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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你不能太温柔-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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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这算什么?失去了才觉得重要?
「只要允军不想见他,我就什么都不会说。对了,你告诉允军了吗?」
「还没有,这几天都找不到他,我担心他会直接来吧,万一和岳文遄碰上,还不天雷勾动地火。」
「你是怕他们旧情重燃吧?」
「我干嘛怕,老是做和事佬,他们不烦我都烦了。」
我们在嘀咕时,一位客人在柜台前坐下,低沉的声音说:「一杯月升街头。」
我利落的调好酒,转身推到他面前:「先生,你点的酒。」
「谢谢。」
他拿起杯子,我和他的眼光擦过的刹那,我差点叫了出来。
谷元恒?!
心脏跳得跟打鼓似的,我以为他下一刻会认出我,出乎意料的,他只是看了我一眼,转身看向台上表演的小青。
我小声对赵裕岷说:「我去抽根烟。」
「好--不对啊,你什么时候又开始抽烟了?」赵裕岷跟在后面问
我已经走进员工专用室,反手锁上门。
手都有点抖。
真是,我怕什么。我又没欠他钱,又不是在干什么偷摸拐骗的事情,我在打暑期工,很正常的事情。我转念一想,我干嘛在乎他想什么?!他从来不管我也不理我,就算他发现我在这里打工,顶多也只是冷哼一声。
我走进洗手间,拧开水龙头,掬起冷水泼在脸上。如此重复了几次,我才擦干净脸,整理了一下制服,推开门走出去。
门才打开,就见赵裕岷挡在两人中间劝说:「有什么话慢慢说,别动手,大家都是出来玩的,别砸了我的场子。」
那两人怒气冲冲地看着对方,僵持在中央谁也没有退一步。
我拉着金鱼问:「这是怎么回事?」
「一个是小青的现任情人,一个是小青的前任情人,你说是怎么回事。」金鱼很无奈的说:「难怪今天要过来我们的酒吧,是不想自己的酒吧被砸吧?」
本来已经是一触即发的场面,偏偏小青却在这时站在男人身后气恼的说:「我爱的是他,你别来缠我了。」
我和金鱼对望一眼,同时叹了一口气。今晚是准备好收拾烂摊子了。
谷元恒坐在柜台前,冷冷的说:「爱情都是谎言,相信的人才是最可怜的人。」
「你说什么!」小青面前那个男人的怒火指向谷元恒。
「我说,他昨天爱的是他,今天爱的是你,明天呢?这种人的爱情比水果还廉价,你又怎么能相信。」
他这番话说得小青的脸都泛白,双手紧紧握拳,突然转身冲向一直坐在后面的男人,就是带他进来,和我眼光做较量的那名高大男。
「智哥!他们都在欺负我,我们回去好不好,我不要待在这里。」
智哥冷淡地看了在场的人一眼,拉起小青,像保护公主一样走出去。被突然抛弃的两个男人同时跟在他们身后叫:「小青,等等我。」
谷元恒却在这时突然嘀咕了一句什么。我没听清楚,刚刚走过他身边的智哥却猛然转过身,脸色阴沉的一把揪起他的衣领,「有种你再说一次!」
赵裕岷一看情形不对,马上拉住智哥的手,打笑说:「看在我的面上,今晚就算了吧。」
智哥没有理他,反而和谷元恒耗上了,我看他们两人的对视间闪出无数电光。眼看他们两人随时都可能打起来,我想也没想,手已经一把拉开谷元恒。
「大家都喝多了几杯,没必要闹得两边都难堪。」
智哥盯着我看,我也不甘示弱的看回去。我最不怕的就是打架。赵裕岷见我这样,甘脆站在我身后,懒得再劝。
过了片刻,智哥突然一笑,拍拍我的肩膀,被我一手甩开。他毫不介意的说:「我喜欢你的眼神。」说完,他搂着小青的肩膀大摇大摆的离开。
什么乱七八糟的夜晚嘛!
那波人走光后,吧内又恢复了先前的平静。
赵裕岷有些惋惜的说:「可惜一毛钱都没有赚到。」
金鱼补了一句:「幸好没有把店拆了。」
我轻轻一笑,正想说话,赵裕岷却哭丧了脸握住我的肩膀猛摇:「你现在才笑有什么用!刚才一笑的话,保证什么事都不会发生。」
「你这是什么话,我又不是卖笑的,能说笑就笑嘛?!」
赵裕岷两手拧着脸皮向上拉,十分搞笑的样子,嘴都变形了还喋喋不休:「你看,这不就笑了。」
金鱼趴在柜台上笑得喘不上气来。
「赵大哥,我看你比较适合做小丑。」
我微笑的开始动手收拾酒吧内的凌乱,却发现谷元恒还坐在那里,若有所思的眼睛不知看了我有多久。我不自然的收回笑容,加快了动作。
十二点正,我准时下班。谷元恒还在酒吧中坐着。
我偷偷吁了一口气,从后门离开。
街道上还是灯火通明,事实上有很多特别行业现在才开始营业。
我在星光下漫步,等待身上那股烟味淡去。
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我也没在意,可是当那脚步声跟随我转了个街角,我不由的警惕起来。
在酒吧打工最讨厌的地方是,有时会碰上莫名奇妙的客人,下了班还会烦我。有过几次不愉快的经验,我对着事情越来越敏感,只要感觉到背后有人跟踪,我就会产生揍人的欲望。
我在一处僻静的地方停下,不意外的,身后的脚步声也跟着停下了。
「我警告你,再跟下去我可不保证你的人身安全。」我转身看向身后的人影,绝对不是恫吓的说。
那人嘿嘿笑了两声,走近了两步。
我以为又是碰到什么古怪的顾客,已经准备好要出拳了,但当我看清这人在微弱月光下的脸庞时,我真是后悔死了。
难道今天是黑色星期五?!
他从容地把烟头扔在地上,光亮的皮鞋踩在上面蹉了几下,抬头对我说:「你好像很习惯这种事情。酒吧里不好待吧。」
我平生第一次感觉到无所适从,不知所措。
「你这么晚回家,不安全吧?」他径自说着,走到我身边。
僵硬的感觉从脚底漫延上脖子,我下意识的低下头,不敢和他正面相对。
「我叫谷元恒。」他伸出手来,等待着我的回应。
我突然有种猫抓耗子的诡异感觉。
他不可能知道吧?
我僵直着身体,一言不发向前走。
言多错多。
我宁可被误会也不想在这时候被他识破。
他毫不在意的跟在后面,继续说着,也不管我愿不愿听。
「看你调酒的样子,很熟练,你在酒吧里做了很久吧?我常来这附近,很少见到你,你叫什么名字?」
他难道是来勾人的?虽然我早就知道他是个双性恋,周末会出来打野食,可是怎么会打到我身上呢?
我哭笑不得的想着,加快了脚步。
「你回家吗?我家也是这个方向。」
他不急不缓的说出来,我停下脚步转头看向他,「先生,请不要跟着我,我对男人没有兴趣。」
他掏出一根烟点燃,悠然自得的继续说:「我有两个养子,一个逃到国外,另外一个我都不知道他在干什么,他很厉害,总是能让我忽视他的存在。」
我刹那间惊疑的不知该转身逃跑还是继续和他周旋。
他知道了吗?!
眼前突然出现一张照片,微弱的光线下我只能依稀看见几个人挤在一起,对着镜头笑的境像。
「这是我公司里一位女同事生日时在酒吧里拍的,她很喜欢那个酒保,常在公司叹息,如果她还是十几岁的女生,铁定倒追他。我当时一看,只是觉得眼熟,后来才知道原来那个酒保是我的养子。」
打火机在面前亮起,我忍不住暗暗抽气,照片上的我梳着和今晚很相像的发型,手里端着一个生日蛋糕,淡淡的笑着。我还记得那位女客人后来要跳槽到外省的公司,临走前在酒吧里举行了一个派对,她还骗我喝酒,又偷亲了我的脸颊,十足的女色狼,不过因为她要离开了,我也没有和她生气。
这张照片是年初拍的,看来他是早就知道了吧。
累积了许久的担心一下消失的无影无踪。
「你在跟踪我?」我直截了当的问。
他把照片收回怀里,冷笑说:「你有这个价值吗?」
也对,他那么讨厌我,怎么可能会跟踪我呢?就算我做什么,只要不涉及他,他根本不会管也不想知道。
「明天就把工辞了!在那种偷鸡摸狗的地方工作,出了什么事我可不想到警察那领人。」
我不解的皱起眉头。
他凭什么可以这样说?现在才摆出父亲的样子,是不是太晚了?
「我已经十九了,我可以为我的言行负责。而且我在那里工作了两年也没出事,我不想放弃这份工作。」
他却尖酸刁刻的说:「包括对客人卖笑,让客人动手动脚吃豆腐?!你是工作还是在做小白脸?你不觉得丢人,我的脸都让你丢光了!」
……这个人!!
「跟我回家去!」他不由分说的拉起我的手,用力拖我跟他走。「回家洗掉这一身酒臭烟味,还有那个头发,弄得跟鬼似的,脸上还涂了妆,你是要卖屁股还是卖酒?!」
就是污辱人也不能这么说!我气得浑身发抖,猛力甩开他的手。
「你现在跟我说教吗?!你凭什么!自从母亲走后,一直都是我自己在照顾自己,你除了给我一个栖身的地方外,你有为我做过什么吗?!现在为什么突然要我听你的,从我这里夺走我唯一的弟弟,好像什么都是理所当然的。你有什么资格来管我?!你以为你是我的谁?你不是我父亲!你永远都不可能是!」
我终于说出来了。
我如卸重负般松了一口气。
是的,我一直隐藏着这股憎恨,我恨这个男人,他不但夺走了我的母亲,夺走了我的弟弟,还想夺走我的人生。以前是因为弟弟还需要这个人的帮助,我不得不装出漠视的样子。我可以忍受他的责骂,我可以忍受他的讽刺,我可以忍受他对弟弟的企图,我甚至可以忍受他忽视我的存在。
但请你别试图主宰我的人生。
他愕然的看着我,大概是不相信刚才那个用尽全力怒骂的人是我吧?
我根本不在乎他的反应。
「你现在想做什么?执行父亲的责任?」我冷笑着,「有时间的话还是去找你那些情人寻求安慰吧!」
我说完,转身向另一个方向走。
那个方向,不是回家的路。
「你现在去哪?!」
我再次甩开他追上来的手。
「我要离开这个家。」
那一个有他的家,根本不是一个家,只是一个没有门的囚牢,里面摆着诱饵,等待着幼鸟的归来。
第七章
我去找赵裕岷借宿。
他吓了一跳,还以为我是被客人追赶到他家避难的。他就住在酒吧楼上,原本打算是改成员工休息室,后来被这个一天到晚不回家的浪子强占鹊巢,阿辰无可奈何的只好批准他在这里住下。
我简单的对他说了今晚的事,他不以为然的说:「早就跟你说出来住,跟那种老头在一起,难怪你以前总是神经衰弱。」
他是知道的,包括我母亲的事,弟弟的事。我很少跟他提及这些事情,不过想想他本家是干什么的,我也没有什么疑问了。反而是连他都不知道的事情,那才叫奇怪呢。
「以后你就住这吧,房租就用你的厨艺来抵,我相信阿辰不会介意多交水电费的。」
我嘿嘿笑了两声,「你确定我做的东西能吃?」
他眨眨眼说:「通常会挑食的人都会做饭。」
这个家伙……我什么时候挑食了?以前在学校里,是因为那些伙食实在是太糟糕了!
楼下酒吧虽然还在营业中,但是这里隔音好,我很安心的睡了一晚。
隔天天一亮,我打算把东西从谷元恒那里搬出来,事前先打了个电话过去,没有人接我才上去的。
不想和他见面,省得他又摆出长辈的样子教训我,又或是我见到他时忍不住出言讽刺。
屋子里很冷清,似乎昨晚他也没有回家。
我径自走进自己的卧室里,把衣服和书都扔进从赵裕岷那借来的大旅行囊,居然没有装满。
这个屋子里属于我的东西少得可怜。
桌面上那台计算机是谦彦生日时谷元恒送他的,他走后我才用了两年。
没有什么舍不得的。
我环顾了一圈,提着行囊走出去。
不料大门却在这时打开。
谷元恒一脸倦意的走进来,愕然的盯住我。
「你……你要去哪里?昨晚你在哪里过夜?!」
他咄咄逼人的语气让我心情不快。
「这不用你担心。」
他一把捉住我的手臂,铁钳般的用力把我硬是从门口拖回来客厅,他甩上门的声音震得四周的对象都微微晃动了一下。
「你真是--真是的!!你说你去哪里了,整夜不回来,是不是到恩客那里过夜?有几个钱了就认为自己的翅膀硬了,你这个不知羞耻的家伙!」
他激动的嚷嚷,只是让我觉得可笑。
他有什么好激动的,以前不是恨不得我消失吗?现在他紧张什么?这算是什么?关心我?
试了几次都挣不脱他的手,我也被他奇怪的态度惹毛了。
他变得好奇怪。
「放开我!」
我用力抽回自己的手,小臂上的火辣辣感觉说明了他有多用力。
「你走啊!走了就别回来!你们都是贱人!蛀干净了就拍拍屁股走人!」
我忿怒的大步越过他,甩上门。
隔着一扇门,他骂骂咧咧的声音还断断续续地传来,更加不堪入耳。
这人是有病吗?!
骂就骂吧,反正我很快就不必听到他的声音,看到他那副虚伪的样子了。
我才走了两步,突然听见一声闷响,脚下的地面感觉一震。
声音是门内传来的。
谷元恒的恶毒咒骂突然停止了。
我一想,他骂不骂关我什么事,抬脚就走。
下了两级楼梯,感觉实在是太安静了。我记得当他的公司被迫宣布破产时,他疯狂的诅咒了一天,在他的震怒下,家里的没有一样东西是完好无损,我躲在后花园里,隔着窗户看他乱扔东西。两天后,那个豪华宽大的家已经没有任何东西可以供他泄忿了,因为讨债的人把所有能抵债的东西都搬走了,包括他最喜欢的那副抽象派的油画,是一位已逝的画家朋友送给他的。
又走下几步。
我握着行囊的手微微松开了一点。
太静了反而觉得有些难以忍受。
我犹豫了几秒,最后还是叹了口气,转身走回去。
掏出钥匙,我小心地拧开门,门却像是被什么堵住了,我推了两下才露出一道足以探头的缝隙。
天啊!
我来不及惊叹,马上用最快的速度小心推开门到可以侧身进去的宽度。
「谷元恒?」
我扶起他,却见他脑侧被撞起了一块肿,紧闭着双眼,脸色疲倦惨白。
我急忙架起他的胳膊,撞撞摔摔的拖他进了他的卧室。
他的体温偏低,倒是脑门发热,不知是被撞肿的地方发热还是在发烧。我摸了摸他的手心,微微湿漉,可能是发低烧。
印象中好像从没有见过他生病的样子。
弟弟倒是一年几次发烧,我对照顾病人还是有点经验的。我又想,他病死病活关我什么事,反正他那么讨厌我,被我照顾的话说不定会病得更久。
我看向被扔在客厅的行囊,又回头看了看床上的他。
……
最后我还是打了个电话给赵裕岷,说暂时不能搬过去。
他失望的说,没关系,过段时间吧。
※※※
心情莫名奇妙的烦躁,原因就是那个坐在床上默默地喝粥的男人。
他昏迷时,我找到他的私人医生的电话号码,打电话过去,对方说,我来看病可以,请把上次欠下的诊金付出来。我后悔的想挂下电话,结果对方却说他们装了电话号码显示器,他们可以随时打电话直到谷元恒付清欠金。本来我可以不管的,可是谷元恒似乎病得很奇怪,我也搞不清他倒底是怎么回事,如果是发烧,吃了两片退烧药也该见效了,可他却烧得更厉害,这下全身发热出虚汗,我不敢放着他不管。
无奈下我只好请医生过来时,从自己银行户口中提钱代付。谁知医生前脚刚进门,房东后脚就到,黑了脸向我要房租。原来谷元恒已经两个月没有交房租,当初租房放下的抵押金也用完了,房东说,如果不预支两个月的房租,他就要请我们马上离开。
在房东势利的注视下,我不得不又从银行中提钱交了两个月的房租。
送走房东后,医生给我两张药方,淡淡的说:「他身体很虚弱,疲劳加上心力绞衰才会突然发病。让他在家躺三四天,不要烦心,很快就会病好。」
「那他头上的撞伤呢?」
「应该不会有事,他是体力不支才会倒下撞到了什么东西。如果有钱的话可以送他进医院照照。」
我本来想对他道谢,可听完这一句话后,我的脸也绷紧了。
「以后有病的话可以去药房看那边的大夫,请别再找我了,你们付不起我的诊金。」
说完,他急匆匆的走了。我想,如果不是我答应付他上次欠的诊金,恐怕他都不会来。
世间人情冷暖不就是这样吗?
当你有钱有势的时候,所有人都跪倒在你的脚下;当你身无分文时,连狗都会唾弃你。
等我做好肉粥时,谷元恒被食物的香味熏醒,即使是在门外我都听到了他胃部发出的咕噜声。
当我冷冷的递过去一碗冒着热气的粥时,他尴尬万分的接过,手抖了好一会才拿稳。
我实在看不过眼,冒出了一句:「如果不行的话,我可以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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