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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里偷窥人家姑娘，觉得真是挑不出一点毛病来，太漂亮了。
　　作为从小一起长大的哥们，齐天晚上招待吕劲松他们吃饭的时候，看到大伟给人家小姨子布菜的殷勤劲，就觉出点味来了。
　　“大伟，我可跟你先说清楚了，大家都是兄弟，你要是玩玩的话，别对人家小姨子出手啊！到时候撕破脸，不说万一人家姑娘心灵脆弱有个好歹的吧，就算对兄弟也没法交代。”借着去洗手间的机会，齐天把大伟堵里面先给提个醒。
　　“我没打算干什么啊！”脸上微微一红，整理好拉链大伟边洗手边从镜子里看齐天。
　　“你还要干什么啊？都快把盘子加到人家碗里去了，我认识你这么多年怎么没见你对我这么殷勤过？”齐天不屑地给了个“你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你要拉什么屎”的眼神。
　　这话让大伟的脸又红了一下，不过随即掩饰性的扮起二皮脸来，手也不吹干就伸胳膊跟齐天勾肩搭背地往外走：“敢情你吃醋了啊？回头我也给你夹菜还不成？来来来，要不要我先啵你一口？”
　　“边儿去！”齐天一巴掌挥开大伟作势凑过来的脸。
　　“那你跟哥们说句实话，你是不是也看上人家了？”大伟的声音里多了点正经：“雨曦可是跟咱们从小一起玩到大的，你可不能对不起雨曦啊！”
　　“关雨曦什么事？”齐天鲜少能主动想起雨曦，是以反应又慢了半拍。
　　“再装就没意思了啊！都一起穿开裆裤长大的，还瞒着我？”大伟是打死也不信齐天跟雨曦没有关系，过年苗爷爷住院齐天跟着忙了一个多月，没关系傻子才去做义工呢！
　　“我跟你说不清楚。”齐天拉开卫生间的门，又想到了什么顿了一下，转过身道：“晚上你带他们去看傣族风情舞表演。”
　　“哎？你不去么？”
　　“我晚上有事。”齐天晚上的头等大事就是跟苗雨阳视频聊天，他觉得他俩现在跟网恋似的。
　　好容易熬到了约好的时间，齐天立刻把其他的网页关掉，专心致志地准备跟苗雨阳视频。
　　“雨阳哥，怎么不接啊？”苗雨阳那头死活不肯接视频，这让齐天很不解，迫于无奈才开始打字。
　　那边又磨蹭了好半天，苗雨阳才打字说电脑出问题了，这两天只能打字，周末抽时间去修修下周才能视频。
　　“靠！”不满地发泄了一句，齐天狠狠地敲着键盘，表达对下周才能看见苗雨阳的不满。
　　其实苗雨阳也不想这样，可是眼睛上硕大的一记熊猫眼让他连妹妹都躲着呢。要给齐天看见了必定要追问来历，他不想越解释越麻烦，所以只能等到伤好以后再说了。
　　不过话说回来，他这一拳挨得可真冤枉。一直以为女生急了最多是打耳光罢了，这一次可算是见识到了，有些女生简直是比纯爷们还纯的爷们，那彪悍地挥拳动作从速度到力度完全都不输给男人。
　　事情的经过是跟他一个导师的哥们最近有劈腿嫌疑，而碰巧他们导师去S市调研准备带他们两个一起去，两个人这些日子走得就稍微近了点。结果这一近就近出了问题，两个人极其正常的走在校园的小路上，就被那位的女朋友当成情敌冲过来二话不说就先给了一拳。
　　苗雨阳不知道现在隐而不说的潜在同志是不是真的那么多，导致怀疑男友劈腿都会怀疑到男人身上去，反正这莫名其妙的一拳挨上却是不可能撕下去了。那哥们这两天也是不好意思的又帮敷药又帮带早点，弄得明明没什么的两个人在外人眼里真成了有什么了似的，苗雨阳觉得带他们的那位三十多岁岁平时就嘻嘻哈哈颇有点为师不尊的导师看他俩的眼神都透着股子暧昧。
　　齐天不知道苗雨阳一副麦兜状，在那边犹自跟键盘较着劲，抱怨最近忙得四脚朝天都没时间过去看心上人。
　　“没事，等你忙完再说吧，我过两天也要跟导师去趟S市。”把自己的行程大致说了一下，他们两个人现在的距离虽然比从前近了一些，但其实想要找机会见面却没有想象的那么容易。
　　不能见面的日子，每一秒都度日如年啊！俩大老爷们虽然不好说太多你侬我侬的情话，不过齐天想苗雨阳想得心痒痒的滋味无疑是跟百爪挠心似的。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啊？回来我去看你。”
　　“估计就去四五天吧，最多也不会超过一个星期的。”苗雨阳这边也有他不放心的事情，敲下一行字，又觉得问得有点太刻意了，删掉后重新输入了好几遍，最后才好像问其他问题时无意间带出一句打听杨悦晨近况的话来。
　　“杨哥回去了，估计下个月度假村正式开业前回来。”到时候会有市里的领导来剪彩，杨悦晨肯定是要赶回来的。
　　“哦，那以后他长期在这边么？”
　　“应该不会，他的事业重心还是放在酿酒上的。”齐天敲完这行字有点吃味了：“雨阳哥，你老问杨哥干嘛啊？”
　　“你觉得的呢？”有些话不好说得太直白了，苗雨阳认为点到即止就可以了。
　　可惜有些人是点不透的，齐天看着几个字判断不出苗雨阳的语气跟神态，所以想都没想就问了一句“你不是看上他了吧”。
　　满头黑线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表情一抽搐熊猫眼就跟着疼，苗雨阳揉着伤处哭笑不得地敲了一个“是”字过去，然后起身去拿了袋奶。
　　他刚把奶袋咬了小口准备喝，手机就唱了起来，不用猜就知道是齐天了，电话一接通就是副兴师问罪的口气。
　　“你越活越回去了，连个玩笑都开不起啦？”
　　“这种事情能开玩笑吗？再说这种事情有什么好笑的”
　　齐天的声音气急败坏，苗雨阳都能想象得出对方张牙舞爪的那副样子。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心地变坏了，他一想象对方在意的那种模样，反而觉得心情很好，两个字形容——温暖。
　　“是，我错了。”
　　“那你亲我一下。”齐天还是挺好哄的。
　　对着手机大方的“啾”了一声，齐天那边立刻肉麻的给他“啾”回了一串来。
　　“对了，你要的那两本酿酒葡萄栽培技术的书我让人帮你找到了，明天我拿到书就给你快递过去，把你那边详细地址再给我说一遍。”苗雨阳把电话换到左手，拿出支签字笔准备记录了，齐天那边才就报出了一个省名。
　　“我也没记住具体的，一会我去问问，问出来发信息给你发过去。”
　　“你这脑袋还能记住什么啊！”
　　“你呗！”齐天在电话那天傻兮兮地笑：“能记住你就行了。”
　　“那可难说，连自己住哪都不知道，改天你丢了我都没地方找你去。”
　　“那我找你去。”齐天这句可是说得格外的肯定：“就算有一天我跟苗爷爷那样连我自己个儿都忘了，也肯定记得你！”
　　“齐天！”拧着眉不满地叫了一句，可能不能朝夕相伴就会更加惦记更加不放心的缘故，苗雨阳很不喜欢听齐天那种假设性或赌咒发誓的话。
　　那边也知道自己又说了他不爱听的话，立刻打岔东拉西扯地说起了别的话题。
　　苗雨阳对齐天一向没有太高的要求，因为之前有很长一段时间都认定齐天会走上打架斗殴的流氓犯罪道路，所以现在的齐天对他来说已经是奇迹了。他只希望两个人可以在彼此厌倦对方前，安安稳稳地在一起。至于永远到底有多远的问题，说实话他不敢去想。所谓距离产生美，可能齐天现在的信誓旦旦只是两个人之间的距离造成的一种错觉，等到真的朝夕相伴地黏在一起后，也许很快就会厌倦了也说不定。
　　对于自己的感情归属，苗雨阳早就有一个很理性的认知了。虽然他也渴望天长地久一辈子，但如果不能的话，那么曾经拥有一阵子他也会很珍惜的。在他看来，只要在这一阵子里，两个人都认真过了，就没有什么遗憾了。毕竟没有没有婚姻作为依靠，齐天还不到二十岁，根本没有定性的年纪，他不敢让自己奢求太多，怕到失去的那天承受不起。
　　“雨阳哥，跟你们那个什么老师出去自己要小心点，有些老师可坏着呢！”对老师一向没有好印象的齐天挂电话前又嘱咐了一句。
　　“行啦，照顾好你自己吧，甭操那些没用的心了。”苗雨阳一直都是模范生，从没被老师请过家长，更加没有因为老师的话吃过老爸的皮带，他对老师可没那么仇视。
　　可谁知道，齐天这个乌鸦嘴，竟然一语成谶！

　　两个人都很不顺

　　41、
　　苗雨阳跟着导师踏上奔赴S市的旅途时，齐天这边度假村也正式开业了。当天市里的来了几位领导剪彩，当地电视台的记者也来了不少，场面着实火爆。
　　正式开业有酬宾活动，团体票的折扣很大，这几天人一下子多了起来，桑拿领班直跟齐天抱怨服务员不够用。齐天正想着再招三到五个人呢，结果有俩负责大厅的小姑娘跑来跟他说要辞职，让他把这半个月的薪水给结了。
　　这不是火上浇油诚心添乱呢么？齐天自然得问问这才开业没几天，好端端地辞什么职。开始俩女孩吞吞吐吐地不愿意说，后来看齐天是真心想帮忙才说了原委，听得齐天心里这个膈应。
　　安抚了一下两个人，叫了领班把人暂时先调到前台，齐天压着一肚子火就去了找金老四了。
　　金老四虽然表面上不算是度假村的人，但在员工宿舍也给他留了个单独休息的房间。因为他主要的活动范围在桑拿部，是以宿舍也是跟桑拿部的服务员在同一楼层。
　　度假村的员工宿舍一般是一个部门一个楼层，对自己部门的员工的宿舍齐天已经能轻车熟路地就找到了。
　　在最尽头的房门前站定，齐天拍了三下门后，才隐隐听见里面传来不寻常的声音。这声音太让人尴尬了，让他还想再拍门的手一下子顿住了，犹豫着是不是应该等人家里面办完事再说。
　　“哎！齐老弟你找我？”正要转身走呢，从后面就被勾肩搭背地压上了一条胳膊在肩头，金老四一张嘴满嘴的酒气。
　　“嗄？嗯。”齐天楞了一下，他以为金老四在房间里忙着呢，不成想从他后面冒出来了，还真吃了一惊。
　　“那进来说！”金老四倒是挺好客的，揽着齐天就掏钥匙开门，一点都没给对方犹豫的时间。
　　差点就以为要看到什么不堪入目的真人秀，结果是电脑，不过也幸好是电脑，不然这得多尴尬？
　　“乱，随便坐。”虽然宿舍的空间都不大，但别人都是四人一间，金老四只有一个人住，还是显得相对要宽敞些的。
　　把一组单人沙发上的衣服抓起来随便地往简易布衣橱里一丢，勉强算是收拾出了块地方给齐天坐。金老四自己就直接一屁股歪在单人床上，打了哈欠敲瞧着齐天。
　　“那个……不关一下么？”齐天指得是还开着的电脑。
　　“呦？该不是还是个雏儿吧？害羞啊小老弟？”
　　齐天一直都瞅着这个金老四不大顺眼，平时也就尽量不跟他说话，没想到这人说话比光看着还欠抽。
　　起身把电脑关上了，不过金老四再坐下时就没坐床上，而是欠着半个屁股坐在了齐天坐的沙发扶手上。单人的沙发本来地方就小，他这么一坐大半个身子都贴到了齐天身上。
　　“按说凭你长得这小模样不可能没姑娘喜欢啊？要不哥哥帮你介绍个好的？保证技术一流！”
　　“四哥，我找你有正事。”把火气往下压了又压，齐天侧了侧身跟对方拉开一点距离。
　　“小小年纪，哪那么多正事？”金老四说着话一笑，胳膊肘压到齐天肩上，另一手自自然然地就按在了齐天两腿之间：“你要害羞，哥哥亲自教你也行。”
　　被调戏了咩？齐天一阵恶寒，从被金老四摸过的地方开始，辐射到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这确实得算是可忍孰不可忍了！
　　握住那只腕子用力往后一扭，金老四下一秒已经被反剪了手臂脸朝下按在床上了。齐天对讨厌的人真是一点面子也不给，提膝就在金老四趴在床边撅起的屁股上狠来了一下子。这一下可能连带撞到了前面，金老四嗷的就是一声惨叫。
　　“给杨哥面子，我叫你一声四哥，老实给我听清楚了。”看金老四疼得直抽抽，齐天手劲稍微放松了点：“我今天过来是要告诉你两件事：第一，兔子不吃窝边草，别看个模样周正点的就下手，尤其别招惹我桑拿部的那些服务员；第二，你跟你带的那些人怎么搞我不管，但别在宿舍里搞，这房子隔音不好，桑拿部本来下班就晚，你不睡别人还要睡。”
　　在齐天看来，自己被当娘们似的调戏了他承认是有点压不住火，但对金老四已经算是很客气了，可他忘记了打狗也要看主人这句老话。杨悦晨在X市那边或许还有点人脉，他家葡萄园扩建的用地人家不知道托了什么人，一句话地租就降下来了。但杨悦晨毕竟还是个做正经生意的生意人，跟邹常青那种人不一样，在人家的一亩三分地上，他不能不买对方的面子。
　　“杨哥，对不住，给你惹祸了。”
　　“行了，多大点事啊。”杨悦晨大笔一挥，龙飞凤舞地签下名字，让去财务经理那拿钱：“老四做鸡头之前就是当鸭出来卖的，可能后来觉得卖男人比卖女人更赚钱就由卖前面改卖后面了，动手动脚大概也是习惯了，不一定是真想怎么着，你也甭往心里去。”
　　虽然杨悦晨是这么说，但齐天已经知道金老四喊着被他把面前弄伤了，现在赖在医院里就是不肯出来。桑拿部里金老四负责带的那些“技师”大都是邹常青那边的老班底，“技师”们在这边赚了钱也是邹常青拿大头的，手下人吃了亏，这事邹常青自然不能不说话。所以虽说不是什么大事，但杨悦晨少不得也要拿笔“医药费”出来做做样子。
　　“这钱从我薪水里扣吧！”
　　“这么斤斤计较怎么做兄弟啊？”把笔放下，杨悦晨有点好笑地神情瞄一眼齐天，突然噗嗤一笑，笑得齐天莫名其妙。
　　“怎么了杨哥？”
　　“我笑摸你一下还真够贵的。”
　　齐天大概没想到杨悦晨也会这么跟他开玩笑，稍微楞了一下，才笑骂了一句：“艹，杨哥你也逗我。”
　　笑而不语地注视了他片刻，杨悦晨刚要说什么，齐天的手机响了，是刘叔问他万豪酒店的帐去找谁结，他跟示意了一下出去接电话就离开了杨悦晨的办公室。
　　齐天刚挂了这个电话，手机又响了一声，不过很快挂断了。那是一个陌生的外地号码，他以为是那种“一声响”的骗钱电话，就没有在意。
　　苗雨阳在电话那头S市住宿的酒店房间里，心情复杂地挂上了电话。距离这么远，跟齐天说了也没什么用，只会让对方跟着担心而已。
　　什么样的地方都会有败类存在，苗雨阳即使当初面对混不吝的齐天时都没像现在这么纠结过。
　　其实早就该想到了，被他女朋友打了一拳的那哥们是研二的师兄，“老板”带他一起做课题来S市是合理的。可自己还在读研一，就算成绩的确很优异，但导师似乎照顾的也有点过了，甚至还早早就许诺将来会给自己表现机会云云……
　　一直还以为有这样一位“老板”是自己运气好，不过实在没想到他给的表现机会的地点竟然是在床上。虽然这种事情并不是第一次听说，不过以往的传闻被下手的对象至少都是女生，苗雨阳真觉得这事情挺恶心的。
　　拒绝以后大抵也猜得出自己将来会受到什么样的待遇，被刁难是肯定的，以后课题之类应该没有自己的份，最后可能在论文上不签字连答辩都不行。刚才导师用开玩笑的语气说想要自己延期毕业好让他多见几面，这种话的实质意义是威胁吧？
　　如果真的会那样的话，那还不如现在就退学呢，也省得浪费时间。不过苗雨阳还是心存侥幸想要申请换导师试试，虽然这也不是什么易事，但总算还是一种选择。
　　到卫生间洗了把脸，让自己清醒了一下。苗雨阳对着镜子端着里面的那张脸，突然充满了无力感。难道自己脸上有写着是喜欢男人的gay，或者就是有吸引男人的潜质么？
　　叩叩叩，三声很有节制的敲门声。
　　以为是师兄去看在S市上班的老同学回来了，苗雨阳过去就打开了房门，结果看到是导师站在外面的时候，再做出其他反应已经迟了。
　　“不用那么紧张，我是来还你手机的。”带着眼镜的男人相当的斯文，绝对看不出是一小时前在旁边的房间里对苗雨阳做出那种举动的衣冠禽兽。
　　“谢谢。”戒备地接过手机，苗雨阳机械性地道了声谢。他以为是在餐厅吃饭的时候掉了手机，还下去找过一次，现在看来，可能是被导师突然推到在床上的那一下从口袋里滑出去了。
　　“手机里那个是你男朋友么？挺帅的。”
　　“……”
　　男人没再多说什么，给了苗雨阳一个你要考虑清楚的眼神后就转身离开了。
　　关上门靠在门背后嘘了口气，苗雨阳怎么看都觉得自己的这双小鞋是穿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