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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乡人家-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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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野村庄皆被白雪覆盖,凡有水的地方则呈黛青色。

    天地之间,仿佛只剩下这黑白二色了!

    她将目光收回来,落在门前。

    一样的寂静,一样的冰洁冷冽。

    这时,一个头戴厚棉帽,身穿大棉袄的身影闯入视野,他扛着笤帚走向水边,跳上郭家乌篷船,用笤帚打扫船上积雪。

    那是她爹郭守业。

    她看着那弓背的身影,忽想起一首诗来:

    千山鸟飞绝,

    万径人踪灭。

    孤舟蓑笠翁,

    独钓寒江雪。

    她回身在琴案前坐下,信手弹奏起来。

    如今天冷了,她晚上怕冷,不大弹琴。她前世在北方长大,冬天都是在有暖气和热水的环境中度过,眼下这等森森严寒,实在承受不住,织锦还行,弹琴的雅兴却被“冻结”了。

    因此,她弹琴的时间便改成了每日清晨,练身之后。

    床上,被琴声惊醒的郭巧睁着漆黑的眼眸,静静听着。

    在这寂静的冰雪世界,琴声似乎传得特别远,听着也格外清晰。

    景江上,方家船正逆流行来。

    方初坐在舱内榻上品茗,面前矮几上摆了两碟精致小点心。

    忽然,他端茶的手一顿,叫道:“昌儿,拐过去!”

    跟着放下茶盏,起身到窗边,推开窗户。

    刺骨的寒气便裹挟着琴声灌入舱内,他激灵打了个寒颤。

    于是回身,取下挂在榻旁衣架上的大毛氅衣罩上。

    外面,昌儿赶紧通知掌舵人将船拐向郭家那条水道。

    方初站在窗前,喃喃道:“怎么晚上不弹了,早上弹?”

    前次他特意晚间经过这里,等了好久也没听见琴声,还以为怎么了,谁知今早听见了。

    昌儿正进来回话,闻言插嘴道:“这老头怕冷。”

    方初瞅他道:“你怎么知道是老头?”

    昌儿很有把握道:“弹得这么好,肯定好老了。”

    方初想要说“你的意思少爷我年轻,就弹得不好了?”又怕耽搁听琴,遂懒得再理他,望着窗外静心倾听。

第29章 情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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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皑皑白雪世界,天地一色,诸物灭迹。

    寒江边上,只余一艘孤舟,一披蓑戴笠的老翁,尚在盯着水中钓线。偶尔动弹的身影,昭示冰雪中还有生命在活动。

    琴声依旧纯净、不染红尘。

    譬如这首诗的意境,本带着孤寂寥落不屈之感,但琴音却没有透出这种感怀,清朗朗的白雪世界,只有安静,被雪净化的安静,扫净一切凡尘俗虑之后的安静!

    方初听着,微微笑,忽对这雪天喜欢起来。

    对方并没有像晚上弹那么久,只弹了几支曲子就停了。

    方初好一会不见琴音再起,犹自等待。

    昌儿不耐烦,道:“天冷,老人家身子不中用了,只能弹一小会。”

    方初没理会他,目光在窗外流连,仿佛搜寻琴音落在何处,也许与白雪一般散落田野,构筑成这琉璃世界。

    又想象一间茅舍内,一个模糊的倩影坐在琴案前。

    她大概手冷了,正双手互搓、呵气暖手。

    再不然,她记挂有事,所以起身了。

    嗯,看这时辰,恐怕她要做早饭。

    ……

    又过了不知多久,他才道:“走吧。”

    昌儿道:“是。”

    因出去吩咐将船转回来。

    待他再进来,方初已关了窗、去了大氅,懒懒地靠在榻上。

    见了他,命他重新煮一壶热茶来。

    又笑问:“刚才你说他是老人,为什么?”

    昌儿笑道:“大少爷这么爱听他弹琴,可见他弹得真好。像少爷,从小有名师教导,弹得好不奇怪;这地方都是些庄户人家,谁有那机会学琴。只有弹了许多年的,才能弹得好。不是说‘姜还是老的辣’么,活得年纪长了,经验总有一些。”

    方初笑骂道:“就你能!”

    遂吩咐快行,他要回乌油镇老宅一趟。

    回到方家老宅,他略歇息一会,即着手安排事务,至正午才完。

    因叫圆儿来问:“上回我定的那竹丝画,可做好了?”

    圆儿回道:“还没有。小的正要今天去问呢。那方家掌柜说,要按原先那样做呢,就能快些。可是他新近手艺有突破,将整体构思做了些改动,画的效果要好许多,就是日子要长一些。我听了赶紧说,只管慢慢做,我们要最好的。”

    方初点头,赞他处置妥当。

    一面吩咐摆饭,说吃完了他亲自去看。

    圆儿遂去安排。

    饭后,方初只带着圆儿,随意散步往江家竹器铺来。

    谁知到了地方,却是铁将军把门。

    圆儿纳闷极了,问隔壁掌柜的。

    那人说,江小掌柜的才离开不久,说是明天早上回来。

    圆儿抱怨道:“哪有这样做生意的,动不动就关门。”

    方初倒不急,道:“那画原不易制作,本就没定交货日期,也不能怪人家。就再等几日又何妨。我又不急着要,今天来不过是想看看是何样人制作这竹丝画而已。既这样,你明日再来取就是了。”

    圆儿答应了,又告诉少爷道:“那江小掌柜的人很年轻,很斯文的一副模样,像个书生。怪道用竹丝也能编出那样的画儿来。”

    方初听了道:“我也猜他定是个雅致人物。”

    说着话,主仆二人转回家去不提。

    江明辉去了哪里呢?

    原来,他早早收工,去绿湾村看心上人去了。

    这段日子,他来往乌油镇和绿湾村之间好多趟,村里好些人都认得他了。他往渡口绿湾村的船边一站,就有人跟他打招呼。

    “江小掌柜的,又去看岳丈啊!”船家笑问。

    “嗳,王老爹好。”江明辉客气地招呼。

    “不是看岳丈,是看媳妇!”舱内有人打趣道。

    “哎哟,这扛的什么一大篓?孝敬岳丈的?”有人惊问。

    顿时,已经上船的和还没上船的都伸头看究竟。

    只见江明辉穿一件新淡蓝棉袍,束着宽腰带,外面披了件深青镶边绸斗篷,很斯文清爽的一个人,肩上却垫了件旧衣裳,扛着一只大竹篓,累得脸红气喘。

    他小心将竹篓放下后,狠狠喘了一口大气,才扯下肩头的旧衣裳,扭扭脖颈恢复长时间歪脖行走造成的僵麻,又掸了掸身上灰尘,尽力站直了,才恢复斯文模样。

    “这是什么?”旁边有人抠着篓子缝向里看。

    “炭。”江明辉红脸答道。

    “炭?给你岳丈的?”那人问。

    “不给他岳丈难道送你?”另一人笑道。

    “哎哟你这当女婿的真孝顺!”先前那人夸道。

    江明辉便请他们搭把手,帮忙将炭篓子抬上船。

    于是好几个热心人搭手帮忙抬。

    将竹篓弄上船,在舱内坐定了,他才彻底松了口气。

    唉,为了这篓炭,他可真不容易!

    原来他上次去郭家,见清哑惧冷,就暗自盘算这事。

    住在水乡的人,柴火也不太缺,有棉花秆、稻草、麦秆,甚至竹枝等,凑合着一年到头烧煮也够了。只是冬天取暖就成了问题,烧炭更是奢侈,和住在山里的人没法比。一般人家都是在煮饭后,将灶洞里的热灰弄出来取暖。虽然也能管些用,但很容易就冷了。

    江明辉见清哑常一坐半天不动,就想买炭给她取暖。

    镇上买炭倒容易,可怎么弄去渡口却让他发愁了。

    他不是富贵公子,为了一篓炭特地叫个脚力相送,也不划算,况且雪天也难找到人;再者少年爱俏,又是去见心上人,当然要换一身清爽衣裳,穿得斯斯文文、整整齐齐的出门,若扛上一篓子炭,委实不大雅观,且会弄脏他的衣裳。

    可这炭虽然黑不溜秋的,却是他对清哑的一番情义。

    所以,他断不能嫌弃而不抗!

    想来想去也没想到一个妥善的法子,只能咬咬牙,找了件旧衣裳搭在肩背上,把包袱斜背着,再将竹篓扛上肩,就往渡口来了,对路人眼光一概视而不见。

    如今炭上船了,他心定了,才有闲心听人说话。

    绿湾村也不是家家都有船的,有船的人家非必要也不愿摇船出来,尤其是这样大雪天,花一文钱搭顺风船来往还便宜呢。因此,一会工夫,王老爹船上已经挤了十几个人,连带货物,舱内满满当当。

    见王老爹还不肯开船,有人喊道:“老爹,走了!人家江掌柜的特地早关了铺子来这,就是想早些到郭家,还能赶上让郭婶子杀鸡。你老捱着不走,回头到家都吃晚饭了,杀鸡也来不及了,那不是害他么!”

    人们哄一声笑了起来,都嚷嚷叫快走,别耽误杀鸡。

    又有人问江明辉,他到郭家,郭家会不会杀鸡。

    江明辉脱口道:“每回都杀。”

    说完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

    这都去了十来回了,郭家多少鸡为他超生了?

    众人既惊叹又羡慕,都说郭家日子富裕。

    说话间,王老爹和儿子果然撑开船,离开渡口。

    门帘一放,船舱内温暖又嘈杂,说话嗡嗡的。

    大家还不肯放过江明辉,依然追着他问这问那。

    说笑间不免提到郭家和张家过去的亲事,总算庄稼人厚道,且顾忌后果,没说格外难听的。然虽未贬一方抬一方,言词却感叹不已,觉得世事无常。

    江明辉尴尬,再不肯搭腔。

    船上还有个人也不好受,便是张福田。

    他来的早,坐在最里边,又戴着帽子,低着头,所以人不留心。江明辉来后,他更不愿出声了。他私心觉得江明辉定是在街上看见了他,所以才特地买了炭赶来,要在人前使他难堪。因此,他从帽檐下斜瞅他,心中怨愤不已。

    江明辉却只知张福田其人,并不认得他。

    因不想跟人说话,又等得心急,且船舱内气味难闻,他便使劲往门口靠,一面将那垂帘掀开一丝缝隙对外看。

    谁知这一会工夫,外面又下起雪来。

    王老爹父子披蓑戴笠站在船头,一摇一荡,船儿在雪中穿行,如同穿行在天河,四周是无边无际的青冥。

    江明辉看得恍惚,不禁想起清哑。

    他便望眼欲穿,期盼快些到郭家,那下雪也好,下雨也好,都成为一道风景,为他和清哑说话做事平添乐趣和兴致,甚至激发灵感。

    这么看着、想着,他渐忘记身处的环境。

    直到一阵嘈杂的招呼,伴随着搬货下船的剧烈摇晃,以及人走空后舱内蓦然寒冷的感觉传来,他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到绿湾坝渡口了。

    他忙朝外喊道:“老爹,我带了炭,不好拿……”

    王老爹不等他说完就笑道:“晓得,晓得。我送你到郭家。”

    江明辉这才放心,再次称谢。

    待到郭家门前,他迫不及待地望向坡上。

    只见一大二小三个身影蹲在菜园里摘菜。

    他一眼认出,那个大的正是清哑。

    她穿着红衣,带着他送的竹斗笠,在雪中十分显眼。

    两个小的应该是郭巧和郭俭。

    忽然他笑出声来。

    因为两小也带着竹斗笠,也是他送的。他因为送清哑斗笠,不好漏了晚辈,便特地选了三顶小的,十分精致玲珑,送给郭勤三兄妹。眼前这光景,两小不像出来摘菜的,倒像在雪中显摆新得的斗笠来了。

    不然,他们丁点大,能摘什么菜?

    “小妹!”

    他再忍不住,扬声喊。

    清哑直起腰,看向水中。

    一艘乌篷船正行来,船头站着系深青斗篷的少年,正对她灿笑。笑容如清风朗月,眼中流淌着思恋和爱意,纯洁、澄净。绵绵密密的雪花在他身周飞舞斜织,衬得他身形有些单薄,十分“冻人”。

    她也笑了,心中忽有些欢喜和雀跃。

    “明辉叔叔!”

    郭巧努力后仰小脑袋,一手扶着斗笠,大声喊。

    跟着郭俭也大喊。

    两娃儿欢喜地奔向水边,要看他带了什么好东西来。

    这是习惯,谁让江明辉每次来都不空手呢。

第30章 女婿

    郭家人听见声音,都出门来看。

    江明辉忙喊道:“大贵,快来帮忙!”

    郭大贵便光着头跑下来,笑问:“什么好东西?”

    王老爹笑道:“怎么不是好东西,一篓子炭呢!”

    声音满满都是羡慕。

    说话间,已经和江明辉搭手将竹篓搬上岸。

    清哑已经下坡来了,蹲在跳板上洗菠菜。

    江明辉便迫不及待地和他说话。

    这时,郭大全也来了,十分感谢王老爹将妹婿送到门口。

    王老爹忙说应该的,寒暄两句才摇着船走了。

    郭家兄弟便抬起那篓炭上坡往家去。

    江明辉等清哑洗好了菜,才和她一手一个,牵着郭俭和郭巧回去。

    因见清哑看他,他度其心意,应该是疑惑他怎来得这样早,便解释道:“我买了炭,走晚了怕搭不上船,我才早早关了门来了。”说着又拍了拍斜背的包袱,小声道:“我还给你买了好东西呢。”

    却不说是什么东西。

    清哑目光在他脸上一溜。

    他就笑道:“等进去拿给你瞧。”

    说完又问她:“你挑菠菜,怎么你今天做饭?”

    清哑点点头。

    郭大全兄弟已经到了廊下,放下竹篓,其他人都围过来看,只不见阮氏和郭勤。

    见江明辉和清哑走来,吴氏又笑又埋怨道:“这炭好贵吧?乱花银子!你开铺子一天还赚不了这么多钱呢,倒买这个。回头一个月算账,没的钱赚,看你怎么跟家里说!”

    郭守业则问:“怎么来这么早?”

    江明辉道:“今天晌午就关门了。”

    郭守业训道:“这不是胡闹吗!做生意,怎么能随便关门呢?你来这不要紧,总要等晚些时候,街上人少了再关铺子。又不是没船回来,一天好几趟船呢。你急什么?”

    江明辉尴尬道:“今儿有炭。往常我都是坐最后一趟船的。”

    吴氏忙劝道:“来都来了,还说那些干什么。”

    因回头对郭大全吩咐道:“大全,去逮只鸡杀了。”

    江明辉急忙阻止道:“别逮鸡!我买了肉的。”

    一面说,一面随大家进了屋,解下包袱放在桌子上。

    打开包袱,他先拿出一个比盘子只大一圈的单手柄平底铁锅递给清哑,“这是你要的锅。做的好不好?”

    清哑接过去一看,正是她要的式样,遂点点头。

    江明辉一笑,又掏出一个粗瓷手炉来,柔声对她道:“这个是我买给你捂手的。瞧,这有个盖子,热炭放在里面,能管好长时候不得冷,炭灰也不得洒出来。我本来想编一个篾的套子在外面,又怕编好了套不上。我想还不如你做一个布套子,套在上面又好看,拿着又不烫手,又干净,还能拆下来洗,我就没做了。”

    清哑放下锅,又接过那带盖的小手炉观看。

    江明辉见她眼睛亮了几分,便知她喜欢,自己也就喜欢了。跟着又拿了一小包麻糖出来,递给郭巧,“和弟弟分去。”

    郭巧欢喜道:“嗳!明辉叔叔。”

    最后,江明辉拿出一块废纸包的猪肉来。

    吴氏一直在旁看着,满眼喜悦,嘴里却不住埋怨。

    她怕女婿花太多钱,无法向家里交代。

    郭大贵笑道:“哎呀娘,你别说了。这也是明辉一番心意。往常他来了咱们不也杀鸡的。他买一回肉给咱们吃,也是应该的。”又转向蔡氏,“大嫂,晚上用肉烧干笋子。”

    江明辉忙道:“就是。我都不敢来了,鸡它们看见我就跑。”

    众人轰然大笑,连郭守业也绷不住笑了。

    清哑见蔡氏拿了肉往外走,忙上前拦住。

    她前两天让郭大有帮忙做了个木锤子,这时拿了出来,又将肉洗净擦干水,将肥肉切下来,单留瘦肉,切成几条,放在一块石板上,让三哥郭大贵用力捶砸,直到砸烂为止。

    众人都奇怪,问干嘛这样费事。

    唯有蔡氏想,清哑肯定是要做什么新鲜吃食,且让她做去,自己正好乐得不用煮饭,还能吃到好的。想罢对郭大贵道:“小妹叫砸,三叔你就砸吧。小妹肯定要做好吃的,不然大冷天的能叫三叔砸肉玩?”

    众人一想可不是,清哑每回做的新花样都很好吃。

    吴氏忙一叠声叫小儿子“大贵你就听妹妹的,快砸去。”

    蔡氏又殷切对清哑道:“小妹,嫂子帮你打下手。你要嫂子干什么只管说。”

    清哑道:“挖芹菜。”

    蔡氏顿时笑容一僵。

    原来,这芹菜可不是普通芹菜,乃是秋天种下的,入冬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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