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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席间陈玺点了几瓶啤酒，喝得不亦乐乎，回到家，顾清明只闻到一股浓烈的酒味，还有丝若有似无的香水味。他皱了皱眉，把衣服从他身上扒下来，一股脑地全扔进洗衣机。

　　　　陈玺躺在床上，啤酒之后又喝了点儿白酒，没想到肖淇个女生酒量倒是不小，两人拼了几杯居然不相上下。酒气上头，感觉到清明在旁边躺下，手脚凉凉的，他转身抱住。头脑中想着地是睡觉，嘴上却嘟囔着：“肖淇是我的初恋女友……我不是故意不告诉你的。”要不怎么说酒后吐真言，陈玺原想烂在肚里的话不受控制地吐出，顾清明听了个真切。

　　　　看了一眼已经呼呼大睡的人，顾清明心里了然。

　　　　早晨，陈玺是被顾清明不客气的巴掌一掌拍醒的。一大早就发、情！顾清明睡得好好的，突然感觉身后有硬硬的东西顶着，经过几次情、事，顾清明立即就反应过来这是什么，于是便有了刚刚的一巴掌。

　　　　陈玺还没完全醒过来，但下意识地把打他的手禁锢起来，翻身压上去。顾清明冲他说：“放手！”陈玺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一幅媳妇儿被自己抓了双手压在身下的画面。“松开。”顾清明重复着说了一次，陈玺直觉他心情不是很好，便乖乖放开了。低头瞧了瞧自己的下面，正精神得很。顾清明也不理会他，重重“哼”了一声去洗漱了。陈玺苦笑着，只得和自己的右手情人来了一发。

　　　　不对，十分不对劲。清明这几天对自己太冷淡了。大概是从画室回来之后。陈玺听着课一边在课本上写写画画。

　　　　课后接到了陈母的电话，说正巧来这边有事儿，今天可以顺道来学校看看他。陈玺搭公车来到火车站，陈母背着一大包东西站在出站口四处张望。加快脚步，“妈！”还差几步，陈玺喊出来，陈母转头见到个头高高的儿子，笑开了花儿。

　　　　在回去的路上，打电话和清明说了妈来的事，顾清明赶忙请假回去整理房间。陈母的突然来访，虽说挺高兴的，但两人心里其实紧张万分，关系还未挑明，万一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出柜，陈母一定会接受不了的。

　　　　刚刚到楼下，肖淇打电话过来，说是自己的作品进入决赛了，有些事情想和陈玺商量，正在来他家的路上。陈玺想了想说：“你到哪儿了？”那边肖淇喘口气，说：“就在你身后，我看到你啦！”手机里的声音和不远处传来的声音重合，陈玺挂掉电话。陈母见一个漂亮女生朝这边走来，走近了，拍了拍自家儿子肩膀。陈玺原本想另外找个时间谈的，可这人既然已经来了……“妈，这是我同学，肖淇。”他也只能一起带回家了。

　　　　“阿姨好！”肖淇心领神会连忙向陈母问好。

　　　　陈母越看越喜欢，心里一个想法冒出来：这难道是儿子的女朋友？嘴上应道：“你好，真是个好姑娘啊。”说完给了陈玺一个鼓励的眼神。陈玺正惦着清明收拾房子的事，没注意到。

　　　　三人进了租住的房子，顾清明迎了出来，见到肖淇脚下顿了顿，便向陈母问好。陈母知道兄弟两个带着孩子住在学校附近，刚知道时就十分支持儿子的做法，见清明伢子气色好了许多，走过去，拉着他坐在沙发上，问了问近况。

　　　　两人说着，陈玺见插不进话，转头问肖淇：“画画的事怎么了？”肖淇回说：“决赛还要重新画一幅，所以，模特～～请不要大意地来吧！！”陈玺大了脑袋，和她商量着说：“不能找别人？”

　　　　这边话题不知何时已换了，陈母偷偷地问顾清明：“清明伢子，陈玺是不是喜欢肖淇，这个姑娘挺漂亮的，就不知陈玺有没有那个本事娶回家。”顾清明住了口，眼神暗下来，过了一会儿才低低地答道：“我也不知道。是挺好看的。”

　　　　晚上，陈母和顾小榭一起睡，陈玺和顾清明早早上了床，因为隔墙有耳，所以只能乖乖躺着，有一句没一句地小声聊着。顾清明背对着陈玺，和前几天一样，好像在闹别扭，却又似乎没什么。陈玺靠过去，手从他的腋下穿过，搭在胸前，不经意地捏捏小凸起。顾清明躲开，把他的手扫开。没一会儿又摸了过来。陈玺这回是确定清明在闹别扭了，可想知道原因还得费一番功夫。

　　　　想着，陈玺蹭过去，两人紧密相贴，顾清明被他蹭得浑身发热，知道如果再这样下去，便又是一夜折腾，索性转过身，对陈玺说：“今天陈姨问我你是不是喜欢肖淇。她很喜欢肖淇。”这完全可以看得出来，吃饭时陈母给肖淇夹了好几次菜，还问了许多她家里的事儿。这是把她当准儿媳了。陈玺了然，原来是吃醋了。他稀罕地凑过去啃了顾清明一口，说：“我媳妇儿不是只有你一个么～～”见顾清明仍然没精神，他才敛起玩笑的神色，认真说道：“清明，你和我在一起，我很开心。这辈子我绝不负你。”

　　　　顾清明没出声，他盯了陈玺一阵，突然主动吻上他。不同于以往的清冷，唇舌火热的交缠在一起，他急切地想要索取更多的温暖，手紧紧抱住陈玺的脖子，来不及吞咽下去的唾液顺着脸颊、下巴一路流下来，落在床单上。陈玺早就被这么热情的清明给弄疯了，强势地夺回主动权，把他压在身下。始终记着陈母就在隔壁，陈玺克制着自己的欲、望，停下来深深地望进清明的眼眸。顾清明脸红地偏过头，几秒后鼓起勇气说：“我要你。”三个字令陈玺的理智消失得一干二净，低头啃着清明的锁骨，渐渐往下……

　　　　陈母第二天早上起来后，问儿子家里是不是有老鼠，昨晚总听到咯吱咯吱的声音，顾清明在一旁不自然地转开脸，陈玺打着哈哈说：“大概吧。”陈母在这儿住了两天便回家了，走之前对陈玺说：“这个年龄可以找女朋友了。”意有所指地说着。陈玺忙去看清明的表情，见没什么波动，才松了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　　更。

　　　　☆、终章

　　　　之后，肖淇在比赛中获得了二等奖，被选去参加省里的比赛。陈玺给肖淇当了几次模特，顾清明只说：“等比赛全部结束，就不准再去了。”陈玺自然满口答应。清明偶尔表露出来的占有欲，令他真正是欣喜若狂。

　　　　顾小榭放暑假，陈母打电话来说要他们把顾小榭带回村过夏天，陈玺拗不过她，和清明商量一下，两人正好请假回家看看，把儿子送回去，等到开学再接回来。

　　　　这天坐在回家的火车上，顾小榭把早晨塞进书包的自己折的戒指拿出来，“爸爸，美术课老师教我们折的戒指送给你！”是用蓝色纸张叠的，中间粘了一颗塑料小珠子，挺像那么回事儿。顾清明看着手指上的“戒指”，低头轻轻捏捏儿子的脸蛋儿，说：“谢谢小榭。”陈玺坐在一旁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样，顾小榭噔噔噔把手上的另一枚红色戒指给他戴上，“陈叔叔的～～”陈玺顿时精神百倍，把顾小榭抱到腿上，香了两个。

　　　　周围的人见了，心里都不禁感叹“这两兄弟感情可真好！”

　　　　陈母准备了许多他俩喜欢的菜，陈父陪着顾小榭看电视，陈玺把带回来的东西分类整理，顾清明在厨房切菜。饭后，陈玺一边剥橘子，是不是给清明嘴里塞一片。摇头说“够了，嘴里还有呢”，陈玺偏偏恶作剧般的继续喂他吃。惹得顾清明鼓着腮帮子瞪着。陈父陈母在房间里，顾小榭认真地在看电视，陈玺动起了小心思。

　　　　顾清明气乎乎地吃着嘴里的橘子，陈玺脸靠近把他朝自己这边压过来，唇碰在一起，舌头抵开伸进去，把清明嘴里残留的橘子全卷到自己的嘴里来。顾清明一时间没了反抗之力，任由他把自己的嘴由里到外舔了个彻底。陈玺眼中闪着偷袭成功的得意之光，轻轻地吸咬着顾清明的唇瓣似在回味什么。刚准备退回去，身后传来陈母的惊呼声。顾清明猛然推开陈玺，向后跌进沙发，眼神越过陈玺，正对上陈母震惊的目光。

　　　　“你、你们在干什么？！”陈父震怒地问，陈玺先是僵了会儿，这会儿心里虽慌张，没想过现在就向父母坦白的，但事已至此……他转身把顾清明护在身后，说：“爸妈，我……我和清明在一起了。”话音刚落，陈父走上前给了陈玺一巴掌。他从未打过自己的儿子，手放下后尤自颤抖不止。陈母跑过来挡在陈玺身前，哭着说：“你疯了，打儿子作什么！？”陈玺硬着脖子，不服气却自知伤了父母的心，一时间没吭声。陈母哭着，在这农村从没听说过有男人在一起的事，况且清明伢子之前不是还结过婚，怎么会……唉！

　　　　陈父沉默了一会儿，面色铁青地坐在沙发上。顾清明被陈玺抓着手，坐在对面。四人谈判的姿态，整个客厅弥漫着沉默。

　　　　“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陈父点燃一根烟，看向儿子。陈玺老老实实回答道：“大概一年前。是我追求的清明。”安慰般的用指腹摩挲着清明的手。“我从高中起就发现自己喜欢他了。只是……后来他离婚，我才向清明表白。”

　　　　陈父不知该说什么，陈母坐在一旁，平静了许多。眼里的痛心生生刺着陈玺和顾清明。“你们……这样不正常啊儿子。”

　　　　陈玺刚刚想说话，顾清明开口说道：“陈姨陈叔，我和陈玺在一起，是因为相互喜欢。在经历过和王琳的失败婚姻之后，我突然明白了，没有感情是不可能长久的。我和陈玺从小一块儿长大，知根知底的，他想什么我都能领会得到。他对我也是如此。以前我从没想过我们俩会……会成为恋人，他对我说出‘喜欢’两个字时，我觉得他在开玩笑……”说到这儿，顾清明看了陈玺一眼，弯了弯眉眼。然后又接着说：“后来我们在一起，有快乐当然也有不顺，但从没想过分开。我想，我和他不是一年前才开始恋爱的，从初次见面我们就已开始了恋爱。现在除了爱情存在，更多的是亲情。”

　　　　一番话，陈父陈母陷入了沉默。陈玺满脸感动的握紧了顾清明的手。顾小榭不知发生了什么，见大人们严肃的模样，安安静静地待在一边。

　　　　偌大的客厅，只听见时钟嘀嗒嘀嗒在转动。陈母叹了口气，走进房间。陈父看着儿子和清明伢子，说：“你们是男人，男人在一起被别人听了去……终究是不好。”其实，清明伢子从小就走得勤，如果没出这事儿，当干儿子都不成问题。他们兄弟俩现在成了这种关系，就算过了自己这关，外面的人该怎么看啊。这是要被戳脊梁骨的啊。

　　　　陈玺见他爸有了松动，更加坚定地说：“爸，我们在乎的只有您和妈的想法，别人我管不了，也不想管。我是要和清明过日子，不是和他们。”

　　　　陈父见劝说不动，摇了摇头，便也进了房间。留下陈玺和顾清明再客厅里，顾小榭从沙发那头爬过来，钻到两人之间，眼睛一眨一眨望着他们。

　　　　陈玺手下用力，把顾清明搂在怀中，顾小榭坐在他的腿上。“清明，爸妈会想通的。”轻轻含着顾清明的耳朵，安慰着。

　　　　顾小榭暑假留在茗桥村，陈玺和顾清明先回明市。走之前，陈父陈母没有多说什么，少了之前嘘寒问暖，千叮万嘱，但相比冷言冷语，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或许，再过几年，父母终究会接受的。

　　　　“媳妇儿，把抹布递给我。”陈玺正站在高高的凳子上擦玻璃灯。毕业之后，他去了一家外贸公司当翻译，虽然工作时间不固定，但工资待遇不错。清明正在学习厨艺，同时在一家餐馆实习，以后准备当厨师。

　　　　接过清明递过来的抹布，陈玺小心翼翼地把灯上的灰尘擦掉。前一阵两人贷款买了房子，三室两厅，装修还在进行中。嗯，没错，三室两厅，陈父陈母、顾小榭和夫夫俩。

　　　　“儿子快放学回来了吧，你先回家做饭，我等会儿就回。”陈玺对在打扫房间的顾清明说道。

　　　　“嗯，你也快点。”将满头大汗擦了擦，顾清明便回租的房子去了。

　　　　从总角到而立到生命尽头，从相知到相恋到相守，陈玺和顾清明还在努力生活着。“媳妇儿，你说我怎么就爱惨你了！！”“嗯，大概是你眼神不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