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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不开灯作者:暮宸-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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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他挺适合郅天的！”
杨奕的话突然冲进了我的脑子，沐云帆真的对郅天很好，我连他的万分之一都比不上，如果我是郅天，我也一定会选择沐云帆吧。我没资格怪郅天，他爱我的时候，我没有珍惜，我逃避，现在他有自己幸福了，我却在这里追悔莫及，我突然想起了《大话西游》里周星驰那个狗血到不行的经典台词。
“曾经有一份真诚的爱情放在我面前，我没有珍惜，等我失去的时候我才后悔莫及，人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如果上天能够给我一个再来一次的机会，我会对那个女孩子说三个字：我爱你。如果非要在这份爱上加上一个期限，我希望是……一万年！”
我曾经无数次嘲笑过这段话，我觉得太他妈的浮夸！现在这样，算不算‘现世报’了……
我一直在耐心的等待着，一直到了傍晚，沐云帆才恋恋不舍的出来了。
我鼓足了勇气，再次站到了病房门口，轻轻推开了门。
第 17 章
病房里很黑，透过窗户有几丝模糊的光线投射进来，但是不足以让我看清床上的人。
我站在门口，却迟迟不敢靠过去……
“云帆……开灯……” 郅天说话了。但是我没有动。
“开灯……我好怕……开灯……开灯……”郅天在颤，声音在颤，我感觉他真的在怕。
我把灯打开了，郅天却没有看过来，他在颤抖，抱着头蜷缩在床上。
看到他这样，我心像是被人用刀在刮着一样难受，我不由自主的走到了他的床前，一把将他拥入了怀里。郅天，如果可以，我真的想留在你的身边，就这样，再也不离开……
怀里的人身体先是一震，然后很大力的蹭开了，他像仇叔说的一样，疯了般拉着被子滚到了地上，然后靠在墙角，抖的更厉害了。
“不要……不要过来……不要碰我……萧正霖……不要……”
郅天没有傻，他知道是我，他没有看，也知道是我了。
“郅天……”
我好痛，哪里都痛…… 我刚才明明看见沐云帆抚摸他的头，他一点都没有反抗，但是我不可以，他在拒绝我，在抗拒我……
“求求你走……不要过来……”他在求我…… 他在害怕我……
不能……我不想再离开他，我不想他害怕我，我想要以前的郅天，不哭哭啼啼不要紧，不依靠我也不要紧，对我冷淡也不要紧…… 但是，郅天，唯独不要 …… 不要怕我……
我扑过去，再一次抱住了他，紧紧的。但是他在死命的挣扎，他的双手打在了我的脸上，身上，不痛，一点都不痛，这是我活该！我自己活该！！
“郅天……郅天……你怎么了……为什么会这样……”我的泪已经到眼眶了，我还是紧紧的抱着他，我不敢放松，我怕失去他…… 从来没有这么怕过
郅天似乎没有刚才那么大力的反抗了，但是我却听见病房门被大力推开的声音，我知道我的背后是沐云帆。
他冲了过来，一把将我拉开，摔倒了墙上。 一个医生，竟然可以有如此的力气，可见沐云帆真的很生气…… 他生气我动了他的郅天吗
还没等我反应，沐云帆一拳向我打来，很慢的拳头，我看的见，也躲的了，但是我没有避开，我忍受着他的每一下，我知道，这不是沐云帆在打我，他不过是在替郅天发泄罢了。
“你还来干什么！！你把他害成这样还不满足吗！你一定要他死吗！！！你是个畜生！！”
沐云帆一边打着，一边还在谩骂着，我没有理会，我一直看着郅天，他还在怕，我到底有多可怕，可以把他吓成这个样子…… 如果不是沐云帆在殴打我，我也一定会给自己两拳！
我被沐云帆打翻在地，我觉得他已经发泄的差不多，我微微坐了起来，擦去了嘴边的血。
“告诉我……为什么会这样……郅天，他怎么了”
我真的不知道是怎样的殴打，把郅天搞成了这副样子！我心里已经把那天那些人全记在了脑子里，管他妈的什么兄弟！明天老子全要把他们的腿都卸了去！
我不过是问了这么一句，沐云帆像疯了一样掂起来我的衣领，他的呼吸沉重的让我难受。
“他被人轮/暴了！！那群人把他弄疯了！！你他妈在这里问发生了什么事！他到我这里的时候已经快没有呼吸了！！我整整花了十六个小时才把他救了回来！！你他妈现在问出了什么事！！你他妈凭什么把他交给那群人！！萧正霖！你仗着他喜欢你，你就这么糟蹋……他……”
我的脑子，突然轰了一下，仿佛裂开了一个大口子……我不明白刚才沐云帆说了什么……我没听明白……
郅天……被人……被人…… 什么！我没听明白！我仗着他喜欢我…… 他喜欢我？！什么喜欢我…… 我没明白！！沐云帆说的话我全都不明白！！
沐云帆松开了我，他哭了，他在哭……
“他醒了以后……不吃不喝也不说话……我没有办法了……我实在没有办法……我除了阻止他自杀……我什么也做不到……”
自杀…… 谁自杀…… 他妈的！沐云帆在说什么！我他妈为什么什么都听不懂！！
郅天突然喊叫起来，他不要沐云帆再说下去，他使劲捂着耳朵在摇头。我想过去，但是沐云帆却比我快了一步，他搂着他，安抚着他……
我觉得这个病房再也容不下我了，我看了依偎在一起的那两个人，脑子此时是空的，直到我回到家，我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像一场梦一样……我的心在狂跳，在暴躁，在怒吼，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对……想要杀人的冲动……
我等不到天亮了，我召集了几个最信任的弟兄，让他们把那天带走郅天的所有人，带到折磨郅天的地方，我告诉他们，让他们等在那里，我马上就到。
我拿出了当年替我爸报仇的那把枪，有多久了，我没有亲手再杀过人了，想不到，我竟然会有比那次更克制不住的冲动！！
我到了那里，那十几个人已经老老实实跪在了那里。
我cao他妈！这里有多少个人…… 一共有多少个人……
我随便拽起了一个，将枪放在了他的嘴里。
“谁第一个动他的”
所有人都吓的半死，我手里这个人抖的牙尖都在我枪口上打颤。他缓缓的指向了最边儿上的男人，嘴里还发出声音“他……他……三儿……”
他刚说完，我的枪就响了，我把尸体丢在了一边，朝那个三儿走了过去。
这个家伙，已经吓滩在那里了。
“知道是今天的结果，还敢动他吗”
这家伙的头像拨浪鼓一样晃个不停，现在这副样子，我真不明白他们当时哪里来的胆子！
我把一把刀扔在了三儿的脸前。冷冷的说了几个字“自己切了”
那晚，我让那些人都生不如死，有几个还哭喊着说他们没有动过他，只在一边看了。然后我毫不犹豫的要了他们的眼睛。别怪我残忍，我向来如此，这个位置做久了，哪里还会有仁慈。
最后我交代了，把他们作为礼物送给我一个做人体器官倒卖的朋友。
即使这样，我也知道，我对郅天的伤害，什么也弥补不了。
第 18 章
有兄弟告诉我，杨奕原来是卧底，他手里有很多资料，想要扳倒我。其实我一点也不在乎，如果郅天还在，警察总是动不了我，但是现在，郅天不在了，我觉得一切也无所谓了，该来的总是要来。
我每天都会去看上郅天一眼，他比以前好点了，很乖，沐云帆把他照顾的很好。但是我没有再出现，如果以前我不出现是因为郅天不想看见我，那么现在我不出现，是因为我觉得我没脸再出现在他面前。
我没有机会对郅天说，如果我知道结局是这样，就算有人拿枪指着我的头，我也不会让任何人把你从我身边带走…… 但是我，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郅天去了疗养院，他的状态比以前好多了，甚至有时还会笑，自己一个在院子里的时候，他会看着远处笑。我看着他笑，自己也会跟着笑，至少这样，能让我觉得似乎靠近他了一些……
他有时也会抖，我想是因为又想起那些不堪的回忆了，每当这个时候，我真的想冲动过去抱住他，但是不可以，再让他看见我，他的病只会更严重…… 我，再也无法真正的靠近他了……
我知道杨奕找了郅天，我猜也知道是什么事，如果郅天能出庭指正我，不单单他这个人证的力度，就凭他手里的证据，已经够我死很多次了。
我一点也不在乎，如果郅天要我死，我无话可说，这，是我欠他的，我早就想还给他了。但是可能是我想的太简单，手下的几个出生入死的兄弟也知道了这件事，他们说郅天是叛徒，必须除掉，这个人绝对不能留。我警告他们，如果谁敢动郅天一下，我就亲手做了谁，然后我告诉他们，别逼我。
我被警察带走了，关押进了看守所，等候开庭。
我每天在看守所里，老实的不得了，我现在才发现，这样竟然会让我内心平静下来！原来我真的不喜欢那样打打杀杀的日子。在这里，我会幻想，郅天原谅我，和我在一起了，我们会找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重新开始……
真的很美好，如果生命可以重来，我会不会走一条不一样的道路……
如果我一早就接受了郅天，会不会现在的郅天和以前一样，哭哭闹闹，总是让我保护他……
有时想着想着我会笑出声来。
开庭的前一天，我内心还是很激动的，因为我可以再见到郅天了，即使是他出庭指正我，即使我们隔的很远……
然而，我又错了…… 当证人出庭的时候，我看到的，竟然是沐云帆，他看起来很落寞，脸上挂满了疲倦，他的眼神一直是黯淡的，直到看到我的时候，那副眼神再一点点变狠，甚至想把我千刀万剐……
郅天呢……为什么郅天没有来…… 他还是不肯原谅我……
连看见我，都不愿意吗…… 我的心突然一点波动都没有了，这段日子的期盼，只是想见郅天一面。但是这个结果，我没有想到，而且我也接受不了。
此刻，宣判什么的我都无所谓了……
沐云帆表示证人无法出庭作证，但是他说证人有证据，要他亲手交给法官，当法官翻看了沐云帆提交的证据后，皱起了眉头，我都好奇会是些什么证据，能让法官有如此纠结的表情。
结果，法官竟然休庭了一个小时，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只知道，等再开庭时，法官竟然说警方的证据有作假的嫌疑，起诉条件不充分，我竟然被当庭释放了！我靠，我没听错吧！
杨奕和沐云帆的惊讶不亚于我，看来他们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刚被放了出来，沐云帆像恍然大悟一样，冲过来一把抓住了我，杨奕也跑了过来，他怕沐云帆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
“我真是太他妈傻了！我竟然会以为郅天会告发你！我真是傻透了！他那么爱你，怎么会告发你，指正你！！！”然后他扯了自己一个耳光！对杨奕说“一定是刚才我送去的资料，那是郅天一早准备的，郅天他！他一早就打算救这畜生了！”沐云帆狠狠的看着我“不管你做了多少伤害他的事，他都选择原谅你，维护你！！为什么！为什么他这么傻！！到最后连命都陪了进去！！到底是为什么！！萧正霖！！ 现在你知道了吧！你找人杀他！！你后悔一辈子去吧！你这人渣！！”
沐云帆想动手，却被杨奕死死的按着，他只能在那里不停的骂着……
我脑子里有跟神经在疼，我找人杀…… 郅天…… 为什么沐云帆每次说话我都听不懂！！
我抓住杨奕，颤抖的问“郅天……郅天到底怎么了！！”
我惊慌失措的样子让杨奕和沐云帆都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
沐云帆突然笑了起来“不是你找人开枪杀了他吗！你他妈在这里装什么装！你是不是得不到他就一定要毁了他！我告诉你吧！我喜欢他！从第一天认识他我就喜欢他！可是他偏偏喜欢你这么个人渣！把他折磨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他还是爱着你！！！不管我对他多好，他从来都没有接受过我！萧正霖，你知道我有多嫉妒你吗！！！你个王八蛋！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对他！！”
我不理会沐云帆，我一直拉着杨奕“告诉我……郅天……郅天到底怎么了……求求你……杨奕……告诉我……”
“他死了！郅天死了！！萧正霖！！你满意了吧！！”沐云帆大声吼道。
我的世界，似乎一下子空了…… 周围什么都没有了……
只有一个声音在四处盘旋…… 他死了……他死了……郅天……死了……
窒息……我感觉周围的空气好像都被抽光了…… 我喘不了气……
我赶到医院的时候，郅天的床铺已经空了……
我看到是只有郅雄叔和阿姨，阿姨的眼睛是红肿的，看见我时，手颤抖着捂住了嘴，我知道，她在忍耐，不愿再哭出声来。
郅雄叔的眼睛布满着血丝，他冷冷的看着我，我想，如果不是我爸当初救他一命，他现在一定会亲手杀了我……
“正霖…… 如果，如果一定要是这个结果，我宁愿当年死的是我…… ”雄叔的声音在抖“从此以后，我们郅家再也不欠你们萧家了…… 再也不欠了”
郅天爸妈离开后，我在郅天的病房里呆了一夜，没有人，没有灯，没有声音，好安静，好寂寞…… 郅天，原来没有你，我的世界，可以这么冷……冷的我脑子疼，身体也疼……
靠着墙，不管我缩的多紧…… 那些冷……那些疼始终都在……
我流着泪却在不停的笑…… 郅天，为什么，连道歉的机会都不给我……
第二天，我去了龙兴，所有的兄弟都在为我的归来而高兴。有人说虽然杀了郅天的兄弟被警察当场逮到了，但是能让老大安全回来，太值了……
呵呵，值吗？我原来值这么多人命？我自己真的不知道。
我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了，人还没有到齐，我让大家安静了下来，说了我一直都想说的话。
我萧正霖从今天起，再也不是龙兴的龙头了，以后龙兴事无大小，再与我没有一点关系。
话音刚落，先是一阵沉寂，然后快吵破天了，我站了起来，不顾任何人的阻拦，走出了龙兴的大门，我对这里已经再也没有一丝留恋了。
我去了郅天中枪的地方，当我知道是在我们中学门口那家饭馆时，我都想笑出来，郅天，三鲜拌饭真有那么好吃吗！！？
我到了饭馆，老板惊讶的看着我“嘿，小伙子，你那个兄弟在这里中枪了你知道不！！”
原来老板一直记得我们，真难得……
我淡淡的回答说“恩，我知道…… 老板，一份三鲜拌饭”
老板狐疑了看了我一眼，然后就去了后厨。当他把三鲜盖饭端到我面前时，我忍着泪，尝了一口。 好腥！ 我还是无法喜欢上这个味道。我将它推到一边的位置，以前这个位置坐着的人，他总会狼吞虎咽的。
老板看着我的表情问“怎么，不好吃？”
我摇了摇头。“好吃”
老板笑了“好吃就好，反正也做了不了几次了。”我抬头看着老板，他朝我讪讪一笑。
“这里发生了枪击案，闹的大家都不敢来了，我这小店，这么多年，算是到头了”老板说着，还依依不舍的环视了整个店铺。
不行…… 这个店要是没有了，我…… 好像连想呆的地方都没有了…… 只有这里，我感觉，郅天还在，他还在……
我毅然决然的为老板顶下了店铺，条件就是让我在这里和他一起干，也希望他能教我做三鲜盖饭。老板爽快的答应了，从此，从黑帮老大一下变成了饭馆跑堂，我的一生也算传奇了。
第 19 章
日子随着时间而冲淡着，小饭馆的生意还算红火，有些中学女学生经常三五成群来这里坐坐，我知道，她们经常拿手机偷拍我，每当这种时候，我都会朝她们笑笑，有时，会有女生大胆过来问我要电话，我总会很友善的告诉她们“不好意思，我喜欢男的，而且，我有老婆了。要是给你电话的话，他会不高兴的”
女孩们总会说我拒绝她们的借口太烂，我耸了耸肩，表示不信我也没办法，我是gay，真的。
这个问题，我再也不想逃避了。
夜晚，总是漫长的，不知道为什么，晚上，只要关上灯，我就会想起郅天，整夜整夜的想，想的自己快要发疯…… 每到这个时候，我会把房间的灯都打开，这样我才能睡下，然后会做梦，全是关于郅天的梦……
这天，饭馆来了一位客人，看到他，我不免会有些感概。
“怎么了，杨警官，扫场子扫到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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