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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六十五-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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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他荒凉的心里突然生出了一个人名。莫晓苍。
  
  这个男人似乎喜欢处处和自己作对。
  
  朱砚突然叹了口气。有了中午的胁迫,只要是个正常男人以后应该都不会再找自己的麻烦了。自己应该仰天长笑才对,跟这里突然叹他妈什么气!
  
  他在心底骂了自己一句,然后脑袋里又蹦出了艺术节的事。
  
  夏蔚天后来又抽疯一样参演了他们班的什么戏剧表演,其实他明明可以不参加。
  
  又是为了晨风吧。
  
  朱砚突然理解了。想要接近自己所喜欢的人的心意,驱使夏蔚天做出那样让全校同学都惊讶的决定。先是参加艺术节的表演,后来又是戏剧,别人可能还真以为他对着什么艺术节起了兴趣。
  
  朱砚想起自己也曾经差点打电话给苍苍想逼问出他们学校在哪,然后二话不说转学奔向他的所在。
  
  他最终没有。
  
  朱砚心底有一点很清楚,他和夏蔚天都是青城的地下霸王,不一样的地方只有两点,一个是夏蔚天为了晨风会好好学习,另一个是夏蔚天有着一种自己所没有的勇气。
  
  他敢为了晨风做任何事。自己却不可能为了苍苍放弃过去放弃那一点可笑的自尊,面子,恐惧和矜持。
  
  朱砚痛骂自己的没用。
  
  没有一个人的校园中,背后还有教学楼内学生朗诵的声音,朱砚一马当先的冲了出去。据说还有半个小时才下课,但朱砚好不容易抓了个莫晓苍在开会的机会赶紧落跑。
  
  停车棚下取了自行车,满目的浅黄突然让他一阵迷离。
  
  那淡淡的颜色笼罩了校园,让这死板的空间突然生出了莫名的浪漫,美得可爱。车棚里满满的自行车一辆挤着一辆,反射着金色的光芒。不远处,似乎有两个熟悉又陌生人影。
  
  那是几天前的记忆。
  
  那天因为收拾几个小鬼他破天荒地比别人都晚回家,那时候天边已经出现了墨蓝的颜色,隐约可以看见洁白的月亮如同小小的瓷盘,北极星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他看见了晨风。
  
  夏蔚天弯着腰似乎在为他修理着自行车,站在一旁的晨风看上去冰山依旧,但朱砚知道他的唇角有一个微微的上扬。
  
  他在微笑。
  
  即使光线昏暗连人物的轮廓都是模糊的,可朱砚知道。
  
  他愣在原地,直到夏蔚天起身,手里捧着的微微生锈的钥匙在夕阳下反射着金黄的光芒,他才慌慌张张却不出声音的躲到一旁。
  
  心口里酸酸的,比醋要酸,比黑醋掺了白醋又掺了沙拉醋还要酸。
  
  他喜欢晨风,但更多的更大的原因是他羡慕他嫉妒他愤怒。
  
  为什么站在夕阳下微笑的不是自己,为什么柔和的看着自己捧着钥匙的不是那个人。
  
  明明自己的自行车也生锈了!
  
  苍苍,其实还是像那个人。
  
  他搞不清楚自己究竟是喜欢苍苍多些,还是喜欢那个人多些。但反正是喜欢的。
  
  回神,朱砚发现自己仍然站在自己的自行车前,夏天的风还依旧是湿热的,抬眼看到浅黄色的光辉中绿树如茵,手里攥着生锈的车钥匙,手心生疼。
  
  靠,再不走没准莫晓苍又要来了。
  
  他碎碎念着立即开锁,推出车跨上就走。
  
  那一刹心里有个小小的声音他却没有听见。
  
  他还会来么?
  
  ………………………
  
  回了家他先把自己扔在了床上。
  
  每天都累死了。朱砚到了最近才发觉上学真他妈累。
  
  他并不算头脑灵光型的男人,所以每天自顾自的和莫晓苍勾心斗角实在是太过浪费脑细胞,但如果莫晓苍依旧顽固的要和他宣战,朱砚自己是不会首先放弃的。
  
  他有他自己的执著。每次他都无比自豪的和封建李说。
  
  在他心力憔悴却别扭固执得不肯低头的时候。
  
  他趴了一会,再享受了下床铺的柔软,然后双手撑起身体,拖着步子走到了其实只有三步远的电话机旁。拿起话筒,他异常熟练的按下了一个电话号码。
  
  “喂,妈?”
  
  他的声音冷清的在狭小的房间内回荡。
  
  “嗯,我挺好的。放学了。……我回来的快呗,您不知道,我都是跑回来的,租房子的地方又近。”
  
  他租的房子只有一间屋子,大概3、40平米,因为房间不向阳又挨着马路,房租也较便宜些。房间里没什么大件东西,即使物品摆得乱七八糟却仍显得空旷。看上去最新的家具是一张单人床,床垫上层层叠叠不整齐的铺了好几层各种颜色的褥子,薄薄的一层床单看起来只是一块小了点的布,露出下面花花绿绿的褥子看起来有些可笑。床最上面是一条素红棕色的被子,枕头是橙色,看上去都有些退色了,干净而不整齐。手机和书包随意的扔在了被面上,没有一个角碰到深蓝色床单。
  
  “我知道,会小心的,谁敢欺负您儿子啊。琳琳还好么?学习怎么样?”
  
  床旁边立着小折叠桌,上面摆放的笔记本电脑不知用了多少个年头,边角地方原本光亮的黑漆都磨出了白。桌子上剩余的不多的部分放着一个无线鼠标,还有几张光盘。桌子下面光盘叠成了高高的三摞,床底下似乎也有不少光碟杂志分布。
  
  “那就好,我可指着我妹妹替我们家发扬光大呢……哎妈我没有不求上进的意思!”
  
  墙上乱七八糟贴满了东西,大部分是海报,有一挂日历,还有一些小的记事条。床头是窗户,外面看得到马路。床头到对面那堵墙间有着一个不小的距离,但不可思议的被一个书柜占满,两层杂志,一层漫画,最容易拿到的一层空落落的放着几本厚厚的书籍,有本书上似乎是写着‘资治通鉴’,还有一本看起来像‘论语’。
  
  “我不知道,妈……爸怎么可能还想让我接替他……我不知道……”
  
  衣柜在床尾,双开门,木质,很小,门开着,衣柜里没有隔间,只有一根铁棍横在里面,底部凌乱的堆着不多的衣服。一套西装和学校正式制服整齐的挂着,置于剩下的一共不到三套运动装休闲装牛仔裤完全没有形的摊在地上。
  
  “别说这个了妈,反正还有一年。我无所谓。你们俩身体怎么样?”
  
  衣柜旁是镜子,穿衣镜,然后是一排组合柜,大大小小六个抽屉,到人肩膀,一人半宽。柜子上摆着脸盆牙刷梳子乱七八糟的清洁用具,甚至还有摩丝香水,但似乎没怎么用过。这栋楼的厕所浴室都是公用,在一楼。他住三层。
  
  “太棒了。不用给我送饭,我会做的啊。什么?他……又来了?”
  
  柜子旁是大门,防盗门。门口有个小脚垫,旁边东倒西歪的有四五双鞋,耐克匡威乔丹彪马,看起来都穿了很久。门旁是墙,对着床,紧挨着门口陷下去了一小块地方,是个小厨房,有着煤气灶抽油烟机和一个小冰箱。冰箱上放着微波炉和一个烧水壶,炉灶旁边有个玻璃柜,里面有些锅碗瓢盆,看起来很干净,没有什么油渍。洗手池上水龙头上挂着晶莹的水滴,一旁桌子案板上还放着盛了剩菜的塑料保鲜盒。
  
  “您怎么和他说的……是么……那就成……把他轰的越远越好,我不想见他。”
  
  小厨房外的墙壁上有一块挺大的记事板,上面用黑笔写了考试日期工资日期,新专辑发售日什么的。然后一直到书柜的墙壁上都是海报、表格、记事便签。地上挨着墙有两个大纸箱子,里面有些书,还有两件叠得整整齐齐,看起来很不错的厚大衣,纸卷,以及一些杂物。
  
  “妈……我对不起你们……我和他的事已经过去了。真的。你们俩保重身体,让琳琳好好学。我挂了,拜拜。”
  
  他就站在纸盒子旁边,有一个孤零零的四方高脚小桌,放着发黄的白塑料电话机。
  
  拿着话筒,朱砚低着头,房间里略微昏暗的光线模糊了少年的轮廓。
  
  他轻轻地放下了手中的话筒,脱了衣服只剩下四角内裤,掀开被子躺进床里,顺手开了电脑。被揉成一团的衣服扔进了床下的衣服篓里,看着快要溢出来的脏衣服,他叹口气。
  
  又要去楼下洗衣房洗衣服。那最好赶紧去,再过一会人都下班了,又没地方洗了。
  
  于是他套上一件宽大T恤,穿着四脚裤,抱起衣篓,趿拉着拖鞋,出门顺道拿过组合柜上的洗衣液,出门下楼。门虚掩着,他没有锁。这个地方唯一的好处就是治安不错,没啥小偷。
  
  就是来偷,估计他也没什么看得上眼的。
  
  朱砚想,拐弯走楼梯。
  
  ………………………
  
  洗衣房里如同楼里一样冷清,只有一台机器嗡嗡的叫着,连带洗衣机上一体的烘干机咯吱咯吱的响,格外扰人。朱砚拉开洗衣机的门,看看衣服觉得没什么要特别拿出来的就一古脑塞了进去,关上门,在洗衣粉槽里倒进洗衣液,按下几个钮,这个机器也开始嗡嗡嗡的扰人。
  
  衣服篓子放在一旁,是楼里不成文的规矩。如果有其他人想洗衣服却没有地方,然而有的机器洗完了主人忘记来拿,就可以放进烘干机,占着烘干机的就可以直接扔进洗衣机旁的篓子里。
  
  朱砚这懒蛋每次都是把衣服一洗洗衣篓一扔,然后过他两三个小时再来,那时候衣服早就干净洗好了,运气好碰上好人还给你放了清新剂。
  
  他打着哈欠拿起洗衣液桶——不拿走会在一夜之间被人用光,不过谁知道是不是有人倒在自己的矿泉水瓶里——转身要出门,突然看见有个男人站在洗衣房门口冲他似笑非笑。
  
  “我操……”朱砚低声咒骂,那人长着张他最不相见的脸。
  
  ………………………
  
  “你丫就这么对我吧。”朱砚怒气冲冲阴阳怪气地说,一脚踹开虚掩的防盗门走进自己家,身后两个人鱼贯而入,一个是刚刚的男人,还有一个是封建李。
  
  “你丫怪我啊?要是你碰见个拿着刀架你丫脖子上的疯子,你不招?”
  
  知道那人生来的脾气,朱砚不说话了。他知道封建李再怎么强悍无敌,也挡不住那人的脚步。
  
  应该说,他终于去找李剑锋了。
  
  只是那家伙怎么就那么执著?
  
  他心里正诅咒的人坐在他的床上,微笑着看朱砚坐在地上赌气。那男人长发及肩,似乎很柔顺,有着精致而充满男人英俊的面容,野性而高傲,看上去像一个正当红火的艺人。
  
  事实上,他曾经是的。
  
  “你丫到底来干什么?”
  
  朱砚没好气的问,那人微笑着柔和地说:“来看看你。”
  
  从我的床上滚下去。朱研想要嚎叫。
  
  “我不想见你,也不需要你看。”朱砚心里琢磨着一会儿把被单褥子全洗了省得染上病毒,一边生冷的回应。他身旁坐着的封建李乖乖的不说话,虽然他知道在那人面前朱砚再怎么生气也不会变为炸药随便乱炸。
  
  一物降一物。
  
  “你住在这里?”
  
  那人岔开了话题,环视这个简陋的房间,“舒服么?”
  
  “舒服极了,比她妈之前那狗窝舒服太多了。”
  
  朱砚瞪着他,恶狠狠的说。
  
  他们两个曾经是同居的。
  
  “我很想你。”
  
  简单的四个字,冻结了空气。封建李看出势头不对,聪明的离开。
  
  现在他不适合在这里。他们两个的问题,总要了结。
  
  轻手轻脚的没报备就溜出了门,其实他带那人过来也是经过思考后的结果。这不是那人第一次找他,之前都被他毫不留情的打回那人奶奶家。
  
  可现在他不能再看着最铁的哥们这么堕落下去,他知道不见一面,这事情就过不去。所以当那人找到自己的时候,封建李也没怎么反抗,就把他带过来了。
  
  关上门,他听见里面传出了怒吼,正好刚刚有上班族下班回家,他笑着说,“没事没事,兄弟吵架,打扰到您了真是不好意思。”
  
  ………………………
  
  “郭廷!你他妈究竟要干什么!”朱砚愤怒的站起来,双手握拳,一副要冲上来的样子却始终没有打过去。
  
  叫做郭廷的男人没有说话。
  
  “说好的也是你,说分手的也是你,我什么都答应了,你还他妈来干什么!”
  
  “对不起,我后悔了……”
  
  “后悔能她妈当饭吃啊!”少年指着男人难以忍受的发狂,他头脑中无数个脑细胞尖叫着要把那道貌岸然冷静哀伤的脸撕成碎片,现在,马上,“我他妈为了你什么孙子都当了,逆子也当了,跟他妈老头子闹翻了,你丫倒是拍拍屁 
 5、Part 4 。。。 
 
 
  股就走人了,我呢?你当我是被你用完就丢的□啊?你现在还敢她妈腆着大脸出现在大爷我面前说你后悔了,啊?”
  
  如果杀人不追究责任,朱砚可能立即在他的房间上演一出人间惨案。
  
  “对不起,对不起。”
  
  男人说,站起来,试图用他的怀抱安抚暴跳如雷的少年,“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你给我滚。”
  
  朱砚低着头在他怀里闷闷的说,因为声音被那堵胸膛阻隔。
  
  “我错了,对不起……”
  
  男人的声音如此悦耳,是他曾经在CD中聆听了无数遍的声音。刚刚还算安静的他突然努力的挣扎着,反抗着,如同被激怒的野兽,将那人的手臂驱逐自己的领地,然后狠狠在他脸上揍了一拳。
  
  “滚!”
  
  他大叫,怒瞪,而男人只是看着他,甚至不去捂住红肿的面庞。
  
  “我跟你说,给我滚!”
  
  他再一次警告,眼神语气无不像正在失去理智边缘的,兽。
  
  受伤而愤怒的兽。
  
  男人叹气,走过低头颤抖咬牙的少年,拉开破旧的防盗门。门外,封建李站在一边斜眼看着他,藐视的,冰冷的,让人心生寒颤的。
  
  “我不是你要补的那个牢。”
  
  遥远的传来朱砚零度的声音,让郭廷站住了脚步。
  
  “你补不上,别费心了。”
  
  男人低下头,快步离去。
  
  直到那脚步声永远的消失,朱砚才疯了一样扑到床上,狠狠的拽着那一层层的被褥,全部翻乱,扯下来,如同狂暴的老虎。
  
  “哥们。”李剑锋小心翼翼的试探着,走进房间一步,却突然被闻声转头的少年震慑的无法运动一块肌肉。
  
  那是多么的仇恨和憎恶。
  
  “你满意了?”
  
  朱砚幽幽的说,眼睛似乎要变成血红。
  
  “我不过是——”
  
  “你丫也给我滚……”
  
  李剑锋立即收回了脚,走出去反手欲关上门。
  
  他知道现在必须让他的好友自己冷静下来,否则他绝对会变成炮灰一片。
  
  门缝被遮挡的霎那他似乎没听见那一声失败懦弱的呜咽。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这章比较多~
我是自说自话在一片冷清中依旧努力发文的某鸟




6

6、Part 5 。。。 
 
 
  “所以、所以爷她妈才喜欢文质彬彬的!哈!那他们长得一脸‘我是男人’的吊样、谁、谁看得上?谁喜欢他谁、谁他妈就是孙子!”
  
  朱砚胡乱举着酒杯,白酒撒了一身也丝毫的不在意,因为他已然醉得七荤八素本不清东南西北。他身边坐着个可怜的矮个子男人,正对着盛满绿色酒液的酒杯黯然神伤。
  
  “你说,我们还有可能么?”
  
  那男人依旧清醒着,却在问一个已经毫无理智的孩子。
  
  “我、我他妈就看上那晨、晨那个啥风了,又怎么样?”
  
  “为什么不能在一起呢,明明都不是直的……”
  
  两个人没有意义的,似乎在毫无交集的交谈着,酒保看了看他们两个,无奈的叹气。
  
  这两个人都是常客了。一位是个暗恋上司许久却不敢告白的懦弱男人,另一位是血气方刚但被深深挫败的小孩子。
  
  谁也没有拦住他们俩在这里喝酒神伤的资格,只不过酒保已经听酒醉的朱砚说过无数次的情史。
  
  朱砚是那种一喝醉了,嘴就没把门的类型。
  
  “跟你说,那傻B,不久他妈曾经的有点名气么?小爷我不在乎,不在乎!”
  
  熟知朱砚此人的酒保摇摇头,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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