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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概率-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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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军事思维要跳出桎梏大胆创新,一听说有俘虏满脑子就只想着怎么救人,那和一看到香蕉就往陷阱里跳的狒狒有什么区别?当面临极其不利的战斗时,你们应该想的是怎么保全实力。今天我们的课程是‘战略撤退论’。” 

            说到这里他就看到底下一个学员愤愤地举起手表示有话要说,不用看也知道,除了那个一直就没停止过针对他的刺头纪平澜还能有谁。 
            “纪平澜同学,你有什么问题?” 
            纪平澜站起来义愤填膺地说:“我们参军是干什么的?因为怕死,怕输就把被俘百姓就丢给敌寇蹂躏,那军人的尊严何在,保家卫国的意义何在?我宁可学习怎么拼命,也不要学习怎么逃跑!” 

            何玉铭含义不明地笑笑:“你很勇敢,也许凭着勇气你可以狠狠地咬敌军一口,但结果只是把手下的300人都丢进去填敌人的枪口,最后俘虏还是救不出来。” 

            “这已经不是救不救的出来的问题了,古人尚且知道‘留取丹心照汗青’,当这种情况发生时,被抓的是我们的同胞,又不是黑板上的数字,如果我们这些军人不去救,那么还有谁可以救他们,如果我们都无动于衷,那么人们还能靠什么来坚持下去?为了这个,即使全军覆没也得去救!” 

            他的话得到了一些学员的认同,一时课堂上讨论的声音此起彼伏。 
            “都安静。”何玉铭用教鞭拍打着手心,在讲坛上慢慢地来回踱着步说:“你还年轻,犯点傻我也可以理解。战场形式多变,不是几个数字就能说的清楚,真到了这种时候采取什么样的行动完全取决于你们自己。只是你们考虑问题的时候不要忘了,被抓的,和跟着你们去送死的,都一样是你们的同胞。军官的临场判断可以决定一支部队的存亡,一支部队的存亡则可能关系整个战局的成败。你们是军人,不是侠客,永远不要忘了你们的天职——服从命令。纪平澜同学,我知道你不服气,如果你要讨论的是‘大义和大局哪个重要’之类的哲学问题,可以下课之后来找我,现在先不要浪费其他同学的上课时间。” 

            纪平澜被堵得一句话都没有,带着一脸不服气坐下了,何玉铭于是继续往下讲“战略撤退”。 
            完成了下午的训练课程,纪平澜推掉了每晚必打的篮球。这洋玩意儿在学员间很流行,他已经是篮球场上的常胜将军,也很喜欢在球场上出风头,可今天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在何玉铭的房间门口走来走去了半天,纪平澜还是没有勇气去敲门。别看他上课时底气挺足,其实从在家里上私塾的年纪开始,严厉刻板动不动就打手心的教书先生就在他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虽然打死他也不会承认,但一想到要一对一面对面地跟师长叫板,心里还是不免有点发怵。 

            可是要是不进去跟他把话说个清楚,又觉得一股气堵在胸口闷的慌,那句“下课后来找我”就像是扔在他脸上的一张战书,他岂能不战而逃呢? 
            “怕个毛,他还能吃了我?”纪平澜才终于在路过的同学看神经病一样的眼神中冲上去敲门。 
            敲了好几下也没有人应答,当纪平澜松了一口气想走的时候,门咔嚓一声开了。 
            由于房间的地面比走廊高两个台阶,纪平澜的目光是从下往上落在何玉铭脸上的,不知道为什么他今天没有戴上瓶子底一样滑稽的圆眼镜,于是纪平澜突然发现,没戴眼镜的何玉铭看起来跟平时完全两样,戴着眼镜的时候他给人一种低调、谦和,温润如玉般的错觉,而现在看起来帅气中带着些许目空一切的张扬——难道说戴不戴眼镜会这么深刻的影响一个人的气质?或者说这才是这家伙深藏不露的本性? 

            他正发呆的时候,何玉铭用跟平时一样软绵绵的声音说:“找我有事?” 
            纪平澜暂时压下了心里的疑惑:“……不是你叫我下课以后来的吗?” 
            何玉铭呆了两三秒才想起来:“哦,是这样。” 
            原来他就是随口一说根本没往心里去,纪平澜郁闷了。 
            何玉铭的房间陈设简单到近乎简陋,细心的人或许可以从他的名牌钢笔、眼镜之类的个人物品看出他家底丰厚,但房间里并没有其他可以显示出市长公子派头的地方。和许多书生一样,他的房间唯一够多的就是书,不仅放满了两大书架,还蔓延到了桌子和床底,其中至少一半以上是外文的,分门别类放的整整齐齐,桌子上摊着一本德语书和几张写了一半的稿纸,何玉铭正在翻译教材,以供更多不会德语的人使用。 

            纪平澜注意到这里除了书桌书柜连多余的椅子都没有一张,想来何玉铭平时并不怎么欢迎访客,而是那种宁可关起门来安心读书的人,这倒让纪平澜有点惊讶。 

            何玉铭直接指指木板床让纪平澜坐,然后又回到桌子前戴上眼镜一言不发地继续翻译教材,像无视一团空气一样把纪平澜彻底无视了。 
            被晾着的纪平澜只好尴尬地自己挑话题:“何教官,我是来……呃……讨论一下关于你上课时说的那个……那个案例。” 
            “恩。”对方古井不波地回了一句。 
            “如果教官在战场上遇见那样的情况,会直接若无其事地撤走吗?假如其中有教官的家人或者是关心的人呢?” 


    

            何玉铭笔尖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写:“我不会上战场的,所以这个假定不成立。” 
            “你不想打仗,为什么?”在纪平澜的想象中,无论是为了建功立业还是保家卫国,当下有能力的青年应该都会想要上战场证明自己,何玉铭为人虽然比较讨厌,但纪平澜也不得不承认他是有些本事的。 

            “我怕疼,也怕死,还怕担负让别人去死的责任。”何玉铭用一种“我不爱吃番茄”一样丝毫不引以为耻的语气说。 
            但这显然是句敷衍,纪平澜可不信他心目中妖孽一般奸险的何玉铭会是怕死或者怕别人死的人。 
            被敷衍的感觉让纪平澜心情很不爽,开始的一点紧张之情也被抛诸脑后,他一时火力全开:“何教官,我一直就想不通,你明明又有学问又有头脑,为什么会甘心窝在这里教书,而且教书就只是教书,也不钻营上进,不建立人脉关系。看了这么久我算是看明白了,你其实根本什么都不关心,家国蒙难,同胞被欺辱、屠杀,你毫不在乎,大好河山被敌寇占领、列强瓜分,中国军人遭受如此前所未有的耻辱,你也不在乎,退一万步说,你连建功立业,升官发财都不在乎。你人在这里,心里却从来只把自己当成一个与我们完全无关的过客,难道你去过国外了就把自己当成外国人了吗,这儿难道不是你的祖国、你的家吗?” 

            何玉铭丝毫不为所动地继续写:“你才活了几年啊,倒跟我说教起来了。” 
            “别转移话题,你也才比我大四岁而已吧!”纪平澜火了。 
            何玉铭终于停笔回头,目光透过眼镜片审视地看着他,几秒后,他跟平时那样笑了笑:“你凭着有限的经历来猜测我的想法,并不完全正确。想知道我怎么想么?别打断,我说一些给你听,能不能理解就看你自己了。” 

            纪平澜点头。 
            何玉铭推了推眼睛,说:“我们先纵向对比地说吧,我上大学时的专业是世界史,自人类的老祖先从树上爬下来开始,人与人之间的战争就从来没有停息过。你觉得日本人占你国土杀你同胞,比起元太祖入关时期的大屠杀,这根本就不算什么,国家蒙耻,比起两任国君都被抓走的北宋又算什么,人民活在穷困之中,比起动辄饿殍百万易子而食的饥荒年代又算什么,同胞被奴役,比起商周之前被当牲畜一样买卖、陪葬、献祭又算什么?平心静气地想想,现在比起过去来,难道没有变好吗?奴隶制没有了,君主制没有了,再愚昧的人们也开始觉得自己的有些基本权益是理所当然,并且会为了失去这些而愤怒了。历史原本就是一个上升的螺旋,如果你觉得现在是最黑暗的时刻,那么光明马上就要到来了,而且文明必将达到一个全新的高度。想到这点,还有什么好愤怒的。” 

            纪平澜听得一愣一愣的,这些都是他从未接触过的思想。 
            “再横向对比地说,你的愤怒无非是觉得国家贫弱,列强欺凌霸道,他们都是欺负中国人的魑魅魍魉妖魔鬼怪,可是物必自腐而虫腐之,中国自己出了问题了才会被其他国家欺负,你现在所愤怒和不平的一切难道全都是侵略者带来的吗?中国自己人打自己人所造成的伤亡,要几倍于侵略者造成的,你当然清楚这一点,但你无能为力,所以只好把气出在外人头上,固执地相信打败他们就能解决一切。 

            “可你想想,除去出生地点和语言习惯,你跟他们有什么不同呢?全世界都没什么不同,都是一样的生理结构,传承着一样的好战基因,有了外敌就打外敌,没有外敌就窝里斗,要么为了不窝里斗去打外敌,要么有了外敌还在窝里斗。如果有人类以外的生命在看的话,这些没完没了的战争和战乱也只不过就是狒狒们为抢地盘打群架而已。你觉得自己是正义的,所以你的好战嗜杀都理直气壮,但那些来中国侵略和烧杀的士兵们同样觉得自己是正确崇高伟大的,你的好战和他们的好战,真的有什么不同么?” 

            纪平澜目瞪口呆。 
            “有些事情想多了自然就会明白了,历史的规律一向如此,分久必合,乱久必治,战争随时会爆发,但战争终将会结束。而且这已不是两个国家之间的战争,你参战或者不参战,打的好或者打的坏,最终影响战争结局的还是国际形势而不是中国的军事。再说了,就算中国真的被日本占领又怎么样呢,无非是日本岛变成了中国的一个省。就如同历史上的元朝和清朝,只不过是当政者换了一批人,国家还是会继续存在下去,也许会死很多人,但是整个民族和文化总会得以延续。你做了什么,或者不做什么,都只是历史潮流中的一个小水滴,随波逐流或者拼死挣扎,都一样是被潮流带着走。” 

            “够了!别说了!”纪平澜站起来,惊讶甚至是惊恐地看着何玉铭,仿佛看到什么完全无法理解的事物。 
            他开始后悔走进这个房间,问出这些问题,他宁愿自己什么都没听懂,可实际上他已经懂了。 
            事情如果真如何玉铭所说的那样,他的目标,他的理想,可不就像是丢进奔腾黄河的小石头子一样么?即使他做的再多,国家该弱还是弱,人民还是这么蒙昧和麻木,他拼尽全力也无非就是被吞没前做一下小小的挣扎而已。 

            但事情不是这样的——也根本就不应该是这样的,纪平澜倔强地要在这个天罗地网的语言陷阱里找到一个突破口。 
            看他纠结的神情,何玉铭淡然地笑了笑:“其实你也不用想的太多,从你的角度来说的话,你的做法也没有错。” 
            纪平澜就像在迷宫里突然找到了出口。 
            “没错,我们所站的角度根本就不一样!你可以把自己当成局外人,但我不能!在你看来历史的进程或者战争的进程不会因个人而改变,我也一样,我个人之力改变不了国家的现状也改变不了民族的劣性。但是我是在这片土地出生和长大的,怎么能看着周围的一切却什么也不做?改变不了国家我至少还可以改变个人的命运,每救一个中国人,就少死一个中国人,每杀一个侵略者,就能少死很多中国人,他们每一个都是活生生的人,不是黑板上可以当零头忽略的数字!你大可继续袖手旁观讥笑我们这些不自量力螳臂挡车的笨蛋,但就算我只是几亿人中间的一个微不足道的1,我也有自己奋斗下去的价值!” 

            话不投机至此,纪平澜出离愤怒,几乎是摔门而去。 
            何玉铭默默地看着他离开的方向,几秒后视线又回到了教材上,他露出平常的微笑摇了摇头,就将这件事情抛诸脑后。 


   

            第三章:遇刺 



            观察研究一个群体最好的方式就是融入他们,成为他们的一员,这对于身为寄生体的我来说是很容易的事情。 
            我一直在模仿人类的行为和思考方式,只是有的时候也会纠结一个问题——以人类的自私天性来说,我应该保护我的家人,但是以“监护者”绝对中立的立场来说,我好像不应该以人类以外的能力去干预他们的命运。 

            于是,我应该遵从于所扮演的角色,还是应该遵从于自身? 

            ——摘自“监护者”的观察笔记 



            那天因为观念不同的争吵过后,纪平澜算是正式地,狠狠地跟何玉铭杠上了。 
            不仅上课时火药味十足,不断对何玉铭的观点发表各种针锋相对的提问和意见,还有各种在他面前展现出来的强烈表现欲,都仿佛是想要向何玉铭宣称他这个几亿人中的一个1有多大的能量似的。 

            不过他闹他的别扭,何玉铭却和过去一样完全不在意,即没有对他特别地关注,也没有对他特别的无视。 
            这才是最让纪平澜气愤的地方,他把何玉铭当做了信念上的假想敌,可何玉铭根本没拿他当一回事,那感觉就像卯尽全力挥出一拳,却发现对手是个打不着的影子。 

            对于一向心高气傲不服输的纪平澜来说,最让他受不了的,其实不是被强大的对手打败,而是对手认为根本连打你的必要都没有。纪平澜现在就有这种被对手彻底无视的感觉,而他表现不满的方式就是变本加厉的针对,于是到后来几乎所有学员都知道纪平澜这小子跟何教官之间相处得水深火热水火不容。 

            时间就在一方的较劲和另一方的无视中过去,很快迎来了年假,年底考试的时候纪平澜各科目均名列前茅,枪械射击和军事理论更是拿了第一,但是他自己还不够满意,决定过年留下来自学和加训,把其他不足的方面也提高一下——比不过教官也就算了,在差不多的起跑线上,他不想输给任何人。 

            当然其实还有一个重要原因,他跟家里都闹到断绝关系的地步了,根本没地方可回。家里也早断了他的生活来源,好在军校不收学费还发生活补贴,对纪平澜这种不会乱花钱的人来说,倒不用担心开销问题。 

            军校的年假从十二月二十五一直放到元宵节,期间留校的学员除了日常训练以外一节新课都没有,大年初一到初三连训练都没有了,纪平澜正觉得无聊,家住本地的李亦亭回来找他几个留校的哥们,要带他们去市里看祭海大典。 

            一年一度的祭海大典在安平这种靠海城市来说是件头等热闹的大事,但凡有头有脸的人物都会参加,地点跟往常一样选在安平最大的露天戏台,也只有这里的广场盛得下那么多观众。 

            纪平澜他们到的时候现场早已是人声鼎沸,舞狮子舞龙唱戏的,杂耍的变戏法的说相声的,各带一圈围观群众,放眼望去到处都是人头攒动,纪平澜不愿意去挤,就买了包瓜子到角落里打发时间。 

            那些大人物们在戏台上致辞的时候,猴子般的李亦亭就给同学们介绍这是谁谁那是谁谁,谁是谁的准女婿谁跟谁不对付,他出生草根阶层却对上层社会的新闻花边如数家珍,可纪平澜对这些毫无兴趣,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只偶尔象征性地嗯嗯两声。 

            他偶然往戏台上瞄了一眼,却一眼就瞄见了站在市长身后的何玉铭。 
            何玉铭今天穿着剪裁得体的米色西装,梳着足以滑到苍蝇的背头,一眼看去完全没有平时那种低调但阴险的书呆子教官的感觉,反而像极了油头粉面的二世祖,他果然是个穿什么就像什么的人。 

            纪平澜觉得还是他穿军装的时候看起来顺眼多了,不,应该说是他这个样子比穿军装的样子更不顺眼才对。 
            而何玉铭,今天心情格外地不好。 
            他一不喜欢热闹二不喜欢人多,更不喜欢在戏台上被人当猴子一样参观,虽然实际上他老爹何国钦才够格称为戏台上的猴子,他的地位更像是舞台布景。 
            一身戎装的何啸鸣就站在他旁边,看出了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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