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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普通的重伤患般卧床静养期间，克拉斯忍不住问：“约翰，当时你真的不害怕吗？”
　　　　“怕什么？”约翰陪在床边，捧着一本《深渊种演化概率与案例》，以前他很少碰这类书。
　　　　“我很可能因为无法保持理智而伤害你。我留在沙盘里之后，虽然没法再控制身体，但却可以控制魔鬼力量。还有，这一整套大胆的……过于创新的施法过程，如果它没能成功怎么办？”
　　　　“我不认为你会伤害我，”约翰说，“你还记得吗，在你失控时我曾经迎着黑色的刀片走进去，你没有伤害我。”
　　　　“谁说没有？我割破了你的手。”
　　　　“那不算，我还好几次咬了你的脖子呢，”约翰盯着书本上的图标，一个字也没看进去，他只是这么盯着书而已，因为接下来的话有点肉麻兮兮的，他不太想看着克拉斯，“并且，我也不担心自己会失败。最坏的结局是……我不仅没能救你，还亲手杀了你，就算是这样，也总比把你一个人留在那里要好多了。”
　　　　屋子里的沉默持续了十几秒，连翻动书页的声音都没有。
　　　　他们在协会新址的医疗间里，几条走廊外音乐传来小会议室里的激烈交谈声，让这房间显得更安静了。
　　　　“嘿，说点什么好吗，”约翰问，“我说完话，你就一声不吭了，我还以为你突然昏迷了呢。”
　　　　克拉斯长叹一口气：“好吧。我觉得伤口很疼，可是化学药品对我没有作用，你有什么办法么？”
　　　　现在约翰还真没什么办法。从前，他可以通过吸血让克拉斯身体麻痹，而现在……克拉斯完全变成另一种生物了，约翰没法从他身上吸取血液。因为苏醒的祭品灵魂非常强势，它会完美地操控这具身体的一切细节，吸血鬼没法得到血液。有些事不是靠克拉斯的主观意志能控制的。
　　　　“噢，我突然有个想法！”约翰坐到床边，双手撑在枕头两侧，俯视着克拉斯。他确实是突然之间有了个点子，也许是受那群施法者影响，现在他觉得自己的思维变得活跃了不少。
　　　　他俯下身，先深深地吻住克拉斯——他按着克拉斯的肩，让克拉斯不必做出回应，以免牵动还没愈合好的伤口。
　　　　在克拉斯闭上眼，毫无防备时，他把嘴唇移到其喉间，将獠牙浅浅地刺入。
　　　　他不能吸取血液，所以就不吸取，只是仅仅把尖牙滞留在里面，并用嘴唇吮住周围的皮肤。
　　　　曾经在迫不得已时，他使用过克拉斯的血液，他从不敢停留得太久，因为过度吸血会给克拉斯带来伤害。现在不同了，他不能得到任何血液，反而可以放心地刺入獠牙，甚至可以更长时间保持这个状态。
　　　　血族的牙齿不仅不会带来疼痛，还会使人全身酥麻放松。
　　　　克拉斯伸出手，搂紧约翰，并迷迷糊糊地想着，这真是世上最新奇的亲吻了。
　　　　路过医疗室门口时，丽萨一脸嫌弃地看着贴在门口的人——那是个绿眼睛的漂亮的青年，一头淡金色及肩长发，高挑精瘦，像个年轻男模特。
　　　　“史密斯，你在干什么？”
　　　　她刚说完，史密斯急慌慌地在唇边竖起手指，推着丽萨远离医疗室。
　　　　几周前，史密斯抛弃了上一个形象，罕见地终于变回了自己的真实性别。现在他的样子是参照某个俄罗斯模特变的，脸蛋漂亮得不能直视，个子比办公区所有同事都高。
　　　　克拉斯曾经这么说：“我的真知者之眼刚开始回复，就看到你竟然丧心病狂地开始抄袭别人的长相了。”
　　　　“丽茨贝丝，我们别在医疗室外说话，”史密斯把丽萨拉到茶水间，“他们好像在交流感情呢，别打扰到他们……我听到了一点有趣的声音……”
　　　　“你都偷听他们了，还不许他们听见你吗？”丽萨低头倒咖啡，懒得看着史密斯。现在他太高了，和他说话会让人脖子痛。
　　　　“克拉斯彻底没事了？”史密斯问，“我听说协会高层一直在商量怎么应对他。现在到底怎么样了，他就……彻底没危险了？”
　　　　“我不太清楚。毕竟他是个史无前例的生物，谁知道几年后、几十年后会变成什么样。”
　　　　“真恐怖。主意是路希恩想到的吧，他没什么打算吗？”
　　　　“所以，路希恩又打算长期和克拉斯合作了，”丽萨耸耸肩，“说白了，就是……长期研究他。你知道的，路希恩已经辞掉了学校的工作，他现在有的是时间，而且黑月家的保险赔偿金已经下来了，他也不担心费用问题。他打算招募些学员，建立一个小型学会，在研究克拉斯身上的现象的同时，也能够把黑月家的知识传承下去。”
　　　　“有门科瓦尔家支持，他肯定做得到，”史密斯点点头，“那么……你呢？”
　　　　“我？”丽萨皱眉。
　　　　“你怎么想？你还能够和克拉斯在一起工作吗？”
　　　　丽萨笑笑，端着咖啡走出去：“我正急切地期盼克拉斯痊愈。他就要被调到执法组了，原本的调解员职位由洛山达和卡尔接替。他会依旧和约翰搭档。以后，我和卡萝琳肯定要经常与他们接触。”
　　　　几个月后，克拉斯得到了新的身份证件——毕竟这是协会最擅长干的事。证件上的名字是“克拉斯？德夫林”。
　　　　他不再能操纵黑光刀刃了。作为祭品而“死亡”、再瞬间重生，他灵魂的属性发生改变，连造成伤害的模式也不一样了。
　　　　第一次发现这一点时，是路希恩把他接到一间安全隔离室，让他依照自身感觉来攻击幻术目标，验证现在他的力量能变成什么样。
　　　　结果，克拉斯没能调动黑曜石碎片，反而变得能够聚拢起黑色的长枪。
　　　　克拉斯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猜测，也许因为这动作是他“上次死去之前”的最后一次攻击动作，给他的身心烙下了太深的印象。而路希恩不这么看，他说了一大堆理论推测，最后结论仍是没有结论。
　　　　按说复苏的祭品会变得更强大，而且会无休止地伤害外界生命……可是在克拉斯身上，这些却没有体现得太明显。路希恩以及众多施法者在日夜讨论这一点，最后他们发现，也许关键在于是锢魂魔法。
　　　　克拉斯自愿被束缚在身体内，不加以逃脱，他复苏后的灵魂根本就没有真正地来到外界。
　　　　祭品的灵魂当然仍会伤害、吞噬活物。被长久困在一个形体内之后，它日夜不停吞噬的恰恰是其自身。犹如衔尾蛇，难以调遣、无暇他顾。所以克拉斯的力量不仅没有变强，反而还显得劣化了不少。
　　　　下一年初秋的夜晚，克拉斯和约翰走在酒吧区后街，调查磷粉酒吧客人失踪的事件。
　　　　一只低等仆役恶魔正嚎叫挣扎着。它来自深渊，只有深渊种恶魔才能使役它们。黑色长枪穿过它的蝠翼，把它钉在了墙上。克拉斯收回力量，把这只小恶魔扔给约翰。
　　　　“其实这样也不错，”克拉斯掂着手里的长枪，“如果路希恩他们的理论是对的，那么我一定变得安全了很多。劣化一点肯定是好事。反正用来对付这些小东西足够了。”
　　　　约翰撇撇嘴，把小恶魔装在咒文口袋里：“现在唯一的问题是——我看着你的‘武器’时，总是浑身发寒。”
　　　　“嗯，我明白。毕竟它曾经钉穿过你的心脏。作为补偿，你平时可以多命令我做点事，我不介意。”
　　　　他们并肩走在昏暗的小街道上，这让约翰想起了很久以前。
　　　　那是个漆黑的凌晨，他们离开金普林爵士的庄园，克拉斯在车后座上睡着了，约翰帮他系好安全带。凌晨的郊外公路空旷安静，黑色路面向远方延伸，仿佛没有终点。
　　　　“那么，这样吧，”于是约翰说，“我最想命令的事情就是，无论什么时候，只要我对你说‘我爱你’，你都必须回应说……”
　　　　他还没能说完，克拉斯故意抢先：“我也一样。直到像我们的生命那么久。”
　　　　他们的将来会像他们的过去和现在一样。
　　　　他们会走在或隐匿寂静、或危机四伏的路上，帮助善意的生物，对付有可能的敌人。他们会看到玛丽安娜变成优秀的人类驱魔师，目睹约瑟夫老爷的家族愈发壮大，发现血族丹尼脱下那身遮光黑袍……或许有一天，他们将送老朋友们离开这世界，看到伯顿先生完全变成报丧妖精，他们将继续遇到各种奇妙的、诡异的、令人烦恼的生物和案件。
　　　　那时，他们仍然是搭档、挚友、伴侣，是对彼此而言最特殊的人。
　　　　他们会在每条路上并肩，直到永无尽头的未来。
　　　
　　　　=======总之！正文！全文！完结！啦！！！==========絮言絮语
　　　　艾玛我有点开心，今天还看了美队2，我先激动地睡去，以后再慢慢贴一些别的上来
　　　　之前总结了一下故事里提及的怪物，打算慢慢写点小怪物们的“伪·不科学的·科普”……
　　　　谢谢一直看下来的大家，也谢谢回帖的大家》3《

　　　　不科学的怪物目录：

　　　　（注：这里介绍的都是在这篇文的设定之下的怪物，和其他故事、其他成熟设定可能会不太一样；除了恶魔、血族、狼人……这些大家都知道的，也有不少是我杜撰的怪物，一切神秘归于伟大的魔法，不用管是否科学……）
　　　　（血族的基本设定和民间传说差不多，但关于缔约啦、和剧情相关的细节等等，则是我个人的设定，并非公开资源，也无处考证；其他怪物同理=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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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吸血鬼：
　　　　既然约翰是血族，那么就先说血族。
　　　　这里的血族基本是根据无数血族的传说糅合成的，但并不沿袭任何已成体系的设定。
　　　　基本特点如下：
　　　　——他们不害怕大蒜等东西，但可能厌恶它。
　　　　——血族寿命的上限是个谜。有人认为他们是永生的，也有人则认为血族有寿命上限。没人见过公元零年以前的血族，所以大家无从分析他们到底能最多活多少岁，反正一千多岁的血族是存在的。
　　　　——有的血族能够雾化，这是一种先天魔法能力。雾化时身上的装备会随着一起变化，解除雾化后再恢复。雾化后他的移动速度会变得很慢，能够从狭窄的缝隙等等地方通过（但是砌死的砖缝那类不行）。在白天时，他很难雾化，就算雾化成功也不能维持太久。
　　　　——还有的血族能够化形为动物，同样是先天魔法能力。通常能够化形成黑色的狼、鼠、蝙蝠、猫、鼬、蛇等等。据协会的古老记载说，历史上还有过能化形成黑猩猩的血族，不过有人怀疑这是个玩笑。
　　　　——雾化或化形动物，通常血族只能拥有其中一种能力。也有不少血族两者都不会。这种能力无法后天学习。
　　　　——年长的血族能够抵抗阳光伤害。“年长”是一种模糊的概念，他们对阳光的抵抗能力是逐渐加强的，并不是过多少年后的一天突然就变得能抵抗了。就像人类发育一样，每个人的发育速度都有微小差别。
　　　　——对阳光的抵抗能力分为这几个阶段：
　　　　1…完全不能面对阳光，暴露在阳光下会被立刻毁灭
　　　　2…暴露在阳光下会先受到伤害，如果逃离及时，能够保住性命。
　　　　3…刚刚站在阳光下时仅仅是感到不适，之后伤害逐渐加深，如果不抓紧时间躲开，会被渐渐晒死。通常不到一小时就会发生。
　　　　4…同上，但大概能站好几个小时。
　　　　5…会因为阳光不适，很多能力会减退，肢体和感官会变迟钝很多，但能活着。如果持续晒下去也会受伤，时间越久就越危险。——约翰基本是这个阶段的。
　　　　6…同上，但能力减退较少，肢体行动灵敏度等等基本不受影响。
　　　　7…身体基本不会被阳光伤害了，但还是很讨厌太阳，会不舒服，无法忍受一直在阳光下。
　　　　8…同上，但只有一点点不舒服，特别能忍耐的话就能正常行动。
　　　　9…和讨厌晒太阳的人类差不多。
　　　　10…和对太阳没有特殊喜恶的人类差不多。
　　　　第八阶段以上的血族基本只是传说，没人见过，存不存在很难说。刚被转化的路希恩是在第一阶段，亚瑟在第七阶段。丹尼在第四阶段。
　　　　卡尔和约翰都是第五阶段，约翰的母亲也是第五阶段，父亲在第六阶段，妹妹在第一和第二阶段之间。
　　　　——关于吸血：他们的獠牙平时藏在牙床里，猎食时才伸出来。獠牙能够引导猎物的血液，让它更容易被血族吸取，而不仅仅是锋利而已。被血族咬的时候，猎物不会感到疼痛，反而觉得平静酥麻。
　　　　【注：在很多其他设定里，被吸血会有类似性/高/潮的感觉，还有些则认为被吸血时会昏过去，之后醒来会被催眠忘掉这一段经历，在这里则不会，这篇故事里的血族没有这些能力。有些擅长施法的血族能靠法术让猎物昏迷或失忆，但普通血族做不到。因为这里设定了三次吸血后缔约的能力，这能力有点太强……所以就故意加大了血族的猎食难度。】
　　　　——标记、刻印、缔约。必须是獠牙吸血才能造成这些效果，用针管或者喝杯子里的血都不会产生效果。
　　　　·猎物第一次被吸血就是被标记，下次他被血族遇到时会更容易被制服。血族的标记会帮助猎物抵抗住狼人的兽化诅咒。
　　　　·第二次被同一个血族吸血，就是刻印。刻印后，此血族能在一定范围内（比如方圆若干英里内）感应到此猎物的位置。其实血族很少对一个人吸血两次，因为这里的血族没有洗脑催眠能力，不情愿的猎物会拼死反抗或者事后找猎人报案的；而猎人在工作中如果不巧被吸血，之后会努力找到并杀了这个血族。（如果想避免麻烦，血族们敲晕人类然后用针管抽血可能反而更方便……当然，现代还可以从特殊渠道买血袋，甚至有混入其他魔法生物血液的血袋，力量越强，一顿需要的量就越少。）
　　　　·第三次吸血就是缔约。缔约后，猎物会无条件服从此血族的命令。
　　　　这并不会改变他原本的想法，只会让他选择服从血族的命令、而不是服从自己内心的声音。比如血族命令他杀人，他并不愿意，他的思想就变成“杀人是坏事，可是我得去做”。他仍无法完成他自身力不能及的事，比如通过缔约命令一个纺织女工去抬起一匹马，这是不可能的。
　　　　很多旧时代的血族会故意诱骗人类完成以上三个步骤，这样一来，他们就拥有了稳定的食物来源和玩物。值得注意的是，即使完成了缔约，猎物也有可能反抗血族，所以血族必须思考出严密完善的命令来。（比如“你不能伤害我”……但他能叫别人来伤害你）还有，如果血族没有刻意下命令，猎物有可能自杀。
　　　　还有最重要的！猎物必须得能够听懂你的命令。如果你用中文古汉语命令一个维京海盗，他会什么都听不懂，依旧将举起斧子向你砍过来——只是砍你时的难度比较大而已。
　　　　由于狩猎难度大、天生能力有限、且命令必须巧妙，所以看似强大的缔约其实并不常见。
　　　　【也许“三次”这个数量让人想起WOD的血缚，但这个和血缚其实是相反的……血缚是指两位血族之间、喝对方的血三次会变得绝对忠于对方，且血缚并不需要主人对奴隶事无巨细地不断下命令。让人类来喝会变成血仆。】
　　　　——关于进食。这里的血族吸血并不是在“填饱肚子”，不是仅仅往胃袋里装东西的意思。他们需要通过血液来维持自己的身体，要的是血液中的力量。
　　　　所以，在一次进食中，也许老鼠血需要无数只老鼠（且还很难喝）、灵长类的血需要吸死一只山魈、人类的血需要300…400毫升（魔女血之类的特殊能力者血，需要的会更少）、恶魔血可能只需要一小口。血族获得的并不是“肚子饱了”的感觉，而是力量的充盈。所以当邪恶的血族故意吸光受害者的血时，他的肚子并不会变得圆滚滚。血族们不需要像人类一样一日三餐，他们的进食更像某些大草原上的野生动物，可以几天一餐，只要不会太枯竭就行。
　　　　——野生血族和领辖血族：就是流民和贵族世家的区别。能力上没有区别。只不过通常领辖血族能够受到更好的教育，所以在控制自身、掌握魔法、战斗技巧等等方面要强于野生血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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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上面第一个是血族，那下一个是狼人。沃尔沃警卫长那样的。
　　　　狼人：
　　　　基本就是传说故事里的狼人……怕纯银、满月力量强且肯定变身、喜欢吃内脏特别是心脏。
　　　　——原生狼人：狼人妈妈生下来的小狼人，小狼人之后和同族结婚再生下来新的小狼人……
　　　　——狼化症的狼人：被原生狼人咬了，所转变的狼人。他们不具备再感染别人的能力，但他们如果和其他任何类型的狼人结合，生下的孩子将属于原生狼人。（以及，任何类型的狼人如果和人类结合，生下的孩子有可能是狼人或者人类，几率各占一半）
　　　　——狼化诅咒：只有原生狼人能够通过噬咬传播它。但是狼化诅咒并不是百分之百成功，被咬的人有可能病死、疯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