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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能局调查报告书-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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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次他在车上发生的灵体变异很不同，像潜意识的自己猛然苏醒，并和原来的人格融合为一。那种深刻将水凡认定为某人的心情，清醒后不曾动摇。只是，那是谁？而“他”，又是谁？
水凡连翻身都懒，脖子酸了便转向天花板，沉默片刻，“……知道后不会又砍我吧？”在习惯这里的重力前，他可能都对付不了这家伙。
情况再严重下去，这家伙的人格最后会消失吗？如果和每次出现都想杀他的“那个”比，盛千曜这时的个性他还比较喜欢。不……是比较可以接受。
“……这次的“我”并不想杀你。”盛千曜用目光细细描绘水凡的侧脸。清爽的轮廓线条周围有淡淡的透明，干净简单的短发浮贴在脸侧，水凡的样子在他心中忽然展开成一个更熟悉的形象。
“那“你”想干嘛？”玩格斗游戏吗？水凡非常不以为然。
盛千曜一时语塞，因为他也答不上。或说……不该回答。
当水凡和盛千曜两人陷入世纪长的沉默时，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盛千曜开门时，一个红发壮汉正站在门外，一身白色制服，脸上是和少女不相上下的不耐烦。他一见盛千曜便怔了下，脸色转了几转。
“凯瑞·莫尔和纳尔斯·莫尔？”男人粗声粗气地问。
“是的。”盛千曜再度扬起笑容，很习惯善加利用自己的容貌。“该过去报到了吗？”
男人又是一愣。“……废话！”顿了顿，好像对自己的语气不太满意，因此收敛了些，“跟我去见陶瑞，今晚的工作比平常多多了。”他哼了声，“小心点，“领地”可不是新手玩乐的地方！”
““领地”是什么？”水凡拖着脚步到门边。
“堡里最高等级的厨房，这里称“领地”。”男人上下打量了水凡一会儿，脸上满是不屑。“真正的男人才有资格在那里工作，要不是今晚缺人，你们该被分配去折床被！”
水凡心底很是不爽。他哪里不像男人了？只有他旁边的才不像吧！？
盛千曜则是完全不在意。“请问您怎么称呼？”
“阿千。”男人挺起胸膛，““领地”第二助手，很快就会升为第一！”
心里头气，水凡表面上也不敢表示。就算从人界到灵界，表里不一还是很重要的。他打起笑脸，“阿千先生，以后请多指教。”
阿千扯扯嘴，“等你留得下再说“指教”吧！”
32
既然叫阿千的男人对他们没半点同僚情分，水凡也不愿热脸去贴冷屁股，决定维持“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以懒惰应万变的态度，不用太殷勤谄媚。
换了衣服，盛千曜和水凡跟着阿千绕过几乎半层楼，终于到达所谓的“领地”。
和走廊的单调冷清形成强烈对比，车库般大小的“领地”内充满各式鲜艳的颜色。水蓝色的墙面上挂满不同色彩的锅碗厨具，银白桌面旁则围满身着乳黄色制服的人。充满食物香气的空间中不断出现锅瓢碰撞的声响，快速移动的人们脸上满是肃杀之气，埋头忙碌手上工作。
一个瘦瘦高高，脸颊微陷的女人在抬头拿东西时发现了他们，随即张嘴大吼：“阿千！还不快带他们去后面！”
“那是大厨陶瑞。”阿千小声地说，赶紧挤进人群，并挥手要他们跟上。
“阿千！绿路果十篮好了没！？”一个女孩边搅着汤锅，边对从她身后经过的阿千询问。
“马上好马上好！”阿千的态度三百六十度大转变，连脸上都堆满谄媚的笑容。转过头，他对还挤在人群中的盛千曜和水凡大喊：“还不快跟上！”
盛千曜侧身穿过几个人，回头发现水凡正一头大汗地用手拨出前进的道路，他才想到水凡还没习惯灵界的重力。马上往回走，他把水凡从缝隙中拉出来。
“谢啦！”像无尾熊巴上盛千曜的手臂，水凡终于觉得自己不再像逆流而上的鲑鱼。他晚上一定要问清楚盛千曜，到底要怎么训练才能快点适应这鬼地方！
“不客气。”盛千曜低低回答。水凡抱着他的手，胸膛和他贴得密不通风，从布料另端传来温暖的体温，让他心脏重重跳了两下。
被人依靠的感觉很好。当然当初以受害者身份被水凡保护时也很有趣，但身份换成了保护者，不得不让人多了一种优越感。这样适应灵界的灵体，还不差。
终于走到厨房底，阿千拉开一扇门，便把他们一起往里推。
门后是和两人寝室一般大的空间，四周被杂物与食材堆满，一看就是储藏室。而有几个人，正围坐在不远处处理着食材。
“等等先跟他们一起处理绿路果！晚点我再分派其他工作给你们！”阿千挥动粗壮的手臂，向蹲坐在旁的几个人指了指。“爱诺和朱力，教好他们两个，莎拉十一厨赶着要十篮绿路果！”
几人中，两个邻座的男孩同时停下手中动作，站起来到旁找了两张椅子放到桌边。阿千只向盛千曜和水凡使了下眼色，便随即风也似地离开了房间，。
“过来吧！”其中一个男孩摇摇偏绿的发丝，向盛千曜和水凡招招手。
“不快点会被扣工资。虽然今天法门、阿叶和茱茱雅不在，但阿千也抓得很紧呢！”
跟着在桌边坐下，水凡学着男孩拿起削刀开始帮“绿路果”去皮。
长得像石榴与芭乐综合体的绿路果，外皮鲜绿，带薄毛的表层摸起来有种软嫩的感觉，从中更飘出水凡从没闻过的奇异香气。
试着一刀削下，水凡看了男孩一眼。“我是凯瑞·莫尔，你是爱诺还是朱力？”
“我是朱力。朱力·泽法哈佛。”男孩快速示范正确的削果动作，一面指指隔了两个位子的褐发男孩，“他是爱诺。”
叫爱诺的男孩向水凡看了两眼，就又把目光移回手上的工作。
“你好，我叫纳尔斯·莫尔。”盛千曜也卷起袖子削果子。
朱力张大了眼睛，表情吃惊。“你们是兄弟吗？”
“……对。”水凡瞥了盛千曜一眼，非常明白两人在外型上的差异。
“我刚才还以为你们是情侣！”
水凡因为朱力这句话差点把削刀插入自己的手中，耳边却听到盛千曜的低笑。
朱力顿了顿，“虽然说兄弟也可以是情侣……但这边的双月副总管塔塔·木齐好像讨厌血缘限继的伴侣。”
朱力眼珠在水凡和盛千曜两人脸上绕啊绕，手上削皮的动作丝毫没有减慢，彷佛精准的机械。
水凡扬起尴尬的微笑。“我们是“单纯”的兄弟。”开玩笑！为什么他和这家伙要是情侣！？
“我“弟弟”已经有女友，你这样说我会很对不起他。”盛千曜盯着水凡扭曲的脸微微笑了笑。
“我才没有女友！”水凡马上反驳。他讨厌这些琐碎的人际关系，都说没男友没朋友了，他干嘛需要女友！？
盛千曜扯了下脸颊肌肉，差点笑出声。这个学弟，每次都有出乎他意料的反应。
“是喔……”朱力的表情有些失望。“单数月的阿宇·才茵斯副总管就很赞成近亲交往，我一直很想转到她底下……”
“喔……”水凡不懂为什么朱力要为了这理由转工作。“我不是很清楚这边的管理结构，什么莎拉十一厨的……”
“那个啊……”朱力用下巴指指水凡的手，“你一边削吧！”
“喔好！”水凡加紧动作。
“外面的“领地”总共有三十位厨师。大厨是陶瑞，二厨纱纱，三厨瑞力，四厨凯司，以此类推，十一厨是莎拉。再下面是第一助手法门，一之二助手阿叶，第二助手茱茱雅，二之二助手阿千。我们则是最底下的员工。”又解决掉三颗果子，朱力续道：“除了厨师和助手，我们这些打杂工都有隶属的执行副总管，上面当然还有人，但有些我就不清楚了。”朱力靠近水凡，表情生动地低声说：“等你待久了就知道，他们……”眼神指向机械式工作的其他人，“有的也不好惹，大家都以出这储藏室去“领地”为目标，一年只有两人会被选去，而且还必需是“伙伴”，竞争可激烈呢！”
“什么是“伙伴”？”水凡终于削完第十颗绿路果。
““伙伴”就是特质技能相似或互补的人。像我和爱诺就是“伙伴”。这里还有好几个新人，过几天阿千可能会帮你们分配。”
“怎么分配？”
“性向问卷，还有口试。”
水凡瞄了眼看似专心削果子的盛千曜，心想得回去好好讨论了。他千万不要和这家伙配成“伙伴”。
“对了……”朱力忽然放下刀子，将手伸到水凡后脑，轻轻把他往前托，并将脸贴近到一指之距。““伙伴”还有另一种意义喔！”他暧昧地笑了笑。
“什么意……”
“咳……”
“朱力！”
水凡的话被盛千曜的咳嗽声和爱诺的低喊打断。
朱力看了爱诺一眼，松手拍拍水凡的肩膀，“你之后就知道。”又继续削起果皮。
“如果你们再闲聊下去，我们会赶不上餐点供应。”爱诺抬起头，严肃地说。
“我知道。但亲爱的爱诺，教育新人比赶工重要不是？”朱力向爱诺的方向眨了眨眼。
爱诺没有抬头，但水凡在他耳朵上发现粉红的肤色改变。
水凡下意识抖了下。这两个人到底怎么回事？
沉默很久的盛千曜这时忽然开口，“今天是因为埃斯·拉拉拉先生回来，才这么慎重备餐吗？”
“是的！”朱力重新将视线放上绿路果，“埃斯大人每十年会回城堡一次，同时堡里会举办难得的家族聚餐。除了“领地”外，还有几个厨房也会准备小餐点。”
家族聚餐？水凡灵光忽然一闪。“你是说拉拉拉家族的人，今天会一起到城堡里吃饭？”
“是的。虽然米诺大人跟埃斯大人不太和，但仍会带着家人一同前来。”
“朱力，别老是说八卦，如果上面知道事情会很糟。”虽然是阻止，但爱诺的口气比较像宠腻。
“这是常识。”朱力浅浅微笑。
水凡将第二十颗绿路果扔进旁边的篮子，心中已经不是等会儿怎么回房大睡，而是为他的“归国”计划，开始做仔细的沙盘推演。
33
计划第一步：他得把手边该死的绿路果削完，并且结束厨房的工作。
可惜天不从人愿，灵界更不可能顺他水凡的意。结束绿路果工作后，他们再度接手打发“鲜奶油”的工作。正确的说，是“将爱油慕斯活化”的工作，但制作过程和水凡所知的打发鲜奶油没有两样。
工作途中，水凡试着从朱力口中套出城堡内情况，包括楼层分配、公共区域与禁区。朱力与爱诺似乎已把他们当自己人，毫无保留地回答了很多。
直到水凡觉得自己手快残废时，阿千才重新回到储藏室，对他们宣布下回合的作业—清洁厨房。
水凡一听就知道已到宴会尾声，不然怎可能让他们进“领地”整理？
还好到清洁厨房前有段休息时间，水凡撑着桌子站起，双脚发软地颤抖。他没想到自己这么弱，竟然会因久坐而无力到站立困难。
这样的身体……什么事都不能做。水凡咬牙不甘。
一直以来，他最讨厌的就是自己的灵能天赋，让他既不能像一般人拥有快乐的童年，也不能像一般学生沉溺于同侪生活。他痛恨但又骄傲于自己傲人的能力，他所知的一切人生，都建筑在这样的体能基础。而今，他心惊地发现自己更厌恶这种没用的灵体。没有了高人一等的灵能力，在这个“人人”都会灵能的世界，他彷佛残废一般，第一次有了这么无力与无奈的感觉。
不过即使灵体沉重得像绑了铅块，水凡也不想错过今天这么难得的机会。重要人物近在眼前，如果能成功接触，更或者能获得第一手资讯，短期内回去他熟悉的人界绝对不是梦想！
盛千曜大概也跟他想法类似，观察其他人的休息状况后，便开口说：“请问厕所在哪里？”
朱力靠在墙边，爱诺正在帮他按摩手臂。听到盛千曜的问话，他睁开眼，一双墨黑色的眼珠静静回视。““领地”出去后右转，过一个照明灯后你就会看到。”
“谢谢！”
盛千曜道谢后向水凡使了个眼色，水凡当然立即跟了上去。
“那边有人定期巡视打扫，小心点。”朱力似笑非笑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水凡记下了，虽然他不知道朱力为什么主动提供这资讯。
难道他看出他们是“卧底”！？他走出领地大门时，开始怀疑朱力是他们的接应人之一。
领地内的厨师依旧忙碌着，但谁也没对想去解手的打杂工有任何意见，毕竟现在已经没有需要他们帮忙的事情。
盛千曜与水凡一关上领地大门，就彼此对视了一眼，接着……分别往相反方向走。
“先去厕所！”盛千曜抓过背道而去的水凡。
“我可以假装走错方向的临时工。”这是水凡打的如意算盘。
“再被送回领地，并且加强督导吗？”盛千曜怀疑如此有经验的水凡想法怎会这么单纯。
“……”水凡吸口气，再吐气。“……好吧，事实上，我觉得我们可以分头进行，各做各的。”
看到了厕所入口，盛千曜皱眉，“动手前我们该商量下吧？”少有搭档外勤的机会，但盛千曜相信行动前互相协调是常态。
水凡被盛千曜拉着走，有些不情愿。
理智上他清楚合作无间是达成任务的前提，但情感上……现在的他很不想跟这家伙一起行动。盛千曜的存在就好像时时提醒着他，自己现在有多“弱”……
他的思路忽然又一转。但他该多为他即将爆满的硬盘着想，要是他拖太久回去，影集动画们的后半段很可能没办法续录。
最后理智战胜，他乖乖被拉着走。“你想商量就商量吧！”
两人一进厕所，盛千曜直觉将水凡拉进最后一小间，一拴上门，他倒是愣住了。
如厕用的地方自然狭小，他们虽不高大，但两个男人挤在一个小地方，真有说不出的诡异。
水凡倒显得很自在，为了怕对话传出去，他和盛千曜靠很近。“我估计他们会在四楼的宴会厅，你想怎么分配任务？”
心脏异常地跳动了几下，盛千曜觉得自己有些奇怪的冲动。
他沉默两秒，“……他们不会让闲杂人等进入，我们该在底下等待落单的人。”
“如果我能混入呢？”水凡抬头对视面前的人，一双眼再度灵动地转啊转。
盛千曜再度怔了下，胸口不规律地急速鼓动，身上微微发热，在他以为灵体要再度变异时，意识却比往常更加清晰。
像是了解水凡的想法，他回道：“……你想用灵体隐形？在这里不一定适用。”他们对灵界了解太少，甚至不知道这里是否有“摄影机”这东西。但既然人界已有防范灵体隐形的方式，灵界自然会有。
水凡翻了翻眼，“我又不是笨蛋，我会先试试，要是不行我也不会硬闯。顶多就备案B罗！”
什么是备案B？盛千曜脑中却蓦然闪过一个笃定的想法。
他低低地说：“如果没办法再到一、二楼探查，就直接回“领地”说我迷路，别再乱跑。”语气里有些异样的情绪。
对于盛千曜如此了解自己的跳跃式对话，水凡感到很讶异。从前的搭档多少都会抱怨几句，甚至跟局里私下上诉。“反正我会说是自己好奇乱跑，不会拖累你。”
盛千曜叹口气，露出一个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宠溺微笑，“我是怕你遇到危险。”动手轻揉水凡的头顶，他又道：“他们还没信任我们前，别轻举妄动，机会总会再有的。”
水凡对盛千曜的美色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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