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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长眠于此-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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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底下没一个在听的,脑袋里都跟梦游似的,谷自生说,这件事情,可能关系到我们国家重大的机密,或者重大工程,再或者重大情报,总之,事态严重,任何人都必须听他和两位班头的指挥,不准擅自行动,不准透露出去半个字,等路上融雪好走了,他将第一时间赶回去向组织上禀报。
  “既然大家都看过了,”他摆摆手,“看了就看了吧。那么从明天开始,由我领导大家,对那个洞,做最先一步的勘察,要知道,让你们参与这样的行动,是破例的,是一件格外光荣的事情。”
  底下立马嚎开了,纷纷表示不愿再下去。
  谷自生说行,你不下,一天不下扣一天工钱。矿工都是奢侈惯了,很少积蓄,没钱连饭都接不上,一个个怨声载道,只得勉强答应。
  回到工棚,万回累坏了,尤其精神上。哨马累的时候倒头大睡,苗老三还得陪着小兔崽子睡,万回两眼愣愣的,怎么也睡不着。
  身旁刺青忽然翻了个身,直勾勾望着他。
  万回吓了一跳,“怎么了?”刺青很少这么主动看别人。
  刺青解开上衣扣,把手伸进里面。万回还以为他要干那个,差点吓跳起来。
  还好刺青只是从衣服里取出一个小布包,“听哨马说你会俄语。”
  “不……我……我以前在学校有一个老师,教过我一点点。”
  “也行。”说着,刺青打开布包。
  包裹的是一枚手心大小的精致徽章,以及一只圆柱形的小金属罐子。
  刺青说:“从尸体身上搜出来的。”
  “尸体?”
  “那具干尸。”
  万回愣住了,好半天才道:“你手真快。”
  刺青瞄了他一眼。
  徽章外方内圆,外边正菱形,内有一圈星状突起花纹,中心一条线形蝙蝠,及数字“8 0”。
  徽章内环的俄文字母,万回只能大致读出发音,并不认识,有一个醒目的大写“ГРУ”,应该是某种缩写。
  “‘ГРУ’,”刺青道,“读作‘格鲁乌’。听过克格勃吗?”
  克格勃,那可是如雷贯耳,万回连连点头,那是苏联,不,乃至全世界,网络最庞大最密集的超级情报机构,令多少西方国家闻风丧胆。
  刺青道:“格鲁乌,全称苏联总参情报部,包括各军区情报机构
  ,规模比克格勃小得多,但渗透工作更准更狠。”
  没头没脑的,万回一下没理解。
  “他的意思是,那人就是个格鲁乌特工。”哨马的声音忽地响起。
  一转眼,哨马正一手撑着头在那看着呢。
  刺青耷拉着眼皮,看样子是要推给哨马继续讲。
  哨马耸耸肩表示接受,“格鲁乌是克格勃的一个下属机构,具体我没那么懂啦。那具尸体,从他身上搜出的那枚就是格鲁乌徽章。”
  “是说……他是个外国人?”万回怎么也没想到尸体竟会是个外国人,他使劲回忆着,又觉着尸体都那样了,确实很难辨别是哪国人。
  “看头发和鼻骨,”哨马点点自己的脸,“那种在沼泽和土壤中形成的泥炭尸,体积会缩到很小,不过他的头型还是比较短宽,特别鼻梁高大,应该是中欧人种吧,俄罗斯人?”哨马看看刺青,刺青点头。
  哨马道:“发色是金色,虽然不太能看得出来,有点卷。下面我就不熟啦,你还是让他讲吧。”
  刺青接道:“那人是被活埋的。”
  “活埋?”万回一惊。
  “你们小点声。”苗老三抬头,小兔崽子睡熟了。
  万回压低声音,“他不是被炸出来的吗?”
  “没有什么东西会无缘无故出现吧。”哨马笑道。
  刺青道:“是回填。”
  万回知道回填,不少废巷或采空区为防止地面沉陷都会进行回填。不过刺青怎么看出来的。
  “尸体嘴里的土,”刺青说,“是冻土,捏起来能感觉到,像这种海拔有冻土层并不奇怪,持续冻结超过两年以上的,这种多年冻土不会融化,强度跟基岩差不多。”
  万回听得都有点傻,所以呢?尸体和水泥墙相距如此近,两者必然有关?
  哨马道:“我们猜想那个爆炸的钢瓶也是那个格鲁乌随身携带的,至于什么用,这个猜测就多了去,可能他打算从活埋中逃离?”刺青显得不置可否。
  而万回想的是他究竟什么原因会被活埋,为什么没能逃跑,还是产生了什么极端紧迫的状况。
  “暂时不必想太多。”刺青拿起徽章旁的金属罐,扔给万回,“这就是找你来的原因。”
  金属罐仅拇指大,表面有锈和凹痕,极轻。
  “这是个三十五毫米用胶卷盒。”刺青道,“类似型号不少特工会用。”
  万回晃动了两下,里面明显是空的,“胶卷呢?”
  “正在冲印。”
  没想到他动作这么快,还这么隐秘,这些天没半点动静。
  》  “不想看看已经洗出来的一部分相片吗?”哨马咧开嘴,一脸贼笑。
  刺青的表情却严肃下来,“接下来你所看到的部分相片内容,也许是你暂时还无法理解,甚至无法接受和容忍的,你可以选择现在就拒绝,不过当你拒绝后,将不得透露我们今天所提及的任何内容。”
  万回咽了口口水,当真这么严重,这反倒使他更加好奇了。
  “行。”他坚定的一点头,“照片我看,叫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5。照片

  这是万回头一次走进刺青的工作室,三排灯架在充电,一进来就闻见浓重的金属机油味,地方不大东西不少,以往只道很多摇钻类工具是刺青捣鼓出来的,刺青却似乎比想象中厉害,那有台手工自造的磨床。
  洗好的照片已排列编号,洗手池摆满显影液及化学溶剂,水是借故从卡车上卸的冷凝水,印画纸最不理想,仅有十寸,也不易定影,这一叠照片费刺青不少劲。
  小兔崽子跑去门外把风,刺青示意坐,万回找了个地方坐下,接过照片。
  第一张很清晰,远处是片明镜般的雪原,一支长长的队伍,一直延伸到镜头前,男女老幼,显然全是外国人,女人裹头巾,男人戴小帽,携大行李,很像难民。
  近旁有十来个军人,走在队伍边,仿佛押解,手端制式步枪,穿防风服,遮脸。
  刺青特意指出几个军人的腰靴,“只有美军的军靴有类似的厚跟。”他说,“但是看右边部分的军人,他们穿的是俄式的防寒皮靴。”
  “所以你的意思是,美国和苏联?不会吧,他们怎么可能合作?”
  刺青没有表示认同或反对,万回只好翻到下一张。
  这张没上张清晰,是在空旷的室内,人工光源照出人们瘪塌塌的脸,他们挤在一起,从他们脸上能感到一种茫然与隐含的惧意。
  一个扎麻花辫的小姑娘抱着一个女人的腿,那女人俯身紧搂着她。
  他们望向同一处,好像正面对什么人。
  第三张,照片照到了他们面对的人,但很模糊,只知道是个军官打扮的,站在较高处,身后跟着一群警卫。
  接下来连拍愈发模糊,镜头前似乎悬浮着一种颗粒状的雾块,整个画面也发黄。
  一群难民蹲在地上,背对镜头,围在一起好像在看地上什么东西。
  还是他们,似乎开始抢夺起地上的东西,你推我撞的。
  有人被推倒,从那个空隙,地上露出一条金色的麻花辫。
  镜头里出现几名防化士兵,全副武装,戴着浴帽样头套,防毒面具,令他们看上去好像一只只大螳螂。
  士兵手持一种像套狗用的采捕器,套住人们的脖子往后拖,其中就有那个女人,手中挥舞着,一条带有一小块头皮的金色辫子。
  人群拉开,然后,万回看到了那个小姑娘,她躺在地上,衣衫破烂,头发已整个连头皮撕扯下来,身上和身下全是深色的血和碎肉,犹如刚从绞肉机出来。
  一阵寒流掠过脊背,万回拿相片的手瞬间有些发抖。
  他实在想不出这究竟怎么一回事,看
  上去,简直就像他们袭击了那姑娘,他们疯了么。
  接着,更令人意想不到的场面出现了。
  照片上,那个鲜血淋漓的小姑娘,竟然自己站起来了。
  她的脸上已不存在脸了,她的头只是一个血球,她向前走,肠子如鲜活的鳝鱼般,争先恐后的从她的肚子里翻涌出来。
  万回捂住嘴。
  镜头正在不断地往后退。
  随后戛然而止。
  万回尚未从震惊中抽离,常识告诉他那姑娘绝不可能还活着。他抬头盯着刺青,渴望从刺青那里得到一些合理的解释,这确实超出他的理解范围了。
  刺青却仅仅是等着他慢慢回过神来。
  “想知道答案吗,”刺青说,“所以我才找你来。”
  “我?”
  刺青又递过来另几张照片。
  这几张都是用相机照下的几张文件,照得仓促,外加相纸小,辨认困难。每份文件上均打有俄文极密的印戳。
  其中一份文件上,配有一幅简图,标题“RBMK…OOO”。横过来竖过去,万回感觉这好像应该是张什么地图,布局纵横复杂。
  “RBMK是石墨反应堆的大写。”刺青开门见山,“这是张核工程及近周地形的图纸。”
  万回这辈子都没听过几次核工程这么高端的字眼。
  刺青抽回图纸:“这张你不必看,我想请你帮忙看的是其余几份文件,如果你想知道答案,答案或许就在这里。”
  “是想让我翻译?你不是也会俄文吗?”
  刺青摇头,“只有我一个人看效率太低,耗时太长。”
  万回道:“行,那我尽量,不过对我的水平……别期望太高。”
  “透镜在桌上,有问题问我。”
  桌边坐下,脑中还回荡着小姑娘骇人的残躯,还有什么反应堆,真是乱七八糟,万回使劲赶走杂念,专心开始他的工作。
  凸透镜只有指甲盖大小,手指捏着,对着照片上针尖样的文字,扒着头一帧一帧地翻译,万回才切实体会到这份工作量。
  文件都比较没头没尾,其中提到一个叫贝利亚的苏方内务部长官,时间为1942,那还是二战期间,这个贝利亚负责了一次车臣印古什民族的大迁移,将整支整支的少数民族,由东向北,从里海附近,迁移至西伯利亚,理由是为躲避德国来自西面的进攻。
  光这段便花了万回两小时,他将翻译报给刺青,刺青正在对部分胶卷做修复,这些余下的打孔胶片看起来似乎是坏了。
  “你看照片上的难民会不会就是这些人?
  ”万回揣测。
  刺青嗯了声,道:“你继续。”
  万回只好继续。
  接下来是份公文,当中记录的证词,表明大约有近两千名迁移民众,并没有在西伯利亚的终点站进行登记,也就是说,最终他们并没有抵达西伯利亚,而且沿途没有任何一个递解站记录过其中任何一人的难民证或疏散证。
  这两千人从迁移一开始,便凭空消失了。
  他们的失踪似乎并未引起当局任何一个部门的关注,甚至在许多资料中,他们的户籍信息已被彻底删除,没人承认,也没人能证实,这两千人曾经来到过这个世界上。
  传言当然还是有的,有人说曾在阿富汗境内见到过这群人,就是说他们从里海横穿过了中央沙漠,那基本是不可能的。
  也有推测他们前往同为伊斯兰教的伊朗避难,那么就需翻越大高加索山脉到埃里温,然后才能西行进入伊朗。但伊朗方面表示从未接收过类似难民。
  于是这些人人间蒸发了,没人知晓发生了什么,也没人再寻找过他们。
  现在万回简直可以笃定,照片上那支队伍,正是那失踪的两千人了,不论人数还是打扮,看上去都相当吻合。
  万回把情况告诉给刺青,他认为这些平民肯定是被军队胁迫去了某个地方,然后才发生了照片上那幕骇人的场景。虽然他仍不明白其中原委。
  胶片扔进了废液池,看来修复无望了。刺青坐下来,“想听我的观点吗?”
  他拿起另一张他已译过的文件照片,划出一个词——Spetsnaz。
  “由‘spetsialneo naznachenie’组合成的这个词代表特别目的,reydoviki表示部队,这份文件显示有一支来自白俄罗斯战区的Spetsnaz旅执行了一项最高任务,并集结了海军步兵的防化连,秘密押解由两千两百四十名车臣人组成的难民队伍,向北到达乌克兰。”
  “就是说他们其实没去西伯利亚。”
  刺青表示这份文件没被销毁实属奇迹,可惜照片并没拍全。“剩下我只能推测,”他说,“他们被送往乌克兰境内的某个核设施,”照片依次在桌上排好,最后是那张带有简图的照片,“某个实验性核设施。”
  “他们拿他们作实验?”万回以为这种事只会发生在比如日军侵华时期。
  “而且是一项高风险大型实验。”刺青说,“他们在测试人体于极端放射环境下的生理反应。”
  万回觉得不可思议,何以见得?
  刺青指出照片中模糊发黄的部分,
  “这是底片遭到粒子辐射,十秒□线就能使相机损坏胶片感光。”所以其余胶片报废了,这卷胶片是否那个格鲁乌特工所摄,甚至完全可能来自不同的人,不得而知。
  再说,还有不少没译完,刺青也还在研究那张核设施的简图,图上既无方向又无比例尺,更没有任何可识别物的标注,周边只有一道酷似河流的条状图案。
  “所以呢?”万回提出了一个根本性的问题,“这一切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刺青抬起头,说:“我们挖到了核反应堆的冷却塔……”
  门外,突然响起小兔崽子的尖叫。
  万回刚一站起,门就被大力撞了开。
  谷自生嘴里叼烟,手拎冒泡沫的啤酒瓶,推搡着小兔崽子进来,“干什么干什么,怎么这小鬼站在门口……”话音未落,他便瞅见了万回。
  他看看万回,再看看刺青,顿时脸拉下来了。
  万回心道不妙,肯定误会了,赶紧走,他侧身刚挪到谷自生身边,谷自生一把抓住他,怒道:“你不是一班的么!怎么这时候不在井下,在这里做什么?!”
  谷自生那手劲跟老虎钳似的,万回无措一时更是百口莫辩。
  “他来是为了这个。”刺青举起桌上的照片。
  “那是什么?”谷自生投去狐疑的目光,手仍不肯松。
  “是我从炸毁的干尸身上搜出来的。”
  万回真没想到刺青竟会如此爽快地抖搂出来。
  谷自生却是一怔,“什么?”既而一把甩开了万回,抢上前抓过照片,“这么重要的事你为什么早不告诉我?!”
  他一面狠狠的质问刺青,一面赶紧翻看这些能为他带来立功表彰的宝贝。
  刺青不作回答,朝万回瞟了一眼,万回会意,趁机捂着酸痛的手臂溜了。
  在那之后,照片全部被谷自生没收,不过就算他看了,他也看不懂,照片被他锁在了柜子里。至此,谷自生一语不发的脸阴了好几天,这几天刺青也始终被反锁在硐室,想来不会好过。
  那时刺青一定还有什么话没有讲完。
  冷却塔,冷却塔什么玩意?
  万回不知该如何对哨马和苗老三说,说什么,照片,那简直像场恶意的玩笑。他所能记住的是些支离破碎的东西,他一踏出硐室,仿佛就失去了描述这一切的意志和能力。
  万回回到了井下。在班头的命令下,裂口水泥墙上缘,已经钉进锚杆,架起了轴轮,眼下矿工们的工作变得很简单,每天一吊罐一吊罐的往上拉,筒罐内装的全是混凝土碎屑大捧大捧的霉块,小推车运
  出去,扬灰似的霉尘充斥巷道,呛得人咳个不停。
  万回特地从道壁抠了点土,放在指间搓,的确有种冰凉微妙的晶粒感,搞不清是否是所谓的冻土。
  另外,就在这些天里,钢瓶炸伤的伤员,接二连三的死了,居然一个都没能活下来。
  死时他们全身感染得极其严重,从口腔到食管内,腋下已能够轻而易举地揭开皮肤,露出脂肪及粉红的肌肉,昆虫已经开始在里面下卵,因刺青不在,根本没人去管他们死活。
  据说,那栋死寂的病房中一旦传来歇斯底里的鬼叫,过一会儿,叫声歇了,进去收尸吧。
  据说有几个原本的轻伤员,他们的尸首看上去就好像是给什么东西弄死的。可是除了同室伤员,压根不会有别人进去。
  不过,与其说没人有心去管他们,不如说,眼下,正有股不同寻常的气氛在矿区飘散,你说不清是什么,人们本能地猬缩于一种眼不见不关己的惶惶的状态,等候挨过这个长冬。
  太阳从视线中消失很久了。
  刺青不在,连哨马都抽起闷烟来。
  平日倒头睡的哨马,正扒在床沿,勾着脖子,跟床下的苗老三接了个火,他不习惯抽,抽了一口,就盯着闷火缓慢往下烧。
  “喂小万子,最近听说件事儿没?”他漫不经心的样子。
  “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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