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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笑红尘 by 苏陌(绛袖) 现-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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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故事最后的开端是有一个仲夏初秋的雨天,许多天的雨,许多片的红叶,许多恨,许多爱,许多他无法得到的东西,在那一天彻底的失去。 
很适合结局的一个地点,风景那么熟悉,当初见面的时候,也是在山中。 
不知道为什么,他好象不停的要回想起过去的种种。 
在那个小小的山林里,在还没有变红的枫叶丛里,他一把山火烧尽了桃花遍野的集镇,凭着妖怪的天真,以为可以再也不想他,可惜无果,野火之后,草木还是长了起来,后山的桃花也还是开了,不知不觉北面的风吹过来,带来不知名的红叶,掉在焦土上,把山林改变了样貌, 

自此心不能静,随四季更替,红开红落而转变,在林间唱着歌,唱了许多年,却不知道谁能听见。 
熟悉的锡杖声沙沙的来了。和他的脚铃,好象紫竹林里一颗露水滴落的轻响,久久荡漾开去,谁知道缘分的尽头是什么? 
不会是虚无。 
难道已经懂了吗? 
看着无欲慈悲的佛的神态,那只荒野里的狐狸,其实顿悟,明白了自己想要爱,也想要被爱,那是只要生灵便不可改变的欲念,无法遏止,难以回旋,一如天地万物的变化生息,循环往复——那是生命之真理。 

是不是我真的知道什么是情了? 
无可说我不懂,所以少烦恼,其实,我也能够懂—— 
当他扪着心头觉得疼痛的时候,他早就知道情为何物了。 
心念中的桃花香气,如同酷烈的毒药,渗透在他的四肢百骸,他虽然知道自己没有了妖力就没有了桃花的媚香,可是他自己都可以感觉到,那幽远香气还在,隐隐浮动,那情动的气味。 

他甚至能闻见——能闻见。 
山门大开着,能看见石阶和殿宇,那巍峨的庙堂,松涛。 
少年毫无预兆的站了起来,放下他的伞。 
当他走出亭子的时候,看见远处的一百零八阶的台阶上,站着那个人。 
人生无法数尽的的烦恼,据说也只是一百零八个,走上去,就可以登极乐。 
在彼岸。那个人迎着风雨站立,笔直,漠然,但是他的潮湿的袍袖还是微微的抖战。 
他不像从前那样抬头昂首,目光炯炯,他的眼睛现在幽暗了,少了星子。 
那宽大的僧袍遮不住他的消瘦,满眼的红叶也遮不住他苍白的脸。 
看到他就知道他也吃了不少的苦。 
——可有好久不见了,让我看看你,看看你当初见面时,就刻在我眼里的容颜。 
莲心站着,不曾动。 
他好象也看见了他,只是好象,因为他没有动。 
少年收拾起垂地的红衣,如同风中一只细竹。 
他的漆黑的头发被雨水打湿,他抬起的眼睛里仿佛映了满山红叶进去—— 
他是那样的美,超脱了红尘俗世的美,媚然而刚毅的美,仿佛天地造化出的最诱惑的灵兽,能把人的灵魂也吞吃掉。 
这就是他所爱的人,一个妖孽。 
空余恨_我郁闷真的_我觉得自己的心情很糟了+++++ 
(待续) 
56 
那天;遍山红叶。 
风骤雨疏,红衣下的人很年轻。 
这是他没见过的奉桃,但是他一眼就能认出他来。 
少年是这麽的从容,好象他们曾有过约定要在今天见面一样。 
他展开一个微笑,放开手里的伞。 
“莲心,你说不逃,这辈子我若想要你,你就给我──这句话,可还算数?” 
莲心沈默著,他站在一百零八阶上,高高的水和云雾的上面;看不清面目。而妖孽在另一头,带著几许哀愁和嘲弄看著他。 
“出家人不打幌语,我问你,你要好好的回答我。”少年说。 
可是他忽然变了颜色。他看见莲心横过了他手里的锡杖── 
他的身後,慢慢聚拢的僧众则骚动著。他们也是如今才知道,来的竟然便是那个九尾妖狐,一半是憎恶,一半是恐惧,众僧分持法器,如临大敌。 
“你不该来──如今你来了,可想过会死在我手中。” 
莲心的声音在颤抖,但不是因为害怕,也不是因为愤怒,而是纯粹的痛苦,这痛苦萦绕胸前,折磨他许久,而今再次看见这个妖孽,竟是无法遏止,快要支持不住。 
少年依旧笑著:“你好象是忘记了自己的信诺,你说过不离开,却失约了。” 
莲心心乱如麻,脚下仿佛有一个泥泽,让他裹足难前,也不得後退。 
众僧听了却相顾骇然,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妖孽仰首望著他,举步踏上台阶。 
“别过来!”莲心大喝,同时,僧众们也扬起法器,蓄势待发。 
“你说你要陪著我,我说过我要得到你,我们怎麽能分开?” 
少年翩翩纷飞的衣襟,在雨里如同摇曳烛火,恍惚地,他一个踉跄,好象要倒下去。 
莲心才发现他脸色是那麽苍白,举步是这麽艰难。 
他看见他衣衫上的红,发丝的黑,可是他的眼睛,他不敢看── 
僧众见他踉跄,竟有几人想往前捉拿。 
“你们退下。”莲心道。 
知道往事的老僧们不在寺内,此时跟从的僧人,对这二人之事都一无所知。僧人们疑惑惊讶地看著他们的主持。 
莲心强自振作,言道:“这妖孽的厉害,你们可知──若要对付他,只有我。” 
奉桃闻言笑了笑,也不停步。 
“奉桃──你走!” 
他看著他,说的话只有自己能听见,他好象是在自语,可是他本想说给那个妖孽听。 
少年慢慢的走上来,望著他,好象忘川边的渡客,那依依无奈,那深沈的幽怨。 
莲心再次倾尽力气地叫住他:“走,否则──” 
“你要杀我,是吗?”少年的眼睛渐渐看清楚了,湿润著,明亮的,好象是雨水浸润的,看上去却像是泪水 
──不,妖孽没有眼泪。 
“别怕这个妖怪,他快死了!” 
“看看,就是这样一个狐媚的样子!” 
“主持,咱们已经报知长老,他们很快就会赶来拉!!” 
众僧叫嚷著,似乎想用这些喝骂来摆脱他们的恐慌,他们虽叫嚷热闹,看见妖孽不停步走来,竟都不自禁畏缩著往後退去。 
莲心痛苦的闭上眼睛:“你走!” 
“叫我到哪里去?天地间我可以到哪里去?”妖孽一步一步上前,“你不是要杀我吗,莲心?” 
莲心摇著头:“我们都离死期不远了,你何必──” 
“我害了你,是吗?”妖孽还在笑著,他好象又想起了往事,“我硬是把你囚禁在身边,只顾自己快乐,却不管你是多羞耻,多难堪──奈何,谁叫我是只狐狸?” 
莲心想起往事,顿时陷入羞愤和悲哀里去,但他还是勉强控制住自己,一声令下:“众人听著,退回寺中,无我命令,不得擅动。” 
却听得身後有一名长老的声音呵斥道:“莲心,难道你要放走这妖孽不成?!” 
莲心一个冷战。只见是寺中养病那一位长老,老人举著佛珠,踉跄地奔了过来。 
“只有我能对付他,其余的人,都退去罢。” 
“红莲行者!主持!你若倒行逆施,必遭天谴!” 老人沈痛地叫喊道。 
僧众们一时更是无措。 
奉桃只轻蔑的看著这台戏。 
“长老──”莲心一把拦住就要冲上前的老僧,阴沈著声音,“您容我与他做个了段,莲心必不负佛前许下的誓愿,定会诛灭妖邪!” 
一阵清冽的笑声传来,只见少年在阶上停下脚步。 
“你没变,你还是那个莲心!” 
妖孽忽而潇洒地转过身去,侧过脸来:“奉桃是山野游民,这就去了。” 
那神态与初次见面一模一样。 
他看了莲心的那眼,再明白不过,他并不想走,他已来了,怎会走? 
“奉桃──”莲心咬著牙,突然在不肯甘休的老僧背後击出一掌,让他昏去。 
然後疾言厉色对众僧道:“退回去!我一人对付这妖孽!” 
众人这时的眼色与前面已不同,混杂著不信,猜疑,惶恐,甚至鄙夷。但是他们依然是很敬畏这位红莲行者──这上天选取的人,再看那一身红衣的妖邪,一付无害少年的模样,让人为难,不敢上前围攻。 

“我和他说上一回话,你们再想怎样,便是你们的事。”少年踱步,捡起丢在半路的雨伞,突然用异常冰冷的目光看著这一群。 
“你们都退去!”莲心一顿锡杖。 
僧众骚动────慢慢的往後退,往後,直到视野中再也看不见。 
空空寂寂,好象纷纷世上潮水,一个恍惚,就只剩下那两个 
57 
两人相对,伫立雨中。 
少年的发丝上又有一滴水落下,漆黑的眼睛笔直望过来:“莲心,你是我真正想要的,这难道不行麽?” 
“不行!”莲心慢慢退下一步,“这不行,你是个妖孽──” 
“只因为我是妖孽?”少年的笑有些凄凉,仿佛要融化进雨中,又或者连雨也要融化在他的哀戚里,“只因为,我是个妖孽麽?──没有其他?” 
“便是这点,已足够了。”莲心低哑地回应著。 
“有人对我说过──人是有轮回的,若我们都有来世,你不是你时,我不是我时,是不是就可以在一起了?”少年说著傻话,最悲哀的傻话,让莲心想起,他本来就是那样一个任性妄为,没有教条规矩的兽──他没有乞求过什麽。 

锡杖发出一声巨响,被轻薄的雨声遮盖。莲心双膝顿在青石上,不能再听,不能再言。 
不知道什麽时候,那一百零八阶的高台也终於在妖孽的脚下了。 
少年走到他身边,仰首望望天空不断落下的,灰蒙蒙的雨。 
莲心仰起脸看他,看见纸伞下模糊的脸。妖孽俯下身靠近委顿的那人,放开了伞,扶住他的肩膀,轻轻捧起他的脸。 
“──妖孽没有轮回,除非我不再想起你,不然就要这样痛下去了──你知道麽,小和尚?” 
他们互相看著,凝望,面前的人好象很熟悉,又很陌生,因为太近的缘故。 
虽然在多年前,他们见面的时候,就这样彼此凝望。只是有人不甚记得了,唯有那个天地间长久存在的灵兽,还历历能忆清晰── 
 对他们来说,从没有彼此好好的望过,甚至没有彼此好好交谈过。人和妖孽,毕竟总是不同。 
“莲心,我想问你,你对我可曾有情?” 
率直的询问,天知道那是多麽难出口的疑问! 
或者从前并没有在乎的东西,现在却明白有多重要── 
“我不知!──何必问我!” 
闻言,奉桃心里一阵冰冷,他闭上眼睛──飞著红线的哞,那最妖豔的双眼,模糊成一片深潭。雨水顺著修长的睫毛垂下脸颊。 
“你不知?”妖孽呢喃著,雨中洗出的纯粹的哀伤,那霸道的剑眉失去了往昔神采,却揪起最牵心肠的沈沦。 
“你不知──?” 
不知是有,或是无,是情,或恨, 
是深,是浅薄, 
是恍若一梦,是刻骨, 
是痴傻,是疯癫, 
你──不知 
又是一场镜花水月,仿佛青烟骤雨,迷离的一个梦境。不存在一样的悲哀。 
为什麽──要离我成陌路? 
为什麽? 
可是,为什麽要强留人心,强横霸道呢? 
终是咎由自取。 
对望的两人,早就忘记这冰冷的雨。 
“住口!──你再敢这样回答!”少年伸指抵住面前冰冷的嘴唇,脸上闪动起阴郁的火焰──再说一次又如何呢? 
莲心道:“──我恨你,妖孽!” 
少年的手指扼住他的脖子,渐渐的用力。 
莲心没有挣扎──他径直看著他,期待看到妖孽愤怒的杀意。 
可是他看见的,是一双流泪的眼睛。 
妖孽没有泪,他们不懂什麽是真正的悲哀──可是谁知道呢?连佛祖也不知道。 
少年大叫:“你是我的!” 
那样用力,可他的手指是少年的手指,这麽纤细。 
莲心被他扼住,一个踉跄,他们一同倒在地上。少年在他身上依然不放开手指。眼泪或著雨水,撒落在莲心的胸口,只感觉一片隐约的热和冰冷,点点都是苦痛。 
莲心伸出一只手掌,握住少年一缕长长的发丝────缓慢收紧到发根。 
“我们互相恨著不好麽,妖孽!”他从喉头发出低哑的呢喃;“你也恨我,是不是?” 
少年笑了:“你恨我,好得很──” 
那两人在雨里,默默牵扯皮肤上的温暖,发丝的冰凉,沈迷一般。 
倏忽,庙堂的锺声响了起来,是集合宣召的急锺。 
一声接一声,穿过静谧的山林。 
两人却似没有听见。 
或者听见了,少年收回他的愤怒。 
他就在他眼前,把一只手臂伸向了空中。 
就在这高高的石阶上,满山红叶都尽收眼里。 
一阵朔风平白而起。 
原本班驳陆离的,全成血红!从他们身边开始弥散。如涟漪。 
一层层的红叶,红得妖异鬼魅,突如其来,不是神迹,是妖孽的法术。 
妖孽的手指抚过莲心的眼睑:“记得我出生的时候,山谷中桃花正豔,满眼俱是娇红,美不胜收,就好象神仙的居处──在你我那个晚上,我给你看了曾见过的美景,可惜你不会欣赏,一心要杀我,如今我再让你见一见,不要再忘记。” 

说罢,少年仰首,须臾,用最宛转媚惑的声音唱起。 
那声音不似男子,也不似女子,未曾相识,却铭刻在心。瑞丽清越的歌,直教人忘记了今昔何昔。 
──轮回苦,轮一回不耽误,离不了千丈尘土,换不得红颜枯骨! 
他轻轻转动手腕,最妙曼轻盈的回旋,既潇洒又娇柔,配合著流转的眼波,最优雅的眉目。 
红叶在指点下变换著浓淡明暗,青苍色的天穹也好象被染了鲜红。 
少年的脸青白,手臂似已无力,却不愿停下。 
像风中摧折的一剪桃花,如传说中歌尽泣血的鸟,叹息著,击节曼声: 
──轮回苦,可怜便有痴人,将前生酒作了今生沽, 
到底是亦醉,且亦糊涂,空把人间误! 
少年起舞的手掌忽而藏到红袖中去,妖冶倾尽眉梢,忽然抛洒那袖前的轻纱飞舞。随他抛洒红袖,叶落如雨,雨却如血。 
──轮回苦,千种允诺又造了万般寂寞,奈何循环又往复! 
森严的青石台阶早就踪影不见,被密密红叶铺陈,看不见一丝空隙,仿佛是妖孽故意的造就,和他的一身红衣融为一体,浓豔的血红! 
少年伏在莲心身攀,纵情长歌。 
“轮回皆自苦──” 
他仰著头,微合双眼,身姿安详,天地间只他,在血红里苍白著。 
朔风将那妙曼的天音送去,穿过轮回往复的苦痛,融化在万倾红尘里。 
他的声音低了下来。 
四周的庙堂楼阁似乎也都被红色遮蔽,再看不到纷繁的蜃影。 
喧嚣的锺鼓警号似也随歌声蒙了尘土,暗淡失色。 
唱罢,恍如隔世。 
一曲终了,此生难再听闻。他是用如何的心思在唱── 
难道听者不能懂麽? 
莲心的神情凄厉,最决绝的肃穆。 
他是错误的,但是他在最初就没有更改的权利。 
这一切都注定好了! 
他的心依然颤抖,可是他无法後悔,也无法改变什麽,他只能让事情如此结局,如果不是这样的结局,妖孽又为什麽要唱这样的一首歌呢,轮回的苦,难道已透悟? 
莲心感觉到温暖的东西流过他的手掌,洗去雨水的冷涩。 
掌心的禅杖被他松开,留在了他下决定的地方。 
在那个地方,不知道何时,血流淌而过。 
少年仰起的头现在低垂,嘴角滴下嫣红。 
咽喉中满是滚热的液体,他不能再唱! 
垂下眼帘,看见自己胸前锐利的凶器,疼痛在接下去的一瞬间袭击了他。他忍不住一口鲜血涌到唇边,玷污苍白的下颌与青灰的袈裟! 
在歌到尾声的时刻,锡杖贯穿他的胸膛。 
他甚至可以感觉到那种心口的冰凉。 
这是没有犹豫的一击,正在致命之处。 
少年吐净口中的血块,笑了。 
“我是自寻烦恼。” 
“不。”红莲行者闭上眼睛。“我不想你死在他人手中,妖孽!” 
他的右手再次放到了禅杖上,左手紧紧攥著那柔滑的青丝,似再也不愿放手,他用平生最温柔的声音,仿佛欺哄一样的呢喃著:“奉桃,你的歌真的很好听──” 
妖孽的歌在朔风里回旋,而锺声则不停敲打著。 
这世上的一切催逼这他,要他去守誓约,可是他仍然觉得,这是他自己的选择。 
他抬起头去,看见红叶纷纷而下,美得教人无法呼吸,他好想继续唱,可是他已经没有力气。 
妖孽低头看见自己血染红了他的袈裟,那人一身血红,融到无边无际的红色大地中去。 
这就是他想看见的,最妖冶的死! 
他倒在他的身上。 
心口的锡杖慢慢移动,要离开,离开那里的话,他就该去了。 
奉桃抓住杖端。 
“你,怕他们来麽。”少年在莲心的耳边问。 
“怕,可是我不会让他们碰你的。” 
莲心的手掌离开了禅杖,突然紧紧的拥住他怀里的妖孽,骇人的热切 
“你是我的妖孽,是我的。谁也──不能碰。” 
奉桃看著他,苦笑了。 
明白只有这个时候他眼前的人,才会给他看他的真心,那实在是太可怜的事情。 
世间事,何等作弄人。 
妖孽的声音那麽低哑,仿佛已经不能听见。 
可是他还是在他耳边下诅咒:“莲心。你欠我的!──下一世,把欠我的都还来。” 
“好,我答应你。” 
那人回答,仿佛在佛前下了誓约一样的虔诚。 
妖孽闻言,放开握住禅杖的手。 
远处,有俗世的喧嚣。 
很快,便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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