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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做皇帝-第1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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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家三钱之重,两三百年时光,亩产倍增,钱制缩小,而米价纹丝未动,儿臣以为这很奇怪!”

    何止是奇怪!

    李悝所处的战国初年,韩魏赵刚刚分家,流通的货币还是晋国的布币,布币仅以后世出土的那些布币来看,重量肯定是比秦钱重得多!

    于是,在汉代,就出现了这么奇怪的现象。

    几乎三百年时间,作为主要议价商品的粮食,居然出现了比三百年前还低的价格。

    通过一个简单的数学计算,就能得出这里面的怪论。

    即以目前米价与李悝时代米价恒定为五十钱,取李悝时代的布币为十二铢计算。

    也就是说,亩产翻了两点五倍,币值贬值了三倍。

    但米价却没有变化……

    就好像这个世界不存在通货膨胀一样……

    最的是,物价非但没有出现通货膨胀,反而出现了诡异的紧缩现象。

    这还没考虑加入三百年的人口变迁以及土地变化。

    一个后世,上过中学,见过世面的人,都能一眼就看出,这个时代的经济和金融被人为的畸形限制了。

    当然,想要让西元前的人理解并且知道后世的经济学,这无疑是一个地狱级难度的任务,基本没有可能成功!

    但这并不妨碍天子刘启也疑惑和困惑起来。

    他隐隐约约也摸到了些什么不对的味道。

    这个世界也就只有儒家那帮人中的顽固和保守分子才会以为世界跟三代时一样,没有变化。

    事实是,整个汉室正处于青铜时代迈向铁器时代的关键节点,汉家文明,也从蛰伏走向强盛和发达。

    此时,不拘种种新技术和新发明层出不穷,就连社会制度也正处于三千年未有之大变的关键时刻。

    一如一八四零年后睁开眼睛看世界的中国。

    汉室也是如此,自白登山之围后,汉匈并存,匈奴甚至强于汉室。

    维护华夷大防,也为自己的江山万万年。

    不管刘氏愿意还是不愿意,这个政权,都必须开明向上,不断进取,不断思索,不断改革。

    是以在这个时代,诸子百家也好,三公九卿也罢,甚至就是高高在上的皇帝,也在不断的寻求着自我的改变和突破。

    假如不这样的话,不能强大起来的话,人人都知道,一旦匈奴打进来,大家就都要被发左袵,去山里当野人了。

    在这样的局面下,百家争辉,再一次绽放出了春秋战国后的第二次光芒。

    从皇帝到庶民,有忧患意识和进取心的人,都在寻找着复兴中央帝国,实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的理想国的途径。

    于是,只要不触及意识形态,不危机君王统治,不危害既得利益集团,整个社会对于新思维和思路,都是欣然接受的。

    正是如此,晁错才喊出了‘禹有九年之水,汤有七年之旱,而国亡捐瘠者,以蓄积多而备先具也’的口。正大光明的打着师古的口,行改革之势。

    正是如此,后来张骞开凿西域,汉使甚至远赴遥远的安息,抵达了亚洲的尽头,看到了欧罗巴的海峡。

    整个社会的忧患意识和求变之心,一点都不比一八四零后差。

    而一八四零后,整个中国几乎尝试了可能的道理,不管君主立宪也好,民煮也罢,**也好,纳粹也好,甚至投降主义都捏着鼻子吃了一次。

    此时的汉室,基本也差不多。

    只要统治者觉得有道理,一点都不介意拿来尝试一下。

    天子刘启数学成就并不比大多数人差。

    他只是在心里稍稍换算了一下,就问道:“太子认为,这是为何?”

    “儿臣认为,事出反常必有妖!”刘彻跪着道:“儿臣虽不解为何如此,但是,肯定哪里不对劲,故此,以此五铢钱,投石问路,摸着石头过河,看看最后能发现什么……”

    天子刘启闻言,脸上也露出了笑容道:“投石问路,摸着石头过河,太子想的好!朕你,太子放手去做吧!”

    此刻,天子刘启,终于真正的觉得,自己的太子长大了,能独当一面了。

    于是,他决定放手全力刘彻去做。

    同时他也很好奇,刘彻最后能发现什么?

    但不管怎样,这笔投资起码不会亏本!

    把玩着手上的五铢钱,刘启很清楚,这样的钱币投放到市场,会产生什么效果。

    那就是,基本上,不是笨蛋都会在今后用五铢钱来交易了。

    ……………………………………………………

    与此同时,遥远的草原,越过河套平原,一路向西,在胭脂山脚下,一年一度的匈奴人的盛大庆典正在举行。

    这个庆典是匈奴人最的一个庆典之一。

    匈奴人称之为‘蹛林’。

    蹛林大会,主要是两个作用。

    其一,课诸王诸部落诸贵族的人畜数量。

    这是中行说到了匈奴后才教会匈奴人的一个‘先进的制度’。

    其二,则是耀武扬威,大会属国、仆从国以及盟友的代表,向势力展示匈奴单于天下无敌的控铉大军以及鼎盛到极点的匈奴帝国的强大。

    此时,正是匈奴人最强盛的时期。

    一代雄主老上单于,南征北战,击破了整个西域,驱逐了世仇大月氏,功灭了东胡整个大草原,北至长城,南至北海,西至中亚,尽数归于匈奴的统治之下。

    甚至大月氏国王的头颅都被制成了酒器,成匈奴单于饮酒的器具。

    此刻的匈奴帝国,延绵数万里,匈奴马蹄之下,没有不能攻破的城池,灭不掉的国家。

    此刻,匈奴当代单于,汉称为军臣单于的男子,策马从一望无垠的庞大王庭骑兵战阵前飞掠而过。

    数不清的声音兴奋的呐喊着:“撑犁孤涂!撑犁孤涂!”

    换成汉话的话,可以理解为天之子或者上天之子。

    匈奴,是以原始萨满教为信仰。

    军臣单于一路前行,来到了胭脂山上,然后他面朝龙城方向一拜,这是祭拜祖先。

    然后再朝西方一拜,这是祭拜神明。

    再拜太阳,双手撑开,无数的‘撑犁孤涂’声不断响起。

    军臣单于站起身来,大大耳垂上垂着的大大小小的铜环,叮叮当当的响着。

    “伟大的撑犁啊保佑我匈奴世世代代,强盛无比,万万年统治着万里草原!”军臣低头亲吻着大地,祈祷着。

    数百位巫师围着他跳起了莫名的舞蹈。

    实际上,匈奴人的样貌,与中国人是两回事。

    准确的来说,匈奴是一个极度混血的民族。

    以军臣来说,他矮小,甚至不足一米六,但头大脸圆,颧骨高耸,浓眉杏眼,大大的鼻子上钉着一个怪异的鼻环,两耳极大,耳垂上挂满大小不一的耳环。

    这在匈奴人看来这是最纯正的匈奴人的血脉,伟大的冒顿单于的嫡系子孙。

    但事实上,这还是一个混血人种。

    大抵是塞种与东亚人种的混血。

    在进化过程中,抵御寒冷,因此匈奴人身上普通有着浓厚的体毛,军臣单于的身边,甚至有着外貌与古希腊人几乎无二的贵族和奴隶。

    祈祷完毕之后,军臣单于站起身来,几个仅仅披着兽皮奴隶被押到山上。

    然后,几个巫师走过来,拿着骨刀,割开了这些努力的喉咙,任由他们的鲜血流淌在山上的草地上。

    “忤逆伟大的撑犁孤涂的屈射人,已经得到了撑犁的惩罚!”一个巫师怪异的尖叫着,跪拜下来,亲吻军臣单于的脚尖。

    “撑犁孤涂!撑犁孤涂!”数以十万计的与会匈奴人疯狂的大喊着。

    屈射,这曾是一个强大的游牧民族,鼎盛时期拥有数万骑兵,但此刻,这个民族从根子里被连根拔掉了。

    最后几个贵族被杀死在这胭脂山上。

    用他们的血来印证匈奴的强盛!

    当这一切仪式完成,军臣单于才步入为他准备的单于帐之中。

    数十位贵族已经在等候他的到来了。

    匈奴人,也是一个善于学习的民族,最起码,在跟汉室几十年的战争中,他们也学会了一些汉室的政治结构,并将之拿来用在了自己的身上。

    譬如,每一个强大的匈奴部落,必定设置一位王。

    每一位都有着一位单于委派的贵族为相国来监督。

    这样的举措,使得匈奴帝国能维持住它的团结和统一,分散在数万里草原上的部落,都将服从单于庭的意志。

    “右贤王忤逆我,已经被撑犁惩罚,暴毙而亡,作为撑犁孤涂,伟大的冒顿单于的后代,我将会重新任命一位新的右贤王来统领胭脂山以北的弓猎之民!”军臣单于一入单于帐,就以胜利者的姿态宣布了他的决定。

    “伟大的撑犁孤涂,我们的弓猎子民都服从您的命令……”数十位贵族,或王或酋长,都跪下来,亲吻着军臣走过的地方,以示臣服。

    无论他们过去跟右贤王有多么亲密的关系,此时,他们都遵从了匈奴的游戏规则,胜利者拥有一切,失败者失去。

    “我以撑犁孤涂的身份命令的弓猎子民,没有命令,不得踏进长城半步!”军臣单于于是发布了他来到胭脂山后的第二道命令,他环视着人道:“除非汉朝皇帝撕毁盟约,不然,擅入者死!”

    “这是伟大的老上撑犁孤涂与汉朝皇帝的盟约,违抗者,视为叛逆!”

    看起来,这命令好像很荒唐,什么时候,匈奴人会遵守盟约了?

    对他们来说,订立盟约难道不就是拿来撕毁的吗?

    但是,将这个事情放到政治角度上一思考,曾经接触过汉人或者本身就是过去的汉臣,逃亡者的人,心里面都跟镜子一样清楚。

    打南边的汉人?

    吃不到什么好处不说,还要被扎得满嘴流血。

    过去几十年的事实证明了,汉朝有能力对匈奴造成威胁。

    既然南边的刺猬那么硬,为何还要去南边劫掠?

    现在汉朝每年送的礼物和财货,基本上就已经能满足单于庭对奢侈品的需求了。

    更何况,要抢的话,西边和北边毫无反抗力的小国和部落不是更容易得手吗?

    最的是,这位军臣单于,是过去的左贤王,一直坐镇西边,西边才是他的根基和老巢,至于这南方……

    咳咳,则是他过去的死敌和竞争者的地盘。

    这南方的部落至今都还效忠着已死的右贤王的子嗣。

    在这样的情况下,军臣煞笔了才会放任南边的部落入侵汉朝。

    道理很简单,汉朝很强,假如入侵汉朝,就要集结整个南部的军队,甚至抽调西部的骑兵来配合。

    这么一来的话,某些‘野心家’就会抓住机会,壮大自己的实力,甚至图谋反抗单于庭。

    在匈奴历史上,宫廷政变和阴谋叛乱,就跟汉人吃饭喝水一样简单的!

    最最让军臣无法安心的是,右贤王的残余势力拥戴和保护着右贤王的两个儿子。

    于是南方的部落安稳下来,不再拥有战斗力,就成了唯一的选择。

    而这样的决定也符合过去军臣与右贤王斗争时的一贯思路。

    要知道,老上单于死后,军臣与右贤王就一直在进行路线斗争。

    到底是全力南下侵略汉朝还是西进攻略那些容易征服和控制的小国。

    现在,军臣作为胜利者,当然要毫不留情的彻底的摧毁右贤王的政策。

    这就叫政治正确!

    “另外,再派个人,去汉朝的长安,替我送达国书给汉朝皇帝,宣示我,伟大的日月所生,天所置之撑犁孤涂的意志,我将给汉朝人希望的和平,希望汉朝人,也给我足够满意的财富和丝绸!”军臣单于面无表情的道。

    “遵从伟大的撑犁孤涂,您的命令,就是我们的意志!”在场的匈奴贵族,不管愿意还是不愿意,都纷纷跪下来,臣服在这个胜利者的脚下。

    匈奴生存铁律,胜利者决定一切!r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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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八十五节 坑货外戚们() 
拜别老爹,出了宣室殿,刘彻心念一动,就转头改道去长乐宫看望薄皇后。

    刘彻来到淑芳殿时,李信已经在等着他的到来了。

    “母后最近可还安好?”寒暄过后,刘彻随口问道。

    “回禀殿下,皇后近日一切安好……”李信低头答道。

    但刘彻却还是发现,李信在回答时,微微皱了一下眉头。

    李信,刘彻很了解,薄皇后,刘彻更了解。

    这主仆两人,属于那种就算是受了委屈,也会闷在心里的人。

    因此,刘彻知道,肯定发生了些什么让薄皇后不太高兴的事情!

    可惜,章德那个家伙自从回了长安后就消失了,好似这个宦官从未出现在这个世界一般。

    于是,刘彻失去了他的的消息渠道。

    要是章德还在的话,薄皇后这边的事情,他肯定能知道!

    “要准备拉拢一个新的耳目了……”刘彻在心里想着。

    只是,这宫廷宦官虽然无人不贪,但想找一个像章德那样嘴巴牢靠同时可靠的人,就有点难了!

    尤其是刘彻现在是太子,一举一动都被人盯着。

    “看来得让王道多多来宫里面跑几趟了……”刘彻思索着。

    拉拢宦官,还是派宦官来干最恰当。

    这样目标小,不容易被人非议,同时还能有效的预防许多麻烦。

    即使出了什么篓子,也跟刘彻关系不大!

    这么想着,刘彻跟着李信。走进淑房殿之中。

    一进宫‘门’,刘彻就看到宫里的马驷之中停着好几辆马车。

    “有客人?”刘彻问道。

    “回禀殿下,是国舅与薄氏的族人进宫来给皇后请安,再过些日子。就是皇后的生辰了,因此,外家都在筹划着‘操’办一二……”李信低头答道:“但是,皇后不喜太过喧哗。因此不想‘操’办,然,薄家的叔伯长辈却坚持要大肆‘操’办……”

    刘彻闻言,微微一愣:“母后生辰将近,李公何不派人来太‘子’宫通知孤?”

    说实话,刘彻还真忘记了薄皇后的生日是哪一天。

    事实上,这个宫里面记得皇后生辰的人,恐怕也不多!

    刘彻‘揉’了‘揉’太阳‘穴’。吩咐道:“王道,一会回去后,立刻给孤准备好贺礼,同时去少府,告诉岑明府,今岁皇后生辰,孤要大半。要少府做好准备!”

    “诺!”紧随其后的王道点头应命。

    “殿下有心了……”李信连忙跪下来道谢:“奴婢待皇后谢过殿下的好意,但皇后已经吩咐过了,今年还是跟往年一样,不要大肆‘操’办……”

    刘彻呵呵一笑。

    薄家的人一贯如此低调俭朴。

    当初太皇太后在的时候,就是太皇太后自己的生辰,也是很少‘操’办,通常就是皇帝、皇子、皇孙和妃嫔们聚在一起吃顿家宴就罢了。

    在其的带领和提倡下,当时的宫廷,没有人敢铺张‘浪’费,甚至就连皇帝的宠妃也要自己织布!

    这就是家有贤妻。国有贤后的好处!

    但是。刘彻并不想薄皇后今年的生辰太冷清。

    恰恰相反,刘彻已经决意要大肆‘操’办了!

    原因很简单,借薄皇后生辰的机会,向天下人宣告皇后与他这个太子的亲密关系。从而为明年的过继和随后的嫡子身份做宣传的铺垫。

    同时刘彻也想薄皇后好好高兴高兴。稍微尽些人子的责任。

    要是不表明这个态度,这宫里面难免总会有些异想天开的人。

    嗯,老实人总是被欺负的!

    李信领着刘彻穿过淑芳宫的阁楼来到了主殿之前。

    几个宦官看到刘彻,立刻就大声的喊道:“太子驾到!”

    很快,殿中就被惊动了。

    许久未见的薄皇后,领着薄戎奴以及几个薄家的老人匆匆出来。

    “儿子给母后问安!”刘彻连忙上前跪下来叩首。

    “臣等拜见家上!”薄戎奴等人也连忙跪下来对刘彻一拜。

    “好孩子!”薄皇后一看到刘彻,立刻就笑容满面的走上前来,拉着刘彻的手:“快快起来吧……”

    “诺!”刘彻站起身来,也对薄家的人道:“各位长者快快起来,休要折煞小子!”

    一行人就这样亲密的走进殿中。

    刘彻坐到薄皇后身边的一个座位,母子手拉手,坐下来。

    “儿子听闻母后生辰将近,因此,特意来问母后,可有打算了?”刘彻坐下来后就轻声笑着问道。

    “太子费心了……”薄皇后微微笑着,道:“吾今年不打算‘操’办,到时候,吾儿来能这里陪吾吃一顿家常便饭,吾就心满意足了!”

    对薄皇后来说。

    大肆‘操’办生日这种事情,简直不可想象!

    她的骨子里也不喜欢太过热闹。

    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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