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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趣味:无救药的故事-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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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正是这样乖巧的少年让金田任觉得害怕,他害怕少年一直这样单纯下去,单纯得他根本无法放任对方独自生活。他废掉了他的右脚,导致他右手瘫痪,让他满身伤痕,甚至在某种程度上直接摧毁了他这个人。如果没有他照料,少年可能连一天都活不下去——然而这样堪称相依为命的生活,并不是男人原本想要的,也不会是少年追求的。
金田任低下头,黑色的瞳孔深处渐渐蔓延起悲痛,然而这悲痛并未浮现在面容上,所以在少年眼中,男人仍是一副冰冷且可靠的模样。
少年用左手拽拽男人的袖子,“我们还是回去吧。”
深邃的黑色瞳孔闪了一下,男人突然笑起来,他用近乎哄小孩子的语气哄着少年,“没关系。你想玩什么?”
少年的眼睛骤然瞪大,他有些不敢置信地瞥了眼男人,看到男人宠溺的表情后才鼓起勇气,怯生生环视四周,目光在略过形形色色的玩具和各种各样的大型游乐设施后,突然顿住,些微惊喜,“那个。我想玩那个。”
金田任的目光顺着少年所指望了过去,笑容突然扭曲一下,声音都不自觉压低,“旋转木马?”
男人压低的声音无端染上危险的气息,少年的身子缩了缩,将头埋进男人的胸膛,“不。我们还是回家吧。”
许久,少年都没有听到男人的回答,只觉得头侧的胸膛突然震颤了一下。金田任种种叹口气,半是无奈半是妥协地走向旋转木马入口。
因为所在的城市地区偏僻,所以游乐场是和公园合二为一的。公园前面是各种树林和动植物,后方则是游乐场,游乐设施也不多,而且也不见得漂亮,就连旋转木马也外形简陋,一眼就能看出有的木马油漆剥落,露出里面泛白的材料。
平日来这里的客人不多,只有到双休日的时候人流才会拥挤起来,所以此时旋转木马上仍是空的,附近只有海盗船和卖冷饮的地方有些人影。
金田任走到售票处,却听见售票员说一个人不能开,要他等一等。
少年恬静地窝在男人怀里,听此没有露出任何失落表情,只是又拽了拽男人的衣袖,努力勾了勾嘴角,露出笑容,残损的嘴唇里吐出低语:“哥哥,我们回家吧。”
男人一下子语塞。他突然转个身,像从远处路过,类似情侣的男女走过去,挡在对方面前,“朋友,能打扰一下吗?”
突兀的开场让对面的两人愣住。女生没有说话,只是拽住男生的手,而男生则礼貌地笑了笑,暗中回握住对方:“什么事情?”
“这是我弟弟,他想要玩旋转木马,但售票员说一个人不能开,你们能不能帮个忙?”男人的目光在旋转木马和情侣间徘徊,“钱当然是我付,你们只要充个数就行。拜托了。”
太过认真的嘱托让对面的情侣不好意思拒绝,那个女生笑了笑,跟男友对望一眼,说了声“可以”。
然后男人就又去售票处买了三张票。将一切看在眼里的售票员古怪地看了男人一眼,最终只是叹口气,“虽然人少,但看在你这么用心的份上就开一次。”
男人听到这话立即笑了起来,灿烂而朝气的笑容太过耀眼,让怀中的少年忍不住伸手碰了碰男人冷酷的下巴。
男人低下头,轻问,“怎么了?”
少年没说话,将头窝在对方的胸前。直到男人抱着他走到木马旁,少年才轻轻开口,“哥哥,你会陪我吗?”
金田任没听明白,直到少年又轻轻问一次才理解对方的意思,面瘫的脸上泛出温暖的笑意,回答:“会。”
然后男人就陪少年一起坐上了木马。他们选的是匹红色的马,马鞍是亮黄色,白色的马颈套上着黑色的马缰,马身保持跳跃的姿态,彷如飞翔,整匹马看起来明亮又帅气。
少年无力地靠在男人怀里,而男人则是些微前倾地保持身形。他的手穿过少年的腰,拥抱的样子一如泰坦尼克号的经典姿势,只除了前面的人是个少年,而且是个满身伤痛,表情冷漠而恹恹的少年。
那装脸上没有笑意,什么都没有。黑白分明的双眼因为过分明晰而显出诡异的冷酷。
没有灯光,没有星星,也没有烂漫而温柔的黑夜作为背景,此时只是蓝得发白的天空。在幼稚得一塌糊涂的背景音乐下,坐在马上,面容冷漠的少年突然微微向后靠了靠身子,然后缓缓闭上了眼睛。
他的眼角流下一滴几不可见的泪水,很快就飞到空中,消失无踪。
左脚再次踩在地面上时,少年觉得神思恍惚,飞翔的感觉还没有停止,让他在下木马时晕眩一下,然而一个胸膛很快就温柔地靠了过来,将他抱在怀中。
男人先下了木马,站稳身形后将少年打横抱在怀里,他低头问闭上眼睛的少年,语气过分温柔:“还想玩什么?”
少年没有回答,闭上的眼睛轻轻颤了会才缓缓睁开,他有气无力地开口,“头晕,想回家。”
金田任没有说话,替对方整理好衣领后走出了公园,他拦了一辆车,抱着少年坐到后面,说出了家庭住址。
作者有话要说:
☆、T(一)
(T)20(一)
我现在才明白很多事情不是不可以,而是不能。 ——题记
在车上,少年的左手突然疼痛起来。并非是短暂的疼痛,而是持续性极长的阵痛,这种疼痛太过强烈而漫长,让少年在最初的忍耐,小声抽泣后终于开始失声痛哭。
很疼。难以忍受的疼。如果不是真切地感受过这疼痛,少年永远不知道疼痛原来可以这样强烈,强烈而漫长。
少年的哭泣很快让男人无措起来,就连司机都有些紧张,一边开车一边急促地说,“需要上医院吗?”
“不需要。”金田任回答,他将少年抱在怀里,同时小心地不让对方的右脚碰触任何地方,一边拍少年的脊背安慰对方,一边向转过头来,盯着少年的司机吼道,“好好开车。”
尽管被粗鲁地对待,但司机仍是放不下心,他从后视镜里看见了那个少年的惨象,仍有些淤青的脸此时扭曲在一起,额头上密密麻麻地全是汗水,痛成这样都不送去医院,也不知道对方的家人怎么狠得下心?
“真的不需要去医院吗?”司机又问一句。
“不需要!”这一句几乎是咆哮出来的。金田任觉得太阳穴抽搐地疼,少年死死拽住他的袖子,没有指甲的手指因为用力而产生褶皱,泛出血一样的颜色。看到这一幕,男人迅速将大衣脱下来披到对方身上,虽然出来时就给少年做了全套的准备,但在疼痛的折磨下,少年的手从袖子里露了出来。
金田任的心毫无缘由地开始抽搐,他甚至不知道这种心悸来自于哪里,如何压制,只能更加用力地拥抱少年,同时催促司机开快一点。
从的士下车后,男人几乎是用跑的抱着少年冲向家的方向,在急速的奔跑中,少年右脚上的蓝色毛绒拖鞋被甩飞,不知道掉到了哪里。在奔跑的途中,少年结痂的嘴角再次被啃破,流出鲜血,然而嘴唇碎裂的疼痛与左手传来的疼痛相比,不值一提。
漫长,无休止,永恒的疼痛。
疼到最后少年几乎像被从水里捞出来一样,额头后背乃至手心全是汗水。他不记得男人是如何冲到房间里,也不记得男人是如何将他放到床上,意识里只是疼痛,永无终止的疼痛。
金田任的心跳得很快,如果不是他的身子一向健康,他甚至都要怀疑自己患有心脏病。少年就躺在床上,疼痛让少年不得不像虫子翻来滚去,他看到少年撕咬自己的嘴唇,看到少年泪流满面,却无可慰藉。
要疼到什么地步,才能如此的理智尽失?
男人知道自己什么都做不了,但他不想离开少年的身边,听着少年歇斯底里的微弱惨叫,他甚至突然产生了极其荒谬的想法:他想时间倒流,将他传送到折磨少年的第一天,在过去的自己开始实施报仇计划之前,穿过去的他就会杀掉自己。
男人僵在原地,在片刻的迟疑后将右臂送到少年的嘴里,内心深处的犯罪感让他逐渐狂躁,产生想要见血的欲望,男人冰冷的声音甚至因为不能阻挡的冲动而显得危险嗜血:“咬吧。”
话音刚落,锋利的牙齿就咬上了男人的手臂,少年咬得如此用力,以至于没过多久男人就闻到了熟悉的味道。
“对不起。”男人用左手挡住少年满是泪水的双眼,不让对方看到自己脆弱的样子。男人不知道疼得失去神智的少年听没听见,但他觉得不说这一句自己会死不瞑目。
少年的疼痛持续了一个多小时。筋疲力竭的少年很快就晕了过去,男人的身体却是在站立许久后彻底麻木。他的腿麻得走不动路,只能撑着床边,一点一点挪到沙发的位置。
男人累瘫在沙发上后,垂头看了眼自己的右臂。他的右臂从未受过如此重的伤——直接缺了几块肉。就算当年独自追捕主犯两年,之后又潜逃四年,他也从没受过这样中的伤。他一直都是施虐者。
男人简易地给自己做了包扎,然后坐在沙发上,再次酗烟。他抽了一根又一根的烟,眼前的画面也是一段一段地改变。
他看到了素妍。对方依旧是那个清汤挂面的小丫头,然后这小丫头转瞬间就长大,成了个楚楚动人的少女。他贪婪地看着少女秀美的长发,看着对方笑得天真温暖,耳朵里全是妹妹一声又一声的呼唤:哥哥。
曾经有同学嘲笑他是个极端变态的妹控,但他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就像母亲所教导他的,哥哥生来就是要保护年幼于自己的弟妹的。他没有弟弟,只有一个妹妹,所以就将所有的热情和关心都倾注到对方身上。然而就是这样呵护的人,突然间就不见了。
突然得他还没有做好任何思想准备。而且消失得那么彻底,那么干脆,除了小小的坛子,写有姓名的小铁皮柜子,就再也没有什么东西能证明她存在过的痕迹。
有时候男人也问过自己,为了妹妹堵上自己的整个人生,值吗?
值。他从来没为这后悔过。
是的,他从不后悔这个决定,只是后悔自己如此残忍地折磨了少年。他本可以让对方有个干脆的死法——
男人重重地吐口云雾,他从兜里拿出手机。手机屏幕的亮光有些刺眼,让他不自主得眯起瞳孔,在良久的发呆后,男人打开了短信页面,然而片刻之后他就关掉了短信,将手机扔到一边,整个身子都压在沙发背上。
他骤然想起最开始知道少年的场景。那是在网站上,一个比较出名的网站,里面什么小说都有,在这个小说泛滥的时代,男人喜欢看的书很少,大多都是匆匆览过,只看开头结果而不看过程,而那篇小说之所以吸引他,除了作者的名字正常,题目深沉外,就是小说的开头就是凶杀现场。这个名叫麻木直人的写手不厌其烦地描述被害者挣扎的惨象和恐慌的心理,用词冷酷而无情,仿佛他就在旁边冷眼旁观这场杀戮,却并不阻止,反而乐见其成。那是种诡异又阴森的感觉,然而这种变态的氛围一下子吸引了男人的注意。
但是越看男人就越觉得不对劲,时间地点以及人物都和素妍遇害时太过相似,让他不得不去怀疑,而在故事的最终,作者说出了事实。这个叫麻木直人的作者说,这是根据真实事件改编。
也就是说,这个叫做麻木直人的写手就在凶杀现场,却——金田任的心脏猛得一疼,这来得太过突然的疼痛让他小小地哽咽了一声。
男人站起身,走到床边,他俯视着少年脆弱又惨白的脸孔,伸出手轻轻放在对方纤细的脖颈上。
掐着少年脖子的手颤了颤,在暗暗加力后又缓缓松开,上移到少年闭合的双眼上,深切地覆盖。
如果,如果这双眼睛没有见过那场事故多好,如果这双眼睛不曾染过鲜血多好。
男人叹口气,走到沙发边拿起手机,目光冷酷而狠绝。
作者有话要说:
☆、T(二)
(T)21(二)
舒懿醒过来的时候意识还有些不清醒,再加上头顶的灯光太过耀眼,让他没第一时间周围环境的发现不同,然而当他看清眼前陌生的景象时,猛地瞪大双眸。
这是哪里?这不是男人的家!
少年脸上的惊异太过明显,以至于一直抱着他的男人第一时间就明白了对方的心思,“我们在火车上。”
“你坐过火车吗?”男人问,声音从头顶传来,有些辨不清情绪。
他知道了?知道自己恢复记忆这件事?舒懿几不可见地收缩瞳孔,默然不语。男人的声音却是不急不缓地传来,毫无异常,“坐过火车吗?”
“没有。”舒懿猜不出男人有没有看穿自己,只能继续演下去。他没敢动,所以依旧保持着窝在男人怀里的姿态,男人为自己的外衣披到了他身上,将他的双脚放在座位上,还在底下加了个毛茸茸的垫子。
这样备受关怀的场景一下子让舒懿僵住身子。他垂下眼皮,缄默不语。
“没有吗?”男人低沉的笑意从胸膛传过来,震得舒懿耳朵发痒,“我曾经坐过火车,上大学的时候。”
“你知道我上大学时有多傻吗?我拎了一大箱子东西,什么书啊笔啊本啊都塞到里面,还有些衣服,到了学校才知道原来可以邮过去。你能想象我报道时候的蠢样吗?到现在我都觉得当时的自己囧二到不得了。”男人突然开始滔滔不绝起来,声音也逐渐压低,变得难以置信的温柔,“大二的时候听说有新学妹来,我还在心里小小的开心了一下,结果根本就没我什么事,还是该宅宅该自习自习,直到辍学连学妹的手都……”
谈笑的话猛然停止,男人蓦地沉默起来。他伸出手理了理少年的头发,然后目光转到窗户外,一言不发地盯视不断掠过的风景。
舒懿一下子迷茫起来。他看不透这样的男人,他看不透这样温柔的男人,这和他认识的男人绝对不是一个人!
蓦地,记忆里泛血的画面冲了出来。舒懿立即将头埋到男人的胸膛,闭上了眼睛。
疼。
那么疼。
不止是身体上的疼痛,心里也撕心裂肺的疼。
他永远记得那些人是怎么用力地踩在他的右手上,他听着自己的右手骨头发出悲鸣,看着自己的指甲崩裂,那些刺眼的血液源源不断地从他的身上流出来,那么多,那么多,多到哪怕将地面都染红了一片还在流。
他求饶,他哭泣,他甚至卑贱地希望对方给自己一个痛快的死亡,然而他就是死不了。他只能残忍地忍受那些谩骂,侮辱,伤害而无能为力——为什么会这样?很简单,因为所有的源头都是一个人造成的,这个人废掉了他的右脚,让他逃脱不得,还用他的死穴来威胁他,最后还残忍地摧毁了他的所有,可他甚至连对方的名字都不知道!
他再也写不了字,只是因为这个连名字都没有告知的人,彻底的,摧毁了他。
所以在恢复记忆后,他就一直假装下去。他是在那场旋转木马上恢复记忆的,而在恢复记忆的刹那,他看到了那个冷酷男人的另一面。
他本该杀掉他,却偏偏救了他。为什么?就因为他失忆了?
舒懿觉得他永远无法原谅叫男人为哥哥的自己——他是希望有个哥哥,甚至渴求到病态的地步,但绝不会是这个男人。
少年的眼睫毛颤了颤,静默地抽咽。他知道自己在失忆后为什么会叫对方哥哥,因为他非常,非常,想要哥哥想要到不得了的程度。
舒懿有时候想,如果他有个哥哥,比自己年长,比自己聪明,比自己强健,那他就一定不会变成这样的怪胎。这个哥哥甚至什么都不做,就可以成为他活下去的力量,他太需要被人呵护,需要到变成缺爱的程度。
如果有个哥哥,那么在家暴的时候他绝对不会自己一个人蜷在角落哭却无人理会,也再不会在家暴时轻易被父亲揪住,毫无理由地暴打一顿。被赶出来的那一夜,天气那样寒冷,夜色那样残酷,他就那么孤独地绕着楼栋转了一圈又一圈,一圈又一圈,内心在恐慌,煎熬,难受和自厌后突然觉得什么都无所谓了,他甚至有种离家出走,或者去死的冲动。
去死一回吧。当时的自己这样想:死一回再重生,也许就能投胎到一个好家庭里。
然而事实是他没有哥哥,于是在狂热地爱上写作后,他就喜欢写兄弟,喜欢那样残酷而不得不相爱相杀的结局。这样隐秘的宣泄方式是他生命的支柱,如果再也写不字了他不知道自己要如何排解内心的恐慌。
他好害怕,他好害怕那些幼年的鲜血再次如噩梦般夜夜纠缠在他的梦里,就像他幼时一宿一宿的睡不着,瞪着眼睛到了天亮才敢睡眠。
那样生不如死的日子,舒懿再也不想去经历——然而现在,他的右手失去了知觉。
有一双手放在舒懿的头顶,一下一下,平缓又有力的摩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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