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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王子和他的骑士们-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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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再也不可能有光亮了。”
小王子怔怔地望着洛王的脸，半晌，“噗嗤”一声笑出来，他欢快地抓住洛王的手：“真的吗？我对你这么重要？你以前从没说过呢，再说两句。”
洛王没想到自己一番真挚的表白换来他这种反应，于是坐直身体，淡淡说：“没有了。”
小王子像猴子似的在座位上扭动：“再说两句嘛，”他眨巴着大眼睛：“要是以后我死了，就再也听不到了。”
洛王很烦恼地扶额：“那你去死一死吧。”
☆、这就是你的小情人
他们到了温帝莎山庄，门口早有管家带着一群佣人迎接。山庄内有好几幢哥特式的建筑，院子里花木繁盛，石子铺的小路上不甚洁净，几簇野草从地上冒出来。看得出主人应该是个很随性懒散的人。
洛王领着他走进一幢灰色的小楼，旁边佣人引导着说：“亲王一大早知道陛下要来，十分高兴，让我们早早在外面守着。亲王殿下今天没有出门，一直在书房等着呢。”
洛王没有说话，领着小王子走进书房。小王子一直在好奇地四处张望。外面天气炎热，这个屋子却十分凉爽，房间角落里都摆放了很多冰块，不时有佣人从地窖里把崭新的冰块运进来。进了书房，周围全是伺候的男女佣人，空气里却连一点脂粉味都没有，十分洁净清新。小王子看见靠窗的位置有一把摇椅。旁边一堆佣人拿着扇子水果凉茶等等。椅子上有一个小山堆似的人，在炎热的天气里微微喘气。
“哎，儿子，”查理亲王颤巍巍开口：“你怎么现在才来。我为了等你，特意起了个大早。”
洛王挥手让他身边的人退下，淡淡说：“然后午睡睡到现在？”
查理亲王坐起来，不满地说：“我早就醒了。”说完他抬眼细细打量小王子，然后拍手一笑：“这就是你的小情人？哈，还是个孩子嘛！”
小王子满脸通红地站在洛王身后，他个子不低，但是在身材高大的洛王面前就显出几分幼小。
查理亲王不依不饶地问：“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呀。”
小王子有些不高兴地说：“我不是小朋友。”
“噢，你叫什么名字呀？”
小王子反问：“那你呢？”
“你问我呀，我是皇帝的爸爸，名字可不能随便说噢。”
洛王打断了两人的对话，对查理亲王说：“父亲，你拿出点长辈的派头好不好？”又指着小王子的脑袋说：“你不许调皮。”
洛王简短地询问了查理亲王最近的生活状态，也无非是四处游逛，钓鱼打猎而已。然后洛王又安排小王子在另外一栋楼里住下。亲自把各处布置好，卧室里的画报闹钟小灯都摆放得和以前的房子一样。然后洛王在床边坐了一会儿，想到小王子以后要在这个地方安睡并早起，他也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卧室。
过了一会儿，洛王下楼，看见小王子很沮丧地坐在沙发上，对新环境一点都没兴趣。洛王心中不忍，坐在他身边逗他高兴。半天小王子才露出一点笑意。
傍晚，洛王，查理亲王和小王子在餐厅吃饭。查理和洛王闲聊着这几天国内发生的琐事。小王子蔫蔫地坐在一边吃饭。
一名戴眼睛的秘书匆匆进来，先问候了查理亲王和小王子，然后在洛王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大概是外面有什么急事。
小王子立刻很紧张地望着洛王。洛王听了，也没什么反应，点点头继续吃饭。查理亲王用餐巾擦擦嘴，对洛王身后的秘书说：“嘉普曼，你越来越不懂事了，怎么大晚上还跑来打扰我们。你这个秘书不称职，干脆辞职算了。”
秘书知道亲王没什么威严，于是辩解道：“不是的，本来陛下下午就打算和几个议员开会。没想到一直拖到现在。议员们还在会议室等，我只好过来请陛下了。”
查理疑惑地问：“那你下午怎么……”秘书看了一眼小王子，查理心中了然，也不再问了。
小王子把刀叉放在盘子里，不高兴地说：“嘉普曼，你回去，会议取消了，今天洛住在这里。”
秘书吃了一惊，见洛王没有发话，放下心来，低声说：“陛下，我把车开到门口。”说完出去了。
洛王简单吃了几口，把餐巾取下来，对查理说：“父亲，你吃完去散散步，然后再睡，我不陪你了。”他转头催促小王子：“你快点吃，一会儿来送送我。”
小王子沮丧地说：“不要走。”
洛王揉揉他的头，走出餐厅，同时对他说：“快点噢。”
外面院子里灯光很亮，一辆汽车停在台阶下，周围全是士兵和佣人。
洛王换了衣服，走出来，秘书已经在副驾驶位置上等着了。旁边的副官拉开车门，请洛王上车，洛王刚迈了一步。忽然屋里传来“噔噔”的脚步声。
洛王停顿了一下，小王子已经扑过来抱着他的腰，并不说话，但是很耍赖地不让他走。
秘书苦恼地扶了扶眼镜，洛王冲他做个稍安勿燥的手势。然后试着扯开小王子的手，低声说：“嘉南，放手，我明天再来看你。”
小王子把脸埋在他胸口，很固执地摇头，半晌哑着声音说：“我不想在这里。之前我留在皇宫，是因为那里有你。现在你都不在我身边了，我留在这里还有什么意思？”
洛王心中一酸，轻声说：“我很快回来。我以后每天都来看你好不好？”说着他摸了一下口袋，看见手上的黑曜石戒指，摘下来塞到小王子手里：“把这个收着。”
小王子看都不看，一扬手扔出很远。黑色的戒指在青石板上“咕噜噜”滑出很远，戒面在灯光下发出幽幽的光。
小王子身后的佣人赶忙把戒指拿起来放进盒子里，垂首站在一边。
洛王无奈地拍拍小王子的背：“嘉南，不要这样，人家会笑话你的。”他挥挥，旁边的佣人和士兵都悄悄退下了。
洛王把小王子拉到旁边的台阶上，两人并肩坐下，小王子哭丧着脸，紧紧抓住洛王的手。洛王也不说话，安静地陪着他。
过了一会儿，小王子松开他的手，嘟囔道：“你快点走吧，这里离市区有两个小时车程呢。”洛王把他扶起来，说：“你也快回去睡，我一会儿回来看你。”
小王子含着眼泪笑笑：“大半夜跑来跑去，你还休息不？等你闲下来再看我吧。”
洛王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然后什么话也没说，转身走向汽车。
小王子站在台阶上，直到汽车驶出院子，在路上转个弯不见了。他才蔫蔫地回来。
☆、小乖乖，不怕了
晚上两个女佣打发小王子休息。小王子没精打彩地洗了澡，擦着头发从浴室走出来，看见一个女佣站在桌边，把那枚黑色的戒指放在桌子上，犹豫了一下，她似乎觉得不妥，又准备把戒指收起来。
“你做什么？”小王子冷冷地问。
那女佣吃了一惊，把戒指放下，走到小王子旁边，小心翼翼地说：“殿下，这是陛下给您的戒指，我正想着放在那里会不会不妥。”
小王子坐在床沿，一只手拿着毛巾擦头发，漫不经心地说：“就放那里吧。”
女佣看他头发上滴滴嗒嗒全是水，就走上去轻声说：“殿下，我帮你擦吧。”
小王子愣了一下，目光在女佣身上浏览一遍，最后停留在丰满的胸脯上。他微微地下头，不动声色地说：“你过来。”
女佣看他脸色不善，朝前移了几步，又谨慎地停下来。小王子笑起来：“怕什么！我是老虎？会吃了你？”说着把手里的毛巾扔给她。女佣松了口气，把毛巾折叠起来，放在小王子后脖处一点点擦拭头发上的水珠。小王子依靠在她身上，像一只温顺的小动物。
过了一会儿，女佣试探着开口：“殿下，你不会乱扔那枚戒指了吧？”
小王子闷声闷气地说：“关你什么事？”
女佣犹豫了一会儿，说：“那枚戒指是陛下母亲的。前王后身体不好，生下陛下没几年就去世了，而前国王因为太过哀伤，很快宣布退位，也就成了现在的查理亲王。这些年来，陛下一直很珍爱这枚戒指。所以希望殿下能……”
小王子忽然打断她：“这些都是谁让你告诉我的？”
女佣吓得把毛巾都落在了地上。半晌才回答：“是查理亲王让我过来告诉您的。刚才您和陛下在院子里聊天的时候，亲王殿下一直在楼上看着，他派我来，一是劝您不要哭，二是让我告诉您，不要怨恨陛下，他也是有苦衷的。”
小王子不理她，爬到床上，展开被子盖住双腿。然后对女佣说：“我准备睡了，你把床头的灯打开，外面灯调暗。倒一杯茶过来，再去阁楼里把我行李里的绿皮书拿过来。另外，窗帘不要全拉上，留一条缝隙……”
小王子嘀嘀咕咕吩咐了一堆。 最后女佣苦笑起来：“殿下，我是伺候查理亲王的，来这里就是传个话。你这边的东西我也不清楚，万一弄坏了就不好了，不如我把你随身的佣人叫过来。”外面一个女孩听见了，忙走进来道：“殿下，这位姐姐是伺候亲王殿下的，不知道您的习惯，还是让我来吧。”说着捡起地上的毛巾，正准备整理其他东西。
小王子沉下脸：“放下，谁准你进来的！”
那女孩儿不敢再说话，悄悄走了出去。女佣只好小心翼翼地按照小王子的吩咐去做。出来拿书的时候，遇到外面伺候的一个女孩儿。
女佣擦了额头上的冷汗，偷偷对那女孩儿说：“你们这位主子脾气好怪，忽冷忽热的，真吓人。”
女孩儿抿嘴一笑：“小王子古怪着呢。不过你不用害怕，他高兴的时候对谁都亲热，不高兴的时候谁都不理。所以我们一旦看见他脾气不好，就躲得远远的了。”
女佣笑起来：“那我可真够倒霉的，过了传个话，碰巧遇到他发脾气。”
女孩儿道：“刚才我们看见他从外面进来时，有些没精打采，怎么姐姐你进去就惹着他了。是不是说了什么？”
女佣沉思了一会儿，说：“我也没说什么呀，不过是传了几句话。”说着，把查理殿下要她传的话说了一遍。
女孩儿想了一会儿，压低声音说：“小王子最不爱听别人教训他，查理亲王的那些话大概是惹着他了。”
女佣往前走了几步，看四下无人，低声说：“不过是外邦的一个王子，仗着陛下宠爱他，就狂成这样，反正过几天陛下是要成婚的，到时候我看他……”
女孩儿顿时拉下脸来，沉声说：“这种话是你该说的吗？小王子撒个娇，连陛下都要让着他，何况其他人。别说他现在受宠，就是哪天陛下冷落他了，他也是皇子，轮得着你在这里嚼舌根。”
女佣受了气，也不敢十分争辩，只得忍气回到查理亲王的宫殿，又添油加醋地把小王子如何任性，婢女如何嚣张的情形说了一遍。查理亲王正准备休息，听了这些，半晌说不出话。他是个有名无实的闲散王爷，之所以能在波谲云诡的皇权斗争中逍遥度日，全因为自己有一个精明能干的儿子。如今无端受辱，他也不好发火，只训斥了那女佣几句，也就算了。
小王子搬到新的地方，当晚睡不着，倚在床头拿本小人书阅读。十点多时，外面伺候的女孩儿敲门进来，催促他快点睡觉。小王子百无聊赖地把书放到床上，嘟囔道：“睡不着，在这里挺不习惯的。”
女孩儿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会儿，忽然问道：“殿下，你什么时候回楚国啊。”
小王子疑惑地望着她：“你问这个干什么？”他低头思索了一会儿：“再有一个月吧，楚国的使臣已经在路上了。”
女孩儿点点头，叹息道：“那就好，在这里终究不是长久之计，你又没什么亲人。”
小王子忽然笑起来：“大半夜怎么忽然问起这个了，是不是你和山庄里的人吵架了？我们是客人，来这里已经是给亲王添麻烦了，你不要和他的佣人争吵。否则我也不护着你。”
女孩儿无奈地看着他，小声嘀咕：“你不要胡乱得罪人就好了。”
女孩儿退出去，把走廊的灯熄灭，然后回去睡觉。小王子把书本翻开看了两行字，心烦意乱地放下书，无意间看见桌子上那枚戒指。那是洛王经常戴的，不过小王子很少留意。小王子把那枚戒指放在掌心，那是一枚看起来非常古老的戒指，整体乌黑而坚硬，上面托着一块黑色的宝石，宝石是一块浮雕，看起来是一只人首蛇身的撒旦模样，眼睛上两颗红色的宝石。
这个戒指看起来古怪又神秘，小王子盯着红色的眼睛看了一会儿，无端感觉背后一阵凉意，他随手把戒指扔到一边。过了一会儿，他忽然想起来洛王有一次戴着戒指抚摸他，结果上面的宝石把他的背划伤了，洛王为此自责了很久。小王子脸色一红，重新把戒指拿到收心，小心翼翼地在上面吻了一下，又轻轻地叹了口气。
小王子把放到桌子上，正准备睡觉，忽然听到一阵奇怪的声音，是连续而有节奏的击打。小王子环顾四周，小台灯的照射区域不广，四周昏暗一片，似乎没什么声音。
小王子把灯按灭，躺下来睡觉，四周安静一片，过了一会儿。“噔噔”的敲打声越来越响亮，也越来越急促。小王子心里有些紧张，把灯打开，他从抽屉里拿出一把手电，往床底和桌椅下面照了一圈，没有什么异常。他循着声音的来源，逐渐走到窗口。这是三楼，窗帘露出一条缝隙，外面漆黑一片。
小王子随手把窗帘拉开，用手电往外面一照，就见玻璃外面一张方方正正的人脸，脸色白，眼睛乌黑，嘴唇咧开，露出整齐的一排牙齿。
小王子吓得手一软，手电筒咕噜噜掉在地上。他睁大眼睛望着窗外的那个鬼，竟是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忽然窗户被推开，那鬼纵身从外面跳进来，上前一步扶着他，笑嘻嘻地说：“别怕，是我。”
小王子听见他的声音，才回过神，额头上已经出了一层冷汗。湛蓝探身冲窗外打个手势，下面两个随从搬着梯子，笑嘻嘻地走了。
湛蓝摇摇小王子的肩膀，笑着说：“怎么了？被吓到了？我看见你一直坐在床唉声叹气，就想逗你笑笑。”
小王子推开他，坐在床边，舒了一口气，咬牙切齿地说：“混蛋，你要吓死我了。”
湛蓝把窗户关好，又把掉在地上的手电捡起来放进抽屉里，然后坐在床边，揉着小王子苍白的脸，低声说：“好了，小乖乖，不怕了。”
小王子气笑了，一翻身钻进被子里，拍拍身边的位置，笑着说：“坐这里。”
☆、别说了，我不喜欢听这些
小王子坐在床头，把手里的书重新翻开，刚看了一行，湛蓝凑上来，轻声问：“哎，我半夜来看你，你怎么不理我？”
小王子用手支着下巴，慢悠悠地说：“你可真是胡闹，这里并不禁止外臣进入，你还这么偷偷摸摸的，要是被侍卫们抓到了，直接当成刺客乱棍打死。”
湛蓝和他并肩而坐，语气轻快地说：“我可是会法术的，怎么会害怕那些人。小王子，你不觉得我半夜从花园里溜进来，带着花香和露水走进你的房间里是一件很浪漫的事情吗？”
小王子盯着书本，扑哧一声笑出来：“是挺浪的。说完伸手摸了一下他的袖子，果然有些凉凉的潮气。因此催促他：“把外套脱了吧。”
湛蓝愣了一下，伸手把扣子解开，然后把外套挂在床边的衣架上，半开玩笑地说：“几天不见，果然热情很多，又是请我上床，又是催我脱衣服。”
小王子抬头扫了他一眼，又不动声色地垂下头，淡淡说：“几天不见，你也幽默很多啊。”
湛蓝满不在乎地笑一下，坐在他身边聊天。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几句。小王子精神倦怠，可是脑子里乱糟糟地静不下来。随手翻了几页书，找到一个有趣的故事。
湛蓝凑上去，问：“这本书插画好可爱，讲的是什么故事啊？”
小王子用手指着上面的几行字说：“这是一首诗，我给你念念吧。”小王子清清嗓子，用柔和的声音念：“国王在书房里看书，王后在卧室里睡觉。女仆在花园里晒衣服，一只黑色的画眉飞过来，啄走了她的鼻子……”
湛蓝的脸黑下来，把书合上扔到一边，训斥道：“什么乱七八糟的。”
小王子顺势把头枕在他腿上，懒洋洋地说：“催眠的嘛。”
湛蓝身体僵了一下，把腿放平，一只手抚摸着小王子的头发，低声说：“要睡了吗？”
小王子昏昏沉沉地嗯了一声，过了一会儿，声音模糊地说：“你不要回去了，就在这里睡吧。柜子里有睡衣。”
湛蓝故作平静地哦了一声，维持着抱他的姿势，静静地凝视着他粉嫩的耳朵和白皙的脖颈。过了一会儿，小王子的呼吸逐渐平稳，湛蓝把他放在床上，自己下床匆匆洗了澡，上床关灯时，无意间看见桌子上那枚黑色的戒指，湛蓝拿在手里端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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