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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下的恋人作者:易修罗-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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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凌道羲的声音刚至,人也扑了过来,力度之大将祁东整个人扑倒在地,祁东倒地时扭头一瞅,方才被萨摩咬住腿不放的人居然掏出了手枪,枪口对准得正是自己。

凌道羲还紧紧地护住祁东,祁东刚想推开他,岂料竟是对方的人率先出声制止,“收起来!不可以伤到凌先生。”
果然不是抢劫,祁东眸色一沉,一把推开压在自己身上的凌道羲,天生高人一等的弹跳力在此时更是爆发出惊人的潜力,从地上跃起后一眨眼便冲到持枪人面前,对方根本料想不到他的速度如此之快,只觉黑影一闪,后颈一痛,眼前一黑,整个人便软绵绵倒了下去。
解决掉了三个人,最后一个人见情况不妙,立刻想撤退,可祁东哪容得他逃跑,脚尖一挑,接住了飞起来的球杆,毫不留情地挥了过去。

“打狗还要看主人呢,敢在老子地盘上撒野,不想混了是不是?”
那人赤手空拳,完全不是祁东的对手,几下便被打得爬不起来,凌道羲惊觉不妙,慌忙制止,祁东见对方动不了了,这才骂骂咧咧地丢了球杆,凌道羲掏出手机,一时间不知道该拨打110还是120。
“管他们呢,”祁东呵斥道,“先去医院!”
凌道羲一紧张,“您受伤了?”
祁东往地上一指,“去宠物医院啊笨蛋!”

凌道羲知道祁东没事,这才松了口气,冷静重新回到了大脑,他飞奔进屋找了块板子出来,两个人一起把萨摩抬了上去,争取不碰到它的骨头,萨摩一直低声呜呜叫着,听上去让人好不心疼。
祁东把车重新开了出来,还险些压到地上一位,宽敞的越野车再一次发挥了它的优势,萨摩被搬上了后备厢,凌道羲为了防止意外,也钻了进去守在它身边,一人一狗居然还很余下很大空间。

祁东一脚油门踩了出去,嘴里还不忘教训后面两只。
“以后遇到这种事给我滚远点儿,别在那里碍手碍脚,你们两个都是!”
凌道羲不同意,“当时那个人是真得想开枪,我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着您遇险?”
“你以为你自己很能打吗?你就会在旁边添乱!”
凌道羲还在反驳,“就算我不能打,也断然没有狗让主人保护,自己躲在后面的道理。”
“狗屁的道理!”祁东骂,“老子的话就是理!下次再给我碍事,信不信老子一脚把你踢出去!”

祁东的车停到了最近的宠物医院门口,值班大夫很快给萨摩检查完毕,好在只是右后腿骨折,不过一个月的石膏是免不了。
萨摩腿上的毛很快被剃光了,又固定上了石膏和绷带,所幸它本身就是白色的,乍一看也不那么突兀。
受了伤的萨摩一直在跟祁东撒娇,希望主人能表扬它一番,可惜它遇主不淑,祁东就随便摸了摸它的头敷衍了事,但得到主人“爱抚”的萨摩依然很开心。
凌道羲身上也不可避免地受了伤,不过毕竟对方手下留情,反倒是祁东的外伤比他严重,嘴角都有了淤血,看得凌道羲比自己受伤还要难受。

“知道那帮人是干嘛的不?”其实祁东心中也隐隐有了答案,不过他猜凌道羲一定知道得更多。
凌道羲迟疑了一下,“好像是我父亲的人。”
这个答案跟祁东猜想的一样,他不屑地哼了一声,“你老头雇得真是些废物,就这么几个废物,当初也能把你抓走了?”
凌道羲抿住嘴不吭声,祁东也眯起眼思索起别的事情,不是说老头病了么,怎么突然又搞起这种幺蛾子?看他们今晚的表现,显然只是要将凌道羲带走,难道又是囚禁的老桥段?
想到这里祁东又在心里骂了一句,真他妈一点创意都没有。

他们回到家,院子里的人居然都不见了,不知道是自己走的,还是叫来同党抬走的,若不是院子被砸得乱七八糟,还真不敢相信这里不久前才发生过一起暴力事件。
祁东与凌道羲忙碌了大半个月,一场消耗巨大的性事后紧接着一次激烈的斗殴,两个人都有些体力透支,也无心收拾倒头便睡,第二天早上是助理一通电话将凌道羲叫醒,告诉他董事长来了。

凌道羲怀着复杂的心情看着坐在自己座位上的人,他生病期间自己没有去探望他一眼,他病好了也没有通知自己,下的第一个命令居然又是派人去捉他,他努力地深呼吸,才不让自己的情绪外露。
凌父眼神阴冷地看看自己的儿子,又看看他身后不远处倚墙而立的祁东,两年前他没有找对方的麻烦已经是网开一面,想不到这两个人再次厮混到一起,真是无药可救。
祁东也是第一次见到凌道羲的父亲,这两个人面容有五分相似,不过老子的嘴唇很厚,儿子的嘴则精致些,脸部线条比起他爹的硬朗则略显柔和,看来这点是继承了他娘。

三个人各怀心思谁也不出声,最后是凌父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
“祁先生,”显然他已经调查过祁东,“我跟我儿子有家务事要谈,可不可以请你先回避一下?”
作为集团公司的董事长,他用这样的措辞跟自己旗下分公司的一名职员说话已经是相当客气,可惜从他的语气中,祁东却一点客气的意思也听不出来。
早上祁东跟凌道羲一起来到公司后,他就不顾对方反对跟了上来,此刻更是没打算要走。

他眉梢一挑,“想谈家务事就请尽管谈,你可以当我不存在。”
凌父皱眉,“抱歉,我认为这是我们家的隐私,不便有外人在场。”
他把外人两个字咬得特别重。
“你们说什么我根本就不感兴趣,”祁东直接顶过去,“但你要是又把我的人抓走了,我找谁要人去?”
他也故意把我的两个字咬得特别重,果不其然凌父的脸色变了一变,倒是凌道羲听到这两个字后眼睛一亮,嘴角也似乎起了一丝笑意。

凌父瞪了他半天,祁东也毫不示弱地瞪了回去,似乎一点也不忌讳面前这个人是他的最高上司,自己在这个公司的去留全凭他一句话,在这样悬殊的身份差距下,祁东却表现得无所畏惧。
凌父在两个人的气场间权衡了一下,终于决定先把祁东放在一边置之不理,转而去教训自己不争气的儿子。
“我让你在总公司打理业务,你擅自调到这边来,我就不说什么了,可是你看看这边被你管理成什么样子?前段时间的事情不能够更难看,我真是为你感到丢脸。”
他又看向祁东,“之前的事我可以不计较,可是你跟这个男人作风不检点,违反道德伦理,还搞到全公司上下都知道,成何体统!”

凌道羲不说话,凌父顿了一下,擅自替他做了决定,“我已经把机票买好了,明天你就跟我回去。”
“回那里吗?”一直沉默不语的凌道羲突然笑了笑,尽管他没有明说,不过祁东已经猜出来那里指得是哪里,“您需要我的时候,就把我放出来,不需要我的时候,就又要把我关起来,对于您来说,我只不过是一个有利用价值的工具。”
“我已经后悔把你放出来,”凌父的语气严厉无比,“放你出来就是丢人现眼!”
凌道羲也开始激动,“在您心目中,面子永远都比儿子重要!”
凌父说话毫不留情,“如果我知道自己的儿子是个变态,当初绝不可能留下你!”

凌道羲缄默了,祁东注意到他握紧的拳头在强烈的克制下正不住地颤抖。
“没错,”凌道羲沉默半晌后发话了,“我是一个连自己亲生父亲都嫌弃的变态。”
凌父冷冷望着他,丝毫不掩饰眼中的嫌恶。
“但至少,”他做了个吞咽的动作,“这世上还有一个人是不嫌弃我的。”
祁东的视线落在他颤抖的拳头上,平静的表情看不出情绪来。

“哈,”凌父嘲弄他,“你以为他不嫌弃你是因为什么?你吃我的花我的,还拿我的钱去包养小白脸,你以为这些我都不知道?”
听到他的话,凌道羲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您给了我优厚的物质生活,我感谢您,但如果您要把它收回去,我也毫不介意。”
他正色道,“我从来没有包养着他,是他一直收养着我,除了优厚的物质生活,他什么都给了我,这是我从您那里从来都没有得到过的。不管他以后会怎么样,是何种境遇,哪怕是要饭,我也跟着他。”

“咳咳,”祁东开了口,“不好意思我插一句,你儿子一个大男人,有手有脚有脑子,”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虽然脑子不是很好用,但你怎么就能认定没了你他就活不下去?”
“还有你,”他又指责凌道羲,“我一个有手有脚有脑子的大男人,没有你养活我,我以后就得要饭吗?你们父子俩都是什么思维?”
凌道羲低下头,看得出来他抿起的嘴角又有了笑意。

祁东又接着对凌父道,“既然你都看他这么不顺眼了,索性就丢了算了,自然有要他的人捡了去。我虽然不怎么懂法律,但也知道私自囚禁是违法的,哪怕是亲生儿子也不可以。”
凌父沉下脸,“他是我儿子,我有义务教育好他。”
“拜托,”祁东一副受不了的样子,“你已经把他教育成这幅鬼德行了,还有什么脸谈义务?你知不知道他刚出来的时候,白天黑夜都分不清楚,一觉能睡二十几个小时,把人变成猪就是你的教育成果?你做父亲的义务一点没有尽到,现在是我在帮你教儿子,你明不明白?”

凌父脸色铁青,“我不需要你越俎代庖,这是我们的家务事。”
“行行,”祁东摆摆手,“你们的家务事我不想管,但是……”
他勾起唇角,“我想你也清楚你儿子有什么变态嗜好吧,不巧的是,我本人是一个摄影爱好者,看到什么都想拍下来留个念,所以,”他邪恶地笑了笑,“你懂得。”
他身子向前微微倾了倾,一字一句道,“我向你保证,如果他再一次在我面前消失,三天之内,所有人,认识的,不认识的,都会收到你儿子的艳照,而且绝对不止一张。”
“你……!”凌父指着他,半天说不出话来。
“哦对了,为了避免有的人不认识他,我一定会把您的大名也署上,详细地注明你们俩的关系,”祁东说到这里沉思了一下,“不好意思,我还不知道董事长您怎么称呼呢,方便留张名片给我吗?”

凌父气得手直哆嗦,最后往桌子上一拍,狠狠地训斥凌道羲,“你看看,你看看,这就是你相中的人!他拿你的照片来威胁我,你还对他死心塌地?”
凌道羲起先错愕了一下,不过很快明白过来祁东的用意,他低下头,笑了笑,附和道,“我没有意见,反正对于我来说,脸面并不是最重要的东西。”
他抬起头,“这还是您教会我的,若不是那两年的光阴,我也悟不出这个道理。”

凌父眼中闪过一抹阴鹜,“早知如此,当初我就不应该放你出来,任凭你在那里一个人疯掉算了!”
“不,您错了,”凌道羲正了神色,“别说两年,就算十年,二十年,我的意志也不会转移,我的精神也不会毁灭。”

他转过头,眼里只剩下祁东,“因为我心中有信仰。”
 
第二十一章 誓言

三年后

“对,我这就出发了,大概半个小时候就到……东西我都准备好了,如果他们先到就拜托等我一下……”一个戴着眼镜的娃娃脸夹着一个文件袋从楼里走出来,边走边讲着电话,等他走到公司停车场时,才发现情况不对。
“怎么了?”他问。
司机从打开的发动机盖后探出头来,“车出了点问题,打不着火。”
“什么情况?”娃娃脸走过来,“要多久能修好?我还赶时间。”
“我还在看……要不先给你换辆车?”
娃娃脸点点头,刚想说也好,恰巧一个年轻小伙打这边经过。

“车出毛病了?”他跑过来,跟娃娃脸打了声招呼,“刘经理。”
娃娃脸点了下头,他见过这个小伙子,是刚来公司实习不久的员工,平时做得都是些打杂跑腿的工作,人很勤快,很招同事们喜欢。
“是不是车子启动不了了?我来帮你看看吧。”
说完他便熟练地检查起发动机来,几下就找出了症结所在。
“小问题,五分钟搞定,”只见他灵活地摆弄起那些复杂的零件电线,说他不是专业的恐怕都没有人相信。

“你怎么会懂这么多?”娃娃脸看他的动作有些惊讶。
小伙子连头也没抬,随口答道,“跟我师父学的。”
娃娃脸更不解了,虽然他们公司成立还不到三年,不是什么知名五百强,但招人也要求学历至少是本科生,怎么会破例聘用一个修车工?
“你叫肖……”他一时间想不起来。
“肖松阳,你叫我小阳就行。” 

听到这个名字,娃娃脸脑中灵光一现。
“肖氏集团的肖总是……?”
肖松阳嘿嘿笑了声,“是俺爹。”
娃娃脸吃惊了半天,“那你为什么会来我们这里实习?”
“我想修车,俺爹不让,说总不能修一辈子车,我又不稀罕去他的公司,那边的人成天拿我当小孩看,于是就过来了,”他三言两语解释完毕,拍了拍手,“搞定了,您看看。”

司机发动了车子,还真是一点就着,对这个貌不惊人的小孩也是一脸敬佩,“行啊小子。”
“小意思,以后有事就叫我,随叫随到,”他一抬手。
“得咧!”
他又跟娃娃脸告别,“我赶去质检局送个文件,就不打扰您啦。”
“质检局?我正好顺路,我送你吧。”
“不用不用,我有车,”他摆了摆手,“谢啦。”
话音未落他已转身跑掉,娃娃脸看着他钻进一辆QQ,突突突地开走了,经过时还礼貌地按了声喇叭。

娃娃脸上了车,司机还在对肖松阳赞不绝口,“这小孩以后一定有出息,几年后又是一个总经理。”
司机的话提醒了娃娃脸,“对了,总经理人呢?我今天一天都没看到他。”
“听人说今天好像是总经理母校校庆,总经理被邀请过去演讲了。”

百年烟大迎来了它第一百零七个校庆,第一阶梯教室里此刻坐满了人,教室后排黑压压地站了一群,就连过道都被人占领了,大家都在等着已经毕业六年的学长回校演讲。
这位学长的经历很传奇,他在校期间就是校学生会主席,成绩优异,声名远扬,被保研又突然放弃,在国外进修两年后回国接管家族产业,但没过多久就带着几个人出来自立门户,短短两年便把一间小公司发展到行业领先,一举超越了同行许多大型企业,自己也被媒体誉为业界传奇人物。

在一片喧闹声中,凌道羲款款走上台,他已不是第一次站在这里,十年前的开学典礼,六年前的毕业典礼,他都曾经站在同样的位置,面对台下无数双眼睛,时间在变,眼睛的主人在变,可眼中的希望却从未改变。
他清了清喉咙,缓缓开了口,“我知道,今天来这里的大家,都是想听我的创业史,然而,我今天的演讲主题,是感恩……”

祁东从训练场出来,还特地绕道去了趟人工湖边,湖里的荷花开得仍然很娇艳。
他还记得当年划艇队在这里练习的时候,那些荷花荷叶总是妨碍到他们训练,让人恨不得把它们连根拔掉,可此刻他还是觉得,让它们长在那里比较好。
他走过熟悉的校园,球场上永远不缺少打球人的身影,祁东在场边驻足观望,那一张张陌生的面孔,却写满着熟悉的青春洋溢。篮球与地面碰撞的声音,唤醒了他沉睡的激情,他低头望着自己的掌心,只觉血液在皮肤下沸腾,提醒自己曾经是一名多么优秀的球手,就算球技生疏了,可这种记忆就像刻在骨子里,一生一世都不会忘记。

祁东来到第一阶梯教室外的时候,里面正响起雷鸣般的掌声,不多一会儿凌道羲出来了,身边还跟着一个老师模样的人,两个人一边走一边讲话,凌道羲率先发现了祁东,几句话结束了交谈,快速朝他走来。
“主人,”他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道了声安,“我正要去谈赞助的事,您也一起吗?”
祁东横竖也无事,索性应了下来。
凌道羲以祁东的名义赞助了烟大划艇队,这次回来参加校庆,除了演讲,另一目的就是商讨赞助的细节。
“主人,您说在艇上都印上您的头像怎么样?”凌道羲边走边问。
“滚蛋,”祁东笑骂,一想象到那种画面,就肉麻得不行。

祁东的奖牌和奖杯还陈列在最醒目的位置,他的记录虽然已被打破了,但这么些年来也没有后辈能超过他获得的个人荣誉。
教练一见到祁东就激动地抱住了他,他是他最得意的门生,四年的师徒情谊,分开后总觉得有很多话想说,见了面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一个拥抱结束后,祁东笑着锤了锤他的肩膀,教练鼻子有些发酸,“哎呀,长大了。”
在他心目中对方还是个小孩子,全然忘记当年祁东在他队里时已经是个十八岁的大小伙子,他把着祁东的胳膊上下仔细地打量着,似乎怎么也看不够,“越长越帅了。”
祁东留意他鬓角新生的白发,心中也有些感慨,又上去抱住教练在他背上重重拍了两下,这就是他最外露的表达。
他放开了教练,走到墙边,拿起一把桨来,挥舞了两下,再一次感到血液在沸腾。
教练扭头看到陈列柜,还在唏嘘当年的事,“没有去省队,实在太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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