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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闻首领的话语，拉斐尔身躯一震，落入玛利亚手中的成员只有安格斯一人，难道是读取了安格斯的记忆？

　　　　除开泰拉中心城市，尚有几十个中小型城市散布在星球各处，各个城市的边缘便是贫民区，其余地区便是一片荒芜，即使是玛利亚也尚未完全掌握星球的每一个角落，凭借着这一条件，组织才得以躲过玛利亚的眼睛，存活下来并不断发展，如果是安格斯的记忆被读取，恐怕各个城市的分部也会一并覆灭。

　　　　拉斐尔不敢往下细想，只好握住老人瘦骨嶙峋的手，轻轻抚摸安慰着。

　　　　中枢大厦顶层，金发美丽女子高踞台座，金色眼眸垂视恭敬立于身前的长袍男子，亲启朱唇道：“埃尔德，地下那帮家伙的名单是否全部掌握了？”

　　　　“玛利亚大人，虽然读取记忆需要被施术者保持完全清醒，安格斯也曾反抗，不过近日已经完全读取了他的记忆，没有一丝遗漏，请玛利亚大人放心，属下一定将地下那帮人全数消灭。”长袍男子恭敬行礼，回答着女人的问话。

　　　　“嗯，一百多年了，总算可以消去心头之恨。”玛利亚眼中射出狠戾之光，自从“白鸦”第五代首领偷走不少机密技术潜逃之后，始终是玛利亚心头大患。

　　　　多亏了路西法的那只小宠物，让安格斯暴露于外，原本只是想要查出安格斯与那只宠物的秘密，不曾想却发现了那低贱之民与莱昂一族的关系，更是发现身为上级贵族的安格斯竟然是地下组织的核心成员。真是意料之外的收获。

　　　　“玛利亚大人，还有一些东西不知道该不该讲。”长袍男子目光闪烁，脸上呈现犹豫之色。

　　　　“你说。”玛利亚走下台座，坐在沙发之上，纤纤玉手托着雪白香腮，如若不是无机质的声音，谁也不会想到这只是一台大型智能电脑的拟态。

　　　　“扫描安格斯的记忆时，发现安格斯被捕时身上随身携带一张安格斯亲手绘制的中枢大厦暗道地图，后来却不知所踪，根据这两日事件来看，应该是被米迦勒大人拿走。”男人小心翼翼的说出地图之事。

　　　　果然，此话一出，玛利亚的脸色剧变。

　　　　“暗道地图？”中枢大厦是人类尚且掌握着统治权时所建，玛利亚自以为自己已经完全掌握了中枢大厦，从来不曾得知还有暗道的存在，如此说来，玖楼皇子一行人能从机器警察的层层包围中逃走，应该是掌握了暗道。

　　　　没想到宠爱有加的一对儿子竟然都选择了背叛自己，幸好当初米迦勒从警卫手中接收安格斯时仓促间未确认安格斯的死活，才让自己有机会在两人发难之前出手。想到此处，金色双眸狠戾之色渐渐加深，光华摄人心魄。

　　　　“埃尔德，让东日星那些流亡者洗去安格斯加入‘贤者’后的记忆，再去盖亚杀掉安杰拉，嫁祸于路西法。”留下令人汗毛竖起的冷冽之声，玛利亚消失在台座之上，回归本体。

　　　　“是！”长袍男人恭敬行礼后转身离开。

　　　　穿梭艇避开激光炮，灵敏的穿梭在弹网中，一旁不时有掩护的小型舰艇中弹爆炸。与艇外不同，艇内始终一片静寂。

　　　　乌利尓沉稳操纵着穿梭艇，俊俏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绯夜站在舷窗前盯着空中爆炸的僚舰，黑色清冷双眸中一片平静；北落曜盯着舷窗边纤细的身影，若有所思。

　　　　在一片静寂中前行着，巨大穹顶越来越近，乌利尓转动舵把，调整转向，加快速度往港口冲去，顺利的冲过激光炮阵，准确驶入港口。

　　　　机械手臂缓缓伸出，稳稳托住艇身，舱门与港口感应门对接，三人从舱内走出，没有半分犹豫，避开监控器，潜入中枢大厦暗道之中。

　　　　眼睛很快便适应了黑暗，米迦勒交与刹那的地图早已刻入头脑之中，三人沿着漆黑的暗道快速前行。

　　　　为何路西法会救自己？为何米迦勒会选择与玖楼合作？问题在头脑中盘旋着，乌利尓不知该如何理清纷乱的现状。

　　　　猛然，枪声和机器警察脚底滑轮滑过地板的尖锐金属声透过墙壁传来，三人身形一顿，默契的停下脚步，侧耳倾听着外部动静，试图判断形势。

　　　　按照地图上所绘，自己现在所处的位置应该是路西法卧房附近，难道真的像刹那判断一般，两人的行为是个人行为？拉贵尓在五年前被玛利亚销毁，如果这次事情败露，路西法会不会被销毁？

　　　　如今路西法没有自己存在的记忆，但那毕竟是为自己几乎付出生命的男人。乌利尓不禁担心起了路西法，虽然担心路西法，自己接到的任务只是营救清音，乌利尓有些犹豫。

　　　　“乌利尓，外面如此混乱，恐怕路西法与米迦勒两人彻底与玛利亚对立，你对中枢大厦最熟，你去寻找两人，有什么情况随时联络。”未等乌利尓做出决定，绯夜便已拿出决策。

　　　　点点头，乌利尓转身往最近的出口奔去。

　　　　沿着黑暗狭窄的暗道一路狂奔，乌利尓很快便来到出口处，拉开出口处的小门，乌利尓迈上走廊。这是乌利尓再熟悉不过的地方，铺着地毯的长廊，深处便是路西法的卧房。那是曾经的牢笼，身为路西法的宠物的笼子。

　　　　站在金属制成的房门前，乌利尓抬手按着密码，离开五年的地方，却在按下最后一个数字后打开，五年未曾更换的密码刺痛乌利尓的心。

　　　　自动门打开的瞬间，屋内的血腥气味扑鼻而来，紧紧揪住乌利尓的心。




第48章　不可思议的重逢

　　　　卧房内血腥味扑鼻而来，早已习惯杀戮的乌利尓却有那么短暂的一丝头晕。踩着吸饱了鲜血的长绒地毯，乌利尓走进卧房。

　　　　灰蓝色双瞳扫视着地上纵横交错的尸体。大多数都是穿着制服的警察，其中一名身着管家制服的侍从，乌利尓大步上前将其翻过来，看清是不认识的脸后松了一口气。

　　　　尸体中并没有路西法，乌利尓心里中担心也没有减轻一丝一毫。从地上的警察尸体和散落一地的机器警察残骸可以推断出玛利亚已经对路西法下手，拔出腰间长刀，乌利尓奔出卧房。

　　　　“清音，你能不能侵入中枢大厦？”接通与清音的通话，乌利尓的语气中难得出现一丝焦急。

　　　　“我刚刚接收中枢大厦的电脑系统，你想要路西法的画面？我马上给你传送过来。”清音的声音中透着疲惫。

　　　　乌利尓顾不得关心五年来并肩作战的战友，一边大步前进一边调整着腕上的微型量子电脑。

　　　　画面中，金发贵族正对机器警察对抗，尽管凭借着人工智能强化的身体，但要应对如此多的机器警察还是十分吃力。长风衣上已经沾染了不少鲜血，俊朗的脸上也有一条伤口，鲜血顺着脸颊淌下。

　　　　乌利尓往男人所在的位置飞奔而去，一路上挥舞着长刀，刀锋过处，机器警察的残骸堆积满地。

　　　　乌利尓渐渐的靠近路西法，看着仅凭一把激光枪对抗机器警察的男人，乌利尓心中异常焦急，男人虽然体能很好，但是在格斗方面却是欠缺着技巧，虽然靠着精准的射击能够使得机器警察停止行动却是无法完美的避开机器警察手中长剑，笔挺的风衣上头已经有了不少破口。

　　　　加快速度，手中动作更加精准狠戾，每一刀劈下都会将一台机器警察劈开，乌利尓快速靠近路西法。

　　　　终于，两人汇合，背靠着背抵御着进攻。

　　　　因为乌利尓的加入，路西法的压力小了许多，枪法也变得更加精准有效，每一枪都能命中机器警察的能源箱。

　　　　冷静的挥动手中武器，乌利尓思考着对策，因为担心路西法而与绯夜分开，接下来怎么做自己却是完全没有想过。

　　　　两人缓慢的向前移动着，路过暗道的小门时，乌利尓脑中灵光一闪，拉着路西法钻进暗道。

　　　　拉着男人的手腕，乌利尓往港口飞速跑去。绯夜与北落曜想必已经走出中枢大厦，玛利亚应该不会想到自己会往回跑，如果能够将路西法送上穿梭艇，刹那应该会接收他。

　　　　漆黑的暗道内，乌利尓打开晚上电脑的灯光，快速前进，前面蓦然出现的黑影让乌利尓心生警戒，手中长刀急速劈下，却被对方敏捷跳开。

　　　　“哎哟，差点被劈成了两半儿。”慵懒的声音无比熟悉。乌利尓抬起手腕，小小一柱灯光打在对方的脸上，赫然是米迦勒。

　　　　“路西法，我还很是担心你柔弱的身体呢。”米迦勒仍然不改戏谑的口吻，“看来你的小宠物把你保护得很好嘛。主人遇上危险便飞奔而来，有这样的宠物真是幸福。“

　　　　被米迦勒说中心事的乌利尓庆幸着暗道内一片漆黑，否则自己通红的脸便会被对方看个一清二楚。

　　　　“米迦勒，你那边情况怎样？”路西法的声音仍是一片清冷低沉。

　　　　“很糟，看来母亲大人是完全舍弃了我们。我的辅佐官已经全部阵亡，与军队也失去了联系。”米迦勒摇摇头。玛利亚迅速发难，完全在自己的意料之中，连自己与辅佐官的电脑也被切断，如今自己完全无法与军队联系。

　　　　“如果能联系上军队，应该会轻松一些。”米迦勒有些沮丧。管理军队百余年来自己在军队中也有不少心腹，与路西法不同，拥护自己的人士兵当中不少是极有战斗力的精英。

　　　　“乌利尓，我已经完全掌握了富人区的所有电脑系统。”正当米迦勒沮丧之时，乌利尓手腕上的电脑传来清音的声音。

　　　　“你愿意背叛母亲大人吗？”路西法靠着墙壁，语气中充满严肃。

　　　　“路西法，是母亲大人抛弃了我们。她宁愿相信‘白鸦’也不肯听我们的请求。”米迦勒收起惯有的慵懒随便。

　　　　“和我一起公布‘欲望’病毒的真面目，怎样？”短暂的思考后，路西法提出了建议。

　　　　“可是我们无法与外界联……”话音未落，米迦勒转向站在一旁的乌利尓。

　　　　贤者几乎已经被完全攻陷，蜂拥而入的机器警察砍杀着组织的成员，鲜血蜿蜒成河。

　　　　拉斐尔操纵着地下大厅的防御系统做着最后的努力；身旁清音正在寻找着侵入玛利亚大脑的途径；皇名雅小巧的身躯灵活的在大量机器警察中穿梭，手中的武器虽然短小却能精准的插入机器警察的能源箱。

　　　　既便如此，战事对三人也越来越不利，机器警察的包围圈在一点点缩小。

　　　　“清音先生，这些机器警察由玛利亚通过系统控制，能不能先切断玛利亚与机器警察的联系？”拉斐尔手中忙碌着，头脑却在高速转动。

　　　　“可以试试，现在要紧的是先解决我们这里的压力，如果我们死了，也没办法控制玛利亚了。”清音听到拉斐尔的话后，将入侵玛利亚大脑的事情暂且放在一旁，专心致志的寻找着切断玛利亚与机器警察联系的方法。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大厅的防御系统已经被完全毁坏失去机能，拉斐尔只好放弃防御系统捡起手枪朝着机器警察射击。

　　　　两人将清音围在其中，拼命保护着他，渐渐的，两人身上开始出现伤口，呼吸开始变得急促，肢体的疲劳已经无法控制的蔓延开。

　　　　在北落曜的带领下，绯夜一路砍杀着机器警察，远程攻击与近距离防卫，两人意料之外的合拍。砍倒身边最后一名机器警察，绯夜跃上北落曜从路边捡来的悬浮车，两人往贫民区飞奔而去。

　　　　城墙下的安全检查处早已失去作用，只剩下检测晶片的仪器孤单的躺在地上。

　　　　抵达离大厅最近的一条通道，两人下车一路狂奔。

　　　　机器警察已经全部进入组织，一路上倒是没有遇上什么阻碍，两人很快便跑到大厅入口处。横躺一地的尸体让绯夜的心紧紧揪起。

　　　　两人从后方清理着拥挤在门口的机器警察，艰难的朝内部前进。

　　　　身旁机器警察失去动力摊在地上的撞击声掩盖住武器划过皇名雅和拉斐尔两人肉体的声音，即便听不见，清音也知道两人受伤不轻。

　　　　努力集中精神，清音强迫自己的大脑高速运转。终于，清音寻找到玛利亚链接机器警察的方式，将玛利亚与机器警察信号发射器之间的链接神经一一切断。

　　　　靠着外部入侵无法分辨操控入侵组织的机器警察的链接神经是哪些且数目巨大，仅靠着清音一人实在是极度耗费时间的工作，但不愿就此放弃的清音，努力将速度提至最快，虽然不能将入侵的机器警察一一停下，不过因为失去链接而停止机能的机器警察也开始增多，大大减轻了皇名雅两人的负担。

　　　　三人各自努力着，终于所有的机器警察全部停止了活动，拉斐尔垂下枪口轻轻呼出一口气。

　　　　“大叔，我说过吧，我会保护你的。”皇名雅拿着匕首奔到拉斐尔身边，沾染着鲜血的脸上流露出撒娇小狗一般的表情。

　　　　伸手摸摸皇名雅的头，拉斐尔挤出一个微笑，转身帮助清音夺取玛利亚的控制权。

　　　　“哗。”大厅入口关闭的门再次打开，拉斐尔困惑的抬起头，站在眼前的人却让拉斐尔睁大了双眼。

　　　　来人从怀中拔出激光枪对准拉斐尔，毫不犹豫扣下扳机。

　　　　面对对准自己的枪口，拉斐尔身体僵硬，无法反抗，只能眼睁睁盯着对方扣动扳机的手指。

　　　　粉红色的激光束过后，身体却并未如预期般疼痛，拉斐尔看着面前倒下的身影，头脑一片空白。

　　　　“呵呵，竟然还有人能不畏惧死亡。”站在门口的青年浮现微笑，高贵倾泻而出。

　　　　“安、安格斯？”拉斐尔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对着自己扣动扳机的是五年前便已经公布死亡的安格斯。

　　　　“你就是这个组织的头目？”刷弄着手中激光枪，安格斯一步步往拉斐尔逼近，“如果杀掉你，我们莱昂家族便会一跃成为六大贵族之首，这个机会我要好好把握才是。”

　　　　“安格斯，你……为什么？”看着躺在地上，胸口冒出鲜血的皇名雅，拉斐尔的头脑一片混乱。

　　　　“不要直呼我的名字，我的名字不是你们这种低贱的狗能叫的。”安格斯脸上浮现出不悦。

　　　　　归来的陌生人，早已被削去头衔的贵族公子渐渐逼近拉斐尔。
　



第49章　结局

　　　　缓缓逼近的安格斯搅乱了拉斐尔的心神，僵直着身体，头脑一片混乱。

　　　　毫无变化的面孔，如陌生人般的说话方式和语气，究竟是披着安格斯外皮的人造人？还是被注入虚假记忆？

　　　　“没想到你们这些贱民竟然能将玛利亚大人逼入这般境地。”拿着枪，安格斯一步步靠近。

　　　　拉斐尔举起手中武器，指着面前俊朗脸孔上挂着轻蔑微笑的贵族青年，用左手托住持枪的右手，仍是无法阻止右手的颤抖。

　　　　“手抖成这样，还想与玛利亚大人作对，痴心做梦。”唇角微笑放大，安格斯抬起手枪，“我先杀掉谁呢？你？还是这位？还是那边那位？”

　　　　“呵呵呵，先杀掉他吧，比你们多活了几十年，早走几分钟也不要紧。”扣动扳机，激光束急射而去。拉斐尔的心都几乎停滞跳动。

　　　　端坐大厅深处椅子上的老人，口中发出闷哼，低垂下头，鲜血顺着长髯滴下。胸前血色急速晕染开，手中拐杖顺着台阶翻滚而下。

　　　　“贤者大人！”拉斐尔目眦欲裂。

　　　　“接下来轮到谁呢？你还是他？”安格斯脸上浮现残酷的微笑，将枪口对准手指依然在键盘上飞速跳动的清音。

　　　　“砰！”枪声回荡在大厅中，拉斐尔的手剧烈的抖动。

　　　　“拉斐尔先生，你……”清音停下手中动作，看着拉斐尔，脸上一片惊异。来到泰拉以后，与拉斐尔相处的时间不长，但已经足够了解拉斐尔，能让这个汉子内心产生如此剧烈的波动，入侵者在他心目中绝对占据着重要的位置。

　　　　“没事，清音先生。”拉斐尔蹲下身，伸出手，抚摸着安格斯脸上残留着温暖的皮肤。

　　　　“雅！”女人发出口中发出尖锐的叫声从门口急速靠近，拉斐尔愕然抬起头。

　　　　绯夜蹲在皇名雅身边，将失去意识的皇名雅抱起。跟在身后的北落曜迅速检查着伤情。查看过伤情后，北落曜轻轻呼出一口气。

　　　　“激光束避开了要害，没有击穿心脏和肺叶，也没有切断大动脉，虽然胸口被洞穿，激光束的高温烧灼伤口，在一定程度上起到止血的作用。他只是昏迷了。”凭借着自己精准的射击技术，只一眼北落曜便能判断出子弹的走向。

　　　　“拉斐尔。”大厅侧边小门中，几名女子拎着密封箱出现。

　　　　“丽达！”看到出现的女子，拉斐尔语气中多了几分欣喜，“你们没事吧？”

　　　　“没事，我带着她们躲进了研究室的密封仪器中，机器警察没有找到我们。”丽达跑到拉斐尔面前，“组织怎样了？”

　　　　拉斐尔无声的摇头。环视四周，丽达的脸上血色尽褪。

　　　　“丽达，没有时间留给我们悲伤，你们去那边帮忙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