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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做得不错哎，动作已经满熟练的了。”伍斯凌看了一下手表，十分钟都没到。

　　　　卡迪尔，拿起一块陶泥，放了上去，然后站起来拿起木棒，拨动轮子……在完全没有人指导下，五分钟之后，一个巴掌高的水杯出现在了陶轮上。

　　　　虽然杯子的壁还有些不够平滑，杯口也不够圆，但初次接触制陶，只看过一个不专业的人操作就能做出这么一个东西来，已经是很不错的了。

　　　　“真的很不错呢。”伍斯凌看看杯子，又看看他的抽象派容器，说。

　　　　“兄弟，你也不用伤心，人总不可能什么都能做得很好的。”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伤心了？切~”伍斯凌瞥了蔡晓亦一眼，笑着对卡迪尔伸出了大拇指，“你是卡迪尔？你很棒！”

　　　　“卡迪尔，维克说你很棒，”蔡晓亦也伸出大拇指，“这是一个用来表示称赞的手势，维克对你做这个手势，就是在夸赞你很厉害。”

　　　　“真的么？”卡迪尔眼睛亮了，“我也会被夸厉害？”

　　　　“卡迪尔，你找到你擅长的东西了！”蔡晓亦说，“制陶器！”

　忙碌的一天

　　　　为了继续给予卡迪尔更多的信心，蔡晓奕把站起来的卡迪尔压回了凳子上，要求他再做几个熟悉一下，顺便在他做的时候和他说一些大全上介绍的手法。伍斯凌不想再继续受打击，干脆就跑到一边去继续钉他的鸡笼。

　　　　伍斯凌的鸡笼还没钉得一半，蔡晓奕就捧着一个东西冲了过来。

　　　　“看啊小伍，卡迪尔他真是个天才，你看。”蔡晓奕把手上的东西递到伍斯凌面前，说。

　　　　伍斯凌定睛一看，呃，这不是他刚才想做的陶汤煲么？

　　　　“你这是专程来打击我的？”伍斯凌看看煲，又看看蔡晓奕，问。

　　　　“哈哈，我高兴死了。”几天前发现了一个纺线织布高手，现在又发现了一个制陶的高手，昨天在建房的过程中也看到了几个学木工活学得蛮快的族人，想到会有越来越多的族人能够掌握到一门技巧，蔡晓奕笑得嘴都合不上了。

　　　　“恭喜你拉，又发现一个人才。”伍斯凌笑着说，“所以制陶这事你就别找我了，省得我去丢人现眼的。”

　　　　“嘿嘿，那我把工具带走了哦。”

　　　　“拿吧拿吧，拿去后山那做起来方便点，做好了和砖坯一起晒，到时候一起入窑。”伍斯凌停了一下，“哎，对了，砖做得怎么样了？”

　　　　“刚才我过来之前估算了一下，应该有三四百了。”蔡晓奕说。

　　　　“那差不多可以烧了，你今晚去宣布一下，明天除了纺织组，其他的都停止手上的工作一天，全部出去找柴火，拿回来的柴火都拿到后山那里去，后天我们就开始烧。”伍斯凌说。

　　　　“好。”

　　　　“那几个做好的，先放这晾，晾干了再拿去。”

　　　　“我知道，这还用你说么？”

　　　　“知道了就快滚~别打扰我做东西。”伍斯凌哼了几声。

　　　　“好好，不打扰你，我这就滚。”

　　　　蔡晓奕笑嘻嘻地拿着工具，带着还沉浸在惊喜之中的卡迪尔，撤退了。

　　　　奥萨把半边身子藏到了地平线下，天色微暗，部落上空也开始升起了袅袅的炊烟。奥古斯丁早在半小时之前就回来了，他这次出去，收获不小，带回了一只瘸了脚的野鸡、一只没了气的长着很长的毛的小羊和三只兔子，除此之外，还有十来个大小不一的蛋。

　　　　伍斯凌钉了一大一小两个笼子，大的两米长一米宽一米高，小的长宽一米高一米，笼子的一头绑着一个长形的食槽，笼底还铺了一层厚厚的干草。钉这两个笼子用了他小半盒的铁钉，钉的时候那钉子像是钉在他心上一样，让他十分痛苦。钉好笼子之后伍斯凌心想，这次一定要把砖烧出来建个打铁房，然后赶紧捣弄出铁来，虽然榫结构比钉结构要牢固得多，但花的时间也相对较多，像是笼子这些就不必要花那么多时间，而且用钉子比较简单也比较方便。

　　　　小羊嘛，把毛先剪下来，等下拿到纺织组拿去，让她们试着纺毛线。

　　　　三只兔子没有受什么伤，伍斯凌直接把它们塞进了大的笼子里，然后往食槽里塞了几扎甜甜草——据说是食草动物都很喜欢的一种植物，经常被用于引诱食草性猎物。瘸腿野鸡先给它敷上点之前找蔡晓亦要来的草药，扎好，然后塞到小的笼子里“留笼查看”，如果能活下来就养着，如果不能，就宰了。

　　　　等伍斯凌安置好兔子和野鸡，奥古斯丁也处理好了小羊。两只羊腿用砍刀剁成巴掌长的小段，和切碎的羊头、羊蹄、羊心、羊肝、羊肺、羊肠以及姜丝等配料放到铝锅里一起熬羊杂汤。另外两只腿是用削好的木棍串了起来，架在火上烤。剩下的羊肉被伍斯凌抹了盐，然后用绳子穿起来挂到了伍斯凌自制的晾衣杆上。

　　　　“哎呀，好香呐。”蔡晓亦人没到，声先到。“我还说想问你一下要不要和我去我那吃，然后再回去煮，没想到你都准备开饭啦？”

　　　　“今晚猎人们不是不回来么？干脆你在这和我们吃好了，煮的东西还不少。”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我先回去拿碗。”

　　　　蔡晓亦家的帐篷离这里并不远，所以没到五分钟，他就回来了。蔡晓亦把碗放在旁边的小木桌上，然后拉来一张小木凳，在石灶旁边坐下。

　　　　因为临时居住小帐篷比较小，伍斯凌把石灶搭在了外面。这个石灶是早上才搭起来的，石灶有两个位，一个是铝锅专用灶位，另一个是烤肉专用灶位。搭石灶的石头还是从奥古斯丁原来住的那个山洞里带出来的，石头被奥古斯丁磨成了方块的形状，所以很好搭。

　　　　锅里的羊杂汤已经滚开了，各种羊杂随着汤水不断地翻滚着，香气四溢。羊腿也渐渐地变了色，油滋滋地往外冒。

　　　　伍斯凌用木汤勺把汤分别舀到小木桌上的三个碗里，同时，奥古斯丁用它锋利的匕首切下已经烤熟的羊腿，然后把薄薄的羊腿片整齐地摆在碟子上。

　　　　“你要叉子还是筷？。”伍斯凌把一个插着各种勺子叉子筷子的木筒递到蔡晓亦面前，问。

　　　　“我还是用叉子吧！好久没用筷子这玩意了，我怕我都不会用了。”蔡晓亦抽出一把小木叉说。“喂，你那个锅原来不是留给他了么？怎么？”拿着叉子的蔡晓亦观察了一下四周，“喂，你这多了好多东西啊，该不会是他把家当都搬过来了吧。”

　　　　“你就不能不八卦么？”伍斯凌扶额。

　　　　“我这不是关心朋友的感情生活么？”

　　　　“你最厉害，我说不过你。”伍斯凌指着桌上的两个小碟子，说：“两个小碟，一个是辣椒干粉，一个是那种涂在烧烤上的果子的果酱，你自己蘸。”

　　　　上次在林子里发现的指天椒类似物已经给蔡晓亦看过了，证实为可以食用，伍斯凌就把摘来的已经晾干的辣椒舂成了粉末，用来调味。

　　　　“我是不会客气的，嘿嘿。”蔡晓亦捧起碗，喝了一口热乎乎的羊杂汤，“哟，味道不错呐，有进步。”

　　　　“要不是有你给的那些配料，我哪敢做这个？”伍斯凌说。“姜、蒜头、桂皮都是不可少的，做这个汤。

　　　　不得不说，有一位对植物和烹饪都有研究的朋友先来这里打了前锋，起码在吃食上不会太难过。蒜头、桂皮、陈皮……这些东西的发现使得部落的人们的饮食质量上升了一个层次。

　　　　“希望他们这次在挖煤的路上能多挖点姜回来，姜不仅可以拿来做调味品，还能入药。”蔡晓亦说。“还有，明天春天的时候带上铲子到森林里转上一圈，把那些我垂涎已久的植物给挖出来，种到我们部落里，哈哈，这样就不用那么费力到森林里去摘了。”

　　　　“计划不错！”伍斯凌夹起一片羊肉片，蘸了一点果酱送入口中，这时，奥古斯丁端着第二碟切好的羊肉过来了。“奥古斯丁，你也来吃。”伍斯凌拉住了奥古斯丁，说。“我们这么多，够了。”

　　　　在山洞的时候伍斯凌就发现了，奥古斯丁烤好肉总是先为他切肉片，等他说够了奥古斯丁才会吃。

　　　　“你今天累了，多吃点。”奥古斯丁轻轻地拿开伍斯凌的手，回到烤肉灶边，继续切肉。

　　　　“真的够了，过来一起吃吧。”伍斯凌说。

　　　　“哦~”奥古斯丁加快了手中切肉片的速度，不到一分钟，放在石灶边上的空碟子又满了，奥古斯丁收好匕首，左手端起碟子，右手拿起烤羊腿，走到木桌边，坐了下来。

　　　　“喂，原来他也是忠犬型的啊？”蔡晓亦蹭蹭伍斯凌的手臂，“跟我家道格拉斯一个属性的，忠犬型的男人好啊，哈哈！”

　　　　“你吃东西的时候能不能安静点啊，蔡大哥。”伍斯凌此时很想捞起一大块羊肉，塞进蔡晓亦嘴里，堵住他的嘴。

　　　　“哎呀，吃饭时候要热闹点才好。”蔡晓亦说，“你们信物交换了，人也和好了，打算什么时候举行仪式？”

　　　　“再说，再说我就那肉塞你嘴里了。”伍斯凌恶狠狠地说。

　　　　“好好，不说了，我们的小伍害羞了。”

　　　　“你才害羞，你全家都害羞。”

　　　　“是，是我害羞。”

　　　　伍斯凌：“……”

　　　　蔡晓亦见伍斯凌不想理他，就改去跟奥古斯丁说话了。

　　　　“奥古斯丁，你觉得明年的春天举行仪式怎么样？会不会晚了？要不干脆就今年？最后一户人搬入新屋举行庆祝仪式的时候一起办你们的事，你觉得怎样？”

　　　　奥古斯丁先傻傻地点了下头，然后又摇了摇头，“我听凌的。”

　　　　“喂喂，你和他说了什么？”伍斯凌眯起了眼睛，“不许设计我啊。”

　　　　“我都听凌的。”奥古斯丁又慢慢地重复了一遍。

　　　　伍斯凌扭头对奥古斯丁笑笑，自言自语道，“乖，奖励你一片肉。”说完夹起一片烤羊腿片，送到奥古斯丁嘴边。

　　　　奥古斯丁咽了一下口水，慢吞吞地咬下了肉片。

　　　　“哎呀哎呀，果然是忠犬啊~”

　　　　“闭上嘴，吃你的饭。

　　　　“好好。”

　　　　蔡晓亦一吃完晚饭就走了，赶去通知人们明天改去捡柴火。送走了这个八卦王之后，伍斯凌觉得轻松了很多。

　　　　奥古斯丁把碗筷收拾好，装到藤筐里，然后拿下一串挂在帐篷上的滑滑果——一种作用和皂荚相似的果子，能够用于清洁。“凌，今晚要去洗么？”自从昨晚过来和伍斯凌一起之后，奥古斯丁又恢复了洗澡放哨员的工作。

　　　　伍斯凌把羊杂汤盖好，放回灶上，“去，今天热，出汗。”

　　　　“等你一起。”奥古斯丁说。

　　　　“嗯，我去拿毛巾。”说完伍斯凌就钻进了帐篷。不到一会儿，伍斯凌就钻了出来，手上拿了毛巾、牙刷牙膏还有一件裤子。“走吧。”

　窑火燃起

　　　　第二天，除了纺织组的人，其他的组全部出动，到林子里去捡柴火。一捆捆的干柴源源不断地被送到制砖的地方。

　　　　为了使运输更加方便，伍斯凌和奥古斯丁整个上午都在赶着做装载量比较大的拉板车，做好一辆就送去后山一辆，在伍斯凌和奥古斯丁的努力下，一个上午赶制出了十辆。制拉板车需要用到钉子，十辆拉板车做出来之后，原本就用去半的铁钉剩下的就更少了，放在盒子里稀疏得可以见底，这让伍斯凌更加迫切地想要烧出砖来建打铁房。

　　　　午饭过后，伍斯凌和奥古斯丁直接去了后山制砖处，准备搭砖窑。

　　　　一般的砖窑都是用烧好的火砖来砌的，不过现在他们没有成品砖，没法完全按照大全上的砖窑来搭。后山，其实并不只是一座山，它是十来座山的统称。十来座山其中比较高的只有一座，其它的都只有那一座高山的一半高或者比一半更矮，甚至有些可能只能称为小土坡，高度为几米到十几米不等。这些矮的小土坡，都是红土山，伍斯凌选的就是其中最矮的一座小土坡，它高只有五米多。这是那天和蔡晓亦在这附近转过一圈再三思量之后做出决定。在伍斯凌的指导下，奥古斯丁和三个退役的猎手用铲子和锄头，开始挖起砖窑来。

　　　　这是一个不小的工程，奥古斯丁和他的三个伙伴起码要挖掉四分之一座山的泥土。被挖下来的红泥也有用处，被制砖族的用大藤筐装好拿去和，用来制砖或者是制陶。

　　　　好在雄性的力气不小，体力也不错，当天色渐渐暗下来的时候，他们的砖窑也弄得差不多了。

　　　　这是一个圆形窑，窑体大部分是在红土山上挖出来的，窑的火门这一面则是用晒干的砖坯和调出来的黏性稍微大一点的黏土一起搭的。靠近底部有四个通风孔，相互间的距离大致相等，窑身上有挖出来的垂直的烟道。烧砖的时候要烧整整一天，用易燃的柴火来烧，等烧满二十四个小时就把火门和通风孔封上，让它自然变凉，这个时间则是需要四到七天。

　　　　有了拉板车，运送柴火的效率是越来越高。看着越堆越高，越堆越大的柴火，伍斯凌朝蔡晓亦点了一下头，他们可以提前开始了。蔡晓亦一早就把锅啊什么的拿了过来，石灶也在这里搭了起来，大家草草地吃了一顿之后，就准备开始烧火了。这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

　　　　砖坯、陶坯还有易燃的木柴早已经被合理地放好在了砖窑里，第一波塞进去的木柴选的是那些干透了还沾着松油的松树枝。伍斯凌从奥古斯丁手上接过熊熊燃烧着的火把，塞入火门中，松树枝“哄”地一声被点燃了。

　　　　“小蔡，你先去休息，睡醒了再来接我的班。”伍斯凌站在离砖窑不远的地方，目不转睛地盯着砖窑，“捡柴火的人也先他们回去休息，今天捡来的应该可以烧到明天九点左右，剩下的明天再捡。制砖组的也让他们回去几个，休息好了再来换班。”烧窑的二十四个小时都需要有人全程盯着。烧的时候需要时时盯着，保持好添加柴火的频率，从而控制好窑内的温度。降温的时候也要盯着，降温并不是直接就不加柴，而是要慢慢地降低加柴的频率和减少加柴的数量，从而控制好下降的温度，不要让窑里的温度一下子下降太快，从而使炉内的砖和陶器因为热胀冷缩原理炸裂开来。虽然嘴上说着可以全身关注地盯着一天，但伍斯凌也无法保证，所以他就让唯二看过大全，完全理解了烧火这一步骤的蔡晓亦先去休息一阵，后半程让他来看着。

　　　　“好的，我知道了。”蔡晓亦也知道伍斯凌的意思，于是他望了一眼砖窑，继续说，“我在那边刚搭起来的帐篷休息，你要是什么时候觉得顶不住了就让人去叫醒我。”

　　　　蔡晓亦不仅把煮食工具给搬来，连帐篷都竖起来了。

　　　　“你快去吧，前半段有我盯着，你放心去休息。”

　　　　“兄弟，就交给你了。”蔡晓亦轻轻地锤了伍斯凌胸膛一拳，扭头再次望了一眼砖窑，然后转身离开了。

　　　　“加柴，跟着我。”伍斯凌看了一下手表，然后抱起一扎松枝，对一直站在他身后的奥古斯丁说，“让大家一起，跟着我。”

　　　　奥古斯丁点点头，对候在一边的烧砖组成员叽里咕噜地说了一通之后，组员们也抱起了柴火，跟在了伍斯凌身后。

　　　　“先搬过来，等下我加，你们就加。”伍斯凌对身后的人们说。“我叫停，就停止。

　　　　大家都点点头，表示明白。

　　　　火越燃越烈，从火门中看进去，或已经变成了暗红色，这证明了窑里温度已经到六百度。伍斯凌又看了一眼手表，然后迅速地把木柴丢了进去。

　　　　看到伍斯凌丢木柴，奥古斯丁和其他人也跟着丢木柴，直到伍斯凌喊停。

　　　　火又燃烧了一阵，变为了深红色，这时候窑子里应该有七百度了，伍斯凌再次看了一眼手表，朝奥古斯丁挥挥手，奥古斯丁马上抱起柴带着伙伴们往里面投柴火。伍斯凌的双眼死死地盯着火门，时刻地注意着窑内火焰的颜色。

　　　　又过了一阵，伍斯凌看到火光仍然是深红，没有变成他预想中的橘红色，他有点着急了，脑子马上开始转动，突然，旧时奶奶拿着个报纸卷成的筒状物往蜂窝煤炉里面吹气的画面出现在了他脑海里。他立马抓住奥古斯丁的手，“奥古斯丁，我要大的树叶。”

　　　　奥古斯丁听了，赶紧跑去摘了好几张大叶子，递到伍斯凌手上。

　　　　伍斯凌拿过一张树叶，把它卷起来，“你们这样，学着我，吹气。”说完拿着卷成筒状的叶子，走到窑炉前，对着火门使劲地吹气。

　　　　奥古斯丁和伙伴们也学着伍斯凌卷起树叶，对着通风孔吹起气来。

　　　　果然，他们吹了好一阵之后，火焰的颜色终于朝着伍斯凌预想的颜色变化了。

　　　　“不能停，换着来吹。”伍斯凌伸出手指，“你，你，先休息，过一阵换过来。”

　　　　就这样不停地燃烧，投柴火，吹气，燃烧，投柴火，吹气，火焰的颜色渐渐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