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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从只生长在人界的一种会对于精神产生极大影响与破坏的植物中提取出来的。有的也具有致幻的作用。恶魔王的失常举动与这个有关。另外，就是天使界方面对于这件事真实性的证言。”
　　
　　“证言？可是你事实上又没有想这么做？”
　　
　　“确实是的。当时，我试图让天使界开放并与外界融合的举动遭到了很大的阻力，毕竟这和天使的传统是相违的，殷家看出来这点，也知道统治阶级中反对我的行为的天使站多数，因此向一些天使提出了这种方法，可以让天使界回到原来的样子。”
　　
　　“你是说，作证的天使实际上就是这些天使？”
　　
　　“没错。”路法斯苦笑。
　　
　　法尔看着这样的他突然有些心酸。
　　
　　身为族长，他希望能够给自己的种族带来更好的未来，但是却遭到了多数人反对，而且最终还被自己的臣子从背后捅刀子。
　　
　　可是，路法斯做的真的是对的吗？
　　
　　“路法斯，这回你说要一个人去，是想要夺回自己的地位，觉得视情况可能会与当年的大臣产生争执甚至战斗，所以才不带我去的吗？”
　　
　　“……我确实有这个意思。”路法斯承认。
　　
　　“路法斯……我觉得你还是不要这样做好。”法尔说出缓缓地说出这句话，在这种涉及权位的事情上与路法斯产生分歧还是第一次。
　　
　　“怎么了吗？”路法斯好像有些莫名其妙。
　　
　　“……因为，当时有大部分的天使都反对你的计划对吧？”
　　
　　“是啊，他们都顽固不化得很。”
　　
　　“确实有可能是他们顽固不化，可是，既然有这么多天使反对，路法斯的做法恐怕也有失妥当吧。”
　　
　　“……怎么回事？”路法斯皱起了眉头。
　　
　　“因为你想啊，天使天生就是很排外的物种对吧，硬让他们与外界融合是不是有些有违本性了？”法尔想到卡修尔和那个医生刚见到自己和路法斯的时候的反应，那是高度的警惕。
　　
　　可是，看到他们的房屋，看到卡修尔的家，法尔可以感受到他们真的在享受生活，并不因为不与外界接触就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但是，这种本性不一定是正确的啊。还有恶魔界也是，居然在五百年内毫无变化和改进，这难道不是一种停滞吗？”路法斯看起来好像有些烦躁，是对于自己一贯的想法出现了怀疑吗？
　　
　　相反，法尔好像在对路法斯诉说的过程中将自己原本混乱的想法整合了，他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连了起来。
　　
　　“路法斯是在把天使啊，恶魔啊之类的和人类对比吧？”
　　
　　“是啊，我亲眼见到了人界翻天覆地的变化。”
　　
　　“可是，他们和人类本来就没有可比性啊！”
　　
　　“……怎么说？”
　　
　　“天使和恶魔天生就能够使用魔法，身体也比人类要强健很多。相对他们，具有弱小的身体的人类只能依靠头脑保证整个种族的生存。思考是或许是人类生存的最重要的意义之一，但是天使和恶魔根本就没有这样做的必要，他们不需要用大脑来从自然中保护自己就可以适应各种环境。”
　　
　　路法斯陷入了沉思。
　　
　　“更何况，人类的寿命和天使与恶魔根本就不是一个层次的对吧。”
　　
　　法尔想到自己在人界的时候见到的生老病死，一场交通事故，一次运动过度，在胎儿时期无意中收到的不良影响，就能轻易地造成一个人的死亡。
　　
　　当时真是的存在自己身边的叶魏晨，自己在人界的朋友们，在自己的容貌甚至都不会有任何改变的时候，就可能化为尘土。
　　
　　“所以说，他们的世界，时间的前进方式就不一样。没有必要强行使两者一致吧？我相信，就算恶魔界在这么多年里一直和人界相同，也不会有太大的改变的。我是恶魔，所以我知道。”
　　
　　路法斯没有回答，但是从他的表情法尔可以看出来他正在犹豫。
　　
　　房间里没有声音，只能看到月光从窗户里投射进来，照亮了路法斯的侧脸。
　　
　　法尔叹了一口气。
　　
　　他自己都没想到自己能说这么多，是因为所谓的“当局者清，旁观者迷”吗？
　　
　　“既然这样的话，带我一起去看看吧，天使们的生活到底怎么样。”
　　
　　法尔最后提议。
　　
　　沉默。
　　
　　良久之后，夜幕中传来了路法斯的声音，“好吧。”
　　
　　早上醒来的时候，路法斯已经不再身边了。法尔走出房间，想找找路法斯。
　　
　　卡修尔好像已经起来很久，起来照顾动物了。
　　
　　“早……”第一个音出口，法尔才反应过来自己还不能说话。
　　
　　但是卡修尔却很激动地看过来。
　　
　　“法尔，你可以说话了？”
　　
　　法尔瞬间陷入窘境，根本就听不懂卡修尔到底在兴奋地说什么，也没办法开口。
　　
　　路法斯居然把自己丢在这个语言完全不同的地方，到底是搞什么啊！
　　
　　更糟糕的事情还在后面
　　
　　法尔突然感到后腰处有什么东西顶了自己一下，回头一看，居然是昨天大半夜来骚扰自己的伊丽丝。
　　
　　它还没有放过我吗！
　　
　　法尔欲哭无泪，跳到一边躲避。
　　
　　“伊丽丝！”
　　
　　就算主人卡修尔这样喊了自己，伊丽丝还是跟到法尔后面继续蹭他，法尔一瞬觉得毛骨悚然，又继续后退。
　　
　　背部传来撞击的感觉，视野剧烈地摇晃，法尔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躺倒在地上，而伊丽丝巨大的头部就在自己上方。
　　
　　下一秒，伊丽丝巨大的身体突然被抛开，银色的弧线在空中划过，伊丽丝落在房间的一隅，摆出了攻击的姿势，冲着来人低吼。
　　
　　怎么回事？
　　
　　法尔觉得自己被抱起，然后，路法斯担忧的脸出现在自己眼前。
　　
　　“法尔，你没事吧？”
　　
　　法尔一时说不出话来，路法斯见状好像以为他受了伤，转头对伊丽丝露出了充满敌意的表情，一天使一魔兽正在激烈对峙。
　　
　　嗯，到底是怎么回事？
　　
　　十分钟之后，路法斯黑着脸坐在沙发上，伊丽丝蹲在卡修尔脚边也毫不示弱地瞪着路法斯。
　　
　　“所以你是说，你也不太清楚那只魔兽为什么要做出这种事，但你肯定它没有恶意，而原因居然只是——你相信它？”
　　
　　“伊丽丝是我从小养大的，她绝对不会是想要攻击法尔才会这么做。”卡修尔却变现出了与他之前完全不同的强硬态度。
　　
　　“那么我看到的到底是什么？”
　　
　　“……说不定伊丽丝只是很喜欢法尔。”卡修尔沉默了一会儿，好像在思索，最后他这样回答。
　　
　　“喜欢？”路法斯皱起眉头，“我不能接受这个解释。”
　　
　　“真的，不然让她试一下吧？”
　　
　　“试一下？你还想让那只危险的魔兽接近法尔？”路法斯不同意。
　　
　　“伊丽丝不危险！”卡修尔好像很生气。
　　
　　虽然听不懂两人在说什么，法尔也觉察到了紧张的气氛。
　　
　　他拉了拉路法斯的衣服，不希望双方产生争执。毕竟自己和路法斯可是暂住在卡修尔家的。
　　
　　路法斯回头看他，然后叹了口气。
　　
　　就在这时，一直蹲在那里的伊丽丝突然站了起来，还慢悠悠地想法尔走过去。
　　
　　气氛再次紧张起来。
　　
　　路法斯大有你在靠近一步就别怪我翻脸的架势。
　　
　　看着伊丽丝琥珀石一般的眼睛，法尔却突然有一种不一样的感觉。
　　
　　自己，会不会是误会她的意思了？
　　
　　就像之前和路法斯说的，因为不同物种之间的不同，所以对方的表现内容或许与自己的理解并不一致。
　　
　　他又拉住了路法斯，示意他不要动。他反而站起来，靠近伊丽丝，本来还有些犹豫的他，看到那光滑的银色毛皮，突然有些心动。
　　
　　他试探着伸出手去，伊丽丝没有躲避。
　　
　　细细的毛发顺滑得好像丝绸，法尔第一次摸到手感这么好的东西。
　　
　　看起来凶狠的大个头伊丽丝也居然发出了猫咪表示舒服的时候的咕噜声。
　　
　　这种展开超乎所有人的意料。
　　
　　卡修尔松了一口气，看着路法斯说：“你看吧，伊丽丝没有敌意。”
　　
　　路法斯还是仍然没有完全放松，他瞪着伊丽丝。察觉到他的目光，伊丽丝傲娇地一甩头，不看他，还用尾巴摇来摇去，好像正在挑衅。
　　
　　路法斯的脸阴云密布。
　　
　　真不爽……
　　
　　不过，这么聪明的魔兽，恐怕真的不是想要攻击法尔才这么做的吧。
　　
　　




☆、首都

　　真的很神奇！
　　
　　法尔现在只有这种感觉，之前在他眼里看穿一切披着豹衣的神秘人物只是一只放大版的猫咪。简直就是不可想象的展开。
　　
　　果然还是因为自己的魅力啊！
　　
　　法尔小小的自恋。
　　
　　看到法尔这么开心，卡修尔突然冲过来在他面前比比划划了半天，
　　
　　恩……伊丽丝……还有你……去……外面，去山上？
　　
　　法尔在空中画了一座山的样子。卡修尔点点头，又指着法尔和路法斯。
　　
　　我们……我们怎么了？
　　
　　法尔不懂。卡修尔又一次指了指伊丽丝，然后连到法尔身上。
　　
　　连起来？是要一起去吗？
　　
　　法尔画了一个圈把所有人都划进去，然后再指指门。
　　
　　卡修尔笑着点点头，就是这个意思。
　　
　　法尔回头看着路法斯，“眉目传情”。
　　
　　居然要和他们一起到山上？路法斯，我想去！
　　
　　路法斯的脸一片阴沉。
　　
　　扑倒了法尔的事情我都不追究了，居然还想一起去山里？真是得寸进尺！
　　
　　路法斯摇摇头，转而对卡修尔说了什么。卡修尔的表情看起来虽然有点可惜，但是理解地点了点头，然后对法尔露出了一个遗憾的表情。
　　
　　喂，你在背后做了什么手脚！
　　
　　法尔生气地瞪着路法斯，一激动差点都说出来了。
　　
　　路法斯却好像哄小孩一样摸摸他的头，然后摆摆手表示不行。
　　
　　……可恶！语言不通什么的最讨厌了！
　　
　　法尔鼓起腮帮子。
　　
　　突然，楼上传来动静，卡修尔和两人打了个招呼就快步走上楼去了。
　　
　　法尔抓住这个机会，赶紧问：“路法斯，你到底说了什么？”
　　
　　“我告诉卡修尔，我们要赶紧到大一点的城市去找医生，他表示很理解。”
　　
　　“可是我还不想去下一个城市！”法尔看看还蹲在一边的伊丽丝。伊丽丝也用水汪汪的眼睛回望着他，然后双方同时等着路法斯表示抗议。
　　
　　“法尔，你可不要忘了你现在还是病人，露了马脚怎么办？”
　　
　　“……”法尔沉默。
　　
　　反正我是说不过路法斯的，真是的，路法斯最擅长的事情就是棒打鸳鸯了！
　　
　　当然，这种话是只能想不能说的了，不然神知道今天晚上路法斯会怎么把自己当煎熟了煮烂了。
　　
　　与卡修尔和众魔兽共进最后的早餐之后，卡修尔带着伊丽丝把两人送到村子的尽头。
　　
　　分别的时候，法尔看到卡修尔欲言又止，好像想问什么。
　　
　　他拍拍卡修尔的肩膀，想问他怎么了。
　　
　　卡修尔有些扭扭捏捏的，把法尔拉过来，两个人背对着路法斯。
　　
　　路法斯莫名其妙，不知道他们又在搞什么名堂。
　　
　　卡修尔指指法尔，又回头指指路法斯，然后却好像很不好意思，眼看他脸憋得通红，却没了动作。
　　
　　怎么了？法尔奇怪。
　　
　　卡修尔犹豫了一会儿，然后花了一颗心。
　　
　　心？什么意思……啊，难道是……
　　
　　法尔的脸也突然变红了。
　　
　　有这么明显吗？
　　
　　卡修尔却用询问的眼光看着法尔，等待他的回答。
　　
　　法尔回头看了看站在远处等待的路法斯，然后点点头。
　　
　　果然……
　　
　　卡修尔露出了这样的表情。然后他对法尔笑了一下，做了一个加油的动作。金发下精致的脸庞上单纯的微笑让法尔觉得仿佛真的见到了人界神话里的天使。
　　
　　他也回了一个微笑。
　　
　　天使，其实也不是路法斯说的那么夸张的自闭种族啊。
　　
　　路法斯抱着法尔越过一个个山头。
　　
　　“等事情都解决了，再来看他们吧。”路法斯的声音突然从头上传来。
　　
　　“真的？”法尔有些意外，他使劲仰头看路法斯。
　　
　　路法斯低着头看着法尔笑了一下。
　　
　　法尔瞬间被放电击中。
　　
　　路法斯，好像真的和原来有些不一样了。是昨天的那些话的作用吗？
　　
　　不管怎么样，这应该是一种好的改变吧！
　　
　　“路法斯，你准备到哪个城市去？”法尔问。
　　
　　“直接到首都去。”
　　
　　天使界的首都，银闪，位于整个天使界的东北方向，是布满群山的天使界了少有的一块平原，但是在这块平原上，常住民却相当少，所谓首都的居民，指的一般是环抱这块平原周围的山脉上住的天使。
　　
　　天使不喜欢住在平原上，他们喜欢“天空之城”，路法斯这样解释，
　　
　　那么在这快平原上都有些什么呢？
　　
　　与所有的城市相同，商业是这里的支柱，占地面积其次的是被称为银闪宫的地方，也就是政府大楼。
　　
　　天使界只在首都有政府，主要是因为，天使的居住区域太过于分散，要建支部实在不太方便，但是政府人员的流行性也很大——他们都被派到各地去了。
　　
　　“天使界的统治阶级真的好开放，居然把自己的宫殿建在闹市区。”法尔感叹。
　　
　　“这里和恶魔界的皇族政权不太一样，天使界因为地形的原因，中央集权的程度实际上相当弱，比人界和恶魔界要差多了，”路法斯解释，“而且，至少在我当族长的那些年里，天使界基本上没有出现恶性事件。”
　　
　　“对外不太开放，所以从另一个方面来说对内就超常的团结吗？”法尔想到卡修尔在相信自己是天使族人前后的态度的巨大反差。
　　
　　“法尔，”路法斯低头看看他，“你最近真是越来越聪明了啊。”
　　你是说我以前都很笨吗？
　　
　　法尔不满。
　　
　　“不过以前也不笨就是了。”路法斯补充。
　　
　　恩，这还不错。
　　
　　路法斯飞得很快。除了天使本身的飞翔之外，他还附加了风魔法，等看到了银闪周围的群山，法尔真的有些担心他的体力会不会消耗过度。
　　
　　“路法斯，你怎么样？”
　　
　　在一座山头小憩片刻，看着微微有些气喘的路法斯，法尔担心地问。
　　
　　“没事。”
　　
　　其实不飞这么快也可以的，路法斯他，果然还是想着当年那件事吧，所以猜想这么快赶到首都来。
　　
　　也是，释怀也不可能这么困难。
　　
　　但是，真的不想让路法斯在因为这件事纠结下去……
　　
　　“我不会靠近银闪宫。”
　　
　　诶？
　　
　　法尔看着路法斯。
　　
　　路法斯瞭望着远处的银闪，这样说。
　　
　　是吗？
　　
　　法尔笑了。
　　
　　“那我们走吧。”
　　
　　　　　　　　　　　　　　　　　　　　　　
作者有话要说：　　




☆、结点打开

　　银闪，可以说是整个天使界里最繁华的地区，整个天使界少见的一块平原之上，建立起的大大小小的商铺，街上飘过商人们的吆喝，天使们在街上穿梭。
　　法尔第一次见到密度这么大的天使。
　　以天空为家的天使，好像从来不用为空间发愁，但是意外地，这样挤在一起他们似乎也不讨厌。
　　“这里都见不到天使在飞耶。”所有的天使都老老实实地在地上走，真的很少见。
　　“银闪的上空是不允许飞行的。”
　　“诶，那不是很麻烦？”
　　“这里好歹也算是天使界的王都啊，安保措施还是需要的，至少在这里。”路法斯指指天空，偶尔可以看到一两个飞过的天使，穿着同样的衣服，“那是巡警。”
　　“这样啊，路法斯你怎么这么清楚？”
　　“这也是我当年定下……”路法斯说到这儿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