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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有落花至-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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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头顶上缭斓极低极低地笑了一声,气息缓缓压下来。我揣摩着他要干啥,就感觉唇上一凉一软,脑壳中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缭斓果然和我是命里犯煞。他没走的时候搂着我我半天睡不着,他留下一个色迷迷的吻飘然离去后我便开始昏昏欲睡。
  都说仙者无梦。可是这一睡,我竟做了梦。
  缭斓连我难得做个梦都要来掺和掺和凑份子。火红华服如瀑黑发,额心繁复火红图案更衬肌肤赛雪。凝望着我的眸子眼角上扬睫毛漆黑浓密,端的一副端丽俊美,惊为天人。
  梦里一会儿是明月观初遇缭斓时孩童面孔,晃一晃缭斓长大,我唤他,他一转头,面孔又全然的不熟悉。梦里我又见到了几日前初来凡间,缭斓随手拣了个名字好死不死拣了个廖落,于书房窗前施施然转身一笑的模样。
  梦里头缭斓叫我名字的声音一直没断过,忧伤的有,戏谑的有,吊儿郎当的有,肉麻兮兮的也有。
  “子归……!”
  又一声叹息般的呼唤后,我醒了。醒后外头天色大亮。缭斓和相翎都不在,小丫鬟立在床前,小心翼翼地道:“二爷,您醒了?”
  我一颔首,没啰嗦披衣下床,看看现下辰时左右,洗漱收拾利落,第一件事儿就是杀到书房,揪出缭斓把他揍了一顿。
  这顿揍我丝毫没有手下留情,当然我不手下留情也伤不了他。缭斓心满意足地任我拳打脚踢,一边被揍一边有用没用地问上一句:“哟哟……子归师兄,今日发火又是为何?”
  我拎着他的领子晃:“爷爷想揍你哪来什么理由?”
  缭斓弯起眼,一副自愿被XX的样子。我原本因为无缘无故揍人而起的那一点儿心虚登时烟消云散,拎起拳头结结实实地继续揍。揍的就是他这荡漾!
  相翎不知何时倚在门边,面无表情,幽幽道:“左护法醒了啊。”
  我提着缭斓的衣领眯眼抬头,见了相翎,把缭斓向边上一甩,咧嘴道:“托右护法的福。刚醒没一会儿。”
  相翎水波不兴地看了看像抹布一样被甩开的缭斓,淡淡颔首,道:“左护法乍一醒就如此活泼。看来身体是无碍。”
  我嘿嘿嘿笑。缭斓风轻云淡拍拍袖子,道:“凤翔。你可都收拾妥当了?”
  相翎道:“俱完备了。”
  缭斓弯起眼,道:“成了。晚上的事儿别忘了。”
  相翎颔首:“忘不了。”
  他俩你来我往打哑谜,本仙使在一旁看热闹。起初有些不明白他们说的什么,不过也懒得问。直到晚上回房蓦然看见床前竖着一人时才明白过来。
  相翎一身雪白衣袍,负手在我床前。昏暗的烛光映着他的脸,淡淡对我道:“我就住在隔壁。帝座吩咐我要看着你入睡。”
  缭斓原来把相翎也从蕊珠宫搬了下来,还吩咐了个不错的行当。
  师傅说过,男子汉大丈夫铁骨铮铮,不能甘心被看管。本仙使刚欲开口,法力强大的凤翔仙道:“帝座还吩咐过,若是左护法不听命可以动手,强制入睡。”
  师傅还说过,男子汉大丈夫,要能屈能伸。
  缭斓半路把相翎从天庭整下来套了个理由冠冕堂皇:“本座法力低微人界又冗杂,实在指望不上左护法高深的法力,所以便把右护法也请了下来。”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面不改色心不跳。相翎水波不兴坐在八角亭中央的石桌一旁喝茶。我一激灵听见亭外打了个闪炸了个雷。扭头看了看,一片晴空朗朗。
  而后遗憾天上没下来一道雷劈死他的同时毫不犹豫桌子下一脚踹向缭斓:“你丫讽刺爷??”
  缭斓心满意足地被我踹着,又露出一脸甘愿被XX的表情,道:“唉……本座怎么舍得讽刺子归呢?”捉住我放在桌子上的手轻轻捏,弯起眼:“子归那么可爱。本座舍不得。”
  相翎咳了一声,悠远看天。
  我刚欲反手掐他,缭斓居然自己乖觉放手了。起身,对亭外拱一拱手,笑意盈然道:“风兄。”
  风道长飘飘然捋着胡须穿越花丛自小径而来,也抱一抱拳:“廖贤弟,廖二爷。今日天气不错,可是都来吹风的?”
  缭斓依然一口一个“风兄”叫得无比亲切,笑眯眯道:“是呢。花朝节将至百花皆妍。风兄也是出来赏景的?”
  我仿佛看到风道长的阳寿在一层一层逐步递减。扯着嘴角也抱一抱拳:“风道长早。”
  风道长的风干橘子皮老脸皱成了一团:“早,早。二爷今日还真是意气风发~”眼瞄向相翎:“这位是?”
  相翎起身,拱手。缭斓笑道:“这位是家表弟。”
  风道长恍然大悟,凑近仔细看:“原来是贤弟的亲戚,难怪长相也是人中龙凤,惊为天人。”
  相翎微一颔首,道:“鄙人相翎。见过风道长了。”
  风道长笑道:“相表弟何必多礼?贫道见相表弟面貌清俊,不知可否为表弟一相命数?”他倒是自来熟的紧,眨眼功夫相翎从缭斓的表弟成了他的表弟。
  缭斓笑着一颔首,相翎板着张棺材脸自然不会拒绝。我在一旁翘着腿看风道长捉起相翎白皙嫩滑修长的手凑到近前仔细摩挲观看,咧嘴笑:“嘿。嘿嘿。嘿嘿嘿。”
  缭斓悠悠道:“你笑怎的?”
  我斜眼瞅着相翎依旧水波不兴的脸,继续嘿嘿嘿。
  缭斓挑起半边眉毛。我摸一把自己的脸。看来本仙使长相不甚出众算是好事儿,也免了被人间糟老头儿吃豆腐的麻烦。
  风道长端着相翎的手揣摩半天,此刻终于抬头,高深道:“表弟……表弟是个大富大贵的命啊!”
  说完这一句就半天没回话。我等着,道:“然后呢?”
  风道长捋捋须子,道:“大富大贵,天人!实乃天人!!”
  说了跟没说一样。
  我看天,白云很悠远。隔了多少年再次从人间看几千年住着的天上,蓦然感觉恍若隔世,硬生生的不真实。
  缭斓陪着风道长胡扯,相翎自然陪在缭斓左右。本仙使是个闲人,换了便装揣了银子,来人间这么久头次离开宅院外出。
  缭斓选的宅子建在城西南偏角。我逛出巷子,抬眼的便是繁华街道,人来人往。
  在路边馄饨摊坐下,尝了一尝人间的饭食,感觉颇亲切。想当年本仙使还是道士的时候,每月一下山放风,领着一群师弟们玩到午时,敞亮肚子大吃准得蹭上这个东西。只是想不到这么多年了馄饨的味道竟依旧没变,着实令本仙使甚感动甚感动。
  人间的平头百姓个个的行色匆匆。本仙使在人群里夹着竟不知该往哪里走的好。有几个布裙少女自我身旁擦着过,捂着带红晕的脸瞄我,叽叽喳喳不晓得说了些啥。
  我的发梢被风扬起,傍晚时分景色里微眯了眼。蓦然地面前多了一颗毛茸茸的头。扎着双髻的小丫头瞪着水灵灵的眼仰头看我,递上一支蔫了吧唧的玉兰,甜甜一笑,脆生生道:“哥哥。这个给你。”
  我下意识伸手接过,刚要说什么,小丫头匆匆跑开了。我捏着玉兰尚未反应过来,头顶一阵香风送过,飘飘然一张浅蓝丝帕落入怀中。
  我抬头看,打眼看到我站在门口的重檐小楼的招牌。流金三大字曰“红袖招”。头顶正上方大敞的窗里飘过一角鹅黄衣料。我仰头望着,窗里探出来一颗头,向下看了我一看又立刻缩回去,房里传来一阵“咯咯咯”的银铃般的娇俏笑声。
  在女子稀缺的天庭待了几千年的本仙使登时愣了。愣过之后唰啦热血沸腾。
  这久未闻的好听的声儿,莫非就是姑娘的笑声么?
  这飘着脂粉香的阁楼,莫非就是本仙使望尘莫及念念不忘的勾栏么?
  门槛边迎来一个浓妆艳抹的肥硕女子,扭着臀挥舞着帕子,挂着媚笑嗓音尖细:“哎哟这位爷~如此风姿不凡温润儒雅~也难怪使得红袖一见倾心~我们红袖姑娘有请,不知爷能否赏光进去一叙呐?”
  本仙使轰一声,春风里蓦然的荡漾了。
  该去哪儿?楼上温婉含羞笑着的姑娘,可不就是归宿?

  第十二章

  有话道美人怀销魂窟,红尘好去处。软玉温香处,最是销魂不过。
  我一愣神,反应过来后已然身处焚香闺房,琴声铮铮。左半边儿偎着一个绿萝纱裙的姑娘,鹅蛋脸杏核眼,软声道:“公子……”
  我头皮一麻,向右边避,也被挡住了。缠着我右边胳膊的鹅黄纱姑娘抬起妖娆的面庞,腻声娇笑:“公子可是在发呆么……”
  虽说活了几千年,但这种阵势还是头次见。纯洁正直的本仙使不免头脑中嗡做一片。张了张口尚待说话,嘴边一凉,一只青葱般的细手自我肩颈处环绕过来,递上来一个剥好的荔枝:“公子~张口~”
  我呆愣愣张口咬下。偎在我左边的姑娘的眼忽闪忽闪,“哧”一声笑了,在我脸颊上捏了一下:“看公子生的如斯俊美,不想却生嫩的紧呢~”
  我被触到的半边脸登时火烫,结结巴巴道:“生……什么生……”
  鹅黄姑娘娇笑了一声,玉手在我肩上轻轻揉捏:“奴家替公子放松下罢。”
  我感觉肉紧了一紧,道:“那有劳了。”
  剥荔枝的姑娘又递了一只杏过来:“呀……在奴们这里,公子不必多礼~公子只管当自家便好~看公子也是头次来,奴们定会让公子爱上这里~”
  瑶琴轻柔,和风阵阵。本仙使和着暖风渐渐的放松了。张口咬下杏,捏住递杏姑娘的纤细手腕,痞痞一笑:“那就麻烦姑娘了~”
  姑娘双颊红了红,糯声笑道:“哪儿的话呢。这可是奴们的本分。”
  弹琴的粉红衣裳姑娘一直没言语,此时笑道:“公子长相如斯俊美,温雅不凡,奴们竟不记得见过。公子可是外地来此的旅人?”
  我扬眉笑道:“算不上旅。只是姑娘们的美貌所致,竟不知为何使得我飘飘然入了天上人间。得见姑娘们,我真是登时感觉寿数长了几千岁。”
  绿纱女子锤了我一下:“贫嘴……”
  我捉住她的粉拳:“姐姐~我可是真心实意啊~”
  此话一出本仙使都开始佩服自己。看来多活了几千年的脸皮厚度还是相当可观,头次来勾栏,居然能脸不红心不跳与女子调情。果然本仙使是个命里风流的种。
  女子贝齿咬住樱唇,软语娇笑成了一片。
  我道:“对了。方才鸨妈妈邀我上来,道红袖姑娘有情。姐姐们里头哪位是红袖姑娘?”
  弹琴姑娘笑道:“公子方才想起来?真是可怜了我们的头牌红袖姐姐在内房痴痴相侯……”
  头牌这个词儿颇熟。记得尚在人间那段时日,偶下山溜达。在大街上,时常听闻哪家公子为哪个头牌大打出手又有哪家老爷赎了哪个头牌,正室侧室纷争不休□起火。
  彼时我年岁尚小,听不明白。于是那时与我同溜下山的一位“明”字辈的师兄给我讲解,直白明了:“勾栏的头牌就是男人看见要抢女人看见要打的角儿。”
  我仍不懂。另一位同位“明”字辈的师兄言简意赅:“美人儿。”
  所以直到飞升了三千多年后的现今,头牌这个词儿也一直在纯洁的本仙使脑海中记忆犹新念念不忘。
  推开内房半掩门扇的那一刻,本仙使想,莫非,春天来了么。
  犹如一树繁华刹那盛放。内房轻纱掩映中,一女子身姿窈窕,浅蓝广袖罗裙,青丝浅挽,璎珞清响,入画如水眉目流转,轻启唇,嗓音恍若天籁:“公子。奴家候你多时了。”
  盈盈水眸望向我,欲语还休。
  本仙使一刹那的怔了愣了,直望着她,无话。
  我不吭声儿她也不开口,无言对望。目光相接的那一瞬本仙使似乎看见满城的杏花桃花梨花牡丹花凤凰花山茶花石榴花蔷薇花齐刷刷的都绽了。恍若天雷地火。本仙使愣了。
  过了半晌,红袖盈盈一笑,纤手一比:“公子请坐。”
  我恍恍惚惚坐下。红袖沏茶上来,澄透的碧绿映在白玉的杯子里煞是好看。她自己也在台案另一侧坐下,略低头,道:“方才奴家在窗口瞧见公子,不自觉就把帕子扔下去了。望公子莫怪。”
  我端着茶杯方要送到嘴边,闻言又放下了。从怀中把那张浅蓝的帕子扯出来,抖一抖,双手递到她面前,笑道:“不妨。还要多谢红袖姑娘香帕相邀。”
  红袖接过,脸颊红了红。刚要开口,门外头那四个方才侍候我的姑娘闲下来叽叽喳喳唠嗑的声音传了进来。他们声音固然压的很低,但是本仙使是仙不是人。若是连这些声音还听不清楚这几千年就算白活了。头一个嗓音轻细,似是那个递水果的姑娘:“方才那公子好生俊俏。当真没再见过强过他的。”
  本仙使听了颇为受用,抖擞起精神,喝着茶,不动声色的荡漾了。
  弹琴的姑娘嗓音很别致,一开口便听得出来:“实际上还有胜的过的,你没见过罢了。就比如那个廖府的老爷。不晓得什么来头,那次偶然从街上过我看了一眼,那才叫一个貌若天仙,比今儿这个还生的俊俏。”
  我翘起腿,想。缭斓他本来就是神仙,他不貌若天仙谁貌若天仙?
  一个软软的声音煞是耳熟,似乎是偎在我右侧的姑娘:“那个廖老爷我也曾得见一回呢,可真真是美的不得了。年纪轻轻财大气粗,更妙的是还尚未有妻室。全扬州城的父母都想着把女儿送入廖府呢。不是说他今儿寿辰么,可有请了哪家的戏班子?”
  寿辰?
  偎在我左侧的姑娘声音清脆:“人家要戏班子哪儿还用请?这不。今儿他这么一寿辰摆宴,咱扬州城最大的万喜班的老板就带着自家待字闺中的闺女和最好的戏班子贺寿去了。听说这廖老爷和万喜班的大小姐关系还颇好。我看,今儿这事儿搞不好得成双喜临门。”娇笑了一声:“不过素来听说那万喜班的方老板有一女婿入赘的规矩。可这廖老爷也是个才貌双全富甲一方方圆千里难寻一个的主儿……也不晓得日后,这生出来的娃娃该是姓方,还是姓廖……”
  外间几个姑娘“哄”地笑成一团,叽叽喳喳。
  我唰啦一下子站了起来。
  红袖在一旁拉拉我的袖口,轻声道:“公子,奴家方才说的话您可有听到?”
  我咧嘴,抱一抱拳:“姑娘,在下还有事情,今日要失陪了。这茶水改日再喝。告辞。”一步踏上窗框,直接的就从红袖招二楼跃了下去。红袖似乎在后头“啊”了一声。本仙使面不改□落踩破了正对着的楼下头茶摊的棚顶,在一众客人惊悚的目光中帅气向桌上撂下一锭银子,飘飘然离去。
  自觉十分潇洒。
  此时夕阳西沉,天边只隐隐夹着几丝红光。远远的看着廖府宅院大门口停了好几顶华轿,还有人在络绎不绝地进入。管家领着几个小厮在门口站着,收礼收的不亦乐乎。见了我,老脸喜气洋洋皱成一团,话还没出口,被我揪住领子晃:“廖落呢??”
  管家颤巍巍地道:“老……老爷在正厅待客……”
  我二话不说把管家撂到一边,朝正厅杀去。
  杀到正厅只见到相翎在主持大局与众多客人们谈话。相翎见了我,水波不兴眉毛一挑,道:“寝室。”
  缭斓一副刚出浴的风骚模样,半湿的发披散着,纯白里衣领口大敞,露出雪白细嫩的颈项,半片胸口。眸光潋滟。一堆客人在正厅急吼吼地等着,他倒摆着大爷架子悠悠然坐在窗边迎着桃花品茶。
  见了我,弯起眼,还不等我质问,迎头一句,口吻轻飘飘听不明情绪。
  “子归。今日在市集上逛了一逛,那勾栏风尘女子相伴左右的滋味可还销魂?”

  第十三章

  我原本打算来找他算账的愤懑的气焰登时消了。本来应该义正言辞的本仙使莫名的心虚,咳了一声,道:“尚可。”
  缭斓风轻云淡把茶盅往桌上一放,冲我抬手:“过来。”
  我蓦然的感觉身周发冷。
  缭斓脾气甚好,至少认识的这几千年里头我没见过他生气。见过的始终是缭斓的各种各样的笑。微笑大笑轻飘飘笑荡漾笑猥琐笑□笑。就是没见过眼下他的这种笑。嘴角扬起半边,只挂了半丝的笑纹,眸光一反常态的淡,似是在看我又似是不在看我,直笑的我心里发毛。
  我定着没反应过来。缭斓好看的眉尖微蹙起,唇角依旧不咸不淡扬着,平声重复道:“子归。过来。”
  闻言,我不自觉抬步,朝着他就这么着的过去了。反应过来已经走到了他身边。缭斓眯起眼看我。我毛骨悚然。方拔腿想跑,缭斓伸手一勾,把我牢牢箍在怀里。
  我愣怔了。跟个木头似的任他揽着,一声不吭。
  缭斓瞅着我,“哧”一声笑,手指把我散到颊侧的头发拨到耳后,低声道:“我看你和那些个姑娘姐姐的聊得倒是颇开心,怎的一见到我就没词儿了?”
  我咂咂嘴,扭一扭胳膊向外挣,笑道:“那些个姑娘姐姐的怎么能和知了师弟相提并论?知了师弟无人能及天下第一的美貌才真真使得为兄精神一振神清气爽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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