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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舟作者:克里斯的迷梦-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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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言,白和陆久皆是一愣,两人对望後见对方也是一脸惊讶纳闷,便又回头看向雷少行,白更是抢先问道:「所以恨绝离现在还在那个什麽云舟里当守门人?」
  「不,他大概不在了。」雷少行的脸色顿时暗了下来,「十年前他忽然像变了个人似的,杀了几名村民後就再也不知去向,从那时起,原本笼罩在流破山四周的闪电就少了很多,而云舟也被当成禁地,甚至目前还留在流破山的几乎只剩老人,大多数年轻人都下山了,所以我们也不清楚他後来究竟有没有回去山上。」
  「但是…那家伙怎麽可能杀人?」一直待在旁边没说话的陆久,这才终於忍不住开口。依他对恨绝离那几年的认识来看,对方根本不可能偏激到去杀人的地步!
  「我们村里的人也是这麽认为的,但事实却真是如此,而且当时他的头发眼睛也全变了颜色,」雷少行指著白说道:「就像他一样的白发红眼。」
  陆久顺著他的手指看向白,後者倒只是目不斜视地眨了下眼,最後才拍案决定:「总之,我还是先到你说的那个云舟去瞧瞧看吧,说不定能找到其他线索也不一定。」
  另外两人纷纷点头赞同,而等白向雷少行问到了云舟的约略位置後,便毫不逗留地直接身影一闪,直奔流破山而去。
  见状,雷少行惊愕不已,久久才喃喃道:「他的能力就跟守门人一样……」
  陆久瞥了他一眼,心里思绪百转,最终却回答:「别想太多,妖怪嘛,总是大同小异的,有一、二项能力相近也很正常。」
  「………」
  白异常精准地抵达云舟入口後,他站在外头四处观望了一会,确认这就是自己要找的目的地,这才抬脚踏入带著寒意的偌大石穴中。
  不出意外的,云舟内空无一人,整个地方显得无比空盪,白在里面逛没多久就全逛完了,总共一间卧房、一间灶房、一间金灿灿得能闪瞎眼的藏宝室,以及其他几间空房就没了。
  虽然目前没人在、也没储存任何食物和水,但从那些器物的保存状态及经常擦拭的痕迹来看,这里肯定有人───就算没人住,至少也有个人常来。
  得到了这样的结论後,白当下就决定要等到那人回来,却没想到,他这一等就一连等了三天,还是没见到半个人影出现。
  该不会那人是半个月、一个月才来这里一次吧…?第四天早上,白不禁如此想道,正当他挣扎著要不要乾脆暂时住下,来个长期抗战时,就忽然感觉後方多出了一道气息。
  他一惊,连忙转头往身後望去,就见到一名不知何时出现的黑发男人站在面前,对方穿著一身黑衣,俊逸的面容被红蛇纹路掩去了一小部份,然而最让白印象深刻的,却是男人的那一双眼睛。
  明明那样清亮的眸色,可此刻沉静的蓝眸中却只透著心如死灰的寂寞,没有一丝情绪波澜,一个人笔直孤傲地站在那里,连洞外洒进的阳光都拂不去那一肩寥落。
  ───彷佛一口千年来唯有月光轻触的古井,深邃幽绝而孤寂。
  白顿时只觉得心脏被狠狠一撞,难得地欲言又止:「你…」
  「不要再来了。」似乎是早就知晓白在这待了好几天,男人一点讶异的表现也没有,以淡然的语气说著,就边伸手轻碰对方的肩,眼见那和现在的『夔』同样雪发血眸的男子瞬间在眼前消失。
  而等白回过神来,就已发现自己竟然站在人群拥挤的大街中央。
  作家的话:
  江老爷再度出场XD(不过这次时间很短就是囧)

    ☆、行舟38【绑走掰弯】

    
  「搞…什麽?!」一意识到自己被『抛』出来的事实,白忍不住就当场骂道,也不管周遭都是人,怒气冲冲地就往前大步迈去,顿时惹来不少人的侧目。
  等他终於想到自己也不知道被传到什麽鬼地方,更不晓得云舟该往哪个方向走时,这才突然一个急转弯,拐进一处暗巷後便倏地身影一闪,消了踪迹。
  再度回到云舟,白一睁眼,就见到方才问都不问就把自己送走的男人正倚著石壁、独自坐在断崖前遥望著云海,柔和橙黄的光芒勾勒出隐约的侧脸,却有著说不出的孤寂感。
  似乎是蓦然察觉到有身後有人的气息,男人没一会就回过头来,在看清对方模样的瞬间那双蓝眸才有一丝惊异一闪而逝,而被他望住的白却又忽然觉得自己的心跳非常、非常地快,简直像有一只小鹿快从胸腔里蹦出来似的。
  这人应该就是他要找的人吧…?否则他怎麽会有如此异样的感觉?白这次学乖了,在男人伸手触及不到的地方盘腿坐下後,才略带兴奋地小心翼翼问道:「欸,你是恨绝离吗?」
  闻言,男人明显愣住了,下一刻,脸上的神情却又变得复杂难解,转过头,沉默良久才低声回答:「我不是。」
  「喔…」猜测错误让白有些失望,随即锲而不舍地继续追问:「可是既然你待在这里,就表示你认识他吧?」
  男人微微颔首,却没再回头看他。
  「那你也知道他在哪里罗?」白忍不住倾身拉近了些距离。那种感觉很奇怪…他其实对能不能得到答案并不在意,但就是莫名地想要靠近眼前这个人,更有想抱住对方的冲动。
  他甚至有种想法───就算找不到恨绝离也无所谓,只要找到这个人就足够了。
  嗯,他该不会是遇到了传说中的……一见锺情了吧?白暗自想著,一边趁机把男人从头到尾看了个仔细,外表是还长得不错,就是静了点、闷了点,而且还会问都不问地把人『送』走……啊啊啊啊不对!重点是他为什麽会莫名奇妙转性,爱上个初见面的男人啊?!
  白简直想仰天大吼了,偏偏对方又在听了刚才的那个问题後,就完全一语不发,彷佛陷入了自己的思绪里一般,任凭白在一旁抓著头发,一副伤透脑筋的样子。
  算了!反正爱上就爱上了,不就是根木头嘛,他就不信自己没办法把对方也一块掰弯!白压根儿没想过会不会直接把这根木头『掰断』,见对方迟迟没回答,旋即恶狠狠地瞪著、颇有气势地改口问道:「喂,我叫白,你叫什麽名字?」
  面对他这突然其如的转变,男人丝毫没回答的意愿。
  「不想回答的话也没关系,我帮你取一个,反正我的名字也是我自己取的。」白略为得意地摸了摸下巴,随後调侃笑道:「好吧,小闷、小默、小木头,你选一个?」
  「………」
  「不然就依你们东域的习惯,直接就名闷字默,号小木头吧。」自顾自地拍案决定後,白就迳自抓住对方的手臂,眼神似狼绿得发亮,「小闷,我再问你一个问题就好,你是不是新的守门人?」
  两人的距离在不知不觉被拉得过近,以至於来不及避开的男人不禁微微蹙起了眉宇,在试图抽回手臂的同时就点了下头,勉强算是回答了。
  「我就知道!」拥有这种能力、又待在云舟里,不是守门人是什麽?而『上一任守门人』恨绝离肯定是被他说要负责的男人拒绝,才愤而灭村,最後远走他乡、销声匿迹,之後才又由小闷来接这个位子的。
  白自觉这解释非常合情合理,脸上的笑容也就越发猥琐…咳,越加灿烂,就只差没嘿嘿两声了,「小闷,不要当什麽守门人了,跟我回家吧,我养你!」
  这一番格外熟悉的发言,让男人顿时想起许多年以前,也曾有一个人这麽对自己说过类似的话……当时的场景历历在目,男人心里才刚泛起一丝难得的笑意,却又旋即被一股更深的悲伤淹没,蓝眸里的色彩又是一黯。
  见男人没反应,白也不在意,抓著对方的手臂略为施展了下力量,两人转眼间就已经出现在一处全然陌生的木造回廊内。
  长长的回廊底下以一根根木柱支撑著,与蔚蓝清澈的海水只有一臂之遥,顺著回廊深处望去,则是连接著一座依岛上山势打造的行宫,由远处望,整个建筑彷佛就漂浮在这无边无际的海面上似的,天空中甚至有不少鸟类盘桓流连。
  而四域之中,唯一拥有如此景色的,却只有西域。
  「那一座山就叫委羽之山,」白指著不远处的小山简单地介绍了下,「虽然这里的天气比东域要凉上不少,不过你放心,再冷也没山顶上的云舟冷,你一定很快就能习惯的。」
  毫无预警就被送到西域来的男人,颇为无言地看看那座小山、又看看抓著自己不放的人,随後就伸手掰开对方的手,十分乾脆地打算直接回云舟去。
  毕竟知道对方也有和自己一样的能力,想拦也拦不住,白自然就不多加阻扰,只在一旁『好心』提醒:「喂,我先说了,你走几次,我就去抓你几次,看我们谁比较有耐性!」
  「………」男人这才终於忍不住心想道:他究竟是招谁惹谁了?
  作家的话:
  遇到”对手”了XD

    ☆、行舟39【四时之龙】

    
  最後江楼还是跑了。
  不过他前往的目的地却不是云舟,而是夔的所在。
  对於那突然冒出来、自称白的男子,他多少还是有些在意的,无论是因对方问了恨绝离的事,还是亲眼见到白用了应该只有他和夔才有的能力,这都让他感到十分地困惑。
  对方问恨绝离的事或许还能解释得过去,毕竟白当时直接问他是不是恨绝离,这就表示对方并不清楚恨绝离的长相,加上後来也问了他是不是守门人的问题,因此有可能是白在山下的流破村打听到了一些讯息,上来云舟後才这麽问他。
  但那种能力…为什麽会有第三个人能使用?江楼在漫长的岁月中从来没遇过这样的情形,就连守门人一旦卸了任也同样会失去这种能力,更别提是有其他人能使用了。
  夔的情况只能说是例外,是他一手铸下、却无法挽回的错…也正因如此,除了一开始,这几年来他几乎没再和夔见过面,每见一次,他不曾愈合的伤口就被狠狠揭开一次,对方那张熟悉又陌生的容貌无时无刻都在提醒著他:那躯体里曾经是谁的灵魂,当时又是发生了什麽事,如今才会易主……
  而他最初在心灰意冷之下,也曾去问过夔,既然获得了自由、也不再需要守门人供血,为何不直接抹煞守门人的存在?
  他那时想著,若是自己不再有守门人的身份,那麽至少他就不用等到二百年以後…但夔当时却只自嘲似的笑著,说:守门人的存在与否,不是由我决定的。
  不是由夔决定,那又该是由谁决定?江楼一直以为守门人的存在与传承,是源自上古,夔在将死之际为自己施下的护命之术,半强制性地以二百年的不老不死,换取守门人的供血,好让他能永保那一线生机,在未来得到机会吞噬足够的生灵後,再次出世重生。
  但江楼再继续问谁才能决定时,夔却什麽都不说了。
  再後来,每回见了夔,对方所在的地方往往都不是东域,而是南域───彷佛与之有深仇大恨似的,一次又一次地以雷电摧毁当地那些神庙。
  但是与信奉多神的东域不同,因雨水丰沛而生机盎然的南域,人民信仰的只有一神,那就是司雨的『应龙』,因此在夔见一座毁一座的当下,南域却也每被毁一座就重建一座,彼此之间从没一个尽头。
  对於夔的想法,江楼不曾想进一步去了解,也干涉不了,如同此刻见到夔仍旧站在一片断垣残壁之中时,他也不打算开口劝对方一句:别再这麽做了。
  江楼抵达时,夔正微微仰望著中央一块残破的石雕墙面,上头隐约辨视得出是一只有翼青龙的模样,而四周尽毁的建筑结构甚至还冒著缕缕黑烟,昭示著此处才刚遭到电击。
  明明始终盯著那面石雕,夔的血眸里却没有焦聚,宛若陷入了某一段的回忆里,只馀嘴角那一抹不变的弧度,冰冷而漠然。
  直到注意到江楼出现後,夔这才转头向他看去,顿时加深了笑意,「真是难得的稀客啊,怎麽,你想到什麽好方式能解决这种僵持局面了吗?还是终於能狠下心下手了?」
  江楼没回应他的询问,反而直截了当地问道:「那种移转的能力,还有其他人有吗?」
  闻言,夔不禁挑了挑眉,「你既然这麽问,就表示你遇到了?」
  「遇到了一个。」
  「原来如此。」夔回头望向他前方的石雕墙面後,才接著解释:「这并不奇怪,四时之龙里除了相柳,其他人都有类似的能力,但到了现今,你也不可能遇到另外两个了…所以你大概是遇见了烛龙,这倒是很难得,那人一向孤僻得很的。」
  「四时之龙?」江楼微微皱了眉,他对这个词没什麽印象,而且如果说他遇到的那个人是夔口中的烛龙,那难道是对方转性了?否则他怎麽完全不认为那人有孤僻的性子……
  「几乎被遗忘的存在罢了,东域的夔龙、南域的应龙、西域的烛龙、北域的相柳,就如同春夏秋冬代表著四域各自的季节,四时之龙也代表著四季,并各据一地,各司其职───不过我们四个之中,也只有应龙这麽认真了。」说到最後一句时,夔旋即自嘲似的轻笑著,当初的仇恨却隐隐泛於眼中。
  江楼察觉到从夔身上溢出一丝针对某人的杀气,不禁看了下那面有翼青龙的石雕,却没多说什麽,最後只简单说了句:「我明白了。」
  等江楼离开没多久,夔随即伸手一挥,凭空招下一道天雷击破眼前的石雕墙,巨然一响後,碎块已然散落在他的脚边,损裂得无法再复原。
  作家的话:
  这一回比较短…不过我得上班去了,所以就先这样吧囧(喂)

    ☆、行舟40【失而复得】

    
  白一向觉得自己是个说到做到的人,於是他看了看天色,认为时间差不多了,随即就出门去抓小闷回家───反正云舟那个地方鸟不生蛋的,当守门人肯定就跟当和尚没两样,放小闷一个人在那里多可怜啊?他还是多做点功德,勤著把人带回来的好。
  但等他自我感觉良好的抵达云舟後,却发现压根儿就没半个人影,他还不信邪地把所有的石室都翻了一遍,这才忍不住心想:小闷该不会是存心要躲他的吧?!
  白有些丧气地坐了下来,索性开始等人回来,等啊等的,等到天色都暗了,小闷还是没出现。
  只有独自一人的云舟,显得特别地寒冷空旷,白在等待的过程中几乎能了解为何那人总是一身孤寂,即使长年守著的是宝山,即使再怎麽清心寡欲,也敌不过对一丝温暖的渴望,於是相衬之下,只会越加绝望、越加寂寞。
  更何况守的还是一颗不知道什麽鬼东西的光球…想起雷少行说过的夔龙,白顿时提起了点劲,四处看了看,但却只见一片空盪盪,让他既疑惑又无聊。
  该不会是飘走了吧?还是小闷带走了?老实说,白的心思也不在那颗光球上面,一阵胡乱猜测後,就又回头继续他的等人大业。
  最後实在是等累了,白晃到里面的房间後就自动自发地滚上了床,还不忘用棉被把自己卷起来,不过他本来还期待被窝里会有小闷的味道的,结果却冷冰冰啊冷冰冰……那人到底有没有在睡觉啊?
  白默默腹诽了好一会,也就慢慢进入了梦乡,半夜,江楼回到云舟时,就见这身分不明的人正毫不客气地躺在他的床上,睡得无比香甜。
  对此,江楼很无言,他会这麽晚回来,其实就是想避开白真的又跑来找他,但千算万算,就是没料到会直接遇到这种窘境。
  虽说对方前三天也几乎都待云舟里,但至少没放肆到把云舟当自己家睡的程度,然而到了今天第四天,他们两人才刚第一次正式见面,就已经出现这个情况,万一再继续放纵下去,那究竟会变成什麽样子?
  江楼实在是不敢想像那种未来,於是伸手就打算把白叫醒,但他刚轻摇了下对方的肩,熟睡中的白就抗议似地把整个身体往温暖的被窝里缩了缩,还发出了一阵迷糊的梦呓:「唔…江楼……」
  毫无预警地从对方口中听见自己的名字,江楼登时全身一僵,随後困惑不已,也不禁怀疑是不是自己一时之间听错了,否则眼前这人怎麽会知晓他的名字?
  夔或许也知道,但他在近二百年内亲口告知过这个名字的人,却只有恨绝离……
  江楼的手迟疑地停滞在半空,对於白的身分,他感到越来越迷惘,为什麽会有那种能力?为什麽知道他的名字?倘若是真的知道,那为何白天时又给他乱取了那麽多个名字?
  难道这人确实是夔提到过的烛龙?抑或是某个和夔相识的人…?每一个猜测似乎都有其可能性,却也每个都有足以反驳的馀地,似假还真,让人捉摸不清。
  良久,江楼才又伸出手,但这回却是直接将对方轻轻从床上横抱起,身影一闪,下一瞬便已出现在白天来过的木造回廊。
  他想,无论对方是谁,其实和他又有什麽关系?唯一有关系的人早在多年前就已经……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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