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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族之血-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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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穿上牛仔裤,套一件衬衫,就跑下楼梯赶到厨房吃早餐。却失望地发现希尔达并不在那儿,即使她烹调的食物香味依旧弥漫在空气中。
她留了一盘早餐在炉子上。丹尼尔漫不经心地吃着。豆子都黏在了一起,熏猪肉和土司被番茄酱给泡湿了,荷包蛋的边缘也卷曲起来。他把香肠吃了,喝了一杯水之后,便把剩下的统统倒进垃圾桶里。
现在他希望给自己另外做一份土司,或者能找到一碗麦片也好。肚子开始咕噜叫,可是他不想再浪费今早的宝贵时间了。谁让他大白天的还赖在床上边回味昨晚的激情边做春梦呢,活该要等到中午才能饱餐一顿。
可是他却总是不由自主地想起被亚当压在身下的感觉,亚当将他按在羊毛地毯上的情景。他记得壁火很暖和,在两人身上镀上一抹金黄;照得亚当的黑色眸子流光溢彩,显得异常神秘。还有他身上的味道,那带着芳香木头味的古龙水就跟他在信上闻到的一样,只不过从金黄色的发烫肌肤上散发出来的则更令人心荡神移……
突地铅笔尖断了,丹尼尔吓了一跳。他不自觉地下笔过重。从袋子里找出一把小刀,削起铅笔。削完了,收起刀片,把刀子放在长椅上,继续未完的研究工作。
《三个活人和三个死人》原来是法国一个很流行的艺术题材,内容以宣扬道德观的五首诗为基础,首度出现于十三世纪末期的法兰德斯伯国。故事讲述的是,一日,三位国王出门打猎。一群人浩浩荡荡的,不只锦衣华服,身骑骏马,腕栖猛鹰,还有一群猎犬跟随左右,多名护卫随侍在旁,准备大展身手。
不料却在半路上遇见三具尸体从墓穴中复活,他们黑洞洞的眼窝有小虫在钻爬,大量的蛆在腐烂的白灰色肉体上蠕动。似骨的手指大张,三个死人斥责眼前的三个活人行为放纵、不知检点,只贪图生活逸乐。
画上最常见的刻文便是三个死人所说的那些令人恐惧的字句。丹尼尔轻易地就找到了,那是从第一具尸体嘴里说出来的。「今日的你,吾曾为之;」丹尼尔边念边写。「今日的我,汝将为之……」
至于此题材和其他相关图画──例如《死之舞》以及表现耶稣审判情景的末日审判精细彩绘──为何在十四世纪突然盛行起来,目前各家学者众说纷纭。但丹尼尔相信一个说法:当年几乎夺走欧洲近一半人口的黑死病是造成这股风潮的幕后推手,使得人们倾向于写实地描绘出腐烂、痛苦的死后场景。
《贵族之血》035 (吸血鬼,H 慎入)
他身子凑上前,仔细端详三名国王所说的话。三人面对如此荒诞可怕的质问场面,脸上都挂着惊慌和恐惧的神情。为首的那一位手指着三个死人,脸朝后看着另外两名同伴,说:「快逃啊!别在这儿逗留。」第三位国王已经掉转马头,大声求救。第二位国王半声不吭,显然是被吓呆了。
三个死人是目前为止最多话的角色。丹尼尔抄下从第二具尸体口中流泄出的话,长长的字句在他腐烂的身体上缭绕、在他脚边缠卷。部分字眼模糊不清,他只得贴近墙面仔细检视,把上头的字母一个个大声朗诵出来,直到拼凑出适当的拉丁词为止。
第三具尸体跟第二位国王一样沉默不语。不似其他身上爬满虫的伙伴们,他只是凝视着画外,彷佛在针对看画的观众。一幅在此时期诞生的宗教画作竟能如此明显地察觉到观众的存在,实属罕见。丹尼尔能碰上这样的好运看见如此的珍品,自己都觉得很兴奋。这里的作品已经丰富的超乎他论文所需的所有材料了。
他在靠背长椅上坐下,拿起一本拉丁字典。第二具尸体的话语很艰深,他得花不少时间翻译。完成以后,丹尼尔低头去看笔记本上的铅笔字迹,心里觉得困惑。
「去吧,择他途而行,此地莫停留。走骨行尸,腐身复活。敬畏钟声,留神黑夜,惟恐长子化为如吾等之不死身……」
丹尼尔不禁打了个寒颤。这段话听起来好像是诅咒,而不是警告。
拾起笔,他走回到壁画前,端详第三具尸体。如同他的伙伴一般,也被描绘成腐烂不堪的样子。从体内钻出许多恶心的生物,身上布满大量黑色绿色的斑块,有些地方已经破了大洞,露出里头的白骨。
只有在他近距离地观察下,才发现原来第三具尸体也有一串文字从他嘴里延伸出来。可是非常模糊,几乎跟背景融合在一起,丹尼尔险些没法儿辨识出来。
「你看那麻疯病人和血魔,他们都在跳舞呢,」他大声念着上头的字,然后瞄了一眼尸体的脸。那张脸似乎也正回望着他。出于本能地,他转身一看,才恍然大悟,原来说出这句怪话的第三具尸体并不是在看他,而是在看对面墙上那幅《死之舞》。
他先前对自己的论文主题感到很兴奋,以致还未花时间仔细检视《死之舞》。现在他试着从第三具尸体的角度来看整幅壁画。走过太阳照得到的那一半中殿,在靠背长椅中穿梭,丹尼尔来到湿壁画前,目光落在尸体凝视的那个区块。
该区块是《死之舞》的尾端部分,可见众尸体从墓穴中升起,加入跳舞的行列中。一位神父与巴比伦淫妇手牵手,而淫妇正引导着一位骑士。丹尼尔从骑士身上所穿的白色长衣和盔甲认出他代表的是十字军战士。骑士身后,就在舞蹈行列的尾端,有一位灰衣麻疯病人面露不想加入的神情,手持一小小的铃和讨饭碗,碗里盛满丹尼尔以为是某种酒的暗红色液体。麻疯病人看着整个队伍,一脸要笑不笑的,残缺变形的面孔朝向观众,彷佛在邀请人与他一起来打趣眼前这荒谬事。
丹尼尔呼出一口长气,一手把头发往脑后拨。难道《三个活人和三个死人》与《死之舞》互有关联?看样子似乎是如此,可是那位画师这么做的用意何在?或许是应顾主克斯特比男爵的要求也说不定。丹尼尔在本子上写下提示,提醒自己记得问亚当有关他的家族历史。本来昨晚是要讨论礼拜堂的,最后却没有按计划进行。此时又想起两人做的事,就不禁开心笑了。如果可以再次经历这样令人分心的事,他可是很乐意的。
《贵族之血》036 (吸血鬼,H 慎入)
现在光线很充足了,正适合拍湿壁画。他花了点时间拍下各种角度与构图的照片,还有几张是相当细节的特写。拍完后抽出相机的记忆卡,准备把影像档传送到他的笔记电脑里。
在等待照片上传的空档,他给自己倒了杯茶。热开水和马克杯是他今早从厨房里带来的。很快地他就品尝起绿茶的清香口感。他双掌环抱着杯子,一边读着他在伦敦的时候所做的关于克斯特比城堡礼拜堂的笔记。
参考文献为数不多,推测大概是因为这儿是私人地产的关系。丹尼尔在一本探讨城堡建筑的维多利亚时期大书册里读到,克斯特比城堡里有一间「相当独特」的礼拜堂,内有「不同种类的义大利风格湿壁画。这些壁画表现出死人与活人相遇的恐怖场景」。
另外一个参考文献则是从一本于一九六○年代发行的英格兰东北部旅游指南中看来的。手册中印有许多鲜艳迷人的照片。克斯特比被称为「拥有一栋保存良好的十二世纪要塞和几幅重要的壁画」,并建议游客「事先向管家申请进入许可」。
最后一则文献则是刊登于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不久后发行的一份期刊上。那篇文章提到「在北方的K城堡里有一幅诡异却又惊人的壁画」,还引用了十六世纪的财产清单,列出礼拜堂里的金饰银器,上头也同样地提到了《三个活人和三个死人》。
丹尼尔喝了一大口茶。仅凭着区区三则参考文献,他就可以找到堪称他研究生涯中最有价值的东西。他不禁对着祭坛感恩地致了敬。
此时他已经习惯了礼拜堂里的沉静。他知道这种感觉,也清楚该如何适应这样的环境。于是当一奇怪的声响出现时,他很快就听见了,即使一开始的音量很细微,鬼鬼祟祟似的。
丹尼尔放下杯子,仔细聆听。等到声音再度出现,他张望四周,寻找来源。那声音听起来好像──刀子或者指甲──在石头上刮擦的声音。他视线停在相机的三脚架上,心想也许是三脚架滑动所发出的摩擦地板声,可是那声音却又不是从架子的方向传来的。
他谨慎地站起身,往前跨一步。声音马上停了。他等待着,思忖着说不定是老鼠。然后刮擦声又出现了。这一次听起来几乎就像发了狂似的。
他走向中殿被阳光照亮的地方,循着怪声前进。目光被嵌在地板下的五座墓穴给吸引,每一座墓穴上头都有块刻着年份的铜制铭牌。丹尼尔顿时想起亚当有多么不情愿跟他说埋在墓穴里的人是谁,只说这些人都被诅咒了。端详着上头的年份,他不禁怀疑起这句话的真假:一二三六,一三八五,一五三三,一五三六和一七五三。
标着一三八五的墓穴里的居住者大概就是这座礼拜堂的创建人。丹尼尔的视线落在平滑的石棺盖上,意识到怪声原来是从地底下传出的。
站在墓穴上的他登时不寒而栗。声音是从一三八五还是一五三六传出的呢?他实在无法分辨。丹尼尔一一审视这五座墓穴,一边看一边倒退着走开,直到双脚再度站在礼拜堂的地板上。
刮擦声停了。
丹尼尔低头注视着墓穴,双手握成拳,肩膀因为紧张而绷的很紧。他静静等着,听见自己扑通扑通的心跳声。他一边数着脉搏一边竖耳谛听着。
什么都没有。礼拜堂又是一片寂静。丹尼尔冷哼一声,笑自己多心,然后转过身去。他把手插进口袋里,却立即惊叫一声,原来是左手被某种锐利的东西给刺着了。
他连忙把手伸出来。他在半小时前放在长椅子上的小刀此时从牛仔裤口袋里掉了出来,当啷一声跌落在地。刀尖上沾有深红色的血。
「搞什么鬼……?」
丹尼尔惊讶地看着小刀。它是怎么跑到口袋里的?他试着找出合理的解释,翻过手掌查看伤势。出乎意料地,伤口竟然很干净。刀伤虽然很明显,四周的肌肉呈现白色,可是却没有流血。
就算他不是医生也看得出来不对劲。困惑多于恐惧,他轻轻地按压伤口周围,等待血珠子渗出表皮。可是一直没见红,于是他拨开伤口,忍住作呕的的欲望,透过层层肌肤去看伤口深处──可还是不流血。
他不知道这情形意味着什么。丹尼尔的手开始发起抖来。伤口虽然阵阵作痛,可是没流血,就显得微不足道。他看见小刀就躺在标着一五三六的墓穴上,心里纳闷起来,为什么伤口没见红但刀子上却沾着血呢?
《贵族之血》037 (吸血鬼,H 慎入)
然后他又听见了刮擦声。这一次不是从地板传来的,而是从他左方的那面墙──从《死之舞》的那个方向。
丹尼尔望向壁画,惊呼一声。麻疯病人手中的讨饭碗竟然溢出血来:纤细的绯红色血流顺着碗往下流淌,一滴一滴滑落墙壁,在地板上聚成一汪。
画并不会流血。人才会。丹尼尔感到一股不真实感油然而生,彷佛他在酒吧里喝醉了,整晚又笑又跳,脑子晃悠悠的。正午的阳光从窗子洒了进来,所有东西都被晒得暖烘烘的,可是他却觉得有股莫名的阴森寒气。
一个新的声音传来,盖过原先的刮擦声。惊吓之馀,丹尼尔两手紧紧捂住耳朵。头顶上的响亮钟声正在回荡着。两种极度不协调的声音几乎要把他给震聋了。
「不!」他想都没想就大喊出声。「停下来!拜托,别再响了!」
钟不断地响了又响,直到丹尼尔受不了了。狂吼一声,他跳上阶梯冲出门口,跑出了礼拜堂。
* * *
丹尼尔一路冲到外头的草坪上,直到觉得安全了才回过身去看礼拜堂的窗子。他不知道自己期待会看见什么──可能是鬼影,或是一张可怕的脸贴在玻璃上──但窗户只是灿灿地反射着日光,并没有什么不寻常之处。
他倒退着走,眼睛继续盯着窗子看。脚下的土地潮湿有弹性,空气中有浓烈的大海气息。然后他把目光从礼拜堂转移到大厅的窗子,百叶窗是紧闭的,什么动静都没有。
这时候,他发现自己仍然可以听见教堂钟声。丹尼尔动也不动,侧着耳朵听。钟声忽近忽远,比刚刚在礼拜堂内听见的还要悦耳、还要遥远。
「喂!你在干什么?」
丹尼尔吓了一跳,连忙转过身去,只见一名上了年纪却依然敏捷有精神的男子,身穿老旧牛仔裤和褪色的彩格呢红衬衫,正横越草坪往他这边走来。他一手拿着长柄锄头,腰带上系了一条绿色绳子。丹尼尔心里暗暗觉得不妙,这男人想必就是园丁了。
「你是杰夫吗?」他满面堆笑地问。「我叫丹尼尔。我是来这儿研究礼拜堂里的壁画的。」他一边说一边克制自己不要转过头去看那扇窗子。「喜波尔太太昨天才跟我提到你。她说你会带我四处看看。」
「她真这么说?」杰夫怒视着他。「不过这件事待会再谈。为了避免你踩到我的地雷,有些事要先跟你说清楚。你千万千万不可以踩我的草坪,尤其是不准你穿这种鞋踏在我种的草上。」
丹尼尔低头去看自己的运动鞋,突然领悟到刚刚这一路的奔跑已经把草给踩出了一条长长的痕迹,还沾上了许多泥浆。顿时他的笑容变得僵硬。「对不起。」
杰夫冷哼了一声,领着丹尼尔走出草坪,来到丹尼尔车子隔壁的碎石子路上。「你是该跟我说对不起。要种出漂亮的草坪可是得花上许多年的辛苦劳动的,尤其是海边的草更是难种。我可不会让你们这些年轻人随意践踏。这可不是足球场。」
「我不是在踢足球。」
杰夫看着他。「那你是在做什么?你从那里头突然冲出来的样子就像一只飞出地狱的蝙蝠。」
丹尼尔决定把事实稍微修饰一下。「我听见教堂的钟声。」
园丁先生点点头。「那一定是村子里的圣爱登教堂。他们有个鸣钟团体,每周二的午餐时间都会练习。」
「我是在礼拜堂里面听见的。」
「噢。」杰夫抬手挠挠下巴。他的一双长手像皮革般强韧,灰色的浓密眉毛下有一双锐利的眼睛,上下打量着丹尼尔,最后终于说了:「这个嘛,这地方是有点奇怪。有时候你会听见你不该听见的声音。」
「你的意思是?」
「疯子会说那是鬼。」他扛着锄头走到北塔下的那排附属建筑物。丹尼尔跟在他后头,两人的脚踩着碎石子路,发出嘎扎嘎扎的声音。
「鬼!」
「是的。但那是疯子的说法。」杰夫把锄头靠在墙上,手伸进裤袋里掏钥匙。「要我说嘛,我想那不过是风声罢了。只要是渔夫都会告诉你,海上或海边的声音会扭曲、失真。你可能在这一分钟听见几英里外的雾角,下一分就突然安静了。这都要看当时候风是怎么吹的。你听!那里……」
杰夫把一只手覆在耳后倾听着,丹尼尔也照做。教堂的钟声似乎已经停了。
「钟还在响。」杰夫说。「只不过风向已经改变了。你看那旗子。」他手指着北塔,那里有一面金菊两色的细长三角旗正在风中翻飞。「等到风力变弱,你就会再听见钟声了。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凶兆。」
《贵族之血》038 (吸血鬼,H 慎入)
丹尼尔点点头,眼睛还看着克斯特比的旗子。园丁先生打开门,把锄头收进去,换了一把草耙出来,继续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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