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赌场巡礼+外章-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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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汇率怎么算？」雨宫忍不住插口问。
「冥道通用币值的十倍，如果是十元代币，就等于冥币的一百元，很好算吧？」芳里拿过两盒代币，分别交到雨宫跟凌驾手中。「请两位慢慢玩。」
她冷淡地吐出这句后，回身就走。
「芳里小姐，请等一下。」凌驾的声音，立刻就将对方的脚步停了下来。
芳里回头，挑着柳眉，表情介于不耐与疑惑之间。
「……马上就会结束了，请等一下。」
凌驾又说了一次，坚定、而且自然地。
第三章
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凌驾身上，但当事者却好像浑然不觉。
凌驾捧着盒子，随手抓了一枚蓝色代币，走到吃角子老虎机前，将代币投入，拉下杠杆，然后，离去。
仿佛完全不在意结果似地。
「你……」芳里微微张着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来到下一台机器旁，凌驾做了与之前完全相同的动作，拿了一枚代币，投入，拉杠杆，离开。直到他走到第三台机器旁，正取出代币时，从第一台机器处，传出了震天价响的电子音乐与故作开朗的祝贺声，接着就是哗啦哗啦、叮叮当当，大笔大笔代币的清脆掉落声。
凌驾并没有回头，只不过是又一次将代币投入机器，再拉下杠杆。
虚假的欢呼声与电子乐再度响起，与之前的重叠，听起来分外可笑，等他走到四台机器旁，准备要拉下杆子时，芳里这才追了上来，但在她即将触碰到凌驾的肩膀前，手却重重地被挥开了，这种举动对身为武判官的她，除了不敬之外，更加上羞辱。
当然并不是凌驾所为，而是雨宫，面对这位显然被挑起怒火的女人，他只是淡淡地陈述：「宝生君并不喜欢你，请你不要碰他。」
「芳里小姐，我还要再试几台，你的老板才会邀请我呢？」当凌驾这么问的时候，第三台机器已经开始吐出一堆堆溢出底下收集槽的筹码了，「还是说，我连雨宫先生的份也一起吧？」
芳里的脸色变了，露出仿佛信心正逐渐瓦解中的失落，她当然知道凌驾是「谁」，但她本来以为现在的对方，不过就是个被本来就要好的几个王，因为被过去无法忘怀的牵绊束缚，因此给予特别关爱的普通人。
「这种无人控管的赌博机器对我来说是毫无意义的，不过是让我予取予求罢了。」凌驾说完，又伸手拉了下身边的杠杆。
中学的时候，他曾经一放学就泡在游乐中心泡到深夜，虽然对游戏机什么的并不是这么感兴趣，但也是少少地玩过几次。不管是从夹娃娃机、猜拳胜负，或是用硬币推倒糖果山之类的，凡是依靠机运取胜的游戏机，至今为止还未曾出现败绩。
而且他那个时候就隐隐知道，自己并不是什么单纯地运气好，而好像是有什么东西紧紧附在自己身上，让他不管下什么赌注都不会输。所以后来他就几乎不再碰这些东西了，永远不会输的胜负没有任何意义，尤其是在娱乐方面。
「……我也一样，不过我跟宝生君天生的强运不同，我是『能力』的问题。」雨宫做了个美式耸肩，从自己的浅盒中弹起一枚红色代币，并轻松地将其投入机器，再拉下手把。
萤幕上三列图案上下旋转跑动，最后又接连着缓慢停下，正好是出现了三个同样的数字六。与刚才凌驾操作的前几台机器一样，这台也发出了震天价响的欢呼与吵闹的音乐，并从代币出口吐出大量的筹码。
「我只要把音波打进机器里，弄开控制器，让代币掉出来就好，萤幕上的数字也可以轻易换过，简单来讲就是作弊。」雨宫摊手，对掉落在地上的东西完全不感兴趣的样子，「当然，你们为了防范可能会有像我这样的能力者诈赌，所以在里头加了不少封锁程式，但请不要忘记，我的破坏力在城隍府可是被列为S级，连那边的特殊强化建材都被我震了个粉碎，如果真的要逼我以运气来赌胜负的话，麻烦把这种玩具做得再牢固一点吧。」
「雨宫凉介……」芳里咬着贝齿一会儿，又说：「那去玩其他的如何？没有机器的地方。」
「……你是不是没有看过我的档案？」雨宫似乎语带无奈地抓了下前额的白发，「先不要说用记忆力背牌轻而易举，我『收讯者』的称号并不是虚名，知道庄家在想什么是易如反掌。我想宝生君他是很想快点回自己的岗位工作的，所以可以不要继续浪费彼此的时间了吗？」
芳里因为被雨宫暗讽说了蠢话而让知性冷静的面孔染上了扭曲的一抹红。最后，她终于僵硬地道：「看了两位的表现后，相信老板一定会很乐意地，邀请你们跟他见面的。」
在后头本来还帮着凌驾跟雨宫紧张的荒澜、元靖两人，现在彼此喜悦地互相点了个头，没想到这两位居然过关过得这么轻易而漂亮……当然，雨宫的诈赌属于欺骗行为，自然是不可取啦，但这回时间紧迫，反而该感谢这点。
芳里用尖下巴指示两个员工，叫他们把一地没人捡的筹码收拾掉，以及将那台被雨宫破坏封锁程式的机器拿去换。接着转身，要四人跟上。
通往VIP区的走道也相当金碧辉煌，红地毯加上金铜质感的拱形装饰，柱子上有简单雕刻、墙上挂着巨幅风景或是人物油彩绘画，如果不是在这种状况下来到这里，凌驾大概会想慢慢观看这些艺术品吧，但现在的心情却让他没办法这么悠哉。
而且，现在陪在自己身边的人是雨宫，而不是个性比较温厚的阿元，这也是造成他有些紧绷的其中一个原因。
通道两侧有许多紧闭门户的房间，房门上有着三位数编号，编号是金色的、闪闪发光，让凌驾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里面正玩得热烈呢，客人已经把仅剩的一个一百元筹码推出去了。」雨宫就像是人在现场一样，如实地跟凌驾报告着。
也就是说，这些房间中，也都是一个个小型赌场。
荒澜闻言，只是翻了个白眼，倒没说什么。领在最前头的芳里则微微努了下唇，牙关咬紧地让牙龈几乎发疼，也许该提防的头号敌人并不是宝生凌驾，而是这个貌不惊人的雨宫凉介吗？这家伙的能力可是能在世界上所有的赌场中所向披靡的啊。
通道仿佛终于到了尽头，凌驾也不记得这一路走来，到底路经了多少房间。挡在众人眼前的则是道宛若西洋城堡建筑中一定会有的华丽拱门，门柱底下雕刻着丛生水仙，凌驾模糊地想起，刚才在自己碰过的什么上，也有类似的……
对了、是筹码，那些代币前面是数字，背后则微微浮凸着水仙图案。只是个人的兴趣吗？还是有什么特别的含意？
芳里看来纤细的手臂，稀松平常地推开了那看来厚重的大门，门缝中轻音乐流泄，淡雅的芬芳扑鼻，光是感觉气氛就知道这里比起非VIP区明显要庄重许多。几人进入门后，所见的又是一个大空间，赌场还是赌场没错，但这里不管从服务生到客人，全都穿着华贵的服饰。
不管是会发出吵杂电子音的大型机台、或是曼妙身材的兔女郎，还是吆喝大叫的客人，全都消失无踪。
此间只剩下极致奢华、从容洗炼的品味。
当凌驾停下脚步时，却意外被芳里催促了，「不是这里。」于是他只好继续向前走。
这时雨宫敏感的发现，当许多赌客在注意到凌驾时，表情似乎都有轻微的变化，只是又迅速强装若无其事地回到自己的盘面下注。
从刚才进入的大门对面，同样也有一条通道，芳里笔直地朝前进，荒澜与元靖在旁，偶尔低声交谈几句。这次凌驾并没有再东看西看，而是发起呆来，就像以前的自己最常做的、什么也不想、感觉这一切仿佛与自己无关。
的确、一旦这么做的话，刚才积压在胸口中、闷烧着的不快感、脑子里面仿佛窜过细电流的刺痛感，全部都会消失无踪。什么赌场啊、什么单位停摆啊、什么对方曾经与自己是朋友啊、这都是些什么事啊？
应该跟自己无关才对吧？这回也只要跟之前一样，把眼睛闭起来，把任何东西舍去，不就足以应付了吗？
不对……不对不对……如果他真的能若无其事地把与自己已经产生联系之物都丢掉，那、他到底是来干嘛的？中途而废不是比什么都没做更过分吗？
然后，凌驾挥开了那些打算诱惑自己又进入放空状态的想法。如果他不想插手这件事，早在雨宫出面阻挡荒澜与元靖强拉自己的行为时，就该趁机郑重地拒绝了才是。现在既然已经一脚踩了进去，就有责任要奉陪到底。
至于自己的工作……那就等他回去加班再处理吧。
「到了，这里是老板办公的地方。」芳里的声音响起，只见她又开了道门，让所有人鱼贯走入。
雨宫才踏进第一步，就暗自吹了声口哨，先别提其他奢侈品，光是天花板中央上那大块波光粼粼的透明玻璃，就已经称得上是绝品。而且不单是透明玻璃的夹层装水这么简单，甚至还能看见各色热带鱼悠游。
浅蓝磁砖上铺着短毛的白色地毯，屋中挂画是不用说、从餐桌、会客桌、到屋隅的高角几上，不是装饰了古董、细工灯座、不然就是水晶瓶中插了鲜花。会客桌上放了个白底青花图案的大碗，碗中堆满冰块，中央正镇着一瓶葡萄酒。另外隔壁还有个盘，里头几块淋了果酱的饼干。布沙发的颜色单纯，但靠垫上的图案却很讲究，绣着鳞片与千浪，头顶水光闪动照下，更显得灵活有趣。
凌驾虽然没有住过什么四星还是五星级的总统套房，但在他想象中，也许这里跟所谓的总统套房差不了多少。如果说这是变成王办公的地方，那阎魔的办公室……嗯……他想还是别比了吧。
荒澜与元靖打从进了房之后，就全都露出一副可怜兮兮的不安相，显然是对于「老板」敬畏三分。
「……我以为你们两个跟我唱反调的行为应该仅止于自己开个小房间，把一些不满我作为的人聚集在一起死命处理着公文而已。」
悠长的叹息从众人上方传来，在通往此间二楼的曲折梯上，慢慢走下一人，「而且还带来了个讨厌鬼。」
在来人出现的瞬间，凌驾几乎以为自己误闯了名牌代言模特儿的休息室。对方有着类似白种人般、近乎透明光泽的肌肤，高挑身材、深邃眼窝、高挺鼻梁、还有一头蜂蜜金的柔软卷曲发丝。
对方脚步轻慢，手上还拿了杯冰块几乎都要满出来的饮料。
住在总统套房里的名模，感觉似乎也没有这么怪了……如果对方真的是模特儿的话。
「变成王大人……」荒澜与元靖两人低下头。
果然。凌驾瞬也不瞬地盯着对方。原来这就是变成王啊。
「唔……好久不见啊。」叉着腰，变成弯下身子，在凌驾耳边低喃。
略带沙哑的性感声音。
「初次见面，请多指教。」凌驾毫无表情地道。他能清楚感受到，在那好听的声音中，其实是包含了一些恶意的。
「……何必这么僵硬呢？反正不管你记不记得，我们在过去的确交往了很长一段时间，就算你想将人生从头来过，那也是无法抹灭的东西啊……」变成说完，舒舒服服地往那典雅的沙发上一坐，将饮料凑近嘴边大口喝着，杯中似乎有些过量的冰块匡当匡当的响着。「坐吧。」他又对凌驾这么说。
「也许你说得没错，但忘记了就是忘记了，我并不想利用我不清楚的事情来攀亲带故。」凌驾回答着，也就顺着对方的邀约坐下了。
站在沙发后头的荒澜与元靖，两人都吓出一身冷汗。果然、能够如此坦然面对地府的各位王者的，也只有凌驾了吧？
「所以，你来的目的，显然也不是找老朋友叙旧的对吧？那就趁早说一说吧。」变成又喝了几口饮料，最后、咚的一声，将杯子敲在桌上。
「……说老实话，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来干嘛的。」凌驾环着胸，表情显然有些困扰。
但这是事实，他不过是到茶水间给自己倒杯茶而已，就差点被两个怪人给劫持、接着雨宫出现搭救、最后还得把自己塞到橱柜里，从橱柜爬出来后，莫名其妙到了个很像赌城的地方，玩了不有趣的吃角子老虎机、路经一大堆奢华气派的通道，甚至现在就在疑似五星级总统套房中、与有着张模特儿脸孔的男人你看我我看你。
如果要问他到底来这里是要干嘛的，他倒是还想问问其他人自己到底为什么会这么顺其自然地跑到这种地方。他唯一只知道的就是「请」他来的荒澜与元靖二人，显然为了上司所引发的各种问题而非常困扰。
嗯、这点倒是与自己同病相怜。当然，如果对方能在与自己的谈话过后，能有些许的改善，那是最好的……本来是这么希望的啦。但当凌驾亲眼看见变成王本人时，这种天真的想法自然就像煮滚了的水蒸气，迅速飘散、进而消失无踪了。
如果说自家上司的阎魔大王是难搞的话，那眼前这位就除了难搞外，还更添加了「险恶」的气味。
「啊？」变成挑了下眉，视线冷冷地扫过后头的两个下属，「这是什么状况？」
「那个……嗯、我们因为想着时间紧迫，所以就在什么也没说明的情况下，把凌驾大人给抓……带来了。」元靖抓了几下头。
「如果愿意给我们时间的话，我们现在就可以说明。」荒澜连忙补充。
变成王笑了，还拍手大笑，用着简直是读叹的口吻道：「杰作啊、真是杰作啊你们两个，我养你们这么久，第一天知道原来你们这么有趣！」他突然认真看向凌驾，「在什么都不知道的状况下，你还真的愿意跟着这两个耍宝的过来？阎魔那家伙知道的话，不知道会怎么说呢？」
荒澜与元靖被说得脸都红了，只能低低地将头垂下。
「我来的目的只是想看看问题的症结，如果是我无法解决的，那也只好放手。你说我们以前认识，荒澜先生与元靖先生也是这么说的，也许他们觉得你会因为过往的些许交情而听我说一些劝言，但其实要不要做，决定权还是握在你的手上，光凭我是无力挽回些什么的。」凌驾稍微侧了侧脑袋，又说：「不过就我个人而言，就算无法让你改变心意，这趟来得也并非没有价值。」
「喔？什么样的价值？」
「至少在看到你之后，总算明白我的上司并不是十王厅里头最糟糕的一个。」凌驾淡淡地，却语出惊人。
「凌驾大人……！」元靖慌张地出声要阻止。
「……嗯？」变成饶富兴味地拨了下头发，虽然看不出有任何怒气，但却令人感觉危险。
「阎魔虽然是那副装疯卖傻的死德行，但他并不曾羞辱过任何为他工作的下属，当然更不会当着他人的面这么做。」凌驾闭了下眼。「如果我的存在让你感到不愉快的话，那么我们之间并没有继续谈话的必要性。如果你打从心里并不想让我了解问题，那么身为局外人的我，应该尽快地退场才是。」
「你还是，相当有胆识啊。这里是我的地盘、到处都是我的人，现在不过是区区阎魔助理的你，难道连一丝丝的恐惧都没有感受到吗？」变成长长吐了口气，不再刻意摆出有兴趣的脸孔，反而将自己舒舒服服地靠在椅子上。
「如果你突然对我热络或过度亲昵，这种状况反而会让我感到惶恐。按照现在的状况看起来，我所担忧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反倒该觉得庆幸才对。」凌驾意外尖锐地回答。
「你难道怕我跟你提起过往吗？」变成低垂眼睑，与发色相同的蜂蜜色睫毛长而分明。
「不是那样的，如果你跟我提起过去的我所不知道的事情，现在的我并没有把握能做出你所想得到的反应，更或许我会当成不关己事般的冷淡。如果一个人正讲得兴高采烈，应该不会希望被泼冷水吧？如果这样的反应让你觉得失望，我多少会有些过意不去。」
正确来说，那不是过意不去，而是难过，难过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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