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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农启示录-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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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臂钻的铁削把一个工人的手给弄没了,那血飞溅得吓得我老婆当时就晕了,然后就赔偿,人没死,残了,他们家有人在法庭工作,那时候谁还知道一个加工坊需要那么多证件,他们抓着这点,让我赔偿二十万,二十万也算对这个工人有了个交待——我们也不忍心,可是新生儿哪里受得了这么一刀砍下去,那时候家里都揭不开锅了,人们都说我的老婆要跑,可是她就是傻傻的跟着我,同我一起受苦。”
雨儿听得入了神,问:“老板娘还有这么个故事。”
“是啊。这么个故事,”黄关心说,“他还要忍受我的坏脾气,有时候打架打得厉害,能把老作坊屋顶都打出个窟窿,把火焰切割枪都能打弯曲。后来历经多年打拼奋斗,坏日子总算到头了,但是机械行业却整体不景气,往往业务都要转手数次,层层盘剥,我们经常赚的只是铁削,要价不能太高,各种作坊林立,你不接单外面到处有人接单,可谓是夹缝里求生。但是这一回我招来这么多人,都是要足足吃下国企这一单的,这个机会对我来说是千载难逢。”
“但是,”我说,“这不是开除陈云杰的理由,这说不过去的。”
“的确,”黄关心说,“我看重的人不多,陈云杰和你都是老老实实干活的孩子,勤劳聪慧,敢作敢当,特别是你,勇于指正我的不足。有什么不放心里,什么都说出来。陈云杰也很出色,喜欢机械,风华正茂。但是你们会认为我是这个厂的老板我说了算,其实错了,我只是这个厂的股东。”
“股东?”
“对,”黄关心说,“股东。其他的股东是昨天那几个老头,他们不管机械,因为他们不懂,我懂,所以厂里面我来负责。这厂里发展到今天这个样子就是他们一手推动的,他们赚的钱最多,我只是少量,冰山一角而已。但是我要尽最大可能对工人负责,包括你们的身心,工人是立厂之本。”
“黄师,你算是好老板了。这个厂弄得人心一齐的。”雨儿说。
“老板算不上,”黄关心说,“倒是很累死累活像个工人,如果我是老板这次的事情就简单了,但是造枪的消息传到他们耳朵里,就不是那个味了,他们决定要开除人,必须有人要当责。你知道的我同他们争吵过,但是没用。”
我说:“那你个死老头一窍不通,还搭理起厂里的事来了,到底他们是那路神仙?”
黄关心说:“他们正是xx国企的高管,这次业务就是从他们手里弄来的。要不然上次工件变形,那么大是事情,遇到别的厂怕是早就关门大吉了。那还轮得了我们来研究解决的办法。虽然我也据理力争,险些撕破脸,可是这事在他们眼里就于情于法不容。”
我说:“难道就这样开除陈云杰么?”
黄关心说:“无解了。得空关心你一下你的师弟,替我说一声抱歉,我这里的大门随时为他开着。”
陈云杰竟然被开除了。他那么爱这个工厂,那么爱机械,爱得一塌糊涂,他经常对我说自己是干技术的真骄傲,我不爱,被开除的人应该是我。我晚了一步,我该死,我怀着强烈的自责心找陈云杰,他没有在出租屋,他一个人坐草地上,看天空,看雨后的白云。我走了过去,坐下,陈云杰说:“你都知道了。”
我恨死那帮老头了。
我说:“你开除了,叫我一个人如何过。”
陈云杰微微一笑道:“好好过呗。”
“你别开玩笑了,”我说,“你还有你的李娜在厂里。你知道我们就是一条船的人。你竟然先跳下去。”
“我不会离开,”陈云杰说,“我不会搬走,所以李娜还在我身边。这事已经告一段落,工业区这么大还会没有陈云杰的容身之地,天涯何处无芳草。再说,这件事情必须是我走,因为你要当车间主任,这个位置非你莫属,如果你走了,你就远离了英明的老板和亲密的朋友,在别的厂你就是再混几年也未必同车间主人的位置搭上边。那是你的梦想,李娜说的。”
该死的梦想。
“但是我已经习惯了你的天真。”
“天真,”陈云杰忧郁的说,其实他忧郁的表情瞒好看的,“去年我这个时候才到厦门,一片茫然,不知方向。在这之前我过着囚笼般的生活。
“在我十岁之前我们家很穷,但是很幸福又快乐,你知道的乡下的人总是朴素的,也没人出来打工,生活过得平淡快乐,我也有着无忧无虑的童年。真好。没事就去朋友家串门,一起去山上放野火,玩泥巴,下塘洗澡,真是天真烂漫。
“然后我的故乡是一个伟人诞生地,政府下令无论如何要把我们那片农村开发出来,我们家承包了果岭,发财了,生活没有以前贫苦,我的爸妈简直成了农场主,不少人在他手下打工。这很好,但是他们后来就不好了,有些做作。生活方面总是表现得同其他村民的不一样,他们的自我感觉高人一等。
“有时候我要求朋友来家里玩,我爸妈把他们撵走,我很没面子,我说我需要朋友。他们说交朋友要交有利的。真是荒唐。他们总是在我每天回家时候都要盘问我的生活,上课也不例外,老师是爸爸的朋友,我的生活简直是被全程监控了一把。他们美曰其名,为我好。
“他们想要安排我的人生。休想。我同他们吵了一架。我第一次骂长辈,我骂他们就是书里的资本家,恶心势利,我骂他们忘了我们曾经也是穷人,我骂他们忘本。是的,我不后悔说出心里话。因为我深深的知道,我们的富裕不是靠自己得来的,是靠这个政策才有了眼前的充足的物质生活,他们却忘形了。但是他们总是没有读过多少书,也许不懂。我们无法交流。爆发户的好生活在我的眼里那么的胜之不武,或者不值一提。
“他们休想控制我,我是自由的。所以我没等到高考就跑了出来,我想在厦门重新开始自己的人生。我本着最真挚的心结交到了你,其实上我本着所有都是最真挚的。李娜管那叫天真,好吧,至少我有你们,我的生活有了色彩。
“曹飞我生病你照顾,我追李娜你帮补我,我犯错你来救,你就是我的兄弟,就让兄弟在厂里帮你顶一把,你要接受我这份心意,那样我的所作所为才值得。好人总是有好报的。”
听着陈云杰静静的讲完这些,我心里好受了许多,这厮同李玥有些像,都是叛逆父母的人,难怪两人谈得来。陈云杰想得开最好。但是我的心里终是不好受的,想揍李玥一顿,可是那货一直不现身。
觉得自己在李娜和雨儿面前做不了人,格外的难为情,可她们二人就是不责骂的,这让我更无地自容,比打我一顿还痛苦。
我妈打来电话,骂我:“没心肝的畜生,董俪正在我店里面哭呢,那天你带来的女娃子是哪里捡来的。”
我丝毫没有客气的对着我妈吼道:“我只爱雨儿,非雨儿不娶。去他妈的董俪。”声音洪亮把我自个都惊着了。
我妈沉默。
按理说我妈那边一般都要以彼之道还施彼深,不料她却小声的说:“木已成舟,我去劝劝董俪。”
那董俪也不知被什么鬼魂附体跑到我妈那里去了,我妈和董俪发现了我的调包之计,各自失望。不过这一回我妈的更年期发怒的症状好像就这么被我给吼的烟消云散了,只是偶尔痛症尚存。就是苦了董俪。好在厨房大妈开放,说:“男女之事,皆是缘分,不怪我。”
陈云杰总是神龙见首部见尾。每天大清早我去上班,他也开门,说是找工作,还是穿得周周正正,阳光帅气,天黑却不回屋,或者深夜才发出关门的声音。开始几天还时不时的到食堂蹭饭,只是大伙聊的事情都是厂里的加工,与他无关,后来慢慢来得少了,渐渐的黄关心偶尔见到陈云杰还说:“稀客!”
陈云杰的确在找工作。
第一次找到个电子厂,做仪表车床,车的东西就像头发丝,大批量,这厂工件小数量大,车削简单,要求不高,没有难度,只是速度上要眼疾手快,陈云杰第一天还能对付,第二天也能勉强坚持,到了第三天做得手都酸了,大叫枯燥乏味,不如黄关心厂里的大件来劲,所以逃跑了,给那电子厂做了三天的免费劳力。
之后陈云杰把工业集中区走遍,鞋底都走穿了,终于找到个做大件的厂。里面人不多,三个或者五个,陈云杰是老手啊,上去就车得稀里哗啦的,得到老板的点头。车工嘛,都是有点挟技自大,相互轻视,多多少少到带这么点,但黄关心厂里却不是,陈云杰和我们全厂没有几个人是那样的,这是个例外。陈云杰要车大件没吊具咋办。一两百斤的自己抗啊。想请那几个同事来帮忙,个个都说:“我没空,叫别人。”硬是把陈云杰气的拂袖就走。
几天后,陈云杰在离工业区十里远的地方找到个如意工厂。做大件,人也多,老板也讲团结。去厂里上班后发现氛围不错,心想这回有戏。做到中午还有免费的工作餐,真是跟黄关心的厂如出一辙,于是陈云杰喜出望外打饭吃菜,吃了一口,陈云杰皱起了眉头,他看到门口有人从油迹斑斑的三轮车上面搬下来三桶油,一问说是厨房用的,陈云杰脑里回想起刘老板的山顶不正是那些油桶么?当即把食指插到舌根催吐,原来那食堂用的是地沟油。
陈云杰一身不自在,卧床三天,李娜还怀疑是不是陈云杰犯懒不想找工作,还臭骂了陈云杰一顿。陈云杰急了,想去岛内谋生,李娜自然不允说,你去了岛内哀家想你咋办?抱着陈云杰,两个人失声痛哭了一场,陈云杰说,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在也找不着黄关心似的好厂了。
李娜把心一横说:“我养你。”
那天我遇着李娜,我说:“这真是对不住,陈云杰被开除,我良心难安啊。”
李娜说:“不怪你,你只是做了你该做的,要怪就怪那狗屎李玥,我一看就知道他不是好人,这下好了,李玥再也不能打扰陈云杰和我的生活了。还有我那姐姐从前没少为我操心,你可要好好待她,别没事就让姐姐伤心。”
我说:“这个自然。”
我心想这集美大学的学生就是知书达理,这回我心里的罪恶感彻底没了。
作者有话要说:
☆、坏人1
陈云杰结束了辗转奔波的二个月找工作生涯,在厂里当起了李娜的尾巴,唯李娜马首是瞻,全心全意当起了小陈子。早上同李娜一起上班,当然碍于人已经被开除,不好同着李娜一起干活,只是他为李娜端茶送水,站在旁边谈天说地,中午又可以在厂里蹭饭,当然黄关心自是无话可说——这都老熟人了。
厂里又出现了陈云杰的身影,大家都习以为常了,这个把月来陈云杰过得还甚是逍遥,滋润得身体都快胖一圈了。不过话又说回来,有几次上面的老头下来,见陈云杰还在厂里,便当即找到黄关心要黄关心解释,黄关心一般都敷衍了事,没放心上。陈云杰可不这么认为,他觉得一方面对黄关心不利,另一方面自己快成小白脸了,不是长久之计。
在李娜的身边是好的,可再如何好,自个儿无所事事终不是真正的男人,李娜再爱自己也会让自己腐朽的,那不成了游手好闲的从前了么,所以陈云杰决定再在附近随便找个工作,让自己劳作起来,哪怕那工作是打杂也好。所以陈云杰偶尔的还是会出去找工作,只是出去得没以前那么勤。
天气愈发热了,露出了厦门的残暴一面,人们纷纷脱去厚重的衣服,尽可能的以最薄的着装面对厦门的夏天。知了鸣叫此伏彼起,那些个声音从绿树中穿透出来,称托得厦门异常的热胜却四川几倍。我恨不得裸奔,无耐厂里头铁削横飞,为了免受伤害我也只得穿着个宽厚的工作服,没穿内裤,把工业扇对着自己一米远的地方猛吹,即使如此还是挥汗如雨,自己成了落汤鸡一样。
好在下班回家清洗之后,第二天清早干瘪得可以穿了。厦门总是如此,还在滴水成线的衣服,半天之后就能成僵尸。
所幸有台风,每次台风过境,狂风施虐,飞沙走石,严重时你只得贴墙而行,带走了热力,能凉快一周。
而去年这个时候,我还无缘大学,只得远去厦门当工人。彼时,我还一个人被孤单所困被寂寞所绕,我还心如细发的写文字,给同窗寄信,一个人到荒芜的原野释放,面对小魏的责骂要打篮球当个粗人,结果还碰到失落的陈云杰,那时候我们动不动就要卸货三吨五吨,技术怎么都没小魏好。
此去经年,我都有女朋友雨儿了,陈云杰为我痛失了工作,但是却与李娜比翼□□着,那时我们都想有个女人在身边,现在都得到了想要的。我在一个好的工厂上班,工资也不低,朋友都很好,老板也英明,厦门的景色也不错,虽然没有桃花源的隐秘,我却身处桃花源的幸福中,这日子过得要多美有多美。
雨儿还是喜欢同我坐海边的乱石上钓鱼,即使是大白天我们还是用的夜钓,雨儿总是紧紧靠着我,我则体味着雨儿的温存和拥有感,嗅着雨儿身上的独特的幽香,沁人心脾的享受。
雨儿还是喜欢在篮球场外为我喝彩,累了就藏到图书馆看书——还是以蜗牛的速度看,她总是皱着眉头为阿拉贡担忧。
有时候我们伙同陈云杰李娜一起玩反恐精英,那时候cf很火爆,网吧内都说我们是老骨头,食古不化,但是我们依旧打得热火朝天,陈云杰和我依旧被打成筛子;雨儿为我教着玩了一会儿就说感觉要晕车了。
刘黎明自从知道他儿子服雨儿和我后,他老是把我俩当免费的保姆,我们没有钓鱼是总是带着杰杰去放风筝,我们总是相互追逐,那么烂漫,以至于我想有个家,我想有个孩子,如果我又个孩子该多好,雨儿和我一天天看他慢慢长大,那样我就不怕死了——那时候我总是认为死是最残忍无解的事情,就像我爸爸,我们失去了彼此,失去了双方苦心经营的所有,如果我有孩子,他就会是我生命的延续,就像我爱我妈,我是我爸爸爱的延续。我把这些想法告诉雨儿,她说:“你总是那么喜欢孩子。”
有那么一个白天,,雨儿和我手挽手坐到出租屋的窗前,看外面,阳光明媚,风吹草低,野鸟嬉戏,我闻着雨儿身上的香,就这样我享受着一切。慢慢的 ,我动情了,我吻雨儿,雨儿也应着我,我抱着她,宽衣解带,我们□□着全身,我们全是坦诚相待了,我准备进入,可是雨儿拒绝了,我知道她也想要,她很痛苦,她洗了把脸回来,她说:“我要等到洞房花烛夜。”我说:“我等不及了。”
她说:“你要尊重我们的爱。”
我一下子就软了,她说那话脸上有些哀伤,我不想让雨儿有过多的哀伤,我又记得李娜说过“你要好好待她”,我怎能亵渎这么一块受了诸多苦难的身体,哪怕我已经□□中烧。
那天我紧紧的抱着雨儿,就那么肌肤相触的睡着了。
最近工厂附近老是有大排量的发动机声音,不绝于耳,国家又在大兴土木,厂门口经常路过不少的挖掘机和压路机还有土方车,他们风风火火放碾过,留下泥土,在太阳炙烤下烂成灰尘,严重影响厂里的环境。厂里每个人走路都可以带出一阵尘埃,就跟人人都会筋斗云样,厂里的人都快成仙了生活在仙气飘渺的仙境——这是何男说的。厂周围怨声载道,老板娘买来血旺给大家消肺上的尘。黄关心不以为然,他说,本是同根生香煎何急,工程机械业也是机械,大家相互体谅,个把月就能结束的。
提到工程机械我自然想到了李玥,没错这支队伍正是李玥的。
李玥开着车从厂门路过,他心想许久不见知己,来看看。他一进门就被老板娘拦着,说:“你个坏蛋。还敢私造枪械,以后你别出现在我厂里,害人不浅,陈云杰都是因你被开除的。”
老板娘没给李玥好气。李玥撞了一头灰,礼貌的抱歉,然后讪讪而去。
着是某天老板娘给我吹嘘他骂李玥的神技时,我看到的视频。
这事还没完。
陈云杰不是偶尔出去找工作,正好被李玥碰到,就在集中区门口。李玥当时笑容满面的给陈云杰打招呼,陈云杰见到李玥那心里也气,二话不说,没等李玥下车,他一个饿虎扑羊,冲到车里,一顿拳□□加,不知道的从车后面看还以为是车震呢!
陈云杰歇斯底里的发泄仇恨,一分钟后自己打累了,李玥被揍成熊猫。按理来说李玥也该控告个陈云杰故意伤人或者找几个混混报复陈云杰一翻,可李玥没有,他缩车里抱头大哭,嘴里一个劲的说这道歉的话,看着这堂堂大老板的气质全无变成了可怜巴巴的样子,陈云杰自己也被惊着了。
这气发了,仇也抱了,剩下的只有去诊所给人买药治伤,陈云杰买了些外伤药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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