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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骑绝尘去-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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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袂却还记得,他觉得这就是夏绝衣的阴谋诡计,从来不去看夏绝衣一眼,不得已过其房门也不斜睨一眼。
  直到苏袂提笔欲书,唤书童来研磨的时候,才蓦然发现这小子已然很久不曾出现在自己眼前了,这是不是说明夏绝衣果真快死了?他犹记当时以为夏绝衣死了,心里慌得不成样子,脸面未来什么的都不顾了,闪念之际,落笔已毁。
  苏袂烦躁地揉了那张纸,弄得一手都是墨迹,出神地看着手上的墨痕,艾艾叹息一声,摊着手掌迈出房门自顾自道:“我是去找水洗手了。”
  这一找之下自然找到了夏绝衣窗前,书童四仰八叉地趴在夏绝衣身畔,看来书童倒是对夏绝衣颇有好感。苏袂的视力只是一时气血攻心压迫了经络运行,药仙人
  忙里抽闲送了苏袂一碗药糊糊,道:“你敷个几天就好了,当然,若是嫌难看不敷也可,反正不是什么大毛病。”
  苏袂自然不肯将这些黑糊糊黏答答的东西糊在脸上,故而这几日目虽能视物,有时仍然不大好使,看什么都模模糊糊的。他又自认是光明正大找水来的,故而立在别人窗前也没有隐匿气息。
  一向机敏的药奴自然发现他了,只这个侍药人不光学了药仙人十成十的岐黄之术,连那老儿的怪脾气也继承了,甚至更甚后者。他看苏袂一向不大顺眼,冷冷瞥了苏袂一眼便径直向苏袂走过去,待苏袂发现他已是避无可避,药奴将一铜盆血水泼了苏袂满身,雪白的缎子喷溅上血红,触目令人心惊。
  苏袂视力未愈,身手却没逊上分毫,他一把扯住药奴的腕子,怔怔不说话,过了半晌才道:“他……还活着么?”
  药奴瞥了他一眼,看着他的样子却没觉得半分可怜,剥去身上的手之后连半分冷脸色也不肯给了。
  倒是一旁瞌睡的药仙人察觉到苏袂了,隔着大半间屋子问苏袂道:“你的眼睛怎么还是这样?药没用么?”
  没听见苏袂回答,药仙人又道:“前夜,臭小子醒来一会,也没寻你,直接扯住我的袖子问他眼睛好了没。你瞧瞧,他看你看得多透彻,我唯一不解的是,既然看透了,又为何要搭理那无情无义的玩意?”
  苏袂听了,心里一片凉,旁人看他他自是无所谓,可是,夏绝衣真的看透了么?他们之间明明没有未来可言?!旁的人眼睛瞎了么,他们之间明明此仇不共戴天?!
  其实,现在苏袂想问一句,现在夏绝衣即便真的是改邪归正,那他身上的人命又哪个来偿?可恨我苏袂的爹娘就该死么?!
  药仙人捋了捋乱糟糟的胡子,道:“你们年轻人的事老头子本不应插手,不过,苏家小子,你可知,本谷主为何医你。”
  广袖中的手指一颤,苏袂目光平静地看向药仙人,道:“请赐教。”
  “虽说我同你父是故交,你是什么性子,你我心知,所以第一次你来求医时,我不医,这第二次,我本不打算医。你也知能医你并非只有本谷主,铁棠谷有鬼医,倘我拒绝你,你是打算南下铁棠谷,堕魔道求鬼医,可是?”
  苏袂不语。药仙人冷冷一哼,继续道:“然而,你来此之前,有个小子在我谷外不眠不休站了两个月,他没什么大病症,肺腑有旧伤而已。我便奇怪为何他要求医……”
  苏袂喝止道:“够了!”
  “当真够了?他日日往九华山上跑为你取两珍,饱受奇寒折磨,夜夜不能寐;你在我的医庐里受苦,他站在庐外为你隔窗护体,你当真以为接筋续骨的疼痛仅此而已?他如此行为莫非不伤体?我为
  着医你顾不上他,那两月他双膝埋在雪里,寒气侵体,其实连站立也做不到……”
  “够了。”低沉的声音打断药仙人,夏绝衣勉力站起,为苏袂拭去脸上的泪。
  苏袂咦了一声,他明明对此十分平静,没觉得半分心痛,怎么就流了泪。自嘲一笑,低低道:“我十四岁丧父,满门被灭,无一人相帮。为了寻你,自卖青楼,却没想到你就在我眼底来来往往,更没想到……”苏袂又是一笑,“从没有人对我这样好,可你偏偏是我的杀父仇人,本就是殊途,本就该相忘。”
  这其实是个死结。他们注定不能在一起。药仙人看淡情爱,并不在意苏袂是否是故人之子,也不在意夏绝衣是否杀了故人;夏绝衣不羁于礼教,视伦常如粪土。苏袂不一样,他有爱有恨,却不敢爱不得不恨。
  苏袂忍不住接住夏绝衣睡倒的身体,眼神细细描画他的眉眼,放不下,放不下爱,不得不恨。不舍地去将夏绝衣放到床上,没成想绊到一个人。
  书童立马惊醒了,问道:“醒了?”抬眼看见苏袂冷若冰霜的脸,又结结巴巴道:“公……公子……”
  苏袂没理他,将夏绝衣放下便准备离开。
  “这其实很好办,既然你有爱也有恨,”药仙人看着苏袂,道:“我这里有醉心,你可以选择吃也可以选择不吃,遗恨或遗爱,就交给老天吧。”
  苏袂一震。世有醉心,顾名思义,若是心里有爱,便溺于爱中;若是心里有恨,便沉于恨水;若是有爱有恨,便忘却前尘,心中只余爱或恨,苍天帮你选。
  “药就在我医庐里。”
  眼前夏绝衣眉目如画,有些憔悴,却丝毫不减那极致的美感,仿佛从画里来,任何尘埃都沾不到他。苏袂闭目,眼前便落了尘埃,满目的红,他的爹和娘,姐姐和弟弟,还有他最喜欢的西府海棠,统统落了灰。
  


    ☆、我好想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第七章
  绿上柳梢头,花香袭人,□袭人,巨幅的画卷铺开来,江山绵延万里。奇石嶙峋,瘦腰梅花开了一茬又一茬,从冬至春,不知何时凋零。
  苏袂正专心致志描一幅字。他本来生得极是清秀,这一年离开春风楼经历了许多事,他亦年长了一岁,脸渐渐显出坚毅的轮廓来,眉高眼深,衬得双眼十分深邃。少了春风楼那些庸脂俗粉的沾染,也不再迎来送往故作媚态,竟越发出落得英挺。若那字有识,瞧见苏袂专心写字的样子定然要做一番小儿女态,羞答答不敢抬眼看。
  忽然,池砚里的墨荡出涟漪,苏袂手一抖,洒落一星星墨。只见一双手臂将苏袂整个环住,那手臂的主人埋首三千青丝,咬住一只耳垂。舌尖碰耳尖,惊得向来镇定的苏袂也不淡定了。苏袂本欲继续描帖,怎奈身后那人实在调皮,索性扔了笔,转身与那人对视。
  真是,调情时也还是这么面无表情。苏袂伸手扣住夏绝衣的后脑勺,自己一面向后弯腰一面伸舌进对方的口腔,迫使夏绝衣压倒自己。
  然后鼻尖对鼻尖,唇间扯出一条银丝。两人对视半晌,苏袂忽然开口:“什么时辰了。”
  夏绝衣瞥眼看了一眼窗外,略一思忖才道:“谁晓得,或许该是午饭了。”
  苏袂淡淡哦了一声,一手扳住夏绝衣的后脑,一手牵住他的腕子,道:“你倒是好福气,一觉睡到晌午。”
  夏绝衣自觉这个姿势太累,向后动了动,趴在苏袂胸前,声音从苏袂胸前传来,有些闷闷的:“谁叫你精力旺盛。”苏袂一愣,夏绝衣又道:“你腰还痛不痛?”
  苏袂脸色一僵,恶狠狠地扯起夏绝衣的脑袋,冷笑道:“这个我还没找你算账,我说的是不要。不要!你听不听得懂……”
  书童咋咋呼呼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夏——绝——衣——吃——药——啦——”
  苏袂又是冷冷一笑:“我方才就想跟你算账,怎么嘴里没药味。逃药了吧。就算起得晚,该吃的还是得吃。”说罢,拎起想要溜掉的夏绝衣,对着窗外喊道:“书童,把药端进来,本公子要亲眼看着夏公子喝药。”
  这时,夏绝衣的面无表情才稍稍松动一点,他稍嫌慵懒地赖在椅子里,对着堂□进来的阳光,稍稍有些睁不开眼。与苏袂不同,夏绝衣已然成年,他天生女相,生得其实比女子还要细致。肤如凝脂,领如蝤蛴,螓首蛾眉,入诗入画。除却无有一双傲人峰,美女该有的,他实在都俱全了。说来该是有多少女子嫉之妒之,然而,偏偏今世女子多相思,此人所过便是乱红飞过。
  书童
  迈进来,瞧见夏绝衣半眯着眼睛,眼睫垂长交织在一起,人懒懒散散的,却似在发着光。书童忽然就理解了那些女子的心思,因为当夏绝衣抬起眼帘看你入眼时,你便清楚的知道这是一个男人。
  苏袂接过书童递来的药碗,将之重重地落在夏绝衣身侧的桌子上,板起脸道:“趁热喝。”
  夏绝衣有些无奈地侧侧身,躬下背,将下巴搁在桌子上,平视那碗热气腾腾的药。他犹豫了一会,勉强啜饮了一小口,瞬间便皱了眉头,怏怏不乐地看着瓷碗。
  苏袂轻声一叹,一手捞起药碗,一手捞起夏绝衣,灌了一大口药,便嘴对嘴喂了下去。苏袂离开时,迅速从书童捧着的托盘上拈起一粒腌梅塞进夏绝衣口里,单手捂住夏绝衣的嘴。
  只听咕咚一声,夏绝衣仰起头,眼仁有些亮,道:“还要。”
  苏袂无奈,柔声问:“嗓子痛不痛?”夏绝衣平常就有够脱线,没成想生病时更加脱线,情商智商一齐后退。耍赖不喝药就算了,喝药非要就零嘴,就算这些都要有人哄也算了,但是……为毛吃东西还囫囵吞啊,梅子这种东西带核好不好。苏袂哄道:“桂花糕你囫囵吃了也就算了,梅子这种带核的一定记得吐核。”
  夏绝衣伸手捏过一粒梅子,四指将之撕开,对苏袂道:“你看,没核儿。”
  “……”苏袂平复一下心情,温和道:“那就好好喝药。”
  夏绝衣就着苏袂手里的碗,喝了一口,合上撕开的口,还原成的样子,慢悠悠道:“看起来跟整只的梅子没有两样,捏起来也像囫囵的。苏,你知道这是怎么腌的么。”说着,将之扔进口里,含着并不咽下去。
  苏袂并不在意,而是边给夏绝衣灌药,边应承,“怎么?”
  夏绝衣含着梅子又喝了一口药,又道:“我也不知道。”
  苏袂灌完最后一口,把药碗重重撂在托盘上,惊得书童一个激灵。苏袂看起来十分不喜欢夏绝衣无缘无故的无聊,他预备揪起夏绝衣的后领拎到门口,扔出去。
  谁知,就是这么一会,夏绝衣又睡着了。苏袂静静站了一会,低声嘟囔:“昨晚也不见你这么爱睡觉……”他有些犹豫又有些决绝,将夏绝衣拦腰抱起。
  阳光温和又耀眼。走在融了一些雪又积了一些雪的小径上,苏袂的絮絮低语散在风里,他偶尔低头,便在夏绝衣脸上投下一片阴影。
  药老儿盘膝坐在屋檐上,懒洋洋的,招呼住书童:“小儿小儿,莫走莫走,给我一把梅子尝尝。”
  书童对药仙人做个鬼脸:“才不给你呢。”说罢,便颠颠地跑开了。
  药仙人回头对着苏袂远去的背影,嘿了一声,自言自语道:“这两个小娃娃,很简单的事么。”语毕,轻飘飘地落在地上,又轻飘飘地跟在书童身后,趁书童不备,偷了一把梅子又飘走了。
  气得书童直跺脚,追在药仙人身后直道:“为老不修!为老不修!”
  书童的怒喝响在山谷,苏袂自然也听见了,他自然也没有在意。将睡着的夏绝衣安放在床上,又细致地给他盖了被,掖了掖被脚。做毕,苏袂捡了把椅子开始对着门口发呆。
  书童推开门,所见就是他家公子呆愣愣的表情,这反倒吓了书童一跳。书童见苏袂见了他没反应,便试探性地问:“公子,你发神马呆呢。”
  苏袂瞥了书童一眼,冷冷道:“没事闲的么?总往这屋跑。”
  书童一见自家公子不快,立马开口解释:“药老儿喊我来喊你吃饭。”
  苏袂应了一声,抬脚离开,踏了几步,又对书童道:“你若是闲,去找药奴玩去,不要总是往他这里来。”声音又冷又硬,透着十二分的不快。
  书童畏畏缩缩应了,缩手缩脚跟在苏袂后面。
  药王谷虽然简陋,饭食却极好,几乎顿顿有酒有肉。这些自然都是药老儿撒泼打滚非要吃肉顿顿要酒的结果。
  饭食虽好,苏袂却吃了几筷子便撂下了,目光炯炯地盯着药老儿看。药老儿被盯得极不自在,便对苏袂道:“有什么事儿吃了饭再说。”说罢捡了一筷子五香牛肉扔进苏袂碗里,自己又开始大吃大嚼。
  苏袂看了眼那块牛肉,对药仙人道:“我好想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萌上字符表情了+ +

  第八章
  药仙人呛了一口酒,四周碰箸声咀嚼声戛然而止,一时间鸦雀无声。
  苏袂倒是悠然自得地开始吃饭,嚼罢一只虾饺,眼尾扫到药仙人。只见药仙人心虚地看看徒弟又看看书童,对苏袂道:“你吃了醉心,自然会遗忘一些东西。”
  此时书童的脸是这样的= =药奴的脸是这样的……苏袂的脸是这样的…_…他们心里不约而同都有一千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
  苏袂不知道接什么好,起身离去,寻找失去的记忆去了。其实就是罢工。作者的表情是这样的… =
  本文完。
  因为太坑爹所以是不可能的… =
  不过苏袂倒是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接下去,药奴书童同在心里暗骂药仙人老糊涂,药仙人还不知自己失言,仍一脸无辜地解释:“你吃了醉心,忘却前尘,同夏绝衣这样如胶似漆,这正说明你对他放不下大过其他。这正是森森的爱啊!”
  药奴与书童唯恐药仙人继续胡言乱语,匆忙往药仙人嘴里塞菜。药仙人咿咿呀呀说不出话来。
  苏袂倒是脸色一沉,扔下碗筷走掉了。身后传来两个目无尊长的小辈的指责声,以及为老不尊的前辈的嗫嚅声。
  苏袂突然觉得心情大乱。自从某天一觉醒来,他就觉得自己的脑袋有些混沌,不晓得究竟发生了什么致使自己这样浑噩。在他的记忆里,有些事情显然是模糊的。
  就在苏袂窝在棉被里头疼的时候,书童小心翼翼的声音传来:“夏绝衣醒啦,公子你要去看看么?”
  夏绝衣?!苏袂的脑袋突然灵光一现,眼前所有的混沌似被一道万丈光芒劈开。他想起一个眉目如画的俊俏公子来,不,其实那公子是个傻子,整天脏兮兮的,却总对着他笑。也不对,那傻子后来变聪明了,却也不再笑了,只一味面瘫,看向自己的目光坚定又有力……那人叫夏绝衣。
  他突然又想起一件事。
  彼时,他身在春风楼,穿得轻薄又张扬。那晚,他悄悄溜下楼,张开怀抱拥抱自由而新鲜的空气。倘被发现了,他晓得自己恐怕会付出很大的代价,但是他是这样渴望自由。
  他原本应该是在天际翱翔的鹰,却为了仇恨不惜折断自己的双翅,寻找那个销声匿迹的仇人。现在他已经忘记究竟是怎样的仇恨了,但是就算是遗忘了的现在,他都记得那恨似刻在骨里,仇是淌在血脉里的。
  这个晚上,繁星满天。月亮有些调皮,也有些残,冷冷的悬在天幕上,有时却会躲在云朵后。
  他一眼不眨地看着那弯月牙,有些累的时候索性仰面瘫在地上,闭上眼睛听虫鸣,闻见细幽幽的花香。
  天高地广,以天为被、地为庐,他的思想如同脱缰的草泥马在天地间奔腾。忽然,耳聪目明的韵之公子听见了什么声音,咔嚓咔嚓的,像极了老鼠偷啃木屑的声音。
  他奇怪地向声源望去,看见一个人。这个人衣衫褴褛,脏兮兮的,正捧着他们楼主最宝贝的梨子疙瘩啃。这人不仅手上抱着一只梨子,他盘腿坐在一棵梨树下,屁股底□上各有几只梨子,而这个人正像真正的啮齿动物一样咔嚓咔嚓捧着梨子啃。
  那人似乎感应到他的视线,抬起头来不吝赐笑。苏袂心神一晃,忽然觉得有些刺目。瞎了朕的钛合金狗眼… =
  等苏袂回过神来,再看过去,哪里还有那只大型啮齿动物的影子。
  有些沮丧,心情也有些低沉,苏袂忽然觉得天色同自己的心情一样也阴沉了许多。
  只听一把低沉的嗓音从他头顶上发出来:“你好,他们都叫我小傻。我见过你,你是韵之。”苏袂给他吓了一跳,神色不定地仰起脖子来看这个悄无声息出现在他身后的男人。
  苏袂看不大清他的容貌,但却几乎沉溺在那双泾渭分明的眸子里。那人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傻气,连眼睛也似在傻笑一般。但是近距离看他的眉眼,你会发现这人不是个一般的傻子。苏袂也说不清那是什么感觉,总之就是感觉这人不一般,就算真的是个傻子,那也是天下独一份的傻子。
  苏袂几乎脱口而出其实我叫苏袂了,但是他突然回过神来,因为那人往他半张的嘴里塞了一只梨子。
  舌头触到一片咸咸的又有些甜甜的地方,苏袂脸色瞬间变难看。那人瞧见苏袂咬住了,兴高采烈地舔舔手指。月光下,苏袂可以看清那是一只修长有力的手,一根根手指骨节分明,看起来就像是一只适合杀人的手。但那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迎着月光,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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