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蝠星東來01 妖怪入學須知-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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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昂的东西不多,桌面上只放着上课发的教材和文具,没有其他私人物品。洛柯罗绕了一圈之后,觉得无趣,便打开衣柜。
木门开启时,一阵闪光射来。两人眯起眼,然后缓缓睁开──原本是用来放置衣物的空间,竟被亮着银色冷光的锋利兵器给填满。
洛柯罗把一整排衣柜打开,四个柜子里,满满的都是武器。
福星忍不住惊叹。这实在太壮观了,完全超过琳琳的全套妙主妇刀具组。短刀、军刀、长剑、骑士剑、矛斧,种类繁多,仿佛是个小型的冷兵器展览。
不知道这些兵器是出于收藏,还是实用目的……
本以为洛柯罗会手贱的跑去乱摸乱搞,没想到他只是看了一点,然后兴趣缺缺的关上门,跑向书桌。
呼,危机解除……
「理昂,你桌上这个亮晶晶的是什么?」洛柯罗拿起立置在钢制笔筒里的扁长金属。
福星看了眼,帮忙回答,「那是拆信刀啦。」
「但是很尖锐。」洛柯罗握着刀柄,往桌面戳了两下,然后抬起头,「耶!理昂,你书桌前的墙面上有一个洞耶。」
洛柯罗边说边把拆信刀朝着墙面上的横沟戳了两下,将刀尖往缝里钻,片刻放开手,拆信刀仍笔直的插在墙面。
「应该是以前的学生在墙上安装东西留下来的吧。」
「喔。」洛柯罗压下刀柄,然后忽然放开。出于反作用力,刀身像是弹簧一样,上下弹动,发出「歪唷歪唷」的声响。这令他感到有趣,玩上了瘾,不断重复动作。
「喂,这样很危──」
福星警告的话语未落,尖端卡在缝中的拆信刀,末端施力过重,在洛柯罗食指放开的瞬间,猛然弹飞,在空中划过一道完美的弧线。
福星和洛柯罗像是观赏流星的游客一样,呆呆的看着飞翔的金色小刀在空中闪烁着灿烂的光芒,然后──
朝理昂的方位落下。
「唰!」拆信刀笔直的插在理昂手中的书本上,有如墓碑。差个几吋,刀尖的着地点将会是理昂的天灵盖。
「噢噢噢,抱歉,它飞出去了。」洛柯罗小跑步奔向理昂,若无其事的拔起笔直站立的「书中剑」,「真危险,怎么把这种东西随便放在外面,应该要收好才行。」
语毕,小心翼翼的捧着拆信刀,走向衣柜,毕恭毕敬的把它放在双短剑的旁边,然后关上柜门。
「好了。」洛柯罗一副大功告成的表情。
福星站在原地,紧张的望向理昂。始终置身事外、傲然孤立的理昂,虽然未发一语,但是,额角暴起的青筋,还有那耸起的眉毛,无一不透露着杀气。
「理、理昂,你还好吧?」福星不安的询问。
然后,他得到了理昂今天晚上第一个回应──
「滚……」
福星拖着洛柯罗离开现场,等到夜深时才回寝室。福星本想好好的向理昂道歉、澄清,不过,理昂已离开寝室,直到次日的清晨才回房休息。夜行为主的暗血族,生活作息和福星完全不同,导致两人几乎没有共同的时间。
星期三中午,福星接到了导师歌罗德的命令,要求他到禁忌之塔领取上课用的材料。
当班上只有班长这个职务时,代表的不是拥有次于导师的权力,而是得负责包办所有的差役,地位和打杂的小弟差不多。
福星拿着教授专用的公用便笺,从北区的教学大楼,穿越大半个校园,前往南区的禁忌之塔。
夏洛姆是由古堡改造而成,开学时新生集合的大厅位于主堡。主堡是整个城堡的中心点,从主堡放射出六条大理石大道,分别通往宿舍区、图书馆、教学大楼、专能教学大楼、牧场,以及禁忌之塔。
主堡内侧的顶端,嵌着「巴别塔之砖」,这就是学园里没有语言障碍的原因。
巴别塔的故事被记载在圣经里,在远古时,人类拥有相同的语言,并住在同一地。当时的人打算兴建一座能够直通天堂的高塔,因而激怒了神。神毁灭了高塔,混乱了人类的语言,并将人分散到世界各地。
夏洛姆的巴别塔之砖,据说是从那时留下的遗迹,砖石被神力触碰过,因此具有魔力,能够统合语言。
与异能力无关的知识学科是在一般教学大楼进行,像是数学、历史、艺术等等;和特殊生命体有密切关连的学科则是在专能教学大楼进行,包括异能力实作和基础巫术,据说专能教学大楼设有特殊的防护咒语,以让互斥互抗的魔法能在同个空间里使用,而不丧失效力。和体能有关的户外课程在牧场区进行。
至于禁闭之塔,则是位在学园最南端的钟楼。校园简介里只写着一行:「一般学生禁止靠近。」
非常简洁的介绍,透露着吸引人的神秘感。如果是B级恐怖片里的白目主角,必定会费尽心思在半夜里潜入钟塔,然后被拥有锐利牙齿和巨爪的生物或非生物撕成碎渣。
走到巨石大道的尽头,禁忌之塔出现在眼前。笔直耸立的米白色尖顶高塔,仿佛刺穿天空的利刃。
福星步入塔中,一股肃然冷凝的气息将他全身笼罩,感觉「不安」的情绪被化为实体,紧贴着他的皮肤。好讨厌的感觉……令人想拔腿就跑。
福星走向管理员,将便笺递给对方。
苍老的妖精眯眼看了便笺片刻,「二十分钟后,到后门的储物室门口找我拿。」
「喔好!」接到指令,福星立即冲出大门,一刻都不想留在这个空间里。
来到室外,福星深吸一口气,沿着高塔外围的花圃缓缓踱步,往另一侧大门走去。
禁忌之塔的外缘和学园里的其他地方一样,种满了花草树木,给人舒适悦目的感觉。福星在园中漫步,冲淡方才在塔内感受到的压力。
禁忌之塔是做什么用的啊……盖那么高,里面到底装了什么,怎么会有这么强的压迫感──
「喀!」脚尖踩到了不同于草地的硬物,福星低下头,只见一颗排球大、类似黑曜石的圆球嵌在地面。
这啥?
福星蹲下身,打量着石头。石头的边缘有两圈古铜色的金属圈着,感觉上像是土星一样,只是一半沉在土里。金属圈上,烙有细密的符文,部分的符文被尘土覆盖,看不清样貌。
福星手贱抠了抠金属圈的边缘,想试试能否把这东西挖起。然而抠了半天,那物体却纹丝不动。
埋得真深耶,到底是什么?装饰品吗?但是会随便埋在草坪里,应该不是太重要的东西吧……
他像是着了魔一般,伸手拨掘着圆晶边的金属环,想把这整个异物从地面挖起。
事实上,若由高空俯瞰,除了福星所在之处,属于禁忌之塔腹地的四个角落
同样埋着类似的晶球。五颗晶球相连,将构成一个以塔为中心点的五芒星。
再往远处看,在禁忌之塔以北的各区大楼之间,各有一条以鹅卵石铺成的白色小道,道路相连,构成另一个巨大的五芒星。然后,从主堡向南的大道,有如一支簇矢,射向南端的禁忌之塔。
「啊喔!」
施力不当,指尖从金属的边缘用力弹起,部分指甲剥离指头。
「好痛!」
殷红的血液滴落,打在圆晶中央。
「嗡!」看不见的波动在空气中瞬间一震,速度之快、振幅之小,令人难以察觉。
福星把指头含在口中,减轻痛楚。
痛死了啦!
话说回来,他挖这石头干嘛啊!又不是翡翠,想挖来卖钱!
「一C班的班代!跑到哪里鬼混了?!到底要不要拿东西啊!」管理员的吼声从后门处响起。
「喔喔!来了来了!」福星赶紧起身,离开现场。
歌罗德要的材料相当重,装在一个大布袋里,福星扛在肩上,觉得自己好像工地里的苦力。
「好重喔……」福星驼着布袋,吃力的走在路上。好不容易来到主堡附近,他觉得自己的腿快断了。歌罗德这是在虐待童工啊!呃,不,以他的年龄已经不能称为童了……
「哇,好像很重呢。」
低语声忽地响起,福星抬头,只见,一名年龄看起来与他相当的少年,一脸笑意的坐在路旁的草坪一隅,腿上放着一本打开的书。
少年拥有一头黑发,清秀的气质给人感觉是东亚人,但是深邃的五官又带点欧洲人的韵味。
「呃,你是谁?」
「你是谁?」对方不答反问。
「我是贺福星,一年级的新生。族类是精怪的蝙蝠精。」
少年扬起微笑,「我和你差不多。」他起身走向福星,「要不要休息一下,我帮你拿吧。」语毕,伸手扶向那口厚重的布袋。
「呃好……」福星喘了口气,「谢谢喔!」
少年的身材虽然和福星差不多,但力气却很大。一肩接下那口布袋后,轻松的走向方才的座位,「来吧。」
福星跟上前,坐在对方身旁的草地上,「谢谢你喔。你也是精怪类?」
「不客气。」少年笑了笑,走向福星身边,然后坐下,「叫我悠猊就可以了。」
「悠猊……」好怪的名字。「你是哪个年级──」
「怎么不用能力来搬呢?」悠猊打断福星的问话,径自开口。
能力,是指异能力吧?
「呃,这个嘛……」福星不好意思的搔了搔头,「呃,我的状况不太好,还在练习中……」
「你需要练习?」悠猊以一种讶异的口吻说着。
「我的程度有点落后,所以……嗯。」福星不打算继续在这话题上打转,「那你呢?你在这里做什么?等人吗?」
「是呀。」悠猊笑咪咪的说着:「等你。」
「你认识我?」
「是的。」少年笑得相当灿烂,好像得到玩具的小孩,「你是菲利浦王子。」
「菲利浦王子?」那啥?
「《睡美人》里解开诅咒、唤醒塔莉亚的王子呀。」
「呃……」这家伙有妄想症吗?还是说这是所谓的美式幽默?!
「呃嗯,谢谢你的抬举,不过我除了我妈以外没有吻过任何人。哈哈哈。」
福星尴尬的干笑,故作爽朗。
「呵呵呵……但是,就如同小仙子的预言一样,」少年跟着轻笑。忽地,脸色一凛,喑哑的操着福星未曾听过的古老语言低语:「你解开了那该死的诅咒。」
少年的脸色骤变,虽然倏忽即逝,但散发出来的阴沉气息,让迟钝的福星也本能的感到不安,「呃,怎、怎么了吗?」
「噢噢,没事没事。」少年咧起嘴,乐呵呵的笑着,「只是闷太久了,一时有点难以控制。」
福星狐疑的盯着悠猊一会儿,猜测对方可能是上过同一堂课的同学。
「那,找我有什么事吗?」悠猊的言行和他的名字一样怪异。不过,特殊生命体的言行举止本来就异于人类,回想起初识洛柯罗时的状况,悠猊的态度还算正常。
「来看你。」悠猊继续笑着,他的笑容给人放松心情的感觉。「你很特别。」
「我并不特别啦……」面对这样的表白,福星十分不好意思,「那么悠猊你──」
「说到异能力,」悠猊打断福星的话:「概论还是寒川那个老屁脸在教?」
悠猊的对话前后没有连贯,福星本来想追问他话中的含意,但一听见对方对寒川的称呼,忍不住喷笑,「是寒川没错。」
「你还有修谁的课?」
福星把自己选修的课程一一报出,悠猊像是修过所有的课一般,对每个教授总是能说出一、两句评语。
「教数学的米诺丝是牛头人,课堂上你要是答不出问题的话,她会很不高兴。」
「是喔!那葛雷呢?」
「他是精灵,顺带一提,他曾经当过神父。」
「真的假的?!」
悠猊知道很多事。福星猜测对方应该是学长,但悠猊始终没说出自己是哪一年级的。
「和你聊天很开心。」在下午的课快开始时,福星依依不舍的向悠猊道别。
「抱歉,我还有点事,没办法帮你把东西扛到校舍。」悠猊一脸歉意的开口。
「没关系。」福星笑了笑,「你住哪一间寝室?我要怎样才能找到你?」
「我能出来的时间不多……」一直带着笑容的悠猊,此时露出些微的苦恼。「不过,有机会的话,我会去找你的。」
一周转眼过去,又迎来周五的异能力实作课程。因为上次上课得罪寒川的缘故,所以课堂上,福星一直感觉到寒川恼怒嫌恶的目光直往他们射来。
幸好有歌罗德在,让寒川虽然不满,却也无法公然报复。不过,一整堂课如芒刺在背的感觉,也不怎么好受,下课钟一响,福星一伙人立即以最快速度奔离教室。
然而,才一出教室,就被四、五个穿着高年级制服的学姐给拦下。
「贺福星是吗?」扎着马尾、拥有深褐色眼眸的少女,一手扠腰、挺着傲人的胸部,略微轻慢的对着福星。
「是、是的。」福星战战兢兢的回应。
「我是二年级的露妮雅,族类是精怪,夜莺。」露妮雅拨了下长发,这个动作让原本就开得很低的衣领敞开了几分。
福星咽了口口水,将目光不太自然的移到露妮雅的脸上,不去注意那令他分心的部位,「请问学姐找我有什么事?」
下课后在教室外等他,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告白!?噢噢噢噢!天啊!他好兴奋!怎么办!第一次约会的地点去公园会不会太老派?
「你住305对吧?」
「呃,是的!」怎么一下子就进入有关房间的话题!天啊,他还没准备好!心理和生理都是!西式作风对他这东方宅男而言太过辛辣。他该上网下载几部美式爱情动作片来参考一下吗?!啊呀啊呀!福星!太低级了!
「你和理昂?夏格维斯同寝?」
「呃,是的!」这、这!竟然连室友都不放过!夭寿哦!他感觉到全身的血液正猛烈的往某个部位集中──他的脸,烧得像是机车的排烟管一样!
「那么,接下试炼吧。」
语毕,露妮雅身后的短发少女递上了一只羊皮纸卷,她抽下系着的蓝丝带,将纸摊在福星面前,纸上印着淡蓝色的浮水印,是三道弧线构成的三角形,三个边朝着同一个方向延伸,看起来有点像电风扇。纸面布满密密麻麻的花体字,底下的部分有着露妮雅的签名。
「这是?」
翡翠轻叹了声,「是新生测试的核准令。」
「啥?!」原来不是告白喔!
露妮雅勾起嘴角,朗声开口:「二D露妮雅,要求一C贺福星拍下理昂?夏格维斯睡颜照三张以上,限期五天。接下核准令。」
「啥啊!」这是什么烂任务!这种事理昂一定不会答应的!
「不接吗?」露妮雅眯起眼,瞪着福星。
「劝你别这么做,逃避任务的惩处不是闹着玩的。」翡翠低声警告,「在夏洛姆,违抗上级是严重的事。」
「别担心,我们可以帮你呀,福星!」洛柯罗灿笑着开口。
福星看了看翡翠和洛柯罗,又看了看盛气凌人的学姐团,无奈的长叹了一声。
没办法。只好暗着来了……如果被理昂发现的话,他的下场不知道会怎样。
想到那满柜的兵器,福星背脊一阵发寒。
他伸出手,接下那张纸,当露妮雅放开纸张的那一刻,八开大小的羊皮窜起了一阵淡蓝色的光点,然后瞬间消失。福星的手停在空中,呆楞的看着眼前的变化。他发现自己的掌中多了个淡淡的纹路,正是浮水印的形状。
「好了,任务授与完成。」露妮雅笑了笑,「祝你好运。」语毕,傲然转身,领着伙伴离去。
「福星有相机吗?」
「有……」他的手机有六百万画素的照相功能。不过,是日本机,拍照时会发出讨厌的声响。
翡翠笑着开口:「感觉是个运气成分居多的测验。」
「你倒是笑得很开心嘛。」
「干燥安眠草,焚烧后会散发让人沉睡的香气。」翡翠挑了挑眉,勾起嘴角,「五欧元,亲友价打六折,算你三元就好。奖助学金发了对吧。」
「奸商!」福星瞪了翡翠一点,「我买了!」
「谢谢惠顾。」
「没效的话你就遭殃了!」
「没效的话,你会比我先遭殃。嗯,或者用『罹难』会比较恰当吧。」翡翠呵呵轻笑,「不过你放心。我的商品有品质保证的。」
希望如此。
接到测验后,福星的心思一直挂在上头,食不知味的吃完晚餐后,便回到寝室,思考着对策。不过怎么想都想不到最有效、最万无一失的方法。
这本身是个单纯的任务,没有太多复杂的手续,运气是影响成功与否的主要关键。
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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