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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做皇帝-第1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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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彻自己跑去宫里禀报,太显眼了!
通过郅都来传声,就好多了,最起码,不会有太多的眼睛,去盯着郅都。
河南郡发生的事情,刘彻知道,这有多敏感,毫不夸张的说,这个盖子要是揭开了,一个不好,可能还会烫伤他自己的手!
刘彻可不相信,这样的事情,就一个河南郡有!
整个关东郡国,类似的事情,应当是全部存在的,只是轻重程度不同罢了。
杨丰记录的文字里,就多次提及乡间农民的抱怨,就没有一个不抱怨,官府收税收的太多,生活日益艰难的!(。。)
ps: 注:根据出土的汉简来看,景帝时期,已经有些地方一年收四次算赋的了……咳咳,某些丧心病狂的家伙,一年收过八次算赋……
ps:
有网络的日子就是好,不过,我二又要回广西……
所以暂时更新不会太快,我三以后大概就能稳定下来。
然后,今天去医院照了个ct,妈蛋,颈椎病,骨质增生,好可怕啊,最可怕的是腰椎也有问题……
大爷的……
第三百五十四节 缘由()
“卿先看看这些罢……”刘彻拿着手中还带着血迹的纸张,递到郅都手中。
郅都看完,表面上虽然默不作声,但刘彻明显能看到,他手上暴露的青筋。
刘彻看了,心里微微点头。
郅都的性格,向来嫉恶如仇。
前世,郅都主政南阳,不过两三年,就杀的整个南阳地主豪强人人自危,调任中尉,更是大开杀戒,长安公卿皆称其为‘苍鹰’。
如今,见了河南郡的地方官如此作为,他能忍得住才怪!
但,在这个问题上,刘彻很清楚,他要做的,只是将问题汇报上去,至于皇帝会怎么考虑,怎么决定,那暂时与刘彻无关。
“麻烦卿将这些材料,秘密呈递给父皇罢……”刘彻淡淡的叹道。
其实,现在,刘彻也隐约猜到了,类似河南郡的地方官僚私自征缴算赋,收上去后,拿去干嘛了。
刘彻又不笨,想想大天朝当年摊派统筹款,提留款是拿来干嘛的?
无非就是发放各级衙门胥吏的工资,然后,上上下下,都分润一些好处,公款吃喝养养小三二奶什么的。
这个道理,古今如一,不因时代的变迁而改变!
因而,刘彻心里很清楚,这个盖子,暂时还揭不得!
只是,刘彻好奇心比较重,按照杨丰记载的事情来看,河南郡等地的地方官,绝对不至多收了一次算赋。
他们几乎春夏秋冬,都会催缴。
河南郡,根据去年的上计和人口普查,总共有二十四万七千户。
以每户正常一年上缴六百钱的算赋来计算。
河南郡的官员,一年要多收数千万钱的算赋。
这么多钱。一个小小的郡守的能耐显然是遮掩不了的,哪怕,他姓窦。
这官场上。一件小事,都可能被政敌拿来大做文章。何况是每年数千万钱的买卖!
御史大夫衙门,廷尉衙门,还有丞相衙门,居然都在这个事情上,成了哑巴,刘彻甚至都没听人说过,有这样的事情。
嘿嘿,难道不奇怪吗?
姓窦可不是护身符!
朝廷上不鸟窦家。不喜欢窦氏的人,一抓一大把!
不然,当年,窦广国为相的风声刚刚放出来,朝野物议怎会那么汹涌?
于是,送走郅都后,刘彻一头扎进了少府的档案室,一直蹲到夜幕降临,方才出来。
走出档案室的刘彻,一脸的无奈。
数据。骗人!
刘彻现在已经差不多知道,这里面的猫腻了。
在少府的档案里,刘彻发现。被划归给他这个太子的十个封县,居然照常有算赋和田税以及刍藁税入库,分文未少!
这说明了什么?
这说明,就是老刘家自己也是这场盛宴的参与者!
本应该是从租税、算赋和以及刍藁税中扣除的每户两百钱的太子食邑费用,被人摊派了农民头上。
这还是关中!
刘彻此时感觉,心情无比沉重。
连国家的最高层,金字塔的顶端,都参与到这场盛宴中,你还还能指望下面的官员有节操?不会有样学样?
然而。此时此刻,摸到事情真相的刘彻。只有一个念头——这是在自己给自己挖坟墓!
刘彻不知道,这事情。究竟是皇帝老爹自己也清楚,还是,有人在里面搞鬼。
两者可能性,都存在!
皇帝这种生物,永远都不要指望它的节操会有下限!
所谓的明君圣主,掉起节操来,连暴君都会感到恐惧!
但刘彻却觉得,这样的事情,以他老爹和先帝的性格,大抵是做不出来的。
不然,这岂非是自己抽自己耳光?
前脚刚喊完轻徭薄赋,免除了一大堆田税,后脚自己就给自己一巴掌,刘家人还没这么傻逼!
那就只剩下一个可能了……
官僚们政绩,没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每年十月的考绩,就是一条勒在汉家上上下下官吏脖子上的绳索。
人口、户数、田亩、税收,哪一个都是考核的目标。
头上的乌纱帽,这帮家伙,没什么事情不敢做!
休说是区区摊派了,便是把农民逼的破产,卖儿卖女,甚至逼死,又与他们何干?
而发展到现在这样遍及全国的摊派加派,刘彻觉得,倒不是的官员,都喜欢这样干。
不然,晁错、赵禹甚至张汤的态度,就不会那么奇怪了。
只是……
你不干,别人都在干!
这就好比在一个考场里,其他考生都在作弊,你不作弊,那就只有等着被淘汰!
一个很显然的例子就是,前丞相故安候申屠嘉,两袖清风,清廉一生,最恨贪污。
但面对满朝上下蔚然成风的贿赂之风,甚至连宫廷中都兴盛无比。
纵使是丞相,他也有心无力,只能保证自己不贪不拿。
这么想着,刘彻深吸了一口气,回头望着太庙太宗孝文皇帝庙的方向,刘彻摇了摇头。
说起来,官风世风,发展到今天这样的局面,他的那位皇祖父,起码要负一半责任。
当初,将军张武贪污受贿,证据确凿,人赃并获。
结果,出于收买人心以及显示自己胸襟的考虑,先帝并未严惩张武,反而,赐金,说要‘以愧其心’。
说到底,其实是护犊子罢了!
谁叫张武是跟着先帝从代国到长安的老臣子,几十年鞍前马后的伺候,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张武究竟有没有‘惭愧’‘内疚’‘悔恨’,刘彻不知道。
但刘彻只知道,从哪以后,贿赂之风愈演愈烈。
上至三公九卿,下至各衙门的办事官员,谁没拿过钱,谁没接受过贿赂?
便是宫中的宦官,收起贿赂,也是有恃无恐。
大家都在想——和尚摸得,贫道就摸不得吗?
张武能贪,哥自也能贪!
张武之外,邓通,就是另外一个榜样了。
邓通这个先帝的宠臣,以宦官之身,监管皇室铸钱,搞到最后,天下铸钱,一半姓吴,一半姓邓……
有这样两个榜样在,不贪不拿的官员,自己都会觉得自己傻……
刘彻摇了摇头,局势发展到现在,便是他,一时半会,也没什么章程。
“只能等我即位后,慢慢清理这些烂摊子,历史遗留问题了……”刘彻心中思索着。
现如今的话,刘彻只能做到,严惩河南郡上下,杀鸡骇猴,希望其他地方的官员们能收敛那么一点了。
抱着这样的想法,刘彻坐上马车,在太子卫队的护卫下,朝着夜色下的章武候府而去。
现在,刘彻可不只想跟章武候沟通一下窦全的问题。
他更希望,这位先帝的智囊,能教他一个至少让官员们,不敢再这么肆无忌惮的办法
ps:咳咳,抱歉这么晚才更……
主要是今天又打了一次氨基酸……
因为天气太冷,打不快,结果,一瓶氨基酸打了十几个小时,几乎是一滴一分钟……
不过这样的话,我大概能保证明年不会被什么感冒什么的困扰了……R655
第三百五十五节 决定()
刘彻抵达章武候侯府时,正是华灯初上之时。
章武候窦广国最近数年,迷恋上了求仙问道,静养修仙,因此,章武候侯府,被迁移到了长安城戚里的一个偏僻角落。
侯府四周,栽满了松柏,道路两侧,更是种上了许多兰花。
虽然还是冬天,万物枯寂。
但,侯府被隐隐绰绰的松柏围绕,远远看着,确实有那么一丝仙家的味道。
刘彻刚下车,早在门口迎接的窦广国长子窦信就立即迎上前来,拜道:“臣信奉父命恭迎家上驾临,伏维家上金安!”
“大人快快请起……”刘彻连忙扶起窦信,满脸笑容的道:“都是一家人,何必多礼?”
窦信看上去有些呆板,他唯唯诺诺的应了一声,哪里敢把刘彻的客套话当真,低着头道:“家上,臣父在正厅等候!”
刘彻点点头,嘴上却道:“岂敢劳长者等候,实孤之过也!”
“当得!当得!”窦信陪着笑,将刘彻请入侯府。
这次刘彻过来前,章武候府就已经知道,太子过来是做什么的了。
似这种事情,刘彻也不会傻到搞什么忽然袭击,自然是让王道报备过了的。
进了章武候府,来到正厅,刘彻就见到,当代的章武候窦广国,坐在上首的位子上,闭目养神,嘴里喃喃念着些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
自从当年,竞争丞相大位失败后。这位君侯,就彻底放弃了在政治上的努力,转而潜心修仙。学起了留候当年的架势,很少过问政事。
但没有人敢忽视这位君侯在先帝、太后以及当今天子面前的影响力。
毫不夸张的说,章武候一句话甚至就能决定政策的走向。
刘彻理了理自己的衣冠,上前,以晚辈的礼节,拜道:“小子彻恭问舅祖父大人安!”
窦广国闻言,微微睁开眼睛。轻声道:“太子来了啊……”
他的声音不算大,但相当清澈,只是他大概还没从修仙的节奏里走出来。因此,腔调有些怪人听着感觉有些别扭。
刘彻连忙躬身道:“小子星夜前来,打扰舅祖父清修。罪过。罪过!”
窦广国呵呵一笑,站起身来,一挥衣袍,道:“谈不上打扰,只是,臣近年潜心清修,不再过问俗事,因此。太子若是有事,可与臣子信商议。臣一概没有异议!”
刘彻闻言,立即就知道,窦广国心里面估计有些不满。
想想也对,窦家本就人丁稀薄。
窦太后拢共就两个兄弟。
长兄窦长君命不好,没享多少年福就死了,只留下一个儿子窦彭祖。
幼弟章武候窦广国,早年与窦太后失散,直到窦太后当了皇后,才得以团聚,吃尽了苦头,而且,子女也生的不多,一共就两子三女。
其他像什么窦婴啊,窦全啊等等,其实都是些旁支。
但即使算上这些旁支,整个窦家,成年男丁也不过十来人。
刘彻跑过来,要为自己的臣子出气,要商量协商对付其中一个。
窦广国心里要能高兴才怪!
想想前世窦婴捅了那么大一个篓子,窦太后后来都能原谅,还将之扶到丞相之位,刘彻大概就能猜出窦广国心里的想法。
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宗族,大于天。
好在,这个时代,连公羊派都还不曾真正成为主流,提倡亲亲相隐的谷梁派,自然还在玩泥巴。
这个事情,若是换到成帝元帝时期,刘彻休想如此轻松!
只是,这老人家发脾气了,自然是要哄的。
刘彻满脸堆笑,搀扶着窦广国,陪着小心,道:“舅祖父大人言重了……这江山社稷,也有您的一份心血在里边呀!”
刘彻感慨一声,道:“当初,先帝那封‘天下治乱,在朕一人’的诏书,不正是您的建议吗?错非舅祖父大人建言,汉家江山,安有今日之盛?”
这却算是挠到了窦广国的痒痒处。
当年先帝时,自中六年起,诸般诏书中,就有着这位君侯在影子在幕后策划了。
作为先帝的智囊,窦广国参与了几乎先帝统治中后期的绝大多数政治活动。
甚至,当年罢免张苍,未尝没有窦广国的影子在其中若隐若现。
只是,随着张苍倒台,作为当世丞相人选最,呼声最高的窦广国,却因为朝野议论和舆论的缘故被迫借口要修仙,参悟大道,而婉拒丞相任命,窦广国,从此对政治心灰意冷,闭门谢客,真的专心修炼起来了。
这些年来,窦广国心中未尝没有想过,若当初,他当上了丞相,又将如何?
此时,听到刘彻提起他当年的得意之作,窦广国的心情,顿时就好了许多,神色也自然了一些。
刘彻过来,要商议处置河南郡郡守窦全。
窦全,窦广国其实也没啥印象,不过是个偏房的族兄之子,与窦广国其实隔的挺远了。
加之,他窦广国自幼就与家人离散,直到二十多岁,才与姐姐相认。
说句实话,在他心里面,也就姐姐兄长以及各自的子孙,算家人。
其他人,便是如今风光无限的窦婴,也是外人。
真要说起来,那窦全杀了刘彻的臣子,打了储君的脸面,伤的其实是窦家的面子。
这事情,要是传出去了,外人估计就会嚼舌头根子,说什么窦氏跋扈,连孙外甥,太子都要欺侮。
是以,在听说了此事后,窦广国心里头就已经决定了。
犯不着个外人,来伤了亲人的和气。
只是,那窦全说到底,还是姓窦,而且与兄长家里关系还不错,兄长在世时,举荐当的官。
是以,亡兄的脸面,他总不能说,太子尽管去杀,别给我面子!
多多少少,得给已故的兄长一些颜面。
不能让亡兄到了地下,还得蒙上一个任人唯亲的指责!
现在,看到刘彻的表现,窦广国立即就顺着这个台阶下来了,他呵呵笑道:“哎呀,那都是太宗皇帝明见万里,老臣不过是拾遗补缺而已……”
说着,他话锋一转,道:“老臣听说,最近有些人有些不像样子,有人打着老臣的旗,在外面横行无忌,罔顾国法,在这里,老臣给家上表个态,窦氏子孙,无论是谁,无论什么人,只要犯法,老臣绝不庇护,一定严惩!”
刘彻听了,哪里还不明白窦广国的意思。
那窦全,可以处置,也可以杀,但不能明着来,得给窦家留点情面。
想想也是,连三公九卿犯罪,只要不是谋反,顶天撑死了也不过一杯毒酒。
何况外戚后族?
不看僧面看佛面。
更何况,东宫太后生平最好面子!
一念至此,刘彻也低下头来道:“舅祖父大人言重了,言重了……”
几句话里,虽然提都没提窦全,但实际上窦全的命运却被决定了。
国法虽然治不了他,但窦氏的家法却饶不了他!
大概是个被自杀‘羞愧而死’的下场罢!
这样也好,免得有人唧唧歪歪说刘家刻薄寡恩,连个外戚都容不下!(。。)
第三百五十六节 缘由()
h2>; 刘彻陪着窦广国,走在章武候府的后花园的走廊中。
窦家上上下下的奴仆侍女,自然远远的避开,防止听到什么不该听的东西。
而刘彻与窦广国所谈的话题,确实不是那么的河蟹。
甚至,称得上是相当劲爆!
哪怕只是只言片语,流传出去,都可能会引发轩然大波。
“老大人辅佐先帝执政十余年,可曾听闻过,地方摊派加征?”刘彻小心的问道。
窦广国闻言,先是默然长叹一声,然后看着刘彻,良久才慢慢的道:“家上可曾听说过——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老臣微贱之时,地方摊派加征,就早已有之,先帝之时,也曾锐意进取,欲除此顽疾,最终,却不得不不了了之……”
说完,他就坐到一处走廊的栏杆边,手扶着栏杆,似是在追忆些什么。
刘彻看着他沧桑的脸颊,也不好打扰,只能静立一旁,他解说。
窦广国的一生经历,在如今的汉室,堪称传奇。
从一个大字不识的文盲,到皇帝的智囊,无人知道,他为之付出过多少努力。
但有一点,刘彻可以确认——那便是从眼前这个老人身上,他能窥知许多他以前所无法接触和了解的秘辛。
过了好一会,窦广国才缓过来,悠然叹息了一声后,他对刘彻解释道:“摊派加征,前朝之时,就已有之,地方衙门官府,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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