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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云流光(上部)-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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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医生啊,对了,院长,我正想去给您汇报这事呢,我嫌他认识不够深刻,一激动,也不知道怎么就踹了徐医生一脚,他一赌气跑了,我,这,也正在找他在。”

    踹?了他家徐冉一脚,院长当时脸就抹了下来,我他妈刚刚为什么还觉得你李阳突然顺眼起来!看着李阳显然乱了方寸的模样,也不好责备他什么,只是很客观的说了两句听起来和缓其实犀利的批评,“也不全是你不对,不过就是被踹一脚呗。前天他不还被病人踹吗,看来那小子欠踹。旧社会的习俗是怎么的?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被师傅踹一脚就跑,他还有没有规矩啊,不像话!”

    说完,余江中拂袖而去,好像生的不是李阳的气,倒是徐冉。其实板着脸孔训徐冉没规矩的时候余院长的心是真疼啊,可光疼有什么用,他还得给徐冉留条后路,若真是因为李阳这没能控制住自己脾气的胡乱一脚,给徐冉带来不一样的机会,倒也不失是件好事。

    索性闹大一些,把去香港进修的机会争取过来。

    这种拿不上台面的心思,当然不能直截了当提醒徐冉。看样子只能采取旁打侧敲方式,余江中拨了徐冉的手机,一直在关机状态,发了好多个短信,徐冉也没回应。

    好像整个人失踪一样。找不到徐冉的人,余院长的神经越崩越紧。

    

    第 25 章

    

    那天,余江中打了好多个电话,到了下午四点多,他老人家是真开始着急起来。

    若不是这一段日子的接触,他真看不出外表油抹布一样的徐冉还有脆弱的一面存在。这种矛盾的存在一方面让徐冉在别人眼里看起来强悍,无坚不摧,而另一方面则让徐冉已经习惯了在厚厚外壳包裹下保持冷静和孤独。

    小子像一张随时都拉满弦的弓。真怕他哪天撑不住,把自己给拉断了。余江中想,实在绷不住的话,他给徐冉撑着。

    想到这里,余江中首次对自己年龄,地位,阅历产生了某种优越感,这种优越感一直维持到徐冉终于肯接了他电话。

    他心咚咚跳着,对着手机喂喂喂了几声,彼端徐冉的声音和平素没什么两样,好像从辨音上,听不出小孩子受到多大委屈,心放下大半的余江中随口问了声,“你在哪儿。不然我去接你。”

    电话彼端的人说了一个区位,听着的人瞬间听到自己心“咔嚓”响了一下,好像瓷器突然间碎掉一样。

    那个地方,他是知道究竟对徐冉和他都意味着什么。对于徐冉来说那是一生噩梦的起止。对于余江中来说则是一生心魔的循环往复。

    他对院办主任说有急事,匆匆忙忙走出医院。强作镇定的踩油门,转动方向盘,拨通徐冉的手机,对那边说了简单一句,“等着,我去接你。”果断挂了电话。

    赶过去其实就是为了给徐冉一个温暖的怀抱。然后终于在一个很偏远的车站站台看到有人老远的,咧着嘴巴朝着他笑。

    笑容特别可掬灿烂的那种。余江中从车里下来时候还挺纳闷。这谁啊,不认识。过了一会儿思维才和大脑神经跟上趟,原来一直冲着他傻乐的人是徐冉!

    左脸肿得好高。余江中头一遭看见徐冉这么丑而滑稽的出现在他眼前。下意识的,他特想从兜里掏出一支烟抽抽。

    “上车吧。”

    “哦,好。”

    徐冉上车,给自己绑安全带。肿着的脸颊正好对着余江中。这时候的余院长在心里已经把李阳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一个遍。却很有分寸的绝口不提。

    余江中沉默开着车,一排一排高大的柏杨树在无尽的前方开着道。那小傻子则一直对着不断向后退去的高大树干眺望,微笑。

    就是为了给他一个温暖的怀抱。现在忽然又想让徐冉在自己怀抱里痛痛快快哭一场。这时候徐冉终于开口讲话了。

    “小时候,爸妈常常要给我照相,那时候我特不耐烦,老是钻在桌子底下不出来,爸爸急了,用扫把条在桌子底下扫我,边扫边喊,小兔崽子,你出不出来,到底出不出来?我被逼急了,出来了,照了一张,爸爸妈妈牵着我,我手里拿着樱桃果子,笑得很开心。”

    “那么大的樱桃,后来都没看见那么大的个儿的樱桃,你看,这么大的个儿,很红,像水果道具,都不像真的,我们去樱桃园摘果子,水珠还凝结在上头,我边摘边吃,边吃边摘,回家以后,都拉肚子了。我妈说我是不讲卫生弄成这样的,我爸说我是吃樱桃吃多了。”

    “现在的樱桃,哪里有过去的味道啊,甜,甜里还带着一点点酸,酸的很刺激食欲,一放到嘴巴里,酸水直往外咕噜咕噜冒。后来我就没有再吃过那么好吃的樱桃,真他妈的遗憾啊。”

    余江中心急火燎赶过来,只不过想给徐冉一个简简单单的拥抱,一个此时无声胜有声的陪伴,但真的呆在徐冉身边时候,却发现徐冉其实并不需要这些。

    他不需要怜悯和感情的施舍,只需要一个好的倾听者。

    他颠来倒去说了好多。

    樱桃很红很大,吃的他拉肚子。

    樱桃园里重重叠叠的绿莹莹树叶,枝头跳跃的阳光,树叶上堆积的露珠。爸爸妈妈的微笑。

    讲完了,沉默一会儿,又开始。比樱桃园还琐碎的快乐。

    这就是徐冉的童年,全部的童年,也许曾经美好,但是如此短暂,以至于他记得的只是那么有限的片段,某个中午细碎的阳光,鲜红色的樱桃的颜色,绿色从地上冒出尖儿的竹笋,躲在桌子底下逃避照相的调皮小男孩,如果当时那么小的徐冉若知道那是唯一一次,一张能记录爸妈和他快乐时光的相片,说什么他都不会躲在桌底不肯出来吧。

    余江中只觉得胸口说不出来的气闷。堵堵的,难受的很。

    只得在一僻静的马路转弯停了车,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点了,烟雾缭绕的抽,从淡淡白色烟雾中看絮絮叨叨说话的徐冉。

    一年多来就从来没听他说过这么多的话。

    那究竟是怎么样的感觉。逐字逐句,都仿佛插在余江中心里头的一根浅浅的,却无法剔除的刺,刺得这个年纪几乎跨入半百的男人,一时之间无法忍住。

    是什么盛满了眼眶,又渐渐流满了余江中一脸?

    

    第 26 章

    

    “余俊小时候,你打过他没有。”

    余江中在淡白烟雾中摇摇头,还真没有,余俊还小的时候他太忙,而且儿子也乖,压根没给他施展父亲威严的机会。

    “嘻嘻,我就知道,那你看我,觉得我小时候淘气不?”

    余江中偷偷摸摸把脸上的泪擦掉,嘶哑着声音说,“淘气,一定淘气,你这样的不淘气,还谁会淘气啊,一定上树掏鸟蛋,到处捣蛋特别讨人厌的小屁孩对吧?”

    “咦?你怎么知道的?难道我脸上还写了字不成?”徐冉有些惊奇把眼光从车窗外别过来,转向余江中,看见他脸上来不及毁尸灭迹的痕迹。

    很别扭的,狭小的空间出现一片沉寂。

    然后,徐冉抬手,用大拇指像大人一样的帮余江中抹去犹然晒在脸颊边的泪点点。

    余江中觉得这辈子都没有这么丢份过,特别是在一个和自己儿子一般大的孩子面前,这人还是他喜欢的人。

    “你怎么了?”这到底是怎么了,前一秒钟,徐冉轻轻问他,后一秒钟,他却把余江中揽着怀里。

    “被沙迷了眼睛。”余江中居然撒了如此拙劣的慌,车子里,哪儿来的沙啊。徐冉其实是不大懂身旁男人的,只是想,他看起来挺忧伤,好像什么地方被触动,至于触动他的究竟是什么,徐冉也不会问。

    那搁在他们两个人中间二十五年的岁月断层瞬间好像消融掉,就连徐冉没大没小抱着他的姿势都没引起余江中内心些微的不适。

    周围真静。没有人烟的样子。

    这是十月,初秋和中秋的交界。天气不算凉透,路边大树的树叶却开始零零星星掉了起来。一轮红日挂在尚未来得及被季节染得变了颜色的树叶缀满的大大树杈上。

    徐冉此时此刻忍不住哼起一首歌……………红日。

    “命运就算颠沛流离,

    命运就算曲折离奇,

    命运就算恐吓着你做人没趣味,

    别流泪辛酸更不应舍弃,

    我愿一生陪伴着你,

    一生之中兜兜转转哪会看清楚,

    彷徨时我也试过独坐一角像是没协助,

    在某年幼小的我,

    跌倒过几多几多落泪在雨夜滂沱,

    一生之中弯弯曲曲我也要走过……”

    从小到大,徐冉听歌最不喜欢记歌词,这首歌旋律他喜欢,找来歌词,只看过一遍他就几乎能一字不漏背下来。

    也许每个人一生都遇到过这种时候,会遇到一首歌,好像专门为他作的。遇到一个人,兜兜转转总会遇到,也许能相守一生,也许只能在记忆里藏着掖着,却靠这点念想让藏着的人有力气好活下去。

    “我唱歌好听嘛?”

    “听实话还是,想听真话?”

    “不想听废话。”

    “不好听,真的。”

    徐冉没生气,他知道自己不是唱歌那块料,浑身也没什么文艺细胞,高中时候,别说,还真在大街上遇到一个星探,可他把人家挤兑跑了。

    高考填志愿,他一口气把所有志愿都填成医科,如愿上了第一志愿,运气好,又在适合时候遇到余院长,不然的话,凭他家的门路,哪儿又能有满意的医院和合意的科室让他呆啊。

    他的人生目标仿佛与生俱来的明确,可惜呐,即使有再直的目标,到他这块,结果还是被自己走的弯弯曲曲。

    用肩膀推推发怔的男人,“喂喂,你说,人生是什么?”

    余江中沉吟一下,他都过了时时叩问自己这种似是而非深奥问题的年龄,过了一会儿才敷衍徐冉,“人生就是不断经历,往前走不退后,是吗?”

    “错,人生就是人的一生嘛。笨啊!你!”徐冉得意洋洋说,嘴角小小的漩涡露出来,和又淤青又肿胀的容色相映成趣。余江中却笑不出来。反手搂住徐冉,起初动作很轻,渐渐的,却越搂怀里的人越紧。紧到手指头都差不多陷到徐冉后肩膀头的肉里。

    两人侧过脸,同时看着大大圆圆的红日。

    脑子里想的却大相径庭。

    年轻的想着,不管怎么样,也要一步一步往前走,即使前面都是荆棘,也不要回头,因为他从来都没有给自己留有退路。

    也许是他经历的比同龄人多的关系吧,即使外表上看不出来多少风霜,可内心却免不了的老气横秋。

    而年纪大的这位却还在想刚刚徐冉问的那个问题,人生是什么?

    人生究竟又是什么呢?

    余江中年轻的时候,有过很多抱负,学医并不是他的初衷。第一志愿没达成,就上了医科大学,从未想过要往仕途上奔,却一步一步爬到现在,好多路,也许并不是发自他内心情愿,可是当时若不那么走,他就得被别人踩在脚底下,心一横,走到现在,踩过多少人肩膀才攀到今天的位置,他容易吗?

    可真握到手这一切,又不过觉得尔耳。

    在外人看来,此人事业成功,婚姻和谐,儿子争气,人生也算功德圆满之至。

    但是他连在所有人面前给心爱人一个坦坦荡荡微笑的勇气都没有。

    哪怕利用权力让他少上一台手术,还弄成这副模样。

    脸上显而易见的伤痕,即使徐冉不肯说,余江中大致也能猜出,一准是李阳哪根神经搭错线,心里不平衡所致。这么说来,始作俑者还是他自己。

    明明两个人心像明镜儿一样,又不笨不傻,却还是盲目的,跌跌撞撞往前走,这就是可敬的,可悲的,可耻的,可鄙的,甚至让当局者也迷惑的,爱情。

    

    第 27 章

    

    余江中的车停停走走,从下午到黄昏的翩然而至,然后再到夜幕降临,天空繁星点点,从市郊转到城市最深处。

    过了这一生最漫长却亦是最短暂的时光。仿佛顺着漩涡一般的车速,一路下去,一转眼,青春变了白发,那种如璀璨烟火般跳跃在眼睛所能及的前方,是生生不息的希望。

    是一个人活着的脊梁。

    徐冉接了一个电话,是李阳老师打过来问他在哪里。徐冉说,“对不起,老师,我在外面转了转。”

    李阳有些惶恐的;罕见赔小心地说,“是我不对,是我不对,明天请你吃饭。”

    “那好,既然是老师请客,我要吃顿好的。可别一个盒饭就把我打发了。”

    李阳听徐冉语气平和,明显松了口气,很慷慨的,“好好,请你吃基围虾好不好?”

    开车的余江中一直等徐冉放了手机后许久才说,“这样好。”

    和他设想的不大一样。依他的话,倒想将李阳一军,即使目的达不到,敲山震虎,挫挫李阳的锐气也好啊。这些年,业务上过于依赖李阳,把个他惯的,早就看不过眼。真想收拾收拾他才好。

    “老师也不容易。”

    “他踹你哪儿了?”管顾着心里五味杂陈去了,这会儿猛不丁才琢磨过来,除了脸上,这小子估计还有伤呢。登时余江中心尖尖那个疼啊。

    徐冉摇摇头。

    余江中估计他又在说谎。

    不怕说出来被人笑话,这辈子,心疼人的心思,一股脑都给了徐冉,老婆孩子一点儿都没享受到。即使这样,他脸色也并无半点改变,还违心说了声,“没伤着哪儿就算了。”

    心里却说,奶奶的,此仇不报非君子。

    难得徐冉这种年纪就能替人设身处地,但怕就怕好心反当了驴肝肺。

    不是余江中把人想的邪恶,而是他活了这辈子的大半时日,才终于琢磨出来一些人生道理,绕来绕去,为和无为之间,也许还不如选择无为;善和恶之间,其实最后的结果往往倒不是从善如流罢。

    李阳不坏,余江中知道。

    若不是徐冉现在长在他心尖上,若换用另一种角度,他也会想,徐冉这种年纪就如此陈府,可怎么了得?

    若再过几年,经历的事情再多点的话,徐冉真学会把内心也变成像他外表一样世故冷淡,他一定会讹诈,装可怜谈条件,为自己制造一切尽可能的机缘往前走。

    像他不就是这么走过来的吗?

    来之前一直盘算如何暗示傻小子心领神会,他再顺水推舟,将坏事转成好事,到头来余江中忽然又改了主意。

    罢罢罢,让小子就在这个“假到真时真亦假”的世界多保留一些纯真和美好的性子倒也不错。

    车快行驶到江水大厦。两人的心却随着路途的渐渐缩短而变得起伏不平。当保安把大厦入口的铁栅栏放下让余江中的车进来,徐冉低垂着头,小心翼翼躲避着保安好奇飞起的眸光。对于徐冉这种识时务的聪明,余江中其实是喜欢的,此时感受到那种源于保护他的出发点而做得小动作,心里却格外不是滋味。

    掩饰心情的,打开车灯,抬腕看看表,快十二点了。

    余江中自嘲想,他好似灰姑娘。凌晨十二点的钟一敲响,他就该回家当老婆的好丈夫,儿子的好爸爸,就是不能留在徐冉身边当个称职的情人,却也许因为这样的缺憾,才让他对徐冉依恋的感觉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沉重吧?

    “要走了吧。”徐冉掀眉毛。淘气吹耷拉在额角的黄头发。

    余江中老是觉得他头发颜色太炫,扎眼,好像头一回发现徐冉的眉宇又挺括又浓黑又开阔。这一新发现让他又好一阵愣神。

    “是要回家,但心留在这儿。”他比划着,徐冉被余江中的样子囧到,顿时笑翻。

    这男人的话,姑且半真半假的听,记得两人初认识时候,很费力想讨人家欢喜,后来想讨他欢喜的心渐渐淡了,他却对自己明显上心了许多。

    即使他肯认真又如何,能改变什么吗?徐冉在心里如何也不肯相信,这样走下去会有一个结果。这么带着几分绝望几分调皮的心,伸手过去,顺着余江中的脖颈渐渐让手指向下,一路滑下去,每每朝下按一寸,就仿佛听见被他手指按到的男人皮肤下血管“突突”迸裂一般剧烈流窜着的声音。

    忽然徐冉意识到,再继续下去,被焚烧的不光光是被他手指触碰到几乎引爆的男人,还有他自己。眼看着余江中黑色瞳仁逼迫他越来越近,拂在他脸庞的气息渐渐炽烈而短促,他却仓皇失措摸索到靠他右手边的车门把手,连滚带爬着从车里跑了出去。

    定了很久的神才撑着开车走掉的余江中瞥到映在汽车后视镜某小子修长的身体吊儿郎当靠在楼拐角,脸上身上被小区大树上缀着的几个镭射灯放射出来五彩缤纷光光点点戏谑涂抹之后怪异的效果。

    他想恨这个让人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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