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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甘书没有直接回答李丁智，转向苏小燕问︰“你觉得会是什么呢？苏小姐？”
　　
　　“不就是我克夫吗？是我命生得不好……”
　　
　　“小燕，我不是说不关你的事吗？”
　　
　　“但是甘师傅……”
　　
　　“苏小姐怎么看，都不像是克夫相，反倒是很适合持家的面相，”甘书不客气地打断两人的对话　。“就算是克夫命又如何？以往的女人生活在深闺，很多事情受到限制，不得不坐以待毙，在现代来看，稍微变通一下，很多方法可以减低伤害。或许我这样说吧，一个女人就算没有克夫相，举例说有旺夫相吧，但如果她每天只会责骂丈夫，挑剔对方，这么打击人的还能帮助丈夫吗？一个人要说什么话总可以控制吧，跟命格是无关的。”
　　
　　“一个人要说什么话是可以控制的……。”
　　
　　苏小燕喃喃地反复甘书的话，终于不再低头，脸上也多了些神采。
　　
　　“苏小姐觉得什么是克夫？怎么可能会影响力大到要对方作恶梦？如果刚才我说的那种女性倒是有可能，不然有这般能力的话，苏小姐还是转行过来跟我做同事好了。”
　　
　　不是装模作样还是认真的，甘书说此话的同时，咪着眼看着苏小燕像是在打量。
　　
　　”我看没什么可能吧。再说，克夫这概念是相对性的，要克也要对方能被你克到才行。”
　　
　　两人很有默契的互望对方一眼，终于展露了今天的第一道微笑。
　　
　　此时甘书把注意力转向张凡那边，两位客人也顺着望过去，却没看出什么特别的东西，又想到甘书的身份，于是都往一个方向想。
　　
　　首先反应过来的是苏小燕︰“该不会……该不会是阿康吧，他果然不同意我再嫁。”
　　
　　苏小燕的神情变得悲伤起来，刚才展现的光采又黯淡下去。
　　
　　至于张凡，他已经走近那两个小黑团，终于看到一个模糊的婴儿以有一个有两三岁小孩轮廓的黑影。张凡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这应该是苏小燕失去的两个孩子，但又想到那小孩的年龄不符，便忍不住用对待小孩子的口气去问︰
　　
　　“你们叫什么名字啊？”话一开口便意识到问得不对，”你们是谁？”
　　
　　“……”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呢？”
　　
　　小孩终于有点反应，但很快被那婴儿伸展出来的力量团压住，张凡眼捷手快就把两个小东西分开，左右手各执一团。第一下的触感软软的，有点像布丁，稍微用力一点便会穿透了本体，小婴儿趁机挣脱，被张凡再次擒住，同时调整力量的波场，一番小微调之后，终于把两个小团把握个实实在在的，但很快又抵不住其扭动，干脆挟在腋下，一边一个，小婴儿想要发作，张凡也只感到一点点麻麻的，便任由他折腾去，自己则是长呼了一口气。这时他才抬起头来望向甘书　－－
　　
　　“你还笑啊？接下来要怎么做啊？”张凡没好气的道。
　　
　　甘书对着张凡的狼狈样子终是忍不住笑出声来，李苏二人摸不着头，气氛变轻松了些，不过也加添了诡异色彩便是了。
　　
　　“苏小姐，你说是先夫吧，他怎么想我不知道，有想法的似乎是两个孩子。”
　　
　　“孩子？我的……宝宝？”苏小燕对这个答案非常意外。李丁智则是想说什么又不知说什么好，苏小燕的情况他是知道的，本来对那两个未出生的生命没有真实的感觉，现在听到是自己女朋友跟别的男人的小孩的事情，一方面觉得诡异，另一方面也有一种被排除在外的感觉，突然间觉得身边人跟自己有种说不出的隔阂。他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便跟小燕靠近些，不料她反射性的退开了些保持距离。
　　
　　苏小燕意识到自己的反应，心中对李丁智生有些愧疚，又实在无法保持平常心接受对方的亲近，只好保持现在的距离，集中精神在与甘书的交谈中。
　　
　　“苏小姐，我是驱鬼师，只负责驱逐的工作，我可以让他们暂时不再跟在李先生身边，但至于是否永久驱逐，就这个案子来看，则需作为主要事主的妳来决定。”
　　
　　“我的决定？”苏小燕看看李丁智，后者一直都在看着前者，此时得了个救助的眼神，本就要替她出主意早早恶灵退散是实际，但又想到毕竟是曾经的骨肉孩子，便先寻些提示再作打算。
　　
　　“选择与后果呢？”李丁智发挥工作时的分析能力，此刻才对处在第三者位置的自己稍感安慰。
　　
　　“若选择驱除，则他们再不能影响苏小姐及身边的人，若选择留下，依目前情况下，对苏小姐本身的影响反不及身边亲密的人大，像李先生这样的一般人，被长期依附当然有不良影响，虽然是小鬼，但两只一起来威力也不小的。另外一个情况是，时间一久，若有什么变量以致发生变异，也得强制驱除的︳不过我看也不用多久了。”
　　
　　“我……我……”
　　
　　苏小燕理智上知道前者是最干脆的选择，但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她弄不清楚这是母亲对孩子不舍，还是来自没作好母亲本份的内疚。她不想让李丁智失望，又觉得这样的自己很自私。她不敢正视李丁智，低下头只看着自己的双手。
　　
　　“我…让我想一下……”
　　
　　“小燕！你不能……我想说的是……你应该可过自己的生活，不对，我的意思是，我想跟你过新生活啊，不要再被过去困住好不好？”李丁智在旁边干著急，心中大骂自己说什么让她自己想都是废话，现在就恨不得自己能天灵灵地灵灵把那什么鬼东西打回去投胎算了。
　　
　　“到底他们想怎么样啊？要怎样才离开小燕？”李丁智转问甘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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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边，张凡已经从那小孩中得到一些讯息，小婴儿是苏小燕的第一胎，即是流产了的那一个，小孩反而是第二个，根据那幼儿奶声奶气口齿不清的描述，张凡估计这是他这世的自我意识形象还未建立，所以还保持前世死时的模样，说来真不幸，两世都是早夭。而第一胎，不知是表达能力不足或是耍脾气，张凡问不出什么来。
　　
　　听到李丁智的提问，张凡反而想到一个问题，为什么这两团小东西不是跟在母亲身边，反而是去纠缠身边的人，包括李丁智及之前追求张小燕的两个男人。
　　
　　“你们到底想要怎样呢？如果纯粹想要妈妈难过，让妈妈不舒服不就可以吗？”张凡不觉得这小娃不能想太狠毒的事情出来。
　　
　　…妈妈好，帮妈妈。　哥哥不让。…到底是什么帮法啊，张凡实在搅不懂，但至少知道小东西也不完全是恶意的，而问题的关键应该就在小婴儿身上。
　　
　　这时候，甘书向张凡眨眨眼，张凡便挟着两只小东西过去，但又想到还在坐着的瘦弱男人，便跟甘书交换眼神，甘书轻声说了句︰“来吧。”男人像是打破了什么限制，也慢慢走到这枱人中。
　　
　　接下来的时间，李丁智几乎完全被排除在外，他很庆幸他们坐的位罝僻静，远离其他客人，不然见小燕忽现眼圈红红，忽现又道歉的，不知会引来什么好事之人。他现在只见苏小燕与甘书两人，但驱鬼师说他只是个所谓的传译，一时间好像听到很多杂音，又听不真切，就像这阵子作恶梦时的情况，但是偶然，会听到一把年轻男子的声音说一两声，李丁智此时只在心里喊一句喃无阿弥陀佛。
　　
　　透过对话，李丁智知道从中作梗的便是小燕第一个流产的胎儿，这婴儿明明是备受期待的又不能出生，便一直留在母亲身边，当母亲怀有第二胎时跟弟弟抢不过，结果两败俱伤。这时他觉得这样也好，母亲不会被别人抢走。就是不知为什么要把弟弟带在身边，李丁智在旁觉得，那孩子可能是太寂幕了。
　　
　　小燕的亡夫身体本来就差，加上这两只小鬼掺合，便让病情加速恶化，小鬼对母亲的执念竟连父亲也不顾，之后母亲有了交往的对象，小鬼便重蹈覆辙。
　　
　　差不多过了半个小时，李丁智很紧张，看情况现在已进入了最后的谈判阶段，小燕觉得这样下去，两个小孩犯下的罪孽会越来越重，终于狠下心请驱鬼师送走。
　　
　　张凡在李丁智看不到的地方可是下了一番功夫，又要压着两团小东西，尤其是小的那个，又要插两句劝诱话。最后等到甘书打了个响指，地上出现了一条金色线条，指引回去的路，张凡觉得事情终于结束了，小鬼又出尔反尔。
　　
　　“听爸爸的话！”男人，即是小燕的亡夫陆康叱喝一声，两个小团被镇住了。
　　
　　很快，陆康又放轻声量说︰“我们这生注定没有父子缘了，赶快去投胎重来不好吗？不要让妈妈再哭了。”
　　
　　两个小鬼终于再没有挣扎。
　　
　　陆康转向甘书和张凡道︰“谢谢你们，我一直……都在…但是他们……孩子一直看不到我，今天才能…跟他们说句话……请替我告诉小燕　－－”
　　
　　甘书继续由刚才开始持续了半小时的传译︰“陆先生说，他的死妳没有责任，妳要找个人代替他好好守着妳，妳是个好妻子，值得好好过日子的。”
　　
　　苏小燕顷刻眼泪缺堤，李丁智抱紧伊人，“阿康……阿康，我很想你……很想很想你…”
　　
　　苏小燕及李丁智看不到，张凡及甘书却是知道的，陆康看了苏小燕最后一眼，然后才带着两个孩子离去。
　　
　　稍后的一段时间里，只听到苏小燕的的低泣声，那是一位未亡人未能对亡夫说出的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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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几天，晚上八时　－－
　　
　　甘书的房间内，手机响起，甘书看到来电号码，想了一想，还是按键提起来接听　，还未答话，便听得李丁智在另一头嚎叫︰“小燕说要跟我分开一下，你快给我过来！”
　　
　　甘书正经八面的响应︰“李先生，我只是驱鬼师，情侣咨询做不来的。”
　　
　　李丁智顿了顿，像是有什么东西要拨开脑子的迷雾似的，刚才真是急昏头了。接着他又听到电话那头道︰“李先生，苏小姐是位会为人设想的女性，不然也不会自己把约见时间提早，现在事处理好了，她说要跟你分开一下而不是分手，可能是要重整你们的关系，如果你不喜欢这个改变，不如就趁现在分了吧。”
　　
　　“才不！”李丁智想也不想就对着电话筒吼叫。
　　
　　电话那头传来轻笑声︰“李先生，你说过费了一把劲才让苏小姐答应交往吧，再来一次如何？”
　　
　　李丁智脑中的迷雾完全散开了︰“哈哈，谢了。”
　　
　　切线后，李丁智觉得有什么不对，甘师傅的声音听起来有那么让人舒心吗？不管了，马上去订花是正经。
　　
　　“看来是没问题了。”张凡放开按在甘书手机上的左手。
　　
　　“这招你什么时候学会的？”
　　
　　“一开始就在学这个了，很易掌握的，怪不得那么多鬼故事跟电话有关，我在谢绯家时，才知道他家的电话几乎都是小花花在接的。”
　　
　　“谢绯也是个怕麻烦的。”
　　
　　“……”
　　
　　“……”
　　
　　“甘书，这次我的做法可以吗？总觉得这次比较费劲。”
　　
　　“我是故意放松手脚的，以初次来说，你算是不错了，到以后把力量掌握好时，一个小术，便可把那两个小鬼暂时困着，不用那么狼狈了。”甘书回想起当时的情况，又开始笑起来。
　　
　　“还笑啊？”甘书没止笑，被张凡追打得四处闪避，甘书避不了多久，最后还是被张凡扑倒翻滚在床上（各看倌要cj！cj！）。甘书双手摊在床上还在喘着气，在上面压着的张凡在他耳边问︰“那两个小鬼，能够顺利投胎吗？”
　　
　　甘书把手放在张凡的背上小幅度的来回轻抚，道︰“投胎是会的，在这之前可能要受些苦吧，毕竟还是作过坏事了。”
　　
　　“这样啊……”
　　
　　“……怎么了？苏小燕的事情让你这么在意啊？”
　　
　　“唉！？”张凡听到这句话实时撑起了身子看着大醋桶，忍不住笑道︰“你啊～”　真是可爱得要命～
　　
　　张凡随即把唇压上去，甘书闭上眼睛，感到张凡满是凉意的唇离开了一瞬又再回来，久久之后再离开的时候听到张凡轻声说︰“来，张开嘴。”
　　
　　“唉？”甘书反应不过来，张凡的舌已经趁人不备攻进来了，这样的吻甘书不熟练，上次也得张凡带领着。甘书的体温本比一般人低，张凡更是凉，但此刻随着自己的响应，甘书觉得脸变热了，而且身体有继续升温的趋势……
　　
　　“糟了！时间……”甘书推开了身上的他，急忙打开衣橱。
　　
　　甘书换好衣服转身过来，向张凡伸手︰“要走了啊，大叔的时间快到了。”
　　
　　两主仆出门，又渡步过去将要工作的地方。
　　
　　张凡微笑，他可没错过，
　　
　　这人转身过来前的
　　
　　那一脸绯红。
　　　

作者有话要说：花拉觉得如果把谈判过程都写出来便太冗长了，也太琐碎，于是就这样带过，其实应该再简略一点。这章不太满意，不过让一些人物露面了，以后会有机会再出场的。再接下来，花拉想多写点人物的互动（各看倌要cj！cj！）。
……另外，因为一些设定上的虫子；　这对的互动位置，花拉还没想好（掩面逃走）




4

4、闹鬼公寓（上）　。。。　
　
　
　　（“您好，这里是马丁尼斯事务所，负责人不在，需要替阁下留言吗？”）
　　
　　“……我是张凡，请问你是？”
　　
　　（“啊啊～张凡大人啊~我是小花花啊，好伤心啊，张凡大人你怎么可以忘了人家啊？”）
　　
　　“小花花？你的回音消失了？我一下子都认不出来了。”
　　
　　（“讨厌啊～因为人家在传送讯号中加入了噪音把不够清晰的话音模糊掉嘛，声音还是在但听起来便好像消音了一样啊，这方法很麻烦的，可是主人说不这样做别人便听不清楚小花花在电话中的说话了～”）
　　
　　张凡以往只是看他接电话，根本没想过电话另一端听到的会是另一种声音，现在更是被小花花说的那些技术用词砸得满头黑线，只好道︰“……小花花真能干啊。”
　　
　　（“得到张凡大人的称赞，人家好高兴啊，对呢，大人是有什么吩吋吗？”）
　　
　　张凡不喜欢　‘大人’这个敬称，小花花及忠语说什么都不肯改，那个世界的阶级规则比人间还硬，张凡想，大概某一天自己也要对什么人俯首称臣吧，想到这里便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小花花，你知道哪个术法能把鬼困住吗？”
　　
　　（“困住吗？嗯…这些小花花不是太擅长，有一种是隔魂壁，高级一点就是定魂术，还有就是呢……”）
　　
　　张凡谈了将近十五分钟，觉得眉头都要扭在一起了，切线后便开始盘算着哪一天要找谢绯‘进修’一下，忽然，眉心被某人用食指按压。
　　
　　“暧，这里都要打结了。”甘书收回手，继续用毛巾擦头发，他的头发本来是刚刚及肩的长度，今天张凡一醒来，发现他已剪了头短发，这个样子看起来更年少一些，张凡感觉很新鲜，才一开始便盯着，工作完也盯着，直至甘书去冲澡了，才想起要打电话给谢绯，结果谢绯不在倒是找了小花花。现在甘书站在眼前，坐在床缘的张凡又开始盯着。
　　
　　“喂，你到底看够了没啊？”甘书被如此热情的眼光看了一整晚，就算对方是爱人也受不了。
　　
　　“我是在想，你到底是几岁？”这个样子看起来更可爱些了，不过后面这句张凡只收在心里。
　　
　　甘书擦头的动作停了下来，扁嘴的表情一闪而过，张凡装作没看到，只以眼神迫问。
　　
　　“……二十…四……二十四岁九个月了啦！和你差不了多少年啦！”甘书被张凡迫得紧了，才不情不愿的回答。
　　
　　张凡有点意外，一直觉得甘书的样子应比实际年龄老成，估计会是二十六七左右，想不到还要小一点，现在这发型配上在自己面前才会出现的活泼表情，倒是吻合了。看这反应，他这主人原来是很在意年龄的差距啊？张凡反而觉得自己才比较丢脸，对方在最初认识的时候便以保护者的姿态来保护自己了。
　　
　　“这样子我得要急起直追才行。”张凡耸耸肩，有些慨叹。
　　
　　甘书也坐下来跟张凡并肩靠着。“我从小开始已经在接触行内的东西了，你才刚开始，不要太急进，被心魔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