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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趣味:无救药的故事-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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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掌撑地,手臂绷直的痛苦还在可忍受范围内,右腿和地面时不时的碰触却让舒懿疼得咬住嘴唇。此时的嘴唇已经割裂得不成样子,即便轻轻动一动也疼得撕心裂肺。
舒懿爬过去,仰起头,满是血丝的黑色双眼看向男人。男人依旧是面无表情的样子,却伸出手抱住了舒懿。此时少年身上的鲜血已经干涸,他并不怕那些液体弄脏他的衣服。
舒懿乖乖地窝在男人怀里,罕见的没有流泪。他的双眼满是迷惑和乖巧,这种反常的样子让男人不自觉戒备起来,但直到进入浴室,少年依旧没有什么表示。
男人打了盆温水,扯下一条挂在浴室里的毛巾,弄湿,拧干,先擦掉少年左手上的伤口。有不少鲜血溅到衣服上,看来一会必须给少年换一套衣服。
擦拭手部期间,舒懿就像个孩子听妈妈的话那般顺从男人,男人叫他张开手,他就张开手,叫他握拳头,他就握拳头,驯顺到让男人起疑。最后男人洗干净毛巾,准备擦拭少年的头部。
“我要扯掉胶带,疼也给我忍着。”半命令地开口,男人摸索着寻找胶带的一端,最终在左耳附近找到。胶带分离的声音很响亮,刚开始的时候舒懿没觉得有什么,只是头皮时不时传来刺痛,等扯到最后一圈时,他被脑部后的头皮层传来的密密层层的痛感疼得又哭起来。
男人没有丝毫同情心,动作只求速度,舒懿疼得没办法,呜咽着用完好的右手扯男人的衣服,即便泪眼朦胧中看到男人不快得皱眉,也不肯松手,只是低低啜泣,到了最后嗓音都哭得喑哑。
疼痛。苦楚。悲惨。
而之所以他会遭受这些——那个男人说是因为他是人渣,他说他罪有应得。
罪有应得?谁?谁罪有应得?
我犯了错?犯了什么错?为什么会犯错?
舒懿迷迷糊糊地想着,最后的一段胶带已经被扯去。虽然有血的滋润,但胶带从满是伤痕的嘴唇上撕下时,仍旧产生了短暂的强大疼痛。
痛感让舒懿拽紧男人的衣服。做完这一切,男人抱着舒懿从浴室出来,然后翻了翻柜子,找出一件上衣和裤子,冷然开口,“穿上。”
舒懿摇头。他没有说话,嘴唇上传来的钝痛几乎让他不敢开口。
男人又是皱眉,不过没有强求。他看眼已经深黑的天空,嘴角鬼魅地勾起,再过一会就是和那些人约定的时间,作为死亡的时间,也恰如其分。
从衣架上随手拿下一个黑色连帽长款卫衣和一条深蓝牛仔裤,男人将这些甩到少年的身上,面瘫的脸突然露出一丝真切的笑意:“穿上。”
舒懿犹豫一会,只穿了黑色卫衣没有穿牛仔裤,他的右脚实在太疼,轻轻碰触都像在截肢。
男人注视少年疼而不敢言的表情,黑色的瞳孔渐渐泛出扭曲的笑意。他抱住少年,在对方因惊异而不敢动弹地瞬间就钳住少年的双手,横腿压住对方的下肢。
熟悉的声音让舒懿骤然一惊,想要挣扎却无法逃脱。
当熟悉的质感绕着头部再次缠了一圈又一圈后,舒懿已经惊恐得无法言语,只是泪流不止。那个该死的胶带再次堵住了他的嘴。
“好了。”男人缠完胶带,转过身从柜子上拿到搜出的口罩,戴到少年头上,然后又给对方戴上卫衣的帽子。
男人审视少年的样子,又将用方的刘海掩住额头上的伤口,再给少年戴上墨镜,确定不会有人看出异常后才微微勾起嘴角,心情大好之下拍拍对方的头。男人的这个动作让舒懿猛地后倾身子,他惊恐地看着对方,猜不出男人又想到了什么折磨他的办法。
然而男人没有动,舒懿在心里松了口气,他以为这轮的折磨到此为止,却没想到男人抱着他到了玄关,蹲下身给他套上鞋子。左脚穿上鞋子时没有丝毫问题,而轮到右脚时舒懿疼得狠狠握紧拳头。那种削足适履地疼痛击溃了他的神智,让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再次泛滥。
看着面前就在腰际的头部,舒懿伸手恶狠狠地揪住男人的头发,男人用多大的力道将他的右脚按进鞋子里,他就用多狠的力道报复回去。
但这不过是舒懿单方面的想法而已,即便竭尽全力,舒懿也只拽掉了少许头发。
右脚持久性的疼痛不止。豆大的汗水从舒懿的额头滴落,流进嘴角附近的胶带里。而在锐痛突然停止的刹那,舒懿双腿一软就倒在了男人身上。
男人看过来的眼光很冷,这里面并没有愠怒,也没有痛恨,只是冷得彻骨,好像刚才折磨对方的人的并不他。
“闹够了?”男人低沉开口,语气平淡。见舒懿没有回答,男人又接着说,“走路的时候你就靠着我,坐到车里后也可以倚在我身上。”
“你可以试着逃跑,我并没有绑住你的四肢。不过从你逃跑的瞬间,游戏就会开始,被我抓住的时候你就要按照游戏规则接受惩罚。”男人似乎想到什么美好的回忆,嘴角泛起邪气的冷笑,“这回是第三次。”
作者有话要说:
☆、S(九)
男人带着舒懿出了门,他拦了一辆车,半拖半拽地拉舒懿进了出租车后座,然后说出一个舒懿不知道的地名。司机是个颇有年岁的中年人,从后视镜看了眼他们俩,转过身用疑惑的目光看了眼男人,又瞥了眼舒懿,眼神变得犹豫戒备,欲言又止。
“他是我弟弟。”男人带着笑意的话清润温朗在车内响起,惊得舒懿猛地转过头看向男人。因为太过突然,舒懿甚至觉得眼前一黑,整个大脑嗡嗡地疼。
“他性格比较内向。你知道现在的孩子脾气总是很古怪,哦,他腿脚不好,出门必须要靠我这个做哥哥的搀扶。”男人好像鬼神附体,突然笑得温柔又谦和,甚至眼神宠溺,恨铁不成般摸摸舒懿的头,被后者躲过去也不在意,依旧笑得平和,“你看,他和我的代沟比较大,平时交流不多。一和我出去就板着脸。”
司机似信非信,不过还是启动了车子,一边开车一边和男人闲聊,“你今年贵庚?”
“26,快27了,”男人说着,微微自嘲地一笑,“都奔三的人了。”
“别说丧气话。奔三怎么了,你还小,正在奋斗的时候呢,真正难的是三十过后,”年龄似乎说到了司机的痛处,他叹口气,语气有些无奈有些抱怨,“结了婚生了孩子的男人才是真的难啊,上有老下有小,现在上学难就医难就业难,养家不容易。”
男人就势笑了笑,颇有些慨叹:“说到底,活着就是艰难啊。”
“是啊,也不知老人是怎么看出来的。”司机也笑了笑,感慨多过无奈,“看你样子也不老,想法竟这么沧桑。年轻人虽然要求要稳重,但也不能失去活力。”
“谁说不是呢?”男人反问着,嘴角蔓开不明意味地笑,“但有时候人活着就是为了一口气,或者为了一种执念。”
司机听后哈哈哈地笑起来。
舒懿恹恹地靠在座椅上,装作看窗外的景色,耳朵却一直关注了男人和司机的对话。他不敢相信这些话是男人说出来的,虽说每个人都有多面性,但此时的男人和折磨他的人差距太大,让舒懿不敢相信两者竟然为同一人。
此时的男人虽然容貌普通,气质却是温润,谈吐也很冲淡,没有之前的一针见血,刀刀割肉。
舒懿忍不住看向男人,发现对方注意到自己的目光后猛地转过头。就在他如此之后,耳边传来男人低得无法听清的低笑。
这声音太过模糊,一下子让舒懿想到了某种濡润的液体。有时候声音可以像液体那样变得粘稠,变得湿濡,而男人的声音让舒懿想到了那种液体。
如果他所经历的事情要写成小说,要怎么描述?舒懿忽然想起之前想的开头,在心里斟酌几遍,觉得没有什么问题后,开始构思接下来的事情发展。
他要将这个事情写成无可救药的故事,就像他狂热的欲望想要表达的那样:要突兀,惨烈,诡异的温柔而悲恸,最好鲜血淋漓,血肉纵横。
就在舒懿沉思时,出租车忽然停了。和司机谈笑言欢的男人从钱包里拿出钞票,付了车费,然后半拽半拖地将舒懿弄出车子。
舒懿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只是拽住男人踉踉跄跄地前行,他的右脚在和地面碰撞时产生刺骨的疼痛,脑子也突然毫无预兆地刺痛起来,险些就支撑不住身子。刚才的短暂休息并不足以让他饱受一下午折磨的大脑和躯体重新恢复活力,所以即便男人让舒懿逃跑,给他这种机会,舒懿也心有余而力不足。
男人显然也知道这一点,伸出手将少年搂在怀里,让对靠着自己。目光里却是一片冰冷。
此时已经到了深夜,夜风肃冷,空旷的路上几乎没有行人,而他们所走的路极为僻静。这是个人烟极其稀少的地方,从不完备的设施中就能看出这地方正在开发当中,整个楼栋除了一个药房和一个超市,就没有其他的店面,此时除了牌匾上的霓虹灯还在发亮,店门早就关了,店内一片黑暗,在这诡异得安静的深夜,像一张饥饿的嘴,或者冷漠的眼。
他们沿着楼栋之间的空地行走,走了少许都没见到一个人。舒懿突然有种不好的感觉,他的心脏跳得剧烈,后背骤然一凉,然后猛地打了个冷战。
舒懿顿住身子,在男人质问的目光看过来时,硬着头皮凝望过去,然而男人很快就捏到了他的死穴。男人的手不知何时放在了他的右手手指上。
指节上凉凉的感觉告诉舒懿男人还带了其他东西。
“只是修枝剪而已。”男人冷酷的声音极力压低,倾吐的气息打在舒懿右侧的帽子上,“我说过的,你可以逃。猎物不挣扎的话,捕猎也就没什么意思了。”
舒懿凝视男人的瞳孔。男人的眼里依旧什么都没有,一片荒冷。轻轻地摇摇头,舒懿表示自己不会逃跑。
男人见此只是勾出一个浅笑,然后带着舒懿楼栋,左转。一排车库赫然出现在舒懿眼前。就在舒懿疑惑的时候,一间车库门突然从里面被打开,几个男人的身影渐渐显现出来。
男人半拖半拽着少年过去,然后猛地将那对方推到走出来的男人身前。舒懿一个不稳,习惯性地用双脚保持身形,然而就在右脚触地的刹那,剧烈的疼痛让他双腿一软直接跪在地上。
截肢的错觉再次出现在右脚上,疼得舒懿又开始流泪。
“真慢。”最开始走出来的男人穿着棕色的外衣,头发挑染成夸张鲜艳的紫色,低声抱怨。随后有四个人影依序站到他身后。深沉的夜色里,舒懿完全看不出他们的面容,只能模模糊糊地看出五人身形,都是比他看起来强健的体魄。
第一个男人开口,“这是我能找的所有人了,价钱要提五成。你要知道这件事有风险,兄弟们也都不容易。”
男人挑挑眉,冷硬的面容不为所动。
“而且我们不会下杀手,毕竟杀人要偿命。”第一个男人顿了顿,“我们只要钱。”
“我知道,善后的事情就交给我。而钱,事后就会给你们,现金。”男人用下巴指了指舒懿,“但你们也要对得起我付的钱,好好招待他。”
对面的五个男人没有开口,只是用手拖着舒懿的衣领将他拉进了车库。
车库门关闭的时候,男人的嘴角再次勾起邪肆地微笑,他望了望这个因为刚刚开发而显得像死地般的所在,目光从明显没有人居住的对面楼房移到深黑色的天空上。
极低极低的微笑从男人的嘴角溢出,阴沉的眸色在片刻的疯狂后突然变得冰冷。身后陆陆续续的微弱的哭泣声和辱骂声并不能动摇他的神智半分,他伸手从衣服兜里拿出跟香烟,点上火,勾起嘴角,慢慢抽起来。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而能想出这样的方法,那个人渣真是功不可没。
作者有话要说:
☆、M(一)
天很黑。黑到韩英野分不清自己到底身在何处,四周的黑暗让他五官迟钝,唯有身后的抽打声和哭泣声清晰可闻。
哦,对了,他现在不叫韩英野,叫金田任。
狠狠吸一口烟,金田任的目光迷离起来。他享受吸烟的时刻,这种剧毒的气体对于他来说是最好不过的疗伤药。毕竟被恶毒的想法所污染的灵魂,就得用更毒的东西去以毒攻毒。
过完今天,他就解脱了。杀人犯也好,逃亡生涯也好,过了这一夜,一切就都会结束。他是绝对不会去自首的,宁可自杀,葬身荒野,他也不会去自首,不然他也不可能潜逃四年。
想到潜逃的生活,金田任微微冷酷地勾起嘴角。他从不后悔杀了那个人渣,与其让对方无期限受牢狱之灾或者痛快的一枪毙命,他宁可用自己的手去报仇。
而他也确实这么做了。他觉得那个人渣死前的表情真是让人百看不厌。
求饶,哭泣,甚至跪下磕头,就是为了能够活下去。然而他怎么可能放过他,他像折磨少年一样折磨那个人渣,手段比之现在更加残虐,他割掉那个人渣的肉逼他吃下去,一只眼睛一只眼睛地挖掉对方的双目,在那个人渣还有视力时,将挖出来的眼球当着对方的面踩碎,他还拿钳子敲碎了那个人渣的手骨,一根一根,一根一根,直到将十指的骨头全部敲碎,如果不是电锯所发出的的声音可能会引来邻居,金田任一定会将对方截肢。他会将他的四肢都切下来,做成人彘。
反正那样的人渣,再怎么折磨都是对他格外开恩。
而在杀完人后,他就藏了起来,开始拼命吃东西增肥,肥到连他都看不出自己的原貌时,他去做了整容手术,将一张脸改得面目全非,即便逝去的亲生母亲在世也认不出来。然后他就花钱买了身份证和户口,变身为“金田任”,边打工边搜索关于写手“麻木直人”的信息,而就在他潜逃四年后,他终于花钱人肉到了麻木直人本人。
虽然对麻木直人这么年轻而感到过惊异,但这丝毫不能动摇金田任的决心。从他六年前决定替素妍报仇,花了两年追踪主犯,杀掉那个人渣开始,这一切就再没有退路,而四年后,他终于可以将当时的犯人全部伏诛。
吐出一口烟雾,扔掉烟蒂,金田任开始抽第二根烟。他突然想起了他母亲。
他母亲是个非常美丽的女人,而且很有才,是当年学校有名的美女学霸,但有才的女人大抵都是骄傲而命薄的,所以在生下二胎不久后就逝世。而在母亲死后,父亲就给他和素妍找了继母。虽然不是世界上的所有继母都心肠狠毒,但继母不是亲娘却是事实。他的继母是个性格很弱的女人,没有什么主见,但是很顾家。素妍是二胎,生的时候受到不少各方面的压力,父亲和母亲的家人都不同意生下她,但出于母亲的天性,母亲还是坚持生下了素妍,而到继母进门的时候,家里已经有了两个孩子,就算她想再生一个,父亲也并不想要。
父亲是个很现实的人,他喜欢孩子,但一个男孩一个女孩,且都流着他的血脉,这就已经够了,他不想再给家里添一张嘴。继母在父亲的专制下自然是没敢要孩子,但自从明白这一点后,继母的性格就变了。她不讨厌身为长子的哥哥,但是憎恶后出生的素妍。
哪怕她再早几年,这个孩子就不是那个女人的孩子,而是她的孩子。金田任能从对方的目光中读出这样的讯息。
素妍也知道继母不喜欢自己,所以在家里的时候一直如履薄冰的生活。父亲夹在女儿和妻子的中间,只能做双面胶,对两边的态度一直含糊不清,所以素妍能够依靠的只有身为长子的兄长,和哥哥的感情也最好。
金田任其实一直觉得他的家庭烂透了。那样气氛诡异的场所根本就不是一个家,所以当去外地上大学的时候,他很开心。素颜也很开心。
他永远记得那天素妍送他求学时的场景,穿着朴素白衣,长发飘飘的女孩,笑起来纯真又甜美,在人流杂乱的火车站就像一朵百合,或者莲花,美到不可思议。而当有男生眼神爱慕地看向素妍的时候,他就会发挥哥哥的作用,直接一个眼刀将所有胆敢觊觎他妹妹的不良人士都吓跑。
他一直记得生母的话:哥哥生来就是为了保护妹妹的。
而那么珍视的妹妹,却在一次意外中丧生。他并不知道妹妹最后的人生如何度过,直到看了那篇小说——他的性意识来得不算早,但是古怪。他不想和女生牵手,亲吻,却是想杀掉她们,他觉得自己只有在杀掉她们的时候才能获得满足。这样诡异的感觉让他明白自己和别人不同,甚至高中三年不敢交朋友,即便到了大学和同学也只是泛泛之交。
最开始这样的施虐感觉很粗浅,白天只要找事情做就可以抑制,而到了晚上,尤其是夜深人静的晚上,这种感觉就渐渐变得狂热起来,到了最后他甚至觉得如果没有人能让他虐待,他就会忍不住自残。那种可怕而强烈的冲动逼得他不得不去买宠物,然后虐死在家里面。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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