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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八章　向柔

　　陈阳牵着陈曦的小手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锁好了门，却发现屋里另一侧的小门不知什么时候打开了。心跳有些失常，越来越慢，仿佛在等待什么一般。最后猛的回过头，背后空无一物。
　　“哥哥？”还好陈曦的声音拉回了陈阳，陈曦走到陈阳面前，伸出手想要拿过陈阳手上的蜡烛，陈阳握住陈曦的手，把蜡烛放在了他的手心，神情依旧恍惚，却对着陈曦无力摇摇头“没事。”只觉得自己在精神崩溃的边缘。
　　陈曦挣脱开陈阳的手，轻轻的挪动步子，走到桌前被椅子绊倒，一个趔趄险些把手中的蜡烛顺势扔了出去，粗略的摸了摸桌面，滴上几滴蜡油，重新把蜡烛立在了桌子上，安慰着陈阳“哥哥别想了，我们明天一早就要离开这个地方了。”
　　“我知道，可是小曦，刚才不是我出现幻听对吧，你也清清楚楚的听到了那声尖叫！”陈阳看着陈曦，像是最后的救赎，用力的摇晃着陈曦弱小的身躯，想要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
　　没想到，陈曦只是摇了摇头。
　　“别摇头啊！你告诉我你听到了！”陈阳被陈曦的摇头吓到了，情绪开始激动起来。
　　“哥哥！”陈曦被陈阳吓的不清，连连后退，最后跌倒在了地上，却依旧在不停的摇头。
　　陈阳跌坐到地上，狠狠的拍打着自己的脑袋。无论陈曦怎样摇头，他还是认定他刚才听到了，不然雷子和阿雨也不会匆匆赶来。可是陈曦为什么要摇头？为什么刘成竟至始至终都没出现，就算隔很远，在这隔音效果为零的建筑也应该听得见啊。
　　最后，陈阳一巴掌打在了自己的脸上，火辣辣的疼，但人清醒不少。看着还坐在地上的陈曦，愧疚的上前去，扶起了陈曦，道着歉“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太激动了，可能……可能是最近没有休息好吧。”陈阳在为自己找借口。休息不好，才会产生幻觉。
　　陈曦没有在意，站了起来，帮陈阳摘下眼睛，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把眼镜放回陈阳手里，撇过头不想再看见眼前人那一副自欺欺人，刨根问底的傻样。
　　“小曦？”陈阳抬起头来，朦胧之间回过神来，看见陈曦站在自己的面前，一脸的担心。不忍心因为自己的情绪而牵连了陈曦，陈阳勉强挤出一个苦笑“你要是累了，就先上床睡觉吧。”
　　“你呢？”
　　“我再坐一会儿，吹吹冷风，让我自己清醒一下。”陈阳扶着额头，用大拇指揉了揉太阳穴。
　　陈曦听话的爬上了床，神情呆滞的看着陈阳，嘴里还念念有词：有时候糊涂总比清醒好。不过这如蚊子嗡嗡般细小的声音陈阳自是听不见。转身就躺了下来，背对着陈阳。
　　看着陈曦的背影，陈阳有些失落，却不知道为什么。夜的冷风不是什么好受的，想来还不如回床上抱着陈曦躺着。
　　陈阳是一个说到做到的人，而且行动总比想法快，这类人往往有一个致命的缺点，相信以后他会很清楚的认识到。自己躺在了外满，把陈曦紧紧的抱在怀里，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夏夜凉爽的原因，床上并没有被子一类可以保暖遮盖的物品。陈阳只有自己帮陈曦挡风。
　　看着陈曦甜美的睡相，长长的睫毛在脸颊上留下一道投影，陈阳温柔的笑了笑，小孩子入梦是如此的快，只因没有烦恼的围绕。可惜羡慕不来。唯一的想法就是紧紧的搂着陈曦，不知后者的美梦能否分他一半？
　　就在陈阳这次真的迷迷糊糊睡着的时候，本应该在香梦中的陈曦睁开了眼，面无表情的看着陈阳，或许是透过陈阳看另外一件东西。
　　对！是东西，不是人！
　　陈曦看着陈阳裤子口袋略微鼓起来的的地方，笑了笑。这陈阳睡觉带着这东西也不怕咯得慌，正当陈曦这样想的时候。小门被嘎吱一声推开，进来一个衣着白色衬衫，下半身是一条淡蓝色的百褶长裙的女子，嫣然巧笑的模样好不讨人喜欢。
　　一切都让陈曦想到了一个人，如果不是进来女子唇舌实在不饶人，或许陈曦对这人还是蛮有好感的。
　　“或许他根本感觉不到有这样一个东西的存在。”女子依旧笑吟吟的，如沐春风的感觉用在她身上刚好。
　　陈曦轻轻绕过陈阳走下了床，刚才没有脱衣而眠，让这一切动作都好办了很多。
　　“你似乎一点也不意外？”那名女子接着说“不，应该是我比较意外，你居然能看见我。”
　　陈曦也不知道为什么，女子的疑惑也是他的疑惑，一切好像从发生那件事开始，就已经成这样了。陈曦下床的动作，惊醒了浅眠的陈阳，一睁眼带上眼镜就看见陈曦和一女子。女子？陈阳猛然惊醒，好好的房间怎么会突然多出一个女人，而且这女人的穿着打扮，还真让人发憷。
　　陈阳直直的看着女子，一把拉过了站在女子面前的陈曦，紧紧搂在怀中。
　　女子有些吃惊“你也能看见我？”
　　“你，这是什么意思？”女子的话仿佛暗示了什么，陈阳有些不明白了。
　　“也对，能看见我很正常，一切事情，连我自己都弄不明白了。”女子像是没听见陈阳的话，依旧在自言自语。
　　“你为什么会在这。”见女子没有恶意，陈阳的语速稳定了许多，也不在恐惧和排斥她。
　　“啊！”女子恍然大悟“你不说，我都忘了，谁叫你们太奇怪了。我是想找你们帮忙的。”
　　“帮忙？”陈阳和陈曦异口同声。
　　“是，可是我不知道你们愿不愿意帮我。”女子的声音听起来很失落，楚楚可怜，让陈阳忍不住追问“我们能帮你什么？”
　　就像谈起往事，女子的情绪突然有了转变“你知道我是谁对吧？”毫无起伏的声调就像她毫无起伏的情绪一般。
　　一直没有说话的陈曦闻言也打起了哑谜，睁大眼睛无辜的看着女子“大姐姐，我们都没有见过面。你也从未告诉过我你的名字，我怎么会知道你是谁呢？”
　　女子没想到陈曦会这样说，一时错愕。捂着嘴笑了起来，并不生气“呵呵，果然是“乖巧伶俐”的孩子，姐姐好喜欢，既然这样我就介绍一下我自己吧。”
　　说到这里女子的声音戛然而止，看样想吊起两人的胃口，可是结果不太如意。女子见状便接着说道“我叫……向柔。应该就是老板给你们讲的那个女鬼。”说道女鬼二字，向柔笑了笑，故意对着陈曦做了一个大大的鬼脸，和她那一身温婉气质的装扮完全不搭调。
　　“哦？”陈阳扬了扬眉，比起刚才那似有似无的事，现在却不觉可怕。
　　向柔笑了笑“好吧，我们避开这个问题不谈，不过如果我告诉你这是一家黑店，你愿不愿意帮我呢？”
　　听见黑店两个字，陈阳忍不住的笑笑“那又管我什么事呢？”
　　“你现在也在这家店里。”向柔瞪大了眼睛，怒视陈阳，一双美目中难掩的慌张出卖了她。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陈阳没有继续刚才的话题，看了看怀里的陈曦，只觉得女子是在讲一个笑话。
　　“信不信随便你，我只是想要报仇，而他却是必须要完成的任务。”女子指着陈阳怀里的陈曦，这样陈阳顿时变了脸色“小朋友，多了一个人帮你，一切都会更加轻松，何乐而不为呢？”女子像是吃定了陈曦一样，毫不慌张。
　　“你在胡说什么？！”陈阳觉得一些实情已经渐渐显现，可是他不想知道，他只能阻止女子接下来的话。
　　陈曦打断了陈阳，“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说着还不停的摸着陈阳的背，表示安慰。
　　看着陈阳颤抖的身子和陈曦平静的脸对比，向柔无奈的耸了耸肩“那算了。”
　　“好，就算我答应帮你，我也得了解事情真相再说。”就在向柔都打算放弃的时候，陈阳却叫住了她。
　　“什么事？”
　　“自然是关于你的事。”
　　“你不相信老板的话？”向柔笑了起来，越发觉得面前的这一大一小两兄弟有意思了。
　　“其实我走到大门口就感觉到了……死人的味道。老板的说辞未免也太奇怪了，按他说这里不久才举办了葬礼，而且带回来的只有白骨。但是我明明闻到了很浓很浓的死人味，像是被泡半年的腐尸”陈曦在组织他贫乏的词汇“或者……是尸体腐烂到一半的感觉。”刚说完，陈曦就感觉到陈阳的身子僵硬起来，越来越有离开他的架势，两人相依的身躯出现了空隙，陈曦闭上了眼睛。
　　“小朋友，你不觉得用一脸正经的表情讲这种话实在是很可笑。”
　　“你不相信我？”陈曦睁着大大的眼睛，就像所有被冤枉的孩子一样据理力争。
　　“我可没这样说。对于你那比狗还灵敏的鼻子，我只能说很厉害。”
　　“谢谢夸奖。”
　　“不客气”女子摆了摆手，看着眉头皱到一起的陈阳“小朋友，我想你需要和他解释解释，还是你两好好谈谈？”
　　“不需要？”陈阳打断了她的话

　　第十九章　追忆

　　被陈阳突然直接的话吓了一跳，向柔无奈的再次耸耸肩，她看起来很喜欢这个和她穿着打扮不搭的动作“既然不需要，那我就继续了。”
　　陈阳没有回答，向柔把他当作了默许“我想知道你们的想法。”
　　“我想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那和你一起来的两人呢？”陈阳大胆的猜测“遭遇不测了？”
　　向柔点了点头，眼眶红了，抑制不住小声的啜泣“死了……都死了。”
　　对此陈阳也不奇怪，只是看着向柔问了一句“是你把大家引到王茵茵，我是说和我们一起来的那个女孩的房间对吧？”
　　“不是我。”向柔含糊不清的回答了一声。低着头，两只手指在不停的绕圈圈。很多人都有一些小习惯，可是陈阳知道向柔没有骗他。
　　“你到底想要我们干嘛？”陈曦文
　　向柔耸了耸肩，摊开手“我说过。对于你那比狗还灵敏的鼻子，我只能说很厉害。事情真相或许是你想不出的复杂，你只要负责杀人就好了。不！那已经不能算是人了！他是鬼！是恶魔！”话说到最后向柔开始激动了起来，抓扯着自己的头发好似看见了什么恐怖的东西一样。乱糟糟加上长裙飘飘的感觉，还真像一个女鬼。
　　“杀人？”陈阳不敢相信面前文静的女子怎么能平淡的说出这么一个不平凡的词。
　　“要我杀人我办不到。”陈曦摇了摇头，想也不想。对于向柔崩溃的表情，一点都不同情。
　　“好吧。”最后向柔还是选择了妥协“你也知道我是外地来的旅客，或许你们所有人都很奇怪，我们一行三人为什么回来到这种荒山野林、鸟不生蛋的地方。一开始我和另外两个同伴都是大学同学……关系也很单纯”向柔想了想，还是加上了这么一句。
　　可是已经忍耐到极限的陈阳显然不想听她啰嗦，克制着自己的情绪，说了一句“讲重点，我对你们怎么来的没兴趣。”
　　“哦，讲重点，重点是什么来着？”向柔想了想“后来我们就来到了这里，一开始情绪还是很高涨的，可是努力两天之后都无功而返，最后决定在这里住两天就回去了，因为经费不够，所以三人只能挤一间屋子。那天本来我和其中一个同伴出去看看还能不能有最后的收获，结果回来的时候发现守在旅店的同学脸色很不好，问他也不说。看样子也不像是生病，最后在我两连连询问之下，他还是说出来了。就在我和同伴出去的时候，老板也慌慌张张的出门了，他在旅店瞎转悠，看见了一些不该看的东西。”向柔声音很小，讲话也一直比较客气。
　　“比如说，死人？”陈曦接过她的话不确定的问，结果看见向柔点了点头。
　　“什么样的死人？”陈阳立刻追问。
　　“女人。”
　　“女人？”陈阳诧异。
　　“是，女人。一个很年轻的女人。”向柔顿了顿，似乎不知道自己接下来的话该不该说“和今天你们同路而来的那人长得很像的女人”
　　尽管向柔说的很模糊，陈曦也明白了，同路而来的女人，除了王茵茵还能有谁？可是王茵茵明明就是一个大活人啊，这点他还是不会看错的。难道王茵茵有其他的兄弟姐妹？
　　“这不是重点，关键是你不觉得在家人存放死人很奇怪吗？”见陈阳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绪中，王茵茵急了。
　　“所以你就认为这是一家黑店？”陈曦觉得这说服力显然不够“再说，我们为什么要相信你。”
　　“难道你们觉得那老板说的乱七八糟的故事是真的？”向柔有些气愤“还不止呢！”态度又突然变得趾高气昂起来，不屑的看了一眼四周“华丽的外表，糜烂的内脏！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你们住久了就知道了。”
　　陈阳也跟着打量了一下四周，除了竹子还是竹子，像身在一片竹海，摇着头轻叹了一声“很可惜，没机会慢慢发现了，明天我们就要离开这里了。”
　　“什么？！”向柔一声惊呼，狠狠的拍起了桌子，几乎是咬牙切齿“你不是说了要帮我的吗？”
　　“我们没人说过要帮你。”陈阳淡淡的向她陈诉事实。
　　向柔恨铁不成钢的直跺脚，折断一根竹枝左右挥舞“你、你、你怎么这样啊？一点责任心都没有？”口气是如此委屈，让人忍不住怜惜。
　　可是面前的两人却都是平静的看着他，就像是再看一场电影，他们是故事外的人。
　　向柔不再说话，一切她已经知道结果了，只能匆匆离开，临走前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陈曦，眼中浓浓的失落，迈着轻巧的步子，消失在了竹林深处。如同她来一般的匆匆。
　　看着向柔像她来时一般，轻轻的推开那扇小门，在轻轻的掩上，直到窗外只剩下竹叶飞舞向柔的背影彻底消失不见，陈阳突然有些后悔，后悔拒绝向柔是如此的直接，后悔没有和向柔道别，没有告诉她：一个女孩子要行事小心。
　　向柔刚离开不久，陈阳就听见了敲门声，打开门果然是刘成竟，正端着晚饭站在门外，嘴边依旧挂着热情的笑，很难相信这样一张朴实的脸怎么回事向柔说的那种人呢？
　　“小兄弟？你楞这干啥呢？”看着出来开门的陈阳看着自己出声，刘成竟拉大了嗓门，想要唤醒他。
　　“啊？哦。不好意思竟哥，我刚才走神了，我来帮你拿吧。”说着接过了刘成竟手上的手上的木制餐盘，饭菜不是很丰盛，但是对于陈阳和陈曦两人来讲，一菜一汤也够了。
　　把饭菜放在桌上，刘成竟也打算离开了“那啥，兄弟你两慢慢吃，我明天一早来收拾。”
　　“好。”陈阳点点头，目送刘成竟离开，没想到刘成竟刚走到门口，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转身看着陈阳，奇怪的问了一句“小兄弟，你刚才是不是和谁说话来着？”
　　“对啊，我和我弟弟在说话。”陈阳知道他说的什么，半真半假的回答，刘竟成盯着他看了半天，看不出一丝慌张，也只好作罢，一边走还一边念“我刚才怎么就听见女孩子的声音了呢？”
　　陈阳的心提了起来，直到看见刘成竟完全离开之后，才回到桌上，而陈曦已经把碗筷放好了，当着他。
　　“你想和我说什么？”陈阳坐在桌前，轻轻的抚摸着陈曦的脸颊。可是陈曦感觉的到他的手在颤抖。
　　“很久之前，家里发生了一场火灾，就剩下我一个人了。”陈曦说起往事，难过的低下了头，说出的话也模糊不清，但是陈阳还是能知道他想表达什么。
　　“我、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自从那次死里逃生……我就、就对死人特别敏感……有时候甚至能看见奇怪的东西。”陈曦的话断断续续的。
　　阴阳眼之类的吗？陈阳奇怪的想，现在静下心来听陈曦讲这些，心里有一种奇怪的感觉，陌生的陈曦，让他不自在。
　　“我知道这听起来很难相信。”陈曦没有听见陈阳回话，以为陈阳害怕他甚至讨厌他了，眼泪止不住的滑落，却还要忍住哭声，只剩下瘦小的肩膀不停的颤抖。
　　看着陈曦难过，陈阳心里也不好受，他甚至不明白他在害怕什么，不过是陈曦有了一件奇怪的能力，就像是有人会唱歌会跳舞一样，可是陈曦的话无不提醒着他这世界上有鬼怪的存在。
　　“那刚才那个女子也是鬼吗？”陈阳的语气平淡的可怕。
　　“我不知道，但是我能看见她。”陈曦说出事实，小心的拉了拉陈阳的衣袖，陈阳笑了起来，轻轻的把陈曦抱在自己腿上“可是为什么我能看见她。”
　　“所以我才说我不知道。”
　　陈阳没有多说什么，把筷子放在陈曦手上，催促陈曦“别想了，快吃，吃完我们赶紧离开这。”
　　“好。”
　　无论昨夜是怎样的暴风骤雨，清晨给人的感觉总是美好的。
　　柔和的阳光穿透竹林，朦胧的感觉总让人想要懒床，床上一大一小斜躺着，陈阳静静的看着还在熟睡的陈曦，都快要弄不明白昨晚的一切到底是不是一场幻觉。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应该是叫向柔没有错吧？
　　带着惋惜的想法，陈阳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