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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与暗之断章-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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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塞坦尼尔应了一声,并没有任何意外之色。
  “殿下知道这个,那就该知道我为什么带您来这里了。”
  塞坦尼尔沉默一下,“我想您带我来这里并不是因为他曾是您的上司,而是因为他曾是您的爱人。”
  巴贝雷特露出惊讶之色,“你知道这个?是他告诉你的?”
  塞坦尼尔摇头,“不,他没有说。不过在处理那件事之前,我就知道了。”
  “你说谎,你一定是刚刚猜到的,不然当初你怎么没有下令抓我?!”巴贝雷特满脸不相信。
  塞坦尼尔抬眼看他,“我没必要骗你。我没有追究你是因为你是智天使,法典并没有禁止你与人相爱并……做那件事。玛琪迪尔也知道这一点,所以他离开得很放心。”
  “住口!”巴贝雷特情绪激动地叫了一声,“你居然还可以这么轻松地说出他的名字!你知不知道他曾经有多崇拜你!忠于你!可你却亲手把他推上了死路。”
  “我知道。他也曾经是我很喜欢的……朋友。”塞坦尼尔的声音变低了些。夜风从狭小的窗户里钻进来,带来冰冷的湿气和粘腻感。“可是他做错了事,我很为他难过和惋惜。”
  巴贝雷特气愤地低吼:“少在这假惺惺的了!他做错了什么事?爱一个人有错吗?”
  塞坦尼尔抬头看向上方,目光定定地,仿佛可以穿过房顶和层层地狱,漫长的时空,看到记忆中朋友的模样。“他问过我同样的问题,在我去第五重天看他的时候……爱一个人没有错,但对于大天使,那就是错。根据我们就任时的誓言,我们应该把一切献给父神,不该心有旁骛。”
  巴贝雷特短促地笑了声,“真是愚蠢!耶和华要你们都爱他,如果爱了别人,那就是罪。你觉得这有道理吗?”
  “巴贝雷特,这是天国法典的规定。既然接受了大天使的职位,就必须遵守相应的约束。”
  巴贝雷特连声冷笑:“你们都是这样不可理喻。玛琪迪尔他当初明明知道后果,还是不愿意和我逃走……在他去第五重天牢狱的路上,我冒险去见他,他却不肯转过来看我一眼。耶和华真是厉害,可以让你们对他这样死心塌地!”
  塞坦尼尔轻轻叹息:“他不肯看你,无非是不想彼此伤心罢了。”
  “你知道什么!你根本就不懂!你们这些无情无义的怪物通通都该去死!”巴贝雷特愤怒的声音在房间里回响,然后逐渐消失。
  塞坦尼尔一时没说话,静默中只听到巴贝雷特激动的喘息声和窗外潺潺的水声。
  一会之后,塞坦尼尔柔和的声音响起:“我想你误会他了,他对你的感情很深,也从来没有变过。你知道炽天使的记忆永远不会模糊,一旦产生了感情,也同样不会淡忘。只是他不能背弃自己的职责和誓言。他勇敢地接受了惩罚,也知道你会安危无恙,所以在那之后,他坦然地走完了最后一程。”
  “什么职责?!”巴贝雷特重重哼了声:“做一个没有意志没有感情的工具吗?塞坦尼尔殿下你倒是做得挺高兴。”
  塞坦尼尔愣了一下,似乎在奇怪巴贝雷特为什么会知道这个,然后他轻声说:“巴贝雷特,你该知道,太过强烈的感情会带来欲望、偏爱或憎恶。处在我们的位置上,这些都是不应有的……”
  “好了!不必说得这么冠冕堂皇!” 巴贝雷特恨恨地打断他,“我早知道你就是耶和华的走狗,只知道盲目地服从他。亏你还好意思说玛琪迪尔是你的朋友,你在他的判决书上签字的时候恐怕连手都没抖一下吧!”
  塞坦尼尔的喉结动了动,看向他说:“巴贝雷特,对这件事我很难过,但却问心无愧。任何违反法律的行为都必须受到惩处,这是维护秩序的基础。我唯一内疚的是他当初托我看顾你,我却没有做好,让你堕落到魔界……”
  “堕落?!”巴贝雷特重重笑了声,“你们这些天使总是这么自以为是。成为魔族就是堕落?我倒觉得现在这样比在天界时好一万倍!”
  塞坦尼尔欲言又止,眼神黯了黯,说:“既然这是你自己的选择,我也无话可说。”
  “殿下不必为别人操心,还是先考虑一下自己的事吧。”巴贝雷特站起来往外走,“我想陛下也该来了,我就先告辞了。”
  “巴贝雷特。”塞坦尼尔叫了一声,“你恨我,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
  巴贝雷特已经走到门口,他停下来,并没有回头,“您既然是陛下的客人,当然还是由陛下亲自处理比较好。殿下您接二连三的逃走,我想陛下的耐心也快用光了。您现在还有点时间,不如用来好好想想怎样面对陛下的怒火吧。”说完他就踏出门去,留下一室冷硬的空气。
  塞坦尼尔吐出一口憋了好久的气。感情?真的是不应有的东西呢。如果真的没有的话,就不会在想起过去的人和事时,胸口这样闷痛得厉害,连呼吸都成为一种负担。他已经不记得第一次出现这样的感觉是什么时候的事了,一千万年前?或者两千万年前?也许活得太久了,经历过的事情太多了,终究没办法如风过水面,不留痕迹吧。
  杂乱的脚步声传来,很多人冲进了这栋房子。一扇扇门被打开又关上的声音此起彼伏,越来越近。塞坦尼尔静静地等着,门被踹开了,一个牛头人探头进来看了一眼,大声叫道:“在这里!”
  很快,索德冲了进来。在看到塞坦尼尔的一瞬间,他身体软下去一点,就像是长久的紧张之后终于得到放松。下一刻,他马上站直了,用下巴朝塞坦尼尔点了点,对着跟在后面的大恶魔侍从们吩咐道:“带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后半部分请在长评内看。


☆、难忘的一夜

  作者有话要说:  
  深夜突然进行的全城戒严和搜查惊到了不少市民,大家惶恐不安地四处打听情况,不少人还以为是天界又打来了。不过随着几个小时后戒严取消,骚动也慢慢平息下来。
  马车和骑士们飞一样的驰过街道,蹄声震得周围的房屋似乎都在晃动。还没有睡着的市民偷偷扒开窗帘往外看,只见十几个大恶魔骑着梦魇兽,护卫着一辆马车向阿格龙河畔的庄园区呼啸而去。
  队伍停在宅院门口,索德跳下梦魇兽,大步走进大厅,然后转身,冷冷地看着侍从们带着塞坦尼尔进来。
  他没有发出新的命令,所以两个侍从在把塞坦尼尔带过来后就站住了,不知所措地打量他的神色,直到卡莫斯用眼神示意他们退下,他们才如释重负地退到角落里,和其他那些大气也不敢出的侍从们站在一起。
  塞坦尼尔站在索德对面,美丽的脸上无情无绪。
  索德咬着牙,发红的眼睛盯着他看,半晌吐出来一句:“你昨天要我开放边防关卡,为的就是这个?”
  塞坦尼尔有些吃惊地看了他一眼,又移开视线冷淡地说:“陛下,我并没有说。”
  索德尖利地笑了声:“你没有说!塞坦尼尔殿下掌握天界政局几千万年,因势利导、制造机会这些手段难道还会陌生吗?”
  塞坦尼尔轻皱了下眉,“陛下既然这样认为,那就是这样吧。”
  索德重重喘了一口气,上前一把抓住他的肩极低极快地说:“你到底要我怎么样?非要逼我把你关起来吗?” 
  索德盛怒之下用的力气不小,塞坦尼尔觉得肩上一阵剧痛,好像肩胛骨都要被捏碎了,他没有挣扎,忍着疼淡然说:“陛下想怎么做是陛下的权利,我想我无权过问。”回来的路上他已经想过可能的后果,从索德的反应他知道这次对方是真的动了气,绝不会像上次那样轻易放过,等着他的也许是更严密的监‘禁,也许是刑‘责,又或者干脆被杀死。不过这些他都不在乎,也不想辩解。巴贝雷特不是冲动的人,他既然敢做,就肯定有万全的准备,把事情栽到加百列身上,再推出几个替死鬼,一切都顺理成章,谁也不会怀疑到他头上。塞坦尼尔这个时候要是说出巴贝雷特来,倒好像是因为害怕索德的怒气而胡乱栽赃一样,何况他并不愿意说出玛琪迪尔的事,所以只字不提刚才和巴贝雷特的谈话。
  索德死死盯着他看,愤怒的眼神里慢慢染上一丝伤心绝望,突然松开他的肩,改成抓住他的手腕,把他拖近和自己脸对脸,用低沉而急促的声音说:“你简直要把我逼疯了!你怎么会变成这样?什么都不在乎了?以前的事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吗?你是不是根本就没有在意过我?所以你为了做副君,就把我们的过去当垃圾一样扔了?”
  塞坦尼尔不明白索德在说什么,只是对方异常的行为和声音让他本能地觉得危险。他往后退,用力想把手抽出来,并提高了声音说:“陛下!请您放手!”
  他激烈的语气让索德愣了一下,似乎回复了一点理智。刚想松手时,目光一低正看到塞坦尼尔的无名指根上一圈白色的痕迹,那是长期戴戒指压出来的戒痕。他眼中顿时红光大盛,重又收紧了手,哑着声音说:“我怎么做你都不在乎,就是一心想回到耶和华那里是不是?我今天就要了你,看你还怎么回去!”说着抓着塞坦尼尔就往楼上走。
  塞坦尼尔被他拖得踉跄几下才勉强跟上他的步伐。他用力想掰开索德的手,可那只手却像铁钳一样没法撼动分毫。从没有像这样被冒犯过,又因为失去了所有的力量而无法反抗,这种前所未有的处境让塞坦尼尔一贯冷静的声音带上了少许惊怒:“陛下,您这样太难看了,请您自重!”
  索德连头也不回,大步往楼梯上迈。塞坦尼尔绊了一下,摔在楼梯上。索德硬生生地拖着他又上了四五级台阶,才像有所察觉地停下来。塞坦尼尔狼狈地用空着的手撑着台阶想站起来,身上突然一轻,已经被索德抱起来。
  塞坦尼尔脑子空白了一阵,马上挣扎起来,“陛下,您这是做什么!您放开我!”索德一言不发,紧紧地把他箍在怀里,到了楼上,一脚踹开卧室的门。等候在房间里的侍女和仆人齐刷刷地看向他们。索德沉着嗓子说:“都给我滚出去!”把塞坦尼尔扔到床上。塞坦尼尔想坐起来,却被他一只手就按下去。看着索德血红的双眼,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席卷了塞坦尼尔,就算从没有经历过,他也对将要发生的事有些明白了。他奋力推开索德想要逃开,却在下一秒又被抓住按到床上。
  索德一条腿跪在床沿,声音因为欲‘望而变得沙哑:“我本来想慢慢等你改变想法,现在我不愿意等了……”


☆、冲动的后果

  作者有话要说:  
  在外面战战兢兢等了大半夜的侍女们终于被叫了进去。
  塞坦尼尔躺在沙发上,身上盖着件浴袍,半截小腿露在外面,眼睛紧紧地闭着,脸上一片灰白,毫无生气。索德坐在旁边,对侍女吩咐道:“把床上清理一下。去找个医生来。另外通知梅尔克过来。”
  侍女们连忙答应,分头去办。
  一个侍女拿了新的被单进来准备换。她掀开被子,只见大半张床上都是暗金色干涸的血迹。她吓得差点叫出来,忙捂住嘴,偷偷向索德那边看了一眼,只见他握着塞坦尼尔的一只手,目光凝定在对方脸上,眉头紧皱着,神情严肃得好像在看着什么易碎的珍宝。她收回视线,快手快脚地整理好床铺,悄悄退出去。
  索德把塞坦尼尔抱到床上,给他盖好被子,一抬头正好看到在门外犹疑不决,欲进不进的人影,他叫道:“卡莫斯,进来吧。有什么事?”
  卡莫斯进来说:“陛下,您约了几位领主过来谈征兵的事,他们已经到了。”
  “嗯。”索德看了看窗外,原来不知不觉间天已经大亮了,他站直了身体说:“走吧,到会客厅去。”
  和几位领主谈话花了不少时间。几年之内索德已经进行过两次大规模征兵,领地上的青壮年劳动力已经不多。领主们不敢明着违抗他,却找了不少理由来推脱。索德一番软硬兼施,终于让他们保证会按要求的人数提供兵源。几位领主走后,索德重又上楼,却意外地看到床上已经空了。他问:“塞坦尼尔呢?”
  “殿下刚才醒了,正在沐浴。” 艾拉脸上仍有一丝畏惧,回答得小心翼翼。
  “沐浴?”
  “是的。殿下坚持要去,我们劝不住。达姆斯陪殿下去了。”
  索德“哦”一声,找了张椅子坐下,“医生来了吗?怎么说?”
  “已经来了。不过殿下不愿意见他,我让他在休息室等着。”
  “嗯,就让他留在这别走了。”吩咐过这一句,索德就不再说话,眼神飘乎着像在想着什么。
  昨晚他确实愤怒到失去理智,不过也还记得大部分事情。他本来从没想过强迫塞坦尼尔,只想慢慢等他软化,反正两人的生命无限,他有的是时间等,可昨晚发生的事却让他最终违背了初衷。
  他不想再回忆昨晚发现塞坦尼尔不见了而追踪魔法又失效时的几近崩溃的痛苦绝望,只记得自己在找回了这个心底最在意的人时,感觉到的并不是高兴,而是愤怒。愤怒于塞坦尼尔的冷漠、欺骗和对自己的视若无物。本来残存的一线理智还让他死死压抑着即将爆发的情绪,可所有的努力却在看到对方手上的戒痕时化为乌有。妒忌、不甘和愤怒像无形的利爪紧紧掐住他的心脏,他无法清晰的思考,只想占有眼前这个人,让他永远留在自己身边。
  当时看到塞坦尼尔的惊恐和抗拒,他不是没有犹豫,可这是他能想到的留住对方的唯一方法。强烈的爱和恨在他心中交织,到了后来他根本无法控制身体的冲动,思念了千万年的人那样躺在自己身下,任凭是谁也会疯狂的吧。具体的过程他已记不清楚,只知道在强烈的快感和满足下又有着深深的绝望。也许塞坦尼尔永远不会原谅自己了,也许他会恨自己一辈子。可那又如何呢?就算是恨也比无视要好吧。带着这种绝望的想法,索德任由理智被欲‘望吞没,在那具渴望已久的身体上驰骋。
  等他恢复了理智,才发觉自己可能犯了大错。他在这方面经验很丰富,知道男人间的性‘事如果在上的一方不体贴,在下的一方会相当痛苦,更别说塞坦尼尔根本没有经历过。回忆自己的行为,不但与体贴沾不上边,简直可以说是相当暴虐了。事后看到塞坦尼尔的伤处,他也被吓住了。本来想帮对方清洗,可塞坦尼尔身体抖得厉害,喉咙里低低地呜咽着,无力的手不断推他,不让他碰那里。他知道塞坦尼尔如果神志有一点清醒,都绝不会流露出这样软弱的表现。看着自己又一次把曾经捧在手心里呵护的人伤得这么重,索德心痛如绞,根本下不去手,只能请医生来。
  不过索德是从不会说“后悔”这两个字的。既然已经做了,现在该考虑的是如何善后。失去了处子之身,塞坦尼尔已经不可能再担任天国副君,这个消息如果传出去,加百列可能会停止所有的营救行动,这样他就不得不留下了。索德知道他肯定会恨自己,但是没关系,只要他留下来,自己再好好对他,仇恨总有淡去的一天。又或许应该让梅尔克加紧研究,找到让他恢复记忆的方法。到时候有点过去的情份在,他也许不会对自己抗拒得这么厉害。
  索德等了没多久,塞坦尼尔就回来了。他穿着一件长浴袍,衣襟开处隐约可见脖颈上几块青紫的淤痕,长发散开着,还在往下滴水。他走得很慢,步子也很僵硬,不过并没有让人扶着。只是达姆斯带着两个男仆跟在后面,满脸紧张,好像生怕他随时会晕倒一样。
  看到索德,塞坦尼尔的脚步顿了一下,站住了。只是一夜工夫,他就憔悴了许多,嘴唇上干得裂开了口子,眼睛也陷下去,周围一圈青色。
  他站在那里,不动也不说话,脸上是一片空白的表情,就像一片寸草不生的荒原,除了生就的轮廓和线条,并无任何别的东西。
  索德本来已经准备好面对他的愤怒、悲伤或指责,想着不管怎么样让他先发泄出来再说。可现在他这种出人意料的过于平静的举动却让索德在不知如何反应之余,更觉得心里发凉,不敢轻举妄动。
  两人这样对峙了一阵,索德终于站起来清了清嗓子,“你还好吗?有没有不舒服?医生还没走,让他来给你看一下好吗?”
  塞坦尼尔把脸转向他,暗绿色的眸子却没有焦点,慢慢张嘴说:“谢谢陛下,不必了。”
  他的嗓子哑了,沙沙的像粗糙的沙砾一样摩擦着索德的神经。
  “……”索德不知该说什么,犹疑半天才说:“对不起,昨晚我……”
  “陛下不必说对不起。”塞坦尼尔打断他的话,声音没有一点起伏,“无论陛下想对我做什么,都是可以的,不是吗?”
  “你……”索德的眉头深深地拧起来,看了他好久,试图在他脸上找出一丝正常点的情绪反应,然而没有,除了空白还是空白。这样屈辱的话由他说出来,也只是陈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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