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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作者:酌墓-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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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春推被而起,不免有点气呼呼的,当然是因为被对方说中,他说 :「是是是,你戴志伟『挑通眼眉』(注一),什麽都逃不过你的法眼。」

  戴志不再逗林春,笑说 :「跟你玩玩而已嘛。李旭在外面跟秋秋对战,输得十分惨烈,还不肯认输。我看著无聊,就进来找你玩。」

  林春的睡意减了一半,迳自背靠墙壁,打量著戴志那神清气爽的样子,不禁说 :「你总也不会累的。什麽时候看你,都是一副大刺刺的样子,没有烦恼似的。」

  「烦恼嘛……」戴志放远眼光,斜斜倚著床,微笑说 :「谁没有烦恼。差在你会不会让烦恼困住。」

  「不困住你的,还能称得上烦恼吗?」

  戴志摇摇头,搓著手,说 :「人在适当的时候要做适当的事。手头上有重要事做,就不应记挂烦恼。你知道什麽是烦恼吗? 无论你花多少心思去想出路,也不会找到解决方法,那就是烦恼了。既然解决不了,就置之不顾,反正船到桥头自然直。」

  「但问题总有要解决的一天。」

  「是。那到了不得不正视时,再去拆解好了。人是很无能的,面对问题,很多时候都视之为一个计时炸弹,不知道它在什麽时候才爆发,可在它爆发前,自己亦做不了多少预备工夫。莫名其妙就爆发了,就受伤了,而人为了活下去,会慢慢将自己的伤养好。不断受伤,每一次复原,都是为了加强自己的体格,面对下一次的爆发。」

  林春似懂非懂,戴志看他呆呆的样子很是有趣,坐上床,拍拍林春的脑袋,说 :「你要好好珍惜这段时光。问题尚未浮面,你仍然是幸福的。」

  「幸福吗?」林春垂下眼,转移话题,说 :「怎麽说得如此伤感? 就好似在暗示你碰上许多麻烦似的,难道你和陈心之间出了什麽事?」

  「哈哈,就凭你这书呆子也想套我话? 要套我话,未免太早了,多修练几年功夫再说。」

  林春抿嘴一笑 :「你说的话,跟陈心说的一模一样。」

  这倒换戴志不好意思,笑容也有点勉强。那双黑白分明的孩子眼闪烁著,有一点不坦率的、矫饰的感觉,总是不让人看清其中底蕴,他说 :「书kai子,总之,你要享受这一种幸福。你知道,我们这种人,不要说走到这一步了,就是找个志同道合的人也不容易。既然已找到合适的人,就好好珍惜,不要让那种感觉白白溜走。你知道什麽是幸福吗?

  「幸福是过去式或未来式,而不是现在式。也就是说,一般人总不察觉到自己现在正活於幸福之中,他们或许会觉得快乐,并认为这种快乐是理所当然的,满以为自己永远也会浸沉於那种快乐之中。但快乐会被生活冲淡。到了某个境地,回头一看,才发现自己曾经活在幸福之内,只是当时不察觉而已。然後,再过一段日子,或许又会觉得那时的日子不太难过,因为更惨的在後头。幸福这个概念,是源自比较的。没有不幸,没有悲伤,就不会令人注意到幸福,所以幸福某程度上是一个……」

  戴志胡乱做了些手势,也挤不出一个合适的词语。终於,他笑著摸摸後颈,笑得像个傻子般,说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麽,反正就是这样了。」

  「你的意思是说……一个人永远不知道自己当下是否活於幸福之中吗?」林春困惑地皱眉头,戴志笑著倒在林春身上,伸了个懒腰说 :「真累,很累啊! 我们还是不要谈这些没营养的东西。喂,书kai子,你就借我靠一下吧,我真的累了。」

  「为什麽累?」林春只见戴志伏在他胸口上,合著双眼,大有睡觉的架势。戴志比他要高半个头,半个身子压上来,也莫说不重。可林春觉得此刻的戴志不再是往常的戴志。他的精力彷佛被抽光,如同一只受了伤、飘泊已久的幼兽,偶尔觅到一处姑且可供自己休息的地方,就乏力地跪倒在地上,要做一只睡兽。

  「我也想知道。」戴志的嘴角没了笑容,尤如一个安睡的大孩子。林春觉得他有点可怜,又觉得自己不应该用「可怜」这词去形容一个大男生,尤其是像戴志这样的发光体。他忍不住说 :「是压力? A… level? 还是因为他? 难道他待你不好吗?」

  戴志忽然笑出来,彷佛听到什麽天大的笑话似的,眯著那慵懒的睡眼,说 :「好? 书kai子,你真是个傻瓜,天真的傻瓜。我又不是嫁了人的女子,哪需要别人待我好? 合则来,不合则去,这才是游戏规则。再说,并不是待对方好,感情就会好。你知道什麽才叫『好』吗? 我所认知的『好』,与你认定的『好』,又是否一样呢? 维持一段关系,与饲养小动物是不同的。养狗养猫,只要定时给它们食物,带它们出去散步、跟它们玩,那就可以了。但我们是人,事情就复杂起来了。」

  「复杂?」林春凝视上方的天花板,说 :「不,这事情可以说是复杂,但事实上亦很简单。两个人之所以凑在一起,不正正因为那股莫名其妙的冲动吗? 那种冲动和火花会转成深厚而平淡的感情,当中的变化,没可能察觉不到。心本来好似一个空盆子、一只空杯子,可渐渐因为某一个人的存在,而盛载著感情,使杯子变得愈来愈重,人也不再身轻如燕,而有了责任、有了份量。当杯子再次变得空空如也,那个人对自己完全不再重要,就分开了。」

  「你说得不错。然而,你试过吗? 杯子由空到满、再由满到空的过程 ; 身体在轻重之间徘徊,将人折腾得精神分裂。你只觉得无力。眼白白看著那重要的东西点点滴滴减少,而自己束手无策。」

  「既然不想走到那一步,就做些什麽去改变。」林春说。

  「很多事情并不是由我们自己掌握的,那是……你不会明白。」戴志看著自己的手掌,时而张开五指,时而收拢成拳头。

  林春不再说什麽。他找不到任何言语去安慰戴志、或者至少让他更好过,只拍拍戴志的背,发现戴志的身子挺瘦的,至少没有他所想像的健壮,那腰位连一点赘肉也没有,硬板板的有一份少年的韧性与刚健。正当戴志快要睡著,陈秋就冲入来,瞪大双眼,揪著戴志的衣领,把他摇醒,咬牙切齿地说 :「戴志伟,好样的,你竟然连林春也敢动?」

  戴志一脸迷糊,又带著赖皮的痞子笑容,说些胡闹的话。林春讶然发现,戴志又变回平日的戴志,无赖、不正经,明明那麽肤浅,但你看不透这个人。

  注一 : 挑通眼眉,就是把事情看个通透。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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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秋》114(美攻平凡受)

  …再来

  ===========

  三月初,是他们的派卷日。老师真是改卷神速,花了个多星期就将试卷全数改好,如期派发。有人欢喜有人愁。戴志的文学其实已颇有改进,但仍达不到陈心的标准,据说事後被陈心教训得很惨。林春的英文倒进步了一点,成绩未算低空飞过,也勉强搆得到中位数 ; 李旭的地理失手了,文章却写得很好,他以「时间」为题,写他与王秀明的关系,老师大赞他写得真挚感人,可李旭说什麽也不肯让老师将他的文章影印给全班人看,最後老师就拿叶芝跟林春的作文做教材。

  陈秋果真想上大学,这次模拟试中,他至少拿了八九分实力出来,英文是全班最高分,文学、世史和经济也不错,尤其是世史。林春也顺利保住榜首之位,他想,假如保不住这名次,不知怎跟母亲交代。自己每星期上陈秋家过夜,又隔天跑上他家做饭,母亲没责怪过他,只将一切看在眼内,略说 :「你爱怎样过日子,那是你的事,阿妈老了,管不著。你只要做好本份就可以了。」

  之前又搞告别早会、又是last day,离情依依,大家此时才发现,那所谓的last day根本不是last day。他们还要回来取试卷、听老师讲解、补课、测验,自修期间还能天天见到班上的人——只要你回来学校。

  有些女生觉得自己被欺骗了,愤然说 :「什麽last day! 害我掉了多少眼泪,结果大家还是能见面嘛!」真正的离别,其实是悄然无声,并非大锣大鼓。到了某一天,发现自己孑然一身,喧闹声都成了过眼云烟,眼前没有一张熟悉的面目,方知离别。

  而这一天何时来到呢? 每个人的经验都不同。又或者是身在人群之中,周遭的笑声好似被一层无形的厚玻璃阻隔著,那些人无声张大嘴,不知道因为什麽而大笑,你身在其中,像一个忽然去到一群红番中的城市人,全然无法融入其中,那时,才知自己失去了什麽重要的东西,但已经抓不回了。

  他们四个人去饮茶。林春大多带饭回去吃,这几天在他们的怂恿下,也不带饭盒了,李旭说 :「我们的中七生涯再过几天就真的完了——这四天派完卷,study leave就开始,大家各自各闭关自修,要考完试才能出来见面。反正是最後几餐,就别再捱饭盒,出去吃些好东西!」

  陈秋细声抱怨 :「吃外面的东西,我还不如吃家里带回来的饭菜……」

  李旭想起了什麽,提高声调说 :「也对! 你带回来的饭菜真的超可口! 有次我见你吃京都骨,多手夹一块来吃,那滋味真是……林春带来的饭菜也很好吃,说起来,两者的味道有点相似……」

  陈秋急急说 :「都是家常菜,吃起来当然差不多!」他始终不想让其他人知道林春的厨艺,林春只是无奈地掀嘴笑笑。戴志从陈心得知林春的手艺,只是他知道陈秋霸道,才没有吵著要试林春做的菜。

  他们并不是去茶楼饮茶,那太贵了,学生一般只会光顾冬菇亭。所谓冬菇亭,是指大排档里一些小摊档,露天,搭了个简陋的棚架、扯块大帆布便权当是屋顶,也能挡些小风雨,可碰上暴雨、台风,就不能营业了。香港的大排档已日渐息微,都被集团式经营的酒家抢去生意,只有在这些小屋邨里,才能找到一两家旧式大排档,那真正是老香港风情。

  林春小时候去大排档,用的是木制大圆桌,桌缘有很多木刺,上头铺一张塑料粉红色桌布,即弃的,在那个年代,什麽都讲求快,一桌人吃过之後,店伙将那塑料桌布卷起,包著一大堆厨馀就掉,大家都没有环保意识。坐的都是塑胶圆凳,质料很差,坐上去摇摇欲坠,动作大点都会压破塑料。

  在四周的支柱上装上大风扇,和著外面吹入来的自然风,比冷气机的风更舒服,夏天时固然清凉,就是冬天去大排档,一行十多人坐得拥挤,喝杯热茶、吃些极富镬气的即炒小菜,顿时暖下来,大排档的煲仔饭更是一绝,那香脆的饭焦、软滑的鸡块与排骨、浓香的腊味,教人难忘。

  然而,他们现在所去的大排档已经变调了。外面仍有几张露天的圆桌,可拐个弯进去,却是装了冷气、铺好地板的餐厅,早已没了大排档那种风吹雨打、日晒雨淋的粗豪风情。一家小餐厅与一列原始的木圆桌并列,就像将一对小脚跟一对天然足拼起来,看著怪别扭的。

  店伙亲切地说 :「哎! 几个学生哥来饮茶……到里面坐! 有冷气,又舒服!」

  这儿倒保留了那麽一点传统——就是自助。要吃什麽点心,自己拿张点心纸,走出去拿点心,守在那儿的伙计会帮你在点心纸上盖印章。戴志与李旭极兴奋,抢先出去拿点心,像两个入了玩具反斗城的小孩子。林春跟陈秋等了一会儿,戴志就一阵旋风般回来,捧著一个黑盘子,上头堆放了五六笼点心,几乎盖去他半张脸。他把点心放在桌上,犹说 :「喂喂,多腾点位置出来,李旭在後头,那小子比我更疯,拿了七、八笼点心,我真怕不够位置放。」

  陈秋感到自己的耐性正逐点消失 :「既然如此,为什麽要一下子拿这麽多? 就叫你们先拿七、八笼点心回来,谁叫你们一下子拿十多笼!」

  「一场来到,不吃个够,怎对得起自己!」

  「说得活像是生离死别,要饮茶,什麽时候也可以。」林春讪讪然说,戴志一脸正色 :「才不是。过了这四天,要见面可就不容易,尤其是我们四个人……不,是五个人才对,还有王秀明。至少得考完A Level之後再见,那时都已是五月了。」

  「来来来!!!! 滚水滚水(注一)!!!!」他们扭头一望,只听见李旭的声音,独不见他的人,原来他的脸都教那层层叠高、积木似的点心笼给遮去。陈秋已经开骂,林春比较实际,他站起来,默默跟戴志排好点心,尽量让李旭将新拿来的点心放上桌。不过是几分钟的光景,桌上便放满十多笼点心,有几笼还要叠起来,不能尽平放在桌面。

  陈秋显然低估他们的胃口。一群大男生一下著,於半分钟之内便分去一笼点心——一笼烧卖共四颗,每人夹一颗,刚好分完。说来也巧合,广东点心大多一笼四件,小巧精致,他们又刚好只有四个人,所以於十五分钟内便吃完大部分点心。

  陈秋意犹未尽地舔去嘴边的油腻,说 :「怎麽没有虾饺?」

  李旭答 :「虾饺的制法特别复杂,必须由两名点心师傅去做。一个负责搅拌馅料和搓粉团,一个负责包虾饺,所以一般的小店,尤其是这种大排档,大多不会卖虾饺。你有注意到吗? 在酒楼里,虾饺大多数是特点,也就是最昂贵的点心,灌汤饺也是。」

  他们啧啧称奇,一问之下,才知道李旭的父亲原是厨师,难怪他懂得这麽多了。

  这次由陈秋跟林春出去拿点心。陈秋刚刚才说过戴志跟李旭疯狂,不料现下自己也陷入半疯状态,看到点心就拿,一个人拿了四笼,林春也就不敢多拿,只是意思意思地拎了一笼。回去後,还被李旭说他小家小气,只拿区区一笼,不及陈秋的大手笔,林春无奈地说 :「吃吃吃,别忘了,到时候大家都要付钱。你真以为能『放开肚皮吃饭』吗?」

  可他们都没回应林春的话,埋头就吃。林春看势色不对,也就急急提起筷子,抢吃那一笼只有两件的鸡札。说来奇怪,他从不知道自己是这麽大食,不知怎的,他们有一种近乎醉酒的亢奋,愈吃愈多,简直停不下来。由小点、到盅头饭、以至甜品如马拉糕,他们几乎全都吃了一遍,最後合共吃了廿多笼点心,帮他们埋单的伙计也吓呆了。这数目再除开来,每个人大约要付三十多元,也算划算了,若是在酒楼吃? 每人不给五十元也埋不了单。

  事後李旭、林春跟陈秋都吃到顶胃,直至当晚也吃不下任何东西,还是林春上陈秋家,熬了些稀粥,权当晚餐,陈秋的胃一向不好,更吃了两次胃药。只有戴志这个怪物饮食如常,据说当晚回家还吃了两大碗饭呢。

  注一 : 关於「滚水滚水」,其实我不知道国语里是否有这个用法,反正就是叫人小心、注意。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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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秋》115(美攻平凡受)

  …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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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tudy leave即是自修期——中七学生未正式毕业,但已经不用再回校依课表上课。学生主要分为三派 : 一批人天天回校自修,因为家中太多「诱惑」,讲到底就是定力不足,常常忍不住去玩电脑和打机,戴志就是这类 ; 一批人在家闭关自修,做「独家村」,例如林春跟陈秋,遇有问题才回校问老师 ; 最後一批人会到外面的自修室温习,怕自己若是回校温习,会只顾跟朋友聊天而忽略温习,李旭就专爱到图书馆自修室温习。

  林春每天九点起床,随意吃点面包,就开始温习,下午两点下去餐厅吃个饭,再回去温习。若进度良好,那当天就只温习到六、七点,往後的时间便用来休息。他跟陈秋有协议,直至高考完结前,他们都不会见面。

  当时陈秋张口结舌,一副定格的样子,林春在他面前挥了挥手,他就立马抓紧他的手,颤著声音问 :「你……是认真的?」

  「我一向不喜欢开玩笑。」林春以平板的语调说。他知道陈秋会撒娇、耍赖,所以早就预备了一套说辞。哪知陈秋松开手,默默想了好一会儿,最後抱著胳臂,慎重点头 :「这也好。」

  这倒换林春吃惊,陈秋看了,一脸莞尔 :「怎麽了? 你以为我会抱怨吗? 抑或你希望我会抵死不从,好让你借机收回成命?」

  「当然不是。我自己提出来的要求,定当遵从到底。」林春局促地说,也不正眼看陈秋,彷佛自言自语 :「升大学……对我来说是十分重要的。我的前途、家庭、事业、命运,就押在这几张paper上面了。成王败寇。没有退路,我亦不容许自己有半点差池。」

  「呵,我们也比古时的士子幸运。科举三年才一次,寒窗苦读十年,仅考得三次科举,我们每年也能去考。只是,无论是什麽年代,读书人的选择一样是那麽有限。死读书,读死书,读书死,我们没资格去讲理想,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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