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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巫师:圣域-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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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师惊恐的睁大眼睛，站在他身边的十字军忽然扭曲了表情，胸口好像爆裂一般，鲜血渗透了铠甲。
直到他的惨叫声响彻教堂，人们才想起来要逃。
慌乱的人群迅速的向着教堂外面涌了出去，而剩下的骑士却依旧站在那里。
“上帝啊，魔鬼！魔鬼！”神父大喊着，他害怕的躲在骑士的身后。
忽然，一名骑士转过了身，一剑贯穿了神父的咽喉。
惊变之下，骑士们难以置信的看着一直以来的伙伴在在瞬间割断了自己的喉咙。
那名骑士摘下了头上的钢盔，竟然是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男子，在远处，费德里科看到了那人脸上依旧带着的淡淡微笑。
那名男子已经向着帐幕后的隔间走了过去。
费德里科几乎是一下子跳起，拔出长剑，向着那个人刺了过去。
似乎没有意识到有人敢在这种情况下出手，年轻男子用剑格挡了一下，竟然还退后了一步。
“珍惜生命总是好习惯。”年轻男子有着一双充满阳光的眼睛，看上去就像乡下的大男孩一样讨人喜欢——他的脸上带着微笑。
费德里科慢慢的移动着脚下的步子，已经挡在了帐幕的前面。
他的剑锋指着那名男子。
年轻男子嘟哝了一句，“不过，我猜你大概不是那个类型吧。”
白色的羽毛伴随着一阵淡淡的甜香从空气中传来，好像是在很久之前闻到过的，忧郁，却又充满了怀念。
费德里科神色一凛，柔软的羽毛，在空气中被他劈成了两半。
而他没有看到的是，年轻男子已经瞬间到了他的身后。
淡淡的微笑，犹如普罗旺斯薰衣草的香气，弥漫在风中。
死亡恐怕也是一如既往的甜美。
这一次，年轻男子的微笑凝固在了嘴边。
身后窒息的杀意迅速的袭来，接着，他好像被什么无形的力量打中一般摔在了地上。
“同伴？”年轻男子皱了一下眉，下意识的回过头去，收起了脸上的笑容，淡淡的道，“不过是一个工作，我也没想惹事，完成之后我就会走的。”
费德里科看到雷纳德的手里抓着的，是一直黑色的乌鸦。
黑巫师冷冷的视线让人脊背有些发凉，接着，咔嚓一声，他捏碎了乌鸦的头。
这个阳光般的年轻男子，竟然也是一个黑巫师。
费德里科开始明白雷纳德所说的，黑巫师根本没办法分辨出来的事实了。
将鸟儿的尸体扔在了地上，雷纳德看了一眼地上的白色羽毛，它们瞬间变成了黑色，在尖端的地方，甚至还带着残留的血滴。
滴答。
血液滴落的声音在早已空旷的教堂内显得格外清晰，接着，费德里科听到了犬类鸣叫的嘶吼声。
“真的吗？”年轻男子一下子笑了，他随手摆弄着剑，“我们要在这里打一场？你知道，黑巫师之间……”
“离开这里。”雷纳德缓缓的开口了，“否则，无论接下去谁还会死，我发誓你将会是其中的一个。”
“发誓？你向谁发誓？”年轻男子好像觉得这很好笑，“但是，我也不想在这里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说完，他捡起地上的剑，优哉游哉的走出了教堂。
费德里科看着一脸神色复杂的雷纳德，“那是黑巫师？”
雷纳德沉默着点了点头。
“该死的！”费德里科难得的骂了一句，他快步走上去，掀起了帐幕。
一位衣衫奢华的贵妇正静静的坐在那里，她看上去约莫二十七八岁，容貌还十分年轻，只有一双浅蓝色的眼睛，透出丝丝的沧桑之意。
“玛格丽特！”费德里科一把紧紧的抱住了那名女子，他的眼睛里带着雷纳德从未看到过的激动。
“费德里科？美第奇，你似乎总是会在最不合时宜的时候出现。”女人的声音十分的甜美，语气却带着的冷漠。
“有人要杀你，你必须要跟我走！”费德里科的声音急切，“那些人……”
“不，我不会去任何地方。”女子神色复杂的看着费德里科。
“为什么？为什么你到现在还是要呆在这里？你知道，萨拉丁迟早会占领这座城市，而那个时候，你又应该去哪里？”
雷纳德没有理会那两个人，他一直看着门外：“费德里科，我们得走了。”
“等等，”费德里科握住女人的手，“玛格丽特，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离开的，我会等待你的答案。”
玛格丽特的眼睛柔和了一些，“费德里科，你知道这只是一时的迷恋，很快，一切都会改变。”
“我认识你已经十五年了，玛格丽特，没有一种迷恋能够持续这么久，上帝保佑我，我没有为了你而打到耶路撒冷，我只是请求你，和我一起离开。”
“……”美丽的皇后静静的看着他，眼睛里似乎带着怜悯。
“费德里科！！”雷纳德终于不耐烦的喊了起来。
骑士终于依依不舍的松开了手，和黑巫师一起逃出了教堂。
十字军们迅速的冲了进来，他们包围了教堂。
远处的哭喊和喧哗迅速的被教堂的钟声淹没，人们为被魔鬼杀死的骑士们默哀，神父的心脏已经停止跳动，而让他们感到安心的是，皇后并没有遇到危险。
“My lady。”一个穿着十字军斗篷的男人走过来，颔首，“感谢上帝您没有出事。”
玛格丽特冰冷的浅蓝色眼睛在男人的脸上扫过，“看到我还活着，你一定会觉得很失望吧，凯斯特。”
男人脸上的笑容微微凝固，“我不明白您在说什么，殿下。”
“希望你真的不明白，宰相大人。”
冷冷的甩开了男人的手，皇后独自上了马车。
在不远的地方，费德里科静静的看着那名美艳的女子被迎上马车，眼睛里带着恋恋不舍。
“这就是耶路撒冷王要杀你的真实原因？”黑巫师淡淡的声音传来，“玛格丽特？萨瑞洛吉尔，耶路撒冷的皇后，她是给你那个绿宝石耳环的女人？”
“她是这个世界上最为独一无二的女人。”费德里科喃喃着。
“她也是国王的妻子。”
费德里科特别无奈的看了一眼雷纳德，笑道，“这种感觉你是不会懂的。”
那种鄙视的眼神让雷纳德有点火大。
谁说我不懂。黑巫师小声的嘀咕了一句，但是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
“说起来，你认识那个黑巫师？”
“不，我没见过他，”雷纳德瞥了一眼费德里科，“这没什么奇怪的，也有很多黑巫师独往独来，不过，这次他失败了，如果你还想要救你女人，你最好小心点。”
“那个黑巫师……你真的觉得他像一个黑巫师？”
“什么叫像不像？你觉得黑巫师应该长的什么样？”
费德里科撇了撇嘴，“长的奇形怪状，或者，像你这样没什么表情的。”
“……”
“黑巫师会想要什么？金子？”
“看起来这个是，或者只是想要找个安生之地，毕竟，对于黑巫师来说，如果没有强大的后盾，想要独自活下去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只能逃吗？看到雷纳的沉默的侧脸，费德里科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我要找到那个黑巫师，如果他想要杀玛格丽特，一定会再找机会。”
“我劝你还是算了吧，黑巫师盯上的人，基本上是死定了，你就算救她，也只能救个一两次，下面说不定你还会搭上自己的性命。”雷纳德嘟哝着，一面开始吃费德里科刚刚给自己买的饼。
他忽然想起为什么费德里科一到耶路撒冷就要来这里听布道。
“你知道她会来这里？”
费德里科耸了耸肩膀。
“告诉我，你和国王作对不是为了女人。”雷纳德含含糊糊的道。
费德里科咳嗽了一声，“绝大部分，不是为了女人。”
“……”
到底也不明白这其中的关联性，在雷纳德看来，玛格丽特皇后的年龄已经过了三十岁，虽然还是很漂亮，但是费德里科几乎和弗瑞德里克差不多大，而且，要选的女人的话，怎么也应该选一个丰满的，而玛格丽特身材却很瘦小，看那样子也不太容易生孩子，实在是不符合雷纳德心中的择偶标准。
费德里科要是知道雷纳德此刻心中所想，大概会就此吐血而死。
虽然歪着脑袋想了半天也没弄明白为什么费德里科喜欢那种类型的，雷纳德最终宣告放弃。
“你知道皇后有什么敌人吗？”
“玛格丽特是坚持对撒拉逊人打开城门，欢迎所有信仰的人都来到耶路撒冷的皇室成员之一，她的敌人多到你难以想象。”费德里科叹了一口气，他握住了雷纳德的手，“我需要你的帮忙，告诉我，怎样才能找到那个黑巫师。”
雷纳德看了他半晌，手中变戏法似的出现了一片带着血的黑色羽毛。
“我的狗会找到他，如果他还在这座城内的话。”
羽毛被蓝色的火焰瞬间燃成了灰烬。
“这是魔法？我不知道羽毛可以杀人。”
“羽毛不可以，但是黑巫师可以，那是一种被称为Ghyr Mr？iyh as…Syf的黑巫师，意思是‘看不到的剑’。”
费德里科愣了一下，下意识的重复道，“他们是黑巫师中的刺客？”
“我不会这么说，黑巫师杀人只是一种做事的方式，换取金钱，或者别的东西，没有黑巫师会真正的以此为生。”雷纳德皱着眉，“大多数像他这样的黑巫师，想要的，只是可以随心所欲。”
“我觉得我真的弄不懂黑巫师。”
“黑巫师只是人类，费德里科，”雷纳德低低的道，“被诅咒了的人类。”
一直到晚上，雷纳德都安静的坐在床边，静静的看着窗外。
费德里科倒在床上想着心事，两个人谁也没说话，知道雷纳德忽然倏地一下子站起来。
“怎么了？有人来了？”被他吓了一跳的费德里科呆呆的看着他。
“我找到他了。”雷纳德认真地道，“那个黑巫师。”
费德里科马上站了起来，“他在哪里？”
雷纳德淡淡的扫了他一眼，“皇宫。”
TO BE CONTINUED……
13。惊变
“皇宫？”费德里科的脸色瞬间变了，“他已经去找玛格丽特了？”
“我不知道。”雷纳德沉吟道，“这种黑巫师通常不是那种会关心别人死活的人，对他们来说最重要的只有自己的生命，应该不会选择在皇宫这种很难逃脱的地方下手。”
“我以为一般人根本对付不了黑巫师。”
雷纳德一脸看白痴的表情，“再怎么厉害，如果要找死的话，黑巫师也是人类，刀子戳进去必死无疑。”
费德里科忽然眼睛发亮的看着他。
被他看得头皮发麻，雷纳德退了一步，警惕道，“你要干嘛？”
“把朗基努斯之枪借给我用用吧。”
“不可能。”坚决的回答。
“我保证会还给你的！”
“不行！”
“真的！”
“你以为这是什么？这东西的力量根本不是你能够控制的。”跟这种人交流根本是毫无结果，黑巫师坚决的态度让费德里科更是郁闷万分。
当然朗基努斯之枪如果落在别人的手里也是一个问题。
那么在黑巫师手里呢？
费德里科对自己的想法愣了愣，他好像之前都没有考虑到这一点。
“别担心，你的皇后在重重护卫的皇宫内，就算是黑巫师，也没那么容易混进去的，否则他就不会选在外面下手了。”雷纳德好像摸着什么动物似的摸着身边的空气，时不时还可以听到咕噜咕噜的动物喘气声。
费德里科忽然想到一个问题。
“那个……雷纳德，你是不是把你的狗带进来了？”
“怎么了？”
“你考虑过如果它饿了怎么办？”
“没关系，这是一个城市，人很多的，尤其是十字军，死一个两个不会有人知道的。”
“……”
对于黑巫师的解释，费德里科很无力的耷拉了肩膀，终于躺下睡觉。
这一夜，自然是睡不好的，天蒙蒙亮就醒来的费德里科走出了屋子，看到外面到处都是朝着麦加祈祷的穆斯林。
太阳刚刚升起啊。
他翡翠色的眼睛闪了一下，低头吻了吻脖子里的绿宝石挂坠，露出了一抹孩子气的表情。
即使上帝不希望我们在一起，我也会让之实现。
我已经等得太久了，玛格丽特，为了你所希望看到的那个完美的耶路撒冷，为了这个世界。
“在想什么？”已经梳洗完毕的黑巫师一面打着哈欠，一面走出来。
刺客耸了耸肩膀，微笑道，“或许在想你。”
一如既往面无表情的黑巫师拉起了兜帽，低着头去买早饭了。
真是连调戏的价值都没有啊。
费德里科有些感慨，弗瑞德里克那么一个阳光少年，到底是怎么跟这种老头子性格似的家伙在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呢。
将匕首和大马士革短刀收好，费德里科为了不惹人注意而换上了一身阿拉伯装束，然后慢慢吞吞的上了街。
雷纳德正拿了吃的坐在路边的上，不顾飞飏的尘土弄得他一脸灰尘，只是专心的吃饼。
他的视线时不时的扫过大街上的人群，好像在观察着什么。
费德里科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却听到耳后有人一声轻笑。
他惊讶的转过头去，顺着熙熙攘攘的人群，费德里科看到一个人影，逆着人流，慢慢的向前移动着，很快的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那正是昨天出现在教堂的神秘黑巫师。
费德里科并没有叫雷纳德，他加快脚步慢慢的跟在了对方的后面。
一直到了一处无人的小巷，年轻的男子才停下了脚步，他转过头，脸上依旧带着那种讨人喜欢的笑容。
“我还以为你不敢跟着来了。”
费德里科握了握刀柄，沉声道，“告诉我你的名字。”
“柯西？勒斐特，”年轻男子向他有礼的鞠了一躬，微笑道，“相信，你的那位朋友已经告诉了你我的身份吧。”
“如果你要伤害皇后，我不会让你离开这里。”费德里科拔出了短刀，森冷的刀锋指着柯西。
“哦，如果我是你的话，我不会对一个黑巫师说这种话。”柯西伸出了手，轻轻的握住了刀锋，费德里科一惊之下，刀竟然烫的吓人，他手一松，精致的大马士革短刀就咣当掉落在了地上。
柯西好脾气的笑了笑，低头捡起了短刀，“皇后的命你可以留着，并没有人买走她的命，只是希望她收敛点，如果这条消息已经送到她的耳边，那么我的工作就完成了。”
费德里科将信将疑的看着他。
“怎么？天堂的骑士不希望我这么做？”
“你知道我是谁？”
“黑巫师分几种，有的是家族喜欢聚集在一道，有的喜欢独来独往，这些黑巫师之间也是会经常交换信息的。”柯西将刀锋放在手指间轻轻一转，一滴血珠随之落在了地上，“不过，我想这些，你的那个来自拉菲齐尔家的危险家伙已经告诉你了吧？”
危险家伙？是说雷纳德？费德里科脸上带着些不信的神色让柯西微微一愣，随即意味深长的笑了。
“看来你知道的并不多，尊敬的骑士大人，拉菲齐尔家族被誉为最可怕的黑巫师并不是毫无理由的。”
“他已经告诉了我全部。”
“哦，我怀疑这一点。”柯西忽然伸出手，短刀向着费德里科甩了出去，刺客转头避开，再回过头时，柯西已经站在了墙头上。
“小心一点吧，拉菲齐尔家族的黑巫师，可是会吃人的。”
说完，他大笑着掠过了墙头。
会吃人？
这个说法让费德里科迟疑了几秒，身后的脚步声，伴随着那淡漠好听的嗓音：“又是那个家伙？”
费德里科转过头，黑巫师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他捡起了地上的那把大马士革短刀，把玩着，没几秒就将其收回了衣袖中。
“他叫做柯西？勒菲特，你听过这个名字？”
黑巫师歪着脑袋回忆了一下，接着摇了摇头。“
“也许不是真名。”
“雷纳德……”费德里科忽然打断了他。
“怎么了？”
追问吃人的事情多半还是无果而终，费德里科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今天下午，我们想个办法混进皇宫。”
耶路撒冷的皇宫，可以称得上是美轮美奂。
金色的宫殿，享用着上帝的庇佑，国王在这块圣土之上，拥有着几十万的十字军。
基督徒占领这块土地的时候，杀尽了这里每一个穆斯林，然而，最终，他们不得不重新打开城门，让各种信仰的人走进这座城市。
雷纳德拉扯了一下身上很不舒服的十字军衣服，“我们可以从别的路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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