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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做皇帝-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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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别便宜老爹,走出门,刘德赫然发现自己的后背都已经湿了。

    要说不紧张,那是骗人的!

    涉及到皇位成败,谁能轻松对待?

    皇室之中一个不慎就是前功尽弃,好在,冒险成功了。

    这个世界成王败寇,成功者就是真理!

    刚出门,刘德就看到章德跛着一只脚,踉踉跄跄的凑过来,脸上堆着媚笑,道:“奴婢给殿下问安……”

    “章公快快请起……”刘德扶起他,好奇的问道:“章公这是怎么了?”

    章德苦笑了一声,没敢接话,难道要告诉刘德自己是给天子当了替罪羊吗?

    “陛下这几日龙体欠安,殿下若有心,自知道怎么做……”章德低声对刘德说了一句,然后就故意大声的道:“殿下若无其他的吩咐,奴婢就先行告退了!”

    刘德闻言,冲他点点头,表示自己记住这份恩情了,但心中却是掀起了滔天巨浪。

    便宜老爹的身体不好,刘德当然知道。

    在前世,吴楚之乱后,便宜老爹的身体就一天比一天差,拖了两年后终于一病不起,假如不是粟姬刺激了他,说不定……

    刘德记得,前世刘彻能上位,最的原因就是他的老妈王娡在便宜老爹身体不好的那两年日夜伺候在身边,凡事都亲力亲为,因此被认为贤德,这才奠定了刘彻上位的基础。

    “王娡的崛起应该就是在这次甘泉宫之旅……”刘德心里想着,不过今生,王娡已经被踩下去,落入万劫不复的境地了:“那么,甘泉宫里是谁在伺候着天子?”

    一念至此,刘德转身就朝长乐宫而去。

    若是是薄皇后在便宜老爹身边伺候,那么自然皆大欢喜,倘若不是,那么就意味着有新的敌人了!

    刘德来到淑房殿的时候,已经快到日暮之时了。

    刘德刚到殿门口,就看到了一辆马车消失在远处的阁楼之间。

    “李公,方才谁来拜见皇后了?”刘德问着前来迎接他的李信。

    “回殿下,是壮武候宋公……”李信叹了口气道:“可怜啊,堂堂彻侯,竟落得如此下场……”

    “壮武候怎么了?”刘德奇道。

    壮武候,刘德当然知道是谁,就是那位迎接先帝从代至长安,恭奉为天子的故卫尉,前车骑将军,曾经镇抚南北军。

    有拥立之功,从龙之德,本来再怎么样,不管换了几任天子,只要在龙座上的是孝文皇帝的子嗣,就应该好好对待这位功臣。

    可惜,他自己作死,自侍有功于天下,于是多有跋扈之行,终于被先帝厌倦,官职一贬再贬,终于只剩下个空头彻侯的爵位。

    新君登基,赏赐先帝功臣,独独没有他这个迎立天子的壮武候……

    还是当时还健在的太皇太后看他可怜,才用了懿旨请了他去参加新君登基的朝宴……

    否则,这位壮武候估计就要羞愧的自杀了。

    这还不止,刘德就记得,前世的时候,便宜老爹在四年之后索性就以他有罪为名,除爵一级,直接从彻侯贬成了关内侯,连最后一点面子都不给他留了!

    “壮武候的嫡子生病了,可惜,这些年壮武候沉迷博戏,挥霍无数,没有多少积蓄,于是只能进宫跟皇后求情求命一御医过府诊治……”李信也是叹了口气,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前些时日,太皇太后在弥留之际,还下诏赐了他五百金,犒赏他呢!”

    刘德就更无语了。

    五百金,不到两个月就花光了!真是人才!

    药医不死人,这位壮武候已经没救了!

    不过,这却是大部分困局长安的彻侯的结局。

    长安这地方固然好,可也有着许多的诱、惑,大部分的彻侯在长安,用不了几年,就会将他封国的收益和积蓄败个精光,然后就过上了卯吃寅粮的日子,正是这些好赌好色挥霍无度的彻侯,养活了长安的高利贷商人。

    所以,汉初一百余位彻侯,到今天,还保留着爵位的十不存一……

    “不管他了……”刘德有些厌烦的挥挥手,问道:“带我去见母后吧……”

    “诺……”李信点点头,领着刘德进了淑房殿,一进殿中,刘德就感觉今日的淑房殿跟过去不同了,最大的变化就是殿中多了许多装饰,不仅如此,刘德还看到殿中多了一面绣着鸳鸯戏水的屏风——这在以前简直是不敢想象的,以前谁敢把这些花哨的东西摆在殿里,想惹皇后伤心吗?

    不止如此,薄皇后竟然还坐在了一个梳妆台前,梳理起了自己的头发。

    “儿臣拜见母后……”刘德跪下来拜道,但心中却已经明了了,估摸着在甘泉宫薄皇后是得了雨露滋润,至不济,也是感受到了恩宠,否则,这殿里哪里来的这么多花哨的东西,薄皇后又哪里来的闲情雅致打扮自己?

    “我儿快快起来……”薄皇后一看到刘德,立刻就笑逐颜开,刘德感觉,此刻的薄皇后,才真正像个人,至于以前?行尸走肉而已!这就更让刘德的猜测变得真实起来。

    “快给殿下备座……”薄皇后吩咐着身边的侍女,刘德站起来,看了看大殿之中的陈设,笑嘻嘻的道:“母后您怎么年轻了这许多了啊?”

    薄皇后羞怒的嗔道:“哪有?”但她脸上的表情却深深出卖了她的内心。

    刘德坐下来,笑道:“在甘泉宫,母后想必是过的很开心了……”

    薄皇后听了刘德的调侃,脸上像个怀春的少女一般,扭捏了起来。

    刘德看着叹了口气。

    他也不知,这次甘泉宫之旅对于薄皇后来说会是一个幸福的开始还是再一次失望的开始。

    刘德当然希望薄皇后能受宠。

    但是,这那里可能呢?

    古来天子那个不是薄情寡性之人?

    昨夜还在床头缠绵,今日就可能狠下心肠的比比皆是。

    譬如刘彻杀子存母,唐玄宗马嵬坡赐死杨贵妃。

    对于皇帝来说,年轻漂亮的小姑娘才是他们的最爱!

    但刘德不忍心打破薄皇后的幻想,低着头道:“儿臣刚从父皇那边过来……”

    听到刘德的话,薄皇后这才正襟坐定,仔细听着。

    “父皇说,过继之事,他自有主张,嘱咐我不要再提……”刘德抬头看着薄皇后问道:“母后可知父皇的打算?”

    这当然是个必须要弄清楚的问题!

    便宜老爹究竟是怎么想的?RS

第一百五十四节 霍仲孺的野望() 
“圣心难测……”薄皇后黯然的道:“我跟陛下提过,但陛下并未给出答复……”

    刘德听了点点头。

    这才是便宜老爹的作风,没到他开口的那一刻,他的心思基本不会表露出来。

    “母后……”刘德看着薄皇后,禀报着道:“儿臣已跟馆陶长公主有了口头约定,与之联姻,取阿娇为妇,届时还要请母后做主!”

    薄皇后一听,立刻笑道:“这是好事啊!”

    她也不笨,自然早看出馆陶心里那点小算盘了,在汉室,就没有不想跟储君亲上加亲的长公主。

    当年鲁元公主还不是挖空心思的把自己的女儿宣平皇后硬塞给了孝惠?

    只是,薄皇后本身就是联姻政策的牺牲品,想着这些年自己吃过的苦,薄皇后于是问道:“刘德,你可想好了?是真的喜欢阿娇?”

    实在是她不愿再看到一个悲剧的发生。

    鲁元公主硬塞自己的女儿给孝惠,结果孝惠到死都没碰过宣平皇后,宣平皇后最后甚至是以处女身下葬的。

    这事情,薄皇后可是亲眼看到的……

    薄皇后自己也差不多,她心里清楚的很,假如她不是太皇太后的外甥女,天子怎么会娶她?

    刘德听了,连忙道:“母后请放心,儿臣必定会善待阿娇表妹!”

    “这就好!”薄皇后这才喜笑颜开,却完全没有注意到,刘德完全避开了她的问题。

    刘德心里却是跟镜子一样。

    对于君王来说,爱情神马的,实在是太奢侈了。

    奢谈爱情的君王,等于给自己掘墓。

    即使是为数不多的正面典型,后来的宣帝,也为他的爱情付出了沉重的代价,直接种下了汉室由盛转衰的因果。

    一个合格的君王,可以宠爱一个女人,但不能爱上一个女人……

    母子俩又聊了一会,天色渐晚,刘德也不便在留在淑房殿——看薄皇后宫里的装饰就知道,便宜老爹十之**晚上回过来,否则,薄皇后这么急着打扮做什么?

    于是,刘德就假托还有事情,拜别薄皇后,李信一直送刘德到淑房殿门口。

    “李公……”走到门口,李信正欲回去,刘德忽然叫住他,吩咐道:“以后壮武候若再来,烦请您挡着,不要让他再见到皇后!”

    “这……”李信有些迟疑,似乎拿不定主意。

    刘德看着他,没有说话,只是却是负起手,做出一副生气的样子。

    李信这才道:“既是殿下吩咐,奴婢从命!”

    “这就好!”刘德点点头,有些话却是没有说出来。

    像宋昌自侍有功的彻侯,一直都活在过去的风光中,还挥霍无度,已是无药可救!

    薄皇后性子温和,耳朵软,最是见不得人可怜。

    薄皇后的家底有多少?

    反正不会太多!

    再说,宋昌这种人最是擅长顺杆子向上爬,万一他跟薄皇后提出想要薄皇后在天子面前美言,怎么办?

    还是一开始就断了这个念想比较好!

    只是这种事情能做不能说。

    吩咐此事,刘德就坐上马车,对一直在车上等候他的王道吩咐着:“回宫!”

    …………………………………………………………

    河东郡,安邑县。

    此时却是满城人心惶惶,许多商家甚至一早就闭门不再营业,整个安邑剑拔弩张,郡兵具被动员了起来,在郡守周阳由的统帅下,开始挨家挨户的征缴鸡鸭鹅等一类的家禽。

    笃笃笃!

    一户人家的门被敲开,几个如狼似虎的衙役带着士兵就一拥而入,一个衙役打扮的男子手里拿着一张木牌对着开门的主人道:“奉周阳郡守之命,凡家有禽类者,俱和买为官产!”

    那主人哆哆嗦嗦的赶紧点头:“诺,小民从明府之命!”

    那衙役看了看这户人家的主人,和气的道:“张家大郎,你也勿要多虑,明府不会让你们吃亏,这是朝廷来的旨意,说是要用家禽灭蝗,明府也不过从令而已!”

    这时候,几个衙役提着几只肥硕的鸡鸭走了出来。

    这衙役看了看,对那主人道:“三只鸡,两只鸭,按照明府之命,鸡一只抵钱五十,鸭一只抵钱四十,一共两百一十钱!”

    他从背上取下包袱,然后从里面数出两百个铜钱,递给那主人,很是理直气壮的道:“莫说俺霍二郎欺负你家,这两百钱你拿好了!”

    至于还有十钱去哪里了,自然是他的跑腿钱了!

    然后就潇洒的转身走人。

    等这些人走远了,那主人才醒悟过来:“鸡一只五十钱,鸭一只四十钱,应该是两百三十钱啊!而且我记得我家是有四只鸭吧?”

    但此时却已经是为时已晚,人家都已经走远了,就算去上告,也没有证据!

    他掂量了一下手里的两百个铜钱,嘟囔着:“罢了,罢了!”

    这一次郡守肯给钱,已经是开了天大的恩德了,那还敢再奢求什么?

    …………………………………………

    “二郎,你连你自己乡亲都蒙,是不是有点过了?”道路上,推着一车家禽的一个衙役开着玩笑道:“小心人家背后戳你脊梁骨!”

    那霍二郎得意的道:“哎,怎么能叫蒙呢?是他们算术不好,活该!况且我等也没亏待他们,起码给了钱,钱货两讫,谁能说我霍仲孺二话?”

    霍仲孺又道:“况且我等也不容易啊,周阳太守凡事喜欢苛求,若不多捞点好处,到了年关,没有钱去打点,这来年这差事还能不能轮到你我就说不准了!”

    那人闻言,也点头:“确实如此!”

    霍仲孺又道:“我已经打算好了,我有位叔父在平阳县做典吏,他答应我等过了正月,就帮我活动到平阳去当差,啊呀,你们是不知道啊,平阳县里的平阳侯那叫一个好客,特别是他家还养着许多美貌的婢子与家奴,据说,只要是个在平阳当差的都能睡上一个……”

    说到这里,霍仲儒就难免开始幻想了起来:“我若过去了,以我的外貌起码能睡上十个八个娇滴滴的美娘子,可不是那种村妇哦……”

    霍仲儒现在还是个单身汉,与他一起出差也基本都是光棍,听了他的话,众人立刻嘿嘿的笑个不停,更有人道:“若兄长真的去平阳,日后有了好处,还请关照我等!”

    “这是自然!”霍仲孺吹着厉害道。

    其实他心里很清楚,想睡平阳侯家的人,哪怕是个奴婢,哪有那么简单!

    平阳侯食邑一万户,家门显贵,莫说是寻常的小吏了,就是县里的县令也未必敢说自己能勾搭上平阳侯家里的人。

    只是吹厉害又不上税!

    也没有人管,何乐而不为?

    此时的霍仲孺永远都想不到,他现在肮脏的想法,却在最后结出了一个让全世界都震动的结果,以至于他这种卑微的小人物都能有幸留名青史!RS

第一百五十五节 收买() 
已是六月初。

    邯郸城中的气氛开始变得诡异起来了。

    赵王王宫之中,更是剑拔弩张,戒备森严。

    赵王刘遂今年三十余岁,生得人高马大,体格健硕,在诸侯之中,他向来就是以勇猛威名的,他自己也认为,自己若是活在楚汉争霸之时,未尝不能跟项羽比一比气力。

    “长安天子派了一个外戚小儿,欲来荥阳,夺我兵权!”刘遂走在王宫的大殿之上,满腹怨恨的道:“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的脸此刻阴沉的可怕,服侍在他左右的宦官一个个都是战战兢兢,深恐触怒了这位大王。

    刘遂可不是个什么好脾气的人,因为童年目睹了他的父王刘友去了长安就再未回来的惨事,所以他的性格残暴,动不动就杖杀奴仆甚至连他的妃嫔,也常常被他打的鼻青脸肿。

    “去给寡人将吴王使者请过来!”刘遂想了一会命令道。

    长安天子想夺他兵权,这让他万分恐惧。

    这令刘遂想起了他的父亲,当年,他的父亲刘友就是被当时驻节荥阳的丞相大将军灌婴一纸调兵令抽光了兵权,再被吕后征入长安,从此就没回来了!

    不但如此,他跟他的弟弟刘辟彊甚至连王国都保不住,赵国改姓吕了。

    此事,就是他心中的梦魇!

    如今,长安天子的举动在他看来是想故伎重演,他岂会坐以待毙?

    既然你不仁。那就休怪我不义了!

    赵国不比齐国。

    因为当初他的父王死的凄惨,因而,他即位后博得了赵国民间的极大同情。因而,他的民望颇高,加之他本人知兵善战,因此赵国的郡国兵,十个都尉有九个是他提拔的,对于军队,他的掌控力极大。基本能有一声令,全国易帜的效果。

    大不了,鱼死网破嘛!

    赵国毗邻长城。跟匈奴人也不是没打过交道,实在不行,借匈奴兵入关就是了!

    这时候一个宦官从外进来,跪下来禀报道:“大王。相国建德、内史王慎求见!”

    “这两人来找我作甚?”刘遂阴着一张脸自言自语着。然后挥手呵斥道:“不见,就说寡人有疾,不能视政!有事,丞相内史,自作主张就可以了!”

    丞相赵建德与内史王慎,这都是先帝安插在他赵国监视他的棋子,他岂会不知?

    若是真的联络好了吴国、匈奴,决定起兵了。刘遂第一个要杀的就是这两个汉家臣子,以泄这些年被他们压制和凌迫的心头之恨。

    “大王有疾。臣等就更要来见了!”两个穿着玄衣的官员冲破侍卫们的阻拦,走进来,朝刘遂一拜道:“臣建德!臣慎!拜见吾王!”

    现在还没撕破脸,刘遂再怎么不情愿,也只能挥手道:“丞相、内史这么急着见寡人,有大事吗?”

    “正是!”领头的官员站起身来道:“大王,天使来了您沐浴更衣,接诏!”

    刘遂的脸抽动了一下,他向外面看了看,只看到外面戟影重重,似有数百人在走来走去,不免心里一惊,无可奈何的低头道:“天使来了,寡人怎么没收到消息?罢了,罢了,寡人这就去沐浴更衣!”

    然后,刘遂径直后殿之中,一入殿他马上拿出一块虎符,交给自己最为亲信的一个宦官,吩咐道:“你立刻持寡人虎符自密道出宫,令邯郸卫尉、中尉立刻整顿兵马,半个时辰后,派人入宫探视寡人,倘若寡人不出面,立刻起兵鼓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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