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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世代理人-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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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定有什么办法!一定……」突然,一个流星般的想法照亮了我的脑海,我几乎是吼了出来,「你说你失去了大量的血?!」这么简单的办法,我居然用了这么久才想到,我这个白痴!
「是的,我不明白……」他说着,戛然而止。当然,他明白了!我从来没这么高兴他有对我使用读心术的习惯。
「来吧!」我把我的颈动脉戳给他看,「现在是吃压缩饼干救命的时候了!」
「不,我不能。」他断然拒绝。
「别挑食了!」我催促他,「你真是急人!」
「不,不是因为这个,」他的声音突然低沉下来,「你不能……狩猎你的朋友……」
我愣住了。
「莱尔,你看,」文斯继续说,声音如溪水一般,在石子上磕磕绊绊,我第一次见他这么欲言又止的,「有好几次,我都想告诉你……可这……这真难以启齿……不过我怕,如果现在不说,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他短暂地停顿了一下,「莱尔,我的朋友,我唯一的朋友,我爱你。」
我几乎窒息。在我们相处的时候,他总是若即若离,在自己的领域筑起一道围墙。虽然偶尔几次,他也会向我敞开心扉,说一些模棱两可的话,或是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但我从来没想过他会认真地说出这三个字,而且是说我的。
一阵哽咽,我感觉鼻子发酸,眼眶逐渐湿润了。长久以来,我终于得知他对我的真正看法,我突然觉得,这一切都值得了,就算我将会万劫不复。
我擦了擦眼睛,「我不知道你们吸血鬼的世界是怎么样的,但是在人类的世界里,」我郑重地说,「朋友会为了彼此做出牺牲。」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震惊,「或许……你会真的牺牲。」
我想了一下,即使我知道他要吸我的血,我仍然在他身上感到安全,「我相信你。」
他深深地看着我。
阳光的洪流在这时湮没了我们,恍惚中,我感到他捧住了我的后脑勺,向我俯下身来……
记忆就在这里中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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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插入了一张纸片)
鉴于现在这本笔记在我的手中,我认为有必要将莱尔的叙述补充完整。当然,我和莱尔的行文方式迥然相异,也就是说,他的文字更加幽默,带有浪漫主义色彩,读起来引人入胜,而我只是干巴巴地就事论事,不过这本手稿只会、也只可能有我一个读者,所以这不会带来任何阅读上的障碍,我只是想留下一个记录,好让我不至于将这段经历遗忘在岁月的长河中。当你的年龄可以用世纪来计算时,这种情况时有发生。
当莱尔的血液流进我的体内时,他的整个人生在我的眼前爆炸开来,形成了一个宇宙。一团一团记忆组成的星云极速掠过。我品尝出他的痛楚,大部分由米娜造成,他的喜悦,希望和恐惧,那么生动,像是活力四射的新星。
关于那套压缩饼干的理论,我并不是骗人的,起初莱尔的血对我来说吸引力全无,但当你逐渐了解一个人,并开始被他折服时,情况就会慢慢改变,你会开始期待着将獠牙刺入那温暖鲜活的动脉中,把他吸纳进你的生命。
狩猎熟悉的人,这几乎是吸血鬼的天性,就像是完成拼图的最后一块,那感觉无法抗拒。我贪婪的攫取着,完全被原始的猎食本能支配,除了满足胃口,其他的一切都不管不顾。
我不知道那持续了多久,我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摆脱那个刑坑的,那肯定只是一瞬间的事情。我沉醉在莱尔的心灵当中,好像一个孩子第一次把眼睛凑近万花筒。
然后我看见了我自己。时间像是被风托起的落叶慢了下来。
莱尔对我的感情极为复杂,我看到惊奇、害怕、厌恶、怜悯、崇拜、还有一丁点气愤,不停的有新的溪流汇入,但最后,所有所有,都化为了一片干净而美好的爱。
那一团浓情厚谊包围着我,好像是母亲的怀抱,令人心酸,我突然想起了一种已经遗忘许久的感觉。我想流泪。
野性被洗刷殆尽,理智重新回到我的头脑之中。我记起来,我的獠牙还卡在莱尔的脖子上。我颤抖的睁开眼睛,发现周围是一片荒芜的树林。我跪在层层叠叠腐烂的枯枝败叶上,莱尔躺在我的怀里,云彩浮在悠蓝的天空中,阳光照耀着我们。
我小心的舔袛他的伤口,使它愈合。他的血液让我的体内暖融融的,可是他的身体却像平时的我一样冰冷。我开始担心他失血过多。
「莱尔!」我轻声呼唤他,他没有醒来,脸上显出一种属于死人的不详的苍白。心跳就像冰层下的流水,遥远而孱弱。
如果他醒不过来了怎么办?我的担心变成了惊慌失措。说起来丢脸,我竟然呆滞了好一会才想起来送他去医院。要是莱尔知道的话一定会骂死我的。
抢救的时间真是难熬,我一直盯着手术室外的灯,心里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如果莱尔挺不过来,我就把他变成我的同类,即便他后来会恨我,反正我是不会让死神带走他的,绝不。我不想再经历失去蕾奥妮时的那种痛苦。但是莱尔支持住了,就像他说的,永不言弃。
他在重症监护待了两天,危险期过去,意识恢复,被转到普通病房。谁能想到呢?他睁开眼睛,迷迷糊糊中第一句话竟然是,「我现在还是个人类吗?我还想要小孩的。」
我真高兴,上帝把我幽默的小傻瓜还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尾声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身上插满了电线和管子,某种意义上的蜘蛛侠。我的耳朵里嗡嗡作响,一个口罩白大褂告诉我,我在重症监护室,他说了一堆缺氧啊,休克啊,器官衰竭啊之类的病理学术语,我晕晕乎乎的,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然后文斯进来了,我看到他灰绿色的眸子里充满关切。他一直坐在我身边,握着我的手。就温度来说,他的手和冰块没有什么区别,不过我还是感觉到了安慰。
无数个念头涌上来,我有好多话想跟他说,关于相信他是正确的。不过我实在是太累了,就连睁开眼睛也是负担,我任由自己滑入了梦境。
一直睡了两天,我才恢复了一点精神。护士把我转移到普通病房。
于是,现在我在这里,写下这个故事。在我「入定」期间,文斯负责照料我。概括地说,我胖了十磅。
关于我的急性贫血,医生迷茫了很久,当然他们永远不会找到答案。
「准备好了吗?」文斯推门而入,问。 溜+达x。b。t。x。t
今天是出院的日子,病房里已经收拾干净了。阳光在我的笔尖跳舞,我抬起头。
「老爷,你忘了加老爷。」我提醒他,风水轮流转,不是吗?
「我是为什么没把你砌进壁炉里啊?」他扪心自问。
「或许,」我笑起来,「因为我们是朋友?」
一针见血。现在是裁判举起我的手臂,宣布选手莱尔胜利的时候。
文斯挑起眉头,似乎正在组织一场反击,但是,他突然叹了口气,放弃了。我敢说他已经读了出来,我只是想多享受一会,当他的朋友的感觉。
毫不意外,玛琳没能拖住加布里埃太长时间。就在我开始写这本笔记之前,她简短的来拜访过一次(真高兴她一切平安)。她和文斯谈了很久,我不知道他们谈话的内容。不过她后来透露了一点给我,「小猫咪必须躲起来。」她的笑容中有一丝遗憾。
显然,加布里埃已经知道文斯从他的火刑架上逃走了,他正像一头疯狗一样在搜寻文斯的下落。
尽管承认这一点很痛苦,但对于文斯来说,我是一个蹩脚的帮手,他自己会更有办法。「让他去处理。」穆罕穆德曾经说过,即使玛琳也这样建议。因此,理性的选择,我只能再一次把自己的记忆交出去。
「至少,这次你会给我一个像样的告别?」我说。
「说像样,你并不是指办个派对吧?」文斯问。
我知道怎么讨价还价,「为什么不?我给你办了一个的。」
文斯把脸转向一旁,过了一会,他重新看向我,「先记着?」
「成交。」我回答的干净利落,现在他欠我一个派对了,「抱一个?」我建议。
「好吧。」他耸耸肩膀,好像很不情愿,「毕竟这是传统。」是啊,他一向很尊重传统的。
他走到我身边,「别往下写了吧?」
「为什么?」我还在写。
他眨眨眼,从他的表情中,我读出了一丝恳求。这个家伙!他不是说在维也纳新年音乐会裸奔都不会让他感到难为情吗?骗子。
咱们到此为止吧,毕竟,他都眨眼了。
(翻过一页,字迹改变了)
我坐在车里,看着街对面一座乡村风格的房子。
刚才,就在门廊那儿,莱尔抱着一纸袋吃的,打开门,一只老金毛犬冲出来,围在他的腿边亲热地摇尾巴,他抽出一截香肠,喂给它。
从后视镜里,我发现我在会心一笑。我想,大概这就是为什么我在写这本笔记。我得说,这一点都不像我。不过,既然已经开始了……
「答应我一件事。」回到我们分别的那一天,在病房里,我们拥抱在一起,莱尔说。
我们的拥抱很长,很用力,莱尔的身体很温暖,让我几乎觉得,我又变回了人类。
「现在是谁开始肆无忌惮了?」真好他看不见我的表情,否则他会发现我在傻笑。私底下,我经常因为回忆起他的一句话或者读到他的一个念头而发笑,这是我的秘密。
「就肆无忌惮一分钟。」他努力维持平静的语气让我不知所措。
「就一分钟。」我说。但我真正想说的是,永远都行。
莱尔破碎的笑了一下,「答应我,当一切平静的时候,回来找我,好吗?」
对付加布里埃,我没有胜算。但我想到在地牢里莱尔跟我说的那些话……他觉得我教会了他很多,但是或许他让我明白的东西更多。
「好,我会回来的。」我说,无法遏制的加上,「一百年之内。」唉,坦率只是不存在我的天性当中。
「嘿,」莱尔抗议,「一分钟还没过去呢!」
我们分开来。
病房里一片静谧。时钟滴答作响。我听见床头柜上,一个气泡从插着百合的玻璃花瓶底部升起来。
片刻之后,莱尔在我的臂弯中合上了双眼。我帮助他在扶手椅上坐稳。阳光透过百叶窗洒在他的睡脸上。
我转身离开。但是,当我背向莱尔的时候,好像有什么弥足珍贵的东西,从我的身体里流失了。我匆匆折返,从莱尔的手中拿走了这本笔记。
当我这么做时,他的眉头皱了一下,手指收紧,好像在表达不满。
我在他面前半跪下来,拉着他的手,沉默地许下了一个承诺。
我会回来,就算不择手段,我也会回到他身边。
(翻过一页,崭新的笔迹)
两年!两年了!这本笔记终于回到我身边!我的灯神也是!我高兴得要疯了!
对了,重新介绍一下,莱尔·费斯,自由撰稿人——会写插叙。
当我第三次失踪回去,编辑终于决定不再忍受我,「随时欢迎,嗯,如果你以后想投稿的话。」
当他说出这句话,我感觉如释重负,这很奇怪,好像我一直期待被开除一样。回家的第二天,我起得很早,妈妈给我做了培根煎蛋,我的最爱,吃完早餐,我开始写书。
真真正正的书。
「为什么你决定放过我的记忆,」我顿了一下,「我的朋友?」现在,这是我对文斯的新称呼,他再也不能说我是仆人了,因为这样,他就会变成仆人的朋友,逊。
我们在小万神殿二楼的露台,今天是个晴朗的春日,房子周围栽种的兰考泡桐送来阵阵馨香,文斯躺在躺椅上,戴着墨镜。是的,我们告别之时,他只是催眠了我,当护士叫醒我,一切都还在。在此我得声明,椅子也不是你会喜欢的睡眠地点之一。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那旁边明明有张床的。
文斯正要回答,我突然有了个点子,「哦,等等,我知道了,因为……我们是朋友,对吧?」我在我们之间打了个手势。
文斯做了个深呼吸,「你在逼我和你绝交。」
「不要吧,那样你就没有朋友了。」唉,这个笑话永远不会腻。
文斯没声音了,他现在肯定在进行深刻的反省。
过了一会,他重新开口,「玛琳给了我上了一课。」
「她驯服了你这只调皮的小猫咪?」想起达芙妮女神,我不由自主的一笑,感觉沐浴在圣母的光辉中。
文斯摆摆手,「那不是重点。重点在于,我终于明白,我不是世界之王,你的记忆是属于你的,我无权替你做主。」
「哇。」我鼓掌,「两百年,你终于发现了!」
「给吉尼斯纪录打电话?」
「必须的。」
我们一同俯视着草坪和喷泉水池,螃蟹在打扫掉落的花瓣。这感觉很美妙,很理想,好像生活原本就应该如此。
剩下的谜团还有一个,我潜伏的记者天性又开始蠢蠢欲动,「嗯……」我支吾了一阵,「加布里埃,说说看吧,你是怎么摆平的?」
文斯撑起半边身子,斜下墨镜,盯着我,「不是吧,说好的开放式结局呢?」
「假设你是个读着,」我让他换位思考,「你会喜欢,那啥,开放式结局吗?」
文斯想了想,「有道理。」他重新在躺椅上躺好,「不过答应我,这个系列到此为止。」
「吓死我了,」我捂着胸口,「我还以为你是我要封笔呢,以免垃圾充斥出版界——行啊,快说!」
「你还记得,嗯……」文斯在组织语言,「被埋在巴黎的那个家伙吗?」
「被虫子啃脸的那个?」我说。他表示肯定。
接下来的话让我吃惊。
「我把他放出来了。」他笑着,「加布里埃现在很忙。」
天啊,他怎么可以这么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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