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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农启示录-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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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够。回想起我的那个总是流恋于各种夜场的表哥,“一个在住太阳上面,一个住在月亮后面”。
  当然这种甚幸和足够并不光表现在老板的精神面貌上。更体现在老板娘对伙食的千挑万选和精益求精上,这种精益求精并不是要挑选奢华的意思,而是要吃得全天然无公害。老板娘自从从厨房里解放出来后,成天关注一些八卦政治天文地理健康饮食。尤其是饮食健康,那时黄关心尚未搬迁,陈云杰和我经常在桌子上吹嘘遇到刘老板的那些事,害的老板娘上菜市场都不敢下手买菜,总是疑云重重的,风声鹤唳。
  经常的她拎着袋子在你旁边问你今天的 豆芽有些肥会不会是尿素的,鱼没有蛋会不会喂了避孕药,肉买得太瘦了是不是加了瘦肉精,云云。她也老是说人们活在当下口口都是毒,要寻个无毒的比当年的小地主吃口肉都要难。活着健康着比什么都重要。所以搬厂之后,老板娘当起了农夫,在后面地里开垦,挖地,种菜养鸡,一部分算是自给自足,当然这样一来工人也跟着沾光。
  总是说黄关心的饭是随意吃的,就是你某天休息,你也可以随随便便的端着碗来蹭饭,黄关心二话都不会多说一句,还招呼你吃好。有如此老板,算是身处他乡的我的一种福分,我管这种福分叫做归属。
  但是,我又一种感情却无法归属,它在这个厂里,它就归于这个厂,仿佛只有我愿意,它就是我的,信手可得,却羞于获取。我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我怕被人发现,所以我将它遮掩,我鬼鬼祟祟,猫手猫脚。
  我总是看她,我总是对她惊鸿一瞥,一眼,我就会倾心,我上瘾了,我像是在吸食□□。她就在我的身边,当她同我说话时,我总承受不了的高兴,她的一举一动一言一笑,我都视若珍宝,那样我会无比高兴;但是这之后她总是在我认为要接近的时候,对我默然,毫无快乐的惯性在她的脸上注足,我们身份未明,我是那样的坠入冰谷,一落万丈。我们只差那么一点了,我认为,丝毫的距离,便是归属。                        
作者有话要说:  

  ☆、奋斗

  基于上述情绪。我没事就向陈云杰打听战况。陈云杰那厮乐于在我面前显摆,当然我喜欢那样,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做为一个男人我是失败的,但作为一个“为情所困”的男人我想我是够资格被原谅的。白天热火朝天的忙碌,让我发现我成为粗人的目标更近一步了;有时候听陈云杰和李娜的事,我又猛然发觉我成为粗人的目标远在千里之外。我怕粗人没做成,我甚至要变成女人了——那么八卦。
  我问陈云杰那天唱歌出门说起,我说:“你小子唱歌后把李娜怎么了,有没有打kiss。”
  “打什么kiss,你忘了那天我正忙着去找车,李娜的手都没碰过。后来一个司机的跑车声音有异响,我跑过去给弄紧了螺丝,处理了一会,那时李娜一脸不悦,”他有些抱怨声说,“没我你们都得困岛内不是么?再说我也醉了。”
  “算了把,你还醉翁之意不在酒,你这个醉翁也太醉了把,”我打趣道,“这事本就可以借酒壮胆,这回连胆都醉了。”
  “你就挖苦我。你还说我。你不是常说要清清晰晰的看这个花花世界,那样才够真,我可不想把我的感情让酒给污染了,酒后吐的真言是大都自己也不相信的。我要真切的对李娜,我要李娜对我情不自禁。”
  “还反驳起我了,”我说,“你除了经常上网吧约李娜玩反恐精英你还会做什么?”
  “拉手!”
  “第一次牵手是什么时候,如实交待。”
  “就是有一次去公园玩,路上遇到个叫花子,我给了他几块零钱,李娜就碎口大骂,我真是无地自容,后来她安静的时候问我为什么要给他钱。我说同情,她说:‘你看他年纪轻轻四肢健全,还靠人施舍,明显是骗子。以后不许了。不过没看出来你倒还有爱心的。’然后她就探出手来握着我的手,我想她要是安抚我一颗被骂的心吧,不过话说回来,我得感谢那叫花子。李娜的手又懒又滑又白。那时我的心脏跳得跟柴油机似的。”
  “她牵你那支手了。”
  陈云杰举出右手,被我握紧,我顺势婆娑了一下说:“给我摸摸,让我也感觉一下李娜的温柔。”
  我记得高中时候,某男搞掂某女,那么某男的手就会被寝室色狼握一下,以示安慰。所以我也给陈云杰来这么一着,陈云杰尴尬了,连忙姗姗地把我手摔开:“干,男的摸男的你恶心不。”
  “你才恶心,你经常约李娜出去逍遥,留老子一个人陪她姐,”我面不由衷地说,“你小子搞了这么久,不会就牵手这么简单吧。而且,这手牵得也挺贵的,你也是读过高中的人了,不可能不知道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你居然愚昧到把工资全交给李娜。”
  “不是的。那叫爱。那天黄关心发工资,我手里拿着钱,正逢李娜,她说,你的钱不少嘛,我看得都两眼发直了,哀家想,要是谁给我这么多钱,就算保养我了。我二话不说,把钱全数奉上。我想我反正赚钱都是为了李娜。”
  我又时候在想陈云杰脑子里除了装有脑浆之外还有精虫,基于荷尔蒙的原因,我作为一个外人不好提醒,提醒也没用。
  “我真是交友不慎。这几个月我每天早上都得买双倍的早餐,第二份哥真是在喂猪。”
  “曹哥。你是好人,好人有好报的。”陈云杰那厮露出那清秀的大眼睛,他意图感化我 ,不过我竟吃了这一套。
  我说:“你小子够损友的。”
  “无损不友嘛。”
  “你以为你包养了李娜么?”我想起张馨雨说的李娜那些事,我以为李娜不至于是被保养得那类人,最多在整盅陈云杰,我只是想听听爱情故事而已。
  “怎么没包养,至少我天天都在李娜的牵手,”陈云杰顿了顿,双眼望着远方,那边有飞雁翔过,厦门是从来不缺这些的。“从我们第一次去新安吃饭,我就对李娜心生爱意,我发觉这女子好特别,眼睛里有几分坚定,在极佳的面貌下别人很难发现,可是我找到了,我看到她的瞳孔里的我,这同我们在芸美打球那帮女的不一样,也同街道上随处可遇到的回首有着本质的区分,她的眼睛并不存在着欲望——只有真的感情。”
  我一直忘了陈云杰好歹也是个帅哥,不过我从来没见过这么老实本分的帅哥,基于我醋意,我还是认识到这点。
  他又摇一摇头说:“无法抗拒。我经常梦到她,我梦到我们牵着手,一直走走到没有尽头的路上,两边是苍翠的梧桐。
  “我想这个世界是速朽的,而李娜同我不会那样,
  “高中时我同一个女孩子谈过恋爱——那种要面子的人,我受不了她的爱慕虚荣,仿佛我在她的面前只是个摆设,是她的压场工具,她同朋友在一起时就把我同别人的男朋友相比较,真是让人崩溃,虽然她以我自豪。
  “现在我愿意,为李娜做许多的事情,钱那不是问题,我绝对不会放过这么美丽的女子的,我总是要绝对的充分的尊重李娜,这一切不要来的太快。
  “有时候我嘴上动不动就嫁不嫁的,在她面前一下子变成太监一下子变成狗,我真的很高兴看她开心的模样。她总是刀子嘴豆腐心,我怎么都觉得她对我并不过份,我怎么都觉得这个世界欠她一些欢笑,而我就是那个给他欢笑的人。”
  我告诉了陈云杰李娜的故事。
  陈云杰沉默了一些时间说:“你让我明白了李娜的往事。你是我的兄弟。我会对症下药的。”
  “还下药!我去。”
  “我一定要医好她的内心的伤疤。”
  事情从那天才有所变数的。
  那日我活不多,发现厂门口的阳光灿烂,和风吹拂,一派温暖的景象,于是我搬了独凳一屁股坐在日光下面,享受太阳雨的沐浴。我想把自己晒黑一些,黑一些好,脸上的瑕疵就会在黑色的掩饰下难寻踪迹,一方面我的脸上的过往的痘痘又开始出现青春的迹象,我怕这要返老还童;另一方面,人白了又离粗人远了。
  厂门外有好多老头子在散步,他们步伐缓慢。一辆汽车气势冲冲的开来,车头后面全是滚滚尘土,老头们见汽车抢道,纷纷扭动着迟暮的僵硬的躯体闪避开来,不过还是被汽车的尘土吞没,老人们一脸不悦。
  车上的副驾驶处下来一个人,长得清秀标致,我见了努力回想,这不这是唱歌那晚送我们回厂的司机男么。他怎么来这里了?他跳下车,朝我走来,步履款款,停在我面前,随后而来的是一股香水味,是苹果的气息,我是不太懂男士香水的,我身上只有铁锈气息,我明白眼前这人定是“上层人士”。要不然怎么会用这么高雅的香水,他说:“师傅,你这是晒太阳。你还记得我不。师傅你还是一如既往白啊。”
  我说:“我怎么不记得。怎么?你跑车开烦了?今天要开个庞然大物,换一换口味不成。”
  那人彬彬有礼的说:“师傅你可真还开玩笑,要是那天我开车太快吓着师傅了我给你赔不是。今天我是有求师傅的,我家这吊车一旁的支撑架轴磨损了,想到你们这里来弄出来换一个新的。”
  我以为如果要车一根轴那有何难,我叫他把架子撑开,他对着车上的司机做了个手势,一阵油泵声响起,支撑架缓缓张开,到了一半,任凭司机如何加油门,支撑架在也不能动颤,卡死了。
  我说:“我们这里负责车轴,你得把轴弄下来才能测量,我们才好工作。”
  那人说:“师傅你曲解我的意思了。这轴我们是有的。这关键的是如何取出坏轴。跑了几家修车厂人家都摇头不受理,就算能受理的也弄不出来,给原厂打电话,原厂说他们只负责组装,答应给我们提供新轴,却不能给我们修理。现在我们只有死马当活马医医,跑到这里来。不料再见到二位了。”
  他说完,厂里的一帮人都闻声围观而来。陈云杰爬上架子瞧个不停,那人跟在后面不注解释:“这轴磨损了卡在了里面,动不了了。好在厂里的人介绍说要从上至下打下来,可是无论怎么打,它就是不见动。用大锤也不行。”
  陈云杰信心满满的跳下来,那人紧跟着陈云杰,面露喜色,陈云杰准备了三块二十毫米厚的钢板,用电焊拼成一个小钢凳,他又把钢凳焊死在支撑架上,像一个门一样立着。陈云杰叫上我,我们把厂里的千斤顶塞在下面。众人恍然大悟,原来陈云杰是要用千斤鼎把轴挤出来。
  李娜见陈云杰如此聪明,忍不住要亲自上去操作千斤鼎,她快速地来回撬动千斤鼎的杠杆,动作轻盈,只是这千斤鼎省力却不省距,李娜弄得自己头上香汗淋漓粉面杏红,支撑架渐渐发出铁件摩擦的声响,钢轴应声落地。
  李娜笑容如花的说:“老板。我这女人比男人还厉害吧。这叫力拔山兮气盖世,是不?”
  那人见李娜笑声琅琅,忍不住双眼打量着这个身穿工作服的李娜,他的眼光在李娜身上游走,满脸全是羡慕和呆滞的表情,显然被李娜的样貌给震慑着了。
  这时陈云杰从厂里端着水出来,边走边吹,他把开水凑李娜嘴巴边要喂她水,李娜小抿一口。说:“小陈子,我们走。让曹飞个他开价。”抓着陈云杰的手走了。
  那人满是嫉妒和不屑的说:“没想到这女人除了温情如水,还有这么一面。那天在车上以为她是那种弱不禁风受人呵护的形象,今天是万万没想到这女人同钢筋铁骨沾上关系却的是另一种风情,我喜欢。师傅你这都好了给开个价吧。”
  我叫何男把钢凳打磨了下来,估摸着黄关心一时半会回来不了,就自作主张,定了个一千元,反正现在江湖救急一般都痛下杀手。不料,那人拿出个一千八来说:“尊重帅哥尊重技术。”
  他又跑到陈云杰跟前要了电话号码说:“以后有困难再来找你。我叫李玥,还有你的女朋友不错。”
  面对李玥的如此慷慨大方,倒是出乎陈云杰和我的意料,冥冥中只觉得他又几度的危险,陈云杰倒不觉得,他说:“这男的够爽快。”
  从此,李玥经常在我们厂做一些汽车零件,说是为了让他的车跑得更快,出手也很大方,经常给陈云杰小费,并经常同陈云杰谈得欢天喜地的,相见恨晚的样子,每次来的时候都要时不时的瞧上李娜几眼,刘玥走的时候总是有些依依不舍。
  这不,某天李玥又做了个齿轮,陈云杰得到了一百块小费——只有外国才兴这玩意在中国给小费的都是另有目的的。陈云杰乐得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李娜见了后板着个脸问陈云杰:“你以后少同李玥谈天说地的。那天他把你卖了你都不知道,还为他数钱。”
  我也私下里暗示过陈云杰几回,他总是说:“怎么会呢。他是那么有钱的老板,怎么会卖我。你们多虑了。”
  我说:“你看他看李娜的眼神。卖你不打紧,小心自己舍不得煮的饭让别人煮了。”
  陈云杰有些着急我的话,他说:“不会吧。我怎么不觉得。”
  我说:“等你觉得就晚了。”
  陈云杰有说:“真不会,他人真的挺好的,还开得一手好车,不耻下问,对技术比较专研,尊重我们又有礼貌。还经常在我面前夸你呢!你该不会忌妒我每次都得到小费吧,这可不是曹哥的作风哈。下次我把他介绍给你,让你也吃吃李玥的甜头。”
  我自问除了样貌上有些吃陈云杰的醋之外,其他方面还真没有,面对陈云杰的邀请我连连挥手谢绝。
  只是每次李玥来我都一阵子不爽,找不出理由。
  快过年了,工作挺忙的,除了例行公事的上下班,还得在电灯下加两个小时的班,没有时间打篮球没有时间玩游戏,也很久很久没有陪张馨雨走那条我们经常走的路了,更没空搭理陈云杰和李娜的爱情故事,厂里一帮人像蜂群一样的忙碌,我也弄得自己每个晚上都灰头土脸,倒床便睡,没有梦,纯粹的睡眠,醒来便是白天。我感觉不到任何其他的神经有任何的感情,我在行尸走肉,我又有些恐慌,真是怕这种忙碌没有多少意义,又怕这种忙碌没有尽头。
  算一算多少天没有同他们聊天了。
  我记得上个月底,黄关心告诉我们今年的最后冲刺前给我们放一天的有薪假,让我们养精蓄锐。那时刘黎明夫妇也来了,陈云杰,李娜,张馨雨,何男所有人都围着草地上都地主,准确的说是江倩,张馨雨和我我们三斗地主,完了洗牌然后其他人摸牌买马。
  我已经输红眼了。一块钱一分我输了一百多。
  “一对五,报单,张馨雨你要不要,”江倩说;并对张馨雨使了个眼色,“要不要。”
  张馨雨还有三张,江倩还有报单了,我是地主,明显我又要输了——一对二一定再张馨雨手里,我是一对六在手。张馨雨对江倩的颜色不于理睬,她小声的说:“不要。”
  “一对六。”我赢了。众人嘘声一片。
  江倩叹了口气说:“没想到农民之间还来零零七去真是服了。”
  张馨雨明显让我。再来一盘,这回我总算逮着翻身大牌了,前面炸弹已经出来六个了,而我的手头还有一对王,报双,又是地主,我要看看今天的炸弹能不能破记录,我有恃无恐的要看他们笑话了,我把自己弄得像赌神里的周润发一样镇定自若。
  “四个四。”张馨雨果然是向着我的知道我喜欢看见炸弹。
  “我不要。”我说。
  “四个八。”江倩打完了。
  “我去。你还有四个八?”我诧异的说,我的一对王被饿死了。
  洗牌后众人买马,发现要不买到张馨雨要不买到江倩,我这回要输一千多,要是被我妈知道我又得被骂得狗血淋头。我给了钱一片虚脱。
  不打了!大家坐草地休息没有离开的意思:“今天地主就你当得最多。”
  江倩回味说:“要不是张馨雨妹子放你几马,你今天就是坐提款机旁也会输干的。”
  我说:“这两年就牌桌子上的地主不能当。你看着厦门当地人随随便便建个房,一租,又不担心被人斗,还到时间收房租,多爽。”
  李娜说:“那叫地主?那叫城主,城堡的城。那房子真够大的十层啊。”
  陈云杰说:“关他什么主不主的,这年头最重要的是自己做主。我喜欢自己做主。”
  李娜说:“能自己做主就不会在黄关心的名下打工了,还成天吃黄关心唾沫星子,厂里就你吃得最多,还感觉良好。”
  陈云杰说:“厂里骂人的就他一人。最累的也是他一人。我们几个人还好,其他人他都看不顺眼的样子,你看他天天挂着个桃子眼,累死活该。也该学学人家古人垂拱而治了。”
  刘黎明说:“陈云杰别乱说。什么累死活该?那叫身先士卒。现在有几个老板像他那样把自己往死里累的。听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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