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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客气。”无痕跟古奇只是点头，出声的是早认识她几天的杨帆。虽然并没有说过多少句话，但他们总算相识一场，见唐萌一脸伤感，他还是站起身安慰几句：“人死不能复生，你别太难过。”
　　“嗯，我没事。”
　　“那一路顺风。”
　　“谢谢，再见。”
　　“再见。”杨帆点点头，侧身瞄了眼在等待唐萌的几人。
　　一路回来，陈修老样子，时不时会生气，但最多的还是沉默不语。李娜依旧那么开朗，总想方设法的询问无痕的情况。欧米到是比先前少话了很多，还带着感伤，唐萌也是如此。当然，这是表面看到的情况，实则如何他无谓了解太多。活则安之，死则顺之，同样是恒古不变的道理。
　　朝几人挥挥手，杨帆淡淡一笑：“再见。”
　　四人没有说话，只是朝杨帆点点头。
　　飞机带着几人离开不久，往柳市的航班开始宣布登机。
　　杨帆提起行李，看向身边同路的两人：“走吧，回家。”
　　出门不过个把星期，却让精神疲惫得好似崩着神筋跑掉大半个国家。到此时他才知道，原来一路平安，真是如此重要。
　　飞机上睡了一觉，醒来便已回到柳市。
　　无痕跟杨帆都是直接开车到的机场，他们的车还都停在机场外面的一个停车场中。他们本应是坐回各自的车，道声保重就各回各的家，然后这段时间发生过的事，也
　　就这样过去了。但就像杨帆所想，有些事一旦明朗化，好吧，事实上并没有明朗化，但对他们来说这样已跟明朗化差不多，他们不可能再装作毫不知情。
　　再者，他们身边还有一个非得要跟着回来的古奇。他时时都在提醒着他们，还有事情未曾解决。何况他们暂时而言还属同路。于是，两人一前一后开着车，想着自己的事，回到杨帆的家门前。
　　“你好像在做什么决定？”坐在副驾驶位，一直没有出过声的古奇，看到杨帆停车带起的笑容时，有些莫明的压抑。杨帆的笑淡淡的，伤感的，还有些许的无奈，令他看着很不是滋味，很是感伤。
　　“没有。”杨帆摇摇头，瞄了眼后视镜中已停下的跑车：“只是想起当初他做出的选择。”
　　“什么选择？”古奇一脸的不解。为何事情已经解决，他们还这么的烦恼？
　　“没什么。”杨帆打开车门下车。看到古奇跟着下来，他指向身后的果园，把钥匙扔给他：“这就是我家，你先进去吧，我跟无痕有点事要谈。”
　　古奇纵然不明，但还是接过他的钥匙点头走了。
　　看到古奇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视线中，杨帆背靠车身点了支烟。刚准备抽时，无痕走了过来。他轻笑几声，将烟递给站到他身边，跟他一样倚靠住车身的无痕。
　　无痕接过烟抽，他又为自己点了一支。
　　“还没到生死相许的地步。”大半支烟抽完，杨帆看着果园的方向，先说了句：“你呢？”
　　“一样。”
　　“你所担忧的危险，对于我来说是致命的，但对你来说还不至于跟生死相关。是吗？”
　　“你呢？”
　　“一样。”
　　“不再靠近。”看来他们都在考虑，都在做决定。无痕吐出嘴里的烟，淡漠一笑：“依旧是自在孤独的你，依旧是自在孤独的我。”
　　“好。”杨帆扔掉手中的烟，拿出隐灵袋放到他面前：“你我都知道它的功效，它对小家伙会有用。”
　　“我收下。”无痕接过珠子：“就此收手，我不再找你，你不再找别的珠子。”
　　“好。”杨帆同意一笑：“戏落幕了，各自回家，各自生活。如上次一别，不再相见。”
　　“不再相见。”
　　“如此，约定了。”
　　“约定了。”
　　收好珠子，无痕转身走了。就如他所说这般，约定了，从此再不往来。
　　“无痕。”还靠着车身不动的杨帆，在他拉开车门的瞬间，又出声把他叫住：“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声音有如第一次通话，淡漠中带着丁点的哑，似有些微微的难过，又似有些不熟悉的陌生。
　　“不管以后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都不准舍弃珠子。杨帆对你，仅此一要求。”
　　“好。”
　　无痕，很抱歉。看着呼啸而去的车子，杨帆重新看回果园，苦苦一笑，还是那句话，真的做不到不管。何况，林飞珠子下的坑，如果不曾猜错，最终还是跟你有关。
　　大脑可以控制很多事，却始终无法控制为你忧着的心，对不起。除此，还有，定不会像约定那样，有危险第一个想到你。


☆、第037章

　　杨帆回到家的第二天，就请人将果树里的树全挖掉了，只留下几架子葡萄。然后让人在小楼的对面围墙下挖了个三十来平方的游泳池，又在大门右角落边挖了个约六米高，三米多宽的假山潭。
　　虽然过来的人对他这种大冬天挖游池的举动感到很奇怪，但也没有多问。
　　假山潭跟游泳池挖好，他还让人把葡萄架边的水池给封了，水喉也拆了，在葡萄架下挖了一个宽有三米多，长六七米，高半米不到的池子，还在池边弄了几级阶梯，将水喉装在池边的角落里。他甚至还将放工具的杂物房也拆了，建成了竹楼，就跟无痕家的竹楼一模一样。
　　但他不知道他为何要这样做，古奇问他是不是喜欢上了墨蛇岭村中的竹楼，所以也想建一座，他却回答不是。应该不是吧？或许吧，反正他觉得不是。
　　“你是不是很喜欢葡萄？”所有的工程完工后，杨帆买了些家具摆到竹楼中。摆放好家具，古奇走出竹楼，站到竹楼前不解的问了句：“果树全部挖掉了，只留下葡萄树。小楼旁有四架子，游泳池边还有两架子。”
　　“到开春我准备再种两颗葡萄树。”杨帆站在竹楼前，看着直接通往大门的石道：“就种在你窝的前面。”
　　“不理解。”古奇走往成一线的葡萄架，抬头瞄了眼只剩下藤的架子：“一架子葡萄能结很多吧？你种这么多吃得完吗？”
　　吃？当然吃不完，他只是想种来酿酒。杨帆边想边瞄向竹楼右侧平台前的空地，那里种些什么呢？花还是菜？不过这些都不急，开春再想吧，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解决：“古奇，你跟我来。”
　　“去哪？”古奇从葡萄架下走出来：“是要出门买东西吗？那我去就行了，我昨天刚领了驾驶证。”
　　“不是。”杨帆笑笑，看他一眼：“我只是想交待你一点事情。”
　　“什么事？”
　　“具体是什么事我自己也说不清。”回到小楼，杨帆直接带他往厨房后面的房间走：“总之就是十二月我的性子会有点奇怪，整整一个月我都会呆在地下室里不出来，这其间你不管听到什么声音，都不准开门进去，知道吗？”
　　“有点怪？”古奇想起五行珠的事：“是生病吗？”
　　“不知道。”杨帆打开房门，往地下室走：“小时候就这样了，但那时还没有多严重，自从二十岁后方变得控制不住的。”
　　《
　　br》　　“那就不要进地下室。”原来杨帆是十二月出生的，古奇听完他的话，立刻明白过来。但他答应过无痕，不能将这件事说出来，只好岔开说：“你只是个普通人类，一个月不吃不喝顶不住的。”
　　“没事，我会带食物进去。”他并不会全天都失去常性，恢复时他可以吃些东西填填肚子，这个到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现在无意识时发狂得很厉害，去年进去时，他差点就将那道厚钢门给拆了，今年虽然换了新的，但不知它能不能承受得住。
　　“可是……”古奇顿了下。他跟着杨帆走到地下室了，一座钢制的大门前。门上连个孔都没有，他不敢相信的看回杨帆：“你一个月都要呆在里面？”
　　“嗯。”杨帆将他的手拉到触摸屏上面：“这门是指纹锁，我现在将你的指纹扫描进去，到一月一号那天你如果不见我出来，就进来找我。但要记住，十二月份半步都不准走进这个地方。”
　　“杨帆，你……”
　　“不准问。”杨帆头也不回的应了句：“看我输密码，要记住。”
　　古奇不再出声了，认真的看向墙壁上面类似电脑的东西。看杨帆输完密码，他想想又说：“杨帆，无……”
　　“如果你敢找他过来，我就杀了你！我发誓，一定会！”
　　古奇又是一愣，这眼神……跟无痕好像！这两人到底怎么回事？他都快迷糊了！他们不是朋友吗？互相帮忙什么的不是很正常？为何一个不准说，另一个还是不准说？
　　“我今晚十二点就会进去，到我出来为止，你晚上都要住在水潭里，不准到外面来。”他以往失去意识时，是不懂打开这个门出去，但那都是去年的事了，他不敢保证今年他会不会打开，他这种情况根本无法用常理去解释。
　　不过，杨帆无奈的笑笑，如果今年他懂得开这个门，那他的日子就到头了。地下室的墙都能让他刮出半指多深的痕迹，他要是跑出去，最终只有一个结果，他会杀死很多的人，而他最终会被乱枪打死。
　　当然，乱枪也可能打不死他，他不敢肯定，他没有试过。但从他受伤很快就能复原的情况来推测，这个可能却非常的高。
　　“至于你吃的东西。”回到客厅，杨帆冷漠的神情消失了，从钱包里拿出一张卡给古奇：“你自己看着办，横竖你不是第一次出山。”
　　“我五十年不吃都饿不死，你不用担心这点
　　。”
　　“我还真没担心。”杨帆笑了，往沙发一坐：“五十年前你不曾接触过的常用品就是银行卡，车子，手机和电脑，这些我都教过你了，这样你都不会，我就没办法了。”
　　“杨帆。”古奇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无痕跟我说过，你有危险，就让我马上给他打电话。”
　　“他什么时候说的？”杨帆眯起双眼：“在村子里时？”
　　“不是。”古奇摇摇头：“在你家门前，他用传声术跟我说的。我要确定你有没有危险，如果有，你就算杀死我，我也要通知他。”
　　果然还是不肯放下心，如此说那些断决的话，又有何意义呢？杨帆无力一笑，起身往楼上走：“我没有危险，我知道你是个忠主的神兽。但你若跟他说，就会害死他，他来找我才是真的危险。总之，记住我那句话，如果你敢通知他，我定会杀了你。”
　　古奇没再说话，回水潭去了。杨帆也整晚没再下过楼，十二点一到，他就提着个袋子进了地下室。
　　从那时起，古奇就按他的吩咐，白天出来逛一逛，晚上回水潭休息。不去看，也不去问他的情况。其实，也不用问，杨帆此时肯定不好，这点他很清楚。经常他都会听到地下室有碰撞，还有尖锐的，类似用刀在磨刻什么的声音传过来。
　　每次这种让人光是耳闻就毛骨悚然的声音响起，他都忍不住想打电话通知无痕，但每当想拨号时，他就会想起杨帆说过的话，最终他忍住了。忍住并不是说他怕杨帆杀他，而是不仅是人，神兽也有私心。
　　虽然珠子是杨帆拿到的，可救他一命的人确实是无痕。他忠于杨帆，可他更忠于无痕。不管是谁，只要敢伤害到无痕，他就会要他的命，包括杨帆在内。
　　“砰、吱、吱……”
　　又一晚的入夜，古奇刚走到水潭，地下室的尖锐声就响了起来。十多天了，这声音依旧这么有力，这么清楚，特别是夜深人静时分，格外的震耳欲聋。怪不得杨帆会选择这种方圆十里都没有人居住的地方，看了眼黑漆一片的小楼，古奇摇摇头，变回鱼身跳入水中。
　　进到水中，他直接游到最深处休息。刚开始休息不过是假寐，但过着没多久，他就睡着了。等他睡醒过来游出水面透气时，地下室的声响已经消失，只有寒风还在呼呼咋响。
　　这会杨帆是在休息还是在吃东西呢？看到风吹过水面，起着阵阵的
　　涟漪，古奇莫明的有些感叹。他说过这辈子要保护好这两个人，可现在……杨帆供他住，供他吃穿，什么都供他，他却减轻一下杨帆的痛苦都……
　　“三更半夜不睡觉，爬起来做什么？”
　　飞扬的思绪被打断了，古奇愣了一下，跟着猛的一惊，急忙转头看向声响的来源处。
　　池潭的边上，就在他的身后处，坐着一个人。夜太黑，他看不清这人长什么样，只知道是个男人。他手里拿着一支烟，寒风吹过火光一闪一闪的亮起，在黑幕下透着诡异的光点。
　　“起来吹泡泡？”
　　男人淡淡的又说一句，声音很好听，带着沉沉的浊，却透着种形容不出的性感，古奇控制不住的又是一愣。片刻后他方反应过来思考，这人是在跟他说话吗？他是什么人？为何会知道他听得懂人类的语言？如则不是跟他说话，他又是什么人？三更半夜跑到杨帆家里做什么？还有，他这会在跟谁交谈？
　　“他一般多久发狂一次？”男人不等古奇出声，接着又说一句：“石头鱼，你不知道不回答人是很不礼貌的行为吗？”
　　“你是谁？”古奇确定了，这个男人就是在跟他说话：“来这里要做什么？”
　　“我做什么不用你管。”男人抽了口烟又说：“他多久会发狂一次？”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他都不知道这人是何居心，万一他是想对杨帆不利呢？
　　“不说拉倒。”男人笑笑：“我自己听。”
　　“你到底……”
　　碰撞声又响了，比先前还要激烈，带着哐哐的杂音。古奇窝在水中，都能感到微微的晃动，不由的又一阵紧张。杨帆这样下去，会吃得消吗？
　　寂静的夜下，寒风还在不停的吹，却吹不开古奇心中阵阵的烦燥。
　　男人坐在池潭边，没再说话，只是不停的抽着烟，丢了一支又点一支。直到碰撞再次缓缓的慢下，声音渐渐的小下，他才丢掉手中的烟，站起身自语一句：“都不知是我可悲，还是你比较可悲。”
　　古奇听不懂他这句话的意思，但他听得出来，就像杨帆有时说起一些他听不懂的话一样，带着压抑的感伤。
　　男人说完，起身往小楼走。古奇急忙离开池潭，变回人身跟上他。
　　进到楼中，男人把灯打开。古奇到此时方发现，男人长得非常的好
　　看。还有他的着扮，跟杨帆非常像。
　　“你站住，再往前一步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看到男人从冰箱里拿出瓶牛奶，跟一个面包就往地下室走，古奇忙快步走到他面前，拦住他的去路：“你到底是什么人？”
　　“你打不过我，让开吧。”男人轻笑，绕过他继续往前走。
　　古奇为难了，打吧，这个人又如此的熟悉杨帆家，好像是杨帆的朋友一样。不打吧，他如果不是杨帆的朋友，他来此是想伤害杨帆，到时出了事，他该怎么办？他该怎么跟无痕交待？
　　古奇正左右矛盾之际，男人已走到地下室。他看了眼紧锁的钢门，靠到墙边叫了声：“杨帆。”
　　没有回应，正准备往下走的古奇，皱着眉，快步跑向钢门。
　　“古奇。”正准备想敲门问杨帆有没有事时，虚弱无力的声音轻轻的飘了出来：“你在不在？”
　　“在。”古奇急忙回答。
　　“回水潭去。今晚，你谁也没有见过！”
　　古奇没想到，会是这样的一句话，大脑瞬间的停滞了。
　　“听到没有！”
　　“可是……”
　　“照做！”
　　古奇很不想照做，但他只能这样做，应了句好，他转身走出地下室，重新回到水潭中。
　　“他走了。”男人看了眼暗下来的通道，笑道：“开门吧。”
　　“你就在外面说，我现在没办法跟你当面谈。”杨帆的声音又小了些，还时不时的带着停顿。
　　“两条路，要不你开门。要不我现在过去找无痕。”
　　“林飞！你不要威胁我！”杨帆听到这句话，本已无力的声音突然的又飙了起来：“我现在真……”
　　“三。”
　　“你……”
　　“二。”
　　林飞正想数一的时候，门哐的一声开了。
　　门内，是一个很大很亮，很吓人的空间。墙壁中一道一道的深痕，带着斑驳点点的血迹，很是触目惊心。杨帆，血淋淋的十指垂在身边侧，瞳孔满是血丝青筋，身体几乎全靠到墙壁边。林飞进来时，他背靠墙，两手握成拳，无力的笑笑：“说吧，下个坑在哪？”
　　“我不是为这个来的。”林飞看了眼他冒血的额头，转身将门
　　关上。
　　“不要关。”杨帆急忙出声阻止：“有事你快说，说完你就走。”
　　林飞笑了笑，转手一推，门哐的一声关上了。
　　杨帆看着他一会，摇头笑了，滑落到地上：“林飞，你会为此付出代价的。”
　　“死吗？”林飞走到他面前：“短时间内，我还不打算让谁杀死我。”


☆、第038章

　　一个多月了，每天就坐在平台中，看着葡萄架想过往的事，想那张总是满怀笑意的脸，什么都不想做，什么都不去思考。这样下去，会疯的吧？
　　真的会疯的，无痕靠回椅背，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