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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作者:酌墓-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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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於醒了?」一道声音在寂静中响起,林春身子一热。

  「衣服都被人脱去了,还能不醒吗? 这种时候你还想做什麽。」林春是明知故问,似是不情愿,但不无期待与兴奋。只是,他又不想坦率接受对方,偏要耍点性子,显得自己并不那麽渴望对方的肉体,死守一份无谓的尊严。

  陈秋没有作声。跪在床上,搭上林春赤裸的肩膊,好把他的身子拉近自己。出乎林春意料之外,陈秋并没有急著吻他,只是偎在他的颈侧,在他耳边说 :「我真想念你做的菜。」

  「既然如此,现在就出去吃饭吧?」林春说著违心之论。陈秋狡猾一笑,抓向他的下身,使他倒抽一口气,林春依靠外面微弱的光,瞧见陈秋的脸 : 仍是那麽洁净,但多了几分诱惑,让人很难抽身出来。

  「你还吃得下吗? 再者,你亦太不解风情了。」

  「我哪里没风情。你说想吃我做的菜,我就让你达成愿望,是善解人意才对。」林春学乖了,在陈秋面前绝不能太过安静,不然会被对方牵著鼻子走,他又说 :「要处理这种状况也很简单,要不看个AV解决一下,要不跑去浴室洗个冷水澡。」

  他立时听到陈秋低哑的笑声,感觉更不妙。体内升起一阵难忍的骚动,颈部好似被几只虫子咬著,痒痒的,使人打从心底颤抖,不,他确实是被陈秋啃咬著。

  「你也会看AV吗? 你说谎还未到家,莲蓉月。」

  一听到「莲蓉月」这三个字,林春的心就似被木棍狠狠撞了一下。陈秋转移阵地到他的锁骨去,林春往後方缩著身子,说 :「怎麽忽然叫我这个花名? 很久没听你叫过了。」

  「只是想起以前的事而已。中秋节、跳楼、吃月饼……在那一年、我跟你上天台时,压根儿想像不到我们之後会变成这样。不知怎麽了,刚考完oral就想起了种种事情,好像才刚发生不久,自己变了很多,我还是那时的我吗? 而你还是那时的你吗?」说著,陈秋在林春怀中抬起头。他仰脸、抚上林春发热的脸庞,说 :「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变过,但你确实变了。如果你看到自己此刻的样子,一定会大吃一惊。你的眼睛看起来不再澄澈,混杂著太多颜色,会勾人。」

  「颜色?」林春不解皱眉,说 :「什麽样的颜色?」

  「桃红,」陈秋勾起嘴角 :「最污秽、最媚俗的颜色,那是欲望的颜色。」他把林春压在床上,肆意侵略,但慢条斯理,就像品味一顿名贵的法国料理。不似吃碟头饭(注一)般狼吞虎咽,而是细嚼慢咽,摸索每一寸肌肤,想看到身下人痛苦的表情时,便挑一个敏感的位置用力捏一下,比如是捏起林春腰侧的皮肉,用力拧一下,惹得身下人弓起腰呼痛,他在凑上去以唇舌温柔抚慰那疼痛的地方,使林春又陷入一个神奇的境界。

  分不清欢愉与疼痛,不知道自己是被宠爱著,还是被凌虐著。

  注一 : 碟头饭,茶餐厅与大排档中的特产,特色是饭多汁多菜少,例如「麻婆豆腐饭」、「黑椒猪排饭」等,不算顶好吃,但一定吃得饱。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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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秋》122(美攻平凡受)(微慎啦)

  …也没什麽大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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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未吃饭……」双腿被抬起来,林春感到力气全消,软软的如一尾脱离了水的、濒死的鱼,然而他的身子却被汗水滋润著。

  「你还未脱光衣服。」陈秋的衬衣只是钮扣全开,还未褪下来,林春看著就不甘心,硬要支起身子,扯开他的衬衣,却只是令衬衣不伦不类地挂在陈秋的身上,看著更是暧昧。陈秋吻上他的嘴,浅浅的,却飞快地连续吻了好几下,这莫名其妙的吻法使林春更迷乱,他乾脆别开脸避开那霸道的唇,终於听到陈秋的轻笑声,使他一阵羞恼,开口斥责 :「先别做了,我就叫你听我说……」

  陈秋含著林春的下唇,刻意吮出响声,使林春窘得无地自容。下身被侵入了,他也不知自己有否抗拒过。大概从一开始,他就没想过抗拒,才被对方得逞。胃里头一阵空虚,然而此时的林春已被陈秋的热情燃烧起来,使他全然无暇去想肚饿这个问题。下身在充实与空虚之间徘徊,摩擦带来疼痛,亦带来火烧的快意。纤韧的腰随著陈秋的顶撞,前後摆动著,使他一阵头晕。

  虽然陈秋刚才慢慢挑逗著他的身体,可林春还是感觉到陈秋比之前任何一次更急躁,因为他连床边的灯也忘了开。以往亲热,陈秋总是无视林春的反抗,硬要开一盏淡淡的黄灯,说什麽要看清楚林春的表情。林春起初很反感,但久而久之,也觉得这是件好事,因为他也能在做爱时看清楚陈秋的样子。

  陷入欲望中的陈秋比平常美上好几倍。那清逸的眉有时微拧著,清灵的眼盈满色欲,深刻的双眼皮彷佛染上花红,整张洁白的脸均隐隐透著媚红,一想到这美丽的人是因他而激动,林春就一阵飘然。

  很不真实。也许是太久没有缠绵,林春忽然觉得一切都很虚幻,这是一场春梦而已? 他紧紧抓著身下的床单,腰以下的部分已悬空,他低喊 :「轻点,腰……有点痛。」

  「这种年纪就腰痛,真不中用。也对,你比我年纪大。」陈秋调侃他。林春略感不满 :「你……现在、现在教你占尽便宜,还有脸去说这种话……」

  「是你不好,是你先把我宠坏,不知什麽时候开始,欺负你成为天公地道的事。」

  林春迷糊地想,以後还是不要对这家伙太好,这家伙就只会得一想二、得寸进尺、贪得无厌、无赖撒娇……也真奇怪,他罗列了陈秋的一系列缺点出来,兜兜转转,心意变了又变,却还是躺在他身下辗转呻吟,真是前世作的孽。

  他不知道自己仍在迷失,还是已经找到出口,林春唯一知道的是,他想紧紧拥著陈秋的身体。即使陈秋给他带来痛楚与迷惑,也不要紧。他缠上陈秋的颈,尽情啃著他纤巧的身子,刻意挑弄他胸前的敏感点,听到陈秋隐忍的低吟,然後他更凶暴地占有林春的身子。林春要的就是这个。他渴求激烈的性爱,他希望尝到痛苦,因为比起欢愉,人类更会铭记痛楚。

  事後,林春才觉得自己犯傻——就因为这种莫名的冲动,使他翌日几乎下不了床。昨晚被陈秋折腾不少时间後,林春洗了身子,草草吃些乾粮填肚,就倒头大睡了。翌日,他推开床被要下床,却发现双腿硬得不得了,光是要抬起腿,就有种奇怪的感觉,好似骨头被折断一次後再接合上。脚尖先碰上地板,再缓缓将脚掌平贴於地面。他像个老太婆般,扶著墙壁站起来,双腿不由自主的叉开成外八字形,一时无法合拢。仅支持了十多秒,林春又猛然跌坐回床上。想起这都是荒唐的後果,一阵血气就冲上林春的头脑,他怒吼 :「陈秋!!! 给我滚进来!!!」

  一阵脚步声愈来愈近,带著一种徐缓稳定的节奏。然後就见陈秋穿著洗得宽松的T恤跟短裤,拎著一杯暖水,气定神閒地走进来,说 :「早安,林先生,先喝杯水吧。」

  林春冷哼一声,愤然接过水,倒头大灌,喝过以後,声音仍带点沙哑,但仍毋改他训话的气势 :「就叫你不要做得太过分。而且,你竟然、竟然……害我连饭都没有吃到,换言之,我差不多一连十多小时没吃东西了。」

  陈秋一脸无辜,睁著一双看似灵秀单纯的眼,说 :「又不是我不让你吃东西,是你自己不吃,倒头大睡而已,若是我逼你吃,你林先生又要埋怨我了,我还能怎样做?」

  「你……」千万句粗言秽语到了嘴唇边,但碍於某人高贵的尊严,始终没出了口,只化作幽幽的一声叹息。陈秋笑嘻嘻,知道自己胜利了,才出去将早餐捧进来,让林春坐在床上吃。林春看了对方那狐狸似的笑脸,才後知後觉地想到 : 这家伙就是早有预谋,才叫他做火锅吧? 因为全是未煮熟的料,只要用保鲜纸封好、放入冰箱就好了,一般饭菜倒不是全都可以留到明天再吃的。

  「……急色鬼。」林春一脸恨意,盯著陈秋,陈秋反觉好笑,说 :「我没有否认过。饮食男女,人之大欲,你怎麽连圣贤书都读不熟的? 嗯? 我们的书呆子一向学问最好的,不是吗?」说著,他觉得意犹未尽,还在林春额上吻了一下,被林春不耐烦地拂开,使他朗声大笑。

  林春知道自己说不过陈秋,只好自叹倒楣,吃早餐去了,热呼呼的面包与麦片,还有一杯奶茶,也不差。林春连一声谢也没算,被折腾了这麽久,享受一下,是理所当然。陈秋已经吃过,坐在床边,侧身微笑望著林春,不时拍拍他的头,说 :「我有种饲养宠物的感觉。嗯……是什麽宠物呢? 就猫好了。」

  「猫是不吃面包的。」林春含糊不清地说。

  「我不过是打个比喻而已,你又怎会是我的宠物。不然我就真是一个变态的主人了,竟然……」陈秋一脸痞子笑容,凑近林春耳边说了句话,被他气愤地打了一拳,林春脸上也浮现一抹不自然的淡红。

  「好吃吗?」陈秋见林春的嘴角黏了些面包碎,以指为他拭去。林春淡然说 :「一般。」其实他满意得很。两个面包,一个是巧克力软心馅的,一个是奶黄馅的,都是甜,而他至为嗜甜。微涩的奶茶与清淡的麦片恰好中和了那甜味。

  陈秋也不说什麽,单是笑,笑得很温柔,如三月的春风,如冬天的暖阳,柔媚而不灼人。虽然现在还是早上,可林春有种错觉,以为自己正与陈秋在一个宁静的午後,享受温韾的时光。一种淡淡的感动盈满了林春的内心,却不是激情,而是一种很舒适的感情。不伤人、不使人亢奋,只令人像浸温泉般,舒畅得人也迷糊。

  陈秋轻拥著林春,靠在他的肩上,深深吸一口气,梦呓似地轻喃 :「你终於在这里了。」

  林春理解他的话,彷佛要安抚陈秋般,以手扫著他的背,说 :「我不是一直都在这里吗? 由昨晚至现在。」

  「嗯。很温暖。」

  「不热吗? 夏天都快来了。」

  「不热,」陈秋将他拥得再紧一点,重复说 :「一点都不热。温度刚刚好。」

  「我也这麽觉得。」林春微笑,但陈秋看不到。身体酸痛得紧,然而内心一阵甜蜜。这种酸痛证明他受过情人的疼爱,现下这种热度,证明他与情人相拥。生命很充实。他这才知道,自己原来一直那麽挂念著陈秋。考试的两三个月里,他的身子也没有躁动过,便以为自己原是没有欲望。有做爱也好,没有做爱也好,都不重要。

  原来他的想法是错的。没了欲望的生活平淡如水,不会使人感到特别空虚,也没有特别快乐。可是,再碰上欲望,激烈的狂潮卷去一切精力,过後却不空虚,是一种餍足而疲累的感觉,自己彷佛躺在一只橡皮艇,悠然飘荡,顺流而下,也不在乎自己会飘到哪里去。无需惧怕迷失,因为身边有人,是那个一直放在心上的人。这种感觉令人很安心。但林春是不会告诉陈秋的。

  「其实我很挂念你。我很喜欢你。」陈秋说,一双眼好似醉了,里面有一些连他自己也分辨不来的感情,只有林春看得一清二楚。眼睛是骗不了人的,灵魂之窗自当倒映主人心内的一切感情,尽管眼睛主人不愿自己的感情尽露於他人面前,但他亦控制不了,陈秋跟林春也不过是两个青涩的少年而已。

  「我……」林春微张著口,到了嘴唇边的话又吞回去,他只说 :「今晚我也留下来,好吗?」

  陈秋笑得狡黠,打蛇随棍上,说 :「明天呢? 後天呢? 大後天呢?」

  「……你少得寸进尺了。」

  「那我就晚晚做到尽,把你累得半死,看你怎样回家去。」

  果然不能待这人太好——林春默默地想。但过了一会儿,他已忘掉自己说过这句话了。真是一物治一物。

  (FIN)

  ==========

  《春秋》123(美攻平凡受)

  …再来

  =========

  五月头已考完高考,然而六月下旬才出成绩——他们叫做「放榜」。再到七月下旬,方知自己进了哪间大学,如无意外,九月就上大学了。也就是说中间有四个月假期——四个月,一年中的三分之一时间。考A…Level无疑是一项壮举,比参加三项铁人赛更辛苦,而他们得到四个月的假期作为奖赏,姑勿论成绩如何,也总是一个bonus。

  这种长假,在人生之中不多。比会考的假期更长。在首半个月,林春如一个一下子中了一百万奖金的穷人,手拿四个月大假,不知所措起来,也不晓得要怎样过。於是每天睡到日上三竿,以补回A…Level期间所失去的睡眠时间,以及他在陈秋家用来风流的时间。

  他在陈秋家住了三四天才回家,不免被林母轻斥几句,说他太荒唐,怎可以打扰他人这麽多天? 又叮嘱林春,有机会要请陈秋上来吃顿饭,说她这做母亲的看见儿子老往别人家里住,都不好意思起来。林春唯唯诺诺,心里想著藉口。无论如何,他仍没勇气将陈秋带回家,相对地,陈秋也不会打算将林春介绍给陈叔认识。

  始终是个跨不过的心理关口,不是不想跨过,但林春希望有更多时间准备。或者,在他准备好之前,他跟陈秋就已经分手了。入了大学後,会是怎样的一个世界? 大家都各散东西了。再也没有小息,再也不能一起吃午饭、一起放学,很多事都会改变,不知当中是否也包括他和陈秋的关系?

  陈秋一定会坚定地说 : 不,我们的感情是不会改变的。谁又能保证呢? 当你翻开报章,看见特首的施政形同白痴的行为、政务司说话不经大脑、父亲强暴亲生女儿并使之怀孕,你就觉得在这世界上,没什麽事情是不能发生的。大部分事情都不能够用逻辑与常理去解释,至於所谓常理,也不过是前人所定罢了,还是一小撮接近权力中心的人依其喜好与利益所订下来,又怎能理所当然将之套用到世上每一件事情之上?

  林春觉得自己并非悲观,只是理智而已。他很聪明,在陈秋面前,他不会说出这点心思,每当陈秋拼凑著他俩的未来,林春就微笑。陈秋问他 :「我们要一起住宿,还是另外租房子住? 跟你说,事情真是巧得很。我有一个姑妈,她在P市有一层楼,好像是居屋,环境也不赖。那个姑妈已经搬到Y市的村屋企了,一向将P市那单位租给别人住,刚好现在租约期满,原来的住客搬走。姑妈说,如果我想的话,可以租给我们住,而且每个月意思意思的给她五百元租金就算。五百元! 简直是跳楼价了!!」

  林春笑,顺著陈秋的意思,说 :「你喜欢就行了,到时再算。」

  「你一定要跟我在一起。你会的,会吧?」陈秋遽尔紧紧拥著林春,窝在他的肩,声音如同闷雷,有一点郁结与不安。

  林春往後靠,完全不用力气,放软身子依入陈秋怀里,又不忍说真话。他笑了,如同一阵清风,说 :「顺其自然吧。」

  他只能给陈秋以一个模糊的答案。他知道陈秋不满,但那种与生俱来的自卑,使林春无法抛开一切顾忌,将身心卖给陈秋。林春说 :「你记得吗? 你说过,若是我不肯将自己卖给你,你就将你自己卖给我,由我当你的买主。我买下了你,所以你要听我的话,而不是我听你的话。」

  「你变得狡猾了。」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不学聪明一点,不就早晚给你吃了吗?」

  「你早就被我吃了……」陈秋嘶哑著声音,吮咬著林春的颈侧,勾起一股情热。情欲是种好东西。它是省略号,替你省去一些你说不出口的话 ; 它是涂改液,情人之间有什麽不如意的事,用它来粉饰过去,将白油涂在写错的位置上,乾了之後多少有点痕迹,可只要装作看不见就行了。

  在五月中旬,林春去了C大。前些天,他接到一封C大发出的电邮,一阵紧张,打开一看,原来是通知他们,在五月某天C大各系会举办一系列讲座,供有兴趣报读的人参加。林春也不知怀著什麽心思,鬼使神差的——真的,日後他也解释不了,为何自己去了听文化研究系的讲座,而不是去听心理学或中文系的。

  这就决定了他的路——只因为被那位教授感动了,隐隐觉得自己一直所追寻的问题,似乎能在这个系找到答案,於是他就去了。他决定将文化研究系放在first choice。那天,由於李旭跟戴志尚要考英文oral,所以两人都没有去C大,至於陈秋则是太迟起床,早已错过了BBA(工商管理系)的讲座,所以也没去。

  踏出大楼,他看到一张不算熟悉、却也不陌生的面孔——洁白的皮肤似在哪儿看过,还有那双凌厉的、总是高高在上审视他人的凤眼——他无疑是陈心。陈心穿著一件暗红近黑色的薄衬衣,衣袖卷至手肘,下身是纯黑色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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