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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不语作者:眉如黛[出书版]-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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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幼时身处迦叶寺,也曾背过诸多经文,此时唯恐魏晴岚印象不深,竟断断续续地把白伞盖佛咒背了出来。
  彷佛是他愿力所至,不到片刻,半空中白光凝聚,竟是出现了一顶通体雪白的九层罗盖,恰好挡住了落下的飞沙碎石,伞盖一转,又变大了数十倍,蕴有无量佛力,发出万道华光,把原本残留的四面幻象统统撕裂,露出白雪如银的山谷。
  是了……和尚早就说过,诵此咒,能免除诸难、诸病,驱散一切心魔。
  为何此时才想起,险些……误事……
  魏晴岚看著这顶白伞,浑身巨震,即便知道自己肉身就躺在不远处,也未想到要附身回去……
  常洪嘉鼻息微弱,勉强将佛咒念完,眼前早已漆黑一片,不知来处,不知去处,天旋地转间,嘴唇勉强张了张。
  魏晴岚刚刚回过神来,就听见这人问:「谷主,情字……为何太轻了?」

  第六章

常洪嘉这一合眼,只觉身体骤然一轻,神识飘飘荡荡,彷佛在水面行舟,万物生发的声音一时间都清晰可闻,耳边满满的落花声,一片接著一片,重重落在波心。隐约中看见有人影来去,音容相貌都是故人,一旦想要细瞧,景色就如风翻书页一般,飞快翻过。不知道沉浮了多久,才停在一座禅院里。
  眼见禅房门帘半卷,乳白色的燃香从竹帘缝隙後一缕缕渗出,常洪嘉不由伸手掬了一把檀香白雾,还未从这股香气中彻底苏醒,便有小沙弥挑开竹帘,用竹钩挂起帘子,彷佛没见著门口有人,面不改色地从常洪嘉立足之处穿了过去。
  常洪嘉怔忡之间,望见禅室门户大敞,墙上偌大一个佛字挂轴力透纸背,魏晴岚卧在禅榻上,脸上蛇鳞还未褪尽,那和尚同样面色萎顿,捏著法诀,一手持命签,一手在纸上推演,先是替魏晴岚算了一课,又为自己占了一课。
  常洪嘉远远望见和尚搁笔,一想到谷主此生的前程命数就摆在案上,忍不住上前几步,还未靠拢,那和尚已将推演用的薄纸揉作一团,就著烛火点燃了。
  那豆烛光忽明忽暗,常洪嘉一时之间,脸颊彷佛能感觉到火光照在脸上的热度,待火光彻底灭了,半张烧剩的碎纸从眼前飘过,依稀是和尚替自己占的那课,上面仅馀八个字:做梦中梦,悟身外身。
  常洪嘉脑海中轰的一声,正要伸手去抓,孰料所有的一切顷刻间都不见了,到处漆黑一片。他在这片浓黑中四下摸索,越走越深,彷佛及至黄泉,不知何时起,四面都是火星劈啪的响声,人从火里穿行而过,大汗淋漓,眼睛却看不见一点光。
  就在此时,前方传来隐隐的琴声。琴曲壮阔处如蛟龙出海,水势浩浩汤汤,满目鳞甲之光,低回处又远胜丝竹,近乎万物花开,雪落之声。
  常洪嘉从未听过这样动人的琴音,曲调越是往後,越是一唱三叹,於寥寥数音中暗藏情思,直如游子闻笛、征人闻楚歌,即便是魏晴岚昔日所奏的琴曲,都不及此刻动人。
  常洪嘉怔听了半晌,只觉脸上一片冰凉,伸手一拭,发现两行清泪,人亦从噩梦中醒来。
  视线所及,是灰瓦如鳞的屋顶,檐下四扇糊著白纸的圆窗,前有长几矮柜,种种景色再熟悉不过。这间他住了许多年的小院,每年开春都有燕子在梁上筑巢,燕去时节,便留下一些新新旧旧的泥痕,一墙之隔便是烂漫的辛夷花树,将重重花影留在窗楹。
  常洪嘉闻著空气里沁人肺腑的花香,试图从床上坐起,使了十分力气,身体才终於一动。厚厚的被子往下一滑,差点碰到了床边烧得正旺的火盆,没等常洪嘉伸手去扯,房中就有一道异光闪过,一个人骤然现身,乌发不簪,绿袍曳地,伸手轻轻一按,把常洪嘉又按了回去,反手替他掖好被褥。
  常洪嘉吃了一惊,目光下意识地躲了躲,也许是和幻象中莽撞无畏的谷主待得太久,再次看到眼前这个喜怒不形於色的谷主,竟有些呼吸不畅。
  见过这人那麽多回,惊豔之感却有增无减,纵是班姬续史之姿、谢庭咏雪之态,都不及此人清辉灼目的色相。然而心神激荡之外,心中又骤然一空,彷佛忽然与谁永别了一般。
  想到这里,常洪嘉脸上不禁有些僵硬,视线四处游移,不经意扫过东墙,发现一幅旧画端端正正地挂在墙上,一行题诗异常刺目。像是猜到常洪嘉在看什麽,那人也将目光朝那头望去,嘴唇翕张,将四句题诗默念了一遍||
  巍巍远山,雾剪晴岚;为君一言,抟转九天。
  落款则写著,常洪嘉怅题||
  那呆子脑袋之中轰的一声,吓得脸色惨白,明明卷起藏好的挂轴,不知何时被人再次挂到了墙上,等他回过神来,急道:「谷主!」
  魏晴岚恍若未闻,视线虽落在画上,却看不出有恼怒之色。片刻之後,才静静坐到榻旁,伸手一搭,似乎要替常洪嘉号脉。
  常洪嘉直想抽回手去,仓皇笑道:「不劳谷主费心,我自己便是大夫……」话说出口,发现声音嘶哑难听,猛地噤声。
  魏晴岚轻轻一按,依旧将手指搭在这人腕上,眼睫微垂,俊美之处笔墨难描,足足过了半盏茶的工夫才把手挪开。常洪嘉心里如乱麻一般,暗暗理了许久,好不容易理出个头绪:「谷主莫非还记得幻境里的事。」
  那人听了,眸光微闪,慢慢点了点头。
  常洪嘉有些恍惚,勉强笑了一下:「幻象之中,洪嘉丑态百出……谷主定然觉得我,觉得我||」
  他说到此处,像是认准了大势已去,连背都佝偻起来。那麽多不妥的话,都一一脱口而出,装出来的温良恭俭让统统付之一溃,满腹鬼胎无处遁形,暴露在朗朗乾坤之下。恩情二字,从恩到情,终究是玷污了。
  彷佛看穿了他在想什麽,魏晴岚伸过手,轻轻拭去他额角冷汗。常洪嘉感受到这突然其来的体温,等明白过来,又是一阵失神。魏晴岚浑然不觉,指间仍在他额边流连,目光沉静如水,以往槁木一般的墨绿色双瞳,不知何时多了涟漪之光。
  常洪嘉刚看了两眼,就变得无所适从,嘴上虽在说话,脑海中已是空白一片:「谷主……我并非……从未肖想过……」勉强挤出几字後,连自己也觉得不成章法。那身皮囊原本就被大病掏空,加上连番的心神波动,不到片刻就有些头晕目眩。
  常洪嘉喘了一会气,发现视线还是一片模糊,只能隐约看清那人坐在床沿,不由低下头,认认真真地将话说完:「洪嘉真的,真的不曾……肖想。谷主没有口出恶言……已经感激不尽了。」他说到这里,眼睛骤然酸涩难忍。
  落在常洪嘉额上的手挪了开来,紧随而来的是衣物摩擦声,佩玉叮当作响,直到魏晴岚移到榻边,慢慢扣住了常洪嘉露在被外的左手。三日不进食水、又历经雪地霜天,常洪嘉手臂显得枯瘦如柴,手背上更是布满了紫红色的斑斑冻伤。
  发现常洪嘉想缩手,那人微微皱眉,用传音入耳之术问了句:「你不明白吗?」
  常洪嘉听得一阵木讷,摇了摇头。魏晴岚思索片刻,微微用了些力,与常洪嘉五指相扣,用秘术简短唤了声:「洪嘉。」
  常洪嘉云中雾里,迟迟不开窍。魏晴岚斟酌片刻,才道:「冥冥之中,或许真有天意,久寻不获之人,谁知早已重逢。沙池那麽多幻象,你却跟我进的是同一个……」
  常洪嘉仍是不懂,恍惚之际,身上沸腾的热意也稍稍散去了一些,犹豫著笑道:「谷主,你在叫谁?」他以为是那人记漏了自己的姓氏,挣扎著想坐起来。
  魏晴岚只淡淡回了一句:「常洪嘉、洪嘉,都是你。」
  这句话出口,常洪嘉脸上血色尽褪。在魏晴岚的掌中,他那只左手枯瘦苍白、青筋分明,和主人一样温吞无力,然而片刻之後,常洪嘉就像回光返照似的,拼命去掰自己手腕上的桎梏。
  那妖怪沉静的眸色微微一动,叫了声:「洪嘉。」
  常洪嘉浑身一震,勉强回了句:「谷主,放……放手。」
  魏晴岚见他反抗得厉害,这才把手松开,眼中波光闪烁,尽是不解之色。常洪嘉在短短片刻之间,情绪从炽热高涨骤然跌至谷底,慌乱之下,嘴里来来回回都是一句:「谷主一定是弄错了!」
  魏晴岚看著他毫无血色的斯文面庞,想起那张从容温和的脸,下意识地用手背轻轻去碰他的侧脸,用传音术道:「洪嘉,不要怕。」
  然而这样的亲近,常洪嘉却彷佛被蝎尾狠蛰了一下,人骤然一颤,狼狈不堪地躲了过去。魏晴岚这才察觉这人的抵触之情,轻声问了句:「你不高兴吗?」
  未等他说完,常洪嘉便掀开锦被,摇摇晃晃下了地,绕过魏晴岚往门外冲去。魏晴岚脚下轻轻一转便堵在门口,执著续道:「我们兜兜转转这麽多年,终於能够相守了……」
  常洪嘉面如土色,像看陌生人一样看著他,虽然不想再听,但这人的传音之术仍一字一字送入脑海。
  想到自己半生痴念,沦陷之深,常洪嘉嘴唇微颤,千辛万苦才回了数句:「谷主一定是弄错了!我尘缘未断,六根未净,执念之深,已入了魔障。人更是毫无慧根可言,庸庸碌碌,不知无量世界,只知情天恨海!谷主说我是大师转世,不怕笑掉了别人的大牙吗?」
  魏晴岚看他的眼神越发柔和,用传音术温声道:「也没变多少。你也对我很好。」
  常洪嘉脸色煞白,半分看不出欢喜之色:「谷主……有什麽证据,就因为我们进了……同一个幻象?」
  魏晴岚见他急怒之下,看著自己的视线,再不复原本的痴缠迷恋,语调不知不觉又放柔了三分:「洪嘉,这样的大事,我绝不会拿来玩笑。
  「世间庙宇众多,修行法门层出不穷,对著真经法卷,诸人又各有妙解。因此,那些修炼有成的僧人,所用的法象都独一无二,有人指尖现莲台,有人是柳枝,也有钵盂、宝剑。我原本从未多想……直到在幻境崩塌时,看到了你用的法象。」
  常洪嘉听魏晴岚这麽一说,才隐约记起自己曾诵过什麽佛咒,其馀的事全都忘了。魏晴岚与他截然相反,钜细靡遗地复述起当时种种。
  「洪嘉所用的法象,是一柄白色的九层罗盖伞,他立志要庇佑众生,那伞也幻化得硕大无比,法象一现,阴霾尽去,青天显露。我见过一次,绝不会认错。那天幻象之内,四处飞沙走石,你和他一样,诵了佛咒,幻化出一柄白色罗盖……」
  常洪嘉瞠目结舌,直道:「我是诵过佛咒,也拿到过一把白伞。想必是伞上还残留著大师的法力,才会出现什麽法象、什麽罗盖……」
  魏晴岚轻轻笑了一下:「那是他的法器,你也能用,不是再明白不过了?」
  常洪嘉久久说不出话来,绝望之中,眼睛里居然露出了一丝祈求的神色:「谷主,我真的……只是常洪嘉……」
  他像是想到了什麽,故意不去看魏晴岚,欢声道:「大师佛法高深,圆寂之後,怎麽会入轮回呢!肯定早就证了大道,到了西天净土!」
  他强装出来的笑脸,只坚持了片刻就有些挂不住,只敢低著头,一个劲地颤声笑著:「谷主一定是对我厌恶至极,才想出这样荒谬的事来。是了,我那间医馆无人打理,离开这麽久,有些不放心……」
  魏晴岚听到这话,神情竟是有些黯淡,过了片刻,才用传音入密之术道:「他为了救我,修为散尽,证不了大道了,我修闭口禅……便是……」
  他说到这里,停了好一阵,眼底才又聚起笑意来:「洪嘉,你为什麽要怕我?我一直在等你、一直在找你。
  「虽然不知道你伤得那般厉害,能不能重入轮回,也不知道你转世成人,会投胎哪一家,长得什麽模样。但我一直苦修,一直禁语,一千年等不到,就等三千年、五千年,总有相见的时候。是你说的,世人的愿力,远大於佛法……」
  常洪嘉呆若木鸡,木然站在原地,木然听著这样的话。
  魏晴岚终於有机会一吐思念之苦,竟是滔滔不绝起来:「洪嘉,不要紧的,就算样子变了,也没什麽妨碍。我早就立过誓,如果还能相见,我听你的话。你若是还想修佛,我们便一起修佛,你想和我做夫妻,我们便勾留红尘……」
  这世间最令人心荡神移的话也不过如此,何况这人出言必信,有诺必践。万千色相,春风沉醉,都在那一双墨绿色的眼眸中。
  常洪嘉终於回神时,只觉喉中一阵血腥味,慌得拿手去捂,还未将那股滚烫的液体咽回腹中,人突然一顿猛咳,鲜血直如血箭一般从指缝中漏出,地上溅满了斑斑血点。
  魏晴岚怔忡站著,许久才唤:「洪嘉?」
  常洪嘉双目无神,一面咳著,一面笑说:「谷主,当真是很喜欢大师……」
  他眼眶红得厉害,像是害怕人看到里面已经有了水光,目光四下游移:「只是这份心意与我何干呢?如果谷主不是因为……看上常洪嘉,才跟常洪嘉在一起,而是因为喜欢别人||这样的施舍,谷主还想让我高兴起来……
  「先前谷主只是不肯接受我的心意,现在却打算把我这些年的痴缠都一笔勾销,去算在别人身上……常洪嘉成了子虚乌有的人,他所作所为,都成了别人对你的恩情……」
  魏晴岚脸色微变,正要说些什麽。常洪嘉嘴角又溢出了一丝鲜血,眼中痛苦藏也藏不住:「我原以为,倾尽此生,总能让谷主勉强记得,谷里有过我这麽一个人……难道这也是妄想吗?」
  魏晴岚怔然站了许久,才用传音秘术道:「你们本来就是同一个人,为什麽硬要区分,我不明白。」
  常洪嘉那样一番剖心之语,只换回这样软绵绵的回应,脚下发颤,几乎站不住,半晌道:「不明白……也没事。」
  到了这一刻,常洪嘉脑海之间已经只剩下离开鹤返谷的念头。然而就在他拱手求退之前,魏晴岚怔怔续道:「什麽妄想,什麽我不记得你,我真的……听不太明白。洪嘉,我记得你的前世,也记得你的今生。是你忘了我啊。」
  常洪嘉瞠目结舌,从未想过魏晴岚会这样作答,顿时怒道:「我忘了谷主?胡说什……」他正要反唇相讥,不知明白过来什麽,突然噤声。
  江边相逢,佛珠缚妖,俱是甘之如饴的旧梦;心魔丛生,梦魇深种,俱是故人若即若离的音容;闭口不语,独居深谷,怀揣离愁别绪,却又无从倾诉,眼见著星辰岁月似转蓬,还一直心心念念地记得旧事,究竟算谁忘了谁?
  魏晴岚见常洪嘉脸色越发苍白,渐无人色,慌忙道:「洪嘉,我绝不是在怪你。孟婆汤下肚,爱恨尽消,神仙也逃不过,能够重逢,已经很好。」说完,还恐不够,展颜笑道:「比起别人,我们不过是多相识了一遍……」
  常洪嘉听了一阵,又呆了一阵,等反应过来,方「啊」了一声。自己为情颠倒,如痴如狂,那人受的罪同样细数不过来,只怪天意捉弄,各人有各人的块垒,哪怕常洪嘉想硬著头皮退让,到底意难平。
  他扶著桌子,静静站了好一会,才感觉浑身忽冷忽热的症状褪去了几分。魏晴岚还以为他回心转意了,珍而重之地去握常洪嘉的手:「洪嘉,你先前提到出谷,是想去散散心吗?这麽多年光顾著修行打坐,也不知道世间变成何种模样,不如一道……」
  常洪嘉猛地一抽手,颤声道:「不要再说了。」
  他从未想过听魏晴岚说话,竟是如此煎熬。人浑浑噩噩地往後连退几步,硬是挤出笑颜:「说了这麽多,还不是因为大师||只要是因为大师,便不能要。别人的东西,我、我……」
  常洪嘉结结巴巴地说了几句,眼中一阵湿意上涌,想去拭,又怕丢了脸面。
  魏晴岚默默看著他,脸上似乎闪过一丝可称之为难过的表情,用传音术轻声道:「也无妨……我会一直等。」
  常洪嘉听到这,眼睛里竟是泛起血丝,不住地拱手,向魏晴岚乞饶,求他免开尊口。那妖怪又是怔怔地站了许久,终於柔声道:「我不说就是。你大概是累了,好好休息,我就在外面,找我的时候,便唤一声。」
  眼看著魏晴岚走远,常洪嘉犹是两手颤颤。几番交涉,那人还不明白,自己在谷中十馀年,何曾得过一次青睐,如今又是何种待遇?那麽多一反常态的温情,反倒令人更添嫉恨。
  常洪嘉想到此处,脸上又是欲哭,又是欲笑,木愣愣地将墙上那幅挂轴取了下来,从笔架上取过毛笔,用唾沫润湿,就著残墨在「为君一言,抟转九天」後再添了一句「满纸空言,从此休提」,而後胡乱卷了几卷,塞到怀里,准备亲手交到魏晴岚手中。
   +++++
 等常洪嘉打点妥当,正要推门而出的时候,忽然听见窗外有人窃窃私语。
  一个声音说:「你猜谷主都说了些什麽?」
  另一个声音答:「昨天一整天都坐在这棵树上,笑得傻兮兮的,能说出什麽有出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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