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呆籽不发芽(妖怪文)-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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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一来,凉夜也心安了些,至少目前,爷爷还活着;应该是安全的。

    融合之后的黑弓变得沉重了,弓身浮现出精美的花纹,而弓弦则变成金色,整把弓箭泛起了绚丽的光彩。

    凉夜掂了掂黑弓的重量,适应手中武器的变化。三弓凑齐,三支猎魔箭重拾威力。

    取出了一支猎魔箭,凉夜稳了稳情绪,他想自己已经清楚的收到了爷爷的讯息,爷爷在告诉他们,反击的时刻到了。

    凉昼深吸了一口气,用力撑住这一片全新的狩猎场,他额间渗出了汗水,依旧忍不住与凉云说话:“大姐,你说爷爷怎么可以这样,这不是摆明了偏心吗,这么帅气的表现机会,他居然不给我。”

    凉云挑眉,瞄了他一眼:“你要是有三只手,一手撑住照天镜,一手执弓,一手拿箭,我想爷爷或许也会考虑你的建议。”

    凉昼不服气地哼哼:“你们这是差别待遇,照天镜给我,黑弓给三弟,明明我也使箭术一流。”

    倒数一流。

    凉云叹了口气,懒得与他争,免得分散精力。

    其实,凉昼的新狩猎场负担很重,他需要严格的划分区域。这一层屏障,哪些地方允许去,哪些地方不能去,必须考虑妥当。

    下九层关的魔物众多,凉昼不仅得撑起照天镜,守住狩猎场,还要把这些魔物的铁笼阻隔在屏障的外面,若是狩猎过程中,打到或者吵醒了其它魔物,绝对得不偿失。

    凉昼心里明白,自己的存在还是非常非常的重要,可惜的是,没有三弟直接捕猎梦魇魔那么拉风。

    黑弓气势增强,下九层的对峙瞬间变得异常激烈,这里面积不大,一切尽在眼底,谁也不好躲,谁也不容易逃。

    很快,凉夜和梦魇魔身上的伤口数量火速上升。

    狩猎的重要时刻,呆籽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一股诡异的气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危险又冰冷。

    猛然间,白乌鸦睁开了双眼,它松开抓住呆籽肩膀的爪子,拍打翅膀迅速往后飞。它张开眼睛的同时,正好看见到了重明鸟。

    重明鸟对于白乌鸦的态度相当的亲切,它露出了灿烂的微笑:“白将军,你醒啦。”

    白乌鸦默默地偏过脑袋:“……”

    白乌鸦不搭理重明鸟,淡定地飞到后方,落在凉昼和照天镜旁边,似乎是认为这里相对比较安全。

    重明鸟偏着脑袋,看着白乌鸦,凉昼对白乌鸦不理不睬的态度不能理解,他挑眉问道:“喂,你的种族同胞给你打招呼,你怎么不理鸟?”

    白乌鸦找了一处稍微舒适的位置,它摸出自己的小酒瓶:“我才不认识这只打架就不穿衣服的鸟。”

    凉昼:“……”

    凉云:“……”

    重明鸟是凉哲的救命恩人,也就是凉云和凉昼的恩人,他们希望白乌鸦说话能客气一点儿,哪怕说的是事实。

    凉昼又问:“小种子是你的朋友,这个时候抛下自己的朋友,可别告诉我,你也不认识他。”

    “我就是认识他,所以才赶紧给自己找一条活路。”白乌鸦回道。

    不仅是白乌鸦,凉夜同样也察觉到呆籽的情况有些反常。

    他一边避开梦魇魔的攻击,一边靠近呆籽的方向,准备看看呆籽的情况如何。呆籽始终这么傻乎乎的站在原地不动,岂不是给人当靶子。

    凉夜尚未触碰到呆籽,一股异常危险的感觉迎面而来,他迟疑了片刻,没有伸出手,而且稍稍保持了距离。

    呆籽闭着眼睛,微微低着头,面具眉间的红色此刻已经全部扩散开来,红艳的色彩布满了整个面具。

    整张面具全是红色的水纹,那种妖艳的红色带着强劲的攻击力,面具的水纹似乎活了,它们好像拥有了无穷无尽的生命,在面具游动。

    转眼,这些红色的水纹溢出了面具,流淌到了呆籽的颈项。顷刻间,呆籽浑身全是这种红色的水纹在流淌,一股一股的力量聚集起来如同洪流般汹涌。

    当红色水纹蔓延到玉箫的霎那,玉箫上的妖血猛地一颤,眨眼工夫,一支玉箫如同浸过鲜血,通体艳丽无比。

    紧接着,下九层均猛烈地震动了一下。

    凉夜下意识朝一侧退了小步,梦魇魔反应与凉夜相似,也不由避开了丁点,警惕的留意呆籽的一举一动。

    凉昼抹汗:“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白乌鸦平静地喝了一口酒,点头:“你的预感是正确的。”

    “既然这样,你不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吗?”凉昼问。

    白乌鸦似乎早就下定了决心:“你放心,见情况不对劲,我会立刻飞出去帮你们呼救。”

    白乌鸦话音刚落,呆籽睁开了双眼,他的目光略微呆滞。

    呆籽把红色的玉箫递到唇边的同时,白乌鸦果断的转过身,它拍了拍凉昼的肩膀,语气意味深长:“小子,照天镜可要撑住了。”

    凉昼不太明白白乌鸦的意思,下一刻,凉宅的反应告诉了他答案。

    凉宅摇晃得如同即将倒塌似的。

    凉昼赶紧集中精力,拼尽全力的支撑住金光,防止其余魔物牵涉其中。

    “我认真建议,你们应该闭上眼睛。”白乌鸦善意提醒了一句。

    下九层犹如沸腾了的水,波动相当厉害,凉夜三两步与呆籽拉开了一段距离,以便观察呆籽这般变化是好还是坏。

    目前,呆籽并没有攻击凉宅的人,他面对的是梦魇魔。他的声音有些奇怪,与他平时的声音大不相同,声音低沉,带有几分高傲:“箫声好听不好听,今夜都是你的送葬曲。”

    梦魇魔不屑:“小毛孩还好意思继续吹牛。”

    它刚说完,立马发觉情况不对。

    它的视线再也无法从面具上移开了,当红色的水纹蔓延到整个面具的时候,面具复活了,它获得了强有力的生命,这种生命伴随着无止尽吞噬。

    梦魇魔使劲迈了一步,企图拉开和呆籽之间的距离,但它发现这样做事情会变得更糟糕。它移动时,仅是它的肉身挪动了丁点,它的魂魄依旧留在原地。梦魇魔大为吃惊,无论它怎么折腾,魂魄竟然不再返回肉身中。

    当肉身再度迈开步子时,失去魂魄的肉身软弱无力地倒向了地面,再也起不来。

    梦魇魔完全不敢相信,凉夜也意识到梦魇魔的魂魄定在了原地。

    这一刻的玉面和之前的玉面截然不同,这般力量好坏难辨。他瞬间明白了白乌鸦的话,他牵过黑色斗篷撕下一条黑布条遮住了眼睛。

    白玉面具绝对不能直视,它会摄人魂魄,玉面罗刹的传说是真的,那么,它不分敌我恐怕也是真的。

    面对异常的情况,凉云和凉昼也急忙闭上了双眼。由于看不见了,身处黑暗中,四周的声响变得清晰起来。

    一股无比强大的压力施加在了金光上面。

    梦魇魔的力量增强了数倍,应当是急于挣脱困在原地的魂魄,它的气息在乱窜。梦魇魔的改变导致地牢的魔气乱成了一团。

    凉昼丝毫不敢大意,他聚精会神,一心一意加固再度组建的狩猎场。

    梦魇魔已然被囚,手中有黑弓相助,凉夜不再迟疑,他取出一支猎魔箭,细细聆听周围的风吹草动,判别位置。

    箭尖直指梦魇魔的躯体。

    一箭飞闪而过,猎魔箭穿过梦魇魔的魂魄,深深刺入梦魇魔的肉身。梦魇魔不自在地动了动,猎魔箭刺入肉身后立刻化作一缕烟不见了。

    三支箭的力量让梦魇魔颇为不舒服,以往,它就让这三支又三支的猎魔箭耗得精疲力竭,最终被关入凉宅的地牢,直到有一天,凉阖来到囚笼外。

    它第一眼看见这个男人就知道,这是一个极度可怕的男人,他的眼神让人看不透他的内心。

    然而,梦魇魔依旧答应了对方的交易条件,它在凉宅关了太久,闷的发疯,迫切的想要出来。

    呆籽吹动了玉箫,这一刻的玉箫唤醒了妖血,摧毁力直线上升。

    呆籽目不转睛的盯着梦魇魔,他的眼底没有情感起伏,如今的他不再是他。

    梦魇魔的魂魄锢在原处,仅能原地频频反抗,威胁直线降低。

    每一声箫声落下,梦魇魔的魂魄增加一道裂口。箫声将一直持续下去,直至梦魇魔的魂魄全部撕碎,魂飞魄散。

    梦魇魔发出痛苦的吼叫,它大肆挣扎,要挣脱玉面的束缚。

    呆籽自身力量不强,尽管使用的法宝有压倒性优势,可他本身存在不少缺陷,无法禁锢梦魇魔一动不动。这时若换了以往的玉面罗刹,梦魇魔早已在见到面具的第一眼,再也动不了丝毫,任由宰割。

    杀了梦魇魔还是不杀梦魇魔,呆籽自己做不了决定,他的身体又一次不归他自己控制了。

    他讨厌被其它的力量支配自己的感觉,可惜,妖血一旦唤醒,面具和玉箫即刻变得格外暴戾,杀伤力大增,非得杀到被强制压制下来才会停止,这股力量可以是外力也可以是自身意志。

    不能压住妖血的控制,对呆籽而言,是个大问题。

    所以,无法掌控自己身体的呆籽默默的担忧着,对付梦魇魔之后,自己该怎么办?

    捕猎的时间耗得越久,对凉昼的身体造成的负担越大,凉云相当担忧凉昼的身体状况,她自己感受过照天镜的压力,那种经脉受损的感觉非常不好受。

    偏偏,自从玉面的妖血复活,他们不能再睁开眼睛,直到这场狩猎结束。

    相同的,时间耗地越久,梦魇魔也在对峙中逐渐变的虚弱了。

    箭篓里仅剩最后一支箭,凉夜的动作缓了缓,他觉得已经差不多了,梦魇魔变得疲惫不堪,能够重新抓起来。

    是时候收手了。

    然而,凉夜特别意外,自己听到的动静并不是如此。梦魇魔的哀嚎加重,呆籽仍在死命的攻击梦魇魔,铁了心不死不休。

    凉夜听了听呆籽的动作,判断出准确位置,他靠近了几步,伸手拉住呆籽的手:“够了,它已经很虚弱了。”

    但是,呆籽不但不打算停手,反而一下挥开了凉夜的手。凉夜忽闻耳边一阵刺耳的箫声,身上顿感剧痛无比,愈合的伤口再次裂开了,同时还增加了新伤无数。

    唯有玉面罗刹要杀的人方能听到箫声。

    凉夜心底闪过不祥的想法。

    虽然看不见对方,可这个种子或许已不是以往的那个呆呆的种子。

    他连连朝旁边躲闪,抬起黑弓挡在跟前,黑弓迎上箫声,立即平添数道裂纹。

    对此,梦魇魔不禁大笑:“自作孽不可活,你以为用玉面罗刹对付我,你们就有好日子过?你以为它不会杀你吗?你这是找死。”

    闻言,骤感事情有变,顾不得危险,凉云和凉昼都睁开了眼。

    睁眼瞬间的画面,只见重明鸟拖着链条展开翅膀将凉夜小心护着,羽毛掉了一地,呆籽正在疯狂的攻击他们。

    凉夜身上的伤一点也不比梦魇魔少,而重明鸟的伤势一点儿不比梦魇魔轻。明明是要一致对外,如今,竟打起自己人来了。

    可气的是,伤痕累累的梦魇魔魂魄在旁边看好戏。

    凉云和凉昼顷刻愣住了。

    凉昼急了:“小种子,你不打梦魇魔,你打我三弟他们做什么?”

    凉昼刚说完,耳边飘过刺耳的声响。

    全身上下撕心裂肺的痛,凉昼身体一抖,笼罩狩猎场的金光随之抖了一下,他不稳的往后仰,以为自己即将倒下的刹那,后背传来一道力。

    凉云撑住了他。

    “大姐……”凉昼低声唤道。

    “别说话,撑住照天镜,别让他把这儿的魔物全吵醒了。”凉云说道。

    凉昼点头,咬咬牙,强忍痛楚。

    白乌鸦叹了口气,它喝了一口酒,站了起来,郁闷地拍了拍翅膀。

    靠,它就知道,息景给的这个破法宝迟早要干坏事。


 第41章

    白乌鸦取出一个布袋;袋中装有特殊的泥土,专门用来布斗饕阵克制面具的妖血。等到阵法形成;妖血的狂躁会慢慢的消退;等到呆籽能够重新控制自己的身体;厮杀也将停止。

    白乌鸦刚飞近些许,听闻声响;重明鸟立刻投来了欣喜万分的目光;它晃了晃没有羽毛的翅膀;没来得及说话;就已经收到了白乌鸦严重警告的视线。

    喊什么喊;把他也拖入玉面罗刹的攻击目标之中;大家一起完蛋。

    看明白了白乌鸦的眼神,重明鸟无奈地转了转眼珠,老实的收声了。

    白乌鸦沿着地面开始撒下泥土,这时,原本安静的重明鸟忽然惊恐地拍打翅膀大声鸣叫,警示危险。不用重明鸟提醒,白乌鸦同样觉察到情况不对。

    一股说不出的杀气骤然自头顶直冲下来。

    梦魇魔本来正在围观呆籽打凉夜,莫名的忽感身上一重,表情瞬间扭曲。

    一道夺目的亮光从凉宅上九层直下,转眼间击中了梦魇魔,将它的魂魄一分为二。

    梦魇魔的眼睛瞪得老大,它不懂事情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一切本不该如此。它不甘心地朝上伸出手,痛苦地喊道:“魔尊……为什么……”

    它的话未能说完,瞬间烟消云散。

    剑气击杀梦魇魔之后,亮光在地牢轻轻一绕,朝四周散开,白乌鸦急忙躲避。

    眼瞅着一道剑气逼近自己,重明鸟大吃一惊,想也不想立马将凉夜丢到一侧,它扑腾着翅膀想要躲,奈何爪子被捆住了。

    一声断裂,重明鸟身体一震,它低头往下看,好险,爪子还在。剑气没击中它,倒是捆住它爪子的铁链断掉了。

    与梦魇魔一样,重明鸟照样想不通,这般突变是怎么回事,它方才明明感觉到熟悉的气息俯冲而来,昔日抓住自己的那个人,为什么这次会杀了梦魇魔?

    难道不是应该杀掉他们吗?

    剑气乱窜,白乌鸦躲得及时,仅是尾巴的羽毛被削断了两根。凉昼的状况不太好,剑气击碎了狩猎场,幸好凉云反应快,避免了发生和自己之前一样的悲剧。

    尽管如此,照天镜的金光消失了,凉昼的经脉也受到了不小的影响。

    白乌鸦困惑,凉夜困惑,所有人全都不懂凉阖的想法。

    唯一能够确定的是,这一道剑气干净利落的杀掉了梦魇魔,重明鸟运气好,碰巧把铁链松开了,这些是好事。

    坏事是,剑气激怒了玉面罗刹。

    楼板出现了一个大窟窿,直接通往上九层,呆籽仰头看了一眼,眼神骤冷,嗖的一声自破洞飞往上九层。

    凉宅第八层,凉弈倒在地面不停的抽搐,他的心中留有太多对世间美好的期待与执念,这些频频在阻止他堕落。

    一时间,他既入不了魔,又无法变回原来的自己,混乱不堪的魔气在他体内顷刻失去控制,急速摧毁他的肉身。

    利爪消失,他的皮肤迸裂,裂口淌出乌黑的血,他忍受不了这样的痛苦,恨不得自己立刻死去。

    瞄了眼楼板的大窟窿,凉阖平静地收回了手中的宝剑。

    剑入鞘,寒光消散,他俯视缩在地面哆嗦的凉弈,淡淡道:“打赌结束,你输了。”

    “为什么这么做?”凉弈声音不稳,脸色难看到了极致。

    单纯就凉弈和凉阖的赌约而言,凉弈坚信这些小辈们能够凭借自身的力量除掉梦魇魔,凉夜他们赢了,意味着凉弈也就赢了。如今梦魇魔死去,可打败梦魇魔的并非凉夜他们,那么按照赌约,凉夜他们未能除掉梦魇魔。

    这场打赌,凉阖赢了,凉弈输了。

    不管是谁除掉梦魇魔,没了梦魇魔,下九层安全了,这对凉弈而言没有什么不好,可他不明白,凉阖为何出手,为什么不选择静观其变,等到整件事的最后。

    凉弈不相信凉阖这么做是害怕输。

    假如事情照此耗下去,结果将与凉弈期待的背道而驰。

    玉面罗刹是一个极其不稳定的存在,如若控制不住,他杀掉梦魇魔之后,势必会对付地牢剩下的其它人。杀光剩余的人,玉面罗刹或者会来到上九层,一旦遇到凉阖,无疑宣告了玉面罗刹的死亡。

    以凉弈目前的身体状况,估计看到这一幕的时候,他的身体也坚持到了极限,迎来死亡。

    这场赌局,如果只剩下了凉阖,那么输赢有何意义。

    赢是给活着的人的奖励,凉弈不顾一切与凉阖打这个赌,无非是为了让下九层这些小辈活下来。若所有人最后的下场均是死在这里,那凉弈与凉阖打赌的意义而在。

    可他猜不透的是,某种意义上来说,保护这些人,减少伤害的不是自己,是凉阖。

    凉弈没时间考虑更多,楼板的破洞出现了一抹他不愿看见的身影。

    看清对方的穿着和面具,凉弈微微一愣,他始终难以相信,戴着这张面具的人会是呆籽。

    呆籽此行的目标不是凉弈,而是凉阖,他被凉阖的搅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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