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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鱼的腰带-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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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来没做过这种丢脸的事!”
“你好像比我记忆中你十二岁的时候不稳重多了,哥哥。”
“……”
阿止拿把下巴搁在我的肩膀上,神情又变得伤感起来。“妈妈生病不久之后就去世了,这是她离开的时候对我说的。‘要用力量好好保护自己,你哥哥可能会被这个吓得哇哇大叫呢’。”
我能够想象,我温柔的母亲就算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也不会忘记保护我们,不会忘记用她的坚强和对生活永不屈服的态度影响我们。
“你已经做到了,用这种力量保护自己,也保护我。”
“但是其中有一件事你还不了解呀哥哥……如果我没有害死母亲的话,也许这样的力量会让我感到高兴……”
“你……”
“我害死了母亲。”他这样平静地叙述着,“世界上所有人,包括你所知的人鱼,山精,每一种动物甚至是植物都拥有与魔法沟通的基础,与人鱼这样的天生魔法眷族不同,他们能够毫不费力地通过神灵的赐福解除锁链,人中的巫师则是在智慧增长的过程中体会到解开锁链的诀窍。这种事情不仅仅需要智慧,还更加需要血统中与生俱来的对‘钥匙’的亲和力。年长的巫师可以通过魔力对幼年的天赋者施予影响,帮助他们获得‘钥匙’。母亲正是在这种仪式中为了使我觉醒而牺牲了自己,这是代价。像人鱼那样的魔法眷族天生可以在体内产生魔力,并且通过神灵赐福的途径恢复魔力,所以他们使用魔力是不需要代价的。而人类不同,没有神灵的赐福,只能通过支付代价的手段公平地换取魔力,所以人类的魔法被称作巫术。即使有巫师觉醒,也很少会使用魔法,因为代价是昂贵的,正因如此巫师的痕迹才少得几乎不被人察觉。我们身上的的巫师血统并不纯粹——甚至由于在其中有着另外一种血统印记的缘故,比巫师和普通人类混血的孩子还更加难以觉醒。母亲正是因为帮助我觉醒而为禁忌的巫术支付了代价,她……”
“她已经去世了!”我愤怒地拽住他的衣领,“妈妈已经死了,她为你牺牲,你应该感到幸福和感恩,不是痛恨自己!”
“我现在并没有痛恨自己……”
“没有?那么你明知需要偿付代价,为什么还使用巫术?!”
“我只是……曾经痛恨自己。”
“你支付的代价是什么?在船上的时候你使用了巫术,甚至回到城堡之后也总是使用……如果你不是想自杀,那么你是在干什么?!”
他苦笑着握住我拽着他衣领的手:“你知道我为什么能够接受你并不爱我的事实吗?”
这个问题让我感到尴尬,并且觉得身体变得僵硬。
“因为我支付的代价是爱情。”他捧住我的脸,慢慢而轻柔地抚摸着,“如果只是因为你的原因而令我得不到爱情,我会一直追逐的,也许会不惜用巫术将你捆绑在身边,但是由于这是支付的代价,是对我的惩罚,所以我失去了追逐你的资格。”
“你……”我不明白到底是愤怒还是别的什么感情令我浑身颤抖,我想要揍这个小子一顿,又想紧紧抱住他,两种渴望在我的脑海中交锋,最后终于哪一方也没有胜出,我松开他:“我应该保护你,是我没有做到。”
他抱紧我:“这不是你的错,哥哥。这是我对自己的惩罚,当我知道母亲是因何而死的时候,我就觉得我永远不配得到你的爱情。所以我选择了这样的代价,它所蕴含的能量那么巨大,以至于我所保存的魔力到现在还未枯竭——也许是我对你爱还未枯竭的缘故,它仍旧源源不断地支撑着我。而现在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母亲宁愿使用生命,而不是使用别的什么——诸如威力更加巨大的情感来做交换。”
他再次提起母亲使我怒不可遏,这一次我狠狠地打了他一巴掌。虽然十二岁的身体并没有多大的力气,但是我的暴怒仍旧使得他恍惚起来。
“你完全不明白,时至今日,你完全还是不明白。有许多东西可以用生命去交换以及守护,但这永远不是付出生命的借口。你感到后悔,却没有做出和后悔相应的言行。告诉我!你每一次使用巫术都是在提醒自己你犯了过错,只有这种精神折磨才能让你产生一点点的活下去,面对我的勇气,对不对?!”
他沉默不语,而我继续我的猜测:“你是打算在耗尽用爱情交换来的魔力之后再为我献出生命,对吗?你所说过的话,关于我也能够成为一个伟大的巫师的话——你是想像母亲那样在最后用生命为代价解开我的锁链对吗?!”
“……对。”他低下头,然后又马上抬起头来。没有丝毫退缩的目光表明他并没有丝毫认错的准备。他不觉得自己是错的。这种态度让我很像再打他一耳光,但是当我看着他的眼睛,愤怒却变成了无法为他承担痛苦的悔恨。
——他没有错,他为什么会有错呢。他所经历的这些事情足够让他变成这样疯狂而绝望的人。而我的愤怒……其实是由于痛恨自己没有能够为他做到任何事情而产生的。
那不是对他的愤怒,所以即使继续打他,也不会消减哪怕一丁点。
那是对我自己的愤怒。
“你恨……妈妈吧……”我捂住他被我打的那一边面颊,“因为她最后没有选择陪伴你坚持下去,而是用了牺牲自己的方式将责任转移到你身上……她自己也许没有意识到这个,连你都也许没有意识到自己恨着她……但是你想要模仿她,对不对?”
他的眼泪流淌下来,用我从未听见过的软弱的语气,就连在遥远的过去,当黑暗降临他瑟缩地握住我的手蜷缩在被子里的时候也没有出现过的惊惧的语调说:“但是我害怕啊……我不知道我应该做什么。”
我抱紧他,用这幼小的躯体支撑他。
如果我能够更加强大,更加有力,更加体贴的话……也许他现在就不会深陷于这种痛苦。苦涩的情感在灵魂中蔓延,他的眼泪顺着我的领口滑入,我想起从前卡尔也曾这样在我怀中哭泣,而此时的心情和那时候的心情完全不同。
那个时候我心里只有对人鱼的怜惜,而现在……是带着绝望的惊慌失措。
我什么都做不到……
我想起每每追问,阿止都会告诉我时机未到,我还没有准备好。
直到如今我才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
我还……无法承担这些事情……也许他原本打算隐瞒我一辈子,因为也许我一辈子都无法为他抹消这些痛苦。
三十四
那天晚上我没有再要他继续说下去。
说的人筋疲力尽,而听的人也已经耗尽心神。只有狂风和怒雪依旧呼号翻卷。
那天之后,阿止再没有显露出过他在我面前所表现出来的痛苦,连同他的爱情,过去,全部都一起埋藏在他成熟优雅的外表下。晚上我们还是睡在一起,他会握着我的手,在这寒冷冬日仿佛唯一的热源。
这个冬天真冷。
冷得突破了我关于冬天的所有记忆。
而随着寒冬越来越深入,天气只显得更加残酷。海面已经被冰雪覆盖了,银灰色的天地显得冷漠又孤寂。
人鱼城堡收起了古老的吊桥,有时候我站在城垛上,能够看见灰白色的雪原里有孤高的狼在长啸。这些狼群看来已经很难得到食物,它们总是围绕着城堡徘徊不去。
阿止建议男人们一起去猎狼,因为这些畜生的叫声实在扰人清梦。但是我知道,他只是单纯无法入眠而已。
管家不赞成这个提议,这大概是这座城堡里唯一见过过去的我的人了。但是他已经实在太过衰老,双目昏花,头脑有时候也会有些不清醒,所以他没有从我身上发现什么蹊跷。有时候他叫我苏少爷,也只会被别人认为是胡言乱语。
他的大部分工作都已经交给了他的接班人,但是我和阿止都很尊重他。因为他毕竟是最后一个接触过我的过去的人了。
虽然有着管家的反对,最后猎狼部队还是从城堡出发。我骑着我的小马被他们簇拥在中间,阿止原本是不想带我去的,毕竟就算我准头很好,现在的身体也无法承受猎枪的后座力。但是我不同意离开阿止身边,自从那天之后某种不太妙的预感总是在我头脑中徘徊,我说不清楚那是什么,但总之绝对不会是美妙的东西。
至少如果阿止要面对危险,我希望当时我就在他旁边。
由于路面被大雪覆盖,我们骑得很小心。被挑选出来的马儿都很有经验,一路上并没有出现什么意外。中午的时候我们在一片树木围拢的空地上生火吃了些东西。我站在一个树杈上,能够看见城堡青灰色的外墙在寒风中孤独挺立。
我从没有在这个角度这样看过人鱼城堡,只觉得那些恢弘的高墙和里面堂皇的装饰在此时此刻都好像火焰余灰,清冷空泛。
阿止把我抱下来:“跌倒怎么办?”
“你觉得我真的是小孩子吗?”
他笑着来揉我的头,非要揉得连鸟雀都不肯来做窝才罢手。但他虽然这样嬉笑着,我却还是能从他眼底看见那些沉淀在深处的愁闷痛苦。
我也抬手把他的头发揉得乱七八糟:“你从小就想当海盗,不知道要时常站到瞭望台上观察海面吗?”
“那水手看见什么了?”
“没有看见狼,但是好像看见有人。”
阿止略觉奇怪地把我放回树上让我站好,他自己爬上更高的枝子。
这冰雪覆盖的莽林在城堡与海的另外一边,是人鱼堡私有的领地。百年前人们骑马通向外界所要经过的那些道路早就被森林侵占,只在偶尔游玩的时候会从那些野草覆盖的古道上经过。就算是晴好的天气里也不一定会有人在,更何况是这样暴雪不断的时节。
“你看那里像不像有人点火升起的烟气?”
这样的天气里火光和烟气绝对不可能是自然形成。阿止搭手朝那边望去,突然皱起了眉头。我知道他一定凭借身高看见了我看不见的东西。
“应该是有人——还有狼。”他把我抱下树,“你在这里等我们,看好马。”然后他又把一只巫术袋塞在我的怀里,“可能是有人遇难了,我们要去救他。”
这一次我没有坚持跟他一起去。他带着城堡内精壮的男人们很快就消失在了白色的森林里。厚实的雪地使得我在失去他们的背影之前就已经听不见他们的声音。我的小马在一边跺着蹄子打着响鼻,偶尔将脸凑到我面前晃一晃。我拍拍它的鼻梁。其它人的马则显得非常安静,偶尔转动耳朵,似乎是在捕捉雪林里细碎的声响。
忽然间此起彼伏的狼啸声穿透密林席卷过来。孤傲而凄厉的声响使得一整个森林都仿佛在同调回应。这突如其来的狼啸太过慑人,有匹马受惊了,人立而起,然后朝着树木的间隙慌不择路地跑了出去,头马长嘶一声追过去,我却没有心思理会这些马。阿止他们虽然带着猎枪,但是这雪域的狼群为什么发出这样凶猛的声音?紧接着,一声巨响回荡,林中躲藏的冬鸟腾空而起穿越云霄。
是他们开枪了。
只开了一枪,这之后一切回归寂静,吓得浑身僵立的马过了许久才缓过神来。我站到树上张望,那缕青烟已经熄灭,但是也看不见别的东西。
耳朵和眼睛都失去了作用,等待的时间万分地难熬。
他们是回来了,还是继续在追踪狼群?有人受伤吗?不,没有听见人声。终于,我听见细细的马蹄声和人踩在积雪上的声音传达过来。由于雪地吸收了大部分声音,使得我听见的时候眼睛也已经看见。
“阿止,”我从树上跳下来,“怎么了?”
应该是担心我的缘故,阿止走在最前面,他把我抱起来:“有个人,狼群是跟着他来的。”这说法让我觉得奇怪,但是在我开口询问之前其他人也已经进入空地了,还有刚才跑离的那两匹马。
一匹身上驮着一个裹着毛皮的人,从那衣服的邋遢样子来看本人一定更加狼狈,而另一匹马身上不知道驮着什么,仔细固定在马背上,倒好象是个小孩。
原来这两匹马是去接主人的。
阿止带我朝那边走去,其他人已经把两匹马悲伤驮着的人和——我以为是小孩搬了下来。这时候我看见那孩子包裹在一块布中,布上血迹斑斑。
“阿止?——”我忍不住出声询问,看见一个男人正在给那个昏迷者灌此前在这里热过的烈酒。另外一个男人则将那孩子抱下来放到地上。
这时林中又传来一声狼啸,我吓了一跳朝那个方向看去,身边却响起比那里更近的一声。
蹲在地上的男人发出一声咒骂,我忙看去,只见包裹着那个小孩的布已经散开了——里面包裹的不是个孩子,是一头狼。
血液是从它的后腿上被子弹击中的地方淌出的,血液沾污了它华贵的毛皮,但是并没有使它高傲的气质折损一分,它醒过来对着想要靠近的人呲牙低嚎着,外面的狼也更加骚动不安。
“老爷,怎么办?”这个男人是人鱼城堡的养马人。
阿止示意人们先退开,然后他把我放下,自己则蹲在那个被捡回来的男人身边。几乎来不及阻止,他就已经提起那个人的衣领在那个人脸上打了一巴掌:“不想让它死就给我醒过来。”
……这个粗暴的家伙。
我忙凑过去,这才看见那个被捡回来的男人的样子。他有一张线条分明的俊朗面庞,浸染北欧男子特有的气质,只是现在脸色苍白,冻得嘴唇乌青,样子非常狼狈。而他那从斗篷里露出来的璀璨金发就好像浸泡在日光的染料里染成的,耀眼夺目,更让他狼狈的面孔黯然失色。被阿止打了一巴掌的头侧向一边,我真害怕他被打坏了,但没想到他却居然真的醒了。眼睛只睁开一点点,露出细微的秋日晴空一样明朗的蓝。
他轻声念了一个名字,我们都没有听清,但是那头狼安静下来了。然后他又说了什么,最后拉住阿止的手:“给我救它。”
说完这句话之后他再次陷入昏迷。
“混蛋。”阿止粗暴地说出这句话。而我则目瞪口呆——那些都是这个男人的狼?
那么它们每天围在城堡四周,是在向我们为主人求救吗?
也许是因为金发男人的话使得白狼终于安静下来,马夫简单用布条绑住它的伤口止血,外面的狼群也退开了。大约半个小时之后我们重新上路往朝城堡走。到达城堡的时候天色已晚,狼群一直缀在我们身后,直到我们进了人鱼城堡之后它们还蹲在墙下守着。
我对那个训狼的男人不免有些好奇,又觉得他的容貌非常眼熟。
接下来救治的事情归医生管,我帮不上忙。于是吃了晚餐之后就回去睡觉了。因为医生坚持认为我是个孩子,不准我在他救治病人的时候晃来晃去添乱。
诶,小孩子啊。
阿止救回来的男人在三天后就出现在了饭厅里,他坐在能供二十四个人用餐的长餐桌的一侧,璀璨的金色将连日大雪在城堡投下的阴霾尽数驱散,蓝色的眼睛也已经熠熠生辉,好像打磨完美的蓝宝石,白皙的皮肤和精壮的身材显示他的身体健壮——这从他迅速恢复的健康也可以看出来。
这毋庸置疑是个美男子,但是当我这样看着他的时候,有总觉得有某种微妙的异样传来。
他的足边是那只皮毛银亮的白狼,由于后腿上的伤没有好,所以卧在一边,但听见我们的脚步声马上将警觉而野性的视线投来——这真是头好狼,即使受伤也不忘保护自己的主人。不过男人安抚的拍抚动作很快让它安静了下来。
男人抬手朝我们打了个招呼:“哟~止!”
看起来这是个开朗率直的男人。从他对阿止的亲密称呼上我猜测他们原本就认识。阿止接到我的视线,点点头:“嗯,我们原本是朋友。不过他可不像我这么懂礼貌,如果你不想和他一起吃饭我就把他踹出去。”
我笑起来。面对这个男人的时候阿止似乎脾气格外暴躁。但我对阿止的朋友很有好奇,毕竟我对他的过去几乎一无所知。
“一起吃饭挺好的。”我在自己的座位上坐好,然后朝那个男人打个招呼,“你好。”
他的确挺不礼貌,盯着我看了半天但是完全没有回应我的意思。他惊讶的眼神多少让我有些尴尬。
“抱歉,我做了什么吗?”我这样问他,他却猛然从座位上站起来抓住了我的手,万分激动而语无伦次的大喊着:“天那,天那,我居然……天那!”
我完全摸不着头脑,阿止已经掰着男人的手腕把他甩到一边,然后把我抱起来。不知该说是怕人将我抢走,还是不愿意别人碰我。
那个男人揉揉手腕,俊朗帅气的脸上一副大不服气的神情,但更多的还是惊诧:“喂!止!这是医生告诉我的小少爷?他是你的儿子?他是你跟苏的私生子?!”
“……”
我看见阿止的眉毛挑起来,明显不悦地跳动着,那个男人却还在嚷嚷着诸如“你找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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