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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个故事-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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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愿奇道：“还能这样？”
张焱道：“所以我不明白用意何在。”说着看了一眼0811的方向，喃喃道，“恐怕姚攀的尸体……唐岛说在屋里发现了水泥？”
技术大队的人把床里的水泥块收拾进了袋子，这时已经将袋子抬出，一人倒退一人向前，抬着袋子朝电梯间的方向走去。两人正从姚攀头颅旁边经过，倒退走的那个却一不小心踩上了先前保安掉落在地的警棍，脚下一滑，袋子又没封口，最上面的那块水泥便跟着滚落下来，发出“砰”的一声闷响，正好摔在了张焱脚边。张焱正要伸手扶起，却忽然发现这块水泥被摔裂了一角，断面处赫然是一只血迹斑斑的手掌以及白森森的骨节，是个犹在挣扎却又无能为力的姿势，状似痉挛地微微蜷缩着。
许愿自然也瞧见了，皱眉道：“水泥封尸……”显然觉得事情十分棘手。
张焱心中虽已隐约有过这种猜测，但此刻得到证实，仍是不免心里一沉。水泥封尸需要一定的时间，那姚攀被害肯定是在飞头出现之前，一个人身体遭到分尸脑袋却还活着，行尸走肉还是阴魂不散，总要有个说得通的逻辑才行。
不过……他看向地上那颗属于姚攀的脑袋，又想到水泥块的掉落和它此前撞门的举动，忽然觉得这是姚攀故意让他们发现这些也说不定。
因为酒店经理提到了前两天的半夜敲门事件，与这件事有关的谭靖昀也需到警局再做一次询问笔录。谭靖昀想既然出现了这样的事，饭自然是吃不成了，这一去又不知会在警局耽误多长时间，便叫谭翊和唐屿先回学校，吃饭的事情改天再说，警局还有许愿，也不用他们两个担心。谭翊正在犹豫，就见唐岛从酒店里走了出来，先是让人把封着姚攀尸体的水泥块搬上了车，之后便朝这边走了过来，略点了一下头，对谭翊和谭靖昀说了一句简短的你好，算是打过了招呼，而后示意自己和唐屿有话要说。唐屿当着谭靖昀的面，也不愿捅破自己和唐岛之间的矛盾，兄弟两个看似心平气和地站在一处，唐屿道：“干什么？”声音削薄了似的。
唐岛道：“叶伯来了，有时间你跟他见一面吧，他挺想你的。”
提到叶天峰，唐屿的语气总算有了一丝缓和，问道：“叶伯怎么来了？”
唐岛道：“他过来协助我们办案。”
唐屿道：“是吗，什么案子？把叶伯都惊动了。”
唐岛道：“唐屿，当初没回去见妈最后一面是我不对，我跟你道歉。”
唐屿不料他会在这种场合说这种话，一时之间竟无言以对，静了半晌，方摇头苦笑道：“当初妈要是能听见你这句话多好。唐岛，你跟爸一样，都是为了工作能不要家的人，永远工作第一家庭第二，可现在呢，家已经没了。你也好，叶伯也好，我不反对你们人民警察伸张正义，可我不知道该怎么理解你们，妈不在了，叶晓澜也……你还想让我说什么呢，还是你觉得自己孤家寡人挺好？因为再没人拦着你了？”
唐岛刚要开口，却又被唐屿匆匆打断。唐屿道：“算了，你什么都不用说，我现在也不想听。叶伯现在在哪儿？在你们局里？”说着又看了一眼等在一旁的谭翊和谭靖昀，“介意我跟你走一趟吗？我去见叶伯一面，跟他打个招呼。”
唐岛这才发现自己也许并不了解唐屿内心真实的想法，静了静道：“走吧。”
唐屿道：“谢谢。”走回谭翊身边，又对谭靖昀道，“谭叔，我跟您去一趟警局吧。”
谭靖昀道：“怎么了？”
唐屿道：“去办点私事儿。”并没有解释太多。
谭靖昀也看得出两人之间的关系并不算太好，只想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也不多问，听唐屿这么说便点了点头。他们两个都说要去警局，谭翊也不想自己一个人回去，便也跟着他们上了警车，到了警局后谭靖昀去做笔录，唐屿带了他去见叶天峰。
谭翊觉得他和唐岛对话后便显得有些心事重重，此时有意让他放松一些，想了想道：“这算是见家长吗？”
唐屿道：“叶伯是我的长辈，他是我爸的好朋友。”
谭翊眨了眨眼，刚想继续，便听不远处有人叫道：“阿屿！”
谭翊正要去看，唐屿却已经迎了过去。叶天峰仍穿着那件驼色的宽方格衬衣，精神不错，此刻见了唐屿更觉高兴，笑道：“阿屿，我可是有好长时间没看见你了。”
唐屿忙道：“叶伯，我一直想抽空去C市看看您，可惜学校事情太多，一直耽误了。”
谭翊便站在一旁，听他们叙旧。叶天峰很快发现唐屿身边还有人在，忙问道：“这位是？”
谭翊主动道：“您好，我叫谭翊，是唐屿的好朋友。”知道唐屿并未向叶天峰公开两人关系，便挑了最不碍事的朋友来说。
叶天峰也没计较唐屿为什么会带个朋友过来，又问了唐屿学校工作如何待遇怎样，唐屿一一答了，又转过来问叶天峰最近身体如何。谭翊乐得听他们你来我往，反正他也不擅长应付这些，偶尔搭一两句，气氛倒也十分融洽。叶天峰知道他们兄弟不和，此时更有意改善他们之间的关系，忍不住话锋一转，对唐屿道：“阿屿，阿岛他……”
叶天峰还未说完，不远处便有人叫他：“叶叔，肖局那边有事儿找您呢。”
唐屿见叶天峰还有工作，顺势道：“叶伯，那您去忙吧，咱们改天再聊。”
叶天峰有些遗憾，抬起手来在唐屿的肩膀上拍了拍，叹道：“那改天吧，有时间叫上阿岛，咱们爷仨儿再说说话。”这时谭翊注意到他衣领处露出的一小截红线，下面好像还系着什么东西，不过有衣服挡着，看不清楚，被灯光一照显得有些刺眼。
唐屿道：“行，那有时间再说吧。”
谭翊看着叶天峰离开，唐屿又和他一起去找谭靖昀。
谭靖昀已经做完了笔录，那天晚上他睡得太沉，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只把自己知道的情况和之前疑似见鬼的经历说完就出来了。现在已经是晚上七点，外面天都黑了，许愿知道酒店出了这样的事自然不能再住，便抽空给谭靖昀安排了新的住处，自己脱不开身，就叫了殷浩过来帮忙。谭靖昀见殷浩过来，就让谭翊和唐屿先回学校，谭翊见许愿已经给谭靖昀安排妥当，放下心来，这才和唐屿一起坐车回去。
两个人回到学校的时候都已经八点多了，北门那条路的路灯不知道什么时候坏了，没有光亮，只留下一地摇晃着的树影。两个人在路上慢慢走着，讨论着等到了食堂之后还能吃点儿什么，就在这个时候，忽然有一双手从他们背后的黑暗里伸了出来，下一刻便牢牢地捂在了二人的口鼻上。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是前两天的存稿_（：з」∠）_
最近在考虑把南城系列（就是侄子他舅舅和他舅妈的故事）做成本子的事
（我都不好意思说这是个人志因为预感没多少人会要orz）
南城系列加上外传的话是八十八万，准备删减到八十万左右，分四册
价格不好说，因为不知道会有多少人要……总而言之人越多就越便宜（。我算了下如果我只做一套的话要200＋，七套的话就能降到140……（。
如果有人要的话我争取九月开学前把它做出来，如果没人要我就不着急了，慢慢拖着也总有搞完的一天啦_（：з」∠）_
……顺便声明我不打算拿它来赚钱，最多把成本的零头进个整数……所以太贵的话我反倒不建议别人买了（因为只是个能翻着看的东西所以为啥要花这么多钱啊╮（╯_╰）╭）……就这样_（：з」∠）_
☆、第九十六章
谭翊挣扎了一下，却没什么用，胸前像是压了块石头，喘不上气，很快就让他失去了知觉。
学校西门的那条路仍是静悄悄的，路灯不知道什么时候坏了，好像没人来过一样。
而与此同时，警局。
肖云鹤找叶天峰不是因为别的，正是为了姚攀尸体的事。百祥酒店0811房间的床下总共发现了三十一块大小不一的水泥，其中一块在搬运过程中被摔掉了一角，露出里面白森森的骨节和一只半腐烂的手掌，这才揭开了水泥藏尸的秘密。
现在所有水泥块都被运回了局里，已经送到了法医那边，可惜情况并不乐观。许愿对几个体积较小的水泥块进行了初步检测，里面封着东西是肯定的，是什么还要等分离之后再说，目前只能说并不排除内有尸块的可能，但还要经过更具体的检测才能得出下一步的结论。可惜这“更具体的”难度又太大，水泥一般应用于土木建筑，首先保证的就是硬度，现在是要将外层水泥分离出来的同时又不能破坏里面的尸块，其难度可想而知，根本不是拿个锤子敲打一下又或是重锤猛砸就能完成的任务。
不过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如今来看“水泥藏尸”一事已经是八｜九不离十，讨论“其他水泥里封着的到底是不是尸块”其实根本就没有多大意义，重点还是这些尸块本身。要确认的也无非两点，一是这些尸块是否真的属于姚攀，二是死者的死因。前者还好办，至少还有一只露出来的手能和那个属于姚攀的脑袋进行DNA方面的比对，后者就麻烦多了，仅凭零散的尸块很难断定死者的死因，但要把全部尸块都分离出来又是一项非常浩大的工程，短时间内根本不可能完成。姚攀又被人下了降头，尸体上会不会出现什么变化更不好说。
肖云鹤找叶天峰过来就是为了这个，先前的“快递运尸案”还都是人为，没见有什么超出常理之外的事情发生，如今却多了一个来路不明的降头师参与其中，隐藏在暗处更让人难以捉摸。别说是叶天峰，就连肖云鹤都不一定清楚这所谓的南洋邪术，因此有关降头的部分主要就是张焱的看法。张焱手里拿了谭靖昀等人的笔录，主要就是那晚的敲门事件，这时他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大致的推断，见在场众人都不说话，便开口道：“那我先说说我的想法吧。”
“有关白靓希的部分我就不多说了，平凡和向丹的调查很能说明问题，我就说说我在这件事上的看法。在我看来姚攀这件事也并不复杂，我就先称呼这个……或者是这群犯罪嫌疑人为X吧。”张焱说着站起身来，拉过一旁的白板，又在上面画了条简单的时间轴，才继续道，“事情的起因是那个寄到警局的包裹，包裹里是白靓希的尸体，而白靓希又和当初‘八零九案’里的李昊集团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唐岛又是当初‘八零九案’里的卧底——所以这件事一定和李昊有着或多或少的关系，我先肯定这一点。”
他说着在时间轴上标出警局收到包裹的时间，又继续道：“但据我所知，白靓希之前被判处八年有期徒刑，现在还在服刑期间，半年前她因为突发心梗被批准保外就医，这才从监狱到了医院。她之前的体检报告表明她的身体状况一直很好，也没有家族遗传病史。那我就出现了第一个疑问，到底是什么诱发了白靓希的心梗。”
“过劳、激烈的情绪变化、暴饮暴食、寒冷刺激、吸烟和大量饮酒等都可能诱发心梗，但白靓希是在服刑期间，那暴饮暴食和吸烟喝酒就暂时不必考虑了。C市监狱不可能虐待犯人，至于其他犯人有没有针对白靓希也是一查便知，没有这方面的说法，那就基本可以排除过劳和寒冷刺激这两种可能，那就只剩下了一种诱因，就是激烈的情绪变化，比如紧张、愤怒、恐惧等等，这些都是。那我不妨猜测一下，如果白靓希是因为恐惧才诱发了心梗，那这个令她感到恐惧的东西，会不会是一个会飞的头呢？”
乔源道：“那你的意思是……”
张焱道：“我猜嫌疑人X只是需要一个能让白靓希离开监狱的机会，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继续执行自己的后续计划，单纯以杀人为目的的话他完全可以在监狱动手，也不必如此大费周章地安排之后的事情了。嫌疑人X是个反侦察能力很强的人，他肯定不会冒着暴露自己的风险放走姚攀，所以我认为从今年年初开始，姚攀就一直在对方的控制之下，并且成为了嫌疑人X转移降头术能力的试验品。之后嫌疑人X将姚攀分尸，并在尸块外层浇筑水泥，再将这些水泥藏匿于百祥酒店0811房间的床下——曾带着大量行李住进这个房间的顾客比较可疑，当然，伪装成酒店工作人员也有可能，我暂时没有证据，就不多说了。”
唐岛道：“那今天下午的事……”
张焱道：“我倾向于是半个巧合吧。”说着将与酒店事件有关的几份笔录放在桌上，“这份是住在0810房间的人提供的证词。首先是四月一号，他回到酒店后发现自己的房门开着，推门后见到了疑似无头的鬼影和一个身着血衣的女人，并因此晕了过去，之后被酒店服务员叫醒，而晕过去和被人叫醒这两个说法也得到了酒店服务员和周围房客的证实。然后是四月二号，住在0813的人听见有人半夜敲门，0810的人也听到了疑似隔壁房间开门的声音，但酒店方面却声称当晚并无异常，至于真相如何那就要看下一步的调查结果了，现阶段我也不多说，我只是提出一个假设——如果这是姚攀的头在寻找他自己的身体呢？”
“姚攀虽然被人控制，但潜意识里仍做出了寻找自己身体的行为，所以他的目标是存放着他尸体的0811房间。唐屿会去百祥是他自己的安排，嫌疑人X很难提前知道这一点，我们的人同样。这两种情况的发生都不是必然，那今天姚攀袭击唐屿的举动很可能就不是蓄意。那我就有了第二个疑问，我刚才说过，我认为姚攀成为了嫌疑人X转移降头术能力的试验品，但从今天的情况来看，这个‘试验’显然是失败了，无论是分尸还是水泥封尸都需要一定的时间，那在这段时间里、在我们不知道的地方，嫌疑人X是不是已经把这种能力成功转移了？那他的目的是什么？制造替身和傀儡？发展自己的势力？我们都不清楚，我认为这才是问题的关键。”
张焱于叙述上一气呵成，更难得的是思路清晰并且条理分明。乔源也跟着频频点头，最后总结道：“小明，你可以啊。”
张焱道：“谢谢乔组。”说完一脸面瘫地坐下了。
张焱的叙述里虽然猜测的成分居多，但无疑是目前最合乎情理的推断，他在最后提出的问题也的确值得考虑。上一阶段的调查里姚攀的去向是他们唯一值得追查的线索，但现在姚攀死了，从尸体本身推断死亡时间和死亡原因的难度又太大，那就只能从作为抛尸地点的百祥酒店入手。封有姚攀尸块的水泥无论是数量还是体积都很可观，很难不引起别人的注意，而且入住酒店的时候也要提供相应的身份证明，虽然身份信息有可能作假，但也在一定程度上明确了抛尸嫌疑人的动向。乔源考虑到这些，立刻分派人手去进行相应的调查。肖云鹤又关心了一下叶天峰这边有关贩毒案的进展，这时还没人知道谭翊和唐屿已经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了校园里。
第二天一早乔源接到向丹打来的电话，说是已经确定了那个让快递员老王上门取件的手机号码。乔源听她在电话里欲言又止，直觉这里面有事儿，直接道：“又怎么了？说吧！”
向丹道：“我去移动公司那边查过了，这个手机号码是用李昊的身份证办的。”
乔源眉头一跳，下意识地反问道：“哪个李昊？”
向丹道：“我也不能确定是不是‘八零九案’里的那个李昊，但我联网查了一下，发现他办卡用的这个身份证号已经失效了……这样吧乔组，我让小平把号码发过去，你看一下吧。”
乔源道：“行。”很快就收到了平凡发来的短信，里面是一串阿拉伯数字。乔源又翻出“八零九案”的相关资料，找到李昊的身份信息进行比对，结果是一点儿不差。
乔源略一沉吟，又听向丹道：“乔组，怎么样？”
乔源道：“确实是李昊的。这张卡是什么时候办的？”
向丹回答道：“今年年初。”又补充道，“大坪这边营业厅的手续不严，身份证都是看过就完了，也没留复印件，乔组，这应该是张假证吧？”
乔源道：“肯定是假的，这个手机号查出什么没有？”
向丹道：“有通话记录，但是没用啊，除了打给快递员的就是打给姚攀的，看来他和姚攀联系就用的这个号码，但寄出快递之后就再也没用过了。”
乔源道：“姚攀都死了，行了，你们俩回来吧，大坪已经没什么可折腾的了。”
向丹道：“啊？……姚攀死了？！”
乔源还没来得及跟他们说昨天下午发生的事，此时便把事情经过简要陈述了一遍。张焱和唐岛去调查百祥酒店，到了中午也回来了。冬春两季算是酒店淡季，查询入住记录并不困难，况且0811又是走廊尽头的最后一间，来住的人就更少了，从今年年初到事发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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