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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四,请按剧情来-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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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九沾满鲜血的身影越发模糊,我喘息了一阵,耳中一片轰鸣,眼前只见金光闪动,腰渐渐弯了下去,胸骨已贴到了剑柄上,硌得微微疼痛。
  然而衣服后领忽然被人用力拉起,一个不染烟尘的声音便在我耳边泠然响起:“背主之人,死不足惜。你既杀了他,怎么又为他动摇了心志?”
  那只手忽地紧了一紧,拉得我站立不稳,几乎要倒进他怀里。秋岚绪一向淡然无波的声音居然变了调,冰冷的指尖划上我颈间皮肉,厉声问道:“这是什么?”
  我踉跄了一下,尽力站稳身形,扯开嘴角笑了一笑,反问他:“阁下长着眼睛,看不出这是什么吗?”
  他长眉一皱,挥手将我扔到地上,半是嫌恶半是愠怒地盯着我问道:“你明明该对烟儿一往情深,为他不计生死,怎么竟还能背着他去碰别人?难道那侍卫就是被你弄上手才背弃烟儿,倒对你忠心起来的?”
  他神色阴晴不定,目光在我和龙九身上扫来扫去,眼角抽搐得越来越厉害。就在我以为他下一刻就要一掌打死我给玉岚烟赔罪时,他却一把提起我的领子,强抑怒气冷冷说道:“作者之前写得不错,本座早该亲手调|教你,也不至叫你变成如今这副荒唐好色的模样!”
  他武功极高,提着我这么高大的男子只如无物,自那间医馆穿出,踏上屋脊,在姑苏城中左转右转,最后落在了城郊一座楼中。
  那楼建得气势极是雄浑,云阁飞除,蹇产清虚;内中雕梁画柱,珠帘锦缦,仿若天宫一般。不过我这一路被他晃得七荤八素,实是无力欣赏这般美景,一落地便只顾着对抗阵阵烦恶感,脚步晃了几晃才得站稳。
  秋岚绪面沉似水,不悦之色溢于言表,向着堂上一群白衣侍从吩咐道:“把这畜牲扔进水牢清醒几天!”
  那群人走到近前我才看清,皆是些貌美出尘的少年男女,在秋岚绪面前连大气都不敢出,应声便围了上来。我将长袖在面前一甩,昂然道:“本座自会走,不必你们动手!”
  那些人对我的话都恍若未闻一般,只望向秋岚绪。得见他点头示意,才向我或福身或施礼,有个女子头前引路,剩下的人便将我围在当中,各自抽出兵刃对着我,拥着我缓缓前行。
  上回在魔教之中先挨了他一掌,又受了二十鞭,这回能毫发无伤地关进地牢已算是运气不错了。只是这里是岚飏宫的所在,弟子单看外表就知道质量比我们魔教高出不少,地下又没有作者剧透给我的秘道,想要逃脱恐怕也十分困难。
  现在能做的也就只有节约体力,尽力修复经脉损伤。反正秋岚绪要杀我只是抬手间的事,防备也好、反抗也罢都是无用之举,倒不如安心等着看他如何处置我。
  走到地牢尽头,便是秋岚绪方才说的水牢了,那些弟子都退到我身后,其中一人替我开了牢门,我便踏着石阶下去,一步步踩进了冰冷刺骨的水中。
  这样冻得人心脏都要麻木的温度,如同两个月之前,我在魔教底下跳进去的那个寒潭一样。那时我不会游泳,灌了几口水后便径直沉向潭底,是龙九那个影卫一路拖着我自水底泅到外头。
  当时跳下水时,我还盼着就此摆脱秋岚绪,招揽了龙九替我办事,再蜇伏暗处等着本书完结之后重整魔教;而今站在这齐胸的冰水当中,眼前却只有手执利刃的岚飏宫弟子,更无一人会告诉我,潭水冰寒,对我身体不利……
  我立在水牢边上,任跟进来的弟子把手锁在石壁上。牢中水波粼粼,倒映着外头的火把,一小片一小片地将水面染成橙红色,看着倒有几分暖意。可亲身站在这水中,却只觉冰水在身上不断冲刷,小腿冻得抽筋,胸口也压得呼吸不畅。
  在这么冷的水中泡上几天,说不定就该流产了,倒省了吃药的麻烦。若要我求秋岚绪给我找大夫看这科,我还真不如带着它死了算了,反正岚飏宫怎么也得配副棺材给我。
  牢中无分昼夜,不知泡了多久后,秋岚绪终于又想起了我,派人重新把我捞了出来,带到他面前。虽说江南九月间和西域的仲夏温度还差不多少,可我身上衣服全都湿透,头发也湿淋淋地搭在背上,路上着风一拍,冻得全身都在战栗。
  秋岚绪依旧是一身红衣,高高在上地看着我,目光比外头的秋风还冷,在我颈间领口逡巡几回,便皱眉回首吩咐身后一个身份仿佛高些的弟子:“叫人替少宫主沐浴更衣,一会儿带他到兰阁见我!”
  那个年长的弟子便躬身应了一声,带着几个白衣侍从重新拥住我,个个屏声静气,恭敬地将我领入浴室,又有几个女子过来服侍我更衣。
  我怕身上还有从前留下的痕迹,便打发她们都在屏风后等候,自己脱了衣裳跨入热水池中。
  先前在水牢之中冰寒刺骨,如今得拿热水熨上一回,竟舒适得让人舍不得起身。泡在水中,仿佛连日来的昏沉和腰部的酸痛都缓解了许多,身上的寒气也被渐渐赶出,我觉着有了些力气,便靠在池边搓洗起来。
  池水清澈见底,我身上留下的新旧吻痕、咬痕和指印透过水面也能看得清清楚楚。——就连这些东西被留下的过程,我也还记忆犹新。
  仅是简单的清洗,手触到那些曾被无数次亲吻揉捻,如今已渐渐淡化的痕迹上时,我的身体都会兴起一种难以自制的渴求,越是碰触,越是觉得不能满足,手指颤抖着,难以自制地顺着曾被人重复了千百遍的路线向下腹探去。
  就在指尖滑过双腿之间,借着温热的水流润滑,几乎要探入已微微收缩的穴/口时,一点刺痛感令我猛地清醒过来,脑中仿佛有雷电轰鸣,在如此温热的水中竟也觉着遍体生寒。
  我到底在干什么?龙九已经死了,我才亲手杀了他没几天,现在怎地还会被他影响,还会留恋他强加给我的那种欲/望和抚慰?
  我猛地一拍水面站了起来,连拭抹身体都顾不上,立时向屏风上拿了件雪白深衣,将全身不堪的印记,和欲起未起的欲/望尽数裹了进去。
  现下龙九已死,他留在我身上的痕迹早晚也要消退。唯一还未解决的,便是腹中这一件……
  我靠在屏风后深深吸了口气,轻抚上尚未显出任何变化的小腹。哪怕我再恨影卫欺辱于我,这也毕竟是我百里家的后代,是我亲身孕育、血脉相系的骨肉。
  我做父亲的,如今竟要亲手杀了他。
  可想起我爹设定集里那段设定,又实在让人没法留下他。就是狠下心一命换一命,因为难产而死也实在丢尽了魔教的脸面,九泉之下我也抬不起头做鬼啊!
  既无保全的可能,还是早日了结,于他于我皆是幸事。我闭上眼,将头尽力仰起,内力聚于掌心,右手一翻,轻飘飘地拍向小腹。
  ——上一次我欲自伤时还有龙九拦下我的手,这一次,却不会有人如此尽心地保护这个孩子了。
  这掌才按到腹上,未曾印实,我的胳膊却被人用力拉开。一股大力自小臂上传来,激得我立身不稳,狠狠地跌进了池子里。头顶上传来一个冷傲如霜的声音,破开水面直入我耳中:“你武功本已是令人齿冷,若连丹田这点内息也散了,还当什么魔教教主,当什么攻四。”
  秋岚绪,他怎么会来?
  自打知道魔教将来要被秋岚绪搞垮,我心里对他就殊无好感,每次在他面前,无论多么狼狈也一定要端起与他平起平坐的教主架子来。我强忍住被温热池水呛得直欲从喉中透出的咳声,挣扎着透出水面,挺身直立,一手撩开沾在脸前的长发,随手整理散乱的衣襟,漠然答道:“那又如何?”
  秋岚绪却没答话,双目直盯在我身上,面色渐渐沉郁,忽地长袖一拂,一股劲风扫过,已将我撞出了浴池,倒在光滑的地砖上。
  秋岚绪的脸在我面前蓦然放大,一只纤长秀美的手轻拂到我身上,瞬间便将衣裳当胸扯裂,化作碎片飞落到地上。他伸手掐住我的脖子提将起来,目光向下一路延伸,杀气腾腾地逼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我着实有些呼吸不畅,再难抑住气管中痛痒之感,掩住口鼻闷咳起来。
  那两道目光如利刃般在我身上划过,我猜之所以那目光还未变成真的利刃只因为我现在是他儿子了。卡在我喉间的手收了又收,颈骨欲折的响声清晰地在我耳中回荡,就在我险险窒息时,那只手终于放开,我两腿一软,就在秋岚绪面前跌坐在了地上。
  我眼前一片漆黑,低头只顾喘息,一手轻揉着颈间深凹下去的指痕,猛听得头上传来一阵夹杂着无限怒意杀机的话语。
  “我不管你穿来之前是什么人,是攻是受,你既穿成了百里封疆,就该担下他炮灰攻的职责,为烟儿守身如玉,怎么竟敢自甘为受,背着他与人苟且?”
  穿成……百里封疆?这还是百晓生编出来的那套词?
  他竟然信了?反派BOSS不是有义务比一般炮灰路人甲都更有文化么,这样的破绽百出的谎话他怎么能信了?


  25、上一代的恩怨 。。。

  也许是百度的光辉蒙蔽了众人的眼睛,也许是我们这个作者的智商过低以至影响了笔下的人物,这么明显不靠谱的谎言竟然被群众广泛地接受了。
  不过不管怎么说,众人都相信我是穿越者,相信我是下本书的主角;对我倒是只有好处。无论是主要配角也好、背景板群众演员也罢,除了像我这样睿智清醒的人,又有谁能抗拒增加出场次数的诱惑呢?
  这个谎言既能让白道诸人放弃杀我虐我的打算,把我和冼冰刃捧得和正牌主角玉岚烟差不多少,那么在这岚飏宫内,必然也会有被出场戏份蒙蔽理智,可为我收买利用的人。
  我垂首坐在地上,颈子火辣辣地疼,胸中烦闷欲呕,遍体不堪入目的青紫更都落在了平生大敌的眼中。就算如此,我还是压不住嘴角上扬的趋势。一时胜败荣辱算得什么,只要我还有这三寸气在,将来总会有翻盘的一天!
  我一手撑地,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踏过秋岚绪面前,从屏风上拿下剩余的衣衫穿上。他早已转过头背对着我,直到我换罢衣裳才道:“本座先前不合对你疏于管教,令你如此放荡无行。从今日起,你便待在本座身边,一举一动皆不得脱我双目!”
  我只回了他一声冷笑,推开屏风出去,自一个侍女手中拿过毛巾,坐在圆凳上揩抹脚上水渍,便有侍儿跪着替我着鞋袜,后头又有人上来替我挽了发髻。
  梳头的不知出于什么心理,还将我两鬓各留出一缕长发,后面也未全束上去,而是披了一半在肩上——我自镜中看去,倒和玉岚烟的打扮十分相似;并连我这身衣服,也是和他同色系的青衣。
  不知秋岚绪是打算看着我睹衣思人,还是说他们宫中仅有这么三种颜色的衣服,我现在是他儿子,不能与奴仆同着白衣,只好和他心爱的徒儿做一般打扮。
  我十指上还染着凤仙花汁,怎么也洗不下去,便将手也交给那些侍从处置。秋岚绪却是没耐心等我,踏出屏风先行离开了。他走了之后屋里这群人也似活了过来,虽然还是一语不发,眼神动作却都比方才灵活许多,有几个胆子大些的便已开始偷瞄向我。
  待我衣冠都整束好后,方才秋岚绪钦点的那个年长弟子便过来向我行礼道:“少宫主,宫主有命,请您到兰阁相见。”
  我便随着那弟子出了浴室,转过几条游廊,到得一处水阁之中。一开房门,我便被屋内满架书籍吸引,再无暇去管那领路弟子是去是留。这间藏书屋非比寻常,十几架书依次排列,上面标着门派、世家、人物,竟是集了天下各大派武功之精要。
  哪个习武之人在武学秘籍面前还把持得住。我目光顺着柜子一排排溜下去,手已不自觉地从身旁柜中拿了一本书摊开。
  低头看去,那书上写的竟与我魔教功法极为相似,却又比我自幼所学仿佛高出一筹。有时仅寥寥数语便能解开我习武多年不能参悟之处,有的地方却是精深奥妙,我竟连解也不知如何解。
  正看得入神,忽听秋岚绪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这本秘籍本该是魔教地宫中所存,应当在日后百里封疆掳劫烟儿时落入烟儿手中,好让他练成绝世武功,逃出魔教。”
  听到这声音,我就不由得浑身一颤,将手中秘籍“啪”地合上,心中却是疑虑重重。
  这就是作者一开始就设计了放在我教地宫之中的那本秘籍?难怪我爹棺材里只有本坑儿子的设定,原来真正的秘籍是被秋岚绪先行一步偷来了。
  可这也不对啊!他分明不曾进过魔教——再说他不是处处要维护玉岚烟,怎么舍得冒着让那小受走不好剧情的风险,把这书提前弄到岚飏宫?
  我正自琢磨其中关窍,他已伸手抽出那书,随手翻动几页,目光在我面上一扫便转向窗外,淡然说道:“当年霜刃教主为了让他儿子活命,主动将这书送来与本座,只求我帮他浮云这段剧情,留给他未出世的儿子一条活路……谁料作者半途改了设定,百里封疆竟成了我儿子。”
  我爹……他只在后来秋岚绪的回忆中露过一小脸,对我这个儿子应当也是没什么印象、更不可能有什么感情的,居然曾为了我去求这个BOSS,甚至还拿了本教秘籍换他饶我一命……
  这,爹你让我说什么好呢?你要是直接把秘籍拿出来教了我,你儿子现在能让人这么压过来压过去还怀了孕吗?我要是武功能和这姓秋的相若,现在根本就不用求着他给我一条生路啊!
  我只觉头痛得几乎要胀开了,手指顶上太阳穴慢慢捻着,却听秋岚绪又道:“不过,百里封疆已是被你穿了,不算死在我手上,当年我与百里霜刃订下之约也就作废了。”
  我这算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吗?
  若是当初在凤凰山庄不曾默认自己是什么穿越者,说不准秋岚绪还能看在我爹当看重托之下,高抬贵手放我一条生路……呸!大丈夫死则死尔,我难道要求他饶我性命!
  岚飏宫与魔教只是并立之势,我这个教主不如他,不代表魔教不及他们宫。若非他后来成了我亲爹,想夺取魔教岂有那般容易!
  我本想大义凛然地斥责他,却不知怎地,出口之词竟变成了:“若我真是百里封疆,你又待如何?”
  他一言不发地凝视着我,不知过了多久,才爆发出一阵毫无笑意的笑声,震得我耳膜生生作痛。笑声终止之时,他目光如箭般钉在我脸上,凛然道:“本座前半生只爱烟儿他爹,后来分心爱上了烟儿,已是极对不住他,怎可能又和什么男人有了儿子!你若真是……哼,你怎会是百里封疆。他自是想不到要扭曲剧情的,若他还活着,作者也就不必让我凭白多这么一段不清不白的情史,还留下个背叛解颜的证据……”
  不清不白……我爹就好清白么?死了几十年的人还要爬起来改设定,还攻转受兼生子最后因为难产而死……
  一个搞梅花烙,一个抄生子小说,上一代的人脑子里到底都是什么东西?摊上这样两个爹,我当儿子的才是最倒霉的!
  我越想越堵心,手不禁摸上了背后被他烫上所谓胎记的那块肌肤,当时肌肤破溃红肿的疼痛仿佛仍停留在那里。这证据却是他亲手烙在我身上的,若真这么仇恨我,不愿把我当作儿子,又何必干这个?
  我一时火气上涌,顾不得还装作让人穿了,直将衣领扯开,左肩衣裳褪至肩甲骨下,将那块烙印对准他,回首问道:“你既不愿当我父亲,又觉着我不是你的亲儿子,为何要弄出这个来?作者的确是把我写成了你儿子,可这关系只要口说便可,根本用不着烙上这种东西作为凭证吧?”
  秋岚绪却不再说话,只踏上一步将我的衣服猛力拢上,转眼之间又退至了数步之外。那本书也被丢到了我手中,摊开在我眼前的,正是我方才所看的那一页。而他此时已退至窗前,一双非人般冷酷的眸子依旧牢牢盯着我,杀意尚未尽敛,刺得人肌肤生疼。
  我却忽然有些心动。他如此恨我,到底是因为我成了他背叛老情人的证据,还是因为他以为我……不是我?
  我抬起头承受他锐利的目光,再度追问道:“在你心中,百里封疆便只是你背叛玉岚烟之父的证据,那你为何……为何不杀了……”
  我的喉咙越发涩滞,最后一个字竟无论如何也吐不出来。他冷哼一声,坦然答道:“自然是因为你后头还有戏份。”
  好回答!我几乎要给他喝起彩来了。不愧是能养出玉岚烟的人,为了这本书能好好完结,什么样的深仇大恨也可以忍下去么?我咽下口中突然涌上的腥甜,冲口问道:“既然你事事都为了维护剧情,当初为何又要收下百里里家这本秘籍,为何又要应承百里霜刃,保他儿子一命?”
  他听到这话时脸色登时白了几分,极力克制着杀意,甚至指尖都有些微微颤动。我看着他这般情态,心中竟有种难以名状的的快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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