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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唐浮生作者:青离殇-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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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这样一个晚上,天色尚早,但寒冷的空气还是吹得我直打哆嗦。
    出来的匆忙,衣服都还是单薄的短袖套着一件薄薄的外套,鞋也只是那双居家棉拖。走在路上即使没有人在看我都觉得自己好像是一个流浪汉,只不过少了衣服上的那些污垢。
    “呼呼!”
    阵阵的寒风不断的从我耳边刮过,那凛冽的声音就像是死神在咆哮。
    今天中午吃饭的时候克里斯桃还告诉我晚上会降温,下午我还跟她们一起换上了更厚的床单、被子,晚上我也早早的为欧阳泽准备好明天要穿的外套…
    只不过,现在我还是要受冻,还是感觉不到被子那绵软的触感、温度,也还是不能为他披上那件外套…
    不过与自由相比,这些都算不得什么。我宁愿选择寒冷,宁愿选择漂泊,宁愿选择弃爱,我都要坚持我所追求的自由!
    通往市中心的路就像是通向天堂的路,为了不让欧阳泽找到我,我特地没有走大道,只是从树林里那条羊肠小路向城市的方向进发。
    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当晚走在马路上都怕的要死,今天走在这样的小破路竟然一点都不觉得恐惧,甚至还有些刺激。
    皎洁的月光已经洒满了马路的每个角落,正值正餐饭点,白天还荒无人烟的马路,此时也有了几辆开往市区的车辆。寒冷的月光催促着他们开车的速度,催促着他们对家人的思念,也催促着欧阳泽寻找我的步伐…
    不知道那辆车才是欧阳泽所驾驶的,但即使知道我也不想这么快的被他找到。我要尽情的享受着自由的时刻,享受着这难得的乐趣。
    树林里的路就是难走,碎树枝和树叶都积满了那窄窄的小道,在漆黑的夜色下,更是分不清哪里是路,哪里是草。
    这时候给克里斯桃打个电话让她收留才是最好的选择,否则更深露重的时候到了市中心又没有地方可以去,那我就真成了流浪汉了。
    习惯性的在上衣兜里摸索,但空空如也的口袋却在嘲笑我忘记携带的与世界有着唯一联系的手机。
    怎么办,手机没有拿,也不知道克里斯桃住在哪里,难道要原路返回,回到那个爱的陷阱,回到欧阳泽的怀抱吗?
    一阵阵的冷风不断的抚摸着我的双臂,我只好不断的用双手摩擦着,希望这点摩擦出的温度可以带给我些许温暖。
    肮脏、恶心、下贱…当我的手掌触碰到手臂的那一刻,这些词语便不断的在我的脑海中浮现…
    是啊,我是很肮脏,被无数的人触碰过;我是很恶心,为了钱出卖了自己的灵魂;我是很下贱,贱到卑微的愿意禁锢起自己的自由…
    我不要回去,即使冻死在外面也不要回去。我即使我的心里对欧阳泽是满满的爱,但那肮脏的躯体已经配不上他那高贵的身份,承受不起他所赐予我的幸福。
    走下去,毫无目的的走下去,这才是我这种下贱的流浪汉应有的行为…
    过了今日,明日又能去哪里…我的护照,我的行李,我一切的一切都在那个牢笼里,逃离的时候我只带上了我残破的躯体,明日又该何去何从…
    走了一个小时,才感受到了繁华城市的喧嚣,那多彩的霓虹灯像极了我以往灯红酒绿的生活。只不过现在的我再也回不到过去,我这一身的落魄,再也无法成为那万众瞩目的焦点…
    得不到的才是最美好的,拿在手心里的永远没有抬头奢望的来的美好。
    在这喧闹的城市里,我就像只无头苍蝇,漫无目的的走过大街小巷。路过一家又一家的商店,走过一家又一家的餐厅。肚子的饥饿,身体的寒冷都让我没有力气再走下去,终于,我屈服在胃痛之下,倒在了路上。
    我的胃还是这么不争气,即使克里斯桃千方百计的对它好,关键时刻,它还是一如既往的带给我身体上的疼痛。
    倚靠在电线杆上,地上的寒气就像是一条条毒蛇,从四面八方向我涌来,用它们那剧毒的牙齿在我的身上再留下那阴冷的毒液。
    我最欣赏美国人的就是他们那“多管闲事”的态度。
    当看到倒在地上的我,几乎每个行人都朝我走来,询问我情况。没超过二十秒,我周围已是被围的水泄不通。
    他们没有一个人是看热闹的,都向我传递着他们那点滴的关心。虽然身体上的疼痛让我不禁冒着冷汗,但人情的温暖却让我的心头涌过一丝丝的暖流。
    自己已经足够的狼狈了,不能被送到警局然后再被欧阳泽领回家。这只会更加降低我的身价,更加刺激我那自尊心。
    “thanks…”
    为了驱散着拥挤的人群,我尽力冲他们抿出一丝微笑,装出一副安然无事的模样。只有这样,他们才会离去,才能给我挽回自尊的权利。
    我说我只是不小心跌倒,但这样的借口似乎每个人都不信。我额头上的汗珠就是他们怀疑的依据。
    有人还是走过来扶住了我,尽管我现在很需要一个肩膀可以依靠,需要一个人可以搀扶着我,但是我还是选择的远离。
    “no,thank you i’m ok…”
    我向周围的每个人都重复着这句话,他们虽然还是一脸的不放心,但也只能任凭倔强的我一瘸一拐的离去。
    每个人的爱心都是一样的,没有国界的差异,没有人性的差异…
    虽然逃离了那温暖的家,但在这寒冷的夜里,我还是感受到了人性的温暖,感受到了他国人的关怀。
    天色越来越暗,肚子的疼痛也一点点的折磨着我的身体,我的神经。漫无目的的走下去无疑是走向地狱,走向悬崖,但拖拉着“肮脏”躯体的我,除了走下去没有别的选择…

  ☆、第十四章:无奈回归

“咕咕…”
    听到肚子的叫声,还有那钻心的痛感,只觉得自己的肚子好不争气。已经到了关键的时刻都不知道乖乖听我的话,还在闹着抗议,折磨着我的**。
    背后就像是被莲蓬头不断冲洗一样,冷汗都浸湿了我的外衣。我甚至感觉到那冰凉的汗珠已经汇聚成了一条细流,流向那被腰带阻隔的神秘地带。
    街上每个人都用异样的眼神看着我,我就像是贴上了“病人”的标签,需要每个人用眼神“关心”我。
    “are you ok?(你还好吗)”
    又是一个金发碧眼的老外走上前来问我的情况,又是那句说到烂俗的话。这已经是今晚第二十一个人说的第二十一句话了。
    “thanks,i’m fine(谢谢,我很好)”
    这也是今晚我说的第二十一句话,露出的第二十一个笑容了。而那张被疼痛侵袭的脸居然还能被我强行挤出一丝微笑,我真是不得不佩服我自己。
    漫无目的的走,何时才是个头。
    我再也忍不住了,当看到麦当劳店门前的那张长椅的时候我终于选择了停下来休息,聆听着店内放出的音乐。
    坐在椅子上的那个红鼻子假人都好像是在嘲笑着我,嘲笑我自愿被欧阳泽禁锢,嘲笑我那被万人践踏过的身体…
    痛感一点点的加强,原本还尽力挺直的腰此时也屈服于胃痛。
    我的模样一定很狼狈,狼狈到我都不想看到自己这副不人不鬼的模样…
    “hello,everyone!”
    麦当劳对面的百货大楼上的那台巨大显示屏播放着一条条广告,强烈的灯光照的我几乎睁不开眼睛,看不到屏幕里的人物,只能看到那模糊的光亮。
    我低着头看着地面,忍受着那不争气的胃带给我的疼痛。但此时,耳边却传来了那熟悉的声音。
    “i promise i can…(我承诺我可以)”
    欧阳泽!虽然没有看屏幕里的人脸,但是我却能第一时刻听出那是他的声音。几个月以来的同居生活,我对他已经了如指掌,就连他身上几根毛我都能数的一清二楚,更何况是他的声音。
    刚刚逃离“监狱”,我还不想看到他的脸,更不想听到他的声音。
    虽然我尽力把头埋在怀里,用双手捂住耳朵,但那扩音器放出的声波还是可以透过我指间的缝隙进入我的耳膜。
    我开始后悔学习英语。因为假如我只会国语的话,此时我便听不懂他说的是些什么,也不必这样尽力去阻挡那一阵阵的声波。
    但不久,我便更加的感谢我的英语水平在欧阳泽的指导下可以学习的这么好,可以听清楚他现在说的每一句话,听清楚他所经历的一切。
    “my pany will not go bankrupt!(我的公司不会破产)”
    当我听到这句话,我的心就像是被一把匕首所刺穿。那剧烈的痛感已经超过胃痛,超过欧阳泽几个小时前带给我的心痛…
    欧阳泽曾经说过他的公司遇到点“小麻烦”,也说过他会尽力的解决。但当我看到大屏幕中他那张憔悴的脸,我恨不得立刻撞死在地面上,结束那个任性撒娇的自己的生命。
    他的事业已经遇到了麻烦,我却不能好好的帮助他,反倒让他生气,让他发火,事后还一气之下跑出来,把他留在那个冰凉的屋子…
    “啊!”
    我再也忍不住了,心里的疼痛还是在这一声怒吼中爆发。对自己的怨恨,对他的爱也都融在这撕心裂肺的叫声中。
    周围不明情况的人都用异样的眼神看着我,嘴角也都流露出一丝不屑。
    我要回去!我要回到欧阳泽身边,陪他度过这个难关!我要向他认错,希望他原谅我的任性。
    身上的疼痛已经无法成为我的累赘,无法拖慢我的步伐。
    我一点点加快着脚步,一步步的向来时的路迈进,一寸寸的减少我和欧阳泽之间的距离。不管怎么样,即使他赶我走也好,不要我也好,这次我都要陪在他的身边,直到他度过难关。
    来时的路显得这么的漫长,漆黑的夜色下,那条柏油马路也消失在茫茫的黑暗之中。马路上已经没有一辆车,一个人,只有我还用穿着拖鞋的脚在路上印下一个又一个脚印。
    当别人都在享受温馨饭点的时候,欧阳泽却只能独守空居。当别人都有家人关心的时候,欧阳泽却挨了我愤怒的一脚,得到我冷冰冰的背影…
    一想到这些,我就觉得无比的愧疚,眼睛也感到酸痛。那一颗颗滚烫眼泪也冲出我的眼角,在我的脸上留下一道道的印记。
    凛冽的风还在我的耳边呼啸,强劲的力道还不放弃去试着拖慢我的步伐。泪水还没在我的脸上停留几秒,还没有细细品尝我留着脸的伤悲,便被无情的风吹离我的脸颊,飘洒在它的怀抱…
    一秒,两秒…时间在一点点的过去,我多怕他此时会不在家,会在外面满世界的找我,我怕我会错过对他说“爱你”的时刻。但当我看到那一丝光亮,希望的光芒便再一次在我的心头闪耀。
    不知跑了多久,直到身上的力气已经用尽,眼泪已经哭干,脚上的鞋子也已经不见踪影,我才看到别墅的光亮。那一秒,无尽的幸福感再一次涌上我的心头。
    “欧阳泽!”
    我一步步的朝门口挪动着步子,当离门口还有十几米的时候便忍不住大声的叫喊。
    走进的时候才发现门是虚掩的,跟我走的时候一模一样。甚至连门口的踩垫都还印着我临走时的脚印。
    “睿…睿睿?睿睿!”
    房门一点点的打开,我看到欧阳泽正瘫坐在地上,是他的那只颤抖的手推开了那扇门。
    灯光下的他看着无比的憔悴,比我这个“流浪汉”看着还要悲惨,脸上肿起的泪痕就像是被人扇了无数个巴掌,那双深邃的眼也被颓废、惆怅所充满。
    看到我站在门口,他就像是得了绝症的病人看到了生的希望,蹭的一下就蹿了起来,快速的站立险些让他摔倒。
    “睿睿!”
    欧阳泽疯狂的向我跑来,那张开的臂弯就像是耶稣的拥抱,当双手触碰在我后背的时候,只觉得跟他比起来一切都已不再重要,他才是我生活的唯一…

  ☆、第十五章:身体的秘密

“睿睿,对不起,是我的错!我不该这样说你的。只是…”
    “我知道,我都知道!全是我不好,我不该任性的。”
    我害怕听到他那颤抖的声音,我怕再听一句,我的心都会被撕碎,再听一秒,我都会崩溃。
    我这才意识到,他的脆弱远比他的温柔,甚至比他的凶狠更能刺激到我。他那沙哑的声音和憔悴的神情就是我最大的软肋…
    “你公司的事情我都知道了,都怪我不好!是我不够理解你。”
    欧阳泽的双手抱得越来越紧,生怕我会再一次离开他的怀抱,消失在他的视线,以至于那强烈的紧绷感都让我无法呼吸。
    “我…对不起…我答应过会让你以后都无忧无虑的…”
    他的声音更加的颤抖,虽然看不到他的脸,但我知道那滚烫的泪珠已经滴在了我的肩上。
    “没事,以后我会陪着你的。我们一起面对!”
    他的怀抱永远都是我最温暖的港湾,他特有的古龙香水味还有那熟悉的温度,永远都是我的归属。
    不管前路如何我都要陪着他,陪他度过每一个难关,陪他跨过人生每一个坎坷,直到生命的尽头。
    不过在这之前,我发现,目前需要被关怀,需要被安慰的那个人是我…
    在欧阳泽温暖的怀抱里,就连那痛感都再一次的升温。虽然刚才还没有任何感觉,但在这一秒,却用那致命的痛感折磨着我的身体,折磨着我脆弱的灵魂。
    “啊…”
    虽然想要坚持下去,不想让欧阳泽再因为我的事情伤神,但那股力量却冲破了我的喉咙,发出一声嘶哑的叫喊。
    “睿睿!睿睿!”
    欧阳泽吓的慌了神,他一个劲的摇晃着我的肩膀企图唤起我那脆弱的精神,但这一切都已无济于事。
    不过在这之前,在我闭上双眼失去意识之前,能看到欧阳泽的脸庞,能躺在他的怀抱我就已经很满足了…
    再次醒来自己已经身在医院,还是那股浓烈的酒精味,即使是在国外那股味道还是没有因为地域而改变,还是一样的刺鼻。
    “睿睿?”
    睁开眼的瞬间,欧阳泽的脸庞就已出现在我的眼前。
    这不就是我所期盼的生活吗?每天醒来的时候都能看到爱人的脸,听到他每天的第一句情话。只不过,这次的地点是在医院,不是在温馨的家…
    “你昨晚没吃饭吗?”
    欧阳泽的双眼被一条条血丝所充满,瞳孔中的那个我看着也是模糊不清。重重的眼袋再加上那泛着油光的脸庞,整个一副彻夜未眠的模样。
    “你昨晚没睡吗…”
    刚刚醒来只觉得浑身瘫软,就连说话都只能靠着葡萄糖来支持。
    “昨晚怎么不吃饭啊…”
    欧阳泽用略带埋怨的语气说道,眉心也皱缩成一团。
    “你不也没睡觉吗…先睡会吧。”
    “睡觉和你的身体哪个重要?先别说话了,好好休息,我去给你买点饭。”
    说着,欧阳泽便起身离开。看着他的背影只觉得憔悴,整个人都像是老了十几岁,那股二十多岁青年人的精气神在他的身上却没有丝毫的表现。
    工作的压力已经压得他透不过气,现在我又成了他的负担…虽然没有力气去哭泣,但却有力气心疼…
    没过多久,欧阳泽便赶了回来,手里提着各式各样的中餐。虽然还没端到我面前,但是那股饭香味却已飘进我的鼻腔,勾起了我的食欲。
    “怎么这么快啊…”
    “克里斯桃来了,是她把饭准备好了。”
    欧阳泽一边整理着桌子上的餐具一边对我说道。
    “那她人呢?怎么没见她…”
    “她在外面,说一会等你恢复恢复再进来,怕打扰到你休息。”
    克里斯桃,那个对我最好的西方女人。无论何时,无论发生什么情况,她都会为我着想。我想,在这世上除了欧阳泽外,对我对我的人也就只有她了…
    “让她进来吧,我想见见她…”
    “好。”
    欧阳泽冲我轻轻一笑便转身走向门外。
    “陈睿。”
    还没进门,就听到了克里斯桃的声音。虽然她故意压低着嗓音,但她那急切的语气还是感动着我的内心。
    “对不起,是我没有照顾好你。”
    克里斯桃上来便抓住了我的右手一个劲的揉搓,也许真的是因为在病中的缘故。以至于当她触碰到我手心的瞬间,我都感觉她是无比的炙热。
    她一个劲的冲着我道歉,那蓝宝石色的瞳孔也被泪水所环绕。好像下一秒,那愧疚的泪水都会夺眶而出。
    “没事…是我自己不好好吃饭…”
    虽然我想拍她的手安慰她,但是身上的力气真的不足以让我抬起另一只手,不足以让我传递那份我对她的感激。
    “以后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
    克里斯桃看着我的眼睛说道,那坚定的语气除了从欧阳泽的嘴中发出,我便不再从别处听到。
    这或许就是我人生中收到的第二份承诺吧。
    “我是什么病啊…”
    这句话让欧阳泽听后瞬间变了脸色,眼神也变的闪烁不敢与我直视。
    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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