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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亚动物诊所病历记录簿(第四季)-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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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生,你要等的人还没来吗?”手交叠地搭在通道的铁栏上,带着同样刚睡醒的慵懒,外国男生转头看向医生。
  幸好附近的人专注力都转移到了下飞机的旅客身上,否则肯定会被这个外国男生给吓一大跳。瞧刚才还抱臂而立、倨傲得仿佛生人勿近的外国男生,现在却笑眯眯地像暖阳般温顺和煦,明明站在这里的是同一个人,连衣服发型都没有变化过,给人的感觉却完完全全不同的两个人。
  “俄耳?”
  “嗯,特洛斯睡着了。”
  骆赛也知道他家双头犬Boss之一的特洛斯耐心不太够,要他等了这么久,没有当场炸毛喷火把飞机场烧毁算是很给面子了。
  “从我睡着到醒来已经很长时间了,医生想必已经等了很久了吧?”
  骆赛的注意力集中在最后稀稀疏疏走出来的旅客身上,点了点头:“嗯,一大早来的。”
  琥珀色的眼珠忽然变得异常幽深,俄耳站了起来,不着痕迹地凑近了,几乎整个人靠在了医生的身上:“医生,你跟表妹关系很亲密么?”
  “啊?为什么这么说?”骆赛不太能理解俄耳突如其来的问题。
  说实在的,这还真是八百年前的远房亲戚了,就算在国内,几年都难得碰面一次,更别说他出国去了,除了记得那位表妹恁能吃,小时候到他家做客,毫不客气地把能够抓到的巧克力和糖果一扫而空,上桌吃饭只要是喜欢的一口气全自己挑来吃掉这些说不上好感的记忆之外,他还真心就没有别的什么特别印象了。
  “嗯……”俄耳托着腮,若有所思,“可是在医生的家乡这边,表哥和表妹是经常会结婚凑成对的啊!”
  “怎么可能?我们国家可是禁止近亲结婚的。三代以内有共同祖先的都不行,表兄妹绝对是近亲!你听谁说的啊?”不是每个表妹都“有个女孩名叫婉君”的啊,“婉君”要是换上一张大饼脸,加上鼻孔朝天趾高气扬的态度……好吧,他很不厚道地有点吃饱了撑着的感觉。
  俄耳眨眨眼,像好奇宝宝般歪了歪头:“难道不是吗?电视台经常播呢……”
  “……”惨了,他家聪明的狗狗要被那种奇怪的电视剧给污染了,连想法都变得异常诡秘起来……虽然之前他还觉得俄耳爱看那个《Dexter》(嗜血法医)、《Bones》(识骨寻踪)之类的连续剧太重口味,最近还在追《Hannibal》(汉尼拔),可是现在想起来,在怎么重口味,至少那个还比较科学!
  忽然身边的人群发出了一阵窒息后的惊呼,骆赛下意识地看了过去,就见已经没有多少人的通道出口处,此刻走出来了一名男子。
  一头亮浅色的头发,帖服垂顺又整齐地落在脸颊的两旁,前额的刘海带着蓬松的活力把额头遮掩了,鼻梁上挂着一副大大的黑眼镜,尽管发型和眼镜已经遮去了他大半脸颊,可依然能看到他精致的下颚和樱桃般小巧的粉唇。
  淡雅灰色的皱褶大外套、宽松的长裤、脖子上围上了塔斯马尼亚羊毛围巾,看上去低调却不失优雅,换成了普通人这样穿着走出来确实没什么值得注意的,可偏偏这个男子却像一道流动的色彩,他迈着修长的双腿极富节奏地从普通的飞机通道走出来,明明跟其他下飞机的旅客没有任何差别,却让人觉得他走的是最新一季的巴黎男装周T台上。
  尽管遮住了大半脸蛋骆赛还是一下子认出他来,诶!不就是诺亚动物诊所的某位常客吗?!
  作者有话要说:  



☆、97…02

  97…02
  这位刚下飞机的美男子还真就是位模特儿,而且还是骆赛的老客户了,名叫胡绥。
  模特儿先生养了一只荷兰垂耳兔。
  其实养小兔子并不算奇怪,像狮子兔、安哥拉兔、道奇兔、侏儒兔这些适宜当宠物的兔子都成为了宠物市场的宠儿,而像垂耳兔这样两只长耳朵耷拉在脑袋上的可爱宠物更是非常受欢迎。
  养兔子不奇怪,奇怪的是……养兔子的人……
  好吧,骆赛不得不承认,来他的动物诊所光顾得最多的客人,不是抱着波斯猫咪的贵妇人或者牵着大型犬的不良少年,而是带着奇怪宠物来看病的客人或者是不小心生病的怪物客人自己……而这位养兔子的模特儿先生自己本身,就是一只九尾狐。
  不过,对于医生来说,比起在机场上看到九尾狐,这位把宠物垂耳兔宠上天恨不得给它打造一座黄金兔屋的九尾狐居然肯留下心爱的兔兔只身一人回国这一点更让他吃惊。
  诶,等等!刚才他好像看到模特儿先生那件宽松到在他纤细身体上略显肥大的外套在肚子的位置蠕动了一下!
  骆赛忍不住脱掉眼镜,揉了揉眼睛,看错了吧,难道说是因为没睡醒导致出现严重的幻觉了吗?
  再重新戴上看真切一点,呼,错觉错觉而已。
  不过说起来,今天的模特儿先生看起来有点发胖啊……不是说他的脸,脸还是精致俊美没有肥肿难分的感觉,就是说他身上那套宽松的衣服,感觉好像,肚腩有点大是怎么一回事……
  “噗——”
  等等!那个突然从开得很大的衣襟处飚出来的两只毛茸茸兔耳朵是肿么一回事?!
  小鼻子!黑黝黝的圆眼睛!他看见拱出来的小脑袋了!!
  骆赛敢用他的兽医执照发誓,那短而浓密的刺鼠色被毛、那一般胆小怕惊的兔子学不来的淡定神情,这只绝对就是他之前见到过的那只敢对九尾狐施展兔兔飞踢的坚强垂耳兔兔!!
  “……”
  诶等等,情况不对啊!兔子貌似是不允许被携带入境的物种吧?
  根据国家法律规定,兔子可是被禁止的活体动物种类啊喂!呃,好吧,其实是除了狗、猫这两个种类之外,其他所有的活体动物,包括哺乳类、鸟类、鱼类、两栖类、爬行类、昆虫类以及其他的无脊椎动物,都属于被禁止的行列。而且就算是狗狗和猫咪,也是仅限于每人带一只而已。
  那边走在通道上的胡先生完全没有察觉到夹带的违禁物已经露馅,走得依然自然大方。
  在他身后的通道忽然响起急促的脚步声,黑西装黑西裤、个子魁梧又高大、气势凌厉彪悍一看就知道是保镖的男人快步赶上来,让人佩服的是,他肩膀上扛着一个几乎有半人高的背包,手里拉着一个沉重的拖杆箱,身上还斜背着一个鼓鼓的挎包,这些负担居然完全没有影响他前行的速度。
  这不是胡绥身边的那位保镖——吉布森先生吗?
  听到稳重有力的脚步声,胡绥非但没有停下来,居然还加快了脚步,完全没有要等自己保镖的意思,瞧那样子,简直就像赶紧逃走的模样。
  可惜后面的保镖先生曾经是高加索山上的猎人,就算在皑皑白雪的高山上,一身雪白毛发的野狐狸也逃不过他的追捕,就更不用说眼前不远处的人形大狐狸了。
  “绥!”
  被叫到的胡绥僵住了,头也不敢回地哼唧着打招呼:“吉吉,呵呵,你不用太赶的……我会等你的啊!”
  “是吗?”保镖先生没有戴他平时惯常戴的黑眼镜,露出了那张有着鲜明欧洲人轮廓的脸庞,绝对是气场全开的沉稳老练,似乎什么都瞒不过他那双犹如无云之时朗空之色的眼睛,“我不这样认为。”
  听到平时负责照顾它的人的声音,藏在胡绥怀里的垂耳兔更不安份了,使劲地蠢动试图摆脱这个将它包裹了十多个小时的牢笼,当然,说牢笼倒也算不上,毕竟最昂贵的丝绸面料衬底,足够厚实的尿垫上面铺了舒服的干草,而且还不时会有偷偷塞进来的胡萝卜,比起被关在黑乎乎的笼子里被当作行李托运要舒服得多了。
  它这么一折腾,模特儿先生的肚皮就更加剧烈地起伏蠢动起来,简直就像那出经典的系列科幻片《异形》里头那只杀伤力极大的怪物要飚出来的那种恐怖前奏。
  这么大的动静就更别想瞒过某位前猎人了,保镖先生半敛目光,他的雇主还在负隅反抗地抱着自己的肚子,想要遮掩已经不耐烦开始往外爬的小家伙。
  雇主先生忽然觉得自己就像一只被猎枪瞄准了的倒霉狐狸,于是这头连一个国家都能随便颠覆来玩玩的九尾狐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难怪你非得坐头等舱,还把我安排到飞机尾舱最后一排的座位。”
  “那是因为其他位置都订满了……”胡绥有点心虚地小声嘀咕,尽管国际航班的上座率很高,但却还不至于连位子都选不到,而且重点是他还在故意到了最后关头才提出升级更换到头等舱。
  “我记得出门之前已经把兔兔临时寄养在一家专门的动物托管中心了,难道说你后来又偷偷去把它接走了吗?”
  “才、才没有。”英俊的模特儿立即扬起头来,非常不满地埋怨道,“吉吉你都不知道,那个动物托管中心养了好多条狗,我的兔兔这么娇弱又胆小,那么多可怕的狗围着肯定会把它吓坏的!”
  保镖先生觉得太阳穴的青筋有点凸爆的错觉,他按捺着脾气,解释说:“在动物托管中心猫和狗以及其他种类的宠物会实行隔离驯养,兔兔会跟它的同类在一起住一段时间,并且有专人负责照料,也会有兽医定期帮它做体检。”
  胡绥撇了撇嘴,不甘心地哼哼:“我要是离开兔兔的话,兔兔肯定会感到非常寂寞。一想到它每天待在陌生的笼子里仰望着东方思念我,我就心疼到几乎要元神俱灭了!”
  从小是接受西方文化教育的保镖先生不太了解什么叫元神俱灭,不过他的雇主经常唠叨些不靠谱的事情他早就习惯性地忽略掉了,反正抓住问题的重点就行了。
  “就是说,你已经把它偷偷带出来了,是吗?”
  “才、才没有!……我绝对没有把兔兔私自偷走出来还带回国!绝对没有!”
  到了这个时候还死鸡撑饭盖地不肯承认,保镖先生看了一眼鼻梁上还挂着他那副墨镜的俊脸,气不打一处来,要不是这家伙是自己的雇主,真就想把人拖到洗手间去剥光干净了看他还有什么话说。
  “吉吉,难道……你不相信我吗?你怀疑我吗?”胡绥发现对方不吃硬的,于是立即改变策略。
  他忽然抬手摘下了墨镜,露出了那双顾盼生波的媚长狐目,斜斜地扬起脸颊,抛去一个欲语还休的眼神。只是眼角处的风情,就足以魅惑人心。眼眶中莹润的水汽,仿佛只要再一个眨眼,便有滴足以令人心脏揪疼不已的泪珠就要滑落……
  “哐当!”有个刚出闸的旅客相当笔直地撞上了柱子,疼得眼冒金星之余还捂住了不知是撞着还是其他什么原因鲜血如注的鼻子。
  “啪嗒!”“哎呀!你的牌子拿稳啊,砸到我的头了!”
  “叭唧!”“我说你走路倒是看道啊,平地你都能摔个滚地葫芦?”
  “劈哩啪啦哐当咕咚稀里哗啦——”平行扶手梯那边更是发生了手推行李车连环车祸,被波及的倒霉路人们各种手忙脚乱。
  就连边上的骆赛也有点看呆掉了。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他也是个普通人好不好!!
  突然的群发大招招架不能啊喂……
  “需要擦一下口水吗,医生?”拇指温柔地擦过骆赛的下唇,掠过唇角,俄耳的声音带着足以让人清醒的森冷。
  “啊,谢谢——”骆赛相当本能地抬手去擦,才惊觉根本没有什么口水,真是超丢脸的,“呃,啊哈哈哈……”
  那边的九尾狐先生完全不觉得自己突然爆发的夺魂勾魄技能有多可怕,甚至造成了机场中各种灾难性事件,依然继续奋力施展最强大的狐媚之术,试图魅惑自己的保镖,让他臣服在自己石榴……哦不,休闲裤下,然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不要再追究他偷带了宠物垂耳兔回国的事情。
  非常可惜的是,保镖先生一点都不买账,张棱角分明的酷脸足够冷硬,天蓝色的眼瞳也足够冷静。他淡定地放下了手上的行李,一手按住胡绥的肩膀,一手毫不犹豫地伸向了他的衣内……
  作者有话要说:  
  



☆、97…03

    97…03
  “啊——”媚人的惊喘又引发了附近一系列的严重“灾难”事件。
  保镖先生冷着脸,大手一搜一捞,等收回手时,在他的手掌上已经多了一只胖嘟嘟毛茸茸耷拉着耳朵一脸好奇又无辜的荷兰垂耳兔。
  他并没有揪兔子的耳朵,而是用大掌兜住了垂耳兔娇小的身子,对于垂耳兔来说,吉布森的手掌几乎等于是熟悉的地盘了,于是它安心又乖巧地不再挣扎,还挪动着胖乎乎的身子,凑近舔起保镖先生指腹的粗茧子来。
  保镖先生转过头来,看着胡绥:“我想它绝对不是自己蹦到你衣兜里去的吧?”
  尽管都已经是功败垂成证据确凿避无可避无须再避了,但胡绥又怎么不甘心跟心爱的兔兔分开?他一个飞扑地把心爱的垂耳兔抢了回来抱在怀里不撒手:“那又怎么样?!我死也不要跟兔兔分开!”
  刚才还坐得稳稳当当又舒服,忽然腿脚离地地没了安全感,垂耳兔可不干了,毫不犹豫地祭起威力无比的……兔兔飞踢。
  可惜抱着它的胡绥可是得道成精的妖怪,不但没有被它的夺命连环穿心腿给拍掉半根狐毛,还把脸凑了上去在它软绵绵的背部一阵狠蹭:“瞧,兔兔也舍不得我!”
  “……”
  “我对兔兔的爱可表天地,那是山无陵,天地合,乃敢与君绝的!跟兔兔分开,我就会牵肠挂肚,寝食难安……吉吉,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难道你就这么忍心把心爱着彼此的我们分开吗?吉吉,你真是太自私、太无情、太残忍了!我恨你——”
  “……”之前像旋涡般把人心卷去的狐魅之力一瞬间被某种无比熟悉又无比狗血的语调给打破了,连医生都忍不住在旁边扶额,看来受狗血言情剧所害的人不止是他家的大狗狗,连在妖孽界叱咤风云的九尾狐显然也不能幸免。
  只不过,非常可惜的是,出产于高加索山脉的保镖先生对于幽梦是一帘还是一挂、雨是蒙蒙还是稀里哗啦,是一点认识也没有的,自然也就没法对这种声嘶力竭的表达方法产生半点共鸣。
  只见他冷着脸一伸手,精准无比地把那位丢下一句“我恨你”之后作悲痛欲绝状抱着兔兔打算私奔的狐狸先生揪了回来。
  胡绥没招了,就在这个生死关头,狐狸眼睛非常狡猾地咕噜一转,猛地注意到一脸囧然站在通道边上的骆赛,顿时像发现救星一样:“骆医生!”
  现在要假装时运高看不到走开已经太晚了,骆赛当然不能无视这位老主顾……尽管这位顾客从未支付过一毛钱的人类可用货币。
  “你好,胡先生。”
  “医生,你给评评理!”不敢对上保镖先生那凌厉如刀的眼神,有着一张祸国殃民脸的模特儿先生委屈不已地朝医生抛了个媚眼,好吧,他不是故意的,纯粹就是习惯了先把人心勾住了再说,谁叫九尾狐族天生狐媚,那就是摔个仰八叉都能是最妩媚的姿势。
  可是医生身边的青年毫不客气闪身而出,阻隔在两人之间:“请把您的眼睛收好,如果不能,我不介意帮您的忙。”俄耳的语调温和斯文,嘴角甚至还挂着一丝暖和的笑容,然而在他身后的医生并没能看见那双琥珀色的瞳孔弥漫着的死亡阴森,而在机场明亮的灯光下,凡人看不到的黑色巨犬影子疯狂地蔓延开来。
  保镖先生虽然看不到那可怕的影子,可他本能地从这个看似像邻家大男孩般无害的青年身上察觉到了危险,当下拦在九尾狐的身前,戒备地盯住了俄耳。
  不过当事人的两位,显然完全没有觉察到自己的保镖和护卫犬之间暗潮翻涌的气氛……
  “吉吉太过份了,不许我把兔兔带回来!我又不是带头老虎或者大象入境,像兔兔这么娇小又没攻击性的小家伙,为什么不让带?”
  尽管胡绥看上去很可怜,而即将被遣返并和主人分开的垂耳兔也很无辜,但骆赛依然严肃地摇头:“携带一只小兔或者小仓鼠之类的小宠物入境看上去只是一个小问题,但未经检疫的动物一旦携带了未发作的传染病、寄生虫病等疾病的话,很有可能会在入境之后传播,这样的话就会对境内居民和动物的健康造成极大的威胁,严重的甚至会给当地的生态环境和农业生产造成严重损失。”
  “会这么严重吗?”胡绥有点难以置信地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垂耳兔,看上去那么无害的小家伙,怎么想也不可能造成那么大的破坏吧?
  “在自然界生存的动物其实是有一定的地区性,而它们身上携带的一些危害性疾病或者寄生虫,在没有人为干预的调运的话,是不可能跨地区传播的。但是这些疾病和寄生虫一旦传入新的地区,适应了新地区的气候环境而迅速蔓延开来的话,会造成不可估量的可怕影响。不止是现在,就算是以前,也有不少因为动物的调运而为一个地区带来了高危害性的疾病和虫害,导致该地区农牧业发生大灾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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