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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魂-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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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穆尔,你捡了个危险分子回家,说不准哪天会害死你的。”
  
  鄂金告诉阿穆尔他是火域被驱逐的杂种,父亲是克雷因家族的族长,他只是他父亲酒后乱性的孽种。
  
  “我终究还是要回去的,毕竟那才是我生活的地方,不过再回去之前我想在荒原上待一阵子,或许从山崖上摔下来也不是一件坏事,起码遇到了你这样的人。”对于鄂金来说,荒原是一个美丽的地方,火域的浓烟自从他出生,甚至出生之前的千万年里一直在熏烤着那片不幸的土地,举目全部是黑漆漆的黯哑。
  
  而冰雪,是那样的温柔。
  
  于是,鄂金请求阿穆尔做他在冰雪荒原上的向导。
  
  阿穆尔懒洋洋的歪倒在卧榻上,朝鄂金伸出一只手。
  
  “报酬。”阿穆尔一向不做亏本的买卖,堂堂荒原勇士的他怎么能白白被人家使唤,他因为这小肚鸡肠的臭毛病总是被基塔嘲笑的体无完肤,而后阿穆尔会报以灿烂的微笑来了结这一切:随便你们怎么说,我完全不在意。
  
  这会儿鄂金倒是愣在了那里,心想我拿什么当做报酬?全身上下几乎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甚至身上穿的衣服都不是自己的,鄂金窘迫的站在那里无辜的望着阿穆尔。
  
  “我没有能当做报酬的东西。”
  
  阿穆尔嗤笑了一声,揉着鼻子说:“我都救过你的命了,那就用你的身体来当做报酬吧!”
  
  鄂金的脸像被火烧过一样,热辣辣的难受。阿穆尔的话像针一样扎在他的身上,到底是什么意思?用身体?难道他有这种嗜好?鄂金的脑袋里乱得像一团麻绳,纠缠在一起无论如何都解不开,阿穆尔的眼神愈发的挑衅,鄂金越发的难堪。尽管火域对于这种事情一向保持开放,从奴隶到王公贵族们无一不沉浸在那玫瑰色的海洋里,夜夜笙歌是常有之事,就连鄂金也早已经不是什么纯情少年。
  
  可是,他从来没有跟男人试过。
  
  鄂金转过身背对着侧卧在卧榻上的阿穆尔,血液噗噗的往脸上涌,就像是喝醉了酒之后恍惚的状态,如坠云端。他能听见自己疯狂跳动的心脏,几乎都要溢出来,在人面前一向镇静的鄂金此时已经无比的慌乱,尽管他反复的告诉自己,就是这一次而已,睡一夜而已,和一个男人。
  
  他窸窸窣窣的解开了长袍上的锦带,厚厚的鹿皮长袍被轻轻的脱下落到地面上,纤薄的衣衫紧紧的贴在皮肤上,失去了保护的皮肤被寒风一吹顿时开始剧烈的颤抖,直到他解开衣衫的扣子,露出了结实的肌肤,他才慢慢的转过身看着卧榻上的阿穆尔。
  
  但是,此时的阿穆尔除了震惊已无其他表情,淡棕色的皮肤在火光中似乎闪烁着光芒,阿穆尔大睁着眼睛看着眼前的人把身上的最后一块遮羞布除去。他反复的问自己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眼前的男人竟然把自己脱得一丝不挂?原本一直挑衅的阿穆尔已经完全坐不住了,他跳起身冲到鄂金面前,捡起地上的长袍裹在鄂金身上。
  
  “你疯了!”
  
  “玩笑懂不懂?我怎么可能跟你做那种事情。”
  
  “笨蛋!”
  
  阿穆尔掉进了自己挖的坑里让他很是不爽,怎么会有这种一根筋的人,怎么能如此坦然的把自己脱得干干净净,真是笨到家了。
  
  整个夜晚阿穆尔都没再跟鄂金讲过一句话,阿穆尔生自己的气也生鄂金的气,气自己的嘴怎么总是这么犯贱,气鄂金不解风情。
  
  当鄂金明白了这只是个玩笑的时候,心底终于松了一口气,那个晚上他辗转反侧,沉沉的呼吸声从隔着不远的角落里传来,借着一点点的光芒他看到阿穆尔的银发似乎有星光在闪耀,修长的身体侧卧着背对着他,他有种冲动去触碰他,想用手指捋过那头细碎的短发。
  
  这是救过他命的人,当这个人告诉他那只是个玩笑时,他诧异着自己心底竟然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
  
  **
  
  在冰雪荒原的最东边有一座终年被冰雪覆盖的山峰,阿喀什雪山被所有的荒原人奉为圣山,那是不能亵渎的神圣之地,踏入那篇圣域的人必须怀抱着敬畏之心前行,而那也是荒原人不论是肉体还是灵魂最终的寄居之所。
  
  阿穆尔给鄂金仔细的解释着,前一夜发生的事情似乎已经烟消云散,阿穆尔告诉鄂金他只能带他在荒原走两天,接下来就只能靠他自己。鄂金似乎并不在意,只是阿穆尔的眼神让他很不舒服,非常不舒服。
  
  阿穆尔带着鄂金沿着冽溪溯流而上。
  
  这条冽溪的源头就在阿喀什山峰之中,融雪化为一股清泉滋养着荒原人,最终汇入那一湾碧蓝色的湖中。
  
  鄂金披着雪白的斗篷,缩在阿穆尔身后,两人骑在安卡的背上,慢悠悠的沿着河边行走,阴沉的天空低的让人压抑,绵软的雪花洋洋洒洒的落下时,阿穆尔呼停了安卡,两人从鹿背上下来。
  
  阿穆尔抬头望了望阴沉沉的天,回头看到一脸疑惑的鄂金。
  
  “很快就有一场暴风雪,我们不能再走了。”
  
  话音刚落,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风裹挟着密匝匝的雪花扑面而来,强劲有力的压迫感让鄂金睁不开眼睛,甚至无法呼吸,寒气涌入鼻腔,刺痛的感觉让他整个人难受的咳嗽起来。
  
  一只强有力的手将他拖进宽大的斗篷里,随即匍匐在冰冷的雪地上,斗篷将两个人紧紧的包裹起来,黑暗中,只能听见沉重的喘息和咒骂。
  
  “你可真走运,这场暴风雪可不小。真该死!”
  
  濡湿的气息带着阿穆尔的味道喷在鄂金的脖颈间,搔的脖间痒痒的,鄂金不自在的向外挪动了一下,却又被阿穆尔反手拽了回去。
  
  “你想被冻死吗?我们必须靠在一起才能更暖和。”
  
  外面的呼啸声像是恶魔的怒吼,稍不留神似乎就能被拖进无穷无尽的深渊,鄂金知道如果想在这个荒原上活下来,必须要完全的信任身边的人。作为贵族和奴隶的杂种,他虽然身负克雷因家族的名望,却一直被其他贵族的人所厌弃。为了不对这个世界失望,他唯一能做到的就是抛弃整个世界,与生俱来的警惕性让他挣扎的活着,同时,杰出的术师天赋让他更是成为了嫉恨的对象。
  
  他原以为这一生就这样一个人像是寄居在壳里生活,但他却遇到了这样的一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  




6

6、奴隶 。。。 
 
 
  “喂,醒醒!”
  
  阿穆尔拍打着鄂金的脸,睡得正沉的鄂金皱了皱眉,眼皮缓缓睁开,却因为阳光的强烈而瞬间紧闭双眼。
  
  “亏你竟然能睡着,要不是我叫醒你,估计你早就冻死了!”此时已经是晴空万里,天空湛蓝如同冽湖里的水,被雪山清泉涤荡过,一扫之前的阴霾,连一朵云都不曾飘过。雪后的荒原已经是一片银白,像是崭新的世界,之前凸起的黑色岩石被冰雪覆盖,只有两个人和一头鹿,在这块白色的幕布上,仿佛只是这属于两个人的世界。
  
  积雪已经没过小腿,脚深陷在雪中,行动极其不便。
  
  阿穆尔看着鄂金在积雪里一点一点的挪动,眉头紧皱。
  
  外来者就是外来者,什么都不懂还一个劲儿的乱跑,万一掉进冰裂谷怎么办!
  
  “骑上去,这样乱晃会掉进冰裂谷,谁也就不了你。冰隙有些很宽,一下雪就被盖住看不到了,没有多少经验的人多半会死在这里。”阿穆尔牵引着白鹿,拔下身后的骨剑刺向雪地,试探着往前走。
  
  “为什么?”
  
  阿穆尔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前方的路面上,没有听清鄂金的话,只能紧接着又问了一遍。
  
  “为什么你会对我这样的异族这么热心?”
  
  阿穆尔没回头,笑的很放肆。
  
  “我就是这样的天生热心肠,这辈子估计都改不了了。换个人我也一样,少自作多情了!”阿穆尔的嘴巴一向臭的要命,不把对方说到羞愧,说到无地自容他就停不下来。他回头望了望鄂金,碧蓝色的眼睛里虽然犀利却满含笑意。
  
  其实,鄂金并不是冰雪荒原上唯一的异族,不仅不是,而且来自火域的人这几年逐渐增多,只不过那些都是被贩卖来贩卖去的奴隶。
  
  阿穆尔转过头用戏谑的眼神望着鄂金,鄂金的眼神像是被烈火点燃一般,怒视着挥着皮鞭驱赶那些衣衫褴褛的奴隶的交易者,因为牙齿嵌合的用力过度,脸颊变得棱角丛生。
  
  那群奴隶里有一个小小的身影是那样的刺目,稀疏的黑色长发盖住了大半张脸的女孩自始至终一直垂着头,在人群里缓慢的移动,跌跌撞撞的挤在一群成年人中间显得那样弱小。
  
  单薄的衣衫抵挡不住刺骨的寒风,女孩用力的抱紧双臂,却不曾想被前面的人不小心绊倒,狠狠的砸到冰冷的雪地上,负责押送奴隶的人闻声赶来,不等女孩爬起来,皮鞭已经高高的举起在半空,然后用力抽打下去,地上的女孩死死的咬着嘴唇,没有痛苦的叫喊甚至是表情,只是一抹鲜艳的红色在嘴角绽开。
  
  此时,身边的鄂金再也抑制不住,掌心的红色光芒逐渐聚拢随时都有可能发出致命的一击,阿穆尔却猛地一下把他按下去,把手指放在唇边示意他保持安静。
  
  阿穆尔一个纵身从雪堆旁跃出,朝着人群走去。
  
  “哟,这不是阿穆尔大人吗?”
  
  “生意不错啊!替我向达兹老大问好。”阿穆尔甩着手若无其事的在奴隶群里扫视着:“这是往那里送啊?”
  
  “这都是些挑剩下的,打算往沼泽地那边送,不知道能不能换个好价钱,不看看这里,都是些什么货色。”那人还愤怒的朝人群中吐了一口水,表示很气愤。
  
  “这么小的也下的了手?”阿穆尔指着倒在地上的那个女孩儿,神色凛然,让那人开始紧张起来。还没等那人开口,阿穆尔继续说道:“基塔小首领一直很反对奴隶贩卖,让你们能进行交易已经明显是法外开恩了,只是基塔最讨厌的就是虐待,可你看你刚刚在干什么!在这样下去,小心基塔让奴隶交易在这块土地上消失。”
  
  那人听了之后开始惶恐起来,一个劲儿的给阿穆尔求情。
  
  “这孩子恐怕撑不了多久了,你把她卖给我算了。让剩下的人早点到达目的地,也少受点冰雪之苦。”
  
  “阿穆尔大人,你这是哪里的话,您在我这里不算买,你看上哪个我送给您!”那人慌忙将地上的孩子从雪地上扶起来,往阿穆尔的身边一推,黑色的眸子死死的盯着阿穆尔,时不时的闪过一丝紧张,惊恐和放不下的戒备。
  
  奴隶群已经走远,女孩瑟缩着站在阿穆尔的身边,阿穆尔解下斗篷把女孩紧紧的包裹起来抱在怀里,大步流星的朝鄂金走去。
  
  鄂金已经牵好了鹿,等着两人走来,阿穆尔把女孩交给鄂金。
  
  “骑上去,帮我照顾她。”而自己,又大步走在前面,连头也不回。
  
  阿穆尔的怒气全部积攒在胸口,随时都能发作出来。他痛恨奴隶贩卖,由衷的,可是他不能去拯救那些水深火热中的人们,冰雪荒原上的达兹是谁,想必谁都清楚,惹怒达兹的后果很严重,很可能连基塔都会被牵扯进去,他只能忍耐着,他希望终究会有那样的一天,奴隶们获得自由的那一天。
  
  他抱起女孩的时候,心里像是灌进了风雪,她是那样的轻,想雪隼翅膀上的羽毛那样,稍不留神就会被风吹走再也找不回来了,他只能抱得更紧,绝对不会再让她吃一丁点苦。
  
  “为什么阻止我,那种人应该去死!”
  
  “你知道这块土地上有多少这样的人,你又知道他们身后有多么强硬的后盾!杀不尽的,不过我知道总会有那么一天的。再说,这种肮脏的交易可是从你们火域传过来的。”
  
  “于是你就视而不见?”
  
  “你哪只眼睛看我视而不见了?倒是你,难得这么冲动。”
  
  “因为我的母亲也是奴隶。”
  
  阿穆尔背后一僵,可是一时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那孩子已经在鄂金的怀里睡熟,一定是太过于劳累了,让一个孩子穿成这样在雪地里艰难的行走,连大人都觉得痛苦的事情更何况是个孩子,总是有些人追逐着利益,忘记了起码的原则和曾经那颗善良的心。 

作者有话要说:  




7

7、占卜师 。。。 
 
 
  一片寂寥的嶙峋怪石里,一顶暗得发黑的石屋是那样的扎眼,看上去简直就是个无法忽视的存在。石屋被整齐规矩的岩石仔细的堆砌出来,四四方方的形状显得过于严肃,此时的石屋周围围了一大群人。
  
  阿穆尔原本打算绕过石屋,但是鄂金却呼停了安卡,出神的望着那个地方。
  
  “这是阿弩族的地盘,我们还是小心为妙。”还未等鄂金说话,阿穆尔便沉声警告他,语气里带着一丝恐吓。
  
  “那群人?”鄂金指了指不远处的石屋。
  
  “占卜师而已,据说听灵验的,不过从我看来说出来的话大都是唬人的,那些从别人嘴里说出来的既定的命运就跟别人帮你定好的路线一样,单单这么想就让人生气,你不要……哎……”
  
  话还没说完,鄂金已经骑着安卡朝着那顶房子走去,阿穆尔坐在远处的石棱上休息。
  
  一个人的时候是那么的容易陷入自己的世界中,他抽出背后的那把骨剑仔仔细细的擦拭着,这是勇士的象征,因为这是他第一次参加荒原勇士比赛时获得的至高无上的荣耀。
  
  当大首领把这把骨剑交给他的时候,伸出大手用力在他的肩膀上按了按,这双手曾经救他与危难,曾悉心抚育他,如今又赐予他着满带着光芒的称号:荒原勇士。他发誓效忠于铁木,效忠于基塔,效忠于那把骨剑。
  
  阿穆尔陪着大首领的小儿子基塔一起长大,手足情深早已镌刻于心底,但他从来没有逾矩,他知道不论他跟基塔如何的称兄道弟,基塔终究是他的主人,在任何情况下,在任何时候,在任何需要他为基塔去死的时候,他都应该义无反顾。
  
  骨剑是单刃的,更像是一把刀。切口锋利无比,难能可贵的是它的质地,坚如磐石。他举起剑,阳光下发出灿白的光芒,他将刃口对准太阳,仿佛阳光被斩开分成两半。
  
  夕阳西下时,鄂金才踏着余晖走出石屋,一脸凝重的表情望向阿穆尔时眼神闪烁着飘向远方,神神秘秘的表情让阿穆尔眉头一皱,继而转身向着路边走,继续当他的引路者。
  
  “那老女人说的话你最好别信。”阿穆尔带着一脸的疑惑跟鄂金说,其实心里痒痒的,真的很想问问占卜的结果,不过看他的表情应该不是什么好事。
  
  当夕阳完全沉没,隐如了地平线之下,只剩下了一弯弦月悬在天空,带着一抹血色,充斥着萧条和肃杀,血红色总会带给人不好的联想,比如杀戮。
  
  “就地扎营休息,今晚估计不太平。”
  
  阿穆尔没有生火,一顶低矮的帐篷隐匿在石头与石头的缝隙之中,黯淡的月光只是勾勒出人的轮廓,两人相对无言,坐在帐篷里默默的啃着风干的冻肉,看起来坚硬无比的鹿肉咬进嘴里之后却变得松软可口,最原始的肉腥气蔓延在帐篷里。
  
  其实最近阿穆尔很窝火,从救了鄂金之后似乎都没什么好事发生过,难不成是传说中的伴着渔猎季一起到来的瘟神?而且还是个死缠不放的主,一点没拿自己当异族人,反倒是唤起阿穆尔如此的顺手。阿穆尔一直是个话很多的人,用基塔的话形容就是想阳光一样灿烂,可是这几天他总觉得自己也开始变得沉默寡言,就像旁边这个人一样,冰冷的像一座雕像。
  
  多说一句话能死啊!
  
  原本一直睡着的女孩不知道是不是被食物的味道所吸引,腾的一下坐起来,伴着肚子雷鸣般的叫声。
  
  阿穆尔忍不住笑出声,伸出手揉着女孩细软的头发,声音异常的温柔。
  
  “饿了吧?”
  
  一开始,女孩反射性的逃离开阿穆尔身边,缩成一团抖得不成样子。想必之前在被贩卖的过程中留下的心理阴影让她如此的恐慌不安。
  
  阿穆尔扯下一大块肉递给女孩:“我不会伤害你的,你以后跟着我吧,我会保护你的。给你,吃吧!”他抖了抖那块肉,轻声细语的哄着女孩。
  
  或许是无法抵挡食物的诱惑,女孩伸出手接过那块肉开始了疯狂的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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