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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玉生挠挠头，闷头不响的推开他们走到一个铺好的地铺上，一屁股坐下后眼睛望着帐外开始沉思：这是怎么回事？

刘大柱来到他身边坐下，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说说，看看我们能帮着宽解不？”

方玉生将眼光收回来问道：“赵将军有几个儿子有几个孙子？”

猴子挤在他身边说：“我知道我知道，听咱们骑校说赵老将军子嗣单薄，只有两个儿子，其中一个儿子还是废人，手不能拿肩不能担的，就连孩子也生不下来。”

大牛在旁边说：“那不跟公公一般？”

刘大柱瞪了他一眼说：“别乱说话。”

谢三亮接着问：“也就是说只有一个儿子呗。”

“是啊，就这个嫡子还行，不过到现在也只有两个儿子，一个嫡子一个庶子，”猴子感慨的低声说：“听骑校说，赵老将军在京畿常被人说，杀戮太重要绝后呢。”

“啊？什么？”方玉生脸色有些苍白焦急的问。

“玉生啊，到底怎么回事啊？你看你，平时那么沉稳怎么现在一惊一乍的？”刘大柱又拍了方玉生一下说：“快说，别让我们闷在葫芦里了。”

方玉生囔囔的说：“赵老将军要跟我结亲家。”

“什么？”“什么？”

这回轮到刘大柱他们一惊一乍了。

大家被这个突来的消息弄懵了，张着嘴吃惊的望着方玉生。

“就是要跟我结亲家才将咱们从胡将军部调到赵老将军这里，”方玉生解释说。

“为什么？”异口同声提出这个问题。

“晴儿救了他的孙子，他孙子要报答救命之恩所以”

“晴儿不大啊？什么时候救的人？”

“是救得哪个孙子？”

“姐夫。你快说啊，急死人了。”

“具体赵将军也没有跟我说啊，就是要结亲家，然后又问了岳父家情况，又问家里的情况，我这不到现在还懵着呢吗，”方玉生满脸纷乱的说。

刘大柱问猴子：“猴子，你知道赵老将军的孙子多大了吗？”

“知道些，赵老将军有一个孙子很了不起，就是咱们常常听到的赵小将军。年龄不大也就十五六岁，别看这么小，赵老将军的后续粮草全是由他来保证的。听说前一段时间还配合朝廷，去咱们篦子镇监造码头呢，”由于猴子愿意四处乱窜，所以消息比较灵通。

“难道是他？”大家猜想。

“可是年龄不符，等晴儿长大还需几年。他就这样等待？”谢三亮疑惑的问。

“赵老将军还有一个庶子，今年十岁，这个年龄相仿，”猴子想了想说。

“看样子应该是这个孙子，你想啊，咱们可是出身贫民。女儿嫁给贵族能成为妻子的只能嫁给庶子，这样才符合做亲家的条件，”刘大柱说：“哎…要是早知这样情况。还不如咱们两家结亲家呢，我四个儿子随你挑。”

方玉生白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谢三亮点点头赞同的说：“大柱哥说的对，看样子应该是这个孙子。”

大牛不在意的说：“别管哪个孙子，晴儿能嫁到大户人家就是有福的，何况还不是做姨娘。赵老将军这样报恩法也够仁义的，算了算了别想了。玉生哥，你就好好做岳父大人吧。”

方玉生瞪了他一眼，叹了一口气担忧的说：“我真想多问问，可是职位低轮不到我说话，不知他家里那个小孙子人品怎么样，可别将晴儿扔到火坑里”

“要是嫁过去受气，就让晴儿回娘家，别人不养我养，”谢三亮瞪着大眼说。

篦子镇。

这一晚大家都睡得很晚，长辈将小孩赶出去后关上门开始探讨。

二舅首先问道：“小赵将军怎么会喜欢还是孩子的晴儿呢？这也太不正常了吧？”

姨夫沉吟说：“妹夫只是在信里写答应跟赵老将军结亲家，并没有说是小赵将军。”

“啊？赵老将军有几个孙子啊？”姥姥急忙问。

“听郝老板说，他家子嗣单薄些，两个儿子快到中年只有嫡子生下两个孙子，小赵将军是嫡孙，还有一个庶孙，”姨夫介绍说。

“那个庶孙多大？”大姨问。

“应该在十岁左右，我多的也不了解，明天我问问郝老板，”姨夫说。

“按照常理，咱们这样的人家要是嫁入大户，一般是做妾，能做妻子的只是嫁给庶子，而且两个孩子年龄相仿，应该是这个孙子才对，”姥爷下了定论。

门口偷听的三表哥悄悄跑到东屋，对坐在炕上发呆的方晴说：“晴儿，你别担心，我刚才听到了，不是小赵将军，是他的弟弟，今年才十岁，跟你年龄相当。”

方舒平急忙问：“谁说的？”

“姨夫说的，赵老将军只有两个孙子，一个是赵小将军另一个在京城，按照年龄算应该是那个孙子，不过是个庶子，”耀先一副很明了的说。

“那还不如嫁给小赵将军呢，一个庶子小妾生的，嫁过去也憋屈，”二表哥敏锐的指出不足。

“对，嫁给赵将军，我想让大哥哥做我姐夫，”强儿非常同意，恨不能举双脚赞成。

“我也愿意”“我也愿意”耀星耀明极力支持。

是那个给自己银两的小男孩？要是这样说明自己跟赵家真有缘啊，两块代表赵家的玉佩都经过自己的手，难道是命中注定？

方晴默默的沉思着：原本以为跟他在没有交集，没想到阴差阳错又开始牵扯，嫁给他自己没有意见，可是要是让自己跟一帮女人争他却是不愿的。那种生活太痛苦了，宁可隐遁也不屑要那样的生活。

如果不是嫁给他而是嫁给他弟弟呢？那自己就不动心，能不让纳妾就不让，反正是庶子，地位没有那么重要，自己强横些长辈也争一眼闭一眼不会太干预，要是教导不好，那就随他纳妾，自己守着一方小天地淡然的活着就行。

方舒平见她紧蹙眉头，满脸愁容忙宽解说：“晴儿。你要是不愿我给爹爹写信让他推掉。”

“哥，姨夫刚才不是说，赵老将军现在是皇帝的依仗。他的孙女还是贵妃，你说爹要是拒绝，咱们一家还有以后吗？”方晴垂眸低声说。

“”方舒平回答不上来，能跟这样的高官贵族结亲那是所有平头百姓向往的，连做梦都不敢想的。自己家被选中，要是拒绝岂不打赵老将军的脸？得罪贵人别说仕途了，就是活着都难。

“晴儿，你要是不愿意就装病，”耀先觉得自己不上学装病很灵，所以将此绝招教给方晴。

“还装病？你以为你装病不上学这招很灵？那是二叔没有时间理你。晴儿这些小，等出嫁还需好多年，难道让她在炕上躺六七年？”二表哥给耀先脑门一下说。

对哦。还需这么多年呢，我发什么愁啊，这些年还不知有什么变化呢，没准那个庶子看上谁家小姐，要跟自己土丫头解除婚约呢。可惜自己两世为人，怎么还这样庸人自扰啊。

想到这方晴犹如雨过天晴。兴奋的抓着二表哥的衣袖说：“二表哥，谢谢你，呵呵，你说的真对，还有这么多年呢，没准人家过几年看不上我要退婚呢，呵呵。”

方舒平摸摸她的额头说：“你说的也对，你还小别那么早发愁，等哥哥考取功名将咱家地位抬高些，你要是不愿意嫁我去说。”

“哥”方晴感动的又转头抱着方舒平哭了。

当晚，方晴要自己睡活动室，她要清净的好好想想以后的生活，谢芳草没有反对，她感觉方晴一下变成大女孩，深沉的让她感觉陌生。

秀荣也要抱着被子过来睡，理由是怕晴儿姐害怕，她过来能给壮胆。

方晴没有拒绝，所以两个女孩第一次在闺房里独立睡觉。

壮胆的秀荣当油灯吹灭后，吓得紧紧依偎着方晴，但却坚强的说：“晴儿姐姐，你别怕，我也不怕。”

方晴搂着她小身子，泪眼模糊一语双关的说：“嗯，我不怕，我知道不管有什么事，你们都会陪着我的。”

“嗯，其实平儿哥哥也要过来陪你的，怕你心里难过，耀先哥也要来的，还有强儿耀明他们，所以，晴儿姐，咱家有这么多人不用害怕，”秀荣边说边更贴近方晴。

方晴悄悄流泪说：“是啊，家里这么多人怕什么呢？”后半句是，自己生活不愉快就让他休了自己，然后回娘家做生意不就行了？反正有这么多的兄弟护着自己呢，怕什么啊？

想到这心里一下踏实下来，眼前豁然开朗。

“晴儿姐，你要是出嫁我帮着你照顾方婶，你放心吧，等小弟弟生出来我帮着带，”秀荣不知用什么办法安慰，觉得这样做能替方晴分忧。

老大，我不是马上出嫁好不，方晴偷偷心道，然后将她搂紧笑着说：“秀荣谢谢你，你真是我的好妹妹，对了秀荣，姐姐一直想问你，你为什么不愿回家住啊？”这是她一直想问的话，可是又怕伤到秀荣，就忍着没问。

“…我怕”

方晴没有说话，等待着。

“爹爹和奶奶好像还在，只是脸色很不好，苍白苍白的，我怕”秀荣说着说着一把将方晴抱住，紧张的喊：“平儿哥哥快来，哇”

方舒平推门冲进来说：“怎么了怎么了。”

秀荣爬起投到方舒平的怀里哭诉说：“我怕…平儿哥你也在这睡吧”

方晴这才知道为什么秀荣不回家的缘故，不过被她这么一闹，自己没有时间伤悲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先将哥哥弟弟培养好，都成材后自己更有保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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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防范措施

当晚，方晴没能在闺房里想心思，而是带着秀荣又回到东屋睡，这一折腾两人早上没有起来。

当醒来时强儿他们已经上学，只有秀荣在自己身边依然熟睡。

方晴没有马上起床，而是躺在被窝里琢磨：赵老将军为什么要跟自己家结亲？难道是因为马鞍马镫之事？可是马鞍马镫不是已经给他们了，结亲好像有些多此一举啊。

她不了解朝廷内部的争端，不知赵涵的婚事引发的危机，更不知道赵家的明争暗斗，所以只能顺着自己知道的一些事往下想。

这时姥姥悄悄的走进来，想看看这两个女孩睡醒了没有。

方晴轻声的喊：“姥姥。”

“晴儿醒了？”姥姥走到炕前，一股清凉的风扑面而来。

方晴没有说话，而是顺着姥姥的胳膊依偎到她的怀里，姥姥用被子将她裹着抱紧：“晴儿，是不是对这个婚事有些害怕？”

方晴没有说话，而是紧紧贴在姥姥胸前，闻着干净的皂角味让自己心里平静一些。

“晴儿别怕啊，昨晚姥姥已经跟你大舅二舅大舅母二舅母说好，要是你的婚事不顺利，你爹不接你回家，就让你大舅二舅接你回来住，不管什么样的日子，只要大家有口饭吃定养活你，他们都答应了，还在姥姥面前下了保证呢，说是只要你不幸福，他们跟你爹打破脑袋也要接你回来，”姥姥轻轻的拍着她说道。

方晴百感交集感动的抱着姥姥大哭起来，她的哭声将秀荣吵醒，不知发生什么事，吓得她也跟着大哭：“方婶方婶快来”

谢芳草快步走进来将秀荣抱起安慰说：“别怕别怕啊，方婶在这方婶在这。”

方晴有些嫉妒，为什么不管自己对秀荣却疼惜异常？是不是想从小培养一个童养媳啊？

洗漱完正跟秀荣吃着早饭。大姨步履匆匆的走进来，她的身后还跟着大舅母二舅母，然后一群女人去了西屋，并将门关好小声商议起来。

秀荣趴在方晴耳边说：“晴儿姐姐，大姨她们一定是在说你的事，我去偷听回来告诉你啊。”

方晴小声说：“咱们一起去偷听，”她怕秀荣学不好，这可是关于自己一辈子的事，怎么自己也要知道点消息。

于是，两个小女孩蹑手蹑脚来到厅堂。趴在西屋门口偷听。

只听大姨说：“保全问郝老板了，老赵将军家的确是两个儿子，两个孙子。子嗣不多，孙女也才有三个，大孙女入宫给皇帝做了妃子，还有两个孙女一个八岁一个五岁。”

姥姥低声说：“孩子真不多，按说这样的大户妻妾成群的。孩子却一个巴掌能数过来。”

“是啊，所以我想是不是还有这个缘由娶晴儿啊？”大姨猜测的说。

看样子大家都对跟自己结亲抱着疑问，脑子里都在问：为什么？

“是了解咱家男孩多，娘能生养芳草也能生养才要结亲的？”二舅母惊异的问。

“也许是，要不怎么还在打仗就要跟玉生结亲呢？”大舅母也同意这个观点。

方晴生气的心说：要想找个好生养的，干嘛不去娶母猪啊？

“咱们只了解一些皮毛。这条只能作为猜测，哎”大姨无奈的叹息。

谢芳草则没将这个问题放在心上，她更关心方晴嫁过去跟小姑的关系说：“在家的只有两个小姑。等方晴出嫁时也都出嫁了，家里只有一个妯娌相处也算是清净，”她担心自己女儿嫁过去受小姑子的气。

她不了解大户人家生活情况，总以为跟普通百姓一般简单。

二舅母怀疑说：“不会这么简单吧，不都说大户人家很复杂吗？”

大姨叹了一口气说：“是啊。大户人家很复杂，起初郝老板不愿意详说。保全费劲口舌才将赵家的情况套出来一些，咱们得好好教育晴儿，省的嫁过去被人算计。”

大舅母吓得一把抓住大姨问：“怎么？是不是家里很乱？”

“要说大户人家都很乱，比较来讲赵家就算是家风正的，只是现在赵家当家主母是个姨娘出身，由于她的女儿成为皇帝的谨妃，所以小赵将军的父亲将她抬为填房。”

“啊？小赵将军的娘已经不在了？可怜的孩子，”谢芳草有些遗憾，随之对赵涵更加疼惜。

“嗯，小赵将军的娘是在他十二岁那年去世的，只留下他这么一个嫡子，自从他娘去世后，他就跟着祖父生活在军队里直到现在。”

“那，晴儿要嫁的那个庶子呢？”二舅母问。

“那个庶子是荷姨娘所生，这个荷姨娘脾气很好很是温婉，虽出身小吏之家却极具大家风范，所以，晴儿嫁过去不会受她的气的。”

“那为什么不抬荷姨娘为妻呢？”大舅母问。

“不是说这个庶女给皇帝当妃子吗？怎么也得给皇帝些脸面吧？”二舅母解释说。

“嗯，听说此事是谨妃强烈要求的，起初赵老夫人不同意，最后没有办法才将吴姨娘抬为填房，所以，方晴嫁过去主要面对的是这个吴姨娘，”大姨顿了顿，口气更加肃穆的说：“听郝老板说，这个吴姨娘有女儿撑腰，原本就不是善茬现在就更不可一世了，小赵将军的爹爹是个没有什么主见耳根子软的人，要不是赵老夫人还健在，恐怕小赵将军和赵垣的日子更不好过。”

“家里这么复杂啊，晴儿嫁过去能应付得了嘛？”谢芳草担忧的说。

大姨给她一记安慰的眼神说：“别担心，你想啊，小赵将军是嫡子，家里是由他来继承，等战事平息他就该大婚了，成了婚家里主事的就是他媳妇，等晴儿嫁过去还需好多年，那时家里争端平息。何况大户人家一般都是庶子成婚后，会给些财产让出去自己单过，到时小两口就可以搬出来自己关门过小日子了。”

“哎呀，这样就太好了，省的那么一大家人，处理不好让晴儿受气，”姥姥的心总算是放下了。

谢芳草也高兴的说：“是啊是啊，要是那个孩子没走仕途的话，就让他们搬咱们这里住，有了孩子我也能帮着带带。”

方晴一头黑线：我的娘。咱们别想那么远好不？

“是啊是啊，反正是庶子，赵家一定不会怎么管。就让他们搬回来，在京城贵人那么多，得罪谁都是事，”大舅母很赞成谢芳草的观点。

“等小赵将军有了孩子，赵老将军就不会盯这个庶子了。咱们这几年将晴儿教厉害些，让她一嫁过去就将那个孩子攥在手里，要是不听话，让平儿带着一群表哥过去，实在不行让正利虎利也去，还有杨婶家的几个小子。他看到家里这么多人给晴儿撑腰，一定吓得全听晴儿的，反正他家兄弟少。欺负也白欺负，”二舅母掐着腰挥着手说。

二舅母，你以为是打群架去的吗？

大姨满头白毛汗的心道：你就是带全镇子的人去也吓唬不住人家，人家是皇亲国戚啊。

姥姥拍了她后背一下说：“哪有这样欺负人的？别将人家孩子吓个好歹，咱们先教晴儿多长些心眼。实在不行再先讲理后去兵。”

姥姥，是先礼后兵吧？

大姨心中更是哀叹。听完此话吓得忙打岔说：“玉生只是写信说跟赵家结亲，不知赵家什么时间来纳采？”

后来方晴才了解，纳采就是议婚的第一个阶段，男方请媒人来提亲，与女方家商议婚事，女方同意后，男方备礼去女家求婚，礼物是雁，雁一律要活的。

为何用雁？雁为候鸟，取象征顺乎阴阳之意，也说雁失去配偶后终生就不再成双，取其忠贞的寓意。

“不知道啊，我昨晚还在想这件事，也不知赵家什么时候来人？”姥姥有些发愁，要是距离近就好了，最起码自己让人打听打听家里情况，要是声望不好直接拒婚，可是赵家住在京城，让谁去打听打听呢？

“反正是他们求娶晴儿，咱们就踏实等着，什么时候来什么时候应对，”二舅母心胸很宽的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