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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想不出要叫什么名字！要不你自己给自己取个吧！”

忽然，男孩听见站在他面前的人这样说道，这个和他一样年岁，同样非常漂亮的新主人纠结的抓着自己的头发，那柔顺的黑发被他抓得一团糟。那墨色的眸子不知为何如此明亮，心底里被什么东西触动，男孩咬咬自己的嘴唇，忽而笑了起来。

“那就叫我长奉吧。”男孩说道，心里异样的开心起来。

“长奉……”凌点头，说道：“好吧，要是你喜欢这个名字的话。还有……我叫凌。”说完他又指了指站在身后的夜煞，“他是……”

突然说不出话来，凌想了想，他总不能直接说他是夜煞，夜煞这个名字在大陆上太有名了，让人不记住都不行。凌张口，又想告诉长奉夜煞的原名，但想想还是放弃，海陌这个名字凌只想自己一个人霸占着。夜煞好笑的看着凌一脸愁眉苦脸，最后凌终于豁然开朗说道：“这位是我的……爸爸！”

夜煞顿时黑了一张脸，阴测测的盯着凌。夜煞就不明白了，他有那么老吗？还得别人称作‘爸爸’？！凌被他的眼神看得浑身一个哆嗦，急忙改口说道：“不对不对，他其实是我的……仆人，对！仆人！”

夜煞的脸更黑了，想他堂堂一个魔灵之主，跺跺脚整个大陆都要抖三抖的魔鬼级别人物，居然还要做别人的仆人？！于是夜煞看凌的眼神更加杀气腾腾，凌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哭丧着一张脸，忽而灵机一动，对着一头雾水的长奉说道：“其实是骗你的，这个家伙是我的……情人！”

“唉？唉！唉？！”长奉都被搞糊涂了，疑惑的看着眼前两个新主人，真是奇怪的两个家伙啊。


第21章　情报，仇恨与爱情
话说，夜煞当初把长奉买回来的目的，是希望在凌身边添个随时能够照护他的侍从，甚至于关键时候可以奋不顾身为主人去死的替身。而且夜煞本来也想在长奉身上搞个和凌类似的契约，让他得到更加强大的力量，这样才有能力守在凌身边。但是，以下情况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

凌一马当先，一手拖着跌跌撞撞的长奉，拉着他在整个南城的大街上乱窜，见到好吃的好玩的都直接上去拿，可怜那堂堂大魔头夜煞彻底沦为移动银行，跟在后面不停地掏腰包，也亏得夜煞身上带着空间戒指，装了足够的现金，万一还不行的话……嗯，他还有好几张魔晶卡。

凌玩得开心，脸上的笑容特别灿烂，好像把所有的烦恼都一扫而光。跟在他后面的长奉看他笑得兴奋，也跟着笑了起来。夜煞则是一脸溺宠的盯着他的小宝贝，夜煞也觉得自己一定是脑子坏掉了。他不是一般的讨厌人类的，可为什么就是会对这个小不点样的凌上心，为什么看见他哭心里就抽搐的疼，为什么会不自觉的对这个小家伙温柔。更加郁闷的是，听到对方说喜欢自己之后，他就跟就傻了一样，整个人都恍惚了。

我几百年都白活了吗？怎么会像个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一样啊？！！夜煞也是烦闷的抓了抓自己的脑袋，他活得时间已经够长了吧，多数时间都是脚踏着尸体走过来的，有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面，他的视线里面都是一片一片的血红，时间有时候对他来说没有意义。所以为了找到生存的乐趣，夜煞挑起了战争，因为只有战斗和鲜血，才会让夜煞意识到自己还活着的事实。

但如今，只要凌呆在他身边的话，这片天空，这大地，无处不在的空气，才会让夜煞感到比战斗时更加真实的存在感。所以，夜煞想，绝对不能够让凌离开他，即使是死，他也要把凌的灵魂留在自己身边。哪怕是把眼前这个笑得灿烂的小人儿变成丑陋的魔灵。

人类死后，灵魂会被世界的规则强行拉入轮回，洗清身上的一切污垢以及记忆，接着进入转生。转生的灵魂是彻底的一张白纸，没有任何记忆，只剩下原始的，生存的本能，这本能会让灵魂重新以生命的形式表现出来，他们会寻找生命的载体，于是等他们找到的时候，一个新的小婴儿，就诞生了。

是的，就是因为转生的灵魂会忘却前尘，忘却他，夜煞才更要留住凌的脚步，夜煞不确定凌还可以活多久，十年？二十年？这孩子身体比一般人还要虚弱，即使现在看不出来，但是已经有很多的隐疾了。而且，夜煞很清楚，人活得越就，这些善变的人类就越容易变心，越会改变。也许多年前这个人可能会爱着你，多年后就已经面目全非，这种事情，夜煞在人类身上看得太多了。

把他变成魔灵的话……夜煞盯着在他前面走的凌。凌没有察觉到夜煞似乎有点疯狂残忍的眼神，只是牵着长奉的手小声说话。夜煞笑了起来，和往常一样温柔的笑意。是了，把他变成魔灵的话，他就只能呆在自己身边，哪儿也去不了了。不管以后是后悔，或者改变。他夜煞想得到的东西，没有一个人能够从他的手心里逃掉！哪怕将来夜煞自己变了心意，他也不会放凌走，腻烦的东西，即使破坏掉，他也不会留给别人。因为夜煞，本来就是这么一个极端恐怖的家伙。

表面上再怎么温柔，他却还是个彻头彻尾的恶魔。只是个……披着人皮的野兽罢了。

人类的生命何其短暂，和夜煞是完全不同的。所以，为了阻挡灵魂的脚步，夜煞不惜使出魔鬼下三滥的手段，不断的引诱着灵魂的堕落，堕落的灵魂是无法转生的。并且，因为打破了灵魂的平衡，很多的灵魂得不到转生，人类便开始减少。其实这也是夜煞一开始的目的，他甚至想把所有的灵魂都引诱堕落，让魔灵充斥于南大陆的每个角落，让人类彻底灭绝。但是，人类灵魂的数量似乎是超乎了他的现象，看来要实现伟大的目标，他还有很长很长的一段路程要走。

“夜，你怎么了？”凌忽然回头看了看夜煞，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恍惚看到夜煞脸上那一闪而过的可怕的眼神，那种眼神很熟悉，因为凌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夜煞就是用这么残忍而且冷酷眼神看着他的。有一段时间了，他还以为夜煞不会再在他面前显露这种本性。

“没事。”夜煞凑过去，蹲在了凌的面前，用手抚摸他耳后的发丝。凌盯着他看了好久，忽然咧开嘴，嘴角勉强勾勒出弧度，笑得悲哀。

有的时候我看不透你，但还有的时候，你的感情明显到我一眼就能看清楚的程度。

凌歪了歪脑袋，也不顾这里是大街上，摇头晃脑的蹭到了夜煞的怀里面，双手搭上了他的肩膀，毛绒绒的脑袋蹭进了夜煞的颈窝。然后，凌张口说了几句话：

“夜煞，你要是死了，该多好啊。”

夜煞没有回答，只是笑。

“你死了，我就不用再为你的一举一动心慌意乱，不用担心你什么时候会抛弃我，你这个人如果不存在这个世界上，我就可以继续心安理得的过自己的生活，即使付出的代价是搞的最后痛不欲生。”

夜煞忽然笑不出来了，侧了侧头似乎想看清凌脸上的表情。

“夜煞，我爱你。”凌终于说出了口，抱紧了夜煞的脖子。

夜煞的整个身子僵硬了，手情不自禁的扶上了凌的背脊。心情不知为何异样的沉重，这个世界有很多很多的人都在恨他，恨他利用魔灵兴风作浪，恨他连死者都不放过，搅得灵魂都不得安宁，恨他酿成了一个又一个的悲剧。有这么多的人类在仇恨着他，所以到最后，夜煞觉得所有的人类都应该是恨着他的。

所有人都应该仇恨他，这对夜煞来说理所当然，是存在于他的观念中根深蒂固的东西。所以，如果有一天，有一个人类在他面前，用那种深情的，那种无法去怀疑的语气，说出爱这个字的时候，夜煞竟……不知所措了。

即使是喜欢，他都觉得是一种奢侈的感情，更别提爱了。夜煞一直以为，要是喜欢他的话，就一直绑在身边好了。以前就是这样的，喜欢的东西，夜煞习惯抢回来，绑在身边，直到他不喜欢然后毁灭掉为止。从来没有人会喜欢他，也从来没有人会爱他。可这一刹那间，他竟然不知道自己做的是对是错。也许到底，这两个家伙，谁都不懂什么是爱吧。

再后来。夜煞也说不出话来了，只能把凌抱在怀里，毫不手软的蹂躏的他本来就乱糟糟的头发，长奉站在稍远的地方，看着两个新主人在大街上公然调情，举止亲密。其实这种情况在男风盛行的南大陆也不少见，没什么好害羞的。长奉却抬起头，瞧了瞧碧蓝天空上大片大片的云朵儿。

“魔灵之主，夜煞。”长奉这么说道，声音极轻极轻，甚至连他自己都听不到。然后，长奉回过头，又把目光落在了夜煞怀里的凌身上，这个漂亮的少年眯起了眼睛，“原来……夜煞也有弱点的，这可真是宝贵的情报啊。”

长奉的身份其实非常简单，在南大陆上，有一类人被称为情报员。专门以收集各种有价值的情报为生，他们把收集回来的情报通过各个渠道贩卖给不同势力，以此赚取大量金钱。情报员一般归属于某些情报组织，现在南大陆上最出名的情报组织是一个叫‘风声’的团伙。

风声里面的情报员，就真的如同风一样，无孔不钻，无缝不入。那怕是最下贱的奴隶里面，也混合着这些到处都是的情报员，简直让人防不胜防！

长奉并不是‘风声’里面最好的情报员，因为他收集的情报是最少的。可是，他收集的每一条情报都是十分稀奇、并且令人难以置信的。但是，这些看起来不可思议的情报，却每个都是精确的。

这个时候，长奉微微眯起了眼睛，看着夜煞和他怀里面一个劲努力蹭的凌。长奉有点犹豫不决，他在想要不要深入调查这两个人的关系，因为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能够接近夜煞的机会。要知道，关于夜煞的情报，在地下黑市可以卖出上亿的天价。光明教会以及不少幻灵师都十分乐意花钱，不管是好心接近还是恶意试探，南大陆上对夜煞保有好奇心的家伙数不胜数。

突然，仿佛是察觉到长奉那不怀好意的目光，夜煞回过头来看了看长奉，那凛冽的眼神，充斥着令人不寒而栗的警告和杀意，空气似乎突然变得沉重，压得长奉瞬间喘不过气来！冷汗涔涔地流下来，长奉忽然想起来，夜煞根本不是他能够惹得起的！在整个南大陆肆虐几百年的夜煞，怎么可能是他惹得起的人物？！

大汗淋漓，长奉惊恐地站在原地动弹不得，夜煞的目光有如实质，像块重得惊人的石头一样令长奉喘不过气来，正是进退两难之际，趴在夜煞怀里面的凌却突然有了动作。

“夜，不是说好带我去凤凰林的吗？”凌扯扯夜煞的袖子，睁大眼睛努力装可爱，试图吸引夜煞的注意力。

夜煞却立即低下头，看看怀里面软绵绵可爱的小家伙，忍不住温柔地笑，接着狠狠一口亲在凌红扑扑的小脸上。

一边的长奉终于松了口气，却也很快感觉到夜煞怀里面的凌也十分不简单，本来以为只是夜煞的一个小宠物，但是刚才，是故意为他开脱的吗？


第22章　温暖，初识凤凰林
“这就是凤凰林？”凌抬起头来看眼前那片高耸入云的森林。这个世界的树木和凌原来那个世界上的树木有很大的区别，幻世的树木普遍高大，长得壮硕无比。据说，这世界最巨大的树，位于圣比利国北部一片名为‘魔鬼界’的森林里面。

‘魔鬼界’在上古时期是十分有名的魔界入口，那时候的神魔大战，神魔们以人类的居住地为战场。而那时候的魔，就是通过一片森林作掩护来到了南大陆，再后来，这片森林就被后代们称为‘魔鬼界’。

接着，为了镇守‘魔鬼界’，光明教会把他们的代表国圣比利国迁移到了‘魔鬼界’的边上，以无数封印阵法把这片森林包个严严实实。人们当时还传言，‘魔鬼界’里面的魔界入口处在一棵无比巨大的树木旁边，所以那棵树被名为‘黑之守护者’，寓意是黑暗的看守人。

“凤凰林不算最危险的……”夜煞轻笑起来，“所以让你进去我也很放心。”

“你的意思是，我看起来很弱，连这点危险都抵御不了？”凌不满，本来嘛，他还想着大展身手，捉几只魔兽来玩玩。但是眼前这片森林明显满足不了他的要求，不过也没多大的关系，因为事实上，凌他只是想见血。

虽然还不明显，但是有时候凌很清晰的感觉到他的身体里面潜伏着一股难以言寓的躁动，时不时冒出来，折磨得凌浑身不舒服。他还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原因，失忆后，他对自己身体的了解只停留在本能上，这副躯体以前到底经历过什么事情，凌一无所知，只能靠着现有的，有些模糊不清的证据去推测。所以这么一推测，让凌认为，自己的身体之所以躁动不安的原因，是因为血。

他需要血，用这种鲜艳的颜色来抚慰自己的焦躁。自从他一百零一次对着大街上来来往往的陌生人产生更加莫名其妙的杀意之后，他就更加认定这个事实。

而此时，凤凰林的入口处，正集结着一大群的佣兵，围在一起激烈地谈论着什么，看他们争辩得面红耳赤的样子，凌有点好奇，问身边的夜煞：“他们在做什么？”

夜煞不经意地挑眉看了那群佣兵一眼，殷红的眸子颇有些不屑，薄薄的唇勾起轻蔑的弧度，阳光洒在他稍微苍白的脸庞上，俊脸上是优美的曲线。凌忽然咽了咽口水，愣愣地盯着夜煞看，终于忍不住扑进夜煞的怀里面。他突如其来的动作让夜煞有些惊奇，拍拍凌的小脑袋，道：“怎么了？”

凌咬着自己的唇不说话，他总不能说，你刚才那个表情让他色心起来了，想扑过来吃豆腐吧……在夜煞身上厮磨了好久，小手还伸进他衣服里面摸来摸去，夜煞的脸色铁青，蹂躏着凌的脑袋说道，“你再这样继续下去，我们今天就去不成凤凰林了……不，说不定这几天都去不了，我一定会把你折磨得下不来床！你这个小妖精！”

于是凌终于笑嘻嘻地停了手，朝夜煞吐了吐舌头，这幅表情配上他十三、四岁的精致漂亮的小脸，显得可爱无比。夜煞呆了呆，看着眼前笑容灿烂的男孩，心里有某个地方温暖起来。

天色渐晚，夜煞却并不急着带凌进入凤凰林，而是先在南城凤凰林入口旁边找了一家客栈住下。因为大多数的魔兽，习惯了在夜晚出没，所以白天进入凤凰林的话，几乎是很少能够看得到魔兽的影子的。不过，对于大多数的佣兵或者冒险团来说，夜晚的进入魔兽出没的森林同样是一件极度危险的事情，所以很多实力不佳的队伍会选择在傍晚进去，然后在深夜之前赶回来。又或者在启明星即将升起的清晨进去。这种时间段，魔兽不多，却也不少，对靠着捕猎为生的大多数佣兵和猎人来说都是不错的选择。

但是，这种顾忌对于魔灵之主夜煞来说就不是什么大问题了。夜煞自信，除了当年那个接受了死神的传承并且被誉为‘下一个死神’的斯琪之外，就没有人能够伤得了他了。但是想到这里，连夜煞也觉得有些奇怪，自上古时期神魔大战之后，神魔都差不多死光光了，斯琪是如何得到上古神的力量还不得而知。但是之前看到斯琪居然流落到呆在那种小牢房里面，被几根脆弱的和豆腐差不多的铁链锁住，半边脸居然还给他毁了容……夜煞感觉十分不爽，好歹这个男人也是当年和他打得难分难解、平起平坐的家伙，从另外一种角度来说，夜煞是承认了他的，所以对方落得这种地步，实在让夜煞觉得自己的脸都被他丢光了。

但是看斯琪那个家伙的那种精神状态，估计也撑不了多久了。夜煞想。上古神之力以普通人的身体是根本无法承受的，可是斯琪不仅承受了，还一直承受了几乎五百年的时间。甚至于为了运用这副力量，还把自己的身体变成了半死不活的状态。但是，这家伙早晚有一天会被庞大的力量所吞噬，变成只会夺人性命的杀人机器。

夜煞一边这样想着，一边看了看自己手边上趴着的凌。他们现在就在凤凰林边缘地带的一家客栈里面，他们所处的这一条路是连通着夏炎国和阿迪斯兰国的主要交通线，所以这里也同样是旅行者必经之路，客栈人满，只剩下唯一一间房。当然，夜煞也从来没想过要开两间。至于长奉嘛……随他去了。（某风：—　—｜｜｜你被抛弃了，我的小长奉。）

这家客栈的居住条件很不错，房间很大，桌椅齐全，床摆在里面靠窗的位置，有淡紫色的纱帐，旁边甚至还有梳妆台，上面摆着一面很大的镜子，而且还是那种古香古色的铜镜。房间的每个角落里面都有高高的灯台，外面罩着灯笼，发出朦胧的光芒，显得奢华至极。夏炎国的民风十分接近于凌以前世界的中国古代，面对着这种景象，凌有种错觉，他还以为自己回到了中国古代社会，这错觉令他整个人都恍惚了，进入痴呆状态。

“想什么呢？小家伙。”夜煞温柔的揉他的脑袋，又说道：“要不要洗澡？我让长奉去打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