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兽耳-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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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究竟有什麽地方不对劲?
  
  我……到底……是谁?
  
  这样混沌的日子持续了半年,直到那一天,那个叫西蒙的兽人突然冲到我面前,愤恨地举起骨刀要刺向我我的心脏,我轻易躲开,反手捏碎他的手臂,低眉冷道:“你要做什麽。”
  
  “还用说麽,我要杀了你!”尽管骨头被捏碎,他的眼里仍充满了强烈的怨恨。
  
  “为什麽。”
  
  “你害死了我的雌性和孩子!”他冷怒道,唇齿间都是血。
  
  “你的雌性和孩子?”我歪头不解。
  
  谁知他竟冷冷大笑,出来,反手狠狠要了我一口,我回神,他却将骨刀已经扎进我的喉咙。
  
  刹那间血流如注,却不疼。
  
  意识到这点,我愣了愣,站在原地看著他,而他却狂笑不止,脸上的表情却因为痛苦而扭曲在了一起,他步伐踉跄,咬牙切齿指著我道:“你把我的贝格和孩子统统变成了……不!应该说,你把全族人都变成跟你一样的怪物!”
  
  怪物……?
  
  低头仔细一看,他眼中的我,自己那流血的模样令人心惊,然而……却不痛。
  
  “明白了吗?你已经死了,你是死後变成了这样的怪物!”他捂著自己的手臂狠狠怒骂道,“你变成海瑟的傀儡,不仅杀死了自己的亲哥哥,还跟海瑟有了孩子……”说到这里,他莫名顿了一下,神色更加悲愤,“自己最爱的人,无论他生死与否都是不可背叛的,而你这样背叛他,我真为他感到可悲!”
  
  “他”是谁?
  
  他的话顿时让我混乱不已,我定定看著他,想要问得更清楚,然而──
  
  一把尖刀已经刺穿他的胸口。
  
  血红的,与自己不同的温热血液飞溅到脸上,当他重重倒下,我看到站在他身後面色温和的海瑟。
  
  “你没事吧,泰森。”他伸手过来,一如往常温柔抱著我。
  
  语气是如此的甜美温柔,以及,诱惑。
  
  然後他轻轻抽出喉咙上的骨刀,舔了舔我的脖子的血,而骨刀上滴落的血的声音,非常清楚地传入耳中,正是梦中那清脆的,滴答,滴答,滴答……
  
  意识到的时候,我已经推开海瑟,疯似的冲入森林。
  
  站在那个熟悉又陌生的悬崖边,盯著眼下不透光线的黑暗,还有阴冷的风,缓缓闭上眼,向前倒去。
  
  再次睁眼,我仍活著,呆呆望著天空,脖子上,身上,都流著血。
  
  滴答,滴答,滴答──
  
  想起来了,那是我生命最後一瞬,听到的声音……
  
  我已经死了。
  
  在很久很久之前,丢下我最心爱的人,一个人死去。
  
  记忆在那一刻苏醒,还有早已死亡的“自我”。我的全身骨头都碎了,如果是平常,我应该没有力气站起来,但我现在根本没有痛感,带著扭曲不堪的自己,慢慢站了起来,游荡在满是瘴气与腐臭味的沼泽边上,而越走,我的脑袋就越清晰。
  
  我清楚记得,我不叫泰森,我的名字叫诺曼,我的雌性不是海瑟,而是……柯尔,那个蠢笨又温柔的带著兽耳的小怪物。
  
  “柯尔……”
  
  你现在在什麽地方呢?
  
  你……是不是还记得我?
  
  我还活著,虽然是以这样的形式活著,但我还活著。
  
  想见你。
  
  想回到你身边。
  
  想你想得快要发疯了。
  
  每走一步,我的心抽痛得更厉害,就如同每想起他一点,我就更加恨自己。
  
  身体感觉不到痛,可心痛到不能呼吸。
  
  之後一年,我都没能离开这个充满瘴气的沼泽,多亏我如今非人的体质,所以根本不怕里面的毒气,尽管我不怕毒气,可我渐渐的发现,自己会感到饥饿,然後一天一天,我的身体开始微微有些变化,尤其是摔碎的骨头那儿,竟然开始自己恢复。
  
  眼珠子上的红,也慢慢消退下去,尽管不明显。
  
  不知道是不是这些毒草的作用,还是本身沼泽瘴气使然,总而言之,我逐渐恢复成我。然而长久以来的思念和挣扎让我在绝望的深渊不能自拔,我开始寻找出路,不停地,不停地,最终找到了出口。
  
  但,在出口等著我的,却是意料不到的人。
  
  莱伊。
  
  我怔愣地看著他,然後心急想起最後托付给他的柯尔,於是上前走去,而他却一脸冷漠看著我,上下打量一番,道:“至少这个身体还没有损坏太严重,不然又要重新作一次。”
  
  只一句,我便停了脚步。
  
  而这时,他身後的人走出来,恭敬垂首道:“是的,只要稍微修补一下就好。”
  
  是海瑟。
  
  “你还真是对他偏执得厉害。”莱伊冷笑著,而我则默默看著他上翘的嘴角,下意识选择了不言不语。
  
  之後,我缓步跟著他们一起回去,其间海瑟一直握著我的手,尽管非常想甩开,但我没有,我心里最想的,还是得知柯尔的下落,然而,不得所获,却意外得知了加尔德族和“兽耳族”兽血的事情,并且了解到莱伊正在用那些兽血制作药物,而那些药物,许多兽人竟对其趋之若鹜。
  
  我依旧不动声色扮演著“泰森”的角色,直到有一天我听到海瑟跟北方部落那个叫巴顿的家夥讨论兽耳族的事情,我记在了心上。
  
  回去的路上,我问海瑟:“兽耳族在什麽地方。”
  
  “为什麽要问这个?你……很好奇?”海瑟一反顺从的常态,笑著反问我。
  
  摇摇头,我说:“因为听到你跟那家夥在说。”
  
  “原来如此。”海瑟突然停下脚步,回答一句之後沈默下来,久久的,他猛然回首,眼含笑意望著我,轻声说道,“对了,你的眼睛……”
  
  直视著他,原地不动。
  
  “你是不是想起什麽了。”竟然毫不避讳问我,而他的双瞳竟然泛起诡异的金色,向我伸出手。
  
  冰冷的手指,带著丝丝杀意。
  
  “为什麽这样问?”我闭眼轻笑,嘴角一扯,“还是你害怕我想起什麽……”猛然睁眼,我望向身後,“莱伊。”
  
  而後身後微微一动,莱伊出现。
  
  没错,海瑟已经成为莱伊的傀儡了。
  
  不用说也明白,也许在我爬出山崖的时候,莱伊就已经看出我与之前有所不同,我也很清楚,莱伊身边根本没有柯尔的踪迹,我相信他也在寻找柯尔,或者说来,他希望“我”为了某种目的却接近柯尔。
  
  这样捅破真相,莱伊并没有我想象中表现得那样惊讶,他的神情很平淡。
  
  “竟然能对抗兽血的力量,”许久,他抱臂笑道,“还是我一直小看了你呢,诺曼。不过就算如此,你也不过是个死人,之所以没有改变模样,那是因为我给你注入的兽血里有大部分都是我的血液。”他一点儿都没有隐瞒,竟然坦荡荡地说了出来。
  
  “你想让我变成你,还是把自己变成我?”好笑反问。
  
  斜睨我一眼,莱伊沈默,先低头,复而仰头失声笑道:“真是有趣,诺曼,你还是跟以前一样自以为是呢。”而後冷冷睨来,目光满是阴冷之色,“可你别忘了,你能活下来,都是因为我。”
  
  “那我可记不得。”抬头一笑,我忽地由地上一跃而起,落在身後的树上。
  
  远处,燃起了熊熊的火光。
  
  “是那个叫西蒙的家夥,他毁了你的部落。”仰起头,我眺望远方燃烧熊熊火光的地方,正是部落方向。
  
  莱伊却是不紧不慢,依然淡淡看著我,眼神平静地说道:“没什麽,反正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部落。”
  
  “哼,无关紧要,你说得真好听。”
  
  “不是只有你一个怨恨,我……更加的……”话未说完,远处传来的厮杀声愈来愈近,打断了莱伊的话。
  
  而我也没有继续留下来的必要了。
  
  消失的一瞬,我隐约听到有人在身後声嘶力竭地叫我,是海瑟,可我不必回头,现在的我,只有一个目的。
  
  柯尔。?

☆、(10鲜币)番外篇.你眼中的我(4)

?  “故事就说到这里。”
  
  动了动旁边的篝火,转身,手指轻轻刮过依然毫无动静的人的鼻尖,我温柔低头吻了吻他的额,“在家里等我,我出去一会儿就回来。”然後起身,走出门去,屋外刮著鹅毛大雪。
  
  刺骨的烈风吹袭著面庞,前方的一切都被皑皑掩住了,苍白而寂寥的天气。今年的冬天来得比预料中快,还没来得及给柯尔准备过冬的毛皮呢,要最柔软,最温暖的毛皮才行。
  
  我握紧右手,虽然身体能感受到寒冷,但依旧无法感受疼痛,望著手背上裸露的伤口,这令我感到些许不快,毕竟疼痛才是活著的证明……可……。。缓缓收紧手指,我想著躺在屋子里的人,心脏便柔软下来。
  
  我的柯尔,终於回到我身边了。
  
  回到家,抖抖身上的雪,扔下手中死去的猎物,我走进屋,回到他身边,轻轻蹲下,然後擎著他的手,放在唇边。
  
  他的手很冷,就像死了一般。
  
  想起他最後看著我那震惊而迷茫的眼神,他的昏迷,对我来说,其实是种无言的救赎。
  
  “失去了所有的族人、亲人、朋友和孩子的你,唯一剩下的,就只有我。”低头亲吻他温热的面颊,我温柔的抱紧他,纵然我晓得他不会感应得到,毕竟莱伊下的毒太深。。。。。。。。或许他这一辈子都会这麽长眠过去。
  
  篝火渐渐熄灭,我添了一些柴火进去。
  
  啊,这已经是第几年了呢?
  
  时间漫长得好像静止了一样,也许是从我离开他身边那天起,我们的时间就开始错位,其实我知道,如果不是我的出现,他现在会和那个雌性很好地生活在一起,终於有了一个完整的,温暖的,我想却无法给与的家。
  
  他期盼那样幸福的生活,却被我亲手剥夺。
  
  其实……我早就从他的世界中离去了,不是麽?
  
  已经死去的,深爱之人。
  
  可我无法接受这样的身份,我做不到看著他与别人在一起喜笑颜开,我做不到站在他身後却被永远的遗忘,我做不到只活在他记忆里却无法碰触他活生生的温度……
  
  我真是个自私的人,然而──
  
  “我永远不会离开你。”
  
  起誓,阖起眼,我用额头抵著他的下颚,屋里的篝火发出劈里啪啦的响声,静谧的环境使得这声音尤为清晰,就像那天逃离山洞时,身後传来的剧烈的轰隆声。
  
  炽热的岩浆从地表的裂口喷涌而出,倾然间将四周的植物吞噬殆尽,而由炽热岩浆引起的大火逐渐吞向森林……此後的数月,整个森林被燃烧殆尽,只留下一片黑乎乎的空地,什麽都没留下,全部化为灰烬。北方其他的部落也因为这场火而四散迁徙,而从这天开始,雪狼族则完全消失在人们的视线当中,大家都说他们来不及逃开──因为岩浆迸发的地方就是雪狼族的地盘,至於其中的理由众说纷纭,没有答案,最终大家只当这个是天灾,却没有人会知道暗藏於其中的罪恶。
  
  那泓注满鲜血的池水,仿佛只是一场梦。
  
  而因为中毒一直陷入沉睡的他,身体非常虚弱,他的脸色异常苍白,偶尔皲裂的嘴唇会微微颤抖,发出一些模糊的声音,然後渐渐消失不见,最终什麽声音都没有了。
  
  仍记得最後那一抹眼神,悲哀得令人心痛,他看著我,最後像是要抛弃我般,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虽然他现在安详得如同陷入长眠,但我知道,他不会真的抛下我,他仍在聆听。
  
  所以我开始诉说。
  
  每天,都在跟他说著我的故事,然後看著他毫无动静的面庞,若不是他鼻息间仍维持著的微弱呼吸,我会以为他死了,我小心翼翼贴在他胸口,聆听稳稳跳动的心跳,心情温柔而平静,平静而狂躁,狂躁而狰狞,狰狞而扭曲,扭曲却无止尽的温柔。
  
  恶性循环下,我享受这种完全属於我的感觉。
  
  再也逃不开了吧?
  
  再也无法离开我了吧?
  
  再也没有人会分离我们,因为就连我……也无法再进驻你的眼眸。
  
  握紧双手,这种久违的疼痛感,来自於心底。
  
  但至少,我还能霸占著你,不是麽。
  
  至少……我还在你身边,就像最开始那样。
  
  “我是故意让你受伤的,也是故意看著莱伊对你下毒。”跪坐在他身旁,我爱恋地拂过他鼻尖,弯唇道,“我是个很过分的伴侣吧?”
  
  只懂得在乎自己,从不顾及你的感受。
  
  “可是不这样我会发疯。”我缓缓吐气,倚靠在他肩膀上,慢慢闭上眼,“因为我放走了萨拉和你的孩子,我担心你会找他们,跟他们比起来,我是那麽多余,对吗?”悲哀的睁眼,我望著不省人事的他的侧脸,感觉很痛,却不知痛来自何方,久而久之,这样的痛竟麻木了。
  
  “你会去找他们的吧?只要你醒来的话。”越说越悲哀,也越心惊。
  
  暗黑的夜,一丝月色都见不到。
  
  “毕竟在我‘死’去的时候,他陪了你这麽多年,并且有了你的孩子……而我只是个不知为什麽还活著的躯壳,”叹口气,我轻啄住他的耳,“我只剩下对你的回忆,我以前跟你说过,如果失去你,我会死的,这是真的。”
  
  无论是活下去的欲望也好,还是本身对他的偏执,总而言之,要我放手,我做不到,哪怕是守著这样的他,也总比失去要好得多……因为我已经没有什麽东西可以失去,对我来说,他是唯一的。
  
  尽管,是如此残缺的拥有。
  
  他的眼中不再有我。
  
  而我,将陷入永无止境的等待,直到──柯尔愿意醒来的那天。
  
  END?

☆、(18鲜币)番外篇.白狼之声(1)

?  後颈的血一滴一滴滑落下来,滴在白雪之上,意识开始混沌,却还在忍著疼痛继续向前,直到脚步再也无法前行,但仍然想睁开眼,拼命向前方伸出手,希望能再见到那个身影,然而身下却是冰冷的白雪,天空,是空寂的蓝。
  
  就像……当年跟随母父离开雪狼族一样的颜色。
  
  “真是可怜啊,你。”族人站在面前冰冷地嘲笑,“为了他背叛族人,结果他却毫不在意你。”
  
  “你在期盼他救你吗?”
  
  “兽耳族这麽恨我们,尤其是你这个叛徒,哈哈哈哈!真是肮脏!”
  
  无视背後的讽刺声,我拼命抓著地上的雪,想要爬离这里。
  
  然而头发却被狠狠扯了起来,身後那人有与我一样的银色眼瞳,尽管他在笑,然而我却看得出,他藏在笑意之下的厌恶,同雪狼族的大部分人一样,他们根本没有把我当成族人,而是授命藏在兽耳族的棋子。
  
  呵呵,也许是吧,反正无论在哪儿,我都是不被需要的存在,不被需要,不被任何人承认,不被他人所爱。
  
  唯独,他。
  
  ──番外篇?白狼之声──
  
  一开始,我的使命是监视兽耳族长萨拉的一举一动,并且在必要的时候,带走几名兽耳族雌性,献给雪狼族。当然,我并不是一开始就愿意这麽做,尽管兽耳族对母父和我不好,我也并不想害他们,因为这些是母父的族人,而这里,是母父日夜思念的家乡。
  
  在被囚禁的那些个日日夜夜,我曾无数次听母父说道自己的家乡,那青葱的山林和水晶般的潺潺溪流,还有常年缠绕在高山上的彩色云雾,尽管当做囚徒的日子非常难熬,尽管仰起头,地牢里除了黑暗以外,什麽都没有……
  
  自打我有记忆开始,就是生活在那样的地方,周围是潮湿,黏腻,肮脏的气味,还有痛苦的雌性无止境嗷叫声,交缠在一起的是兽人的狂暴气味,小时候我不明白那是什麽,等我大了之後,才渐渐明白自己处在的,究竟是怎样的地狱。
  
  我听母父说,我的父亲曾是雪狼族的族长,因为一场意外死去。
  
  而父亲死後,我与母父的生活变得非常困难,因为母父并非雪狼族本族雌性的缘故,他们并不愿意照顾我们,每天能领到的食物也只是一点点,不仅如此,我们不得已搬到靠近雪狼族黑牢的一个偏僻处所──这是雪狼族的药师的家。
  
  那个药师对母父很好,也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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