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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草草瞪了秦琰臻一眼，挽起袖子：“沐禹不在，我毛遂自荐做主，肖卿妍，你丫的跟我来端甜品！”
　　肖佛爷不是佛爷了，成了婢女，还是个伤春悲秋的老婢女。肖婢女放下镜子，叹了口气，小碎步的跟在草草身后：“要不我把保姆call回来？”
　　“叫你招呼下那些大老爷们儿怎么啦？”草草试了试冰糖燕窝：“可以了——”依次盛进碗里，至于托盘：“端着！”
　　肖婢女便老老实实的端着，宋衍瞠目结舌的看她的妥帖：“秦琰臻，哪天叫你媳妇儿教教我收拾肖卿妍啊！”两个老油子，坐到一处，不到五分钟就熟了，天南地北的吹，奔着牛皮吹破的劲儿。
　　草草一挑眼儿：“您还想跟肖卿妍来个一夜情？不用收拾！对瓶吹！灌倒就是！”
　　肖卿妍扶额：“内部笑话内部传阅，传阅过了就算了，别总提啊——”
　　“下个笑话要有了，这个笑话才能忘。”岑悦仹淡然，点睛。
　　“就不知道您能不能成就一桩笑话——”臧草草意味深成，揣测岑悦仹的感情。
　　“成就不了。”岑悦仹轻笑着，否认，什么时候都要好看，全无贬义。
　　草草领悟了岑悦仹的高明，与之高沐禹的紧张，从来都是有道理的。假如梵钊不主观，眼前的人千万分可。幸好主观。
　　沐禹把空碗筷放进水池。岑悦仹进来：“梵高呢？”
　　“睡着了。”高先生看着料理台上空置的盘碟：“菜还和胃口吧？”
　　“很好吃。”岑悦仹想不出别的词，平实即佳。
　　“沐禹，我来帮你！”草草把吃剩的水果拼盘端了进来，扭头对岑悦仹道：“他们找你打麻将呢——”
　　沐禹一听，好笑：“打麻将？”仔细想想，好像就大学摸过几次麻将，而梵钊根本像不认得麻将这东西。
　　“嗯，我们家那口子和宋衍非扭着打麻将——”
　　“梵钊不会啊——”
　　“他们正教他呢！威逼利诱的！正好把岑悦仹找过去凑一桌。”草草把剩下的水果放进玻璃碗，封上保鲜膜，放进冰箱：“这些碗都要是洗吗？”
　　“嗯。”沐禹戴上塑胶手套，跟一水池的碗拼了：“肖卿妍看孩子？”
　　“不是她还有谁！”草草抽出台边闲置的手套，也戴上了：“她自己的孩子！总不能让别人帮她管完了！”
　　肖侍女就被困在婴儿房，同肖梵高作息，悲催得。
　　四个男人地下室的吧台边支一桌子就“麻”上了，配得1982年的红酒，惬意得很，尤其梵钊频频“大小相公”，简直送菜。沐禹和草草把厨房收拾了干净，切了俩碟香草奶酪，一盘给搓麻的男人，一盘自用，瞧着阵热闹，俩发小儿就切磋斯诺克去了。所谓“麻声撞球声声声入耳”是也。
　　




147

147、第　147　章　。。。　
　
　
　　最后，梵先生赢了个满堂彩，跌破了臧草草的眼镜。“扮猪吃老虎？”她啧啧。
　　“只是入门了。”梵钊把一沓子钱塞到沐禹手里。
　　“这——”高先生为难了：“不好吧，就是图个高兴，你们还真赌上了！”少说两三万有了。
　　“你收着！下回我来翻本儿！”宋衍咬牙切齿，一大半儿都是他贡献的。
　　“对！翻本儿！老子不服——”秦老爷刚震了个声气就被臧草草拽了耳朵：“哎哟喂，媳妇儿！媳妇儿诶！你轻点儿啊——”
　　“你下个月零花钱没了！”草草笑得阴阴的，断了老爷的财。
　　“不能怪我啊！你自个儿也见了！梵钊一开始那叫一个手臭！我以为他输定了，谁知道王八翻盖儿……”秦琰臻分析着局势，以求下月至少有个烟钱，把老婆大人搀上车，回头恨梵钊一眼，才奴才的开车去了。
　　“你要是跟肖卿妍结婚了，说不定比秦琰臻还惨。”岑悦仹已经预料结局。
　　宋衍嘴角抽搐：“不至于吧，就万把块钱的事儿。”
　　至不至于的，心里有数，一阵寒暄，各自散了。沐禹把赢来的钱放进柜子：“明天我去给梵高开个户怎么样？”
　　“随你。”梵先生想了想：“改天再把他们叫来，给你那户头再添点儿钱——”
　　“你打麻将上瘾了？”高先生笑梵钊的小心思。
　　“谈不上上瘾，挺有趣的，赢别人的钱让我心情好。”梵钊揽过沐禹，一吻。心情好，万事皆好，一晚春色。
　　尔后，宋衍岑悦仹和秦琰臻成了梵家的座上宾，尤其喜欢送“菜”，而沐禹和岑悦仹真成了朋友，不折不扣。肖卿妍不松动爱情，小打小闹。草草在一旁看得无趣，还是秦老爷在牌桌上谈笑风生的帅。
　　肖梵高满一岁，没人送礼，肖梵高的账户上，满满的都是礼。肖卿妍三不五时的去沐草馆跟臧草草研究保养这门学问，馆里这两位不服老的妖精真就不老。
　　“沐禹，今天梵钊有应酬，我们在外面吃饭吧！去宣德斋！让保姆带着梵高跟我们汇合，草草，你让你们家男人下班直接去宣德斋——”肖卿妍自顾自的安排着。
　　“我跟岑悦仹约了一起吃晚饭的。”高先生拒绝好意。
　　“操！情海奇葩！头一次见跟情敌处得这么和谐融洽的！”肖卿妍扭脸：“草草，你没问题吧？”
　　“无所谓。”草草瞧了沐禹一眼，深笑，和谐融洽啊。
　　于是，沐草馆的三位老板，就小伍一人苦逼守店，打酱油般的从容苦逼。
　　沐禹比岑悦仹早一刻到餐厅，由侍应领路去了岑悦仹定的包房。“不好意思，临时有会。”岑悦仹进门就致歉。
　　“没关系。”沐禹帮他倒上一杯香片：“这儿的茶挺好的。”
　　“茶好，菜更好。”岑悦仹轻笑。
　　两位先生俨然老饕，每道菜都试试，各自评断，找到了共同之处，自然亲近。岑悦仹对梵钊始终有一份感情，就好比一道菜，这道菜是别人桌上嘴里的，自己看看便好，欣赏那人的吃相也不错，所以他不排斥高沐禹。尤其沐禹掂得分寸进退得体，所谓一般的男人并不是如面上普通，不动声色的掌控感情，他得不了空，就观一对佳人，与之自己，便是一种念想，说不定某天，他也可以找到某某先生，跟他蹉跎半生至死，如果没有，腻在情爱里，也算享受。都是路，哪一条，岑悦仹都尽情享受，不堪执着。“桂鱼好吃吗？”他问着，怀念一碗面。
　　“嗯。”沐禹笑道：“我最喜欢这条鱼，和我的口味，清淡。”
　　“梵钊可不清淡。”岑悦仹适时打趣。
　　“一辈子消受一人就好了。”高先生打趣自己。
　　“待会儿一起喝一杯？”
　　“诶？我不会喝酒。”
　　“没关系，也有没有酒精的饮料。”岑悦仹顿了下：“嗯，你去酒吧梵钊不介意吧？”
　　“不知道，我没去过酒吧。”沐禹老实。
　　岑悦仹以一种看古董的眼光看高沐禹：“那你平时都消遣什么？”
　　“上学那会儿喜欢打魔兽，后来上班了一天累得只想睡觉，开沐草馆这些年就会回家做饭，偶尔也跟秦琰臻一块儿吃个饭什么的——”沐禹一拍脑袋，叫道：“啊，我去过酒吧，跟秦琰臻一块儿去的，不过后来因为打架进了派出所，以后梵钊就不准我去了。”年轻的岁月，三言两语的，就交付了明白，高先生单纯。
　　“真遗憾，不过我保证这次绝对不会让你进派出所。”岑悦仹轻笑着，保证。
　　会员制的酒吧，出入的人都有身份，高先生坐到了不起眼的角落，要了不含酒精的饮料。岑悦仹则不同，即便刻意低调，也掩不了光彩，相熟的不熟的人来来回回的搭讪。沐禹看得嗔目结舌：“他们都是同性恋？”
　　“你认为呢？”岑悦仹不怀疑自己的魅力。
　　“可是我认得其中一个！他结婚了的——”沐禹真有些木了。那个穿银色西装的男人，不止结婚，还有个五六岁的女儿。
　　“有些同性恋也会结婚，和异性结婚，实际上大部分同性恋都会和异性结婚。”
　　“诶？不是同性恋吗？”
　　“这个社会对同性恋有一定程度的限制，而且，很多人害怕这些限制——”
　　“你呢？”沐禹转过了头，看岑悦仹。
　　“我？我出了柜的。”岑悦仹碰了沐禹的杯，愉快：“之所以喜欢梵钊，因为他够勇敢，啊，他还很漂亮。对大多数人而言，同性恋是种肤浅的性向，外表能决定很多事情，比如感情——”
　　“所以他们都喜欢你。”高先生的领悟，精妙。
　　“他们喜欢我的样子，我也喜欢跟漂亮的人上床。”岑悦仹加上注解，完善。
　　“可我还是不能接受同性恋跟异性结婚，如果跟异性结婚，甚至有孩子，他是在犯罪！”
　　“什么罪？”岑悦仹扬起嘴角，狡黠。
　　高先生想了好大一阵，哑口无言，犯什么罪呢？条款上没有任何一条指向性别上的欺骗。
　　“那些罪，在我们的心里。”岑悦仹晃着酒杯，字字珠玑：“高沐禹，你的道德无法衡量其他人，也许他们很肮脏，可他们活着，表面上，他们都活得很好。我们不需要替别人操心，总有一天，我们会为自己赎罪，谁都一样。”
　　“我受不了欺骗。”沐禹垂下了肩膀，无力。
　　“梵钊不会欺骗你。你看，就这一点，你就可以活得很好。”岑悦仹喝光了酒，再追加一杯：“而我，尽量不欺骗别人，也不被别人欺骗。”
　　沐禹看着那些搭讪的男人，与岑悦仹唇齿间的暧昧，指间交缠，未必有感情，岑悦仹眼睛里的光，是亮的，寂寞的光。“你想过和一个人过一辈子吗？”他问他。
　　“没有一个人能像梵钊那样，让我百看不厌。”他如此回答他。
　　高先生不懂了，关于同性恋，关于他自己。而时间也不给他懂的机会，事情的发生总在一瞬间。宋衍挽着个风姿绰约的女人，亲昵过了界限。岑悦仹皱眉，轻道：“我们走吧。”
　　沐禹没说什么，起了身，到了停车场才讷讷的一句：“我送你回家？”
　　“不用了，我叫了代驾——”
　　“我送你回家。”沐禹不给岑悦仹推诿的余地。
　　好久，高先生才缓过了气儿：“我没看错，对不对？”
　　“没有。”岑悦仹无法说谎。
　　“他不是想和肖卿妍结婚吗？”
　　“精神有时候和肉。体是分开的。”
　　“我明白了，同性恋和异性恋是一样的，欺骗或者被欺骗——”高先生的失望，光靠语气不能说明：“我不喜欢这样。”
　　“沐禹，宋衍真的想和肖卿妍结婚，是真的！可是他们没有结婚，谈不上身体的忠诚，你无权指责他。”岑悦仹有更为理性的见解。
　　“感情呢？”沐禹忍受不了。
　　“你不可能指望人人都是你跟梵钊！这世界上绝大多数人都做不到从一而终——”
　　“我不想说了，你到了，下车吧。”沐禹和岑悦仹有不同的价值观，即便他们都爱好美食。
　　“好吧。”岑悦仹第一次承认带高沐禹去酒吧不是个好主意，他不适合酒吧。“我希望你不要把今天的事情告诉肖卿妍——”
　　沐禹看了岑悦仹一响，不发一语，发动了车子。岑悦仹没得到回答，心虚。
　　　

作者有话要说：呃。。猥琐的潘郎被伟大的病魔打败鸟~头晕，咳嗽，流鼻涕，昨天昏睡一天~

即便如此，我也要装B的展现强大的内心~

就这样吧，推荐个动画《黑塚》，怕血腥者误入~当然，有坚强者，可挑战《monster》，反正我是抑郁了。。




148

148、第　148　章　。。。　
　
　
　　梵先生介意沐禹的晚归，把不满都化到了行动里。高先生拽紧了扣子，叹气：“我心乱。”
　　“没什么值得你心乱的。”梵钊亲吻了沐禹的额头，收敛。
　　“梵钊——”他看着他，他的爱人，英俊聪明，有很好的控制力，是完美的情人，想过欺骗吗？“想过欺骗吗？”不小心说出了心事。
　　“欺骗？”梵钊笃眉。
　　高先生挣扎了一番，说出了岑悦仹的理论：“我不认同，可他说不能指望人人都是我跟你——”
　　“的确不能指望。”梵先生把此言论当做夸奖。
　　“我没指望过，我只是不认同欺骗。”高先生不觉得从一而终有什么了不起的，其他的人可以有很多的感情，但排列应该是纵向的，不是横向。
　　“第一，我没欺骗过你，也不会欺骗你；第二，这个社会必定存在很多你不满意的人和事情，但这就是社会；第三，即使你不满意，但不满意的大多数并不会影响你的生活，所以不必放在心上；第四，即便影响了你的生活，也不一定是坏的；第五，如果是坏的，我也会把它变好，所以没什么可担心的。”梵钊搂过了沐禹：“明白了吗？傻瓜。”
　　高先生明白梵先生的温暖，不担心，可是朋友，朋友要怎么办？“我看到了宋衍，他跟别的女人在一起，他们很亲密。岑悦仹让我不要跟卿妍讲，我——”他犹豫着：“我不知道。”
　　“不要说。”
　　“为什么？”沐禹抬头，看着梵钊，惊异于他与岑悦仹的认同。
　　“肖卿妍比你清楚宋衍。”梵钊认识的肖卿妍永远认得清好坏，肖梵高是个意外，而类似的错误不会犯两次。
　　沐禹愣了愣：“我不放心——”
　　“不如想想我。”不如想彼此，不如做，切实。
　　梵钊不允许沐禹再去酒吧，高先生自己也不愿意去了。至于那个圈子，他们是其外的。同性的圈子，梵钊一直排斥，总有人想拉拢他，传教似地讲诉末日情结，不负责任的性。爱，没有后代的压力好像跟谁都可以，可是他只想要高沐禹，只要那个男人，不理解也好，不屑说，把沐禹保护起来，生怕白纸一样的男人沾染了圈子的习气，硬生的隔绝。肖卿妍笑话过他的紧张，一直紧张。
　　“我尽量不干涉你和沐禹的私交，但我不希望你跟沐禹谈论同性意识。”梵钊合上了季度报告，私人时间。
　　“同性意识？”岑悦仹揣度着梵钊的用词。
　　“例如欺骗。”梵先生点了根烟，挑眉，任何角度的冷然：“他不理解所谓的gay和gay圈。”
　　“那你理解吗？”岑悦仹撑起下巴，笑。
　　“理解后觉得很恶心。”
　　“你也是同性恋。”
　　“我可以选择成为什么样的同性恋。”梵先生选择了全世爱。
　　多好的选择，如果岑悦仹在选择之内，说不定他就在圈子之外。很遗憾，梵钊明确的表示了恶心。伤心吗？有一点，还有一点嫉妒，嫉妒高沐禹的单纯，单纯的人会煮好吃的面，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口福。“你觉得我恶心吗？”
　　“那是你的选择。”梵钊不干涉别人，懒得干涉。
　　“你恶心我？”岑悦仹觉得自己虽然滥交，但是至少很会挑床伴，目前为止身体健康。
　　“如果我恶心你，不会跟你说话。”梵先生不耐烦：“你很需要我的认同吗？”
　　“很需要。”岑悦仹不讳言：“你对我来说是特别的，所以十分需要。以后，我不会跟沐禹说相关的事情了。”
　　梵钊满意岑悦仹的知情识趣，事实上，他只受得了一个傻瓜，还好，其他人聪明。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中秋，快乐。




149

149、第　149　章　。。。　
　
　
　　肖卿妍说要去环游世界：“我订好机票了。”
　　“为什么？”沐禹发懵：“梵高要怎么办？”
　　“跟着我环游世界。”肖卿妍说得随意。
　　“他太小了！”
　　女人沉了一刻：“我就知道你会反对——”
　　“所以不许去！”高先生少有的命令。
　　“一定要去。如果你不放心梵高，我可以把他交给你照顾。”肖卿妍微笑，一开始就打算好了，高沐禹陷落得干脆。
　　她不是好母亲，高先生明白，只是没想过有多任意妄为，远远超乎他的想象。“为什么要去？即便要去也不是现在，等梵高大一点——”
　　“沐禹，我是不婚主义者，可我并没有刻意追求独身。”肖卿妍转过了头，避开目光，不看沐禹，或许可以说得轻松些：“我认真考虑过宋衍，认认真真的考虑了，一直犹豫，你知道，他不定性，我也没什么把握能让他爱我一辈子，老实说，我很享受被他追求的感觉，最近，我甚至觉得他可以追求我一辈子，嗯，我动摇了，可是，他不是对的人——”
　　“卿妍——”
　　“他跟别的女人上床了。”肖卿妍神色平静，好像只能平静，终归，她没有责备他的立场，她错过了给自己立场的机会，却不后悔：“我很感激他为我守身如玉的这两年，非常感激。”
　　“你是爱他的，对吗？”
　　“爱啊，为什么不爱！英俊多金风流倜傥的！可我爱过很多人，他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他不是最深的，也不是最浅的，非要指一个特别的话，那就是我生了他的孩子。”肖卿妍终于承认了血缘，有那么点儿不甘不愿：“我现在想去爱别的人。”
　　高先生想了好久，才憋出一句：“我会照顾好梵高的——”
　　“我知道！”肖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